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書房定計 文 / 東方玉
甘祿堂立即走上一步,悄聲道:「雲公子,莊主下落未明,目前三靈門和九毒門兩方面的人,都在找他,小姐又落在九毒觀音的手中,現在只有全仗雲公子大力賜救了。」雲飛白心中不禁一動,忖道:「他是九毒觀音手下的青字五號,這番話,莫要是九毒觀音要他試探自己來的?」一面反問道:「甘總管可知你家小姐和藍姑娘她們如何了?」
甘祿堂道:「小姐和藍姑娘都被九毒觀音述住了神志,目前已由青字三號領著他們離開這裡,小的奉派回到莊上來,所以並不知他們去向。」雲飛白道:「你回來之後,可有什麼打算呢?」
甘祿堂道:「雲相公也許認為小的是九毒觀音手下的青字五號,並不相信小的,但小的此心可對天日,莊主對我的恩德,縱使粉身碎骨,在所不辭,只是小的力量太薄弱了,以小的看,只有雲分子和管姑娘,才能救得了莊主、小姐。」
雲飛白目前經歷了不少事故,就說藥王門的翁一杖吧,屈身為奴二十年,目的只是為了一部『百草經』,江湖上人心叵測,甘祿堂說的話,自然也未可全信。心念這一轉,只是沉吟道:「目前兩方面的人既然都在找甘伯伯,由此可見甘伯伯尚未落入他們手中,至於甘姑娘,她和我義結兄妹,如今落在九毒觀音手中,我自然有責任要救她脫險,只是九毒門善於用主母,武功再高,也無法和劇毒抗衡……」
甘祿堂道:「只可惜小的職位太低了,無法弄得到解藥,但天下之大,奇毒雖然厲害,總是有藥可解,也並不一定可怕……」雲飛白點點頭道:「目前,惟一可行的,他們雙方既然都在找甘伯伯,如能先把甘伯伯找到就好。」甘祿堂道:「急也就急在這裡,就算莊主躲得過一時,但時間稍長,總會給他們找到的,小的實在替莊主耽心……」正說之間,唐翠蛾己喜孜孜的走了進來,問道:「白大哥,你和甘總管在說些什麼呢?」
雲飛白道:「正在問他,甘莊主平日有些什麼好友?和交往的是什麼人?哦,你去看過房間,還滿意嗎?」唐翠娥道:「甘姑娘住的房間,自然根好,只是離這裡遠了些,我剛來,路徑不熟,好像轉轉彎彎,走了不少路呢!」甘祿堂陪笑道:「是三姑娘初來的關係,住幾天,就熟了,其實並不算遠,從這裡去只隔了兩進樓宇。」唐翠娥問道:「這裡一共有多少人?」
甘祿堂道:「這裡除了張嬤嬤,和廚下的人,外面一共有十六名莊丁……」
「我又不問你這裡的人二
唐翠娥道:「我是說,二師姐派在這裡的人,有幾個?」
甘祿堂道:「這裡只有小的一個。」
唐翠娥道:「那你不要叫我三姑娘,叫我唐姑娘就好了二甘祿堂應了聲「是」,就退了出去了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莊丁在書房裡點上了燈,不久,又有一名莊丁在八仙桌上擺好兩付杯筷,送上酒菜。甘祿堂隨著走入,歉然道:「雲公子、唐姑娘,今晚廚下沒準備什麼,二位只好將就著用了。」八仙桌上,已擺上了六盤菜,和一個湯,雖然說不上豐盛,卻也有魚有肉、有蛋、有筍!
雲飛白道:「甘總管不用客氣,這樣已經很好了。」
甘祿堂和莊了一齊退出。
雲飛白道:「妹子,快來吃了,這幾天一路上都沒好好休息,吃過晚餐,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們就得出去找人了呢!」唐翠娥倒是真的很聽他的話,兩人匆匆吃過晚餐,莊丁收拾好盤碗,又給兩人沏上了開水。唐翠娥坐了一回,起身道:「白大哥,你早些休息吧,我也要回房去啦!」
她才一起身,張嬤嬤已經在門口伺候著,立即點起了燈籠,說道:「唐姑娘,老婆子給你帶路。」領著唐翠娥走出院子,一路往後進而去。
雲飛白等她走後,一手拿起燈燭,走入後面,果然有一間精緻的臥室,關起房門,就十分隱秘,因為外面是書房,不虞有人覷伺。這間臥室也相當寬敞,除了一罪壁處是臥榻之外,還有一張書案,和兩把椅子,佈置簡單而雅潔。雲飛白合上房門,放下燭台,正待就寢。
忽聽外面書房中似有極輕的腳步聲,朝房門口走來。雲飛白如令玄關已通,自然可以清楚聽到,心中方是一動!門上已經有人輕叩了一下。雲飛白急忙開啟房門,就見一個青衫人低聲道:「大哥,是我。」這下,雲飛白聽出來了,不禁大喜道:「是三妹!」
原來這青衫人正是管練霞,她一下閃身而人,重又掩上了房門,低低的道:「大哥,你今天才來。」雲飛白道:「慢點,我去把書房門關起來。」
管鏈霞臉上微微一紅,說道:「放心,我進來的時候,已經帶上門。」
雲飛白道:「三妹,你怎麼知道愚兄來了呢?」
管練霞嫣然一笑,輕輕說道:「我已經來了兩天,那和大哥同來的姑娘,是什麼人呢?」
她一雙秋水般眼睛只是盈盈的望著他。
雲飛白被她問得臉上不禁一紅,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三妹,你且坐下來,聽我慢慢的說。」管練霞依言在他對面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一面問道:「你見到我爹了麼?」
「令尊?」雲飛白一怔,問道:「你不是要愚兄去找瓊天逸士?」
管練霞暈生雙頰,靦腆的道:「那是爹沒和你說明了,小妹要你去我瓊天進士,就是家父咯!」「你怎不早說?」
雲飛白笑了笑道:「你差點把愚兄害苦了。」
管練霞眨眨眼睛,問道:「那怎麼會呢?哦,大哥,還是你說吧!」
雲飛白就把自己如何找上白石山,如何遇上了兩個假冒的瓊天逸士,後來真的瓊天逸士出現,才把兩個假的驚走……管練霞問道:「這兩個假的是什麼人呢?」
雲飛白道:「一個是地龍第五曦,一個是九毒書生畢逢春。」
接著又把瓊天逸士如何替自己打通玄關,自己如何領悟扇上的玄功,和一招扇法,青衣夫人也傳了自己一招『多羅葉掌』……管練霞粉臉微赧,喜道:「娘把『多羅葉掌』也傳給大哥了。」
言下似是十分喜悅,也帶著三分羞意。
雲飛白又把自己下山之時,瓊天逸士叮囑自己,轉告三妹,務必找到驅龍辟毒珠。以及自己如何投宿西山別業,如何在無意之中,取到『百草經』,也詳細說了一遍。管練霞聽得喜道:「大哥無意中得到了『百草經』,上面載有專解『百步聞香』的藥方?」雲飛白道:「百草經上所載的解毒藥方,不止一篇,大概已可對付九毒門的毒藥了。」
管練霞道:「這唐姑娘原來是九毒觀音的師妹,你怎麼會和她一路的呢?」
雲飛白不好對她隱瞞,只得把自己被關在地窖中說起,一直說到唐翠娥奉命前來,以及在自己身上下蠱,只是把唐翠娥投懷送抱,自己吻了她這一節不好說出口來的略過不提。管練霞聽得粉臉失色,吃驚道:「她在大哥身上下了蠱上怎麼辦?」
雲飛白道:「不要緊,我在路上落店之後,就翻看『百草經』,上面有四條解救蠱毒的藥方,只要照方找到藥草,就可無慮了。」「如此就好!」
管練霞舒了口氣,說道:「小妹聽到你中了蠱,真把人急死了。」
雲飛白道:「三妹,謝謝你。」
管練霞又道:「大哥不是說從地窖中取來了十幾種已經制好的藥來麼?那是解毒用的藥麼?」「是的。」雲飛白點點頭道:「百草經上所載七種解毒藥方,十幾種藥草,我都取來了,現在住在這裡,就可以把它照方配合起來,我們就不懼九毒門的劇毒了。」管練霞道:「你那解蠱的藥,也要及早準備才是。」
雲飛白點點頭,說道:「明天唐姑娘要和我一起出去,找尋甘伯伯的下落,我正好到處留心,先找到了藥草,就可配製。」說到這裡,忽然輕哦一聲道:「三妹,甘祿堂方才向我表明心跡,他希望我們救他莊主,小姐,但他又是九毒觀音門下,你看這人是否可靠?」「對了!」
管練霞道:「小妹正要告訴你呢,這兩天來,我發現甘祿堂形跡極為可疑……」
剛說到這裡,兩人耳中同時聽到一陣極其輕微的聲音,起自右側!
雲飛白、管練霞同時轉過身去,只見右首靠壁處那張雕鏤精細的木床上,本來折畫得整整齊齊的錦褥繡被,這一瞬間業已不見,這時正有一個人從地下拾級而上。這人是個五十來歲的老者,中等身材,濃眉細目,雙目炯炯有神,臉上含著親切的笑容,緩緩跨下床來。管練霞沒有見過此人,雲飛白也沒見過,但他卻看甘明珠假扮過。
尤其這老者有兩道又濃又白的眉毛,即使你不認識,也總聽說過『白眉崑崙』的名字吧?何況這裡是他的家,他的書房,你想也可以想得出來了。雲飛白急忙抱抱拳道:「小侄雲飛白見過老伯。」
白眉崑崙甘春霖含笑道:「賢侄是汝南雲老哥的令郎了,這位是……」
雲飛白忙道:「她是小侄義妹管練霞。」
管練霞身上穿著男裝,只好也抱抱拳道:「侄女和明珠妹子,也是結義姐妹,老伯叫侄女練霞好了。」「坐,坐。」甘春霖抬抬手,讓兩人落坐,自己也在他們對面一張椅子上坐下,低聲道:「你們和小女的行動,祿堂都已和我說過了,今晚是祿堂故意把雲賢侄安排住到書房裡來的。」
雲飛白道:「這麼說,甘祿堂果然是忠於老伯的了。」
甘春霖道:「是的,若非祿堂事先得到消息,老朽只怕也早已落入了他們手中了,老朽落入他們手中,並不足惜,但老朽有一顆驅龍辟毒珠,是九毒老魔唯一的剋星,此珠若是落入九毒老魔之手,天下就無人能制了。」
雲飛白道:「老伯現身相見,對小侄必有指教了?」
甘春霖道:「九毒老魔重出江湖,抱有極大野心,差幸天狐令狐楚蟄伏了三年,也在此時出山,如果沒有這兩股勢力互相制衡,各大門派和整個武林,只怕已不堪設想了。」管練霞道:「家師也是這麼說,九毒門和三靈門互爭短長,未嘗不是江湖武林之幸,這兩個邪惡門派,遲早必有一場火拚,能在他們兩敗俱傷之時,一舉把他們除去,這樣就可替整個武林,不動聲色,消敉一次大劫了。」
甘春霖含笑點頭道:「老朽也正是這個意思,本來令晚要和雲賢侄商量的,就是要先設法暗中去替中了毒的藍姑娘和小女等人解毒,如今管姑娘來了,那就最好不過了。老朽籌思已久的計劃,也可以交付給二位了。」
雲飛白道:「老伯胸有成竹,定然十分周詳,不知要小侄和三妹如何去做,就請老伯吩咐好了。」甘春霖道:「目前時機緊迫,老朽也不和賢侄說客氣話了,老朽業已修了幾封長函,分別送致少林、武當各大門派,詳述利害,籲請他們採取聯合行動,只是這些年來江湖上一直平靜無事,各大門派未免疏懶了,憑老朽一己之言,是否能說得動他們,尚未可知,但此事關係整個武林安危,老朽相信他們不至袖手不管。方才老朽聽了二位在這裡的談話,使老朽想到了一個可行之計,賢侄在無意中得到了藥王門的『百草經』,而且藥物齊備,令晚就可把解毒藥丸配好備用。九毒門既在到處尋覓老朽,賢侄不妨將計就計,說在書房秘室找到了老朽,作為進身之階.…:」
雲飛白道:「這個……」
「賢侄且聽老朽說下去。」
甘春霖擺了擺手,截著雲飛白的話頭,接著道:「九主母老魔的女弟子和你同來,目的就在老朽,而且你又身中蠱毒,你只有把老朽找到,才能取得對方信任,你才能伺機暗中把解藥讓藍如玉和小女等人服下。」
他不待二人開口,又道二老朽把辟毒珠交與管姑娘,管姑娘假作因賢侄和藍如玉,小女等人均落到九毒門手中,一人孤立無援,藉機與三靈門合作,就以辟毒珠為條件,要他們協助你救出雲賢侄等人,以老朽推想上靈門必然會接受的,這一來,就可迅速挑起他們雙方火拚,各大名門如能適時採取行動,必可把這兩股邪惡勢力,一起消滅。」管練霞問道:「老伯信已經送出去麼?」
「不錯。」甘春霖道:「當日老朽本意,這幾封信,是想要雲賢侄去送的,所以把信送給了令尊,另外冒了令尊筆跡,就是希望雲賢侄趕回家去,令尊會把信函交付與你。」雲飛白道:「但小侄沒有趕回去。」
甘春霖微笑道:「這個老朽知道,老朽在信中已經告訴令尊,如果賢侄三天之內,不曾趕回家去,就請令尊親自出馬,而且必須改容易服,以防對方發覺,不久,江湖上就已傳出令尊親自送去了。」
雲飛白詩異道:「家父失蹤,這消息小侄怎麼沒聽到呢?」
甘春霖道:「近來江湖上已有不少知名人士,相繼失蹤,這所謂不入於赤,則入於黑,自然是九毒門和三靈門兩方面羅致去的了,令尊失蹤,則是出之老朽所授意,這一來,兩方的人,都以為令尊是對方劫持了去,一則可以不會再對令尊下手,二則令尊只須稍加化裝,不至為人注意,行動也方便多了,賢侄和江湖同道認識不多,自然不會聽到這個消息的了。」說到這裡,伸手人懷,取出一顆圓眼大的黑色珠子,遞給管練霞,說道:「這就是驅龍辟毒珠,姑娘可持此珠,就可和三靈門談合作條件了。」管練霞接過辟毒珠,一面說道:「各大門派意見紛歧,雖有雲伯父親自趕去,只怕也未必會立即採取行動,侄女此次磕謁家師,本擬懇請家師出山,但家師已皈依佛門,不願再問塵事,只是把她老人家昔年信物玫瑰劍交與侄女,如有困難,要侄女親上少林、武當,面見二派掌門人乞援,因此侄女想明天就走,先去少林、武當一行,也許可以促使他們早日採取行動。」
甘春霖聽得大喜道:「姑娘持有令師玫瑰劍令,足可號令天下武林,那真是太好了。」
雲飛白道:「只是老伯不交出辟毒珠,九毒老魔豈肯輕易放過?」
甘春霖微微一笑道:「老朽早已準備好了。」
他從懷中取出一顆同樣色澤、同樣大小的黑珠子來,接著道:「這顆也是稀世之寶的黑珍珠,也是當日從海客手中購得,老朽只說當日購得的就是此珠,並非驅龍珠,也就是了。」管練霞道:「好了,事不宜遲,我要走了,大哥,你也可以著手配藥了。」
雲飛白道:「三妹,你且等一等,藥物均已齊備,照方配合,不需多少時間,你把辟毒珠交與三靈門,日後一旦遇上九毒門,你無藥可解,不如等我配好了,把解藥帶去,另外,我身入九毒門,這兩冊『百草經』帶在身上,也諸多不便,也要交與三妹帶去才好。」
甘春霖道:「老朽不耽誤二位的時間,賢侄記住了暗門開啟之法,明日就說是你發現的好了。」當下就把如何開啟木床下暗門之法,說了一遍,就回身跨入木床,往地底秘室走去,等他到了地下,木床床板又回升上來,被褥也恢復了原狀。雲飛白心知時間寶貴,取出『百草經』和大大小小十七八個藥瓶,一起放到桌上。
然後翻開『百草經』,兩人把『解毒篇』仔細閱讀了一遍,這七條解毒方中,有四條較為重要:一條是專解『無形毒』的。(就是『百步聞香』)一條寫的是『專解九種奇毒』,很可能就是九毒老魔練的奇毒了。一條則是『預防天下奇毒』,乃是預先含在口中,百毒不侵。另一條是『解毒迷心經』,有可能就是藍如玉等人被迷失心神的解藥了。兩人細看題下註解,覺得已無疑義,遂決定配製這四種解藥。
配製解藥,本來並非易事,但好在藥王門已經把這種藥草,煉製成了粉末,這無異是從一大把草藥中,提煉出來的精華,現在只須按照藥方,把幾種藥末混合起來就成了。這自然不須多少時間,就配成了四種解藥,分別裝入瓶中。
管練霞只取了『解九主母』、『解無形毒』和『解百毒』三種,把『解毒迷心經』的藥粉,全數留給了雲飛白,一面說道:「大哥,解蠱毒的呢?藥還夠不夠?」雲飛白笑道:「愚兄已經看了幾遍,全記熟瞭解蠱的藥方,一共有七味藥,我取來的十七個藥瓶中,只有六味,還缺少一味。」管鏈霞道:「那你不會把六種先配好,缺少的」味,趕快找到了,不就可以解決了麼?」
雲飛白含笑指了指桌上另一個藥瓶,說道:「愚兄方才不是把餘下的六瓶藥粉,都倒在一起了麼?」管練霞粉臉一紅,說道:「我還以為你不要的呢?你怎不早說?好像你對自己漠不關心,還要人家替你操心!」雲飛白看她飛紅雙頰,輕歎著說話,心頭不禁一蕩,忙道:「多謝妹子關心。」
管練霞披披嘴道:「你心裡一定喜歡人家放蠱,我才不管呢!」
說完,把兩冊『百草經』和三個藥瓶,一起收到懷中,說道:「我該走啦!」
雲飛白道:「三妹,路上保重!」
「你自己小心些才是真的!」
管練霞看了他一眼,嫣然笑道:「放心,我才不會被人家在身上下蠱呢!」
伸手輕輕開啟房門,翩然閃身出去。
雲飛白收好藥瓶,也就熄燈就寢。
翌日清晨,雲飛白很早就起來了,剛開出門去,就看到甘祿堂在書房門口伺候。
雲飛白點頭道:「甘總管早。」
甘祿堂急步趨近,低聲道:「雲公子昨晚見到莊主了?」
雲飛白點點頭,就把昨晚之事,大概說了一遍。
甘祿堂失色道:「莊主這麼做,不太冒險了麼?」
雲飛白道:「只有這樣,才能救得出四妹(甘明珠)他們。」
甘祿堂道:「莊主決定之事,沒有人能改變他的主意,只是……」
雲飛白迅快把一瓶解藥塞到他手裡,低聲道:「我們如果找到了甘老伯,你也一定會隨同回去,我的行動必然會受人注意,這是解藥,你可乘機給二妹(藍如玉)、四妹等人服下,要她們仍須裝作神志受迷,不可稍露形跡,俟機而動。」
甘祿堂迅速把藥瓶塞到懷裡,點頭道:「小人省得,只是莊主的安危,公子最好要唐姑娘設法保全。」雲飛白笑道:「這還用說,你只管放心好了。」
剛說到這裡,耳中已聽到門外走廊上有一陣輕快的腳步聲,不用說是唐翠娥來了,急忙低聲道:「她來了。」一面故意問道:「甘總管,這裡除了甘伯父,有沒有別的人在書房裡住餅?」
說話之時,暗暗朝甘祿堂微微搖了搖頭。
甘祿堂忙道:「沒有,這裡一向是莊主住的,從沒有人住宿過二唐翠娥像一陣風般走了進來,問道:「白大哥,你們在說什麼呢?」
雲飛白朝她一笑道:「你來得正好,快隨我進來。」
一面吩咐道:「甘總管,你守在門口。」
唐翠娥道:「你到底有什麼事呀,這麼神秘兮兮的。」
她跟若雲飛白進入房中。
雲飛白一指紅木鏤花大木床,說道:「你過去看看,就會明白。」
他剛起床,床上被褥還沒折好,自然是凌亂的,唐翠娥畢竟是姑娘家,粉臉驟然紅了起來,低聲問道:「白大哥,你要我看什麼呢?」「來!」雲飛白拉著她的手,走近床前,含笑道:「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
唐翠娥一時之間,為之羞不可抑,顫聲道:「你要做什麼……」
「妹子不用害怕!」
雲飛白一手拉著她纖手,另一隻手在床頭幾處雕刻精細的花紋上,連按了幾按。
唐翠娥又羞又怕,一顆心正在跳得好猛之際,只見床板被褥忽然緩緩往下沉了下去,一時不禁睜大雙目,驚詫的道:「白大哥上……」雲飛白笑了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甘莊主可能就藏身在下面了。」
「啊!」唐翠娥口中發出一聲驚喜的啊聲,低低的道:「你怎麼發現的呢?」
話聲未落,但見床下已經露出一個窟窿,一道石級往下延伸而下。
雲飛白「噓」了一聲道:「快隨我下去。」
放開她玉手,縱身躍下。
唐翠娥急忙跟著她身後,走了下去了
石級盡頭,果然露出了一點燈光,但聽「刷」的一聲,一道創光,朝雲飛白當頭劈了下來Q雲飛白身形一個輕旋,避開對方劍勢,右手反撩,已然一把扣住了那人握劍脈腕,左手一指,隨著點出,閃電制住了對方穴道。唐翠娥道:「白大哥,他就是白眉崑崙麼?」
那人濃眉如霜,睜著兩顆怒目,那不是白眉崑崙甘春霖,還有誰來?
雲飛白得意一笑道:「你看是不是?」
他一手挾起甘春霖的身子,往石級上回了出去。
唐翠娥做夢也想不到到甘家莊的第二天,就找到了師父要找的人,心頭自然高興極了:「白大哥真能幹,自己真是找對了人,也幸虧自己在他身上下了蠱,現在總算全縛住他的心了。」
天色已經快要黑了!四面重巒疊峰,都已蒙上了一層灰濛濛的暝色!
座落在九官山半山腰的九門官前刖,寬闊的石級上,正有四個人拾級而登。
雲飛白是當著唐翠娥的面,點了甘春霖三處經穴,等於封閉了他的武功,但吃飯、睡覺、走路,卻是和常人無疑。這當然是他故意這麼說的,其實雲飛白只是裝著做了下手勢而已,根本沒點甘春霖的穴道。九門官,是一座道觀,本來它的正式名稱叫做九天官,因為這座道觀,建造的時候,砌成了九道門戶,每一道門進去,都有一座大殿,供奉不同的神像,因此大家就把它叫做了九門官。
九門官也正是九毒門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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