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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將計就計 文 / 黃易

    夜已深沉,弘吉刺部一片寂靜,除了偶爾巡羅經過的士兵之外,並沒有看見任何人影。當巡邏的士兵走過後,一個蒙古包的後方突然竄出一條黑影,這黑影下正是葉克強。

    葉克強迅速而安靜的移動,他要趕去救索娜。不久,他鑽進一個蒙古包內,找到了一個大箱子,他把箱子蓋打開,箱子裡竟然有道樓梯通往地下,他跨進箱子,一階一階的走向地底下。

    不知走了多少階,葉克強終於看見一間石室,在石室的最裡面,他看到撤巴持刀正在拷問被銬在牆上的索娜。

    他立即朝撒巴及索娜奔去,大吼道:「撒巴,快放開索娜,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撒巴回頭看了葉克強一眼,舉刀就要往索娜脖子劈去。

    「住手!」葉克強雙手各拔出一柄插在腰間的短刀擲向撒已,短刀去勢甚快,撤巴根本來不及閃躲,兩把刀分別插在他的咽喉及心口上。

    葉克強心想撒巴要害中刀,應該立刻倒下死去,不料撒巴卻像沒事人似的,朝他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手上的刀迅速將索娜的頭砍了下來。

    「索娜!」葉克強大吼一聲,驚醒過來,全身冒著冷汗,他看看四周,發現自己好好的睡在蒙古包內,登時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在作夢。」

    忽然,葉克強感到頭痛欲裂,他想起昨晚的事、咕嚨道:「他媽的,這該死的蒙力克,咋晚到底灌了我多少酒?」

    葉克強頭痛得十分難受,本想再睡一會兒,但想想覺得不妥,「不行,得去找蒙力克問問救索娜之事。」遂忍著頭痛起身往外走。

    蒙力克正好從帳外走進來,和要出去的葉克強撞個正著。「大哥,你醒啦。」

    葉克強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還說呢,都是你昨晚害我喝那麼多酒,睡到現在才醒來。對了,統達回來了沒有?」

    「我就是來告訴你這件事的。」蒙力克拉著他往外走,「統達他們剛回來,已經把那個女人帶回來了。」

    「太好了,索娜還好吧?」葉克強邊走邊問。

    蒙力克雙眉微蹩,語帶遲疑的說:「這……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大哥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葉克強罵道:「怎麼,索娜死了嗎?」

    「我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蒙力克拉著葉克強走進一個蒙古包內。

    葉克強看見統達等人圍在一起不知在幹什麼,蒙力克吼道:「神來了,大家快讓開!」

    眾人急忙退開,葉克強上前一一看,只見一名衣服破爛。鼻青臉腫,全身傷痕纍纍的女子躺在地上。他矮身端詳女子臉孔,由於臉部多處淤血腫,看不出來究竟是不是索娜,伸手探她頸動脈尚在跳動,只是氣息十分微弱。

    葉克強抬頭詢問:「統達,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昨夜我們到達弘吉刺部時,馬上就分頭搜尋索娜,最後在部落東方的一間囚室內發現索娜。當我們趕到之時,正好看見數名守衛正在百般凌辱索娜姑娘,我們立刻衝進去將那些守衛全殺掉,可是索娜姑娘已經變成這副模樣了。」

    「唉!」葉克強心痛的輕撫著索娜的臉頰,「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索娜全身幾乎元一處沒有傷痕,葉克強回頭對蒙力克說:「立刻找巫醫來為好治傷,其他沒事的人都出去吧。」

    蒙力克大聲吆喝其他人出去,然後找來巫醫。

    葉克強交代道:「治療她的傷,並想辦法盡快把她弄醒。」

    巫醫領命後立刻為索娜療傷。

    蒙力克走到葉克強身旁,有些不解的問:

    「看她這副長相,大哥當初怎麼會被她迷住了呢?」

    葉克強白了蒙力克一眼,溫道:「她是被打成這副模樣的,你當她原來就長成這樣嗎?」

    蒙力克伸伸舌頭,不敢再說話。

    不久,索娜呻吟一聲似乎要轉醒的樣子,

    葉克強忙問:「怎麼樣,她醒了嗎?她的傷勢如何?」

    巫醫答道:「啟稟神,她的傷勢雖重,但都是皮外傷,並未傷及筋骨,所以沒有性命之憂。現在她已經醒了,小的先行告退,遲些再來替她換藥。」

    巫醫走出帳外,蒙力克也識趣的退了出去。葉克強俯身凝視索娜,柔聲喚道:「索娜,醒醒。」

    不料索娜一睜開眼睛,立刻跳起身往帳外衝去,葉克強大驚,連忙從背後將她抱住,「索娜!你幹什麼?」

    索娜猛力掙扎.大聲叫道:「放開我,拜託,不要殺我,放開我」

    「索娜,是我呀!」葉克強用力把她的身子轉過來,對著她的臉吼道:「看清楚,是我呀!」

    索娜看見葉克強的臉,倏地呆住了,她顫聲道:「神……怎……怎麼會呢?」

    葉克強嘴角微揚,「沒錯,就是我。」

    誰知索娜更加用力掙扎。「我一定是死了,遇上神的鬼魂了,神呀!請原諒我,我不是故意害死你的,原諒我呀一一一」

    葉克強覺得又好氣又笑,大吼道:「我沒死,你也沒死,你給我閉嘴!」

    索娜被葉克強的吼聲震懾住了,呆呆的說:「我和你……都沒死?」

    「對,我們都沒死。」葉克強拉著索娜坐在褥墊上,「昨晚我派人將你救出來,你現在很安全。」索娜又愣了半晌,接著眼淚像斷線的珍珠般一顆顆滾落臉頰,雖然索娜的臉因受傷而變形,但一雙大眼依然水靈,她撲到葉克強懷中大聲哭號。

    葉克強輕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哭了一會兒,索娜抬頭紅著雙眼看著他說:「神,對不起,我不故意要害你的。」

    葉克強輕以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我知道你這麼做一定是有苦衷的,可以告訴我嗎?」

    索娜眼中露出恨意,咬著牙說:「撒巴用我家人威協我,若我不聽從他的活陷害你,他便要殺了我的家人。」

    「只有撒巴這種小人才會如此奸惡。」葉克強忿忿道,「他昨晚是想殺你滅口吧,幸好我的人及時趕到,否則後查不堪設想。」

    「撒已那個畜生,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啃他的骨!」索娜淚流滿面,語氣激動的說,「我陷害你成為殺人兇手之後,撤巴便把我關在一間囚室內。我幾次要求守衛帶我去見撤巴,想求撤巴讓我見見家人,但撒巴一直都不理我。直到昨天晚上,撤巴來到囚室,我以為他要放我去見家人,准知他告訴我他早把我家人殺了,並說神已經死了,我也沒活下去的必要了,便叫守衛們把我殺了。等撤巴走後,守衛們說反正我就要死了,不如先讓他們……快活快活,然後他們就……嗚……」

    索娜便咽得說不下去,葉克強心痛的摟著她,「別哭了,一切都過去了,別哭了。」

    葉克強柔聲安慰著索娜,索娜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

    他抬起索娜的臉,拭去她臉上的淚水。「放心,你家人的仇我一定會替你討回來的。」

    索娜心中真是百感交集,她忽然屈膝跪在葉克強身前嗚咽道:「索娜陷害過神,神還對索娜這麼好,神的大恩大德,索娜元以為報。待報了家人的大仇後,索娜必在神的面前自盡謝罪,神的思情,索娜只有來生再報了。」

    葉克強吃了一驚,連忙將她扶起,「快別這麼說,你是被逼才陷害我的,我早已原諒你了,何必說什麼自盡謝罪的話呢?」

    「可是……可是我這身子……我沒臉再活下去了。」

    「別這樣,這事以後再說好嗎?」葉克強又柔聲安慰她幾句,索娜才逐漸平靜下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那晚發生的事情真相了吧?」

    索娜抹去眼淚,點點頭,「那晚你和坤勢比試時,撒巴拿了一瓶藥膏要我塗在嘴唇上,他說那是迷藥,教我乘機親吻你將迷藥沾到你唇上,並囑咐我千萬別誤食,我照他的話去做,沒多久你就昏了過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葉克強一擊掌,接著催促道:「然後呢?快說。」

    「由於那晚情形很混亂,所以沒有人發現你昏迷,而且你昏倒之後我讓你一直靠在我身上,別人以為我們在……在親熱,也都不敢過來打擾。」說到這裡,索娜的臉紅了一下,「直到眾人盡皆散去後,撤巴派人將你抬到一個帳子裡,他問我你跟我說了些什麼,我告訴他你產有機會要送我回我的部落去,撒巴聽了並沒有說什麼,只叫我乖乖待在帳子裡,拔了你的腰刀便走了。」

    葉克強撫著下巴沉吟道:」我想他是去殺坤勢父女吧?」

    「這我就不知道了。大約過了一頓飯的時間,撒巴帶了些人回來,他教我如何陷害你的說記詞,然後差人把你抬到帳外的馬上,他要我也坐上馬。我在馬上聽到他們似乎在討論某件事,最後撒巴說:『神可不是普通人,萬一他提前醒來回到部落,豈不是壞了我的大事,把他送到遠一點的地方去。』接著撒巴便派人把我們帶出部落。」

    葉克強揚揚眉,接口道:「之後他們便把我們帶到第二天我醒來的地方丟了下來,是不是?」

    「是的。」索娜歎了口氣,「撤巴的好計就是如此,接下來發生的事神都知道了,我也不用再說了。」

    「看來坤勢只是被撤巴利用而已,撒已了陷害我,連自己的族弟都殺,真殘忍,簡直不是人。」葉克強頓了一頓後說:「索娜.這裡是我兄弟的部落,很安全,你就安心的在這裡養傷,我還有些事去辦,遲些再來看你好嗎?」

    索娜乖順的點點頭,葉克強扶她躺下,輕輕撫著她的臉,柔聲道:「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葉克強走出帳外,伸了個懶腰,口中咕哦道:「他媽的,最近怎麼老是遇到動不動就要自盡的人呢?」

    話剛說完,就看見蒙力克遠遠的走了過來,葉克強心想,又來了一個。

    「大哥,怎麼樣,索娜姑娘還好吧?」

    「她沒事了。走,到你的帳子裡,我要和你商議對付撒巴那老賊的計劃。」

    蒙力克聞言喜道:「好,這口惡氣終於可以出出了。」

    聽了索娜的話後,葉克強覺得豁然開朗。一切的疑點都清楚了,接下來,該是讓撒已知道他葉某人可不是好欺負的了。

    ×××

    葉克強和蒙力克回蒙古包內,兩人坐下後,葉克強沉吟了片刻後問:「當初撒巴要你派人殺我時,有沒有說要如何處理屍體?」

    蒙力克點頭,「有的,他說屍體要帶走,不能留在現場。」

    「這就對了。等其他人發現我不在石牢中,而哥衛們都被殺死時,撒巴必會說是我的黨羽救了我,而且可能還會乘機再嫁禍給一些人也說不定。」

    蒙力克問道:「現在大哥打算怎麼辦呢?」

    「撒已應該已經發現索娜被救走,而他一定會懷疑是我救走的。」他拍拍蒙力克的肩膀,「所以他很快便會派人來問你是否真的把我殺了。」

    蒙力克聞育怔了一怔,「那我該怎麼回答?」

    葉克強思索道:「如果告訴撒巴你的人已經殺了我,他必然是不會相信的,反而會讓他懷疑你們,不如告訴他我乘機逃脫了。」

    蒙力克皺眉道:」那不正好讓撒巴有了戒心嗎?」

    「我不只想讓他有戒心,我還要好好的嚇一嚇他。」葉克強語意深長的說。

    「大哥是什麼意思?」

    葉克強神秘的笑了笑,「以後你就會知道了。記著,撒巴派人來向你問話時,你便說我往不兒罕山的主向逃去了。」

    「知道了,不過這麼做有什麼特殊意義嗎?」蒙力克還是不死心的問。

    葉克強依然只是對他一笑,「你照做就是了。」

    此時,帳外守衛大聲道:「啟稟首領,弘吉刺部的使者求見。」

    「知道了。」蒙力克看向葉克強佩服的說:「大哥料事如神,撒巴果然派人來了。」

    「照我說的跟他講,我先走了。」葉克強隨即從帳子後方閃了出去。

    蒙力克朗聲道:「請使者進來。」

    撒巴派來的使者立刻走進帳子裡,蒙力克滿臉堆笑道,「大人請坐,酒菜立刻奉上。」

    「用不著這麼麻煩了,撤巴主祭派我來是有要事問你。」使者不與他多客套直接開門見山的道:「主祭要你們殺的那個人,你們到底有沒有殺了他?」

    蒙力克故用懊惱的說:「這件事我正想親自向主祭稟報呢。那傢伙趁亂逃脫了,我們一路追捕他,一直追到兒罕山一帶卻失去了他的蹤影。」

    「不兒罕山?!」使者驚叫一聲,「這麼大的事為何不馬上回稟撒巴主祭呢?」

    「我們一直追捕到剛剛才讓他逃掉的。」蒙力克一臉慚愧的說:「我真該死,沒有完成撒巴主祭交代的任務,不過你轉告主祭,請他放心,我的人正在不兒罕山一帶搜捕,相信遲早會找到那傢伙的。」

    「他逃到了不兒罕山,這下可糟了。」使者說著便起身往外走,「我必須立刻回去稟告撒巴主祭,你繼續搜捕行動,一有消息立即通知我們。」

    「是。」請使者回去之後務必在主祭面前替我們說說好話,請他不要擔心,我們一定會找到那傢伙並殺了他的。」

    「知道了。」使者揮揮手,立即策馬疾馳而去。

    蒙力克看見使者被自己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仰頭狂笑。

    話說使者一路未停,拚命的趕回弘古利部,一一下馬便立刻求見撒巴。

    撒巴見列他,劈頭便問:「怎麼樣?他們是否把神殺了?」

    「啟稟主祭,」使者因趕路而有些氣喘。「果然不出主祭所料,神並未破殺,已趁亂逃脫了。」

    「混帳!我就知道了。」撒巴憤怒的咬牙罵道,「蒙力克這沒用的東西,連一個人也殺不了。知不知道他逃到哪裡去了?」

    「據蒙力克說,他們一路追捕,但到了不兒罕山便不見神的蹤影。」

    「不兒罕山?!」撒巴聞言大驚,「他怎麼會逃到那裡呢?」

    「蒙力克是這麼說的,我認為此事非同小可,所以立即快馬回來向主祭稟報。」使者頓了頓,繼續說:「對了,蒙力克說他們的人仍在不兒罕山一帶搜捕,一有消息會立刻通知我們的。」

    「笨蛋!」撒巴突然大吼,「你去叫蒙力克這個白癡立刻停止搜捕,快去!」

    使者愣住了,好半晌才支吾道:「為……為什麼……」

    「閉嘴,你馬上給我去!搞砸了我就要你兩個的腦袋!」

    使者大吃一驚,連滾帶爬的奔出帳外。

    撒巴憤恨罵道:「混帳,一個個都是白癡。」

    罵完後,撒巴閉上眼睛平靜心情,腦中不停的思考。神逃到不兒罕山,必是去投靠正在那裡狩獵的汗,汗如此信任他,神又這麼精明,如果真是神救走了索娜,萬一他再捉住了蒙力克,只怕他的大計要壞了,不行,得先下手為強。

    撒巴朗聲道:「守衛,去叫右將軍過來。」

    帳外的守衛應了一聲快步離去。

    不久,右將馬干走進帳內,行禮道:「參見主祭,不知主祭找我何事?」

    「免禮。」撒巴示意馬干坐下,「我接到消息,神已經逃到了不兒罕山一帶。」

    「什麼?」馬干臉色大變,「他……他該不會是去找汗了吧?」

    撒巴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所以你立刻占閱一萬兵馬,我們立刻往不兒罕山。」

    「一萬兵馬?是要去追捕神嗎?」

    「當然,我們除了追捕神之外,還要保護汗的安全」。撒巴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畢竟神是殺人兇手,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馬干皺著眉頭低聲道:「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現在神救走了索娜,索娜的家人已被殺死,我想她不會再聽你的,如果她把事情全抖出來,神再帶著她去找汗,到時被迫捕的人恐怕就是我們了。」

    「莫慌,這點我早就想到了。如果真如你所說,到時我們就來個一不做二不休。」撒已眼露凶光的說。

    馬干愣了愣,「主祭這話是什麼意思?」

    撒巴嘿嘿冷笑,令馬幹不寒而慄,他將嘴角湊近馬干的耳朵,低聲道:「到時就把神及汗一併收拾了,回來便說汗被神所殺,我們為了救汗,所以殺了神,再假傳旨意,說汗臨死前命你接任汗位,我妥以作證,到時弘吉刺部就是你我兩的天下了。」

    「由我接任汗位?」馬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真的可以嗎?」

    「難道你想一輩子讓人踩在腳底下嗎?」撒已瞪了馬干一眼,「沒用的東西,還不快去備齊兵馬。」

    「是,是。」馬干邊作著繼任汗的美夢,邊快步退出帳外。

    撒巴看貝馬干退出去,不屑的悶哼一聲,他知道就算,干當上了汗,不過是自己的傀儡罷了。他走出帳外,對守衛說:「我去巡視牢房。」

    守衛答應一聲,撒已雙手背在身後,緩緩的往牢房走去。進得牢房,看見一名獄卒正在鞭打一我綁在牆上全身血肉模糊的人。

    撒巴朗聲問道:「他招了沒有?」

    淬卒聽見問話,立刻停止鞭打,回身行禮,「參見主祭。稟主祭,這傢伙嘴硬得很,被打昏了好幾次還不肯說。」

    「是嗎?我來看看。」撤巴走到被鞭打得已暈過去的那人面前,「弄醒他。」

    獄卒拿了一盆水潑到那人臉上,那人猛地醒轉,看見撒巴,一口帶血的唾沫立即吐到撒巴臉上,他破口大罵道:「狗賊,你還敢來這裡,你害死那麼多忠良,你會不得好死的!」

    撒巴並不生氣,用袖子抹去臉上的唾沫,笑道:「伊索大將軍,我勸你快快招出神的去向吧,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原來被綁在牆上遭受酷刑的竟是左將軍伊索。撒已在得知葉克強不見後,以為是蒙力克的手下照他的指示的做的,便找人誣指是伊索的手下救走葉克強,伊索當然不承認,撒巴便將他逮捕嚴刑拷問。一些明眼人自然知道撒巴故意陷害伊索,但因畏懼撒巴權大勢大,故都不敢作聲。

    伊索狂吼道:「混帳!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要殺就儘管殺吧,不要淨在那裡囉唆!」

    「我怎麼捨得殺你?我還沒折磨夠你呢。」撤巴依然是笑容滿面,「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我接到消息,神在不兒罕山一帶出現了。」

    「真的嗎?」伊索聞言大喜,「太好了,神還活著。」

    「他現在是還活著,不過已經活不久了。」撒巴看見地上擺了一碗拷問用的鑒,便抓了一把用力抹在伊索身上。冷笑道:「好好享受吧,等解決了神,回頭我再跟算帳。」

    撒巴在伊索的慘叫聲中走出牢房,回到自己的帳子裡。

    不久,馬干進來稟報,「啟稟主祭,兵馬已校點完畢,馬上就可以出發。」

    「好,走吧。」兩人走出帳外,遠遠有一人快步朝他們奔來。

    「等等!」來人原來是涅漢。他擋住兩人去路,「你們帶一萬後馬要去哪裡?」

    「混帳,你這什麼態度!」撒巴憤怒地推了涅漢一把,想把他推開,可是涅漢實在太壯,一點也推不動,撒巴只好從他身旁繞過去,回頭吼道:「你給我滾!」

    涅漢再次擋在兩人身前,「你們要去捉神對不對?帶我一起去!」

    撒巴怒瞪著涅漢,「你這吃裡扒外的家人,屢次幫神來對付我,要不是你姊姊一直求我,我早把你殺了。現在你又想跟去搗亂嗎?休想!給我滾!」

    涅漢知道再說也沒用,只好眼睜睜的看著兩人遠去,他抬頭望著天思考半晌,心中有了計較,快步的朝另一個方向奔去。

    撤巴到校閱場清點兵馬後,立即上馬騎在最前頭,馬干一聲令下,大隊人馬立刻出發。

    馬干策馬和撒巴並騎,「主祭,咱們這就往不兒罕山前進嗎?」

    「不,」撒巴眼露凶光道:「先到普魯漢山。」

    「普魯漢山?那不是那些強盜盤據的地方嗎?去那裡做做什麼?」馬幹不解的問。

    「把那些強盜全部殺了。」撤巴咬著牙道:「神是非常精明的,萬一那些強盜有人落人他手中,只怕會將我們派他們去殺人的事全抖出來,下如先斬那些強盜殺得一乾二淨,應當他們不曾存在過好了。」

    「是。」馬干嘴中答應,心中卻不禁為撒巴的歹毒打了個寒顫,他回頭喝令道:「全體往普魯漢山前進!」

    命令立刻傳達下去,兵馬隨即掉轉方向。很快的,到了普魯漢山山腳下,遠遠就看見許多蒙古包。

    馬干清點五百名士兵準備攻上山去,臨行前請示撒巴有無指示。

    撒巴語氣冷凝的說:「傳令下去,攻上去之後,不分男女老幼,一律殺死,不可留半個活口。」

    馬干把撤巴的命令轉達給士兵,一聲令下,五百名士兵帶著滾滾黃沙殺上了曾魯漢山。

    葉克強、索娜及蒙力克,他們不正普魯漢山上嗎?難道他們終究難逃撒巴的毒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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