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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第十一章 蕩女散花 文 / 黃易

    韓柏騎著灰兒沒精打回到官船,看到范良極興高烈,在跳板旁指揮著一隊官兵,把十多箱不知載著什麼東西的木箱運往船上。

    韓相躍落地上,奇道:「侍衛長你在弄什麼鬼?」

    范良極恭敬答道:「箱內有十多缸盛了這裡最著名「仙飲泉」的泉水,還有其它制酒的工具和材料,都是依著女酒仙開列的清單採購的。」

    韓柏找了個借口.把想過來趁熱鬧的馬雄支使開,教他先帶灰兒回船,歎了一口氣,不知應怎素開口向范良極說出剛才的怪事。

    范良極終發現到他的異樣,關切道:「小柏你是否不舒服了?」

    韓柏於是一五一十,將剛才遇到白衣美女的事和盤托出。

    范良極拉著他走到一旁,出奇地溫和道:「小柏你不要自責,縱使你沒有遇到她,她始終會來找你。」

    韓柏一愕道:「這話怎說?」

    范良極道:「她既懂高句麗話,要的又是萬年參,自然是與高句龐有關的人,知道有關萬年參和我們不知道的妙用。」接著歎了一口氣道:「其實我一直擔心此事,朱元璋既懂開口向高句麗王要萬年人參,自然知悉有關人參的事,反而我們這個兩人使節團對這些人參如何服用?有何妙用一無所知。到時說不定立刻揭穿身份,你說我多麼煩惱。」

    韓柏道:「這白衣女是何人我們都不知道,況且我們那有萬年參給她。」

    范良極詭異一笑道:「你大小看我了.我范良極何等樣人,那會蠢得把偷來的東西雙手捧上給朱元那混蛋,除了送了一株給蘭致遠外:剩下的十六株萬年參給我扣起了八株.你要送那白衣女一株乃輕而易舉的事,只是盈散花這樣來明槍我獨行盜的東西,她必須付出比萬年參更高的代。」

    韓柏駭然道:「她竟是十大美人裡以放蕩著名的盈散花?」

    范良極道:「絕對錯不了,尤其那女扮男裝的美女和她形影不離:最是易認,十大美人裡,我最清楚她的秘密。」

    韓柏呆看著他。

    范良極得意笑道:「不要以為我專愛偷窺美女,只因這盈散花其實是我的同行,一個不折不扣的女飛賊.所以我才要和她一較高下。把她貼身的一塊寶玉偷了,讓她知道天外有天,盜外有盜。」

    韓柏更是瞠目結舌,囁嚅道:「原來是個女賊。」

    范良極滿足地歎了一口氣道:「我跟蹤了她整整三個月,失敗了十多次後,才勉強得手,此女盜術之精,只僅次於我,她的武功亦可躋身一流高手之列,當然比不上我們,但已足可縱橫江湖了。」

    韓柏道:「可是現在她控制了我們的死穴,若給他把我們的底子揭開來,愣嚴還會不知我們是誰嗎?」

    范良極興奮起來道:「那次我雖勝了她,卻是贏得不夠味兒,今次她送上門來,我定要她失去寶貴的貞操。」

    韓柏大笑起來,失聲道:「這蕩女有何貞操可以失去,你不是說過有很多人和她有上一手嗎?」

    范良極往四周看看,這:「我們先到船上再說。」

    兩人回到船上,這時艙廳煥然一新,佈置得美輪美奐。

    來到上層時,長廊靜悄悄的.柔柔等談話的聲音隱隱從左艙房中傳出,陳令方的房卻是他打鼻鼾的呼嚕呼嚕聲。

    進房後關上了門,范韓兩人在窗旁的高背扶手檀木大椅坐下。

    范良極煞有介事道:「我跟了盈散花這麼久.其中一個收穫就是發現了她放蕩的大秘密,凡是和她上過床的男人都中了她的詭計。」

    韓柏一呆道:「難道上床也有詭計可言嗎?.」范良極道:「當然有,偷東西的是盈散花,上床的卻是她的拍檔秀色,你明白了沒有?」

    韓柏恍然大悟,旋又皺眉道:「那秀色豈非很吃虧嗎「「范良橫道:「秀色是閩北女門的傳人,專事男女採補之道,有什麼吃虧可言,此正是一家便宜兩家著數,所以才如此合作偷快。」

    韓柏道:「女兒家的名聲不重要嗎?何人還敢娶她。」

    范良便道:「若盈散花要選婿,保證新知舊雨以及慕名之士,必在她門外排了隊由中原直延至西藏的長龍,尤其是她出了名無論和那個男人一夜之歡後.都絕不會讓人第二次碰她,所以若有那個男人能得到她的第二晚,保證立即名揚天下,聲名直追龐斑和浪翻雲。」

    韓柏啞然失笑道:「事實上她卻從沒有和人上過床,所以根本不會成愛情俘虜,哼:若她給我……給我……」

    范良極邪笑道:「給你操過後,保讚她離不開你,是嗎?專使大人。」

    韓柏自信十足道:「正是如此!」范良極皺眉道:「此女差點比我還多計,弄那個秀色上床不難,要將她盈散花擺在床上,讓你大快耳頤,卻是非常傷腦筋的一回事。收服了她,會對我們京師之行非常有利,若收服不了她,以後她還不知會弄出什麼花樣招來,最怕……」

    韓柏道:「最怕什麼?」

    范良極道:「我有一個不祥的感覺:就是萬年參只是她一個初步目標,此女眼角極高,野心又大,定有更厲害的事要做。」

    韓柏道:「來來去去還不是偷東西嗎?啊!」忽地臉色一變,往范良極望去。

    范良極苦笑道:「你想到了,若她要萬年參,大可到船上來取,她又不知道船上竟有浪翻雲和我在.憑她的偷術還不是手到拿來。所以她只是以此牛刀小試,測探我們的反應.看看我們是否會因此被她控制了。」

    韓柏張開了口,喘著氣道:「她是想到皇宮內偷東西,只有我們才可掩她安然進出皇宮。」

    范良極忽地捧肚笑得眼都流了出來,喘著氣道:「還有某麼比這更荒謬的事。竟有後生小女賊敢來迫我獨行盜范良極、覆雨劍浪翻雲和你淫棍韓柏到皇宮去偷東西,你說天下間有此這更好笑的事嗎?」

    韓柏不快道:「你再叫我作淫棍,我以後一定斷了你收義之路,莫忘左詩還未給你斟茶上呢。」

    范良極投降道:「嘿:讓我給你另起一個外號,免得叫順了口,傳了出去,那就糟邊了。」

    韓柏道:「這還差不多,快給我想個像樣些的外號,免得將來有人要我報上名號時,欠了點可以揚名立萬的東西。」

    范良極兩眼一轉,抱拳道:「「浪子」韓柏,這外號又順口又絕,意下如何?」

    韓柏念了幾遍,大喜道:「這外號真的不錯,快給我宣傳一下,免得某他人給我起了其它外號時,改不了口。」

    范良極道:「這個容易。只要通知馬雄,告訴他有株萬年參給一個叫「浪子」韓柏的人偷了,保證追緝你的懸賞貼滿全國的街頭巷尾。使你……

    炳哈……立時揚名立萬……哈哈……」

    韓柏先是一怒,按著亦忍不往捧腹大笑起來。

    「咿呀!」門推了開來,左詩走進來道:「柏弟和范老為何笑得如此開?」

    范良極苦忍著笑,向左詩招丁道:「詩兒快過來斟茶認我作大哥,這是你的相公夫君柏郎兼柏弟答應了我的。」

    左詩俏臉飛紅,知道平日眾姊妹的閒談全給他盡收耳內,才會知道她們怎樣喚韓柏,蓮步姍姍走了過來,從放在几上的茶斟滿了一杯茶,遞給范良極,福身柔聲道:「大哥用茶!」范良極眉開眼笑接茶一飲而盡道:「這是買一開二,女酒仙成了我的乖子,小雯雯變成我的乖義女。真是划算得很。」

    左詩不依道:「大哥你究竟偷聽了詩兒多少說過的話?」

    范良極攤手道:「本侍衛長負起全船安全之策,自然要聖起耳朵監聽一切。」

    左詩想起一事,雙頰潮紅.轉身欲逃,給韓柏一把抓著她的心手,道:「詩姊到那裡去了?」

    左詩給他拉到身旁,俏臉卻別向房門那邊,不敢看他們.跺足道:「我要去檢查那些制酒工具。」

    范良極向韓柏喝道:「對義姊拉手拉腳成何體統,還不讓你詩姊去趕釀幾壇清溪流泉出來,免得浪翻雲回來後拿他的覆兩劍追殺我。」

    韓柏笑嘻嘻站了起來,拉著左詩的手依然不放,涎著臉向左詩道:「更大逆不道的事我也對詩姊做了,拉拉手實屬閒事,來:詩姊:我培你去制酒。」

    范良極冷哼道:「你給我留下來,否則的話明年此人都制不出半滴清溪流泉來,小心我叫回你以前的大號。」

    韓柏嚇得連忙放開左詩軟柔溫的可愛纖手。

    左詩奇道:「柏弟以前的大號怎樣稱呼哩?」

    韓柏嚇得抓著她的香肩,推著她往房外去,威嚴下令道:「婦道人家,最緊要三從四德,以後不准再問這些男人間的事。」

    左詩絲毫不以為忤,笑著推門去了。

    韓柏鬆了一口氣,靠在門上道:「本專使事務繁忙.有屁快放。」

    范良極掏出煙管,從剩餘的天香草抽了幾絲.放在管上.點燃後一二吸個剩盡,嘿然笑道:「當然是要點你一條明路.令你可把十大美人盡量收進私房內享用,包括那美麗的小尼姑在內。」

    戚長征肩上托著美麗的戰利品,直至遠遠離城,才在一個幽森的樹林停了下來。大力在褚紅玉高聳的圓臀打了一記重的,才把她拋在一叢矮樹上,跌得她四腳朝天,先前椒女的高姿態蕩然無存。

    褚紅玉氣得滿臉熱淚地爬了起來,怒叱一聲往他撲去,才衝前又頹然坐倒地上,顯然尚有穴道被制。

    她悲呼道:「我定要把你這殺千刀的惡徒碎萬段。」

    戚長征笑嘻嘻來到她坐倒處,一副潑皮無賴樣兒,笑吟吟看著她,忽地拔出匕首,在她眼前揚威耀武她拋上拋下把玩看。

    褚紅玉駭然把嬌軀逐寸逐寸盡量移開,直至背脊撞上一顆矮樹.才退無可退。停了下來。

    戚長征蹲著跟來,匕首一伸,刀鋒貼在她巧俏的下頜處,用力一挑,褚紅玉「呀!」一聲仰起了俏臉,望著他顫聲道:「你想幹什麼!」戚長征匕首下移,「颼!」的一聲,盞破了她胸前的衣服.卻沒有傷及她的皮膚。

    褚紅玉花容失色,低首往自己胸口望去,赫然發覺衣服連褻衣都被挑破,不但露出一大截豐滿的胸肌,連深深的乳溝亦春光盡。

    她剛想叫喊,匕首再上托,貼著下頜把她的俏臉挑起,回復先前的姿態。

    褚紅玉受刀鋒所脅,不敢妄動,顫聲道:「你想怎樣:尚亭不會放過你的。」

    戚長征望進她放開的衣襟裡,吹響了一下口哨,道:「尚亭當然不會放過我。不過你以為我肯放過你嗎?」

    褚紅玉回復了勇氣,狠狠道:「你這種淫行,怎配稱好漢?」

    戚長征哈哈笑道:「若我是好漢,敢問尚夫人為何要來取我的命?你我無冤無仇,既然不為任何原因亦可置我於死地,我要奪你貞節,快樂一番,你能怪誰?難道只可以任你對付我,我老戚仍要充好漢器重你,不碰你嗎?」

    褚紅玉一時語塞。

    今次湘水幫應楞嚴之請對忖怒蛟幫,說到底只不過為了湘水幫的利益,若怒蛟幫被殲,湘水幫就可往北大肆充勢力,奪取怒蛟幫的地盤。

    戚長征凝視著她長而媚的俏目,露出雪白好看的牙齒笑道:「你們明知今次楞嚴是與方夜羽合作對忖我們,若是成功,整條長江將會落入方夜羽的控制裡,蒙古餘孽得此戰略得勢,便會發動戰爭,使生靈塗炭。你們如此助紂為虐,又算那門子的英雄好漢?」

    褚紅玉呆了一呆,尚亭應邀出手,想的只是和朝廷拉上關係,爭取自身的利益,並沒有顧及戚長征現在指出可能出現的後果,一時無辭以對。

    戚長征匕首貼著她的臉往上移,到了她嫩滑的臉蛋處,用刀身輕輕拍打了兩下,讚道:「真是吹彈得破:好了。老戚時間無多。要好好享受一卜尚亭的美嬌娘,讓他知道來惹我們的後果,就是連嬌妻也保不了。」

    褚紅玉駭然道:「不要:求你不要,其它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和告訴你。」

    戚長征索性坐了下來收回匕首,蠻有興趣地道:「若你獻上的情報有價值的話,說不定我會放過你的。」

    緒紅玉氣得差點哭了起來,可是回心一想,忽地發覺直至這刻,此人表面雖是凶橫霸道,一副黑道惡少的模樣,其實到現在仍沒有做出什麼越軌的行。換了一般邪淫之徒,至少會先償手足之慾,不會只是那麼裝樣子給人看了。

    心神稍定下.首次往他望去.只見對方眼神清澈,一點慾火之色也沒欠奉。

    點了點頭.褚紅玉低聲道:「你想知道什麼就盡避問吧。」

    戚長征道:「我問一句你答一句,不要遲疑,若我覺得你在編故事.我會立即把你佔有,那時求饒也沒有用。明白了嗎?」

    褚紅王垂頭道:「問吧!」戚長征微微一笑道:「楞嚴的人是其麼時候找上尚亭,派了其麼人來?」

    褚紅玉唯恐他誤會在砌詞,迅速答道:「是西寧派的「遊子傘」簡正明,那是半年前的事了,那時方夜羽仍未發動對付尊信門和干羅山城.我們見商正明是八派的人。信用上應沒有問題。

    答應了他,現在想反悔亦來不及了,誰敢同時得罪方夜羽和楞嚴。」

    她心中暗讚戚長征的老到,這第一個問題她是不能推說不知道答案的,而人的心理很奇怪,一開始說了實話,會自然一直說實話下去。

    按著戚長征問了一大串問題,都是關於楞嚴方面的人如何與他們聯絡,不同派別的人如何聚在一起參與對付怒蛟幫的行動,有什麼切口暗話,有時他又會忽然問起早先曾問過的問題,看看前後有沒有矛盾出入,使一直在黑道裡長大的褚紅玉也心悅誠服對方問話的技巧,不敢隱瞞,乖乖地如數奉上。

    戚長征又再問了幾個問題,都是有關方夜羽的手下在當地的活動,然後伸掌在她身上拍下幾下,解開穴道,笑道:「算你乖吧:夫人回復自由了。」

    褚紅玉芳心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竟似很想再給他拷問多一會。

    戚長征站了起來笑道:「你的胸脯生得真美,我倒想你剛才騙騙我。」

    褚紅玉往胸前望去,羞得連忙把衣襟拉緊。原來她剛才全神答問題下,竟不知道衣服敞開露出了左右大半邊乳房。

    戚長征道:「希望不要再見了,否則莫怪老戚刀無情。」轉身欲去。

    褚紅玉叫道:「且慢!」戚長征回過頭來,奇道:「還有什麼事?」

    褚紅玉啾了他一眼輕聲道:「我回去會和尚亭談談,告訴他剛才你曾說及的那種情況。」

    戚長征再露出他那招牌笑容。走了回來,緩緩伸出手來,在她臉蛋擰了一下,道:「你最好不會那麼天真,我們曾調查研究過中原大小家派幫會的領導人,恕我直言,令夫被列入心胸狹窄,眼光短小之輩,若他知道你曾和我說過這些話,必會懷疑你曾對他有不忠的行為,所以最好編個較像樣的好故事來敷衍他,至於以後會有怎麼的發展,真要天才曉得了。」

    戚長征看著她迷惘的眸子,俯頭下去.在她上輕輕一印,長嘯聲中,迅速離去褚紅玉怔在當場,自己是有夫之婦:早先是迫不得已.但為何剛才竟任這英武灑脫的男子擰自己臉蛋,又吻自己的。

    戚長征對尚亭的惡評,並沒有令她生出惡感,因為尚亭就是這麼一個人。而且令她感到怒蛟幫不愧是有魄力遠見的大幫會,早就對各門各派的情況做足工夫,不像湘水幫般只是斤斤計較眼前小利,對戚長征的認識便是個好例子,尚亭還以為可輕易把戚長征手到擒來,先立一功,豈知己方縱是布下如此陣容,竟鬧了個灰頭土臉。

    自己今次參與行動,骨子裡其實是想得到暫時離開尚亭的機會,對這師兄,她已無復初戀時的熱情.所以嫁他整整兩年,她都以種種藥物避孕。

    不願為他生孩子,兩人間的關係因此不斷惡化。

    忽然她又想起戚長征掉她到草叢內前,重重打在她隆臀上的那一記,心底忽地泛起一股滋味,俏臉不由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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