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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卷 第 二 章 反臉無情 文 / 黃易

    韓拍和范良極兩人坐在桌前,享受著由宮內調來的廚師弄出來的精美食范良極紳采飛揚,繪影繪聲地述說著如何把雲清征服的經過,又嚴詞吩咐韓柏不准告訴任何人,最後道:「京師事了後,雲清會正式稟告師門,以後就要和我雙宿雙棲了,嘿!女人真奇怪,我還以為她討厭我,原來她只是裝出來的。」

    韓柏忙舉茶再賀,忽地鬧哄哄的,原來是三女擁著仍是慵倦不勝,寄回男裝的虛夜片進入廳內。

    韓范兩人一看虛夜月,眼都呆了。

    虛夜月早就是傾國傾城的絕色,但現在的她更像提升了一個層次,神采飛揚、顧盼生輝不在話下,最要命的是多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嬌艷。使她一下子成熟了許多,那種嫵媚動人,教人魂為之奪。

    虛夜月嬌笑這在兩人對面坐下,見到兩人目不轉睛打量她,俏目一瞪嗔道:「壞大哥死韓柏,有什麼好的。」她棄筷不用,就那麼用纖白的小手,拿起一塊蔥油燒餅,送到朱處輕咬了一小片。那風流放逸和得意洋洋的樣兒,連三女都看呆了眼。

    韓柏給虛夜月再白了一眼後,暗忖絕不可在三位美姊姊前表現得太神魂顛倒,強壓下心頭酥癢。向左詩關切地道:「詩姊的酒何時開始營業。」

    三女見他關心她們,都開心起來,朝霞代答道:「我們怕留在京師的時間不長,所以密鑼緊鼓,幸好在船上時釀的三十多酒,時間都差不多了,詩姊又有秘法催酒……」

    左詩插入興奮道:「昨日皇上差人來問我們能否趕十酒在皇上壽典時供客享用,我已答應了。」

    韓柏故作失望地道:「我還想陪姐姐們到市肆買衣購物,現在看來你們都不會有空的了。」

    三女一起歡叫了起來,連說有空。

    昨晚虛夜月用盡了所有氣力,小肚子餓得要命。兩手部不閒著,可是無論她如何放懷大吃,姿熊仍是那麼好看。

    她笑吟吟看著韓柏哄三位姊姊,顯然看破了韓柏要討好她們的心意。

    范豹這時進來通知說葉素冬來了。

    韓柏大訝,待要到正廳見客時,虛夜月跳了起來,親熱地挽著他的手臂,陪著走了出去,低聲道:「你要小心西寧派的人,他們一向嫉忌阿爹,現在誰都知道月兒是你的人了,他們對你的態度或者會改變。」

    韓柏暗忖若真改變了的話,怎會還這麼早來找自己呢,停在長廊道:「我打發他後,立即回來陪月兒去見外父,補行拜堂禮後順便到月兒的小樓再次成親。」

    虛夜月大窘,惡狠狠道:「若你敢向爹說一句昨夜的事,我定殺了你。」

    韓柏見她動輒喊殺的習慣絲毫不改。失笑道:「昨晚你留宿在此的事實誰都改不丁,何況以岳丈的眼力,怎還看不穿他乖女兒已早獻身於我,何用我……」

    虛夜月跺腳道:「總之不准你說出來,快滾去見人吧!」逃了回去。

    韓柏渾身骨頭都酥軟起來,志得意滿地走到正廳。

    葉素冬正喝著侍女奉上的清茶,暗自沉吟,見到韓柏來,起立笑著迎土來。低聲道:「今次末將來為的是私事而非公事。」

    韓柏愕然道:「什麼私事?」

    葉素冬故作神秘道:「那天大人救了青霜,師嫂知道了,要親自問你適謝哩!」

    韓柏大喜,這不是又可以見到莊青霜嗎?忙道:「午飯還是晚宴,不過今晚卻不易騰得時間。」當然是想起了燕王之約。

    葉素冬臉上閃過奇怪的神色,通:「若大人現在沒有什麼事,可否立即和末將到道場走一趟。」

    韓柏沉吟片晌,道:「統領請稍待,小便去安排一下,回來再去。」

    走回內宅時,正苦思如何找個借口,暫時穩住虛夜月,才發覺她和范良極兩人都溜走了。

    柔柔笑道:「大哥是佳人有約,我們的乖月兒則偷偷逃回家去了,只著你稍後到鬼王府和她吃午飯,她要親自弄幾味小菜孝敬你,我們則要和范豹回酒鋪工作,眼下再沒人可陪大人你去遣興了。」

    韓柏喜出望外,趁機佔了三女一輪便宜後,騎著灰兒,和葉素冬到西寧道場去。

    葉素冬比平時沉默多了,到了那天的練武大堂,葉素冬停了下來,雙目厲芒一閃,盯著他冷冷道:「韓柏!你知否犯了欺君大罪。」

    韓柏腦際轟然劇震,愕然道:「你在說什麼?」

    這時左右兩邊側門擁進了兩個人來,竟是西寧派掌門「九指飄香」莊節和「老叟」沙天放,兩人均臉色不善,隱成合圍之勢。

    韓柏心中叫苦,這三人均為西寧派的頂尖高手,任何一人自己亦未必可以穩勝,若三人同時全力出手,恐怕逃都逃不了,怎辦才好呢?

    對方為何這麼有把握指出他就是韓柏呢?

    難道是莊青霜露出自己的底細?

    一時方寸大亂。

    莊節冷笑道:「霜兒昨天向雲清查問有關你的事,雖然她什麼都不肯說,但我們已從你的身手看出你乃叛賊赤尊信的魔種傳人,我西寧派對你本無惡感,可惜你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冒充專使,若我們知情不報,皇上怪責下來,誰都負擔不起,惟有得罪了。」

    沙天放嘿然道:「小子你裝得真像,來!讓我領教你的魔功,看看厲害至何種程度。」

    韓柏聽得與莊青霜沒有直接關係,她還曾為自己隱瞞,放下心事。腦筋立時活動起來,心想若自己心虛逃走,那等若明告天下人他就是韓柏,那時連朱元璋都護不了自己,所有計畫都進行不了,還會牽累很多人。所以絕不能退縮,變臉怒道:「本使真不知你們在說什麼,去!我們見皇上去,如此侮辱,我樸文正定要討回公道。」

    葉素冬冷笑道:「古劍它的人今午使到,你那侍衛長大人怕就是『獨行盜』范良極吧:「莊節笑道:「不要硬充了。若你真是高句麗來的使臣,虛若無怎肯把掌上明珠許你,讓他的月兒嫁到異域去。何況他最愛我國文化,絕不會讓他的外孫兒被外族同化。」

    韓柏心知這三個熱中名利的人,是在利用揭穿他的身份來打擊鬼王甚至乎燕王。從容道:「到現在你們仍只是胡亂猜測,為何不多等一會,待那什麼池的人來了才當面和本使對質呢。」

    沙天放怒喝道:「還要硬撐!」一拳凌空向他擊來。

    韓柏知他這拳表面雖勁道十足,其實只有兩成勁力,旨在迫他露出武功底子。一咬牙坦然受拳。

    「蓬!」

    拳風撞在他右肩處。

    韓柏運起捱打神功,往橫蹌兩步,化去勁勢,其實夷然無損,但卻裝作受了傷,退去臉上血色,咬牙裂嘴喝道:「好大膽!竟敢傷害本使。」

    西寧三老臉臉相覷,均不明白他為何不還手。若他真是韓柏,怎敢仍然留下,因為曾見過他和范良極的冷鐵心一到,他便無所遁形了,除非他真是高句麗來的使臣。

    他們亦非魯莽之徒,只是怕給楞嚴搶先一步,揭破韓拍的身份,那他們使會大失面子,以後再難抬起頭來做人。因為根據線報胡惟庸在昨晚宴會後,不知何故,已通知了楞嚴,著他進一步查察韓柏的身份。

    韓柏摸著眉頭,狂怒道:「本使要求立即謁見皇上,還我公道,你們要綁要鎖,全任你們,不過事情弄清楚後,本使定會追究責任。」

    甄夫人嫣然一笑,同戚長征道:「要動手嘛,素善求之不得,但戚兄弟敢否先聽素善幾句話?」

    戚長征見她如此有風度,亦很難變臉出刀子,忍住怒火道:「說吧!」

    甄大人一對妙目掃過翟梁兩人,柔聲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處理叛徒,乃天公地義的事,素善已是寬大為懷了,讓柔晶能在你懷內死去,只是你自己錯過吧了!若索善把她交給鷹飛,你估會有什麼情況出現呢?」

    梁秋末吟笑道:「那我們還應感激你了。」

    甄大人對三人露出清甜動人的微笑。她那帶點病態的玉容確是我見猶憐,看得三人一呆時,她才垂首輕輕道:「素善不敏!朱元璋建國後,無日不派大軍出塞討伐我等弱小民族,姦淫虜掠,無惡不作,我們今次東來,只是迫於無奈。兩軍對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此乃公恨,非是私仇,三位能怪素善心狠手辣麼?」再嫵媚一笑道:「若非這等對立身份,素善可能還會對你們其中之一傾心下嫁呢!」

    三人臉臉相覷,均感此女笑裡藏刀,難以應付之極。又不知她為何有此閒情,連以智計著稱的翟雨時亦感頭痛。

    甄夫人巧笑倩兮,向翟雨時幽幽道:「先生還應感激素善哩!若非我起了愛才之念,怎會強把先生從胡節手上要來,先生早成死人或廢人了。」

    翟雨時曬道:「想把翟某變成白癡,難道還要謝你?」

    甄夫人失笑道:「你這人哩!素善那有這麼本事,只不過在嚇唬你吧了!告訴我,素善有動你半根頭髮嗎?」

    戚長征苦笑道:「我如今給你弄得連應否向你動手也不曉得,快說吧!你到這裡不是為了閒聊或發花瘋找男人上床吧!究竟有何目的?」

    甄素善笑道:「目的只有一個,就是來和你們講和。」

    三人一起目瞪口呆,瞪著她說不出話來。

    韓柏被莊節三人和近百名禁衛押上皇宮。

    朱元璋聞報後立即在御書房內接見韓柏和西寧三老。

    四人跪伏朱元璋龍桌前,由葉素冬將他們對韓柏的懷疑,加鹽添醬地說將出來,當然瞞去了莊青霜那個環節,最後道:「古劍池冷鐵心今午即至,上可驗明正身,教他無法抵賴。」

    朱元璋出奇地溫和道:「這事關係到我大明和高句麗兩國邦交,葉卿家為何不多候一天,卻如此魯莽從事?」

    葉素冬硬著頭皮道:「微臣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更怕賊子圖謀不軌,遲恐不及,才立即動手拿人,這事全由微臣出主意。願負全責。」

    跪在他旁的韓柏心中亦讚道:這人總算還有點義氣。

    朱元璋淡淡道:「看吧!」隨手在桌上取了一卷文書,擲到葉素冬身前地上。

    眾人包括韓柏在內。齊感愕然,究竟那是什麼東西呢?

    葉素冬戰戰兢兢,膝行而前,恭敬打開一看,立時傻了眼睛。

    只見上面寫滿了高句麗文,當然不知所云,可是卻有兩幅手繪畫像,赫然是身穿官服的韓拍和范良極,繪得維肖維妙,傳神之極。

    韓柏偷眼看到,亦呈驚異莫名,為何朱元璋竟有這樣一張玩藝兒。

    朱元璋語氣轉寒道:「這張圖像,乃專使抵京前三個月,由正德派人由高句麗送來給朕以作證明的,葉卿家明白了吧?」

    葉素冬一聽立即汗流挾背,伏身大叫知罪,額頭叩在地上,卜卜連響,若非他功力深厚,早頭破血流了。

    朱元璋怒喝道:「人來!立即傳朕之命,公告全京,以後若再有任何人敢說出半句懷疑樸專使和侍衛長來歷的話,不理他身居何職,立殺無赦,即管他們兩人和韓范兩賊長得一模一樣,亦不准再在朕前提起這事。」

    當下自有人領旨去了。

    葉素冬等三人暗暗叫苦。心篤膽顫,誰不知朱元璋反臉無情,心狠手朱元璋餘怒末消,喝道:「你三人立即給我退下,待朕與專使商談後。才和專使計議怎樣處置你們。」

    三人雖為當代高手,可是得罪了朱元璋,只是魯莽欺君一罪,已可株連九族,聞言臉如死灰,跪行著退出書房。

    朱元璋再揮退了所有人後,淡淡道:「韓柏還不起來!」

    韓柏跳了起來,尷尬道:「多謝皇上包涵,嘿!皇上那處弄來這麼精采的身份證明文件。」

    朱元璋搖頭失笑道:「算你這小子有點道行,若你早先反抗逃走。朕唯有下令通緝你,好小子,坐吧!」

    韓柏笑嘻嘻在他龍桌側坐下,道:「皇上都說小子是福將了。」

    朱元璋再失笑道:「就算你不是福將,朕都要隻眼開隻眼閉,否則朕便要立即和若無兄及燕王翻臉,還要抄陳令方的家。」

    韓柏道:「皇上何時知道小子就是韓柏呢?」

    朱元璋微笑道:「其實自第一次見你,由你砌詞不肯寫信開始,朕便在懷疑你的身份,所以才多次試你,看你是否想行刺朕。那天朕見過你和左詩後,老公公罕有地找朕說話,明言你的身份,於是朕立即找人趕製了這證明文件,好堵天下人之口。唉!朕想不信你是福將也不成了。連兩大聖地都不顧一切盡力和掩護你,只是衝著靜庵在天之靈,朕便不會動你。」說罷忽露倦容,揮手道:「專使回去吧!葉素冬這人忠心耿耿,現亦正是用人之時,不要太為難他。同時告訴陳令方,朕絕不會因此事不重用他,因為朕真的希望你這福將能為朕做點事。」

    韓柏其實有滿肚子話想和他說,至此惟有叩頭謝恩,無比輕鬆地退出御書房外。

    西寧三老正在門旁等候聖裁,見他出來,立時擁上來道歉和請代說項。

    韓柏不為已甚,低聲道:「千萬不要再觸怒皇上,而小使已代三位叩頭求情,請皇上千萬別把這種雞毛蒜皮的小誤會擺在心上,三位大可放心。」

    葉素冬差點感激得哭了出來,事實上他一直對韓柏很有好感,只是利害衝突,不得不把交情放在一旁。

    這並非說他們完全相信了韓柏真是專使,尤其在朱元璋說出一模一樣這句話後。只是明白到無論如何,朱元璋都會護著韓柏,只是這點,便使他們要對韓柏另眼相看。

    三人離開皇宮之時,莊節恭敬地道:「專使若有閒,請到道場小坐。霜兒很掛著專使哩!」

    沙天放道:「掌門怎可如此怠慢,明晚得由我們擺下盛宴,向專使正式陪罪才行。」

    韓柏先是大喜,繼又一驚,忙道:「小使最怕應酬,還是隨便點好。」

    暗忖若碰到冷鐵心,那就尷尬極了。,莊節欣然笑道:「專使放心吧!只是我們西寧自家人陪專使小敘,不會有半個外人的。」

    韓柏和他們對望一眼,大家會心笑了起來,像所有芥蒂都消失了。

    他終於明白了官場爾虞我詐的遊戲規則。

    甄夫人嫣然一笑,神情純真誘人。淡然道:「是的!素善將會退出怒蛟幫與官府的鬥爭,這是你們以實力贏回來的,若非翟先生昨晚表現出驚人的策略佈置,今天又有膽子悍然無懼地向素善公然挑戰,當然會是另一個局面。」

    翟雨時眼中射出銳利和智能的光芒,阻止了戚長征說話,微微一笑道:「明蒙鬥爭終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所以夫人準備到京師去了。在下卻是奇怪,你們正佔在上風中,要退便退,何須特來與我們談和呢?」

    甄夫人深深凝注著他,好一會才歎道:「翟先生太自負了,你當素善看不穿你的計謀嗎?你們故意以身犯險,其實只是想引開我的注意力,讓邪異門和貴幫的人抄遠路進入常德。昨晚素善見你們故意停在奪命斜,便知悉中詭計了。」

    翟雨時暗叫慚愧,昨晚所有行動,大部份都是隨機應變。竟使甄夫人著了道兒,當然不會說破,問道:「夫人貴屬追殺敝幫凌戰天的行動是否亦告失敗了呢?」

    甄夫人柔聲道:「可以這麼說。但假若先生不接受和約,素善立時盡起人手,前往對付貴幫主和凌戰天。勢迫得先生由主動變作被動,與現時的情況判若雲泥,先生好好想一想吧!」

    三人心中一凜,暗叫厲害。

    他們到常德來,正是欺甄夫人顧忌官府,不敢有大規模的戰鬥場面出現,而他們卻可肆無忌憚,放手而為,握了主動之勢。若甄夫人硬迫他們把戰場移離常德,以她手上的實力,確可穩操勝券。當然最後誰勝誰負,還要由天時地利與戰略等決定,但可預見的是即管是勝的一方亦將元氣大傷,損失慘重。

    這正是甄素善想避免的後果。

    戚長征和梁秋末對翟雨時的眼光智計最具信任,一聲不響,交由他作談判和決定。

    翟雨時從容道:「夫人這麼坦白,在下亦不矯情作態,可是我們怎知大人這次求和,只是緩兵之計,暫時避開和我們正面衝突,撤退時亦不會受到突襲追擊,但轉過頭來又再對付我們呢?」

    甄大人笑道:「先生怎麼如此畏首畏尾。何況即管如此,對你們又有什麼損失呢?你們不會妄想能殲滅我們吧!先生首要之務,是能保貴幫主安然無恙而已!」接著幽幽一歎道:「這樣吧!素善親口保證三個月內絕不置易於官府和貴幫的戰爭裡,先生滿意了嗎?」

    戚長征終忍不住冷哼道:「好一個妖女,看準我們元氣大傷,三個月內根本無力重新控制水道,收復怒蛟島。故放手讓官府和黃河幫對付我們,我何不當場把你殺死,使得群龍無首,看你的手下還有什麼作為?」

    甄夫人白了他一眼道:「男兒家有風度點可以嗎?人家對你這麼尊重,你卻偏要令人家難堪尷尬。」

    戚長征給她醉人的風情和溫馨軟語弄得呆了呆,一時為之語塞。他說的只是氣話,只以甄夫人的劍術,即管三人聯手,想殺死地亦不容易,何況他們怎可不顧面子,三個大男人欺她一個小女子呢?

    翟雨時啞然失笑,伸出手來點頭道:「好吧!我翟雨時便代表怒蛟幫和你作這休戰三個月的交易。」

    甄夫人欣然遞出美麗的小手,送進翟雨時的掌握裡,輕輕道:「這次和談。素善實存有私心,因為素善心切到京城會一個人,至於那人是誰,素善卻不會露出來。」

    翟雨時握著她敬柔的小手。心中泛起男女間那種難以說明的微妙感覺,口中卻強硬地道:「夫人須即把所有人馬撤離常德。否則我們會立時發動攻擊,以免坐失良機。」

    甄夫人輕輕把手收回,轉向戚長征歉然道:「兩軍對壘,各為其主,素善多麼希望能改變對立的局面,大家以另一種身份論交接觸,請戚兄節哀順變,將來素善苦命喪戚兄之手。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盈盈站了起來,柔情萬縷地說了一聲「珍重」後,便啊娜輕盈地舉起玉布,從容出店去了,並沒有回過頭來。

    三人你眼望我眼,都想不到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卻來了這麼一個大轉翟雨時斷然道:「秋末負責監察妖女承諾的真偽。我和長征、干老和邪異門諸兄弟會合後,立即向展羽猛攻,去掉官府的一隻利爪。」

    心中卻在想:始終還是中了妖女的奸計,讓她坐收漁人之利,不過他此刻亦別無選擇。

    韓柏策著灰兒,旋風般趕到鬼王府,守門者連忙大開中門,迎他入內。

    另有人走上來,為他牽著馬頭道:「白小姐想先見專使大人,讓小人領路。」

    不一會韓柏在一座院落見到了容光煥發的白芳華。侍僕避退後,這美女親熱地挽起了他的手臂,毫不避嫌朝虛夜月香居的小樓方向走去,半邊身緊壓在他的虎背和臂上。高聳和充滿彈性的胸脯,讓他嘗盡溫柔滋味,嬌噯地道:「韓柏你得到了排名僅次於秦夢瑤和斬冰雲的絕世嬌媚,該怎樣謝芳華呢?」

    韓柏給她提醒,想起自己確是艷福齊天,江湖好事之徒選出來的十大美女,排名第三的虛夜月已失身在自己手裡,斬冰雲至少給他吻過抱過,秦夢瑤亦是囊中之物,說不定這兩天便有機會一親莊青霜的香澤,現在身旁又是風韻迷人的白芳華。今晚燕王再有贈品,想到這些,意氣風發下,一把摟起白芳華,不理她的抗議,閃入林木深處,把她壓在一棵大樹處,強吻她的香。

    白芳華無力地推拒著,扭頭要避,卻給他由粉頸一直吻上耳珠,再移師她白滑粉嫩的臉蛋,最後終吻上她的朱。

    白芳華「嚶嚀」一聲,垂下雙手,抓緊了他的熊腰,欲拒還迎的反應著。

    韓柏魔性大發,打定主意速戰速決,一對手在她豐滿的玉體忙碌起來,登山涉水,無以不至。

    白芳華劇烈抖顫起來,猛地咬了他一下皮。

    韓柏痛得仰後看她。

    白芳華貫滿欲焰情火的美眸無力地看著他,喘著氣道:「韓柏求你高抬貴手,芳華是燕王的人。」

    韓柏大吃一驚,整個人彈了開去,看著這軟倚樹幹,星眸半閉,衣衫不整,露出大半截剛被他侵犯過的酥胸的美女,失聲道:「你說什麼?」

    白芳華幽怨地橫了他一眼,一邊整理衣襟,一邊幽怨地道:「人家給你害得很苦,可是燕王對芳華恩重如山,芳華怎可見異思遷呢?」

    條地撲入他懷裡,失聲痛哭起來。

    韓柏慾火全消,既是憐惜,又大不是滋味,安慰地摸著她的玉背,柔聲道:「不要哭了!你乾爹知道這事嗎?」

    白芳華飲泣道:「當然知道,芳華之能成為鬼王的乾女兒,全賴燕王從中引介,現在該如道芳華對你矛盾的心情了。」

    韓柏不滿地道:「那為何你又來逗我呢?」

    白芳華跺足嗔道:「誰來逗你?是你挑誘人家才對,累得人茶飯不思。唉!為何芳華不可早上三年遇到你呢?」緩緩離開他的懷抱,抬起盈盈淚眼,向他送來對命運無盡的怨怒。

    韓柏心中苦笑,假若你碰到三年前在韓府當小僕的我,肯用眼尾瞥一下我,韓某已受寵若驚了,探手撫著她香肩道:「若燕王當上了皇帝,你就是白貴妃了。」

    白芳華差點又給他一巴掌,掙了掙怒道:「你盡情羞辱芳華吧!若我白芳華是貪圖富貴的女人,願受地滅天誅。」

    韓柏把她拉入懷裡,托起她的小下巴,大嘴湊下去道:「只要你說一個」不」宇,我便不吻你。」

    白芳華俏臉一紅,避開他灼熱的眼光柔聲道:「只要你不像剛才般對人無禮。愛怎麼抱和吻都可以。」

    韓柏沉聲道:「你不覺得摟抱親嘴是背叛了燕王嗎?」

    白芳華點頭道:「芳華當然知道,但若連這都不可以和你做,芳華情願自盡算了,免得受活罪。」

    韓柏歎了一口氣,只蜻蜓點水般在她上輕輕一吻,無奈地道:「這事怎能定下限制,多麼沒趣。」

    白芳華忍不住又抽泣起來,淒楚至極點。

    韓柏無法可施,拋開心中的恨意,又哄又勸,好一會才今她停止了哭白芳華倚著他站了好一會後,情緒稍為平復過來,低聲道:「芳華不送你去了,韓郎自行到月兒那小樓後的金石藏書堂去。乾爹和月兒都在那裡。」猛地脫出他的懷抱,疾掠去了。

    韓相的美好心情,至此被破壞無遺,一聲長歎。才收拾情懷,依白芳華的指示朝鬼王的金石藏書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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