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淨土之春 第 一 章 寡婦多情 文 / 黃易
一朵朵七彩繽紛的煙火,在充滿歡樂的流仙城上空爆開,傘子般緩緩降下,就像一個美夢跟平凡現實的世界結合為一體。
我不知喝了多少杯美酒。和多少動人的淨土美女擁抱共舞,迷糊間給龍歌紅晴等架著在擠滿了狂歡人群的流仙城大街斑歌。
我也不明白如何可以撇下采柔妮雅諸女,只依稀記得她們給熱情的淨土男士們爭先恐後地邀舞,再無暇阻止龍歌等將我簇擁而去。
我兩手分搭在龍歌和紅晴的眉頭上,三人腳步踉蹌醉態昏昏地轉進一條橫巷,來到一個水井旁,不知誰先失了腳,一齊滾倒地上。
龍歌伏在地上,饃糊不清地罵道:「那幾個小子沒有義氣,給女人扯上兩下,便都失了蹤!」
紅晴攀著水井的邊緣,勉力立起,喃喃道:「奇了!這個地方為何如此靜,剛才追著來的美女群那裡去了?」
我仰躺泥地上,腦袋「霍霍」作響,暫不能作有系統的思索,亦無意去深思紅晴在說什麼鬼話,只覺若可離開街上的人潮,得到片刻的寧靜,實是無比愜意的一回事。
深黑的夜空裡,嵌著天夢和飄香兩顆清艷欲滴的明珠,揮發著懾人的彩光,歡笑聲和歌樂聲從遠處的街上傳來,這裡卻是與世隔絕的一角。
「噹!」
酒槽拋在地上的聲音響起,龍歌在詛咒著!「媽的!一滴酒都沒有了!」
紅晴辛苦地叫道:「來!助我打一桶水上來洗個澡!」
按著是打水的聲音和兩人的胡言亂語。
我閉上眼睛,想起過去所發生的一切,有若從未在現實中發生過的幻像。是否還有機會回到魔女國去?是否和華茜、公主、那士等仍有相見的機會?在這陌生的國度裡,她們是那麼地遙遠!那麼地不實在!
「嘩啦啦!」
我愕然坐起來,扭頭望往水井旁,原來龍歌將打上來的一桶水全潑到紅晴身上。
紅晴笑罵道:「好小子!看我把你塞進井裡去。」
龍歌看著紅晴渾身濕透的狼狽模樣,士氣不接下氣她笑道:「你不是要洗澡嗎?」
我不禁莞爾,酒後那乾涸得像要龜裂開來的喉嚨,實在需要點滋潤的東西,欲要站起,忽地天旋地轉,嚇得連忙坐回下去,但仍頭暈不已,惟有躺在冰涼的泥地上。實在喝了太多酒,那滋味真不好受。
腳步聲響起。
紅晴拍掌道:「終於有美女找到我們了,小姐!為何只有你一個人?」
一把低沉但非常性感誘人的女聲道:「還不夠嗎?」
她的淨土語帶著一種非常奇異的口音,聲音有點嘶啞,好像是想把嗓音蓄意壓下來說話所生出的效果,想到這裡,腦際再一陣暈眩。
龍歌怪叫道:「你是那個村來的女人,口音和打扮都這麼怪,來!脫下斗蓬,讓我們看看你的樣貌和身材。」
衣袍墮下的聲音傳入耳內。
龍歌和紅晴靜了下來。
我暗忖這古怪的女子不是極醜就是極美,否則以這兩個見慣美女的小子,怎會忽地呆了起來。真想坐起來睜眼看個究竟,可卻怕了早先勉力坐起來時頭昏腦脹的難受。
紅晴讚歎道:「真是美麗!」
女子嬌笑起來,暱聲道:「你們兩個人,誰先來!」
這次她沒有壓低聲音,聽入耳裡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這個念頭才生,龍歌和紅晴的悶哼聲同時響起,按著是他們倒往地上的聲音。
我心中一檁,立時醒了大半,突感不妙,不敢就這樣爬起身來,就地盡力滾開去。
女子嬌叱的聲音緊追過來。
我睜眼看去,剛好看到一個曼妙的女子身形向我撲過來,可是因她背著大街那邊的燈光,一時看不清楚它的樣貌,不過肯定它是個熟人,只是一時省不起它是誰。但卻肯定不是陰女師。
龍歌和紅晴倒在井旁,不知生死。
若繼續滾下去,始終不是辦法,當臉再向著地上時,雙手一按地面,勉強彈起,同時飛起一腳,同她踢去。
女子再一聲嬌叱,手上刀光一閃,一把長劍往我的腳削來。
竟不是彎刀而是長劍,而且凌厲非常,一派高手風範。
我嚇得連忙縮腳,往後躍退,腦際又再一陣地轉天旋。
迷糊間,我本能地拔出魔女刃。
滿眼劍影,女子瘋虎般攻來。
以找現時的狀態,我知道唯一致勝之道,就是藉魔女刃無堅不摧的鋒利,軌斷對方的長劍,不再多想,一劍揮出。
女子一陣嬌笑,長劍避開和我硬砍,改由下路桃向我握劍的手腕,那種狠辣和應變之快,即管我在最佳狀態下,也需聚精會神全力應付,何況現在醉得連東西亦看不清楚。
無奈下一縮劍,再往後急退。
此消彼長下,女子攻勢大盛。
「叮叮噹噹!」
我蹌踉下檔了對方六劍,腦後風聲突起。
我本想矮身閃避身後的偷襲者,可惜想歸想,酒醉的身體卻不聽指揮,隨者「砰!一聲響起感到後腦給硬物擊中時,眼前一黑,完全失去了任何知覺。當我醒過來時,身子飄飄蕩蕩,「拂拂」的聲音傳入耳裡,帶著河水氣味的風迎臉吹腦後仍有微微的痛楚,幸好思想回復了平常的清晰。
我猛地睜開雙眼,入目是晨光下一個坐在船頭的女子背影,她身後交叉掛著兩把劍,其中之一當然是我從不離身的魔女刃。
「拂拂」的聲音依然在後方頭頂處不住響著,不用看亦猜到是風帆拂動的聲音。
手腳都給對方用一種光滑卻柔韌無比的幼索綁緊,那種綁法非常特別,手足的結在我背後巧妙的連接起來,試著用力一掙時,手足的結反而結得更緊了。
不由歎了一口氣!
女子嬌軀輕顫,用過臉來。
我一看下幾乎叫了出來,原來是久違了的黑寡婦運麗君,帝國除我之外最好的劍手。
連麗君見我醒過來,俏臉露出動人心魄的驚喜,「呵!」一聲在小舟的船頭站起,走了過來,坐在我身旁,將我的頭摟起仰枕在她充滿彈跳力的大腿上,使我立時滿鼻子充溢著她健康迷人的體香。
這在帝國人人驚怕的黑寡婦,伸手輕撫我後腦凝固了的血塊,向後方某人責怪道:「那一棍什麼力也給你用上了去,若要了它的命,你賭得起嗎?」
一把低沉而充滿磁力的女聲在船尾我硯線外的位置響起道:「死了不是更好嗎?姐姐的命不應由他賠嗎!」
我一聽下全身冰冷,這不是陰女師還有誰人?幾乎想立即自殺。千辛萬苦才攻佔了流仙城,但轉眼即失手被擒,還被這兩位出名狠毒的女子可能押往恨我入骨的黑叉人那裡去,那種由歡樂和成就的極峰,一下子滑進最底一層地獄去的滋味,使人難受得想痛哭一場!
采柔她們會是如何絕望傷心!淨土人會是如何沮喪?
我強壓下噬心的悔恨,問道:「有沒有殺死他們兩人。」我指的自然是龍歌和紅晴。
連麗君多情地撫摸著我的臉頰,柔聲道:「他們是你的朋友,我那會為難他們,只是用劍柄將他們敲昏吧了。」
陰女師在船尾冷哼道:「為何不老實地告訴他,不殺那兩隻淨土狗的原因,只是希望別人以為他們是醉倒了,而不會立即懷疑到他們戰無不勝的聖劍騎士竟窩裡得被人像頭豬般給我們搬走。」她語氣中帶著令人不寒而慄的仇恨。
無論如何,龍歌和紅晴仍未死,卻是可以肯定的了。
黑寡婦運麗君一對美目閃過凌厲的光芒,冷冷道:「若你不懂得閉上你的臭嘴,我會把你切開一百塊擲淮河裡餵魚。」
陰女師的呼吸急促起來,顯在盛怒之中,過了好一會,才壓下怒火,沉聲道:「不要以為帝君寵信你,軌可以對我肆無忌憚,你或者可以阻止我殺這小子,但絕阻不了堯敵將他碎屍萬段,在帝君座前,他的地位絕不比你低,何況大元首也在那裡,他不也搶著要撕開這小子才怪呢。」
連麗君嬌笑道:「假設我猜得正確,你定利大元首這叛徒有曖昧,否則為何不時也會甜甜地提著他的名字。」
我大感愕然,為何大元首會被連麗君喚作叛徒?他難道只是巫帝的手下,若他是叛徒,巫師和連麗君為何又要助他?
陰女師閉口不言,也沒有否認連麗君的指責。她們全以淨土語對答,難道陰女師並不懂帝國語,那她又如何利大元首溝通,可能用的是巫圖的語言。
連麗君見壓倒了陰女師,低下頭來愛憐地審視著我,柔聲道:「不要怕!我定會護著你的安全,直至見到帝君,再由他來決定我們的事。」
縱使在這種惡劣至無可再男的厄運裡,我仍感到啼笑皆非,苦笑道:「你為何要到這裡來?你的淨土語倒說得不錯。」
連麗君黛眉輕蹙,幽幽一歎道:「還不是為了追你這冤家,別人或者不知大元首來了淨土,我怎會不知道?你是穿過大沙海來此,我是乘船來的。」按著甜甜一笑道:「為了你,我惡補了四個多月淨土語,說得當然不會太差。」
我不知應說什麼才好,這支魔頭一向和我誓不兩立,為何忽然間變成對我一往情深的樣子,偏又是她便我,甚至使整個淨土陷進絕境裡去。
若要我蘭特就這樣束手認輸,我是一千萬個不甘心,可恨想不出還有任何脫困的方法。照水流的速度和現在的時間,這小舟應遠遠離開了流仙城,進入了黑又人的勢力範圍內,就算她們放了我,能否逃過黑叉人的追捕也是個問題,何況魔女刃還給她擎丁去。真的是想想亦教人心焦如焚。
我的腦筋亂成一團,一忽兒想著柔她們,一忽兒想著紅石等人,一忽兒自怨自艾做人確是痛苦無窮。
陰女師並不太害怕連麗君,冷冷笑道:「尊貴的蘭特公子,莫怪我不提醒你,凡是被我們迷人的黑寡婦愛上的男人,小命都不會太長久哩。」
連麗君眼中閃過殺機,望往陰女師的方向。
陰女師嘿嘿笑道:「你要動手殺我須快一點,直慕和黑珍珠的船在前面了。」
我痛苦得呻吟出來,若到了直慕的船上,逃走的機會將更渺茫了。
漫天的陽光裡,小舟緩緩泊往停在岸旁七艘巨艦中之一,其中兩艘式樣不同,飄揚著的是帝國的軍旗。
船上拋下釣索,讓連麗君和陰女師將小舟繫緊艦旁。
我因仰躺舟中,恰好可將艦上的情況一覽無遺。見到甲板上站滿了人,除了臉容猙獰的黑叉人外,最少有一半是隨連麗君來自帝國的黑盔武士,他們的眼神帶著使我深思的哀然神色,畢竟我也是帝國人。
給數百道眼光這般看著,那種窩囊和羞辱的感覺是提也不用提的了。
一陣大笑由上面傳下來道:「蘭特公子,歡迎大驚光臨,快放下索子,讓我將你吊起來看看是否真的是三頭六臂!」
我迅速從甲板上採出來的人頭中找到直慕那張狼臉,他旁邊是美麗的黑珍珠戴青青,她表面雖是冷冷地看著我,但我卻從她清麗的眸子裹看出非常複雜的心情,似憐又似恨。
自己落到眼前如此絕境,這轉變太突然,成敗的對比太強烈了,比那次逃離帝國時被哥戰生擒更今我難以接受,最要命還是那種無奈和羞辱的感覺。
要是我少喝兩杯酒,情況將不會變成如此,甚至可以將黑寡婦和陰女師反擒過來。這兩個女魔頭膽大包天,看準了淨土軍不會留意皮膚並非黝黑的女子,隨著由附近各村來的人潮混進流仙城裡。說不定出我和龍歌他們離大公堂時,她們便一直綴在我們身後,終於給找到了機會,造成現在這悔恨難返的境地。
眾黑叉兒的嘲弄辱罵聲響徹整條長阿,但黑盔武士都沉默著。
我忽然想起一個問題,黑叉人天生皮膚烏黑不用說,但帝國的武士都以黑盔黑革作武服,可能並非巧合,而是因為巫帝歡喜黑色也說不定,因為大元首是巫帝的走狗。
胡思亂想間,連麗君怒喝道:「閉嘴!帝君一天末決定蘭特公子的命運,他都是我連麗君的客人,誰要侮辱他,即是侮辱我!」
眾黑盔武士固是保持沉默,連直慕和其他黑叉人也合起嘴巴,只看這情況,可見黑寡婦在黑叉人臉前非常有地位。
一百和連麗君針鋒相對的陰女師也沒有作聲。
倒是直慕乾笑了雨聲,道:「連花旗,這人是我們征服淨土的最大障礙,一天不除,我們一天不會有好日子過。」
連麗君嬌笑道:「人是我搶回來的,只有我可以決定怎樣處置他,還不將吊梯垂下來?」
直慕顯是對連麗君極為忌憚,又或她在工帝座下的地位遠比他為高,連忙吩咐手下放下吊梯,連陰兩人先往上揉去,然後幾名黑盔武士縋了下來,用粗索將我紮緊,把我像件貨物般吊了上去。
到了甲板土時,我索性閉上眼睛,免去和敵人嘲弄鄙屑的眼光接觸。腦際一片空白,連思索的能力都懶得提起了。
實在難以接受眼前這冷酷無情的現實,這絕望的命運日直慕道:「我們立即起航往聚仙湖,以免給淨土人追來,和堯敵會合後,什麼也不怕了。」
連麗君道:「就這麼辦!來人!傍我將蘭特公子送到我房裡。」
陰女師低喝道:「且慢!」
連麗君微怒道:「什麼事!」
陰女師陰陰道:「這惡徒我也有份將他擒回來,所以找應有說話的權利。」
直慕低聲下氣地道:「連花旗,這大劍師事關重大,還是將他鎖在四室裡較好一點。」
連麗君的呼吸急促起來,顯是憤怒非常。我睜開眼睛,看到的只是高插入雲的船桅正緩緩升起風帆,由於角度關係,看不到四周的人,心中那種頹唐沮喪,絕對是畢生首次的可怕經驗。
連麗君態度軟化下來,輕歎道:「好吧!那我把他關在船底的因室裡吧。」
陰女師嘿然道:「它是囚犯,自應關在囚室裡,只不應是你船上的囚室,亦不該由你來看管他。」
連麗君勃然大怒道:「你敢懷疑我對帝君的忠誠?」
陰女師道:「愛情魔力之大,實在難說得很,每次你提起蘭特,眼睛也在閃光,誰說得定你不含在一時衝動下,干山傻事!」
連麗君出奇地沒有反駁,可能是細想下也覺得難保自己不會幹山「傻事」,由此亦可信她真的愛上了我。
一百沒有作聲的黑珍珠戴青青沉聲道:「由我負責看管他吧!」
陰女師斷然道:「不!」
眾人愕然道:「什麼?」
連麗君沉聲道:「難道由你看管他嗎?我是絕不會容許的。」
陰女師道:「亦不是我,這人對女人有種難以言喻的妖異力量,連麗青郡主和魔女百合也愛上了他,還有我們的運花旗,所以為安全計,看管他的人絕不應是女人。」
戴青青顯也是不滿之極,冷冷道:「他對你又有沒有吸引力?」
陰女師平靜地道:「有!」
眾人愕然靜下來。
陰女師續道:「為了殺姊之仇,我本恨他入骨,但和他相對不久,心中的仇恨竟淡了下來,這樣下去,邊我自己也不敢包保合否愛上了他,遺樣說你們滿意了沒有?」
她這樣坦白道來,連載兩女再難以指責她,亦不能說它的提議沒有根據。
縱管她這樣說,可能只是為了應付連載兩女的指責,但我這由虎變犬的階下之囚,仍禁不住有一種苦澀的勝利感,暗忖若陰女師真的愛上了我,我定要無情地拒絕她,看看它的痛苦模樣,以報鳳香的血仇和助黑寡婦擒我之恨。
直慕打圓場道:「這小子交由我看管,保證可安然將他押去見堯敵。」
連麗君道:「你還要保證他不會受到任何辱罵或虐待,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直慕陪笑道:「當然當然!人來!將這貴賓送到我的船上去。」
陰女師道:「我這裡有幾顆藥丸,直神將你須每天餵他吃一顆,縱使它是頭獅子,吃了也要手足無力,就算解掉繩索,亦站不起來。」
直慕善道:「如此最好,不若每天都由你負責餵他吃藥,而我則在旁看著,將更萬無一失丁。」
陰女師冷冰冰的臉在我上方出現,遮去了美麗的藍天。
我以唯一的抗議方式,輕佻地向她眨眨眼睛,還故意拿眼光掃視她高挺的酥胸。
陰女師眼中掠過強烈的憤怒,酥胸的起伏急速劇烈起來,喝道:「張開嘴!」
為了不讓她有為難我的藉口,我立刻張大了嘴巴。
陰女師修長的眼閃過一絲冷酷和另有深意的光芒,用盡力一把捏著我的臉頰,令我不能把口合上,指尖一彈,一顆藥丸準確地滑入我的咽喉裡。
那丸子幾乎是人喉即溶,化成一股帶著甘味的清甜,沿喉入腹。
陰女師放開手,在我臉頰輕拍兩下,將頭下俯。嘴巴湊到我耳邊飛快地道:「吃夠後,你永遠沒有力拿起劍來。」才挺身退後。
連麗君的聲音響起道:「你和他說什麼?」
陰女師淡淡道:「我告訴他你到他是真心一片的。」
這時一股麻痺的感覺由腹部開始擴散,我想叫,喉嚨像給什麼東西塞著那樣,竟叫不出聲來,這丸子的霸道和藥力的效速,都是驚人之至。
若要我在這時找一個最痛恨的人,陰女師會比大元首更有機會當選,假若她只是虛聲恫嚇,那也達到在精神上折磨我的目的,不過以這女人的狠毒,我看她的說話絕非虛語。
難道我真要變成一個廢人,那比殺了我還可怕。
陰女師的聲音響起道:「就算解了它的捆綁,都不怕他能走到那裡去。」
我的腦筋昏沉起來,隱約聽到直慕應道:「不!還是綁著好一點。」聽完這句話後,藥力衝上頭頂,我終於再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