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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二章 四蹄踏雪 文 / 黃易

    龍鷹欣然道:「有分別嗎?還以為你失蹤了,原來是與美人兒雙宿雙棲,形影不離。」

    聶芳華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傳過來,道:「久別重聚,鷹爺勿要怪芳華纏著仞雨,不讓他離開。」

    龍鷹朝她瞧去,雙目睜大道:「我的娘!嫂子竟然漂亮到如此懾人心魄的地步,由此可知小弟的兄弟不但是天下第一用刀高手,還是……哈哈!沒甚麼!我只是想說他是家有絕色,全力以赴的英雄好漢。」

    萬仞雨搖頭苦笑道:「你這滿口髒話的壞小子。」

    聶芳華早知他不會有「好話」,故先發制人,坦言承認纏著愛郎,教他沒法拿此大做文章,豈知龍鷹見縫插針,且露骨得要命,又給他讚得心中歡喜,登時俏臉火辣,螓首低垂的坐在萬仞雨的另一邊,含羞不語。

    龍鷹身子探前,好欣賞她迷人的神態,笑道:「今次小弟是為令羽的事來見聶大家。」

    聶芳華含羞答答的迎上他灼灼的目光,道:「原來鷹爺不是專誠來訪芳華,芳華會很不高興。」

    龍鷹嘿嘿笑道:「可是現在看聶大家的模樣兒,卻是開心迷人。哈!不要唬小弟!我只是找個借口來拜見芳華,免得我的兄弟事後找老子算賬,問我私闖大家的香閨,究竟有何居心?哈!」

    聶芳華白他一眼,再送一個甜笑。

    萬仞雨看他色授魂予的模樣,道:「若不曉得你這小子是甚麼人,還以為多了個情敵。」

    聶芳華嗔怪道:「雨郎呵!」

    龍鷹坐直身子,一本正經道:「言歸正傳,小弟今次來是為令羽提親,由芳華為令羽和舉舉作主。」

    聶芳華默然片晌,歎道:「此事令人頭痛。」

    龍鷹大吃一驚道:「難道舉舉對令羽沒有一點意思?」

    聶芳華忙道:「噢!不!鷹爺誤會。舉舉親口告訴芳華,第一眼看到令統頭,已感有緣,幾個月相處下來。更是情根深種,非她的羽郎不嫁。問題在武延秀正大力追求舉舉,舉舉怕武延秀會為難她的羽郎,影響令統領的官職,故此心中為難。最近幾天她沒有回青樓去。躲避武延秀。」

    龍鷹皺眉道:「武延秀是誰?」

    萬仞雨冷哼道:「武延秀是武承嗣之子。武曌的內侄孫,封建昌淮陽王,武氏子弟中數他功夫最好,被安排到軍中任職。打過幾場仗,算是立下些小軍功,極得武曌看重。」

    今次輪到龍鷹頭痛,又是牽涉到武家子弟。道:「若是明媒正娶,武延秀有甚麼話可說的?」

    聶芳華歎道:「現在朝廷裡武氏子弟勢力龐大。個個身任要職,舉舉絕非過慮。」

    萬仞雨提議道:「舉舉脫離芳華閣又如何?」

    聶芳華道:「武延秀有神都小霸王之稱,曾有強奪民女的惡行,現在是看在芳華閣的情面,不敢對舉舉胡來,如果舉舉再不屬於芳華閣,天曉得他會幹甚麼。」

    接著向龍鷹嫣然笑道:「不過也非是沒有解決的辦法,但需鷹爺點頭才成。」

    龍鷹道:「竟有這麼便宜的事?」

    聶芳華欣然道:「鷹爺若肯正式公開的收舉舉做義妹,然後將她許給令統領。武延秀只有乾瞪眼的分兒。」

    萬仞雨拍腿道:「好計!」

    龍鷹心中苦笑,多了個便宜義妹,亦與武延秀結下樑子,在神都他是愈陷愈深,未來不知如何了局。但再沒有別的選擇。慷慨答應。

    聶芳華歡喜的道:「芳華要代舉舉謝過鷹爺的大恩大德。」

    龍鷹告辭離開,由萬仞雨送他。

    抵達院門,龍鷹止步道:「昨晚很刺激,且影響深遠。現在卻不宜告訴你,免得打擾你卿卿我我的興致。明天午後在國老府碰頭吧!」

    萬仞雨笑罵罵道:「竟敢向我賣關子。明天我在天津橋等你,不見不散。」

    龍鷹拍拍他肩頭,笑著去了。

    神都是龍鷹所到過的城市中,水陸交通最為便利的城市。以水路而言,除洛水貫穿其中之外,還有東瀍水、西谷水、北金水渠、通濟渠、伊水、漕渠、黃道渠、重津渠和丹水渠,縱橫交錯,城內水上交通順暢無比。

    陸路交通規整劃一,縱橫各十條大街,配以內街小陌。大者寬百步,小者亦三十步,大街小街整齊相對,流通方便。

    最熱鬧的大街,當然是定鼎街,由皇城南端門至定鼎門南北八里,隋時稱為天街,現稱為定鼎大街,兩旁雜植槐柳,際此盛夏時節,綠蔭成行,龍鷹漫步其中,心舒神爽,兼之剛下過一場小雨,空氣清新,看著車轎川流不息,深深感受著大周皇朝的繁華氣象。

    他走的是定鼎門的方向,然後折東而行,目的地是閔玄清的如是園,想起即將可見到這位風格獨特的天女,想起昨晚她嬌癡嫵媚的迷人神態,一顆心燃燒起來。

    過了長夏門,有點不由自主的尋路回到那天被四大弟子圍攻的拱橋上,在高處憑欄俯視緩緩淌流的伊水。

    離端木菱出關之期尚有兩天,她還說會弄幾味齋菜款待他。唉!恐怕包括他們兩個當事人在內,誰也弄不清楚他們的關係,原因在不論仙胎和魔種,都是玄之又玄的東西。向雨田曾說過,沒有人明白魔種,可以說的是,魔種就是那麼樣的,沒有人知道為甚麼。只有當你體驗過魔種,才會確信魔種的存在。

    魔種既是無法理解,仙胎亦是如此,仙胎魔種合起來,遂成他和仙子此刻撲朔迷離的關係。

    多想無益,只能全心全意的去品嚐和體驗。龍鷹收拾心情,趕往如是園去。

    踏足如是園,立即感覺到異樣的氣氛。人人神情肅穆,不願多言。到達閔玄清的院落,一排三輛馬車,還有十多匹健馬,數十個道士道姑,立在車馬之旁,一副整裝待發的場面。

    閔玄清排眾而出,向他招手道:「幸好你來了,可送玄清一程。」

    車馬隊駛出正門,車廂內兩人並排而坐,由於閔玄清神情嚴肅,龍鷹不敢說話,當然更不敢碰她。

    閔玄清輕歎道:「道尊十天前仙去,道門從此多事矣。」

    往他瞧來,雙目射出海樣深情,伸出纖手按在他掌背,柔聲道:「太宗皇帝立道門為國教,遂於西都西面的少陵原興建全國最大規模的三清宮,並請來我門最德高望重的歸元真人,奉之為道尊,以為天下道門之首。歸元真人乃『散真人』寧道奇的嫡傳弟子,得他坐鎮道尊之位,沒有人敢有異議。即使目中無人如太元之輩,也從不敢挑戰道尊的權威。只恨道尊陽壽已盡,丹清子又離世而去,再沒有人可出鎮全局,光是爭奪道尊之位,已可令道門四分五裂,互相攻戰。」

    龍鷹反手握她柔荑,問道:「太元是誰?」

    閔玄清道:「太元就是天師道派主席遙,野心極大,常思恢復東漢時天師道的盛況,奉張天師和孫恩為祖聖,自號天師,沈奉真就是在他支持下謀奪上清派派主之位。他對道尊之位是志在必得,若得到道門其他人的支持,聖上也很難反對。」

    龍鷹道:「此人武功如何?」

    閔玄清道:「此人武功直追歸元真人,現在歸元已去,該算他是道門第一人。」

    龍鷹難以置信道:「難道他的武功猶在丹清子之上?」

    閔玄清道:「這個很難說。」

    龍鷹苦笑道:「怎捨得讓閔大家離開我?」

    閔玄清挨過來枕著他肩頭,心疲力累的道:「這句情話還差不多。人家想離開你嗎?只是別無選擇,必須立即趕往西都去,看可否盡點人事。不用擔心你的七美,一切被安排妥當,有喜訊時自有人通知你。快到新潭哩!我們從水路去。你乖乖的給玄清下車,玄清雖從小淡泊世情,卻難以忍受與你分離之苦,不要送玄清上船,就裝作我們從沒有分開過。」

    大搜捕開始了。

    一隊隊的羽林軍和御衛,策騎衝出皇城和上陽宮,氣氛緊張。

    龍鷹在皇城外給御衛截著,領他到仙居院見駕。心忖與武曌的關係愈來愈親密,竟可到連張氏兄弟也不准踏足的禁地,登堂入室的去見她。

    武曌躺在一張臥椅上,四個宮娥在為她推拿按摩,神情有點疲倦,卻多了另一種嫵媚的風情。

    宮娥退離內堂。武曌道:「坐到朕身邊來。」

    龍鷹坐入她臥椅旁的椅子,道:「真白拿雄終究鬥不過聖上。」

    武曌柔聲道:「這傢伙費了朕很大的力氣,幸好物有所值,朕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只問不到大江聯總壇的位置,他應是從沒去過。突厥人竟敢謀朕親兒的命,朕要他們千萬倍的償還。」

    龍鷹心中大讚,武曌畢竟是武曌,終於狠下決心,做出英明的決斷。

    武曌道:「褚元天和夏侯甘卓均已落網遭擒,現在要搜捕的是分散城內的其他奸黨。」

    龍鷹道:「該抓不到多少人,因為小民已吩咐宋言志,盡力勸他們立即撤離神都。」

    武曌道:「你豈非幫了奸黨一個大忙?」

    龍鷹道:「最重要是放宋言志走,讓他可以繼續當臥底,又可借此為大江聯立功。」

    武曌道:「你不怕將來扮范輕舟,會給今天逃掉的奸黨識破?」

    龍鷹道:「對大江聯來說,這批嘍囉是外人,根本沒有到總壇去的資格。哈!褚元天在宮內,別人想通知他逃走亦辦不到,但夏侯甘卓在宮外,理該可及時溜掉。」

    武曌懶洋洋的道:「你知會宋言志是多久前的事?」

    龍鷹答道:「約在個許時辰前。」

    武曌冷笑道:「夏侯甘卓於半個時辰前入宮找褚元天,給朕派往抓褚元天的人碰個正著,過庭親自出手拿下他。他走的該是死運。」

    龍鷹心忖夏候侯甘卓該是接納了宋言志全面撤走的建議,入宮來通知褚元天,故被一網成擒。夏侯甘卓如此失策,皆因從沒想過真白拿雄竟是被生擒活捉,更沒想到他捱不了半天,連老爹姓甚名誰都招了出來。

    武曌忽然道:「那天你說過笨人出手,這個猜想是如何得出來的?」

    龍鷹皺眉苦思,道:「現在回想起來,這個念頭並沒有事實支持,純然衝口而出。」

    武曌道:「這就是魔種的靈覺天機,沒有道理可言。今次突厥人如能成功刺殺旦兒,會大舉入侵。如若失敗,將會策動契丹人進犯我境,突厥人則暗中支持,以試探我們失去黑齒常之後的應變能力。假如契丹人得利,突厥人會從西北方揮軍南下,令我們疲於奔命,大江聯則在南方製造動亂,牽制我們。哼!的確好膽。」

    接著一雙鳳目煞氣大盛,一字一字的緩緩道:「而不論契丹人、突厥人和大江聯,均會打著復辟中宗的旗號來討伐朕。朕會教他們亡國滅族,絕子絕孫。」

    龍鷹道:「小民希望能在三個月內,起行往邊疆去,到了那裡才一邊等待敵人來犯,從容部署,一邊實地練兵。由於我們人數少,該不會惹起敵人警覺。」

    武曌沉聲道:「龍鷹!」

    龍鷹應道:「龍鷹在!」

    武曌凝望他,道:「此仗不容有失。且必須一舉破敵,教突厥人沒有可乘之機。郭元振今晚抵達神都,明早朕會在武成殿早朝時正式任命他為正將,可領萬兵。你不用到御書房去,改到武成殿來候朕。婉兒會做出安排。讓你和郭元振在朕前說清楚權責。」

    龍鷹喜道:「郭老哥終於來了。」

    武曌現出笑容,柔聲道:「回甘湯院去吧!朕有分份禮物送給你。多帶人雅到城中吃喝玩樂,現在的神都,比過往任何一刻更安全。」

    龍鷹一邊嘀咕武曌會送他甚麼樣的禮物。領命離開。

    甘湯院隱隱傳來馬嘶之聲。

    龍鷹加快腳步,果如所料看到院前包括令羽等在內的十多個御衛,正圍觀一匹神駿至極的黑馬,馬蹄處是雪白的毛,仿似穿上白靴子。

    人雅、麗麗、秀清、李公公和一眾婢僕出宅來看馬。非常熱鬧。

    令羽迎上來道:「聖上著我們送來的,是聖上的御騎之一,叫蹄踏雪,以後牠就是鷹爺的了。」

    御衛將戰馬牽到龍鷹身前,可能由於不習慣新的環境,牠不住噴氣搖頭,暴躁不安,如非御衛扯著馬韁,肯定會踢蹄而起。

    令羽壓低聲音道:「真不明白聖上為何指定送這匹馬?直至今天。牠仍是野性難馴,我們等閒不敢碰牠,聖上更從未用過牠當坐騎。」

    龍鷹湧起奇異的感應,手探出,撫上蹄踏雪的馬鼻。令人難以相信的事發生了,馬兒安靜下來,尾巴「霍霍」擺動。

    令羽等全看呆了眼。

    龍鷹生出與牠血肉相連的奇異感覺,按捺不住的飛身登上馬背。蹄踏雪前蹄用力,彈跳仰身。發出震天嘶鳴,嚇得令羽等往四外退開去。

    蹄踏雪前蹄回地,龍鷹策馬奔出,耳際生風的剎那間已衝出近百丈,又掉轉馬頭奔回去,痛快至極。

    令羽喝彩叫好。

    龍鷹喝道:「人雅!」

    人雅奔下石階,龍鷹策騎迎去,眾人紛紛讓開,人雅還未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被俯往她的龍鷹抄著腰肢,提上馬背,讓她安坐身前,先策蹄踏雪繞個小圈,又往院外奔去。

    蹄起蹄落,蹄踏雪放蹄疾奔,雖負上兩個人,那風馳電掣的速度可不是說笑的,從主道直奔至觀清風殿的大廣場,繞了幾個大圈,才往甘湯院奔回去。

    人雅興奮得俏臉紅燒,驚呼嬌笑,樂極忘形。

    龍鷹回到甘湯院,抱著人雅跳下馬來,叫道:「好馬兒!」然後向秀清和麗麗道:「下次輪到你們。」

    兩女拍掌歡呼。

    令羽來到正摟著馬頸親熱的龍鷹旁道:「天注定了牠是鷹爺的坐騎。」

    李公公來到另一邊道:「上官大家來了,正在堂內等待鷹爺。」

    龍鷹將蹄踏雪交給令羽,入院見上官婉兒去了。

    上官婉兒道:「布囊裡是百兩黃金,請龍大哥查收。」

    龍鷹看著圓桌上重甸甸的囊袋,記起武曌不久前說過囑他帶人雅到宮外玩樂的建議,原來有後著,就是眼前豐厚的饋贈。目光轉到上官婉兒的如花玉容,不解道:「此等差事,何用勞煩上官大家?」

    上官婉兒正襟危坐,歎氣道:「這個怕要問聖上才有答案。」

    龍鷹微笑道:「婉兒因何歎息?」

    上官婉兒白他一眼,道:「因為婉兒有送羊入虎口的感覺。」

    龍鷹失笑道:「多得美人兒你提醒我,哈哈!為何婉兒一點不緊張,是否正深深享受在虎口下的感覺?」

    上官婉兒含笑道:「因為婉兒發覺這頭猛虎與別不同,在虎穴裡反失去虎性,所以婉兒在這裡是最安全的。」

    龍鷹道:「婉兒確是審時度勢的高手,知道老子不會用虎口銜著你回房去大快朵頤,只能豎起虎耳,覷準婉兒落單的一刻,大占婉兒的便宜。」

    上官婉兒道:「不要唬人家哩!若你真要對人家不守規矩,昨天婉兒早**於你。看看吧!婉兒現在不是完好無恙嗎?」

    龍鷹哂道:「上官大家太不明白老子了,還記得老子如何對付戈宇嗎?第一步是留手,第二步是落重手,第三步是讓他自動投懷送抱。明白嗎?」

    上官婉兒嬌笑道:「還要嚇唬人家。好吧!現在你立即隨婉兒回府去,你愛對婉兒幹甚麼便幹甚麼。但必須答應明早才回來。龍大哥尊意如何?」

    龍鷹心忖若這麼不顧三位愛妾而去,徹夜不歸,不管她們的容忍度有多大,肯定很不開心。頹然道:「你這頭羊兒真不簡單,明白老虎的為難處。幸好來日方長。哪怕和上官大家沒有真個**的機會!」

    上官婉兒道:「可以談正事了嗎?」

    龍鷹訝道:「有甚麼事這般重要?」

    上官婉兒肅容道:「事關機密。龍大哥心中有數便成。明天一個以突厥人為首,包括塞外多個民族的使節團,將抵達神都,魏王徵得聖上同意後。雖放出風聲,但卻將聯合使節團到神都的日期保密,直至魏王向梁王提出把使節團的重要成員列入後天晚宴的邀請名單中,梁王方曉得此事,著人家來通知龍大哥。」

    龍鷹像沒有聽到般。道:「晚宴後小弟可否到上官大家的閨房度夜?」

    上官婉兒嬌嗔道:「可以正經點嗎?梁王擔心魏王此著是針對你而發呵!」

    龍鷹不悅道:「只說梁王擔心我,婉兒不關心老子嗎?」

    上官婉兒垂首道:「婉兒是女兒家嘛!你總是不肯體諒人家。」

    龍鷹投降道:「算老子怪錯你。咦!你幹甚麼?」

    上官婉兒離開座位,幽怨地瞅他一眼,道:「惹得龍大哥生氣,婉兒只好及早離開。」

    龍鷹移到她身前,恨不得把這個香噴噴的美人擁入懷中,親憐密愛,卻是不敢逾越,道:「是我不對!讓小弟送上官大家上馬車。」

    上官婉兒「噗哧」笑道:「鷹爺竟肯認錯。教婉兒意想不到。鷹爺要婉兒晚宴後侍寢沒有問題,但看在江湖道義分上,不得不提醒鷹爺,那晚恐怕鷹爺分身乏術啊!」

    說罷擦身而過,香肩輕碰他一下。朝院門方向舉步。

    龍鷹一邊心中細細品味她的弦外之音,一邊慇勤送客。又記起胖公公對他的忠告,這個美人兒果然是不好惹的。

    回到後院,三雙美目齊往他投來。令他頗有原形畢露的感覺,幸好沒和上官婉兒幹過任何事。隨手將黃金放在檯子上。

    他剛坐下。麗麗來個投懷送抱,坐到他腿上去,伏到他肩頸嗅吸幾下,接著於他的視線不及處,豎起拇指,向人雅和秀清打手勢,兩女登時喜動顏色,過來爭相獻媚,讓他享盡艷福。

    龍鷹絲毫不怪責她們,這是一種微妙的心態,如果他視三女如無物,在家中與上官婉兒親熱**,會認為龍鷹不尊重她們。

    飯後,龍鷹帶三女到宮外長廊散步,讓她們飽覽都城兩岸迷人夜景。走在長廊上,憶起美修娜芙的歌舞和熱吻,看著三女歡欣雀躍的指點往來不絕的船隻,又比對荒谷石屋時的生活,百感交集。

    龍鷹向挽著他臂膀的人雅道:「還未看過俏人雅的歌舞呵!」

    人雅喜孜孜的道:「你沒有時間看嘛!待會回家,人雅給夫君大人看個飽。」

    龍鷹大樂道:「為夫要俏人雅一邊歌舞,一邊寬衣解帶。」

    麗麗笑道:「夫君大人是投人雅所好,她不知多麼喜歡寬衣給夫君大人看。」

    人雅大窘道:「你呢!你不喜歡嗎?」

    鬧了一會後,來到長廊盡端,龍鷹擁著她們止步道:「明天你們把尺寸交給李公公,各造三套騎射服和馬靴,好讓你們學習馬術。」

    三女興奮歡呼,不知多麼高興。

    龍鷹想起不久便要遠征塞外,不知何時方可和愛妾重聚,而她們是那麼的需要他,不由暗自神傷腸斷,又不可露於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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