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血 滴 子 文 / 獨孤紅
關山月負手打量起這「雍王府」。
據他所知,玄燁(康熙)的三十個兒子中,這位四阿哥雍郡王胤禎的宅第深大。
那是因為胤禎的母親衛妃頗為得寵,這位衛妃,說起來是位道道地地的漢家女子,原是外城驢馬大街,開布莊的百姓衛光輝的老婆。
說來這衛妃也跟康熙有緣,康熙有一個寵愛的小太監,外號小如意,這小如意深知帝心寂寞,沒事兒專陪著康熙到外閒逛!
有一天康熙帶著小如意,一身便服正在驢馬大街逛。
迎面來了輛馬車,車裡就坐著這位美貌的衛氏,兩個人一笑生情,小如意出了個壞主意,就把這衛氏弄進了宮!
這衛氏原不十分貞節,偌大一座御苑看得她眼花繚亂!
再一想跟了皇上要什麼榮華富貴沒有,當夜便被康熙在「絳雪齋」裡面幸了,一連十幾天,康熙不離「絳雪齋」一步。
十幾天後,聖旨下來,衛氏封衛妃,連他丈夫衛文輝也被賞了個御前侍衛官。
康熙所以寵愛衛妃,那一方面固然因為衛妃人長得美貌如花,十分嬌嫩,另一方面也因為這衛妃天生異稟,她身上有一種甜膩的香味,據說人聞見這香味,就不覺心動,凡是她走過的地方,香味長留不散,她穿過的衣服,香味更濃,洗都洗不掉,沐浴所剩下來的水,宮女們都捨不得倒,因之,康熙算是迷定了她。
後來衛妃替康熙生下了胤禎,衛妃為了替他兒子爭皇位,便把宮裡的所有,盡量往胤禎手裡送。
就因為這關係,這「雍王府」在眾阿哥的宅第中算得上首屈一指……
關山月正在想,步履響動,那親隨快步走了出來,近身欠笑說道:「關爺,福晉請您進去。」說完了話,他轉身帶路。
關山月跟在身後,一路東拐西彎,沒一會兒,停在一處暖閣前,那親隨剛一聲:「稟福晉……」
只聽暖閣裡傳出一個脆生生的甜美話聲:「是關兄弟麼,快進來,快進來。」
那親隨替關山月推開了門,關山月微低著頭行了進去。
暖閣中十分暖和,也帶著濃郁的幽香,一張小八仙桌上,圍著幾個旗裝婦女,上首的一位,是雍容的中年美婦人,明目皓齒,肌膚凝脂,另幾位,較為年輕,但個個都美貌如花。
關山月趨前欠身道:「見過福晉。」
雍王的福晉鈕鈷祿氏,停下斗牌,含笑說道:「兄弟,別客氣。」
那另幾位眼光都在關山月身上打轉。
只聽一位脆聲說道:「姐姐,他就是王爺常提,提起便眉飛色舞挑拇指的關山月?」
鈕鈷祿氏含笑說道:「就是他,你們看看,怎麼樣?」
那位點頭輕歎,道:「果然好人品,難怪王爺喜歡他,王爺的身邊,本數高人榮長得英俊,高人榮跟他一比,可就差多了,像他這樣的人品,我還是頭一遭兒見……」
另一位突然說道:「你是漢人?」
關山月欠身說道:「是的。」
「成家了沒有?」
關山月道:「還沒有!」
「姑娘家真不長眼,像這樣的俊兒郎哪兒去找,我給你留意著,趕明兒給你找個合適的。」
她的事也真多,也難怪,那年頭兒官太太都興這個,也歡迎這一套,見著喜歡的,就非替他張羅說親不可!大概是坐著吃喝太空閒了。
關山月皺皺眉道:「謝謝您,山月是個江湖人,不敢急著成家。」
「瞧,他不急,你不急別人急呀,你是江湖人,現在不是呀,難道你打算一輩子不成家,一輩子光棍打到底。」
關山月沒有說話。
「你喜歡漢家姑娘,還是我們旗人姑娘?」
關山月遲疑著,不知怎麼說才好。
「說呀,一個大男人家,又有那麼一身好本領,流血殺人都不怕,難道還怕臊了臉不成。」
關山月一咬牙,剛要說話。
鈕鈷祿氏突然道:「別跟他開玩笑了,他不同別個,不喜歡這一套」一頓,接道:「兄弟,你今兒個來有事兒麼?」
關山月暗吁一口大氣:「回福晉,山月是有事要見王爺。」
鈕鈷祿氏道:「他帶人上萬壽山去了。」
關山月道:「山月聽說了。」
鈕鑽祿氏道:「什麼事兒,能不能告訴我?」
關山月道:「稟報王爺跟稟報福晉都一樣。」
一位側福晉笑道:「好會說話。」
鈕鈷祿氏笑道:「說吧,兄弟。」
關山月道:「福晉如果方便,是否可以馬上到『康親王府』去一趟。」
鈕鈷祿氏道:「有什麼事,兄弟?」
關山月道:「劫擄海珠格格的賊人拿到了……」
鈕鈷祿氏剛「哦」了一聲。那幾位七嘴八舌的道:「誰拿著的?」
「賊人什麼樣兒?」
「……」
「……」
關山月只答一句:「是山月拿著的。」
雍郡王府幾位側福晉,聽說劫擄海珠格格的賊人是關山月拿著的,隨著幾聲含著讚美與佩服的輕咦劃空響起。
「又是你!」
「上次拿飛賊的不也是你麼?」
「難怪王爺喜歡你!」
「你跟他打了沒有?」
鈕鈷祿氏突然說道:「兄弟,現在那賊人呢?」
關山月道:「回福晉,統帶押著往『宗人府』去了。」
鈕鈷祿氏道:「那麼你要我……」
關山月道:「您只對康親王說,賊人已拿到,現在『宗人府』就行了!」
鈕鈷祿氏冰雪聰明,玲瓏剔透,推牌站起,道:「我這就去,傳話給我備轎。」
只聽門外「喳」地一聲,步履聲如飛而去。
鈕鈷祿氏凝注關山月,道:「謝謝你,兄弟,你坐會兒,在這兒吃晚飯後,等我回來親自下廚給你做幾樣菜,讓王爺陪你喝兩杯」
只聽那幾位喜道:「對了,小關,你陪我幾個聊聊。」
「給我幾個說些江湖事,我最樂意昕。」
讀書論壇獨家首發瀟湘子掃瞄風雲潛龍OCR「小關,你會鬥牌麼?來,坐我邊兒來。」
「……」
「……」
關山月暗暗又皺眉,欠身說道:「謝福晉,我得迎迎王爺去。」
鈕鈷祿氏道:「幹什麼迎他呀,兄……」
關山月截口說道:「稟福晉,這幾天不大安寧。」
鈕鑽祿氏忙道:「誰說的,怎麼回事?」
關山月道:「回福晉,二哥請來了『江南八俠』的幾個徒弟,據山月所知,那幾個人高來高去,身手都不弱。」
鈕鈷祿氏嬌靨發了白,忙道:「那我不留你了,兄弟,你快去吧。」
關山月略略的一欠身,轉身行了出去。
出了暖閣,他長吁了一口大氣,放步而去。
「萬壽山」又叫「景山」,因明朝崇禎帝吊死煤山而家喻戶曉。
它坐落在「神武門」,距宮城不過百十來步,在那年頭,它被視為大內的門戶,尋常一點的人,是絕對禁止登臨的。
關山月由「北上門」,登上「萬壽山」進了「北上門」,「綺望樓」又近在眼前,他看見了「綺望樓」,同時,他也聽見了「綺望樓」方向傳來陣陣音響。
那音響,忽忽地,像刀兒一般的寒風呼嘯,繼而,還夾帶著陣陣的叱喝。
關山月心頭一跳,騰步竄了過去。
經過「綺望樓」,他看見了一幕景像
高人榮抱著胳膊倒在地上,上半身都是血。
距高人榮不遠處,地上仰天躺著三個雍郡王的護衛,四肢身軀好好的,單不見了頭,腔子裡血還在往外流。
雍郡王胤禎,手執一口長劍,左揮右舞,滿頭是汗,他頭頂上,飛舞著黑忽忽一物,看樣子,那東西是找機會向他頭上罩,雍郡王正在拚命的格它。
那東西,連著一條極細的銀絲,銀絲的另一端,握在數丈外的一個人手裡,那個人,是那白龍道人。
白龍道人身旁,站著個黑衣中年漢子,他手裡提著三個黑忽忽的東西,裡面鼓鼓的。
關山月一聲沉喝:「王爺別慌,我來了。」
雍郡王一聲顫抖喜呼:「小關」
關山月人似天馬行空,騰身一掠,撲向了雍郡王。
白龍道人視若無睹,聽若無聞,而那中年漢子卻臉色一變,抖手一道白光直取關山月胸腹。
關山月冷冷一笑,道:「你這是班門弄斧……接住。」
伸手一接,白光倏斂,那是一柄其薄如紙的柳葉飛刀,他兩指一翻,抖手把飛刀射了回去。
這一刀,去勢比來勢快十倍,只聽那漢子大叫一聲,砰然倒在雪地上,那三個黑忽忽的東西掉在了地上,他左掌抓右腕,混身發抖,右掌上,那柄柳葉飛刀透掌而過。
敢情,他也想接,卻沒有關山月那手本領。
關山月到了雍郡王身邊,道:「王爺,您把劍給我。」
左手一扯雍郡王,右掌一把奪過了長劍,就在這時候他只覺頭上—陣怪風,那東西如飛罩落。
關山月冷冷一笑,翻腕長劍上撩,直向那東西削去。「噗!」地一聲一劍正著,那東西卻仍然無傷,長劍利鋒竟未能動它分毫,只一蕩,它又飛了過來。
只聽雍郡王帶喘說道:「小關,留神,這不知道是什麼玩藝,厲害得很,一罩就沒了頭。」
關山月道:「王爺放心,請瞧瞧人榮兄去,我自有辦法應付。」
雍郡王應聲縱向高人榮。
白龍道人突然一聲冷笑:「少吹噓,貧道自練成這寶貝後,至今還沒有人破得。」
關山月道:「該到我這兒為止。」
手上一緩,那東西忽地罩下,眼看就要罩在關山月頭上,關山月身形突然後仰,演了一式最俗的「鐵板橋」。
那東西落了空,收勢不住,如飛落下。
關山月腰往起一挺,探左掌一把抓住那銀絲,只一抖,白龍道人踉蹌前衝,關山月大喝一聲,右掌中長劍脫手飛出,劍化長虹,直奔白龍道人咽喉。
白龍道人是「江南八俠」中甘鳳池的高足,身手自不等閒,一驚偏頭,長劍擦身而過,右邊耳朵頓時沒了影兒。
他悶哼一聲,心膽俱裂,棄了銀絲的那一頭,東西不要了,地上那位也不顧了,捂著耳朵轉身飛遁。
關山月冷笑說道:「白龍,你還想走嗎?」
一墊腿,便要追。忽聽雍郡王叫道:「小關,讓他去,快過來看看人榮。」
關山月硬生生地收住了勢,轉身向高人榮倒臥處撲去。
雍郡王蹲著一條腿挾著高人榮,身上沾滿了血,高人榮臉色蒼白,緊閉著眼混身發抖,身旁,一柄帶著血漬的柳葉飛刀,寒茫白光泛青。
關山月一震,抬手閉住高人榮四處穴道,順手拔起一把飛刀,凝目一看,瞿然搖頭:「好毒的你留下!」反腕揮刀,背後一聽慘嗥。
雍郡王凝目看時,那中年漢子蹲下了身連連怪叫,左腳上面插著一柄柳葉飛刀,僅露刀柄在外,他驚聲歎道:「小關,好手法。」
關山月道:「王爺先放下人榮,過去看看那一位。」
雍郡王應聲而起,跟著關山月走了過去。
那中年漢子疼得滿頭是汗,抱著腿直叫,關山月近前三不管地彎腰抽出了那柄刀,那中年漢子大叫了一聲,往後便倒,關山月手起刀落,那中年漢子立即昏死了過去,那持刀的那隻手跟那隻腳,突然飛到了數尺外。
關山月刀交左手,閉住那漢子手腿穴道。又在那漢子胸前點了一指,那漢子大叫一聲醒了過來。
關山月這時說道:「如今我已為你閉了穴,止了血,手腳雖去,命已可保住了,答我問話,你可是『魯中三虎』中的一個?」
那漢子張牙咧嘴地點了點頭。
關山月道:「誰支使你來行刺王爺的?」
那漢子含混一句:「二阿哥。」
雍郡王臉色一變,咬牙說道:「原來是他」
關山月接著問道:「你怎麼知道王爺在這兒?」
那漢子帶著哼哼道:「是八阿哥約四阿哥到這兒來……」
關山月霍然轉注,道:「王爺,是麼?」
雍郡王點頭說道:「是老八,好個老八……」
關山月道:「您明知他跟您是對頭,您就不該來。」
雍郡王羞惱地道:「小關,我能表示怯懦麼……」
關山月冷笑說道:「王爺,表現勇敢膽大不是這麼一個法子,後果如何,要不是我才到府裡去一趟,聽說您在這兒及時趕到……」
雍郡王羞愧少,悔恨多,他強笑說道:「小關,我明白了,多虧了你,下次不敢了,行麼?」
堂堂郡王低頭向他認了錯,不管真假,關山月自不便再說什麼,轉過頭去擦手,邊對那漢子說道:「你如果能走,你就自己走吧。」
雍郡王剛一聲:「小關!」
關山月忙用眼色止住了他。
那漢子幾疑做夢地沉聲說道:「什麼,你,放我走?」
關山月道:「我要讓你知道雍郡王是個怎麼樣的人。」
雍郡王笑了,道:「回去告訴老二跟老八一聲,別老這樣對自己的弟兄。」
那漢子一低頭,拱腰站了起來,一句話沒說,瘸著腿一拐一拐地向小門挨去。
望著那漢子去遠,雍郡王笑道:「小關,好人做到底,咱們該送送他。」
關山月也笑了,但忽地他斂去笑容皺起了眉……
雍郡王忙道:「小關,怎麼了?」
關山月微一搖頭,抬手把東西遞向了他,道:「王爺,您先看看這個!」
雍郡王接過去看了一眼,道:「小關,這是個革囊,只不知道是什麼皮做的……」
關山月道:「虎鯊皮,這東西的皮柔軟而刀劍難傷,您再打開來看看裡面!」
雍郡王如言照做,那是一個袋形的革囊,革囊本身是用虎鯊皮做的,口上,一條銀絲穿成活扣,口裡面有一圓月牙形的柳葉刀,只要罩在頭上一拉銀絲,腦袋立即落進了袋中,雍郡王看得心驚肉跳咋舌:「原來是這,這,怪不得他三個一被這東西罩上,那道人一抖腕,腦袋就沒有了,小關,這是……」
關山月道:「王爺,這是『江南八俠』仗以成名的玩意兒,不知道有多少江湖人喪生在這東西之下,它有個怕人的名字,叫『血滴子』!」
「『血滴子』?」雍郡王機伶一顫,叫道:「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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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山月道:「這革囊原有一種化骨藥粉,腦袋落在裡面,一個對時之後就剩下一攤血了,所以叫『血滴子』!」
雍郡王驚聲說道:「好歹毒的東西……」
關山月道:「這東西有傷天和,不可輕用,還是毀了它吧!」
雍郡王面泛狠毒笑意,搖頭說道:「不,不能毀!」
關山月愕然說道:「不能毀,怎麼王爺要留……?」
雍郡王一笑說:「小關,你使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好主意……」
關山月忙道:「王爺想起了什麼好主意?」
雍郡王陰鷙目光一轉,微笑說道:「假如我派人往沿海去,大量搜購這種虎鯊皮,然後照這『血滴子』做它百兒八十個,如今用來對付我那些兄弟,他日做秘密工具滅除異己,你看好不好?」
關山月毛骨悚然,毫未遲疑地一點頭,道:「好,王爺好心智,太好了!」
雍郡王微微笑道:「你怎不說我好毒的用心?」
關山月心神震動,道:「王爺,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這回事就講究一個狠、毒,您要是做不到這一點,乾脆把帝位拱手讓人!」
雍郡王大笑說道:「小關,你這話算是說進了我的心窩裡,只是我這毒是看得見的,你的毒是看不見的,真要比起來,你比我可怕得多,對不對?」
關山月沒說話,笑了!
雍郡王一搖頭,道:「小關,玩笑歸玩笑,這件事還得你鼎力玉成!」
關山月心頭一震,道:「王爺,什麼事?」
雍郡王道:「你裝什麼糊塗,做『血滴子』物色人手呀!」
關山月腦中電旋,道:「原來您提這……」
雍郡王道:「我交給你了,怎麼樣?」
關山月猛一點頭,道:「行,只是……」
雍郡王忙道:「只是什麼?」
關山月搖頭笑道:「您恐怕要害得我絕子絕孫!」
雍郡王大笑,道:「小關,你也怕沒後麼?這話我不敢苟同,置身於死,方法雖多,但都是殺人,這有什麼陰損狠毒的……」
頓了頓,接道:「就算它陰損狠毒,你別怕,將來我替你找百兒八十個老婆,全找都能生能養的,看看會不會絕後,再不行我把我的兒子過繼給你幾個,這不就行了麼?」
關山月笑了笑,道:「謝謝您,王爺,我是個凡夫,沒福氣接龍種!」
「龍種!」雍郡王哈哈大笑,一巴掌拍上關山月肩頭,道:「小關,你真會說話……」
笑聲忽斂,一臉的狠毒色,接道:「老二、老八用這對付我,我要以牙還牙,以毒攻毒,他日這隊人訓練成後,我要讓他倆看看……」
忽又凝目笑道:「小關,你說這些人叫什麼好,給起個名字!」
關山月沉吟了一下,道:「以我看,乾脆起『血滴子』三字……」
「對!」雍郡王擊掌叫道:「『血滴子』,就是『血滴子』,我要用『血滴子』對付他們!」
這位雍郡王真是喜怒無常,剎時間能有幾個變化!
關山月淡淡一笑,道:「王爺,那是以後的事!」
雍郡王道:「我要你快辦,這等於十萬火急……」
關山月道:「總不能信手擷來!」
雍郡王凝目說道:「小關,你的意思是……」
關山月道:「我要您留意眼前!」
雍郡王道:「眼前怎麼樣?」
關山月道:「您知道我為什麼及時能趕到?」
雍郡王道:「你說!」
關山月概略地把拿婁四的經過說了一遍,一直說到了他離開了「雍王府」,最後說道:「我來,就為了向您稟報,如今應驗了……」
雍郡王道:「應驗又如何了?」
關山月道:「白龍道人是甘鳳池的徒弟,魯中三虎是白泰官的弟子,如今您等於惹了『江南八俠』……」
雍郡王道:「又如何?」
關山月道:「假如他八個連袂找上京來,我很為您擔心!」
雍郡王眨了眨眼,道:「他八個很厲害麼?」
關山月道:「要不然我何必提醒您?」
雍郡王道:「厲害到什麼程度?」
關山月道:「王爺,白龍道人您見過了!」
雍郡王道:「可是我沒見過『江南八俠』!」
關山月道:「徒如此,其師可知!」
雍郡王點頭說道:「你應該不會說話恐嚇,危言聳聽,只是,小關……」
笑了笑,接道:「我有你,便他八個齊來,又何懼哉!」
關山月搖頭說道:「王爺,話不是這麼說,凡事總該小心謹慎才好,我不能時刻跟在您身邊,像今天,要不是我及時趕到……」搖搖頭,住口不言!
雍郡王機伶一顫,忙道:「小關,我聽你的就是!」
關山月道:「謝謝王爺!」
雍郡王道:「你是為我好,該我謝你!」
關山月淡淡說道:「王爺,一旦有禍事,你當了我感同身受!」
雍郡王猛然一陣激動,伸手握住了關山月道:「小關,你真是我的……」一歎接道:「兄弟不足以形容其深情,手足不足以形容其義重,小關,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關山月道:「那麼,王爺,您什麼都別說!」
「聽你的!」雍郡王鬆了手,道:「我不說了,小關,你看樁泰(康親王)闖進『宗人府』,會有什麼結果?」
關山月笑了笑,道:「王爺,我不說過了麼?」
雍郡王一點頭,笑道:「對,你說過了,那麼,小關,咱們回去,福晉說了,要做幾個菜讓我陪你喝兩杯,你最好別拂她的心意,咱們燈下對酌,帶著三分醉意等消息去!」
關山月遲疑了一下點了頭!
在抱起高人榮的時候,關山月道:「王爺,他三個的屍體怎麼辦?」
雍郡王道:「走吧,別管那麼多了,讓他們料理去了!」
這話,聽得關山月心裡一陣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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