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五 章 書生遇高手 總管護嬌娥 文 / 黃鷹
對門是一座林子,南宮素一直走了進去,葉孤鴻只有跟著。
走了幾步,南宮素才回頭。「你可認識一個叫做司馬青娥的女孩子。」
葉孤鴻點頭。「認識,你要找她?」
南宮素道:「跟她談談也是好的。」
葉孤鴻道:「聽說他這幾天便要回家去。」
「那索性要她跟我們一塊兒走好了。」南宮素接問道:「她住在那兒?你與我走一趟。」
「那邊」葉孤鴻方待舉步,突然又聽得南宮素一聲:「禁聲!」
葉孤鴻詫異的望著南宮素,發覺南宮素正瞪著他。
那間小屋,亦同時看見了兩個人正在向那間小屋左右迫近。
那是一男一女,男的一身書生裝束,面上戴著一個銀光閃閃的鬼面具,女的一身黑衣,長髮披肩,也不見怎樣動作,便一隻貓也似掠上了屋頂。
「他們」葉孤鴻壓著嗓子,方要問什麼,嘴巴已然給南宮素的手掩著。
與之同時,暗器已然從那男女二人的手中射出,分別從天窗與窗戶射進小屋內,女的身形接著一翻,貼伏在屋頂上,兵器在手,蓄勢待發,男的貼身在窗戶門戶之間,手一揚,打開了一柄折扇。
他們並沒有立即再採取行動,約莫十數秒之後,女的才突然再往天窗射出一把暗器,男的亦反手往窗戶打進暗器,身形卻一轉,撞門而入,也就在他再撞門進入之後的剎那,女的突然翻身飛鳥般從窗戶倒掠進去。
葉孤鴻看著捏了一把汗,那男女二人反覆三次襲擊,都在他意料之外,他若是仍留在小屋內,一定為他們所算。
南宮素看著那一男一女掠了進去才道:「他們就是鬼書生黑羅剎。」
葉孤鴻嘴巴仍然給掩著,應聲便去推南宮素的手,也就在這時候,黑羅剎沈歸愚二人已然從小屋掠出來。
他抓著南宮素的手不由停在那兒。
南宮素又一聲:「不要說話。」
黑羅剎沈歸愚並沒有發現他們的所在,掠出了小屋,隨即在左右陰暗的樹叢中藏起來,看來他們是發現了那缽只吃掉一半的飯菜,以為葉孤鴻走了去那兒,很快就會回來。
南宮素隨即附耳道:「我們快走。」順手一把拉著葉孤鴻的手,往後退開。
兩人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小屋那邊,退出了老遠,才轉過身來,南宮素也這才發覺仍然拉著葉孤鴻的手,面一紅,連忙將手鬆開。
葉孤鴻沒有在意,只是問:「現在我是不是可以說話了。」
南宮素道:「我們一面走一面說。」
葉孤鴻說道:「那兩個人真的是要殺我……」
南宮素截道:「方纔你看到的了,我可是沒有騙你。」
葉孤鴻道:「但是我可也不認識他們,什麼鬼書生黑羅剎,連聽也沒聽過。」
南宮素道:「他們只是兩個殺手,要殺你的其實是那一個出錢的人。」
葉孤鴻大搖其頭,說道:「我就是不明白。」
南宮素道:「那也好,事情總會有一個水落石出的。」
葉孤鴻轉問:「我們要不要去找青娥姑娘。」
南宮素道:「折回去不難遇上鬼書生他們,還是趁機會趕快離開這地方。」
葉孤鴻毫無異議,緊跟在南宮素後面,不時仍忍不住回頭望一眼,對於萬劍山莊他到底有份深厚的感情,有一份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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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行半里,南宮素腳步又踉蹌起來,葉孤鴻侍候左右作勢欲扶,惟恐她摔倒在地上。
「素姑娘,我扶你一把」他終於這樣建議。
「不用。」南宮素的態度始終是那樣倔強。
山路崎嶇,再走幾步,南宮素不由得一栽,葉孤鴻及時一把扶住。
南宮素白了他一眼,到底沒拒絕,就扶著葉孤鴻繼續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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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葉孤鴻南宮素已經在村野山道上,走得舒服多了。
南宮素頭戴草笠,坐在一輛木頭車子上,推車的是葉孤鴻,頭戴著老大一頂竹笠,連面龐也遮著,車廣推來平穩之極,動作熟練。
車子是在村莊中買來的,是葉孤鴻的主意。
走著南宮素不由一聲歎息,道:「本是我保護你的,現在要你來侍候我。」
葉孤鴻搖頭。「這比起在山上擔水劈柴舒服得多了。」
南宮素道:「之前我們實在想不到你是萬劍山莊的總管,還以為你是莊主的入室弟子。」
本來就是的。
葉孤鴻這句話當然沒有出口,只是傻笑了一笑。
南宮素接道:「這之前我也到過萬劍山莊幾趟,卻也從來沒有見過你。」
葉孤鴻道:「你當然不會到後院看一個下人工作的。」
南宮素笑道:「我只是萬劍山莊的客人,怎能夠到處亂闖?」
葉孤鴻道:「萬劍山莊的地方其實也不小,莫說是外人,就是我們自己人,除非一心一意去找,否則也很難會遇上。」
南宮素接道:「我也沒有見過那個高永。」
葉孤鴻道:「這個人再好找,但是在山莊之內卻是難得遇上他一次。」
南宮素道:「這個人的確大有問題,難道他真的就是那個紅纓錦衣候?」
葉孤鴻道:「他平日待人冷冰冰的,看來真的就是像個殺手。」
這也是事實。
XXX
高永這時候正在葉孤鴻的屋子內,左右還有十多個萬劍山莊的弟子。」」
午膳的時候到了,燒飯的葉孤鴻非獨不見將飯捧出來,連人也不知所蹤。
高永平日絕少在飯堂出現,今天卻來得正是時候,一聽葉孤鴻不見,面色就變了,立即打發各人到處去找尋,一面找人去通知公孫無畏。
那個弟子回來卻告訴他,公孫無畏已經閉關,三個月內不會出來。
另一個弟子接著告訴他:「大師兄與三師妹清晨便已經下山去了。」
高永一聽這句話,面色就一變。「莫非他跟了下去?」
所以他立即趕去葉孤鴻的屋子。
單就是那缽飯萊就足以證明葉孤鴻是走得如何匆忙。
高永離開屋子的時候,面容更峻冷,也只說了一句話:「他走不了的。」
那些弟子沒有一個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
XXX
午末時候,木頭車停在一座茶莊外,葉孤鴻買了兩籠菜肉包子,要了兩碗茶,送到車子上。
兩人在車子上用了茶點,又再上路。
南宮素並沒有取下草笠,可是,沈歸愚一看她腰間的配劍還是立即認了出來。
他也就坐在茶莊的一角,在他的面前擋著一根柱子,所以南宮素並沒有發覺。
找不到葉孤鴻,卻找到你這個女娃子。
沈歸愚冷笑,放下茶碗,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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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莊東半里,是一座林子,葉孤鴻推著木頭車子走在林中路上,神情更輕快。
南宮素有意無意回頭一看,道:「累不累?要不要歇息一下?」
葉孤鴻道:「方纔已經歇息過了。」
南宮素笑道:「想不到你還有幾斤氣力。」
「否則怎做總管?」
南宮素轉問道:「到我們南宮世家,我也給你一個總管做,好不好。」
葉孤鴻道:「不好。」
「為什麼?」南宮素奇怪。「在南宮世家做總管保管比萬劍山莊舒服。」
葉孤鴻搖頭道:「你不知道的了。」
南宮素反問:「不知道什麼?」
葉孤鴻只是呆笑,推著車子轉了個彎,南宮素正要追問,眼角已瞥見一個書生背負雙手,背對著他們站在前面的路上。
她雖然看不見他的面,卻仍然認得出他那一身的衣飾,面色一變,忙呼道:「小葉,停下來。」
葉孤鴻一面停下,一面問道:「什麼事?」
南宮素還未回答,那個書生已然轉過身來,面上的青銅鬼面具閃閃生光,打了一個哈哈道:「南宮姑娘,又見面了?」
南宮素一聲冷笑,抓住了身旁的劍,旁邊葉孤鴻一怔,詫異道:「鬼書生?」
南宮素點頭,揮手道:「你快走!」
語聲雖低,沈歸愚仍然聽入耳裡,搖頭道:「走不了。」
南宮索道:「這個人與我們三大世家沒有關係。」
沈歸愚道:「他與你走在一起,是他的不幸。」
南宮素面色一寒,道:「你……」
沈歸愚截道:「南宮素,你自殺還是要我殺你?」
南宮素沒有回答,語聲壓得更低,道:「小葉,一會我施放煙霧,你趁機逃入林中。」
葉孤鴻脫口叫出來:「不成!」
沈歸愚這一次雖然聽不到,但聽到葉孤鴻這樣叫,如何猜不到,大笑道:「看來這個推車的還是一個硬漢!」
南宮素看看葉孤鴻歎了一口氣,道:「你不走,我們便都得死在這裡。」
沈歸愚大笑接道:「難道還有什麼人來救你們?」
語聲一落,他插在領後的折扇已在手,「刷」地打開?輕搖幾下,身形便有如卸風飛行,向南宮素掠至。
南宮素拔劍,在車上躍下,劍未動,左手三枚暗器先射出。
沈歸愚摺扇一擋,將暗器擋開,南宮素的劍跟著刺到,劍勢如長江大河,連綿不絕。
沈歸愚見一招破一招,一些也不著急,笑聲不絕。
百七十招頭上,南宮素的真氣已接不上,沈歸愚摺扇立即搶進,直迫南宮素右腕。
南宮素連換七個變化,沈歸愚的折扇仍然如毒蛇一樣糾纏不休。
再一個變化,折扇更迫近,南宮素不得不棄劍,沈歸愚折扇往劍柄一敲,「叮」的一聲,那柄劍便飛了出去。
南宮素一把抓不住,折扇已劃向咽喉,尖端「錚」地接彈出利刃,也就在這剎那,飛出去的那柄劍突然飛來,正截在利刃之前。
南宮素險死還生,目光及處,不由得一呆,她脫手飛出去的那柄劍赫然正握在葉孤鴻手中。
葉孤鴻一劍在握,彷彿就變了另一個人,走劍如游龍,封住了沈歸愚的折扇。
沈歸愚接連幾下殺著都被封開,大為震驚,招數一下接不上,竟然被葉孤鴻搶入中門,迫得步步後退。
南宮素比他更詫異,一雙眼睛睜得大一大,似乎不大相信,這是事實。
沈歸愚連退三丈,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那一個?」
葉孤鴻脫口應道:「葉孤鴻」
沈歸愚一怔,又被迫退了幾步,葉孤鴻接問:「你們為什麼要殺我?」
沈歸愚沒回答,折扇再接葉孤鴻幾劍,身形突然倒躍上一株樹上,葉孤鴻到底經驗不足,未能夠及時將沈歸愚留下來。
一上樹沈歸愚便翻出去,倒翻向一株更高的樹,葉孤鴻迫前幾步,身形欲起未起,猛省起南宮素,不由不停下來!
南宮素這時候正以一種既奇怪,又憤怒的目光看著葉孤鴻,她憤然的當然就是葉孤鴻身懷絕技,卻告訴她不懂得武功。
以葉孤鴻現在的武功,有人出千兩黃金來買他的命倒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
葉孤鴻看到了南宮素眼中的憤怒,正要走過去解釋,一陣聲突然在左面樹林中響起來。
南宮素不由亦一怔,聽掌聲,拍掌的那個人是如此接近,但之前他竟然一些感覺也沒有。
隨著掌聲,枝葉一開,走出了一個身穿紅衣,矮矮胖胖,相貌有些兒滑稽的老人。
紅衣上一片酒漬,老人紅光滿面,腳步踉蹌,顯然已喝了很多酒,隨時都會醉倒。
走了幾步,他雙手才停下,反手從後背解下了一個大葫蘆,拔開塞子。
一陣清純的酒香隨風飄送,老人仰著灌了幾口才將塞子放回,蹌踉著打了一個轉,對著葉孤鴻把大拇指一豎,大笑道:「小伙子,好本領。」
葉孤鴻呆看著老人,一會才問:「你是那一位,是不是沈歸愚那邊的人」
老人道,「是不是你也要跟我過幾招的了。」
葉孤鴻奇怪問道:「為什麼?」
老人道:「看見有幾下子的人我都想跟他過幾招,你當然也不例外。」
葉孤鴻道:「老伯,我看你醉了。」
「胡說」老人反手拍拍胸膛。「老夫乃酒中之仙,乾杯不醉。」
語聲一落,老人的葫蘆上下飛舞,一連擺了十多個姿勢,接問:「你看老夫像不像醉了。」
葉孤鴻苦笑,老人猛一聲「看招」大葫蘆接向葉孤鴻的胸膛撞去,葉孤鴻一劍急忙招架。
老人出手非常迅速,肥胖的身子就像是陀螺—洋。盤旋上下,圍繞著葉孤鴻,一面轉一面攻,眨眼間便已百招。
葉孤鴻劍勢展開,只守不攻,劍勢的嚴密有如金湯,老人竟攻之不進。
好小子」老人倏的又大笑。「你怎麼不還手,難道怕傷了老夫?」
葉孤鴻點頭,還未開口,老人已板起臉龐,大罵道:「你小子是什麼東西,有多少斤兩,老夫豈是你這個小子傷得了的,快快還手,別惹老夫生氣。」
說話間他攻勢不絕,葉孤鴻仍然守得緊緊的,一劍干鋒,護住了全身上下。
老人轉動更急,出手更快,攻勢越來越凌厲,葉孤鴻的劍勢也隨著急起來,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但仍然不肯還手。
老人眼中詫異之色越來越濃,板著的臉龐不知不覺間鬆弛,突然幾下急攻,將葉孤鴻迫開了七步,他亦同時倒退開去,大笑說道:「原來是個呆小子,不懂得還手。」
葉孤鴻抬手擦了一袖汗水,還未開口,老人已接道:「萬劍山莊的武功,果然名不虛傳,只可惜你這個小子,只守不攻,打得甚是沒趣,老夫又有事在身,改天碰上,老夫再跟你拼過明白。」
葉孤鴻脫口道:「老人家。這又是何苦……」
老人笑截道:「下次再碰上,你這個小子懂得還手才好,莫要老夫又是這樣子沒趣。」
笑語聲中,老人身形如飛,掠了出去,葉孤鴻看著他遠去,呆了一會,才轉過身來,走向南宮素。
南宮素原在看著葉孤鴻,看見他走來,卻將臉偏開。
葉孤鴻停下腳步抓了抓腦袋,終於問:「你在生我氣。」
南宮素冷冷道:「武功真的不是你這種下人學的。」
這是葉孤鴻說過的話,現在由南宮素說來,多了幾分譏誚,還有幾分憤怒。
葉孤鴻歎了口氣,道:「其實……」
南宮素截道:「你只是萬劍山莊的總管,只是一個下人!」
葉孤鴻道:「這是事實。」
南宮素道:「我看萬劍山莊的弟子,沒有一個有你這種本領。」
葉孤鴻道:「他們一天到晚苦練,我只能在夜間躲著練那二三個時辰,怎比得上……」
南宮素輕「哦」一聲。「這是說,你的天份要比他們高的了。」
葉孤鴻搖手苦笑,南宮素接問:「你練的是萬劍山莊的武功。」
葉孤鴻點頭又搖頭,到底沒有忘記師父公孫無畏的吩咐,南宮素看看他,道:「那個手拿著葫蘆的紅衣老頭兒難道看錯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葉孤鴻只有這樣說話。
南宮素接問:「那是誰教你武功?」
葉孤鴻搖頭,南宮素笑道:「你不是要說不知道的吧。」』「我只是受師命不能說……」
南宮素又是一聲冷笑,道:「我看你是一個老實人,誰曉得滿口謊話,完全不是那回事。」
葉孤鴻委屈的道:「我說的可是事實,這之前師父也從來不許我露出武功。」
南宮素疑惑的看著葉孤鴻。「你是為了救我才出手?」
「我總不成眼巴巴的看著沈歸愚殺你,再說,你這次到來武當山原是為了要救我。」
南宮素只是看著葉孤鴻,一些表示也沒有,葉孤鴻忙又道:「我可是真的不知道闖了什麼禍,不知道沈歸愚他們為什麼要殺我。素姑娘,你相信我。」隨即走上前。
南宮素索性偏開頭,葉弧鴻急得手忙腳亂,在南宮素身旁轉來轉去。
南宮素一會才道:「你還說不知道沈歸愚他們為什麼要殺你?」
葉孤鴻急忙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不是跟你說過,他們是為了一千兩黃金來殺你?」
葉孤鴻怔住,南宮素即時展顏一笑』,一見這一笑,葉孤鴻喜出望外,吃吃地笑道:
「你是相信了。」
南宮素頷首,葉孤鴻高興得跳起來,倏的又抓抓腦袋,擔心的問道:「你能不能替我守秘密,暫時別將我會武功的事告訴別人。」
南宮素考慮了一下,道:「不是不能,可是有條件。」
「什麼條件?」
「你一定要到南宮世家做總管。
葉孤鴻有些意外,亦有些為難,南宮素一看他這樣子,又問:「不答應?」
葉孤鴻反問:「要做上多久?」
「隨便你做上多久好了。」南宮素竟然這樣回答。
葉孤鴻實在意外,脫口道:「姑娘你真好!」
南宮素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答應不答應?」
「我答應!」葉孤鴻叫出來,一臉純真的笑容。
「一言為定。」南宮素亦有了笑容,春花盛放般,看來更美麗。
葉孤鴻隨即打恭作揖的請南宮素坐回木頭車,也就在一片笑聲中,木頭車子再往前進。
XXX
黃昏時份便開始下雨,到初更,雨非獨沒有停下,而且更大了。
杭春華司馬青娥這時候仍然對坐在客棧二樓的房間喝著悶酒。
雨絲不住在窗外飄進來,二人都沒有在意,杭春華喝一口酒,歎一口氣,看來已喝得差不多,青娥雙頰亦飛紅,忽然放下杯,道:「師兄,我快要到家了。」
杭春華點頭,青娥接又問:「你決定了?」
杭春華點點頭,青娥急著問:「你決定怎樣?」
「只怕你爹爹不答應。」杭春華這句話出口,青娥立即有了笑容,道:「爹爹一向最疼我,從采沒有拒絕過我的任何要求。」
杭春華沉吟著道:「可是你們與龍家那一頭親事又怎樣?」
青娥道:「我爹爹說過,那是他與龍伯伯醉酒之下指腹為婚。」
「龍家可沒有忘記,而且已來人提親,你爹爹也所以才要你回去。」杭春華又斟上一杯酒。
這件事他才知道不久,到那天與青娥在河邊相會,才有所打算,卻仍然沒有怎樣。
他所以答應送青娥回家,連他也不知道目的何在?否則他也不會這樣苦惱。
青娥輕咬著嘴唇,道:「我總不能隨便嫁給一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人。」
她不錯既溫柔,但也有堅強的一面,杭春華看看她,接道:「那個龍天游雖然沒有聽說過是醉仙龍在田的兒子,但既然姓龍,又是那樣子找到萬劍山莊,說不定與龍在田真的有關係?」
青娥冷笑道:「若是那個狂徒,我更就死也不會嫁給他。」
杭春華道:「只是……」
青娥搖頭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說服我爹爹,要他取消這一頭親事。」
杭春華無言舉杯,仰首痛盡,神情苦惱中已見醉意。
青娥倏的站起來,移步過去拿掉杭春華手中酒杯,微嗔道:「師兄,你其實並不喜歡我。」
杭春華搖頭,青娥接問道:「那你還考慮什麼?」
「青娥……」杭春華一聲歎息,欲言又止。
青娥道:「師兄,你好像有很多的心事?」
杭春華搖頭。「你不明白的……」扶著桌子站起來。
「不明白什麼?」青娥追問。
杭春華又是搖頭,也就在這時候,霹靂一聲震撼大地,窗前閃電一亮,奪人心魄。
青娥正立在窗前,冷不妨一驚,不由自主一下縮進杭春華懷中,杭春華亦不由自主一把將青娥摟著。
青娥掙扎了一下,還是偎在杭春華懷中,杭春華輕撫著青娥的秀髮,呼吸逐漸急起來,雙手用力,抱的青娥更急。
酒杯「叮噹」掉在地上,青娥欲拒還迎,終於被杭春華抱起來,抱向床那邊。
如此風雨夜,一雙有情的男女,且帶著醉意,無論幹出什麼事情都是值得原諒的。
類似這種事,千古以來也不知發生過多少,有幸有不幸,這一次又是如何?
XXX
城外一樣是風雨漫天,驛道旁邊荒林中的一座破廟內也有一雙男女在歇著。
是南宮素與葉孤鴻。
殿堂上燒著一堆火,葉孤鴻雙手捧著下巴,坐在火堆旁邊,呆望著廟外,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南宮素臥在壇前供桌上,背著葉孤鴻,似已入睡,忽然轉身,張開眼睛,看看葉孤鴻,輕呼道:「小葉」
葉孤鴻應聲回頭問道:「姑娘還沒有睡著?」「睡不著,你在想什麼?」葉孤鴻道:
「師父知道我失蹤,一定以為我受不住,偷出萬劍山莊,闖蕩江湖去了。」南宮素道:「以你的武功,足夠走江湖有餘了。」葉孤鴻道:「師父也叫我有機會到江湖上走走,只是不知道我能否習慣。」南宮素笑道:「你原來害怕……」葉孤鴻搖頭。「這無論經驗如何,總比呆在萬劍山莊內的好。」南宮素道,「說一些你平日的事情給我聽聽。」
葉孤鴻點頭,想到有趣的,都說了出來,那所謂有趣,其實都是萬劍山莊的弟子尋他開心,拿他開玩笑。
南宮素聽著很感慨,到現在她才知道一個下人的日子是怎樣過的。
葉孤鴻並不覺得難過,一個過慣了苦日子的人,稍微過得好一些對他來說便已是好日子的了。
XXX
清晨,雨仍然下著,街道上冷清清一片,王小二那座有名的粥店也是一樣,該來的客人都沒有來,只來了司馬世家的五個弟子。
那是以司馬捷為首的值夜弟子,他們是準備吃一些粥點油器便回去睡覺。
王小二非獨不小,鬍子也都已花白,看著那不絕如縷的雨絲,不由歎起大氣來。「天氣壞,生意壞……」
語聲來已,一個頭戴竹笠,身披蓑衣,扛著纓槍的人便從一側走過來,腳步一停,一聲:
「老闆」
王小二精神一振,連忙招呼:「這位客官,裡面請」
那個人搖頭:「在下只是要向老闆你打聽打聽,司馬世家怎樣走。」
王小二一呆,心裡雖然不怎樣高興,仍應道:「左轉再右轉,長街上最闊氣的那一幢莊院就是。」
那個人一聲「謝謝」轉身,露出了錦衣一角。
司馬捷與四個師弟在聽到那個人打聽司馬世家的時候便已留上心,一眼瞥見那一角錦衣,瞳孔立時暴縮。
錦衣纓槍,紅纓錦衣侯!
心念一轉,司馬捷長身暴起,把手一揮,那四個師弟左右一齊靠近來。
司馬捷接道:「那廝可能就是紅纓錦衣侯,張全抄近路趕回去通知師父,其餘三人跟我來。」接將一角銀子往桌上一放,抓起旁邊的竹笠,往頭上一戴,拔步奔出去。
王小二看看五人先後離開,才突然省起來。「他們不都是司馬世家的人?」
一陣冷風即時吹進,王小二脖子一縮,機激靈靈打了好幾個冷顫,不由自主縮到一角。
XXX
司馬捷五人走出店子,那個人已到了轉角,腳步奇快。
張全不用催促,身形展開,一旁掠開,掠進了一條巷子內,司馬捷身形亦開展,疾追了過去。
他輕功在那三個師弟之上,很快將那三個師弟拋下,可是到他轉過街口,那個人已轉過另一個彎角,他身形再一快,急急追上。
一路上都沒有行人,到他轉過那個彎角,才看見一個淡青衣裳,長髮披肩的女人打著雨傘迎面走來。
那個人在前面不遠走著,司馬捷急步追前,他沒有留意那女人,這所以他死在那個女人劍下仍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劍從傘柄抽出,有如錐子,不太長,在與司馬捷交錯經過的那剎那到了那個女人手中,無聲的刺進了司馬捷的後心!
司馬捷慘叫,曳著一股鮮血倒僕在地上,那個女人在他倒下之前幽靈般掠進了旁邊的小巷,一切進行得竟是如此的順利。前行的那個人聽得慘叫,回頭望來,已看不見那個女人,看見有人倒地,不由奔回,一把將司馬捷的頭托起來,一面道:「這位朋友」
話說到一半,他已經知道司馬捷已經氣絕,也看到了司馬捷後心的傷口,目光隨即轉向旁邊的小巷。
小巷裡早已沒有了那個女人的蹤影,那個人放開托著司馬捷的手,長身便要追進去,突然又停下。
他既不認識司馬捷,也沒有看見那個殺人兇手,更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回事,追下去,幾乎可以肯定不會有什麼結果。
與之同時,一陣急劇的腳步聲傳來,三個司馬世家的弟子相繼追到轉出街角。
一眼瞥見司馬捷倒在地上,三個弟子一齊發出了一聲驚呼:「師兄」
他們隨即衝上去,將那個人包圍了起來。
「三位」那個人一看那三個弟子的神態,已知道不妙,正要解釋死的人與自己無關,—今弟子已厲聲道:「殺了,為捷師兄報仇!」
語聲未落,三個弟子的兵器已撒在手中,那個人忙道:「三位誤會了」
「沒有誤會。」一個弟子揮刀道:「我們武功雖然不如你,紅纓綿衣侯,今天也非要跟你拚一個明白不可。」
「紅纓錦衣侯?」那個人一怔。
「你要打聽司馬世家的所在,到司馬世家殺人,喏,我們就是司馬世家的弟子。」另一個嚷叫著突然一劍削前去。
那個人及時讓開,頭戴的竹笠仍然給那一劍削破,斜飛了開去。
竹笠下是一張冷冰冰的臉龐,赫然就是萬劍山莊公孫無畏座下的第二個入室弟子高永。
那三個司馬世家的弟子並不認識高永,一個出手,另外兩個亦揮動一刀雙鉤攻前來。
高永忙嚷道:「三位,在下是高永,到司馬山莊……」
下面的話被兵器砍散,那三個弟子全力攻擊,一刀一劍雙鉤盡往高永的要害攻擊!
高永一頓足,不得不卸下纓槍迎戰。
那三個弟子接近瘋狂,悍不畏死,高永雖然有一身武功,下不了殺手,纓槍便施展不開,被四股兵器攻得手忙腳亂。
他只有倒退進旁邊小巷內,那三個弟子緊追不捨,一面大聲呼喝,』揮助四股兵器砍殺前去〕
高永一退再退,急退,腳步過處,踏得地面水花四濺。
XXX
數十丈外的另一條小巷中,走著那個刺殺司馬捷的女人,腳步過處,一點水花也沒有濺起來,顯然連走路,也經過嚴格訓練。
東瀛伊賀谷伊賀流訓練門下最嚴厲,在種種不同的環境也要求門下弟子能夠適應,要他們練成種種不同的步法。
每一個流派都有每一個流派的特徵,然而在中原,能夠看出這個女人來自東瀛的人只怕也不多。
她的漢語很流利,還懂得數種方言,衣服裝束與中原武林中人也無分別,只是還沒有一個合適的姓名,這是因為她改了幾個姓名連自己都不合意,也因為她已經有一個她認為很不錯的外號。
黑羅剎!
十七殺手中,她的神秘不下於紅纓錦衣侯,在殺人方面,卻是十七殺手中最狠辣的一個。
東瀛的武功一如當地的民風,狠辣而直接,伊賀派更就是其中的代表,女孩子練來也不例外。
也當然,女孩子在暗殺方面比起男孩子會做得更成功,尤其是黑羅剎這種女孩子。
她非獨有一張美麗的臉龐,還有一副動人的身材,纖腰一束,婀娜多姿,看似弱不禁風,其實比虎豹還要強勁。
很少人會提防到這樣的一個女孩子會殺人,尤其是男人。
這所以她只是一劍便將司馬捷刺殺。
XXX
司馬青娥也有一身很不錯的武功,一雙腳現在卻好像軟了連站都似已站不穩。
她偎著杭春華走上了家門石階,還要杭春華摟著肩膀。
杭春華一手撐傘,一手摟著青娥,一路走來腳步仍然是那麼輕捷,只是眼神已沒有昨天的輝煌,落在青娥身上的時候便更顯得迷惘。
他們比昨天親密了很多,事實也已經有夫婦之實。
青娥在簾下輕理衣衫,喃喃道:「這個雨就是討厭,下個沒完的。」
杭春華伸手—攏青娥的秀髮,道:「我們還得多謝這個雨呢。」
青娥嬌靨微紅,看看杭春華,垂下頭去,無限嬌羞。
杭春華看在眼內,整個人彷彿都已迷失。
也正當此際,門戶大開,四個弟子一旁閃出來,看見青娥,齊皆喜形於色。
一個弟子脫口道:「師姊回來了。」
青娥道:「我爹呢?在那兒?」
「在堂內」
青娥對杭春華道:「我們去」
杭春華點頭,與青娥接往前行,只是已經將摟著青娥肩膀的手放開,但二人看來仍然非常親密。
那四個弟子看在眼內,交換了一個奇怪的表情,卻都沒有說什麼。
對青娥他們事實都有一份好感,只要青娥開心他們就會很高興,青娥雖然離開了司馬世家三年,並沒有改變他們對青娥的態度。
XXX
走到了堂前,已經有僕人迎上來,接下了杭春華的雨傘,也是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他們。青娥總算發現這目光之內還有什麼,正要問,一陣狂傲的笑聲響處,從堂內走出了一個人劍公子龍天游!
他們實在想不到竟然會在這裡遇上龍天游,龍天游一眼看見他們,亦同時一呆,脫口一聲:「青娥」
青娥勃然大怒,「是你這個狂徒!」隨即拔劍刺去。
龍天游大笑,閃身倒退,退進了大堂內,青娥緊迫在後面,身形猛一快,又一劍刺出。
眼看龍天游便要傷在這一劍之下,橫來一手,拇食指一捏,竟然就將三寸劍尖捏著,青娥一劍再也刺不了前去。
這剎那她也已看清楚那是她爹爹司馬如龍的手。
司馬如龍隨即說道:「青娥,不得胡鬧。」
青娥嚷道:「爹,你替我教訓這個狂徒。」
「那來的狂徒?」司馬如龍反問。
青娥戟指龍天游,話尚未出口,司馬如龍已呵呵大笑.道:「你是說他」
「就是他!」青娥盯著龍天游。
龍天游只是笑,司馬如龍接問:「你知道他是誰?」
「他是誰?」
青娥冷笑。「難道不是那個什麼劍公子?」
「也就是你的未來夫婿,你那龍伯伯的兒子龍天游!」司馬如龍笑得合不攏嘴,看來很滿意這個龍天游。
龍天游的胸膛立即挺起來,有意無意瞟了杭春華一眼。
杭春華若無其事,青娥怔住在那裡,司馬如龍接又道:「萬劍山莊的事我也知道了,天游跟我說得很清楚,只是要去看看你。」
青娥道:「可是他……」
司馬如龍揮手截道:「爹年青的時候,膽子比他更大,也這才是男子漢,大丈夫。」
青娥狠狠的盯著龍天游,龍天游一面笑容,看來是那麼瀟灑。
司馬如龍這時候才留意杭春華的存在,看看青娥:「這是」
青娥立時露出了笑容。「我的大師兄,杭春華!」
杭春華連忙上前,抱拳一揖。「晚輩杭春華,拜見前輩。」
司馬如龍上下打量了杭春華一遍。「好,英雄少年,公孫老兒目光也實在不錯,日後武林,是必你們這些年青人的天下了。」
杭春華忙道:「前輩言重……」
司馬如龍往二人徨面一看。「怎麼只是你們二人?」
青娥道:「有什麼不對?」
司馬如龍道,「我們叫了素兒,昌兒與他的四個師弟到萬劍山莊……」
說話間,南宮靈歐陽笑已左右走了上前,青娥忙道:「笑叔叔,南宮大哥。」
南宮靈頷首,轉問:「你沒有見到我妹妹?」
青娥反問道:「素姊姊他們是什麼時候到萬劍山莊的?」
歐陽笑插口道:「你們一路上可有停留?」
青娥看看杭春華,搖頭。「沒有。」
「那在你們動身之前一天他們便應該到達。」歐陽笑擔心地道:「難道路上出了事?」
「亦未可知。」司馬如龍一頓一歎。
南宮靈接道:「不可能,他們都有一身很好的武功……」
話說到一半便已說不下去,他到底沒有忘記,他們的敵人,全都是一等一的殺手。
歐陽笑沉吟著道:「出了什麼事也好,他們縱然應付不來,要逃走應該絕不成問題的。」
司馬如龍道:「希望是如此。」
青娥那邊突然叫起來。「爹」
「什麼事大呼小叫?」司馬如龍有些兒奇怪。
青娥手指龍天游。「我不嫁這人!」
所有人齊皆一怔,司馬如龍隨即搖頭道:「別這樣孩子氣,天游武功高強,樣子又英俊,有什麼不好。」
龍天游一聽這些話,僵住的笑容又春花般綻放,青娥那邊卻不屑的道:「我就是不喜歡。」
司馬如龍有些詫異地接問:「這樣的人不嫁什麼人你才嫁?」
青娥不覺伸手指著杭春華,輕聲道:「師兄……」
杭春華似乎想不到青娥這件事做起來如此直截,怔在那兒,司馬如龍亦是意外,叱道:
「胡鬧!」
青娥接道:「我不管,爹……」
司馬如龍又截道:「什麼事爹都可以答應,這件事……」
話說到這裡,旁邊龍天游突然插口道:「這件事,小侄以為還是我們年青人自己來解決。」
司馬如龍一沉臉。「賢侄,婚姻大事,非同兒戲。」
龍天游道:「但青娥若是因此而怨我一生,又豈是我們所願?」
司馬如龍眉頭大皺,龍天游接盯著杭春華,道:「我相信。青娥也不願意嫁一個懦夫。」
杭春華正要回話,青娥已搶著道:「你要怎樣?」
龍天游淡然一笑。「若是單對單較量武功,你這位師兄是敗定了,我也不想佔這個便宜,這樣好不好,我們就在十七殺手剩下的四個中各挑一個,以定勝負。」
杭春華沉吟未已,青娥已一推他的肩膀,道:「師兄,答應他」
龍天游傲然接道:「你甚至可以找人幫忙,總之,那一個先將屍體帶回來,青娥就歸那一個所有。」
司馬如龍一張臉,已繃的很緊,道:「這……」
龍天游不可一世的道:「這不是更有意思?姓杭的」
青娥推了杭春華一把。「師兄」
杭春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尚未開口,龍天游已道:「你難道真的是這樣沒種?」
杭春華終於點頭道:「好,就這樣決定。」
青娥嚷起來:「爹」
司馬如龍搖頭道:「太胡鬧了。」
一旁歐陽笑插口道:「如龍兄,這雖然胡鬧一些,不是一件好事,他們既然同意……」
司馬如龍道:「那就由得他們胡來?是不是?」
也就在這下子,南宮靈突然道:「妹妹」
眾人應聲望去,只見葉孤鴻手掌雨傘正護著南宮進來,看見青娥杭春華,傻笑了一笑。
青娥奇怪道:「小葉,你怎麼走來這裡?」
葉孤鴻道:「我是送南宮姑娘來的。」接又向龍天頭一點。
龍天游面色驟變,回向杭春華。「原來有人撐腰,答應得這麼爽快,但要分勝負,還沒有這麼簡單。
語聲一落,霍地轉身,回向堂內走去了。
「賢侄。」司馬如龍一叫不住,面露不悅之色。
龍天游頭也不回腳步不停,葉孤鴻看著他走遠,春華一揖。「大師兄。」
杭春華淡然一笑。「你怎麼會遇上南宮姑娘?」
南宮靈亦問南宮素:「妹妹,你們到底怎樣了?」
歐陽笑接問:「昌兒他們……」
南宮素搖頭。「那天晚上,除了貓之外,還有人。」
司馬如龍一怔。「誰?」
「黑羅剎!」南宮素接道:「她隨即與沈歸愚在路上襲擊我們,昌大哥他們為了保護我離開,都死了。」
歐陽笑握拳透爪,道:「老夫與他們誓不兩立。」
南宮素又道:「我也受了傷,幸而遇著小葉才得以避過他們的耳目。」
南宮靈目光一轉。「小葉?」上下接打量了葉孤鴻一遍。
葉孤鴻不禁有些不知所措,南宮素隨即道:「他叫做葉孤鴻,是萬劍山莊的總管。」
「葉孤鴻」南宮靈一怔。「他就是價值千兩黃金,鬼書生沈歸愚所要殺的人?」
司馬如龍歐陽笑亦齊皆愕然,盯著葉孤鴻,南宮素接道:「沈歸愚事實亦對他採取行動,幸虧我們當時都不在屋內。」
葉孤鴻只是呆在那兒,司馬如龍繞著他打了一個轉,道:「我可是從來沒有見過他,也沒聽過公孫老兒談及這個人。」一頓接又問道:「他真是萬劍山莊的總管?」
青娥「噗哧」一笑,道:「這是真的,小葉在萬劍山莊挑水劈柴,真的是無事不管。」
「劈柴,挑水,燒飯」南宮素接問:「小葉,還有什麼?」
葉孤鴻有些尷尬,青娥南宮素卻笑作一團。
南宮靈不由追問:「為什麼有人不惜出千兩黃金,僱用一流的殺手殺他?」
南宮素道;「連他也不知道。」
南宮靈司馬如龍歐陽笑懷疑的相顧一眼,南宮素接道:「他自小便給公孫前輩帶上萬劍山莊,有關他的事,相信只有公孫前輩才清楚。」
南宮靈點點頭。「是了,你既然到了萬劍山莊,怎麼不找公孫前輩?」
青娥插口道:「師父在閉關修練。」
南宮素接道:「難怪那些人,如此放肆。」
司馬如龍奇怪道:「可是萬劍山莊那麼多弟子…」
南宮素道:「其中可是有十七殺手的人,十七殺手之一,說不定也就是公孫前輩的入室弟子……」
杭春華面色一變。「是誰?」
南宮素道:「那個叫高永的,愛穿錦衣,善使纓槍……」
司馬如龍脫口道:「紅纓錦衣侯?」
杭春華忙道:「不會的,高師弟……」
南宮素截道:「他是不是一個人獨住在山谷中,養著很多鴿子。」
杭春華點頭道:「不錯他的性格是孤僻一些。」
南宮素道:「他住在那兒,不許別人接近,無論做出什麼事情,相信你們也不會發覺。」
杭春華不能不點頭,司馬如龍道:「一個人若非有問題,何須避開同門,獨處深谷?」
一頓轉向葉孤鴻。「關於你這個師兄,你知道多少?」
葉孤鴻道:「雖然凶一點,但也很聽莊主的話。」
南宮素道:「他不是說過吃掉你?」
葉孤鴻苦笑道:「那是我如果吃掉他那些鴿子,他才……」
南宮素道:「那些鴿子比人命還重要,除了送訊連絡之外,還有什麼用途?」
葉孤鴻還要說什麼,司馬如龍已接道:「無論如何,這個人我們都要小心一些,萬劍山莊弟子眾多,也實在是一個隱藏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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