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第 六 章 佳人有約 文 / 黃易
韓柏垂頭喪氣走出殿外,剛好撞著允文在禁衛前呼後擁下,到來晉謁朱元璋,大歎倒霉,跪倒路旁。
允文看到韓柏,眼中射出嫉恨之色,停了下來,低喝這:「抬起頭來!」
韓柏聽他口氣學足了朱元璋,且毫不客氣,大生反感,抬頭時功聚雙目,深深地看著他。
允文論扮得如何老氣橫秋,終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嫩娃兒,那抵得他眼中神光,一呆下,竟說不出話來。
韓柏心知肚明這小孩戀上了虛夜月,暗忖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施禮道:「皇太孫若沒有吩咐,小使告退了!」再不理他,昂然去了。
允文眼中閃過憤怒之色,轉身入殿。
韓柏在禁衛引領下,往端門走去,正著急怎樣去找虛夜月時,在內五龍橋虛與老相識葉素冬相遇。
葉素冬熱情如舊,遠遠便和他打招呼,迎上來道:「夜月小姐剛離宮回府,著末將通知學士大人去找她。」又低聲笑道:「她說不慣穿女裝出街,被人當怪物般瞧看,要回去換回平日的衣服呢。」
韓柏大喜,暗忖得此良機,不若溜去看看莊青霜,免她怪責自己有了虛夜月便不理她。敷衍了幾句後,趕出端門,騎上灰兒,憑著記憶。往西寧道場走去。
問了兩次路後,最後轉入西寧街,果如葉素冬所言,比得上秦淮河旁那幾條花街的熱鬧,尤其那幾間紙筆,更是擠滿了騷人墨客,或代紅牌歌妓購買文房四寶的小丫頭模樣的人物。
韓柏大惑有趣,瀏目四顧,最後索性跳下馬來,沿街而行,趁趁熱鬧。
灰兒不用牽引,昂然追隨在他身後,加上他身穿高句麗官服,更使途人側目,不時有小孩了掙脫父母,走近來看他及灰兒。
韓柏這時才瞭解處夜月趕回去換穿男裝的心態,不理別人眼光,就在街上脫掉身上的官服,露出裡面的武士裝束。
經過一閒專賣各種紙紮風箏的古老店,眼前一亮,只見一黃一紫,輕紗籠面的兩位體形曼妙的女子,由店內步出,後面跟了四名壯漢,手上捧著大包小包買回來的物品,談笑著走到他身旁。
韓柏功眾雙目,透過面紗,只是一瞥,立時心中喝采,如此美人兒,雖比不上虛夜月或莊青霜,但亦是萬中無一的老天爺傑作。
兩女顯是非常高明,見他瞧來,立時生出感應,往他望去。
韓柏微微一笑。還向她們眨了眨眼睛。
黃紗女冷哼一聲,倏地移兩步,右腳閃電往他腳跟蹴來。
韓柏想不到對方如此不好脾氣,腳尖挑起,撞在對方腳側處,輕易化解了攻勢。
紫紗女「咦」了一聲,伸手牽著黃紗女的羅袖,便把她扯走,不欲把事情鬧大。
韓柏哈哈笑道:「有緣再見!」不理那四名隨從的怒目瞪視,揚長而去。
到了這場進口的牌樓,守門者因他沒穿官服,一時認不出來,攔在門口喝道:「閣下何人,若是來拜師學藝,明早天亮前再來跪候登記,今天時間已過,回去吧!」
韓柏見西寧派規矩既多,這些守門弟子又氣迫人,心中不喜,但亦無心和他們計較,嘻嘻笑道:「煩幾位大哥通傳一聲,說高句麗專使樸文正求見莊宗主。」
他這麼一說,立時有人把他認了出來,態度大改,慌忙領他進去,另有人飛奔入道場。
尚未抵達道場,莊節已親由正門出迎,一番客套親熱,把他請人道場裡,由練武廳旁的遊廊,到了一間三合院的大廳裡。
東拉西扯談了一會,韓柏心掛著莊青霜,顧左右言地道:「這場今天為何這麼清靜,沙公到那裡去了。」
莊節道:「沙公有睡午覺的習慣,現在仍在元龍高臥,至於其它弟子,今天都去了睡午覺。」
韓柏奇道:「全去了睡覺?」
莊節道:「大人有所不知了,昨晚又發生了十二宗採花案,給那些真假薛明玉鬧得滿城風雨,所以我派弟子晚上都不睡覺,四處巡邏,這時才稍息一會,」韓柏乘機道:「青霜姑娘不是也睡了覺吧!」
莊節哈哈一笑,道:「大人放心,莊某早使人去喚她來見大人,親自道謝。」
話猶未了,美若天仙的莊青霜臉無表情定了進來,見到韓柏,微一福身,冷冷這:「多謝大人那晚救了青霜。」
韓柏為之愕然。
為何她會忽然變回冷若冰霜的樣於?唔!看來定是惱自己昨天沒來找她了,正想使什麼計兒找個機會和她單獨相處,好好哄上幾句時,莊節道:「霜兒!你代爹陪大人參觀一下這場吧!」
韓柏大是感激,這莊節果然知情識趣。
莊青霜坐到乃父之旁,平靜地瞧了韓柏一眼,對莊節道:「爹!霜兒今天有點不舒服,你老人家自己招呼大人吧!」
莊節向韓柏送來一個歉意的笑容,對莊青霜道:「霜兒既感不適,阿爹不便勉強,回房休息一會吧!」
莊青霜站了起來。
韓柏雖大惑沒趣,禮貌上不得不站起來恭送佳人。
莊青霜盈盈來到韓相身旁,背著莊節向他打了個眼色,道:「青霜走了,大人不用送了。」
韓柏何等精明通透,笑道:「至少讓小使送小姐到門外吧!」
莊節追在兩人身後,跟了出去。
到了門處時,莊青霜反手把一個紙團塞入他手裡,這才道別去了。
韓柏知道要有蹊蹺,忙告辭離去,莊節亦不挽留,直送到牌樓處。表現出無比的熱情和親切。
出了道場,韓柏忙打開紙團一看。
只見上面畫了一幅很詳細的道場內宅的地圖,旁邊有幾行清秀的字體寫著:「爹不准青霜和你往來,青霜不管,今晚戌時你定要來找青霜。為避薛明玉,青霜暫居東北角的紅磚屋,防守並不嚴密,只要你依圖中所示,定可見到青霜。若你不來,青霜以後都不睬你了。」
韓柏收起紙團,心中叫苦。
今晚他要去見燕王棣,本應帶月兒回往,現在惟有放棄這想法,以免更難脫身。唉!還有那金髮美人兒,若沒有莊青霜這密約,說不定可以即時問燕王借間清靜的房子,大快朵頤後才神不知鬼不覺溜回莫愁湖去,看來這一切樂事都要泡湯了。
可是戌時中他應仍在和燕王吃飯,怕要遲些方可以去了,希望她不會氣得走了吧。
心中同時暗恨莊節,虧他表面還裝得那麼熱情,原來暗中阻止女兒與自己來往。
這些道貌岸然的白這宗主,還及不上黑道豪雄的爽直和坦白。
可恨現在和朱元璋的關係又不太好,否則請他說一句話,例如把莊青霜配與自己,莊節這種走狗還那敢反對。
胡思亂想間,背後風聲晌起。
韓柏嚇了一跳,把灰兒牽到身側,回身望去。
只見剛才遇到的黃紗和紫紗美女從後追來。攔在身後。
韓柏為了避開街上行人,好細讀紙圖內容,特別來到一條清靜的橫巷,對方亦看準了此點,才於此時此地現身,他搶著哈哈笑道:「兩位美人兒原來對小弟這麼感興趣,一直跟來此處。」
黃紗女嬌哼道:「誰有興趣跟你那麼久,只是你霉運當頭,湊巧給我們碰上吧!若你能自廢雙目,我們便放了你。」
韓柏聽她語帶外國口音,心中一動想這:「若其是湊巧碰上,那定是在西寧這場門外,這兩位武功高強的美女到那裡有什麼目的呢?那處延綿半里。都是這場外圍的高牆和道旁的林木,並沒有可供購物的店。」
紫紗女比黃紗女體態更動人,只是靜靜注視著他,沒有出言。
黃紗女不耐煩起來,一個箭步搶前,兩指往他雙目插來,又快又狠辣。
韓柏怕傷了灰兒,嘻嘻一笑,側身避過挖日惡指,往前一移,到了兩女中間處,笑道:「兩位美人兒息怒,我只是看了你們一眼,笑了笑,眨了三次眼,就要這麼對我嘛。」
紫紗女嬌叱一聲,拔出背後長劍,挽起劍花,封著他所有路。
後面劍芒亦起,顯是黃紗女見他武功高明,亦拔劍對付。
韓柏魔功大進,亦很想找人試試拳腳,有這兩個妖野的大美人相陪,正是求之不得,兩手同時拂出,拍在對方劍上。
兩女當然是奉「花仙」年憐丹之命到來探路的兩位花妃,想不到這人武功高明至此,空手便封著了她們的劍勢,嬌叱一聲,變招攻來,由黃紗女攻下盤,紫紗女則招招擾他眼目。
韓柏打得興起,大喝一聲,瞬眼間打出十二拳,下面踢了八腳。
無論兩女劍勢多麼玄妙精奇,他的拳腳準能恰到好處,擊中敵刃,還封斷了對方下著的變化。
每出一拳,或踢一腳,力道都是那麼平均有勁,像萬斤重錘,敲在對方劍上。
不一會兩女已香汗淋漓,後力不繼,而韓拍的內功卻源源不絕,無有衰竭。
韓柏見自己果然進境多了,心中狂喜,兼之捉到對方劍路,撥開黃紗女的長劍後,使個假身,當黃紗女以為他想攻向紫紗女時,他已到了黃紗女身後,還在她隆臀處摸了一把。
黃紗女縱使在生死搏鬥間,可是當韓柏摸到她臀部時,仍抵受不住對方魔掌傳入體內奇異美妙的感覺,「啊」的一聲叫了起來,雖迥劍刺去,卻用不上全力。
紫紗女怕黃紗女受傷,不顧一切衝來,漫天劍影往韓柏罩去。
韓柏惱她們手段毒辣,那還會客氣,欺紫紗女心切救人,閃過敵劍,伸手在紫紗女高聳豐滿的雙峰抹了一記。
紫紗女比黃紗女更不濟事。驚吟一聲,連劍都差點掉到地上。
兩女又羞又怒,想找韓柏拚命時,韓柏又來到她們中間,趁她們方寸大亂間,兩指彈在劍峰處,跟著又是左撫右摸,兩女同時驚呼後退。
韓柏還是比較喜歡紫紗女,緊迫而去,倏忽來到她旁,正要再加輕薄,紫紗女突然擲劍地上,跺足通:「你殺了我吧!」
黃紗女亦以劍支地,不住喘著氣,已無力再戰。
韓柏來到紫紗女旁,嘻嘻一笑,伸手便去揭紫紗女的臉紗,笑道:「怎捨得殺你,讓我吻了臉蛋便可放你。」
紫紗女羞怒交集,一肘往他撞來。
韓柏運起捱打功,側身以肩膀受了她一肘,迅快無倫揭開臉紗,在她臉蛋處香了一口,旋風般往黃紗女退去。
黃紗女給他戲弄得怕了,快速退往一旁,胸前雙丸一陣軟麻,原來早給韓柏這色鬼的指尖拂過。
韓柏乘機飛身上馬,大笑道:「有緣再兒。」不理二女,揚長去了。
乾羅打扮得像個普通的小商販而戚長征則是他聘來的一般江湖好手,亦是棄江就陸,免過不了沿江的大明關防。
在怒蛟幫的全盛期,洞庭鄱陽一帶的長江沒有一個關防能捱多過三個月的時間,而沒有不被怒蛟幫挑了的。
趕了幾個時辰路後,到了荊州府,準備稍後先北上德安府,繞個大圈才朝京師去,寧願費上多點時間,都不希望被其它人阻礙了上京大事。
憑著假造的生意往來賬單,他們輕易進城,找到了一家客棧,希望打坐至黃昏,再趁黑展開輕功趕一晚路。
這時的乾羅和戚長征舉於投足,都與這些普通的市井小人物無異,維肖維妙。
原來凡成高手者,必有著驚人的記憶力和觀察力,而且是最能控制自己動作的人。就此兩點,仿學起別人來只是舉手之勞。
他們要了一間房後,干羅回房靜修,戚長征忽起閒心,逛街去也。
荊州府的興盛比得上武昌和岳州,並多了幾分古色古香的文采氣息。
天色暗暗沉沉,氣候很冷,行人都凍得包著頭,打著哆嗦,頂著寒風匆來匆去。
忽然有一隊馬車由後方駛來,由城衛在車前車後策騎開路護送。
行人車馬紛紛讓路。
戚長征俯身在地上隨便執起了一片木碎,藏在手裡,若無其事靠往行人路去。
馬車隊在旁馳過。
幕低垂,使人不知馬車內究竟有何人在。
到最後一輛馬車時,戚長征肩膊不動,手腕微揚,那木屑由下而上,往車激射而去。
這個角度,只會破後刺上車頂去,不會傷人。但卻可測試車內人的反應和深淺。
一般來說。任何運載貴重物品或重要人物的車隊,武功最強者會被安排在一前一後這兩個位置。做成首尾相顧之勢,所以戚長征揀最後一輛馬車出手。實是深思熟慮後的決定,非是無的放矢。
戚長征同時移入橫巷去,隨時可溜個大吉。
木肩迅速射往窗去,眼看穿入內,窗被一隻纖美哲白的手掀了起來,剛好讓木屑射入窗裡去,落在車內人另一隻手兩指之間,時間的拿捏,準確無倫。
窗滑下前的一剎那,車窗處現出一張宜嗔宜喜的情臉,蛟美白,艷麗之極,朝戚長征看了一眼,便又藏在裡。
車隊遠去,像什麼事都未曾發生過。
戚長征挨著小巷的牆壁,渾身顫抖著。
那車內的美女無論裝束、神氣、膚色都和水柔晶有三分相肖,纖巧秀麗則尤有過之。
他猜列車隊內運載的正是女真族到中原來的高手。
只是那美女剛才露的一手,已可躋身江湖罕有高手的位置。
深吸一口氣後,正欲退走,驀地發覺有一對眼睛正在街口處看著他。
戚長征警覺地望過去。
只見一位年輕文士,有點猶豫地看著他,想趨前和他說話,又欠了點膽量的樣子。
戚長征暗忖此地不宜久留,沒看興趣理會那人,逕自走入橫巷去。
那人追了過來,叫道:「壯士留步!」
戚長征停定轉身,見那人眉清目秀,甚有書卷氣,如是飽學之士,容包稍緩,但仍是以冰冷的語氣道:「本人和你素未謀面,找我作什麼?」
那人施禮道:「在下宋楠,想聘請壯士保護愚兄妹,酬金十向黃金,未知壯土意下如何?」
戚長征愕然道:「你顯是從未涉足江湖,不知世情險惡。首先你全不知本人底細,便貿然出重金聘我,不但告知本人你行囊其豐,十兩黃金已足夠普通人豐衣足食一輩子,你難這不怕我是歹人嗎?」
宋楠歎道:「在下非是無知至此,只不過給賊子趕得走投無路。見兄台剛才釋出木屑那一手,膽識武功過人,兼又一面正氣,才冒昧提出不情之請,望壯士見諒。」
戚長征聽他措辭文雅,通情達理,大生好感,不過自己有急事在身,無暇他顯,但若見死不救,良心又過意不去,隨口問道:「宋兄要到那裡去?」
宋楠道:「我們要趕往京師,到了那裡便安全了。」
戚長征心中一歎苦笑道:「你們兄妹憧騎馬嗎?」
宋楠喜這:「沒有問題,壯士是否答應了?」
戚長征歎道:「我也弄不清楚,不過請勿再叫我作壯士,本人丁才,正保護一位親戚到京師經商,若你們憧騎馬便一道走吧!不過十兩黃金要先付一半,其它一半到京師交訖!而我們則要立即上路了。」
宋楠大喜道:「我這就立刻去收拾行李,等待丁兄。」按著說出了一個客棧的地址,歡天喜地去了。
戚長征搖頭苦笑,這才趕回去找乾羅,暗忖若義父反對自己多事,那就對不起宋楠亦要幹一次了。
韓柏趕到鬼王府時,虛夜月已穿回男裝,和鐵青衣,「小鬼王」荊城冷等一眾高手。在靶場處練射。
虛夜月見心上人到,分外意氣飛揚,氣定神閒,連中三個紅心後,迎上正與鐵青衣人等交談的韓柏,用手指戳著他後背道:「燕王突摟聖喻,要他今晚到宮內陪朱叔叔吃飯,所以今晚的宴會改了在明晚。嘻!不若我陪你到處逛逛,看看你還有什麼無賴艷遇。」
韓柏點頭道:「鐵老剛已知會我了。」心中卻暗自叫苦,怎樣才可撇下虛夜月去與莊青霜幽會呢?雙日一轉道:「青樓的小姐都是晝睡晚起,愈夜愈精神的!這樣吧!今晚亥時我才和你去玩足一晚吧!」心想他還可提早一個時辰去西寧這場,那就有三個時辰,應付十個莊青霜都足夠了。
正興奮時,虛夜月杏眼圓瞪,扯著他衣襟,把他扯離了其它人,押到林中,大嗔這:「你這小子剛才說話時猛轉眼睛,分明在瞞騙月兒,人家嫁了你不到幾個時辰,還說要令人永遠幸福快樂,會很好玩。可是現在你卻要撇下人直至四個時辰之多。得從實招來!你是否要去找莊青霜。」
韓柏立時棄甲曳兵、潰不成軍,勉強招架道:「我真的是去找莊青霜,但為的卻是武林的公義。」按著壓低聲音道:「我接到百分百可靠的準確消息,真正的薛明玉將於今晚去探莊書霜。」
虛夜月冷哼一聲不肩地道:「是你自己想去探花吧!還要賴在另一個淫賊身上。」
韓柏惟有強撐下去道:「不信你便跟來看吧!」暗歎今晚的飛來艷福最後仍要泡湯,惟有冤有頭債有主,盡情在眼前這阻頭阻勢的美女嬌軀上索償。
虛夜月忽又回嗔作喜,道:「算你吧!來!我們立即便去,在街上先吃點東西,趁天未黑前趕去主持你公私難分的所謂正義,不過假若沒有薛明玉出現,我便要你的好看。」
韓柏苦笑道:「我還有情報,就是薛明玉也像青樓的姑娘那麼晝睡晚起,所以不到戌時不會出現,我們不若先到月兒你的房中一起洗澡、一起上床,以免月兒怪我撇下你一個人自己去洗澡上床呢。」
虛夜月終忍不住笑得彎下腰去,硬把他拉走,喘著氣道:「不要裝模作樣了,讓我和你一起去探花吧!真想知你被拆穿謊話時會否懂得羞愧。」
風行烈從兩女間醒了過來,想不到夫妻三人衣服都沒有脫,腳上穿著靴於,就橫七豎八在床上睡著了。
悄悄爬起床來,推門外出。
玲瓏正和服侍雙修夫人的丫環絲羅說著親密話兒,見他出來嚇了一跳,絲羅逃回房內,玲瓏則羞怯怯地過來,襝點道:「姑爺讓小婢服侍你梳洗。」
風行烈見她那羞人答答的樣兒,忍不住逗她道:「我想洗個熱水浴。」
玲瓏立即霞燒玉頰,垂下頭去蚊鈉般輕聲道:「熱水早預備好了!姑爺請隨小婢來。」
風行烈一手抓著她圓潤的小手臂,湊到她耳旁道:「小玲瓏!現在我又不想洗澡了,不若陪我到艙尾吹吹涼風好嗎?我仍睡意未消呢。」
玲瓏嬌軀抖顫,赧然道:「姑爺不要這樣好嗎?折煞小婢了。」
風行烈不理她抗議,拉著她朝船尾走去,才放開了她。只見夕照的餘暉裡,滾滾大江就若一倏鱗甲生輝的巨龍,追著他們的客船。
今晚他們將不會泊岸度夜,而是兼程趕往京師。
想到很快可見到韓范兩人,心懷大暢。
玲瓏在徬惶恐這:「姑爺!小婢還有其它事等著做呢。」
風行烈微笑看著她垂下了的被羞意燒得赤紅的小臉,柔聲道:「玲瓏乖嗎?聽不聽我的話?」
玲瓏嬌軀一顫,以蚊鈉般的聲音道:「乖!」
按著一口氣急道:「小婢還是去看看小姐和倩蓮姐睡醒了沒有。」急步走了。
風行烈為之莞爾。
這麼臉嫩的小姑娘,情蓮能把她的膽大妄為分一點給她就好了。
不過想到她說「乖」時那可愛多情的樣子,心底裡便有甜絲絲的感覺。
為何自己忽然很想挑逗玲瓏呢?是否因體內的三氣匯聚,還是想找一個人來填補白索香死去的缺陷?
心情忽地鬱結起來。
也想到了和水柔晶死前相處那一段短暫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