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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四章 **女冠 文 / 黃易

    武承嗣一方紛紛叫好,但其他人總感到龍鷹非是後勁不繼,而是另有妙著,沒有附和,顯得武承嗣十來二十人勢孤力弱,起不了打氣的作用。

    不知為何,沒有人看得清楚龍鷹的動作時,他已雙手執刀攻向對手,似劈非劈,似直搗非直搗,短短的距離內,大關刀如此沉重笨鈍的重兵器,竟被他使得輕如飄羽、靈動無方,說快非快,說慢卻又迅疾至令人生出寓快於慢的錯覺,連旁觀者也感到無從掌握,更不用說當局者的戈宇。

    觀戰至此,符君侯首次動容,曉得龍鷹適才看似已全力出手,事實卻是手下留情,這一刀才是他的真功夫,出神入化。

    勁氣交擊。

    本是一鼓作氣的一刀,被龍鷹玄之又玄的奇招迫得只能竭力擋格。戈宇已非常了得,刀鋒重劈在大關刀的鋒銳上,避過破胸而入之險,卻仍抵不住魔勁加大關刀的重量,被硬生生沖得挫退五、六步。若不是他臨上陣前服下的還神丹起作用,肯定會被震飛拋擲,變作滾地葫蘆。

    龍鷹長笑道:「還要再戰嗎?」

    戈宇雙目精芒凝聚,氣勢不住增長,持刀笑道:「勝負未分,當然繼續下去。」

    觀者無不感佩服,不是佩服他的武功,而是佩服他的勇氣。縱然不懂武功,也曉得他非是龍鷹的對手。

    「且慢!」

    眾皆愕然,循聲望去,被譽為朝廷第一劍手的風過庭,仍是灑脫不群的模樣,排眾而出,朝龍鷹走去,不滿道:「龍兄真不夠朋友,昨天說好戈宇是我的,現在看你在幹甚麼,還不給本公子滾開去。」

    武承嗣的一方恨得牙都癢起來,千辛萬苦營造出這麼一個挫折龍鷹的良機,看戈宇的樣子,正「藥性大發。」偏又沒法動手,人人心焦如焚。

    原來藥王教是道家煉外丹的流派之一,到這一代的掌教尊者,出了伍道孤這個敗類,煉丹不成,改去煉製*藥,**丹斂財,武承嗣是他的大顧客,透過褚元天向他買壯陽藥,關係就是這麼建立起來的。武承嗣服下伍道孤提供的壯陽藥後,在床上固是八面威風,也感體力元氣均比平時強盛,遂發奇想,著褚元天請伍道孤研煉可催發內功和潛力的藥丹。伍道孤在這方面確有天分,竟煉製成功。不過這種還神丹由服食至藥性發作需一盞熱茶的工夫,事後則需調養十天半月方可恢復過來,非常霸道,服多了會減壽元,有害無益。而沒有戈宇般功夫的高手,縱有此藥亦奈何不了龍鷹。但如像戈宇般與龍鷹已有一拚之力,突然功力大幅增長,確大有重創龍鷹的可能性,至不濟亦可將龍鷹迫往下風,為武承嗣大洩受辱之氣。豈知這個如意算盤被龍鷹「誤中副車」下聽個一清二楚,遂與風過庭合謀設計,反將武承嗣一軍。

    風過庭有意無意來到龍鷹身前,背向戈宇,切斷他正面攻來的路線。

    龍鷹歎道:「我滾開沒問題,但公子你會有撿人便宜之嫌,令人以為我們是以車輪戰欺壓戈兄,傳出去更不好聽。不如這樣吧!公子和戈兄明天約期在此再打一場,那便沒有人敢說我兩兄「百度貼吧日月當空吧文字」弟的閒話。」

    全場寂然無聲。

    戈宇的呼吸開始急促了一些兒,當然只龍鷹和風過庭兩人有會於心,曉得他因沒法宣洩藥效而暗自受苦。

    武承嗣等則頭大如斗,不知如何應付此一突變。

    風過庭壓低聲音道:「閔玄清來了!」

    他的話只龍鷹聽得到,大訝道:「她這麼早起床嗎?」

    風過庭道:「她會不來嗎?她已錯過你宰薛懷義,怎可再錯過今天?讓她看看你在戰場上八面威風,勝過你千言萬語。」

    戈宇大喝道:「請風公子賜教!」

    龍鷹像沒聽到他的叫陣般,道:「她答應了嗎?」

    風過庭好整以暇的道:「和她說過了,沒甚麼表示,怕要你老哥親自央她。」

    驀地驚呼四起。

    「鏘!」

    風過庭拔劍出鞘,以一個無比優美的姿態旋身揮劍,像背後長著眼睛般劈中戈宇飆刺而來的木刀。

    看似隨意的一劍,實為風過庭有備而施,積蓄至頂峰的一劍,且下削角度妙至毫顛,盡顯他御前劍手的非凡功架。

    龍鷹尚是首次目擊他全力出手。

    「咧!」

    戈宇的木刀被削去連刀鋒的一大截,接著風過庭劍現後著變化,似攻非攻,似守非守,駭得拿著斷刀的戈宇往後避退。

    風過庭冷笑道:「戈兄忘掉了拿的是木刀哩!」

    戈宇雙目差點噴火,還欲再戰。有人在人群裡大喝道:「住手!又不是拚命,本將下令終止比試。」

    說話者正是李多祚,他大步來到場中,雙目厲光四射,顯然心中大怒,不屑戈宇從後進襲的行徑。

    戈宇卻是有苦自己知,首次悔恨服下還神丹,令他在皇城內英名盡喪。武承嗣雖然一向橫行霸道,也自知理虧,且在大校場上,李多祚比他有更大權威,怒瞪龍鷹和風過庭一眼,沉聲道:「我們走!」不看戈宇半眼的去了,只有褚元天走過去,偕戈宇離開。

    誰都沒想過比試會以這樣的形式結束,悄悄散走。

    令羽等御衛興高采烈,亦不敢久留,向龍鷹兩人隔遠打個招呼,回上陽宮去也。

    龍鷹和風過庭來到仍餘怒未消的李多祚身前,風過庭欣然道:「大將軍來得及時,否則我說不定忍不住出手宰了那小子。」

    李多祚容色稍舒,狠狠道:「還以為他有甚麼驚世絕藝,原來是虛有其表,不自量力。我還有其他事要辦,遲些再找你們說話。」匆匆去了。

    風過庭也一拍他肩頭,道:「我去伺候閔玄清。」

    看到張氏兄弟和符君侯等朝他走過來,方明白李多祚和風過庭等作鳥獸散的原因。

    兩人循例向他道賀後,張昌宗道:「以前皆因誤會,若有開罪龍先生,請龍先生大人大量,勿放在心上。」

    張昌宗論外貌更勝乃兄,眼神狡猾多智,說的話雖然好聽,神態卻不冷不熱,言不由衷。

    張易之比張昌宗熱情多了,道:「怎都要找個時間大家聚聚,這兩天如何?」

    龍鷹感到拒他們於千里之外,實屬不智,婉言道:「我還有很多人情債未還,多七、八天如何?」

    張易之道:「一言為定!」

    一直沒有說話的「槍君」符君侯道:「剛才戈宇神情異樣,他有甚麼不妥當呢?」

    張易之、張昌宗和他們一眾隨人,均露出注意的神色。

    龍鷹由此看穿他們與武承嗣在還神丹一事上沒有合謀對付他。說一半不說一半的道:「該是服了藥物,我從他身上嗅到藥氣。」

    符君侯點頭道:「多謝龍兄證實君侯的想法。」

    張昌宗堆起笑容道:「我們曉得龍先生要趕往御書房為聖上辦事。不阻龍先生哩!」

    龍鷹不得不承認,縱然是裝出來,他的笑容煞是好看,不愧神都美男子。乘機施禮告退。

    離開校場,龍鷹展開步法,往麗綺閣趕去,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兒已走得無影無蹤,正嘀咕為何風過庭也不告而別,風過庭灑傲的身影卓立前方,旁邊俏立一位體態優美,只比他矮上兩寸的女子,看一眼便知是馳名神都的風流女冠閔玄清。

    此女非常特別,穿上一襲該是她親手設計的道袍,下擺長垂至腳踝,柔軟貼體,將她苗條誘人的曲線顯露無遺。道袍並不像一般女冠服以灰或白為主的色調,而是雅淡的黃色,隱見以金色絲線繡成的太極圖案,每個杯口般大小,密密麻麻佈滿全袍,形成豐富的紋飾肌理,予人時尚新穎的感覺,更襯托出風流女冠的神采。

    瓜子口臉,上扎道髻,使「百度貼吧日月當空吧文字」她本已比一般女子長的玉項更見修美,龍鷹忽發奇想,閔玄清的前生可能是頭天鵝,到了今生仍保留前世的某些最獨特的特徵。她的花容更是引人入勝,雙眼長而媚,鼻嘴非常精緻,可與人雅相比,高貴的氣質下又充滿成u女性某一難言的韻味,難怪高傲的風過庭這麼願意為她奔跑出力。

    龍鷹隔遠施禮,道:「龍鷹小子特來向閔玄清大家請罪,上次爽約,實有說不出來的苦衷。」這才朝她走過去。

    風過庭笑道:「你好像不曉得在下也站在這裡,眼睛只看到一個人。」

    龍鷹洒然道:「你若是女子,又有大家一半的漂亮,小弟該會看你一眼。」

    閔玄清一副風流樣兒,嘴角含嗔,冷淡的道:「說不出來的苦衷,那就是連解釋都省了。」

    風過庭幫腔道:「由於事關皇命,確不可以說出來,我可作保證。」

    閔玄清送龍鷹一個帶點放任的嬌媚眼神道:「我還是第一次被人爽約,感覺挺新鮮的。」

    龍鷹曉得她尚未釋懷,知機的道:「宮中的那個我是由別人扮的,真的我卻身不由己,乘船到了揚州去。此為機密,但因怕大家惱了我,違背皇命也在所不惜。」

    閔玄清會說話烏溜溜的眼睛透露出「算你哩」的清楚訊息,甜甜一笑,兩邊白裡透紅的玉頰現出兩個深深的梨渦,道:「暫時不和你算這筆舊賬。公子已告訴我有關你麗綺七美的事,玄清很欣賞你哩,更想不到你的心地這麼好,定會盡力玉成此美事。」

    龍鷹大喜道謝。

    風過庭道:「玄清認為將七美送到我家不太妥當,送到她家比較適合。」

    龍鷹心忖那豈非要送她們到她的道觀去?猶豫起來。

    風過庭沒好氣道:「你這小子孤陋寡聞,我們閔大家居住的如是園,南臨伊水,乃神都勝景之一,比我的家好上百倍。」

    龍鷹慌忙認錯。

    閔玄清道:「一切由我們安排,但你要記著今天怎都要抽個時間來看她們,以安她們的心。」

    風過庭道:「快到御房去,我會使人送人雅她們回甘湯院。」

    閔玄清漫不經意的道:「下次見到你龍鷹,我要你變回剛才在校場上臨敵從容,不可一世的模樣,而不是怕受人責備的窩囊相。」

    龍鷹雙目立即魔芒大盛,以充滿侵略性的眼神盯著她道:「閔大家勿要後悔!」

    閔玄清嬌笑起來,花枝亂顫的道:「我閔玄清永不會後悔心甘情願下做的任何事。」

    龍鷹大喜道:「世間竟有如玄清般的美人兒,令我有遇仙的動人感覺。今晚亥時前龍鷹必到,後會有期。」

    與風過庭交換個眼神,忍著手沒有摸閔玄清的臉蛋,掉頭揚長而去。

    快到皇城門口,有人在後面叫他,龍鷹認得是來俊臣的聲音,停步等候。

    來俊臣氣沖沖的來到他身旁,扯著他衣袖到一邊說話,道:「你以前測字的準繩如何?」

    龍鷹坦白的道:「那晚為你測字,是我平生第一次為人測字,根本沒有例證可作比較判斷。」

    來俊臣鬆一口氣道:「正如我的猜想。哈!放下心事了。」

    龍鷹細審他的容色,訝道:「與那晚相比,現在的你像另一個人,不再擔心被揭發了嗎?」

    來俊臣道:「現在狄仁傑托病不上朝,所謂冤案的事被擱置一旁,我又遠道到城外的白馬寺上供敬佛,大大花了一筆,做過幾堂法事,該可化解這場災禍.」

    龍鷹明白過來,那晚這傢伙感到大禍臨頭,故而說甚麼出家為僧、捐獻家財,到事情有轉機,立即變卦,抱著僥倖之心,認為可以繼續擁有眼前的富貴榮華。而自己對測字的準確與否沒有任何把握,在這種事上又很難勸他。只好道:「命是你的,當然由你為自己拿主意。」

    來俊臣道:「不要再嚇我,我也不是不信你,到六月尾時,我會找最靈驗的佛寺再做一場四十九日的**事,定可化戾氣為祥和,過了七月的關劫。」

    龍鷹拍拍他肩頭,道:「我沒時間和你多說了。」

    來俊臣道:「我們邊走邊說,讓我送你到上陽宮門。」

    龍鷹領先舉步,奇道:「還有甚麼話要說的?」

    來俊臣道:「剛才張嘉福來找我,著我做個中間人,為魏王來向你修好講和。」

    龍鷹失聲道:「甚麼?」

    武承嗣竟要來和自己修好,這變成了個怎麼樣的世界?

    來俊臣道:「你有所不知哩!聖上對魏王不住向你找碴非常不滿,多次痛罵他,還指出他是自討苦吃。到今早你大挫戈宇,令魏王幾乎無地自容,梁王又乘機勸他,終於把他說服,這些事本不該向你透露,但因我真的當你是至交好友,不應該說的都說出來。」

    由戈宇被挫到此刻,前後不到一個時辰,竟發生這麼大的變化,教龍鷹意想不到。梁王就是武三思,這傢伙真的當了他和武承嗣間的和事佬,究竟他有何居心?有機會定要向胖公公問個清楚。

    更因著他和武三思間多了上官婉兒這道橋樑,現在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和武三思的關係。

    來俊臣鼓其如簧之舌道:「多個朋友總好過多個敵人,老哥你怎麼說?」

    龍鷹道:「若我肯因你講和,對你是否有好處?」

    來俊臣喜道:「當然有天大的好處。」

    此時已抵宮門,龍鷹道:「待我想想,快則二、三天,會再找你說話。」

    來俊臣道:「可到推事院來找我,還記得我提過的女觀嗎?」

    龍鷹已進入宮門,揚手道:「怎會忘記?」笑著去了。

    直至龍鷹寫畢第八篇,武曌仍未到御房來,他是樂得見不到她,忙收工離房,在門外碰上榮公公,告訴他道:「麗綺閣人去院空,請公公點收。」

    榮公公道:「聖上有命,麗綺閣留作鷹爺的別院,任鷹爺享用。對鷹爺,聖上是好得沒話說。」

    龍鷹心忖回神都後,不過兩天光景,人事上的關係變得比以前錯綜複雜,武曌對自己好還是不好,怕胖公公也弄不清楚。道:「是否太浪費呢?我根本用不著兩處居所。」

    榮公公笑道:「鷹爺試想想,如果有一天想帶個美人兒回宮度夜,到甘湯院去怎都沒有那麼方便。」

    龍鷹失笑道:「公公想教壞我哩!」

    榮公公道:「這方面何用公公教你?」

    兩人對視大笑。

    龍鷹又和他閒聊兩句,離開御花園,直出上陽宮,心情輕鬆的漫步而行,不由想起榮公公的提議。若要偕美女到麗綺閣「**」,哪個美人兒會聽他的話呢?胡思亂想時,給人攔著去路。

    那人笑道:「想甚麼想得那麼入神,肯定是女人。」

    龍鷹欣然道:「原來是萬老哥,還以為你永不會踏出聶芳華的閨房半步,從此消失人世。」

    萬仞雨沒好氣道:「不和你胡扯,你要到哪裡去?」

    龍鷹道:「這叫偷得浮生半日閒,小弟還是首次踏出上陽宮門,要想想該到哪裡去好。」

    萬仞雨道:「不用想哩!隨我到國老府去!否則我會押你去。」

    龍鷹嚇了一跳,問道:「發生甚麼事?」

    兩人來到洛河區,邊走邊談,感受著神都的繁華熱鬧。

    萬仞雨道:「我剛才到國老府去,國老告訴我藕仙今天是破天荒第一次起來後沒溜到府外去玩耍,問她當然不肯說出原因,但最蠢的人也猜到是與揍一頓須揍到出城外,還要花兩個多時辰,由午後直揍至夜深的龍小子有關係啦。」

    龍鷹老臉一紅道:「我可沒有幹過甚麼。」

    萬仞雨道:「諒你的色膽仍沒有那麼大。」

    龍鷹苦笑道:「還說是我的兄弟,我只是順著她大小姐的意思幹活。國老如何看待此事?」

    萬仞雨哂道:「終於知道怕哩!放心!國老倒沒說甚麼,我看他很欣賞你。你曉得張老懂看面相嗎?」

    龍鷹道:「張大人怎麼看我?」

    萬仞雨道:「這個我並不清楚,只知若張老告訴國老你是個短命鬼,包保國老會掃你出府門,永遠讓你見不著小魔女。哈哈!」

    龍鷹始知中計,恨得牙癢道:「小子原來在報仇。哈!真風趣!聶芳華甚麼時候請老子到她的芳華閣去,好謝我這個大媒人?」

    萬仞雨招架不來,歎道:「恃功生驕的人,在歷史上從沒有好下場的。」

    龍鷹放懷大笑,探手搭著他肩頭,越過車馬道,道:「此功不同彼功,你每晚爬上聶芳華那張床時,若忘記了我,就叫不懂飲水思源。明白嗎?」

    萬仞雨差點敗下陣來,苦笑道:「死小子!這樣的髒話虧你說得出來。本來我也有件關於小魔女的事想告訴你,現在忽然忘掉了。」

    這回輪到龍鷹求饒,道:「算我擋不了你的井中月,嘻!是井中月。快告訴我。」

    萬仞雨道:「你道國老為何認定小魔女看上你呢?」

    龍鷹心癢難熬的道:「看在美人名劍分上,不要賣關子了。」

    萬仞雨好整以暇,吊足他癮子的道:「事緣你離神都後,一天聖上特遣榮公公來送上鷹爺的家,當時小魔女正在城東的天運武場找人試她的神山之星,聞訊後拋開一切的趕回來,拿了你的家後返回閨房閉門不出,至少讀了一百遍後才在千呼萬喚後出來吃飯,問她信的內容則笑而不答,差點氣死國老。你在信內究竟寫了甚麼東西?」

    龍鷹聽得心甜似蜜,道:「看了一百遍,真誇大。跟老子學東西啦!老子那封信沒有一字提及情情愛愛,卻又是沒有一字不暗含情愛。唉!我是在吹牛皮,那封信其實普通至極。開始幾句是這樣的:小魔女大姐裙下,小臣寫此信時,正身處揚州,多麼希望得大姐做伴呢!」

    萬仞雨聽得汗毛倒豎,嚷道:「夠哩!夠哩!真肉麻!」

    龍鷹摟著他肩頭,轉進國老府去,大樂道:「是老子臨時作出來的,好滿足你這種愛知別人私隱的閒人。」

    笑罵聲中,二人駕輕就熟,往主堂舉步。

    由於狄仁傑在主堂會見幾位大官,兩人避到偏廳去,喝茶恭候。

    萬仞雨道:「臥底方面有沒有好消息?」

    龍鷹道:「宋言志是個人才,言簡意賅,雖只有幾個消息,卻能描述出敵人在神都的佈局。現下正等待他進一步的情報。」

    萬仞雨道:「你準備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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