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五章 安全保證 文 / 黃易
凝艷矛盾得要命,進退兩難。
龍鷹的目光乘機在眾外賓中搜索,見不到萬俟京,出奇地亦見不到奚族美女高手泰婭。
凝艷在萬眾期待下,勉強擠出個苦惱的笑容,道:「今天的校場切磋,到此為止。」又向龍鷹道:「龍先生說的故事很有趣,凝艷可邊走邊聽。」
說畢,領先往神道的方向舉步。一眾突厥高手緊隨其後,接著是其他外賓。武三思、張氏兄弟等知機的原地不動,施禮相送。
龍鷹匆匆趕到凝艷身旁,雪兒則神氣隨主人一道走,與凝艷並肩而行,龍鷹語調一變,輕描淡寫的低聲道:「二十八個人,全被扣押在刑捕房裡,只要公主證實他們是暗中保護公主的人,我們立即將他們恭送往八方樓。」
聽到他說話的突厥人,包括凝艷在內,均掩不住驚異的神情,因這批人個個武功高強,怎可能給龍鷹一成擒?
凝艷道:「如果我說這些人與我沒有關係又如何?」
龍鷹聳肩洒然道:「那我們只好大刑伺候,他們何時受不住刑,崩潰招供。」
事實上他已予凝艷下台階,指這些人潛來中土,目的是「暗中」保護她。
凝艷歎道:「這是一場誤會,龍先生請讓他們到八方樓去吧!」
別過俏臉望著龍鷹,微笑道:「龍先生確是非常特別的人,凝艷佩服。」
龍鷹領雪兒橫移開去,致禮恭送。
龍鷹趕往上陽宮後神都苑的御衛校場,隔遠聽到喝采叫好的聲音,抵達時得眼前一亮,百多個御衛正為策馬繞場緩馳的人雅歡呼打氣,她一身雪白武士服,穿上紅色馬靴,嬌小玲瓏的嬌軀在高昂朗駿的馬兒背上,像個精緻美麗的女偶。令人神為之奪。她正全神貫注在馬兒身上,茫不知他的來臨。
秀清和麗麗在場邊為她打氣,一黃一紅,明艷照人,也多了以前從未在她們身上發現過的颯爽英氣。非常引人。見到龍鷹。興奮的迎過來。
龍鷹翻身下馬,落在令羽旁,道:「她們表現如何?」
令羽欣然道:「好得出乎料外,不到一個時辰。已能操控自如。我怕清夫人和麗夫人勞累,勸她們稍作休息。但人雅卻怎都不肯離開馬背。」
小馬湊上來興高采烈的道:「神都苑是最好練馬術的地方,地方夠大,景色又美。」
麗麗和秀清來到他兩旁,龍鷹當然不會吝惜讚美。哄得她們心花怒放。
龍鷹向小馬道:「康復了嗎?」
小馬一個倒翻,落往後方丈許處,得意洋洋道:「我是打不死的好漢,昨晚才到青樓去。」
麗麗和秀清齊聲笑罵。
人雅終到夫君,興奮得俏臉通紅,策騎朝他馳來。
龍鷹深深感受著自己在皇宮如日中天的威勢。高呼道:「讓我們放騎神都苑,好盡覽苑內美景。」
眾人大聲答應。龍鷹剛想抱兩女登上御衛牽來的馬,麗麗和秀清笑著避開,自行踏蹬上馬。威風凜凜,似模似樣。
龍鷹翻上雪兒,來到高居馬背的人雅旁,愛憐的道:「累嗎?」
人雅甜笑道:「這麼好玩,怎會累?」
龍鷹嘖嘖稱奇。三位夫人平時嬌生慣養,竟然這麼捱得辛苦,難道真是魔種之功?
令羽、小馬和七、八名御衛紛紛登上牽來的戰馬,一眾人等。往神都苑深進。
龍鷹還是首次游神都苑,人雅等早隨武曌來過多次。此苑不負帝皇遊樂勝地之名。方圓達二百多里,難怪初抵神都時,榮公公告訴他神都苑是最易迷途的地方。苑內名花仙草,修竹垂柳,掩映軒陛;奇山異石,珍禽走獸,充斥其間。
光是宮殿便有十一座,分別為高山、宿羽、合璧、明德、冷泉、龍鱗、翠微、望春、黃女、青城和凌波。東南方有大池凝碧,周廣十多里,造蓬萊、方丈、瀛州諸山,出水逾十丈,壯人觀止。台、觀、殿、閣,羅織山上。
苑內遍植牡丹,此時正值花開之季,品種繁多,爭奇鬥艷,美不勝收。
眾離宮裡以合璧宮最是金碧輝煌,宏偉壯觀,亦是在此宮之內,太子李弘忽然暴斃,從此武曌不踏足半步。但如論景觀,則以高山和宿羽兩宮稱最,臨高遠眺,可把洛陽勝景盡收眼底。
苑內尚有芳樹、金谷兩大名亭。
龍鷹等繞凝碧池馳了個大圈,艷陽早越過中天,由於未進午膳,只好打道回上陽宮。龍鷹心忖難怪太平公主偕符君侯可在這裡遊玩多天,如此極盡奢華的大宮苑,逗留上十天半月,仍是賞之未盡,橫空牧野的匆匆兩天一夜,肯定不足。
快抵上陽宮,一騎急馳而至,報上聖上召龍鷹到浴日樓見駕。
龍鷹首次登上位於上陽宮觀風門旁臨洛水而建,高起達五丈,雄偉壯觀的浴日樓。高樓上大周女帝龍冠龍袍,在河風拂掃裡,龍袍輕柔地搖曳。
武曌若有所思的俯視洛河舟來船往的繁華忙碌,河水在陽光下粼粼生光。
龍鷹在她龍背後施禮問安。領他上來的太監悄悄退下樓去,只剩下他們兩人和間中從洛水傳來的船笛之音。
武曌道:「到朕身邊來。」
龍鷹來到她身旁,見她仍是對洛河的情況情深專注,不敢說話。卻清楚感應到武曌即將有很重要的話要說。
武曌輕柔的道:「自嬴秦立國,到今天我大周皇朝,如論機變多智,無人能過少帥寇仲。」
龍鷹聽得一頭霧水,完全掌握不到武曌忽然提起寇仲的原因,不過每當她提到寇仲或徐子陵,都像變成另外一個人般,被某一種奇異的情緒貫注。
武曌道:「當時李淵仍是皇帝,太子是李建成,寇仲和徐子陵則成了他們的頭號敵人,更清楚兩人要到長安起出楊公寶庫,於是李唐撒下天羅地,磨刀霍霍,嚴陣以待,可是在這樣的險惡情況下,仍給兩人以不同身份混進長安。徐子陵的弓辰春可以不論,但寇仲以丑神醫莫一心的偽裝,竟能打進皇宮,成為皇帝妃嬪的寵臣,確是異數。」
龍鷹心忖難道她召自己來,在這麼一個地方,只是為向自己說故事,撫今追昔?
武曌終往他瞧來,一臉幽思,淒然道:「這些往事,全是別人告訴朕的,每次聽時朕都感到心痛,人生是否難以負荷的重擔子呢?無休止的生命,會否亦是無休止的痛苦?」
龍鷹想到告訴她的人是婠婠,心中惻然。可以想像婠婠說這些事時,等於正追憶著不能挽回的過去。
武曌目光重投下方像時間滾流不休,永不回頭的河水,一滴淚珠從她眼角落下,滴往樓台地面,以她低沉帶磁性的聲音哽咽著吟唱道:「天津橋下冰初結,洛陽陌上人行絕。榆柳蕭疏樓閣閒,月明直見嵩山雪。」
她的歌聲有種令人顫慄的磨損,低沉破碎,又積蓄著深沉的感情和奇詭的能量,但肯定是從內心至深處,難以壓抑的暴湧出來。
何事令她如此忽然難以自已?
好半晌,武曌不發一言,像變成了傲立高樓上的女帝石雕像。
武曌終於活過來,徐徐吁出一口氣,道:「只有在邪帝前,朕不用隱瞞自己。」
龍鷹很想問她,這樣壓抑自己,會不會很辛苦呢?但終不敢問出口。婠婠正是武曌自身的寫照,為了聖門的理想,將自己的幸福全賠進去。事實上不論帝王將相,如何富貴榮華,得到後仍不外如是,何苦來哉?
武曌深吸幾口氣,情緒穩定下來,漫不經意的道:「剛才朕故意接見了凝艷和幾起外族的代表,且是分別逐一接見,而朕的真正目的,只是想見一個人。邪帝猜到是誰嗎?」
龍鷹不用猜想的道:「泰婭!」
武曌欣然道:「和邪帝說話,最不用花力氣精神。」
略一沉吟,又道:「早在名單來到朕手裡時,朕便為奚王李智機派出的人選感到奇怪。泰婭雖是李智機的侍衛長,武功高強,但亦是李智機愛寵的女人,李智機怎捨得讓她遠離身邊?」
龍鷹點頭道:「事出必有因。」
武曌道:「奚族與中土一向關係密切,李世民征高麗,奚族大酋蘇支從征有功,其子可度者被賜封為饒樂都督,並賜李姓。到可度者之子李智機,時反時降,令人頭痛。但解決這個問題的時機終於來臨,朕將奚族的命運交到邪帝手上去,由邪帝決定李智機的生死榮枯。」
龍鷹道:「泰婭是否奉有李智機的密令,到神都來向聖上面陳?」
武曌道:「大概是這樣,不過與邪帝的猜想有少許出入,李智機要求的,就是機變不在少帥寇仲之下的聖門邪帝。」
龍鷹失聲道:「甚麼?聖上在說笑吧!李智機該連我是誰尚不清楚。」
武曌現出今天第一個笑容,頗帶點因能捉弄他而來的喜悅,笑道:「君無戲言嘛!」
龍鷹呆瞪著她。
武曌欣然道:「邪帝可知朕有多少年沒給人這麼瞪大眼呆。唉!那是久遠得再留不下絲毫印象的陳年舊事。」
龍鷹苦笑道:「聖上請揭盅。」
武曌道:「揭盅?你道是賭博嗎?事情是這樣子的,奚國的王儲李大酺,今年十三歲,是李智機最寵愛的長子,兩年前忽得頑疾,時好時壞,群醫束手,連草原上最有本領的巫醫也無計可施,所以尋到中土來,希望朕可施援手。李大酺的怪疾令朕想起當年李淵寵妃張婕妤,也從而想到醫好張婕妤的醜神醫寇仲。哈!確是精采。」
龍鷹頭皮發麻道:「聖上肯定在戲言,一來小子對醫術一竅不通,二來我化了灰泰婭都認得我,此計如何可行?」
武曌興致盎然的道:「讓朕對你的疑慮逐一駁斥。先說醫術,寇仲又懂得甚麼醫術?仗的不過是《長生訣》。種魔**十二篇,朕看過十一篇。其中最關鍵處,是你的死而復生,這個過程令死氣盡化生機,效用等同長生氣,所以在醫人的本領上,縱使比不上寇仲,也所差無幾。」
又道:「何況李大酺之疾,極可能與一般疾病無關,是像張婕妤般中了別人毒手,牽涉到奚族的王位之爭,亦只有邪帝可像寇仲般隨機應變,見招化招。」
龍鷹苦惱道相信我是中土最出色、能妙手回春的神醫呢?」
武曌道:「這叫冥冥之中,自有主宰。朕原本真的挑了幾個高明的大夫,隨泰婭返國為李大酺治病。但總感到不妥當,遂想起當年舊事,心忖若如朕所猜測,派多少個大夫去都是徒費人力。亦因此想起久未把玩過由寇仲送予獨孤鳳,再由獨孤鳳貢上朝廷的醜神醫面具。遂派人去取,方知面具落到龍神醫手上,今次充作神醫你是責無旁貸,當仁不讓。邪帝呵!老天爺的旨意,可以拒絕嗎?」不跳字。
龍鷹見她忍著笑,千辛萬苦將最後幾句話說出來,頹然道:「扮另一個人,且硬充有料子,是很辛苦的事。唉!我本來的構想不是這樣的,有趣很多。」
武曌道:「對你全不是問題,只要你從邪帝變回平時耍無賴的神情語調便成,包保你戴上面具後,泰婭認不出你就是在武場上威凌天下的人。而且泰婭只是略通漢語,你和她說突厥話,將萬無一失。」
接著微笑道:「此更為一石二鳥之計,邪帝可以以神醫的身份,公然陪泰婭返國,為她解難消災,不會成為突厥人陰謀的犧牲品。」
龍鷹還有甚麼可說的,道:「甚麼時候動身?」
武曌道:「泰婭本要求明天走,但朕以須多給一天,好讓神醫你去收拾行裝,與家人道別為由,所以定好了後天清晨起程,由朕派船經運河送她和十二個隨從北上幽州,再經山海關回國。過庭和仞雨則藏在護航的戰船上,與你一道北上。且此次旅航由你熟悉的方均負責,至於配合的問題,你們自行決定。」
武曌的臨時任務,令他陣腳大亂,一時千頭萬緒,不知該從哪一方面去想。
武曌道:「至於扮神醫的事,已交由婉兒為你打點,她曉得你即將遠行,且未有歸期,整個變得沒精打采。邪帝魅力非凡,誰家*可抵擋你的誘惑?」
龍鷹心忖在不到兩天的時間內,可以安慰誰呢?道:「希望戴起醜面具後,再沒有女人肯多看我一眼。」
武曌道:「錯了!心高氣傲的獨孤鳳,正愛上了丑神醫,直到彌留時才將面具送上朝廷。」
龍鷹立即兩眼放光,喜道:「竟有此事?」
武曌罵道:「竟是因怕沒法勾引良家婦女,而不肯扮丑神醫!」
龍鷹知露出狐狸尾巴,尷尬道:「聖上還有甚麼吩咐?」
武曌道:「有兩艘戰船護送,突厥人該沒法耍花樣,不過從幽州到山海關一段路,並不好走。近百年來,山海關成為外族與我漢人買賣貿易的興旺大集,人口達三萬,龍蛇混雜,時有械鬥,乃幫會傾軋的凶地,官府也沒法管,突厥人要發難,該就在那裡。」
龍鷹哈哈笑道:「愈無法無天愈好,老子正是無法無天的化身。嘿!我只是順著聖上的語氣說,聖上勿要介意,哈!」
武曌含笑瞧他,道:「朕愛看你邪氣畢露的神態模樣,適當時對朕愈無法無天愈好。明早你不用到御書房來,多休息一天。」
龍鷹大訝道:「只差一篇呵!」
武曌道:「便當是朕對你安全的保證,不用整天擔心朕會在完卷後取你的命。去吧!」
龍鷹心忖胖公公厲害,完全掌握到女帝的心。大叫謝主隆恩,匆匆下樓。
離開浴日樓,龍鷹第一個找的人是胖公公,他正在大宮監府進午膳,一個人對著十多碟精緻的小吃逐一掃蕩,吃得不亦樂乎。見他到來,邀龍鷹加入他進行了大半個時辰的盛事,邊吃邊聽龍鷹的最新報告。
聽畢,胖公公道相信的,她早擬好找你扮丑神醫混進奚國,以摸清李智機虛實之計,還親自到這裡來找我,要我伴她到國庫去取面具。」
龍鷹還是首次聽到他叫武曌作丫頭,刺耳至極,呆瞪著他,好半晌,道知道公公早把面具交予我,有甚麼反應?」
胖公公若無其事的道東西,我仍瞞著她,是忍無可忍。」
龍鷹大吃一驚,更因事由己起,不安的道:「那怎麼辦?」
胖公公兜他一眼,道:「有甚麼好辦的?公公和她大吵一場,罵遍她近數年來的所作所為。清剿我聖門的事有向公公透露過半句嗎?我還著她若看公公不順眼,便幹掉我,公公不會皺半下眉頭,但也絕不會認錯改過。」
龍鷹今回真是目瞪口呆,張大口說不出話來。
胖公公好整以暇道:「上一次和她大吵是四年前的事了,那次罵她不知自愛,將大好江山交到薛懷義這種粗人蠢漢手上,著他帶兵出征,幸好突厥人忽然退兵,薛懷義撲了個空,未致釀成大禍。這丫頭雖心狠手辣,總過不了情關。」
龍鷹呼吸急促,囁嚅道:「現在怎麼辦?」
胖公公哂道東西,特別美味。」
龍鷹摸不著頭腦的試探道:「她如何下台?」
胖公公悶哼道:「下甚麼台?最後她給我罵得坐下來,笑得合不攏嘴,還說近幾年來,從未這麼開懷過。」
龍鷹開始弄不清楚他和武曌的真正關係,只能瞠目以對。
胖公公終於吃飽,拍拍肚子,道:「面具帶在身上嗎?」不跳字。
龍鷹點頭應是。
胖公公道:「戴給公公看。」
龍鷹依言裝上面具,一臉不解神色。
胖公公鼓掌道:「精采!精采!魯妙子不愧天下第一巧匠!將你面具後的神情展露無遺。笑給我看。」
龍鷹哈哈笑了兩聲,乾澀勉強。
胖公公道:「那怎麼行?擺出邪帝模樣。」
龍鷹深吸一口氣,以志凝神,倏地魔目生芒,仰天笑道:「公公要老子這麼裝神弄鬼,究竟有何企圖?」
胖公公雙目閃過驚異神色,叫絕道:「果然另有一番醜惡的威勢,醜得魅力十足。你今次到奚國去,不是顯武功,而是耍手段,不戰而屈人之兵。說得精確點,就是『行蠱惑』,明白嗎?」不跳字。他以最重的語氣,將「行蠱惑」三字,一字一字的吐出來。
龍鷹一向佩服他的老謀深算,自己現在的成就,從斬殺薛懷義到昨天的晚宴,全是胖公公一手打造出來。忙問其詳。
胖公公道:「當年寇仲扮丑神醫混進神都,奇謀百出,哄得由大唐皇帝到沙家婢僕人人帖帖服服,憑的正是『行蠱惑』此一萬應神招,以醫服人。你當然不能照搬他那一套,但卻比他更少顧忌。好好享受你另一個身份和人生,對催魔實有利無害。奚族屬東胡,與契丹同文同種,精於射獵,你不但要扮神醫,還要扮高手。第一個目標是征服泰婭,辦起事來就更得心應手。」
龍鷹失聲道:「怎麼成?武曌說泰婭是李智機的女人。」
胖公公道:「你現在是到奚國去,不是巴蜀。塞外風氣開放,男女關係隨便,對男人來說,美女是用牛羊去換的,不用追求。今次是顯你邪帝本色的機會,只有放手而為,方可達致目的。裝個無賴樣給我看。」
龍鷹苦笑道:「公公當我是任你操控表情的木偶嗎?給人罵無賴便罵得多了,怎裝得出來?」
胖公公呆瞪他片晌,歎道:「果然厲害,這張面具與你的魔種吻合得天衣無縫,魯妙子當是依某一個邪人的面相而精製的。看了這麼好一會,公公開始感到你醜面的吸引力,該是物極必反的原理。」
龍鷹哭笑不得的道:「公公不是該想方法令我可變成神醫嗎?只淨繞著這張面具花精神。」
胖公公欣然道:「神醫庸醫,只能靠老天爺幫忙。哈!你不是說過環境是你老哥最厲害的武器嗎?這張醜面具正是新的環境,一切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