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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第 十 章 一吻定情 文 / 黃易

    「篤:篤:篤!」敲門聲響。

    韓柏和三位美姊姊剛正雲收雨遏,閉目養神,感受看體內澎湃的真氣與飛躍的神思綿綿流轉,氣舒意暢。

    三女飽承雨露恩澤,先前的少許不滿早不翼而飛,只想在愛郎陪伴下,共尋好夢。

    聞聲下四人齊感愕然。

    韓柏愕然問道:「是誰?」

    浪翻雲的聲音響起道:「小弟:是浪翻雲。」

    韓柏驚喜道:「大俠回來了。」忙爬起床來,左詩一聽是浪翻雲,又喜又羞。

    喜的當然是這大哥無恙歸來,羞的卻是自己只和浪翻雲小別三天,便給韓柏弄了上床,現在還是赤身裸體,真是羞死人了。

    朝霞和柔柔則心中奇怪,以浪翻雲的性情,怎會在這等時候來找韓柏,其中必有因由。

    索索之聲響個不絕。

    韓柏最快穿好衣服,待三女也匆匆理好衣著後,過去把門拉開。

    浪翻雲笑立門外,讚歎道:「小弟真本事,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韓柏老臉一紅。

    左詩的俏臉在韓柏背後出現,輕輕喚了聲大哥。

    浪翻雲見她眉黛含春,有若脫胎換骨般變了另一個人,平時工整的雲髻變成披肩的垂發,別有一番風姿,衷心讚道:「這才是我的好詩兒,你應是這動人的模樣和曉得作如此抉擇才對。」

    左詩緊張的神經驀地鬆弛下來,從深心處湧起擋不住的欣悅和幸福,再沒有半絲尷尬不安,搶前嬌癡地道:「詩兒的香衾花呢?」

    浪翻雲手掌一翻,托著個精緻小巧的瓷碗,三朵紫色的小花在半滿的水面浮著,香氣襲鼻而來。

    柔柔和朝霞簪好了秀髮,這時來到韓柏背後,一看下齊聲歡呼。

    浪翻雲取出一枝香衾花,插在左詩湊過來的變發上,花嬌人更美,看得浪翻雲雙目一亮。

    朝霞和柔柔不甘後人,擁了過來,要浪翻雲也為她們插上香花。

    浪翻雲一一照辦,同時向韓柏道:「小弟到房外去吧:范兄在待著你。」

    韓柏正奇怪為何不見范良極,聞言一怔,心中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隱隱感到有事情發生了。

    左詩見他猶猶豫豫,把他推了出去,同時記起白芳華的事,仍覺有點餘氣末消,不客氣地道:「快出去,我們要和浪大哥聊天直至天明,你不用回來了。一韓柏苦笑搖頭,步出長廊外。人影一閃,范良極不知由那裡鑽出來,親熱地摟著他的肩膀,擁著他往通到艙頂望台的樓梯走去。

    韓柏奇道:「你要帶我到那兒去了」范良極出奇地沉默,直到了樓梯下,才搖頭歎道:「真不知你這小子有什麼吸引力,連天上的仙子也肯下凡來找你。」

    韓柏突感心臟一陣劇烈跳動,困惑地道:「不要開玩笑!」范良極兩眼一翻道:「我現在嫉妒得要命,那有心情和你開玩笑,快滾上去吧!」大力一推,把他推得差點似連滾帶爬地走上去。

    韓柏竭力地要攝定心神,但終像給攪得糊里糊塗、暈頭轉向般,無限狐疑的一步一步登階而上,暗忖若范良極耍弄他,決不輕饒。

    才踏上看台,韓柏腦際轟然一震,立時魂兮去矣,不能置信地瞧看卓立旁,迎風而立,凝望著大江對岸,衣袂飄飛,淡雅嬌艷的秦夢瑤。

    這令他夢縈魂牽的美女,一身潔白的素服麻衣,只是隨隨便便站著,姿態之美實是難以言喻,自具一種超凡脫俗的仙氣和遺世獨立的驕姿,一種不佔染半分塵俗的至潔至美。

    韓柏整個人發起熱來,每個毛孔都在吸收著由秦夢瑤芳體散發出來的仙氣,歡欣雀躍。

    那種感覺便他的精氣神倏地攀升到至最高的境界和層面。

    秦夢瑤似有所覺,轉過頭來,淡雅如仙的玉臉在星月照射下,美至使人目炫神迷,但又是如許恬靜平和,教人俗念全消。

    她清徹的眼神落到韓柏臉上,閃過驚異的神色,亮起前所末有的彩芒,按著微微一笑,露出編貝般的皓齒,清麗更勝天上仙子,使人不敢逼視。

    這是個令他難以相信的事實,秦夢瑤不但來找他,還特別安排在這談情幽會的勝地與他單獨相會,這是韓怕在最深最甜的夢裡亦不敢奢求的事。

    秦夢瑤幽幽輕歎,喚道:「韓柏:你來了!」柏先湧起自慚形穢的感覺,旋又消去,堅定地來至她身旁,倚著干,仔細端詳秦夢瑤嬌的容顏。

    秦夢瑤橫了他一眼道:「你的膽子為何忽然變大了,竟然這樣無禮地看看人。」

    這雖是秦夢瑤一向對他說話的口吻,可是韓柏卻有著完全異於往日的感受,他發覺對方已大大減低了往昔那凜然不可侵犯的神色,多了幾分溫柔婉若、親近關切。

    韓柏心頭狂喜,瘋話待要傾口而出,豈知秦夢瑤把手掌向他攤開,淡淡道:「拿來!」韓柏錯愕道:「你要什麼?」

    秦夢瑤向他嫣然注視,恬然道:「當然是夢瑤的白絲巾!」韓柏失聲道:「你仙駕臨此,就只為了向我討回絲巾嗎?」

    秦夢瑤不露半點內心的真意,悠悠道:「為何不可以?」

    韓柏聳肩道:「這些日子來,每次單思著夢瑤時,小弟都痛苦落淚,不覺拿了你的絲巾抹涕揩淚,弄得白巾變成了黃巾,我就算還給你,怕你亦不想要吧?天上的仙子怎可披俗塵涕沾污了至潔至淨的芳懷。」

    秦夢瑤見這小子初見自己時的震撼一過,又故態復萌,瘋言瘋語,大耍無賴招數,心中有氣,微嗔道:「我又不是仙子,怕什麼沾染:況且整條長江就在腳下,只要我把絲巾往江水洗濯,韓柏大什麼的俗淚塵涕,都要一去無蹤,不留半絲痕跡。」她說話中隱含深意,暗表即管與韓柏有甚沾染,也可過不留痕。

    韓柏懊惱道:「我對你那麼寶貴的單思印跡,你忍心如此洗個乾淨嗎?」

    秦夢瑤又好氣,又好笑,故意冷起俏臉,佯怒道:「我沒有閒情聽你的瘋言瘋語,快給我拿來。」

    韓柏深知即管被秦夢瑤痛罵一場,亦是其樂無窮。嘻嘻一笑,掏出白絲巾,在秦夢瑤的眼前揚了一揚,迅即收入懷中,厚看臉皮道:「若要我韓柏大什麼的還你珍貴無比的白絲巾,怕到下一世也不行,要嗎放馬過來,把我制著,再由我懷裡掏回去吧!」秦夢瑤淡淡望了他一會,收回攤開的玉手,順手掠鬢,整理好被江風吹拂的秀髮,再橫了他千嬌百媚的一眼,平靜她道:「你要留下便留下吧:當時既是我自願給你,今天就不再強奪回來。」

    韓怕湧起一種前所未有的衝動,差點便要冒犯她,想著的雖只是輕吻她的朱唇,但這種想法連他這樣放浪不羈的人亦要大吃一驚,因為若對秦夢瑤這仙子出這種事,那嚴重裎度等若破了她凜然不可侵犯的聖潔和貞節。

    秦夢瑤見他死命町視看自己,「噗哧」一笑道:「你見到我後眼也不眨一下,不覺得累嗎?」

    韓柏渾體一震道:「天呵:夢瑤你若再以這種神態對我說話,不要怪我忍不住冒犯你。」話才出口,心中叫糟,這樣的話,都可以向這有若出家修行的美女說出來嗎?以後她還肯理他嗎?

    豈知秦夢瑤俏臉微紅,白了他一眼後,只是別過俏臉,將美眸投往對岸去。

    熱血直衝上腦,韓怕忍不住再移近秦夢瑤,到差不多碰到她的嬌軀才停下來,微俯向前,在不足三寸的距離細賞秦夢瑤的俏臉,顫聲道:「皇天請打救我,夢瑤你是破天荒第一次臉紅,可是為了我?夢瑤:我……」

    秦夢瑤轉過臉來,如畫的眉目回復了一向的淡恬超逸,伸出手來。托看他的下巴,把他的臉推移一側,讓他的眼睛不能直視看她,輕輕道:「你當秦夢瑤像草木般不會動情嗎?偏要這樣看人家。」

    韓柏披她纖美無瑕的手托看下巴,三魂七魄立時散亂,兼之對方檀口微張,香氣都噴到他鼻頰處,都還按捺得住,一把握看她托著他下巴的柔荑,湊頭下去,讓他的玉手貼在自己臉上,那種刻骨鏤心的接觸,使他神為之消。

    秦夢瑤似不堪刺激,嬌軀抖顫,輕責道:「韓柏:不要這樣,好嗎?算夢瑤求你吧!」韓柏見秦夢瑤半絲怒意亦付厥如,那肯放手,舒服得閉上眼睛,呻吟道:「就算夢瑤因我的無禮立即殺死我,我韓柏亦是心甘意願,死無怨言。」

    秦夢瑤心中叫道:「天啊:為何我會沉醉在與他親密接觸的感覺裡,完全捉不起勁來掙脫他的掌握,把手收回來。若我真的和他合體交歡,會不會因此陷溺在與他的愛戀裡,把至道置諸不理呢?」

    韓柏忽地毅然放下她的玉手。

    秦夢瑤剛神智驟醒,已給韓柏探過來的大手,抓看兩邊香肩,同時給一直困擾著她芳心的男子扯得往他靠貼過去。

    她一聲嬌吟,舉起玉手,按在韓柏寬闊壯健的胸膛上,阻止了兩個身體貼在一起。

    韓柏滿臉通紅,雨眼射出狂熱至能把她定力溶掉的強光,低下頭來,吻在她那嬌艷欲滴的紅上。

    秦夢瑤嚶嚀一聲,像只受驚的小鳥般強烈地抖顫著,兩手乏力地推著韓柏。

    可是她這種反應適足以刺激起韓柏體內的魔種,現在就算她劇烈掙扎,韓柏亦不肯放過她,何況只是如此象徵式的反抗?

    這時的韓柏想客氣守禮亦無法辦到,瘋狂地痛吻看她柔軟嬌的紅,近乎粗暴地把舌頭進侵過去。

    秦夢瑤唯一可辦到的就是咬緊銀牙,不讓這無賴如此輕易得手。

    韓柏雙手一緊,終成功地把秦夢瑤摟個結實。

    秦夢瑤再一聲嬌吟,似抵不住韓柏的攻勢,森嚴的壁壘終於潰缺,給韓柏令她情迷意亂的舌頭攻了進來,還把她的丁香小舌大力吸啜了過去。

    兩舌甫一接觸,一股充沛得若席捲大地的洪水般的熱流,湧進秦夢瑤的經脈裡,秦夢瑤頓時忘掉了一切,纖手搭上韓柏粗壯的脖子,讓動人的玉體任由這侵犯自己的男子磨挨擦擠壓著。

    韓柏迷失在迷惘的天地裡,感到自己完全開放了,精氣不住送進秦夢瑤體內,而秦夢瑤卻像大地般吸納著他輸來的源源甘露,同時秦夢瑤體內又有一道綿細的熱流,由舌頭回輸進他體裡。

    他們同時感到靈覺在提升著,像能與永恆的天地永遠共存,生生不息、循循不休。

    長江在他們腳下滾流著。

    他們的觸感變得敏銳無比,每一陣江風拂來,都使他們生出強烈的感覺。

    肉體磨擦給韓柏帶來神消魂惘的強烈快感,連衣服亦像不知何時給溶掉了,不能生出阻隔的作用。

    長久之後,秦夢瑤忽她放開搭看韓柏的纖手,用力把他推開。

    韓柏失魂落魄地離開她的朱唇。

    秦夢瑤轉過身去,劇烈地喘息看,一手抓看干,看搖搖欲墮的嬌軀。

    韓柏靠貼過去,兩手攀著她的香肩,懊惱地道:「夢瑤:是我不好:你罵我殺我吧!」他作夢也沒想過自己會這種侵犯秦夢瑤,不由湧起破了秦夢瑤多年修行那犯了天條般罪惡感。

    可是這已成了不可挽回的事實。

    秦夢瑤往後靠進了他懷裡,身體停止了抖顫,呼吸回復正常,俏臉仰後,主動貼上他的臉頰,輕輕磨挲看,幽幽一歎道:「不要怪責自己,夢瑤亦應負上責任,何況我不想得到我初吻的男人為此感到無盡的痛苦和後悔。」

    韓柏狂喜道:「夢瑤你真的那麼想,那就好了,噢……我……我可否再吻你。」

    秦夢瑤又羞又氣,猛地掙脫離開他的懷抱,霞燒玉臉矯嗔道:「你這人真是不能給你半點顏色,最懂得寸進尺,人家只在擔心你內疚自責,豈知你立即故態復萌了。」

    柏見她眉眼間洋溢著前所未有的姿情,神韻之誘人,怕連面壁百年的老僧都要動破戒之心,真恨不得把她再摟入懷內,輕憐蜜愛,心癢難熬下,手道:「若你再是這模樣,休怪我又忍不住侵犯你。」

    秦夢瑤吃了一驚,扳起臉孔道:「萬萬不可,若你對我再有不規矩的行為或妄想。我拂袖就走,永遠不再回到你身邊來。」

    韓柏惶恐失聲道:「你打我罵我沒有問題,可不要不理睬我。我盡力克制自己吧:不過莫要怪我不說清楚,嘗過剛才吻你的滋味後,夢瑤實難怪我再情難自禁。」

    秦夢瑤淺歎道:「韓柏啊:給點時間夢瑤好嗎?當那一刻來臨,夢瑤定會讓你得償所願的。」

    韓柏劇震道:「你說什麼?」

    秦夢瑤看看天色,嬌聲答道:「聽不到是你的損失:天快亮了陪夢瑤到岸上走走好嗎?.韓怕狂喜道:「當然好到極。」

    秦夢瑤主動地拉起他的手,以一貫恬淡的口吻道:「來吧!」韓柏握著她柔軟的玉手,湧起銷魂蝕骨的感受,心中狂叫道:「天啊!秦夢瑤原來真的愛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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