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第十二章 夜襲怒蛟 文 / 黃易
「轟!」
一聲爆響驚破了對峙著的短暫寂靜和拉緊了的氣氛。
無人不愕然望往山下岸旁的方向。
只見左方一艘戰船冒起火舌濃煙。
「轟隆!」
遠隔了半里右方靠岸的另一條船爆起了一天木屑難物,亦著火焚燒起來。
奔走叫嚷的聲音隱隱傳來。
難道怒蛟幫這麼快便能重組攻勢,反攻怒蛟島。
岸旁燈光映照的湖面不見任何入侵的艦艇。
「轟轟轟!」
另有三艦著火焚燒,都是在不同位置,其中一船爆起的火屑,把附近幾條船全波及了。
岸區喊殺連天。
甄夫人嬌呼道:「胡節大人請下去主持大局,這裡的事交給奴家吧!」
胡節從驚惶中醒過來,率著手下潮水般退走了,可是剩下來隸屬甄夫人的高手和過千的花刺子模及蒙古戰士,仍然把下面圍個密若鐵桶。
翟雨時知道敵人進攻在即,低聲道:「絕不是我們的人,不過這將是千載難逢的良機,我們把甄夫人和她的人盡量拖延一會,使她們不能去援助胡節。」
戚長征點頭道:「應該不會是我新認義父干羅的人,沒有來得這麼快的。」
翟雨時忽地一震道:「好妖女!」
戚長征亦看呆了眼。
原來反映著火光像一匹血紅布帛由屋頂飛瀉而下,做成了他們天然屏障的水瀑,竟迅速減弱下來,轉眼變成了幾條小水柱和滴下的水珠。
他們的感覺便像忽然發覺身無寸縷,什麼都給人看得一清二楚。
不用說亦是甄夫人借剛才說那番話的時間,使人做了沙包一類的堵塞物,把水流堵截及引往別處去。這女人應變的能力真是厲害之極。
翟雨時猛地退入洞裡,拿起煙霧火箭,喝道:「長征你擋他們一會!」
戚長征應命搶往洞沿。
漫天箭矢飛煌般至。
以戚長征的刀法,亦封不住這流水般不斷的強弓勁箭,尤其機弩發動的箭矢,份外勁猛凌厲。
迫得他亦要退入洞裡。
箭矢忽竭。
勁風響起,四條人影一手攀著吊索,天神般從天而降,來至洞前,眼看要搶入來。
敵人上下兩方攻勢的配合,確是天衣無縫。
戚長征一眼便看到來者竟是花扎敖、山查岳、由蚩敵和強望生四大凶人,知道若讓任何一人立足洞內實地,他兩人便休想活命。怒叱一聲,手中天兵寶刀電掣而出,風捲雷奔般往正借索子湯進來的「銅尊」山查岳擊去。
山查岳被這兩個小子鬧了一輪,蹙了一肚子氣,激起了凶性,一聲獐笑,銅照臉向戚長征搗來,同時借飛湯之勢飛腳踢向戚長征的天兵寶刀,竟是連攻帶守的招數,可見他是如何藝高人膽大。
花扎敖亦同時隨索湯來,只比山查岳了兩三個身位,人未至,凌空一掌拍出,狂飆勁氣當胸撞向正衝殺出來的戚長征,配合著山查岳的攻勢。
由蚩敵和強望生則分別離索撲往洞旁突出的石處,準備由兩側偷入這最多可容兩人並肩站著的窄小洞口。
敵人一上來便是雷霆萬鈞的攻勢,要教他們應接不暇。
戚長征臨危不亂,霍地橫移,避開了兩大凶人的一腳一掌,天兵寶刀生出微妙的變化,「鏘」的一聲劈在山查岳搗來的銅上。
山查岳始終是凌空不受力,巨軀猛震,往外反湯開去。
就在這時白光一閃,一把飛斧由翟雨時手上飛出,劈在他頭頂的吊索山查岳想不到對方有此一著。慘哼聲中,隨斷索往下去,跌了十多丈後。才提氣翻身,轉撲回崖壁,但巳暫時幫不了上面的忙。
花孔敖亦想不到會忽然失去了聯攻的拍檔,忽見門大開,本攔在洞口的戚長征移到了一旁,天兵寶刀反手往洞口側壁的「禿鷹」由蚩敵刺去,大笑道:「讓老戚看看你這傢伙有什麼長進!」
花扎敖當然可趁此良機湯入洞裡,但為何敵人竟如此給自己一個便宜機會呢?遲疑間,藏在洞裡暗影中的翟兩時手中火光暴現,一枝火箭帶著一股濃黑的煙霧,往花扎敖激射過來,烈迫臉而至。
花扎敖吃了一驚,扭身待橫開,雖避過帶著一股辛辣嗆鼻氣味的火箭,但亦邊離了洞口。
他們故是配合得天衣無纏,但翟兩時和戚長征兩人的一宇一攻,更是天作之合,無懈可擊。
火箭帶者濃煙投往崖壁下方時,戚長征和由蚩敵的連環扣亦交擊在一「鏘」的一聲,由蚩敵全身一震,差點給帶離崖壁,他吃虧在強附崖壁,用不上全力。
戚長征微俯出洞外,刀勢變化,滿天刀光捲往驚魂未定的由蚩敵。
強望生這時已閃入洞側,正要搶先偷襲戚長征,兩枝火箭帶著濃煙裂,激射而至。
若在廣闊的平地裡,縱管火箭受火藥帶動,疾勁無比,他要閃躲或硬擋均易如反掌,可是洞口狹窄,另一側又有了個戚長征,兼且敵人放出火箭的時間剛拿捏在自己立足洞邊未穩的剎那,儘管氣得牙裂嘴,仍只得萬般無奈的後躍往下,避過勁刺而來的火箭。
同一時間由蚩敵一個竄身,往上攀去,暫避風頭。
這時花扎敖剛好湯回來,戚長征一聲長嘯,天兵寶刀化作厲芒,往花扎敖砍去。
花扎敖身在半空,那敢硬擋,怪叫一聲,沿繩往上攀去,戚長征刀往上揚。
花扎敖身下那截繩子應刀中斷,他若再要憑此索進攻,惟有貼著洞頂攻來了。
煙霧火箭連珠彈發般由翟雨時手中射出,投往崖下層屑包圍著他們的敵人處。
這些火箭都浸過火油。遇上樹木,立時燃燒,同時釋放出使人流淚嗆鼻的濃煙,一時間洞口和整個山谷全是黑煙烈火,在這林木茂密的地方,火勢一發不可收抬。
「轟轟!」
遠方岸旁仍不住傳出爆炸和戰船焚燒的聲音,更添混亂之勢。
仍在口附近的花扎敖和由蚩敵當然不怕熏人眼鼻的濃煙,但在黑煙裡仍是難以視物,又不知敵人還有何種手段,不敢冒失強攻進去。
下面的火勢愈燒愈烈,竹叟等不得不往後退去,若非手下的人均是曾受嚴格訓練的部隊,只是那受驚混亂便要踐死很多人了。
黑煙瀰漫著整個山谷,連在崖頂的甄夫人和手下亦遭波及。
這時強望生和山查岳躍了上來。
風聲響起。
花孔敖大叫不好,撲往洞內時,戚翟兩人早失去了影蹤。
只餘下滿洞黑煙和山林焚燬的聲音。
登岸後,虛夜月瀟地沿岸漫步。
韓柏忍不住追了上去,叫道:「小姐慢走一步。」
虛夜月停了下來,背著他雙手環胸,嘴角帶著勝利的笑意傲然道:「有屁快放!」
韓柏想不到嬌貴如她的美人會吐出像范良極般的不文字眼,一愕下搔頭道:「我們不要再鬥氣好嗎?那只是折磨自已,明天我們心平氣和後,再見一次面好嗎?」
虛夜月哂道:「你今晚去尋花問柳,昨晚又到我家做賊,兩晚沒睡,明天還有情神嗎?」
韓柏聽她說話大有轉機,喜道:「今晚我還怎敢去風流快活,以後都不去了。」
虛夜月轉過身來,放卜玉手在小蠻腰處,臉上綻出笑意,柔聲道:「回去陪你那四位夫人吧!」
韓柏不得不佩服她靈通的耳目,這麼快便把自己的事打聽得一清二楚,一時啞口無言。
虛夜月臉容冷下來,翹起巧俏的小嘴不屑地道:「你們男人沒一個好人,女人通通要三從四德。以夫為天,從一而終,自己卻三妻四妾,還出去拈花惹草,卻美其名為風流。你當自己是什麼好東西嗎?」
韓相為之愕然,暗忖自已倒從沒想過這問題,搔頭道:「你的話亦不無道理,這樣吧!今晚我既不到青樓,亦不回家,只陪著你,虛小姐可否賞臉讓我請你到館子吃他媽的一頓。以作賠罪。」
虛夜月聽到他說「他媽的」時,「嗤」一聲笑了出來,玉容解凍,接著嬌哼一聲,轉身走去。
韓柏追在她身後,不一會轉入亮如白晝,青樓林立兩旁的秦淮街處,人來熙攘,好不熱鬧。
虛夜月像當身旁沒有韓柏般,翩然舉步,那俊俏風流的男裝樣兒。吸引了街上男女所有目光。
韓柏追到她旁,和她並肩而行,低聲下氣道:「你比我熟諳門路,這裡那間館子的東西好吃些?」
虛夜月正要答他。
一眾公子哥兒迎面走來,見到虛夜月,眼睛全亮了起來,叫著圍了土來。
有人道:「夜月小姐到那裡去了?」
虛夜月瞟了被冷落一旁的韓柏一眼後,含笑向那六、七名鮮衣華服、氣質華貴的青年道:「你們全不是好人,又到青樓去鬼混。」
眾哥兒連忙否認,鬧成一片。
其中一人道:「就算我們到青樓去,亦只是飲酒吟詩,找個地方聚一聚,使月小姐不若和我們一道去玩樂兒。」接著酸溜溜看了韓柏一眼道:「你這朋友亦可一道去。」
虛夜月雙目亮了起來,轉向韓柏道:「對不起,現在我另有節目,沒空對著你這閒人了。專使大人請回家暗你的夫人吧。」接著抿嘴一笑道:「大」你若要逛青樓,最好不要到我現在去的那一間來。」
眾哥見見邀得虛夜月,簇擁著她興高烈去了。
只留下韓柏一個人孤獨地立在人頭湧湧的街心處,搖頭苦笑。
戚長征兩人橫過原本由強望生把守那一面的崖壁,由另一邊山脊的叢林逃去,不往湖岸走去,反奔上島心的怒蛟峰山腰處無人理會的怒蛟殿,再出秘道逸往主碼頭旁的出口。
這一著大出甄夫人料外。種種攔截的措施都落了空,還不能及時回到湖岸區處。
戚長征兩人衝出秘道。只見幾幢建物均著火焚燒,既心痛又快慰,其不知是何滋味。
打鬥和喊殺聲主要集中在主碼頭處,兩人走出秘道出口的小子時,敵人都忙著救火,又或往主碼頭擁去。竟一時沒注意兩人,尤其戚長征一身官兵打扮,翟雨時雖是武士裝束。卻像極胡節特聘來的武林好手,故能無驚無險直闖至碼頭區域。
只見黑夜裡十多艘大船馳至近處,不住向正著火焚燒的水師船和岸旁發炮放箭。
五百多艘水師船其中至少有五十多艘燃燒傾側。
這批來偷襲的船靈活迅捷,有效地打擊著倉猝應戰的水師船,不過水師方面驚魂漸定,又有胡節的指揮,正逐扭轉著惡劣的局面。
兼且泊在怒蛟島另一方水師船陸續趕來增援,偷襲者的前景並不樂水師初戰失利的原因,是注意力全放在如何封鎖戚翟兩人的逃路,疏漏了不速而至的偷襲,才會吃了大虧。
「鏘!」
兵刃交擊和慘叫聲連續響起。
兩人正全力趕去,這時巳看個清楚,只見風行烈手執丈二紅槍,領著十多個身穿水靠的高手。在主碼頭的盡端頂著了一波波往他們攻去的水師兵的狂猛攻勢。
風行烈身旁的人都面生得很,但人人勇悍無比,武功高強,殺得眾兵東倒西歪。橫遍野,不過胡節方面後力無窮,風行烈的攻勢純屬憤,不能撐持多久。
戚長征剎那間巳知道了風行烈如此意氣用事的背後動機,狂喝道:「行烈!柔晶是否死了。」
風行烈剛挑飛了一名敵人,聞言一震循聲望去,見到戚長征和翟雨時兩人凌空掠來,又悲又喜,淒呼道:「死了!柔晶真的死了。」紅槍一掃,三名敵人一齊給他掃得骨折肉飛,掉往碼頭下的湖水裡,那處早被鮮血染紅了。
戚翟兩人力盡下墜時,踏在兩名不知發生什麼事的官兵頭上,再飛掠起來。到了離風行烈五丈許遠處。落入官兵堆裡,放手狂殺。
戚長征滿懷悲憤,刀不留情,一戳一劈,均有人立斃當場。
不一會雙方會合在一起。
厲嘯傳來。
翟雨時叫道:「快逃!遲則不及。」
風行烈亦看到花扎敖等凌空趕至,被悲憤蒙蔽的心醒了一醒。
戚長征一把拉著他,喝道:「走!」
這時一艘邪異門來接應的戰船橫過碼頭,眾人紛紛躍往船上,迅速去當甄夫人趕到碼頭時,十多艘戰船早揚帆而去。氣得她差點咬碎銀牙。
雖有水師追去,但在這等烏黑晚夜誰也知道只是虛張聲勢而已!
韓柏苦笑著在華燈處處,冠蓋雲集的秦淮大街上舉步朝莫愁湖的方向走去。
他並不怪虛夜月蓄意傷害他。
男女間的事實在沒有什麼道理可言。
很難有誰對誰錯的確論。
她小姐不歡喜自己,有其麼辦法。
愛情又不是可哀求別人施捨的東西。
現在他最想的是倒入三位美姊姊懷裡,享受她們對他海漾般的深情。
假若有秦夢瑤在身邊就更好了。
只要有她在,一切都滿足,再不必他求。
這仙子究竟躲到那裡去了呢?以她那樣一個講求心靈修養,對自己今天遇到那個老人,定會很有興趣。嘿!自己看來亦是多此一想,憑她與影子太監的淵源,定知這人的存在。
她的影響力,遠比自己估計為高哩!
不知不覺又步上了秦淮橋,心神轉到浪翻雲去。
他明明到了京師,為何還不和他們聯絡,他正需有他指點迷津,好應付眼前京師複雜至極點的局面。
落橋後,再想起了虛夜月,心中一痛,意冷心灰狂湧心頭。
罷了!
不管鬼王對自己有什麼厚望,看來自己與這靈巧智能,性格獨特的嬌嬌女實在沒有什麼緣份,現在趁早收手,才是上策。
猛下決心。決定以後都不再見她。
世事總有不如意的吧!
自己亦應收心養性,好好陪陪三位美姊姊了。
連白芳華都不要想了。
她總給人一種真假難辨的感覺。
你不理她嗎?
偏來逗你。
想碰她嗎?
她又施展種種手段來拒絕你,教人頭痛。
唉!
何況方夜羽裡赤媚一到,自然悉破他們的真正身份,鬧上朱元璋處去,自己和范良極固可拍拍屁股溜之夭夭,可是陳令方的官夢亦完蛋了,以後再不會相信任何相士。
不!
絕不可這麼消極。
可否請浪翻雲和鬼王出來。配合鬼王府的高手。再加上他和范良極,先發制人把方夜羽和裡赤媚宰了。
不過想想若是如此容易,方夜羽就沒有資格叫小魔師了,何況還有深不可測的紅日法王和年丹。
胡思亂想間,有人叫道:「專使人人!」
韓柏瞧去,原來是葉素冬和十多名彪形大漢策騎而至。
他們全穿了便裝,江湖味道比官味重多了。
眾人紛紛跳下馬背,向他恭敬地行禮。
葉素冬走前親切地道:「未將剛由莫愁湖來,想不到會在街上碰到專使。」
韓柏記起了青樓之約,不過現在那還有尋幽探勝的心情,坦然道:「我剛受了點男女間小事的打擊,現在什麼心情都沒有了,只想回家陪夫人們喝杯清溪流泉,葉統領的好意小使心領了。」
他韓柏憑猜謎約到了虛夜月一事,現在已是全城的話題,大大提高了韓柏在文人雅士心中的地位和身份,葉素冬見這專使如此坦白,一點不掩飾自己對虛夜月出師不利,顯然當自己是個朋友,頗有點感動,親切地道:「那專使更不用回莫愁湖了,三位夫人及特衛長等貴屬全移師左家老巷,看看怎樣把左家大宅重行裝飾,好盡早開張賣酒。」按著壓低聲音道:「皇上對你真是好得無話可說,親自下令到所有官署,著他們負起酒所有保安和物料供應的事,更以快馬傳書,命地方官剋日把仙飲泉的泉水送來,這事已成全城佳話。」
頓了頓又道:「現在京師無人不翹首盼望,等待酒開張營業的日子。聽說貴夫人酒藝尤勝酒神左伯顏,連我亦希望能早日呢?」
韓柏拍胸道:「葉統領這麼夠朋友,我定先使人送一…嘿!可能不夠的,這樣吧!送你一如何?」
葉素冬大喜拜謝。
當下讓了一騎出來,讓韓柏坐上去。
韓柏記起了灰兒。心想明早定要騎他到郊野馳騁。好慰勞這可愛和情深義重的傢伙。
葉素冬忽道:「橫豎時間尚早,專使有沒有興趣去看看可能是薛明玉的薛明玉?」
韓柏一呆道:「什麼個可能?」
葉素冬苦笑道:「昨晚總共發生了四起採花案件,手法都甚似薛明玉,其中一個給浪翻雲宰了,我們八派的人自是當仁不讓,發起了」捕玉行動」,現在綴上了一個疑人,專使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韓柏愕然道:「世間竟有這種事。」沉吟片晌,點頭道:「去趁趁熱鬧也好!」
葉素冬笑道:「未將見專使事忙,還以為要過幾天才可邀專使到敝派的道場去,想不到現在立刻便可去了。」勒過馬頭,轉到一條清靜的橫街去。
蹄聲的嗒。
韓柏愕然道:「什麼?那疑人竟在貴派道場內嗎?」
葉素冬失笑道:「專使誤會了,若知那疑人在那裡,我們早把他抓了起來。」
再微微一笑道:「現今京城最著名的美女,莫過於虛夜月、憐秀秀、陳貴妃和敝師兄莊節的千金莊青霜,夜月姑娘和陳貴妃都不用我們勞心,秀秀小姐則剛由未將送了她入皇宮,準備演皇上大壽那台戲,而且有浪翻雲為地出過手。真假薛明玉也不敢再碰她,所以現在只剩下霜兒這明顯的目標,而我們確發現有人來踩盤探路。這樣說,專使明白了嗎?」
韓柏不住點頭。
被虛夜月傷害得沒有半寸是完膚的情心又開始活躍起來。
莊青霜!
她究竟是如何動人的一個美人兒呢。
戚長征卓立船尾,虎目含淚,雙手抱緊水柔晶的骨灰,木然聽著風行烈把整件事說出來,包括死前的每一句話。
恨不得把甄妖女搗成肉醬。
翟雨時伸手摟著他的肩頭,低聲道:「哭一場吧!否則會郁壞了身體。」
戚長征緩緩搖頭,舉手拭掉捩珠,堅強地道:「不用為我擔心,現在最重要的事,莫如立即找到二叔和幫主,趁胡郎士氣低落的時刻,重奪怒蛟島,若有義父助陣,則更萬無一失了。」
風行烈道:「我早派人去找他們,應該很快聯絡上了。」
戚長征感激地道:「行列為了柔晶,冒死偷襲怒蛟島,若有什麼不測,教我怎樣面對兩位夫人?」
風行烈笑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本來只是要大鬧一場,好心頭憤慨,豈知誤打誤撞,竟救了你們,可見柔晶在天之靈,正護佑著我們。」
戚長征把手中的骨灰接得更緊了。
翟雨時道:「到了!」
船隊悄悄駛進了一條與洞庭湖相接的人造運河裡,兩旁樹木參天,做成最佳的掩護。
接著豁然開朗,現出一個隱蔽的水谷。
邪異門的船上打出怒蛟幫通訊的燈號,以免怒蛟幫人生出誤會。
兩艘快艇由一處茂林中疾駛出來。
戚長征高呼道:「秋末,是老戚我回來了,還有雨時!」
一道人影離艇竄上船頭。
梁秋未一臉熱淚,撲了上來,緊擁著兩人。
翟雨時最是冷靜,問道:「幫主和二叔呢?」
梁秋未哭道:「尚沒有他們的消息,龐叔和近千名兄弟全犧牲了。」
兩人劇震道:「什麼?」龐過之和近千名好兄弟竟戰死了。
梁秋未道:「龐叔為了阻截追兵,回師纏著敵人。不幸戟死當場,三十艘船只有八餿逃了回來。」接著問道:「雨時不是給那妖女擒了嗎!嘿!我還不知這位朋友是誰?」
介紹後,翟雨時道:「目前最重要的頭等大事,就是要找到二叔和幫主,其它一切均押後處理。唉!他們到了那裡去呢?」
凌戰天扶著上官鷹,在山路上走著。
大雨嘩啦啦的下著。
不時還有電光雷鳴。
兩人均受了傷,外傷不打緊,但內傷嚴重,絕不可再受濕寒。
凌戰天忽喜道:「前面有燈光,看來是道觀那一類的地方,我們去求個方便吧!明天才想辦法聯絡他們。」
一座道觀巍然立在荒郊野林之內。
好一會後,一把動聽的女聲由內傅出道:「誰!」
兩人呆了一呆,原來是座女道觀。
凌戰天乾咳道:「只是路過的人,若非我世侄患了重病,亦不敢驚擾師傅,只求幾尺避雨之地,明天一早當立即上路。」
上官鷹亦道:「師傅請行個方便,噢!」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廟門大開。
一名絕色的麗人撲了出來,把上官鷹摟入懷裡。淒然叫道:「幫主!你怎樣了!」
竟是前幫主夫人乾虹青。
第十七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