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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第一次暗殺 文 / 黃鷹

    一飛丈八,他直僕向地上。

    骨碎之聲,即時響起,他整張臉都撞在地面上。

    這剎那之間,杜樂天已看清楚了那個年青人,非獨杜樂天看清楚,杜九娘上官無忌都看清楚了。

    沈勝衣亦沒有例外,他卻不認識那個年青人,但是他立即就知道那是誰。

    杜九娘突然脫口一聲:「高兒!」一張臉同時慘白。

    上官無忌面色亦變,身形暴起,疾掠了過來,他快,杜樂天更快。

    他尚未躍到,杜樂天身形已經落在那個年青人的身旁,一把將那個年青人扶起來,一接觸那個年青人的肌夫,他的面色亦變了。

    上官無忌忙問道:「高兒怎樣了?」

    那個年青人正是他的大兒子上官高。

    杜樂天搖頭,沉聲道:「一劍穿心,已氣絕多時!」

    杜九娘這時候亦已掠至,哀呼道;「高兒!」伸手將那個上官高抱住。

    上官高真的經已氣絕多時,手足都冰冷。

    上官雄急步走了過來,奇怪道:「娘,大哥為什麼自殺?」

    杜樂天叱道:「胡說!高兒是被人折斷手臂,將劍反刺入胸膛。」

    上官雄吃驚的道:「是誰下的毒手?」

    上官無忌一字一字的道:「壁虎!」

    杜樂天道:「何以見得?」

    上官無忌道:「看高兒的左手。」

    眾人的目光一齊落下,只見上官高左手握拳,握得卻並不怎樣緊,指縫間有一條細小的,灰白色的尾巴伸出來,不停的在抖動!

    杜九娘吃驚的道:「那是什麼東西?」

    上官無忌不答,探手扳開了上官高握著的左手五指,一條大壁虎立時從中爬出來。

    杜九娘雖然武功高強,這下子仍然忍不住一聲驚呼,道:「壁虎!」

    上官無忌道;「這是壁虎的殺人習慣,在死者的手中放一隻壁虎,讓別人知道人是他殺的。」

    杜樂天鬚髮皆顫,右足落處,那只方從上官高身上爬下韻壁虎,立時被他跺碎。

    他只手握拳,沉聲道:「好一個壁虎,若是讓我碰上了,必教你粉身碎骨。」

    杜九娘這時侯才回復常態,悲從中來,眼淚不覺就滴下。她到底是一個女人。

    任何個母親眼看自己的兒子橫死在自己面前,都難免悲哀,傷心流淚。

    上官無忌面色鐵青,道:「想不到他這麼快就來了,而且……」

    杜樂天道:「知道高兒就是你的兒子。」

    上官無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我與他,勢不兩立!」

    杜九娘霍地回頭,冷笑道:「你就是懂得說話,你若有本領,壁虎早就死掉了,那還留得到現在?」

    上官無忌道:「娘子……」

    杜九娘歷聲道:「你還我一個兒子!」

    上官無忌道:「我是孩子父親,一樣痛心的。」

    杜九娘道:「你痛心,你恨不得他們全都死去!」

    上官無忌道:「我怎會這樣?」

    杜九娘冷笑,道:「問你自己的良心。」

    上官無忌道:「我若是不擔心他們,不愛惜他們,也不會馬不停蹄趕回,他們難道不是我的孩子!」

    杜九娘一呆,別過頭去,眼淚如珠串落下。

    上官無忌走上一步,拉著杜九娘的肩膀,道:「人都死了,傷心又有何用,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小心保獲雄兒他們,一面將壁虎那廝找出來。」

    杜九娘咬牙切齒的道:「好,你給我將壁虎找出來。」

    她連隨抱起上官高的屍體。

    上官無忌方待接過,杜九娘卻喝道;「走開!」

    杜樂天揮手道:「無忌,你不要管她,我們夫莊外一看。」

    上官無忌道:「好!」身形立展,杜樂天接顧沈勝衣,道:「沈兄弟,你也幫幫忙。」

    沈勝衣應聲:「前輩言重!」身形亦展開,緊迫在上官無忌身後。

    上官無忌那眨眼之間,已掠至莊門之前。

    沈勝衣後面突然一聲:「小心!」

    語聲未已,匹練也似的一道寒光,已然迎面飛射向上官無忌。

    上官無忌人在半空,新力未生,舊力已盡,實在不容易閃開那一劍,但他耳聽「小心」,已經小心。而且寒光迎面射來,又那有看不到的道理,沈勝衣一聲小心之下,上官無忌的身形已又向上硬硬的拔起了兩尺!

    「嗤」的一聲,那道寒光從他腳下飛過,去勢未絕,再射向跟著掠前來的杜樂天,杜樂天輕叱一聲,右手一探,拇食指一夾,已然將劍尖夾在拇食指之間。

    他的身形同時停下,穩如泰山,那只右手亦是鋼鐵打成的一樣,一動也都不動。

    那支劍有如被鉗子鉗著,「嗡」然不住抖動.但杜樂天的拇食指去也是一動也都不動。

    這指力何等驚人,這眼力又是何等尖銳,這判斷又是何等準確!

    沈勝衣一旁看得真切,輕喝一聲:「好!」

    杜樂天目光一落,道:「高兒練的是鴛鴦劍,這是高兒的兩支佩劍之一,壁虎那廝是必仍然在門外。追!」

    一聲「追」,人如箭飛射,拇食指一鬆,劍颼的一轉,劍柄轉向下。

    杜樂天握劍在手,身形更迅急!

    上官無忌同時雙臂後甩,身形借力一翻,再住上拔,掠上了滴水飛簷之上。

    他目光如電,猛喝一聲:「在那裡!」人從飛簷上射出,向莊外射去。

    沈勝衣幾乎同時奪門而出急問道:「在何方?」

    上官無忌身形落地,手指莊前路左一個雜木林子,身形同時掠了過去。

    沈勝衣緊追在後,亦如箭射。

    村樂天如天馬行空,迅速追及兩人。

    上官無忌喝叱一聲,長劍出鞘,人劍直衝入樹林之內。

    沈勝衣只防有失,拔劍緊獲在一旁,杜樂天暴喝聲中,長劍一揮,擋在他面前一株樹木立即斷下,他人劍當中飛過。

    「逢林莫入」這句老話,他們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以三人的武功,又還有什麼地方他們有顧忌?

    樹林裡霧氣未散,走在其中,簡直就像是走在蓬萊仙境一樣。

    旭日這時候已經東昇,陽光斜從枝葉縫間射進林子之內,霧氣在陽光中翻滾,使那些樹木看來,彷彿不停在變動。

    進樹林約莫五丈的兩株樹木間,隱約站立著一個人。

    那個人灰布蒙面,混身的衣衫亦是灰灰白白的,在霧氣中看來就像是並不存在只是一團霧氣所化成。

    上官無忌在滴水飛簷上看得真切,一個人正就是向樹林裡竄進去。

    他現在也正在追向同一個方向,所以他立即發現了那個蒙面人。

    沈勝衣杜樂天也發覺了,兩人立時左右散開,與上官無忌分成三個方向迫前。

    上官無忌劍握緊,手背上青筋畢露,蓄勢待發。

    杜樂天亦有如上弦之箭,隨時都可以射向敵人。

    沈勝衣左手劍橫獲胸前,人劍亦已呼之欲出。

    那個人卻彷彿不知道他們三人迫近來,正向著他們,一動也都不一動。

    他難道本領猶在三人之上,已準備隨時與三人一戰?

    壁虎有這種本領?有這個膽量?

    然而那個人的裝束卻事實與壁虎一樣。

    沈勝衣上官無忌在不醉無歸小酒家之中,已聽過那個老闆描述壁虎的模洋,心中有數,杜樂天卻不知道,身形移動間,忽然問道:「那是否壁虎?」

    上官無忌應聲道:「裝束與傳說一樣。」

    杜樂天道:「除了他,相信也沒有第二個的了,這小子好大的膽子!」

    上官無忌道:「看來他像不將我們放在眼內。」

    「看來就是了!」杜樂天一聲冷笑,手中劍一抖,「刷」一聲,擋在他前面一條橫枝立即斷下。

    那個人仍然無動於中。

    他的面部甚至連目光也不見,難道竟是連眼睛都閉上?

    沈勝衣看在眼內。心中實在有些奇怪,他的鼻子忽然皺起來。』也就在這個時候,杜樂天霹靂一聲暴喝:「壁虎!」

    那個人置若罔聞,一些反應也沒有。

    杜樂天心中有氣,冷笑聲中,舉步走前去。

    每一步跨出恰好是一尺七寸,就像量出來一樣。

    沈勝衣即時一步橫移,道:「老前輩,這個人大有問題。」

    杜樂天停步,道:「有什麼問題,這個小子我可也不放在眼內。」

    沈勝衣道:「他若是有本領與我們三人一戰,根本就不用鬼鬼崇崇。」

    杜樂天道:「可是他現在去斗膽面對我們。」

    沈勝衣道:「其中必然有詐。」

    上官無忌道:「這個只怕並不是壁虎本人。」

    杜樂天道;「那又是甚麼人?」

    上官無忌道;「只怕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杜樂天道:「哦?」

    說話間,那個人仍然毫無反應。

    杜樂天目光一轉,大笑道;「就算他什麼陰謀詭汁,我也不在乎!」

    笑語聲中,又再舉步跨前。

    一步才跨出,沈勝衣突然蠍道:「不可!」語聲急歷,接喝道:「退」

    杜樂天一怔,道:「什麼事?」

    上官無忌亦奇怪的望著沈勝衣,也就在那剎那,杜樂天亦似已有所發覺,道:「無忌,退!」

    上官無忌道:「什……」

    沈勝衣道:「火藥!」語聲落處,身形倒飛了出去。

    杜樂天同時暴退,上官無忌「火藥」二字入耳,身形亦倒飛。

    霹靂一聲,即時暴響,火光閃處,那個「壁虎」的身子四分五裂,飛射了開去,竟然是一個稻草人!

    稻草飛舞,煙硝四起,樹林中煙霧未散,這時候更加迷濛。

    一團火焰旋即在那個稻草人方纔所在的地方燃燒起來。

    方圓兩丈的樹木盡皆斷折。

    沈勝衣三人身形先後落下,看在眼內,齊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們若是走近去,細看那個稻草人,此刻只怕就得粉身碎骨,就是在方纔的地方亦難免被火藥炸傷。

    「好一個壁虎!」杜樂天雙拳緊握,面色鐵青。

    上官無忌吁了一口氣,道:「想不到那廝竟然施展出這種手段。」轉對沈勝衣,接道:「若不是沈兄,小弟少不免得給火藥炸傷。」

    杜樂天目光亦轉了過來,道:「沈老弟果然名不虛傳。」

    沈勝衣道:「若不是心已亂,老前輩與上官兄想必會先我嗅到火藥氣味的。」。

    杜樂天歎息道:「我的心的確有些亂,好像我們這種江湖人一旦退出江湖,只要日子稍為過得舒服一些,反應原就會變得遲鈍很多。」

    上官無忌道:「這裡一直就沒有這種事情發生過,這是第一次。」

    杜樂天道:「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的了。」

    他忽然大笑,接道:「日子過得太平靜,未免就覺得有些枯燥,實在需要一些刺激了。」

    上官無忌目注杜樂天,道:「小婿卻不喜歡這樣的刺激。」

    杜樂天道:「這種刺激沒有人喜歡的,但既然已發生,也沒有辦法,你現在別想其他,只管將個壁虎找出來,將他殺掉。」

    上官無忌道:「無論是為了私仇抑或正義,這個人我都非殺他不可。」

    杜樂天道:「卻千萬不要太緊張,方才沈老弟叫退,我也再叫退,你仍然心神恍惚,拿不定主意,這是很危險的,尤其是對著那麼狡猾的一個敵人。」

    上官無忌歎了一口氣。

    杜樂天接道:「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我的難過絕不在你之下不過有一點你必須記著,只是難過是解決不了事情的。」

    上官無忌無言點頭。

    杜樂天目光一轉,道:「那必是關外霹靂堂秘製的火藥,否則沒有那麼霸道。」

    沈勝衣道:「關外霹靂堂的火藥,除了自用之外,也有外賣,只是索價甚高。」

    杜樂天道:「壁虎應該是付得起錢的他做的,原就是一種很容易賺大錢的生意。」

    沈勝衣道:「所以壁虎身上有霹靂堂的火藥,並不是一件值得懷疑的事情。」

    杜樂天道:「那個稻草人當然就是早就預備好的了在殺高兒之前,一切他必是經已準備妥當,只等我們上當!」

    上官無忌道:「也許他無意殺高兒在先,只是高兒不幸遇上他。」

    杜樂天道:「方纔你看見他掠進這林子之內?」

    上官無忌點頭道:「裝束與那個稻草人完全一樣。」

    杜樂天道:「他來得倒也快,竟然搶在你們之前。」

    上官無忌道:「在殺死柳伯威等人之後,相信他便已動身,向這兒趕來。」

    杜樂天道:「他知道你住在那兒,杜家莊所在何處也並不奇怪,最奇怪的卻是,他竟然認識高兒是你的兒子。」

    上官無忌道:「這的確奇怪!」

    杜樂天道:「這只有一種可能壁虎與我們原就認識。」

    上官無忌道:「哦?」

    杜樂天道:「一般來說,職業殺手都是不會公開自己本來的身份的,否則人人都知道他是一個職業殺手,處處防備他,就很難做個成功的職業殺手了。」

    沈勝衣沉吟道:「壁虎的真面目,一向都並沒有加以掩飾。」

    杜樂天道,「你可有見過他本人?」

    沈勝衣道:「沒有。」

    杜樂天道:「那只是聽說是傳言?

    沈勝衣沒有否認。

    杜樂天笑笑接道:「傳言有時未必是事實。」

    沈勝衣點頭道:「有時是的。」

    杜樂天目光再落在那個被炸得支離破碎的稻草人之上,道:「看來壁虎非獨比你們早來,而且已經作好了安排。」

    沈勝衣目光亦轉了過去,道:「這無疑是—個很巧妙的計劃。」

    杜樂天道:「他若是不熟悉這附近的地形,相信是很難安排得這樣巧妙。」

    上官無忌點頭,道:「即使他先我們到來,對這附近的環境若不熟悉,也沒有用的。」

    杜樂天道:「你想想,這附近或者你認識的朋友中,有沒有一個好像壁虎那洋的人?」

    上官無忌搖頭道:「若是有印象,在到來這裡之前,我已經與沈兄去找他的了。」

    杜樂天忽然一聲歎息,道:「那各人得隨時小心了那個人如此深藏不露,縱然他的武功比不上我們,也是很可怕的,說不定他是我們平日很熟悉的一個人,抽冷子一劍,我們三人倒還罷了,雄兒他們,一定閃避不開。」

    上官無忌道:「那麼我們現在該怎樣?」

    杜樂天縱目四顧道:「我們既然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也就只有等他再來了他一定會再來的!」

    上官無忌道:「不錯,只不知什麼時候而已。」

    杜樂天仰眼望天,又說出了那句話:「生死有命」

    上官無忌道:「雄兒他們若是該死,無論我們如何努力也沒有用,若是不該死,在壁虎第二次要下手的時候,我們一定可以先將他拿住。」

    杜樂天點頭道:「正是這個意思!」語聲一頓,道:「先將火滅掉,省得再惹出禍來。」

    他的身形立即撲前去,手中劍寒光一閃,一株樹攔腰兩斷,他連隨一掌擊出,將那截斷樹震飛出去。

    沈勝衣身形亦展,人與劍迅速射至,劍光過處,「刷」的一聲,那堆火旁邊,下半截已著火燃燒的一株樹木立被斬斷,他右掌接一托,將斬下來的那截樹幹托住,擲了出去。

    上官無忌同時亦將旁邊的兩株樹木斬下來,堆到一旁去。

    火焰周圍三丈,就這樣被辟出了一片空地,火勢是絕不會蔓延開去的了。

    杜樂天仍然立在那團火焰之前,眼瞳中彷彿也有火焰正在燃燒。

    他右掌倏的一抖,「叮」一聲,掌中劍突然一斷為二,他目光一落,一聲歎息,道:「我只道退出江湖,別人也不會找到來,對於孩子們並沒有特別加以督促,現在看來,這種做法非獨錯,而且錯得很歷害,高兒若是平日肯認真練劍,壁虎要殺他,又談何容易?」

    上官無忌微喟道:「現在仍然來得及補救的,由明天開始,雄兒他們我每天必定親自督促練劍!」

    杜樂天點頭道:「亡羊補牢,未為晚也,這是老話,老話通常都是很有道理的,他們多練一招,死亡的機會便少一份。」

    上官無忌道:「只怕九娘她……」

    杜樂天截道:「有我的命令,她怎敢多說話?」

    一頓接說道:「你其實也不用那麼害怕她。」

    上官無忌苦笑道:「嘴巴是她的硬,武功也是她的好,在她面前,小婿如何凶得出來?」

    杜樂天皺眉道:「說起來,我也得負一部份的責任,若不是自小那麼縱容她又豈會如此目中無人?」

    上官無忌道:「小婿資質不如她,卻也是無可奈何。」

    杜樂天道:「無可否認,她的資質是勝你一籌,同一招,同一時我教給你們,九娘總是先你練成,而且還觸類旁通,另外創出其他的招數。」

    上官無忌點頭道,「所以除了內力修為我免強追得上她之外,其他根本就不能夠與她相比。」

    杜樂天道:「這卻是沒有人能夠改易的,與生俱來,她的資質在你之上就是在你之上,不過勤能補拙,假以時日,你始終會趕得她。」

    他淡然一笑,接道:「你當然也看得出,她自恃聰明過人,近年來練武已沒有當年那樣子刻苦,這並不是一種好現象,我已經跟他說過幾次,她就是聽不入耳。」

    上官無忌靜靜地聽著。

    杜樂天接又道:「我敢肯定說一句,你現在拼盡全力已可以與她戰一個平手,甚至可以擊敗她。」

    上官無忌懷疑的道:「不可能的。」

    杜樂天道:「可惜我又不能夠證實這一點,你們夫婦,當然也不可能拼起命來。」

    上官無忌笑笑。

    杜樂天目光一轉道:「我們現在可以回去了。」

    火焰雖未熄滅,他們都睦出那是不久的事情。

    杜樂天語聲落處,右手一揮,掌中斷劍箭矢般飛出,一飛兩丈,釘出在株樹幹之上。

    上官無忌道:「那是高兒的佩劍,本該放在他的棺木中。」

    杜樂天冷冷地一笑,道:「他根本不配用這支劍。」

    上官無忌無言。

    杜樂天接道;「人既然都已死了,劍還留來幹什麼?」

    他的語聲忽變得異常低沉,轉身舉步,往林外走去,挺直的身子不知何時已經有些佝僂。

    上官無忌看在眼內。由心歎息一聲,他知道這個老人心中的難過,絕不在自己之下。

    他轉向沈勝衣打了一個招呼,亦自舉步。

    沈勝衣稍作沉吟,才舉步走前,他的腳步顯得有些兒沉重,心情也一樣。

    壁虎行事的迅速,固然是在他意料之外,更令他奇怪的卻是那些炸藥原可以佈置得更加好,壁虎卻沒有加以利用。

    難道目的就只是警告他們?

    ★瀟湘子掃瞄勿風OCR全本書庫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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