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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文 / 雲中岳

    「真是你?霍秀才?」笑魔君倚在樹幹上喘息,盯著在旁笑容可掬的霍然訝然間。

    「你以為我是鬼魂?要不要摸摸看?」霍然笑答:。『保證是活生生的人。」

    「你……你不是被他們押走了嗎?被那個女人……」傅姑娘眼中有疑雲,也有驚訝。

    「沒鍺,逃出他們的掌心,所以才在這裡呀!」

    「這……這怎麼可能?那些人都是可怕的高手秘探,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笑魔君正感詫異:「你只會幾下拳腳……」

    「爹,如果他真的只會幾下拳腳,能從鬧江龍那群惡賊的包圍下突圍而出遠走高飛嗎?」

    傅姑娘總算不笨:「剛才是你阻攔住他們的,是嗎?」

    「用泥塊偷襲,一塊一個,一擊便中,非常走運,他們也走運,當地沒有石塊可用,乾泥塊打不破這些混蛋的頭,石塊一定可以打破。」

    「你怎麼在這裡的?又為何被他們……」

    「我雇了船游太湖呀,在東西兩山玩了幾天。我本來就要下江南遊山玩水,沒料到在這裡與他們無意中結了怨。哦!賢父女也來游太湖廣「我們在鎮江發現這些皇家秘探,打聽出他們正在追查德州劫皇船的盜賊,所以暗中跟在他們後面,看他們在弄什麼玄虛。

    他們不到德州去查,反而領了大批高手往南走……」

    「劫船賊都是從江南跟去的,在江南才能查根底呀!他們查出一批悍賊的底細,據說是橫行大湖的獨行大賊飛天猴、他們到東山準備逼太湖雙蚊合作,消息相當靈通正確呢!所以我擔心,我要和他們玩命。」

    「你要和他們玩命?你算了吧。

    笑魔君苦笑:「連船夫也是了不起的高手,上上下下足有近百名勇士,一比一,老夫勉可應付而已,你……」

    「你等著瞧,我和他們有約會。」

    霍然知道老魔有點膽怯,人多人強這也難怪:「我要他們灰頭土臉,他們惹火我了……』「霍兄,李秋燕小姑娘呢?」傅姑娘突然提出重要的疑問:

    「那天晚上我們自顧不暇,你……」

    「我把她安全送交她的爹娘了,。霍然臉上神情有點不安,也有難以察競的依依:

    「我和她歷盡艱險,總算蒼天有眼。

    「你送她口揚州。」

    「不,她爹娘哪能在揚州待下去?我把她……」

    「霍兄,我想知道詳情。」

    傅姑娘大方地拉他在草地上坐下:「我很抱歉,總有為德不卒的感覺,沒能保護你們遠走高飛,事後又不知道你們的下落。我們在揚州,得不到任何消息,滯留月餘才失塑地離開的。你們平安脫險,我釋去心頭重荷,我好高興。」

    「我有幾件事要告訴你們。」

    霍然鄭重他說:「其一,有關李小姑娘的事,我不會告訴你們,知道的人愈少愈安全,談會盡全力保護她。其二,你必須盡快遠走高飛,離開這些秘探愈遠愈安全,因為他是追查快馬船被劫珍寶美女的主要負責人,而你」=知道李J、姑娘,是從出山虎男。

    群強盜手中所救的。如果你不幸落在他手中,李J、姑娘的處境將令人不寒而慄。其三,不要管我的事,我有信心可以對付這些人,切斷他「〕追查的線索,你們請立即動身,到別處僱船遠走高飛。」

    「且慢。」笑魔君狠盯著他:「你說了一大堆誇誇其詞的大話,居然認為你可以對付得了這些人……」

    「我已經讓他們明白,我有能力對付他們。」

    霍然搶著說:「我破壞他們的船,用意就是阻止他們溜之大吉。如果不把他」〕整治得落花流水,他f=是不會逃回南京的,而且,我將跟在這些殘兵敗將後面,讓他你〕帶路、去找他們的主人。」

    你……你知道他們的主人是誰吧,「傅姑娘大驚"。

    「當然知道,皇帝。」霍然整衣而起:一時辰快到了,我去防的」「你要去……」

    我去找他算帳,他擄走了玉面天罡,想脅迫道人士,替他追查飛天猴落,追查其他珍寶美女,所以我一定要阻止他,因為王面大罡的女兒本來與我走在一起的。」

    「你與俠義道人走在一起了?」傅姑娘大感失望:「他們本來就是官府的走狗。」

    「那是你的看法,本來我也是這樣看他們的,但經過一番觀察,事實並非如此。我也沒和他們走在一起,而且曾經和玉面天罡狠狠地拼了兩三百招,兩位,後會有期,請趕快高去。」

    「哈哈!老夫不會聽你的,你所說的活,老夫一句也不相信。」

    笑魔君大笑:。你說的雖然像真的一樣,但沒有讓老夫相信的可信理由,老夫不走,將睜大眼睛,拉長耳朵,看到底會發生什麼怪事。憑你有幾斤蠻力)能打倒出山虎,運氣好,用泥塊偷襲擊倒這幾個秘探,也許真有奇跡發生,不看結果,老夫是不會走的。」

    「那你就看吧!再見」傅姑娘伸手想拉住他,眼一花一抓落空。

    「你們不走,很可能會後悔。」語聲傳自對面的茂密樹林內,相距已遠在百步外了。

    大踏步通過小街,走向碼頭的柵口。

    他手中有一根竹手杖,五尺長,半握粗,韌性彈性十分良好,這玩意打在任何部位,也會造成相當程度的傷害,在高手手中發揮,將是致命的武器。

    用膽大包天四字形容,確是名實相符,對方有JL+位高手名宿,每個人都有超手的兵刃,他以一根竹杖做武器,便敢大搖大擺向碼頭闖。

    所謂碼頭,其實並沒有任何建築,只是這一帶湖濱可以泊舟,形成自然的泊舟區而已。

    夏日湖水的水位高,湖灘寬僅三四丈,但用來做格鬥場,足矣夠矣。

    「進入碼頭區,遊客紛紛走避,有些船隻乾脆駛離,以免殃及池魚。

    左右後三方,已有卅餘名亮出刀劍的男女,一個個怒形於色,跟隨他向灘岸移動。

    衛風快船擱在岸上,舵還沒修妥。在船上船下工作的人,皆丟下工作取兵刃列陣相候。

    所有的人,幾乎快要氣炸了。

    反常的是,居然沒有人出面攔阻……

    他的行動也反常,一個人怎敢向上百名秘探挑戰?而且公燃大搖大撂招搖、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這傢伙是個瘋子。」跟在後面的人有人大聲說。

    「他想死,一定。」另有人接口。

    雙方都反常,人群逐漸接近衛風快船。

    膽子大的鎮民與遊客,遠遠地跟來看熱鬧,似乎人們對死亡與血腥,又興奮又恐懼。

    南人屠說得不錯,人們對死亡似乎毫不介意,每次在法場處決罪犯,觀看行刑的市民人山人海,像是趕廟會,看人頭落地,興奮如狂的情緒壓倒了恐懼。

    如果南人屠真的是劊子手世家,他的話可信的程度相當問。

    人對死亡麻木已經夠可怕了,居然興奮難抑豈不更為可怕?可知人性本善的理論,並沒獲得真正的確證。

    四名大漢從宋大人兩側邁步而出,卻被宋大人伸手所阻止。

    霍然大踏步昂然接近,臉上有怪怪的笑意。

    宋大人被激怒得七竅生煙,但居然能控制衝動,可知是上個自負而陰沉的難測人物,也許從來也沒見過霍然這種囂張自負的人,也因自己反常而更為反常,僅用凶狠的眼神,迎接昂然而來的霍然,沒採取積極的行動。

    宋大人左右共有八名雄壯如獅的隨從,獰猛的氣勢極為懾人心魄,膽氣不夠的人,遠在半里外也會卻步,卻無法震懾大踏步而來的霍然)委實讓所有的人大感驚訝,不安的情緒不斷高漲,最後除了腳步聲之外,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直逼近至兩丈左右。霍然才止步雙手支杖直瞪快要氣炸了的宋大人。

    「你就是姓宋的什麼大人了?」

    他傲然地一字一吐:「我就找你」「該死的混蛋!」一名隨從怒叱,手按刀靶作勢衝出。

    宋大人手一抬,阻止隨從妄動。

    「你好大的膽子。」宋大人厲聲斥責,」你這無法無天的暴昆……」

    「閉上你的嘴」霍然用更大的嗓門回報:「你知道什麼是法嗎?你擄走我的女人,我有權向你討回來,你才是真正無法無天,率獸食人的擄掠犯……」

    「你這狗東西……」

    「去你娘的混蛋!」

    他嗓門更大,看誰罵得粗野:「你不要在這裡狂吠,最好和我講理。」

    「你簡直要造反……」

    「這是你這狗娘養的雜碎,用來殺人放火的最佳借口,我警告你,你任何混帳借口也嚇不倒我,這世問有兩件事,值得翻天覆地用命去爭,那就是名與色,通俗的說,就是權勢和女人。為爭權勢,天下問人人都想造反,為爭女人,不惜天下塗炭血流漂檸,你擄劫我的女人,我要討回來,不怕你在我頭上加上任何罪。人不交還給我,我就把你們擺平在這裡,簡單明瞭,一清二楚。目下有上千名市民目擊,為我作證,你這擄人的雜碎人渣,只有一條路可走,下令圍攻把我剁成肉泥,不然你哪有臉面對江甫的可敬百姓?我等你下令,快!」

    在遠處湖岸看熱鬧的大群市民,發出嗡嗡議論聲,甚至有人嘻笑,有人喝采。

    他的話粗俗易懂。」誰都聽得憧他在討回被擄的女人,天下問古往今來,為女人而不借血流五步的事例多的是。

    兩個蠢夫為爭女人打破頭,簡直平凡得令人打隘睡,已經不是新鮮事,天底下任何時地都在不斷發生。

    任何人也受不了他這香侮辱性的活,宋大人是掌握生死大權,可以公然殺人放火的權貴,哪曾受過這種侮辱?怒火終於爆發了。

    「碎裂了他!」宋大人像爆發的火山跳起來厲叫,手向前=揮,再拔刀出鞘。

    八隨從爭出,刀山劍海向前湧。四面聚合,吶喊聲雷動。

    人多勢眾,像是人牆,人人爭先恐後,刀劍如林;霍然一聲長笑,竹杖發如狂飄,單手使用,伸出時威力可及丈外。

    竹杖不是不能碰刀劍,問題是碰的技巧是否精巧,碰上了劍刃刀鋒,杖當然一碰即折。霍然運杖的技巧,可說神乎其技,點打挑撥快得難見形影,閃動的身法靈活如鬼謎幻現,乍顯乍沒當者披靡,他的左手更是可怕,從刀劍的空隙中探入,抓住人就往另一方的刀劍上砸摔。兩百斤的人在他手中,輕如無物,得心應手。

    長笑聲中,傳出可怕的痛苦叫號,衝上的八隨從,眨眼間倒了五個,不是斷手就是斷腳。最後一名隨從拖了宋大人,向側急竄,讓霍然一衝而過,在千鈞一髮中脫出杖影下,交由五名男女保護向外撤,膽都快被嚇破了。

    三衝錯五迴旋,人撒了一地。

    一聲長嘯,他躍登衛風快船,丟掉杖抓起一根船篙,重施故技一折兩段,留下有鐵尖的一段六尺斷篙,雙手掄動勢如瘋虎,掃飛了五個人,開始拆船。

    轟隆隆一陣巨震,船舷船艙開始崩裂,沒有人能近身之後可以全身而退,來一個擺平一個.鐵篙尖可以硬碰刀劍,刀劍一觸不斷即飛。儀真運河旁的慘劇重演,而這次更為慘烈。

    鬧江龍的賊伙,都是手腳骨折,他下手有分寸,混亂中依然能用勁收發自如。這次,斷手斷腳撒了一地,鮮血染紅的湖灘,叫號聲求救聲令人惻然。船內沒有囚禁的人,林姑娘不在艙內。

    怒嘯聲中,他重回湖灘,單手揮動六尺的斷篙,一篙掃斷了兩個人的三條腿,橫跳三丈,直進十尋,四面八方追逐潰散的人,追及就篙下絕情,硬將對方的手腳打斷。

    可是,他失去宋大人的蹤跡,這怕死鬼丟下部屬拚命,自己卻逃掉了。

    「那狗官逃到鎮上去了。」遠處有人提醒他。

    劈翻最後逃得慢的五個人,他追到柵口,呼出一口長氣,激怒的情緒慢慢消退。他不能衝入鎮中,逐屋搜尋宋大人。

    「你跑不了的,不將我的女人交出,我要剝你的皮,你最好相信我的話。」他向鎮上大叫大嚷:「你逃吧!我要到南京找你,找你的主於,天下的賬一起算。」

    他丟悼斷篙,消失在鎮右的草木叢中。

    斷手斷腳的人「不下於五十之多,鎮上的郎中全被請到東山老店,那是安置傷患的地方。

    人心惶惶,鎮上罕見有人外出走動。

    他在草地上攤開荷葉包的菜餚,用樹枝作筷,手邊還有一壺酒,是竹葉青。一群人圍住了他,似乎把他看成怪物。

    笑魔君父女站在右首不遠處,臉上仍有震驚的神情。

    笑魔君曾經笑他誇誇大言,說他只會三兩下拳腳,今天,他在無數鎮民與遊客的目擊下,證明他像一尊降妖伏魔的天神,擊潰了上百名高手。

    他不認識圍觀他的人,但認識在他前面笑嘻嘻的文韻華矽占娘與文光華小伙子,這姐弟倆似乎對他所表現的神勇,絲毫沒感到驚奇。

    「我參加野餐,不管你是否歡迎。」

    小伙子走近,盤腿坐下用手抓起一塊點心:「我算是服了你,今後不敢再找你,以免皮肉遭殃。」

    「你少挨罵了。」

    韻華姑娘穿上青衣布裙,不倫不類,也在一旁俏巧地側著身子坐下向乃弟說:「你說不怕挨揍,今天可怕了吧?霍兄,你這一頓痛擊,委實大快人心。只是,涵英妹的處境……」

    只要你們躲著不出面,她的危險就不會增加。

    霍然搖頭苦笑,瞥了四周十餘位神情怪異的人一眼:「你們不該現身的,哦!你們並沒離開?」

    「我們是昨晚從府城來的,來看動靜。」

    文光華說:「落店在鎮上,便聽到種種奇怪的消息,我們空著急,內情不明,不知該如何著手搭救涵英小妹。其實咱們這種人,危險算不了什麼,看不破生死,哪配仗劍江湖?涵英妹的生死,用不著過於擔心,我和姐決定和你並肩站,乾脆咱們就鬧他個烈火焚天,沒有什麼大不了。」

    「我已經夠大膽了,你小子更不知天高地厚。」

    霍然可不想和俠義道的人並肩站,立即表示反對:「我的事我會處理,你姐弟倆一出面就難以收拾了,那些人挾持林J、」,頭,用意直逼你們替他們賣命,那個宋大人要脅你向我動手,你」=能拒絕嗎?用林J、丫頭的生死相威脅,你敢做主據絕或服從?胡鬧,趕快給我走遠些躲起來,以免礙手礙腳。文J、姐,你也該明白利害呀,快揪住你弟弟的耳朵,把他帶遠些,知道嗎?」

    「我哪管得了他!」

    韻華嫣然一笑:「霍兄,我姐弟是無名小卒,沒有人知道我們是何人物,多兩把劍替你搖旗吶喊助威,做眼線打聽奔走,是不是對你有利?至於涵英妹我們已經查出,現被藏在會稽者店右首,不遠處的一家宅院內,你一個人……

    「哈哈!你們的消息已經過時了。」

    不遠處一位扮成老大娘的老婦大笑得像男人:『人已經送至巡檢司衙門寄押,必須殺官造反才能把她救出來。」

    「幾個為首的狗官,也躲進衙門裡去了。

    另一位大漢說:「巡檢大人正在召集民壯,保護巡檢司衙門。霍老兄,你一發動,將有不少好漢追隨,算在下一份。」

    「謝謝諸位的消息。

    霍然向眾人道謝:「民壯是靠不住的,諸位也請不要插手。」

    「鎮民已被你的神勇嚇破了膽,但不敢不接受召集」一位中年人惶然他說:「老天爺!你如果殺進巡檢司衙門,天知道會有多少民壯遭殃?」

    「那是少不了的。」

    霍然當然知道會有些什麼結果,但他不能心軟:「好在我下手有分寸,吃些苦頭無法避免,他們目下還沒有喪事可辦,可知我無意下重手殺人。那些狗官可以任意殺人,我不能。」

    「你最好走吧!本鎮不歡迎你。」中年人憤然說。

    「我知道,你們歡迎苛待你們的人,欺善怕惡,這是人性的弱點,我不怪你。但是,我不會因為貴鎮不歡迎,而就此罷手遠離疆界,你們必須逆來順受。我會替貴鎮的子弟留一分情義,盡量避免傷害他們,其他娜不保證了、因為我有權保護我的利益,只有各安天命,我只能說,我抱歉。……

    「我來轟他走。」

    文光華冒火地叫:「他們不敢向那些狗官抗議,卻敢來這裡胡說八道。霍兄,追根究底,是你心腸軟不下毒手殺人,所以他們才敢大膽來趕你走,最好殺他個血流成河,看誰還敢前來撤賴放刁。」

    中年人打一冷戰,狼狽而走。

    「小伙子,你們也走。」

    霍然拍拍文光華的肩膀:「要被眼線查出你們的身份,你們就走不了啦!」

    「不會的……」

    「一定會,小伙子,站起來。」「你……」

    「文小姐,帶他走,以免後悔莫及。」霍然向文姑娘要求,姑娘年長幾歲,應該知道利害。

    「我不走。」

    文光華大聲拒絕:「那些混蛋威脅不了我J宣們這種人也不做官府的走狗.「但你不敢造反,我敢。小子,你非走不可,你是條好漢子,不是笨蛋,呵呵!分得清左腳右腳嗎?」

    「什麼意思廣「我認為你一定分得清左右腳。呵呵!現在,準備了,開步走,左、右、左、右……

    文光華目光向前直視,乖順地依言舉步,一叫一步配合得很好,走的姿勢十分可笑。

    韻華姑娘大吃一驚,這位小弟怎麼了?驚疑的目光投落在霍然身上,有點手足無措。

    「走上百步,他就會清醒的。」

    霍然向她微笑解釋:「我是為你們好,我不忍心拖你們下水,林姑娘的事我會盡力,但沒有保證。

    「任何人也無法保證。

    韻華姑娘整衣而起微笑著說:「我們會在暗中活動,你趕我不定的,J、弟與涵英是青梅竹馬的玩伴,兩家交情深厚,逼急了他,他會不顧一切拚命的。謝謝你啦!再見。」

    「好好管住他,把你做姐姐的權威拿出來,以免他闖瞅的禍,呵呵!好走。」

    跟來看動靜的人逐漸散去,最後只留下笑魔君父女。

    父女倆坐在不遠處的大樹下,一直留意霍然的動靜,傅姑娘的目光,不住打量文韻華姐弟。

    父女倆不認識文家的子女,但聽雙方的口氣,這姐弟倆定然與被擄的林J、姑娘有淵源,林J、姑娘是玉面天罡的女兒,交往的朋友,』當然也是俠義道人士。

    笑魔君以邪魔外道自居,先天上就對俠義道人士有成見,根本不屑與俠義道人士往來,更沒有興趣管俠義道人士的事,如果要求父女倆去救林小姑娘,免談。

    人都走光了,父女倆這才過來席地坐下。

    霍然已喝光了一壺酒,菜餚也吃得差不多了,酒足肚飽,耗掉的精力已經完全補充停當。

    「小子,老夫走了眼。」

    笑魔君老臉微紅,訕汕他說:「你那種雷霆萬鈞,山崩海裂的可怖攻擊、我算是開了眼界,歎為觀止,我收回那些輕視嘲弄的話,正式向你道歉。老天爺!你練的到底是那一種邪功?」

    「沒有什麼啦!人群混戰,敢殺敢拚力拔山兮,憑的是勇氣而已,與練的功或武技無關,我憑的並非匹夫之勇、因為我有應付群毆的經驗,再加上勇氣和信心,以及一點運氣,如此而已。」

    你算了吧!甘個笑魔君也不敢向他們叫陣、他們的人個個都是身懷絕技……:「」

    『不要把他們估計得太高了,其實人愈多,愈容易受到心理上的威脅。俗語說:兵敗如山倒;十個小兵,窮追一萬潰兵並非奇事。在搏殺之前,、我已經把他們好些高手打得落花流水,他們的士氣已經一落千丈,真正敢和我面對面拚命的人就沒有幾個。我指定時間公然大搖大擺找他們了斷)他們更是心虛膽寒;再在、照面間猛然擺平幾個、其他的人那有鬥志?只有任我宰割了。」

    胡說八道,你騙不了我這個日擊者。你小子公然索取女人的口氣和手段,實在惡劣得很,呵呵!歡迎你加入邪魔外道之列。」

    「我本來就是實話實!這豈不是名正言順嗎?你要我用大仁大義的要求大叫大嚷,有用嗎?」

    「鬼,要聽人的大仁大義,你叫破喉嚨也沒有人替你喝「對,所以我用搶回女人做借口呀!」

    「霍兄,剛才那兩位姐弟是何來路?」傅姑娘接口問。

    「南天獅子的一雙兒女,根基不壞。」

    霍然坦然說:「早些天我和他們起了一些糾紛,恩恩怨怨扯不清。」

    「哦!原來是文家的)L女。他們是俠義道世家,居然膽敢想和你並肩站……」

    「被擄的是玉面天罡的女兒,他們難免心有不甘啦!」

    「你和玉面天罡的女兒……」

    一說來話長,總之,林小丫頭的被擄,本來與我無關,但那些人要利用她,將俠義道的人引出,幫助他們追查快馬船被劫的珍寶美女,就會威脅李J、姑娘的安全,我絕不容許這種事發生,所以要製造介入的借口。必要時,為了李J、姑娘的安全,我會大開殺戒,鬧個天翻地覆,哼!

    他最後一段話,說得殺氣騰騰,笑魔君父女是度道人物,也聽得心中生寒你……你真有意到南京去鬧?」傅姑娘秀眉深鋇,大感不安。

    「不錯……我已經有不少朋友參與。

    老天爺,甫京有數十萬大軍)已經成了一座兵城,你——」「南京還有數十萬市民呢!」

    「不要去,霍兄。」

    姑娘憂心忡忡:「掀起軒然大波,可能間接傷害許多無辜。

    你畢竟不配稱仁人志士,更沒有造反的霸才,為了保護一個小姑娘,你忍心傷害更多的無辜嗎、我曾經目擊你蓋世的神勇,但你並沒擊斃一個人,如果你真有造反的霸才,今天這些人,能活命的不會超過一成,蘇州將有許多人跟著遭殃。霍兄,畢竟我們曾經同過患難,交淺言深,希望你三思而行。」

    交淺言深,這句話說得很重,所說的話,主題也太過嚴肅,交情愈深的人,恐怕愈難出口,以免得罪朋友,引起誤霍然沉默片刻,收拾食具。

    「你是一位好朋友。」他真誠地向傅姑娘說。」我會接受你的話,三思而行.他默默地走了,他有他的打算。

    他在一株大柳樹下,注視著左前方百步外,湖灘上勤奮工作的修船人,足有四十名以上的工人正在忙碌,敲敲打打整修被打得近乎破碎的衛風快船.秘探們不但有極大的權勢,也有可以任意開銷的經費,徵調的工人,通常經費由地方官吏負擔,不用秘探花一文錢。

    地方官吏也不必花錢雇工人,由鎮民的役期中扣除日數,甚至連吃的喝的,都由徵用的工人自己負責,謠役的制度極為嚴格,自二十歲至六十歲的男人,誰也逃不掉。

    身旁多了兩個人,一中年一壯漢,外表像水夫,骨子裡驟悍精幹。

    他不加理會,盯著修船的人群繼續沉思,這兩個人遠在三丈外的另一株大樹下,無意再接近。

    三丈,是他這種身手的人,自訂的安全距離,身手愈差勁的人,安全距離也就愈大。

    人與獸都有認定安全距離的天性或本能,但與後天所處的環境有關,對同類與天敵,距離也不同。

    一旦安全距離被侵入,就會引發兩種正常的反應:攻擊或走避。

    這兩個人有布捲住的刀劍,他赤手空拳,但在安全距離外,對他的威脅不大。

    「霍公子,你在想什麼?」中年人終於忍不住向他發問,不敢貿然接近避免引起誤會。

    「我在想,這艘衛風快船可以乘坐多少人。他的目光,仍落在遠處的修船處。

    「這種已改為半載貨半載人的快船,載一百個人該無問題。」

    「問題是,他們有一半身份地位甚高的人,能像載貨一樣,把他們擠在一起,航行各地搜捕盜賊嗎?」

    他扭頭瞥了兩人一眼,兩人仍保持安全距離。

    「晤!你的觀察相當銳敏,起了疑心。」

    「不錯。在我午正攻擊之前,已先後擊傷了他們不少人。

    攻擊時,好像總人數接近一百,那麼,這些人是從何而來的?

    不會是從水裡蹦出來的吧?」

    『在下正想向你提供消息,沒料到你已經看出可疑了,你沒有人可用,我們有。」

    「閣下的意思……」

    『他們另有兩艘普通的遊湖船,停泊在兩邊的僻靜處,呼應不怎麼靈活,不易在短期間集中人手,而且,另兩艘船的人,另有任務,不能完全調來對付你,因為我們派人牽制住他.「你們是……」

    『是他們要對付的人,相信我,霍公子,我fri是站在你一邊的,你幫了咱們一次大忙。」

    他有點恍然,也驀然心動。

    當時登上快馬船搶劫金珠美女的人中,到底有哪些英雄好漢?」

    「不知道,可能有五六路之多,各取所需,不必知道來路。」

    『知道泅州地區的出山虎吧?」

    『抱歉,不知道。泅州咱不熟,天南地北,卻知泅州水怪陳浩的一股,也知道他並沒趕上登船」「這個人,就在秘探宋大人身邊,也叫陳百」「我已經注意這個人了,他身邊有幾個蘇州地區的雜碎,他勾結大湖雙蚊,意圖出賣太湖的好漢,早晚我「儈把他弄到手,太湖雙蚊的一些弟兄並不怪人,不再是你的敵人。」

    『他最好不要招惹我,哦!聽說你「頂手牽羊,帶走了一位美女,你們如何處理她?」

    他像是信口問,其實是他急欲知道的問題和乙,對方的答覆,是為敵為友的關鍵。

    天蠍星公孫皓那一股人,他帶走了一位美女,作了道義的安排,值得尊敬。

    他已經猜出,這兩位仁兄,是飛天猴向仲權的弟兄,飛天猴並:時)傳的獨行劇盜,擁有可觀的實力,所以秘探要利用各方的人,進入太湖找這個劇盜追賊。

    獨行劇盜那用得著大動干戈,可知這些秘探的消息,比太湖的地頭龍更為靈通正確,所以需要各方人士相助。

    需要地方龍蛇相助,也需要俠義道人士出面壯聲勢,玉面天罡的女)L落在他」〕手中,正是脅迫俠義道人士效命的大好機會,當然不會因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J、人物,提出的狂妄要求而讓步。

    霍然就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雖則他可能斃了大湖雙蚊,可能,表示消息還沒證實,太湖雙蚊是否真的死在梅塢,至少還沒有人能證實真假,泅付怪早早逃出梅塢,也無法肯定兩頭蚊是否死了。

    霍然傷人而不殺人,他知道自己並沒殺了太湖雙蚊,梅塢主人金笛飛仙負責善後,那不關他的事。

    不論秘探l任何人士追賊,都對J、秋燕有嚴重的威脅,如不能終止秘探的行動,早晚會循線索查出底細的。只要對方查獲出山虎的底細,必定向他和J、秋燕一步步接近了。

    聽口氣,飛天猴並不知道出山虎也登上快馬船搶劫。

    由J、秋燕的命運。他聯想到其他美女的遭遇。

    美女進入皇官,今後的命運不可知,但可以預見的是,絕不可能遭受大大的苦難。

    但落在強盜匪徒手中,厄運幾乎已經注定了。

    出山虎死前,就打算把小秋燕帶至徐州,賣入青樓可賺不少銀子,賣之前毫無疑問將飽受躁瞞。

    他在等候對方的答覆,等候那位美女的結局。

    『我們所劫獲的珍寶美女,都是咱們用性命換來的。」

    中年人傲然他說:「我們有權享受我們獲得的所有物,美女只有一個,所以是老大的女人,霍公子,這些秘探威脅咱們的生存,也威脅你的生死,咱們有聯手的必要,一舉殲滅他們永除後患。老大要在下以至誠與你協商,聯手配合行動一舉剷除他們。」

    「你們的老大是飛天猴?」他冷靜地問。

    「欽……」

    「王八蛋!」

    他破口大罵:「我連你們是誰都不知道,會和你們聯手,你他娘的一定是宋大人的走狗,有意前來引誘我上當中計的雜碎。」

    他跳起來,虎目怒睜要發威了。

    搶走了的美女。已經成了所謂老大的女人,成了押寨夫人厄運臨頭,悲慘的厄運永無窮盡。

    他心中的怒火在燃燒,但依然相當冷靜,知道甩心機壓迫對方暴露身份,心中已有進一步的打算。

    「你不要胡亂猜測。」

    中年人嚇了一跳,退了八尺保持安全距離:「咱們是秘探的死對頭,所以也是你的朋友。秘探是專程來對付我們的、你既然涉入……

    「你又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配和我這個勇猛如天神的人交朋友?」

    「在下浪裡飛胡勇,在水上朋友中,有我的地位,在太湖我是滿湖亂飛的飛魚。」

    「你又是老幾屍「老五。」

    浪裡飛拍拍胸堂:「咱們十位金蘭兄弟中,我老五是老大的心腹,武功與水性,也比其他弟兄高明得多。……

    「比老大飛天猴高明?我不相信。」

    「老大的陸上能耐極為高明,所以稱猴,水性他就不怎麼樣」「狗屁」他有意無意地向前邁進了兩步:「恐怕你根本不知道你們老大的能勵,根本不知道他的水性超塵拔俗。」

    「笑話,他的綽號是可以飛天的猴子,。八。」

    「據傳說,水怪巫支祈外型如猴。你是他的拜弟,居然不知道他的綽號,並非指猴子,而是指水底的妖怪巫支祈,你真可憐。」

    「胡說八道!喂!你到底肯不肯聯手……」

    我要你。

    「要我、你要我轉達什麼意思?或者轉達你所提的條件?只要條件相當,可以商量……」

    「不,我要把你捉去交換我的女人。

    「什麼?你……」

    人影一閃即至,安全距離太窄小,在一個身手高明的高手名宿眼中,三丈距離一點也不安全。

    狗就比人聰明,對徒手的人,與有棍在手的人,或者拾有石頭的人,狗所保持的安全距離是完全不同的。

    浪裡飛本來已看出凶兆,霍然跳起來大罵時,便已提高警覺,退了三步檢遠會全距禽;卻沒留憊霍然乞拉近了兩步。

    發覺不對,已經來不及逃跑了,情急只好拚命,不」思索地一拳向迎面壓來的人影搗出,同時急急抖出布卷內的分水刀.旁的壯漢也看出危機,反應也相當快,雙手齊動,刀快速地出鞘、揮出。來不及了,浪裡飛的一拳反而被抓住,剛抓住的分水刀來不及出鞘,耳fl便挨了一劈掌,立即摔倒、昏厥;禁不起一擊。

    『掙」一聲震鳴,霍然奪來的連鞘分水刀,震飛了壯漢的力劈華山、搶入一腳踢中壯漢的小腹,丟了刀抓住壯漢的髮結往上提——

    邊城書居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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