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奪魄快刀 文 / 黃鷹
庭院蕭條。
怪人身形凌空飛舞,飛過海棠樹悄,舞過芭蕉葉頂,穿過院門,越牆翻屋,矯活非常,迅速之極。
龍飛緊追不捨!
鐵虎亦竭盡全力在後面狂追!
再過一道短牆,那個怪人已進入那座遍放木刻黑蜥蜴的莊院。
身形一落,一股白煙暴起!
龍飛後面看見,怪叫一聲,橫越一丈,掠上一旁瓦面,再一拔,在瓦面之上拔起二丈多三丈!
居高臨下,他看得很清楚,那個怪人並沒有在白煙中消失,也沒有化做一條黑蜥蜴,混在院內的黑蜥蜴之中。
他看得很清楚,那個怪人再翻過一道短牆,落在那個荒僻的後院內,旋即向那座小樓射去,白煙雖然起,但未濃,怪人的一身紅衣更鮮明觸目。
龍飛一聲長嘯,半空折腰,斜射向蜥蜴院。著地又拔地,穿白煙,越短牆,掠進後院內。
他連隨奔向那座小樓!
後面即時傳來了鐵虎一聲大叫:「龍飛!」
龍飛揚聲道:「在這兒。」身形卻不停。
「嘩啦」一聲暴響,也即時在樓中傳出。
小樓的門戶盡開。
龍飛猛一聲暴喝,一劍化千鋒,人裹在劍光之中,連人帶劍,奪門而入。
沒有襲擊。
小樓也沒有人。
龍飛身形不停,人劍追向嘩啦聲響之處。
聲音他肯定是對門那邊傳來。
轉過那扇曾經出現一個半人半蜥蜴的怪物,在吸吮著一個面貌與白仙君相若的女人,飛揚中火焰中的那副怪畫,但後來卻又變成空白的那扇屏風,龍飛撲向對面牆壁。
那扇屏風現在仍然一片空白,屏風後面也一樣沒有人。
但牆壁上那個窗戶卻已經碎裂!
「嘩啦」那一聲,毫無疑問就是這個窗戶碎裂之時所發出來。
龍飛的身形在窗前停下。
窗外是後院的另一面,也一樣遍地荒草,在荒草之中,有幾棵芭蕉。
花已謝,花已殘。
風吹綠芭蕉兩叉。
一股難言的寂莫,難言的蕭索蘊斥其中。
其中卻沒有人!
那個怪人到底從那個方向逃去?
龍飛瞧下出來,身形一縱,越過窗戶,掠入荒草之中。
然後他獵狗一樣搜索起來。
後面忽然又傳來了鐵虎的大叫聲。
「龍飛!」
「這邊!」龍飛應聲拔起了身子,掠上了小樓的瓦面。
再一縱,竄上了屋脊。
四顧無人,只見鐵虎,正踏著院中荒草向小樓奔來。
鐵虎也是在周圍張望,見龍飛立在屋脊之上,急問道:「可追到那廝?」
龍飛搖頭。
鐵虎又問道:「是不是又化做白煙飛上天去了?」
龍飛搖頭道:「我看見他逃進了這座小樓。」
鐵虎道:「那麼現在呢?」
龍飛道:「小樓後面的一扇窗戶被震碎,卻不知越窗之後那兒逃去。」
鐵虎道:「周圍都不見?」
龍飛道:「都不見。」
鐵虎咬牙切齒的道:「好小子,又給他逃去了!」
語聲方落,一聲慘叫,突然從隔壁那邊傳將過來!旋即有人嘶聲狂吼道:「丁鶴!
你真的要殺我滅口?」
狂吼未絕,又是一聲慘叫!
龍飛鐵虎聽得真切,齊皆聳然動容。
鐵虎脫口呼道:「住手。」人鏈齊飛,翻過圍牆,躍下隔壁。
龍飛身形同時從屋脊上射出,箭一樣射了過去。
隔壁就是丁家。
也就是丁鶴那個書齋坐落的那一個院落!
慘叫聲,狂吼聲,正是從書齋之內傳出來。
龍飛身形一落即起,人劍飛起,鐵虎嗆啷啷一抖鐵鏈,亦衝了過去。
書齋的門戶與龍飛紫竺離開時一樣,仍然給掩上。
龍飛劍在身前,劍光飛閃!
那道門迎上劍光,嗤嗤嗤四分五裂!
龍飛人劍奪門而入,未碎在劍光中的門板紙一樣飛了起來。
那剎那他的心情實在緊張之極,也惡劣之極。
他聽得出那狂吼的語聲絕不像丁鶴所有,卻很像在那裡聽過。
一時間,他又想下起是在那裡。
到底是誰狂吼丁鶴要殺人滅口?
龍飛劍如電,人如電,目光亦如電,一射入門,已瞥見了丁鶴。
他瞥見丁鶴的勾魂劍!
劍已經出鞘!
三尺三寸的長劍,狹長而尖銳,鋒利而閃亮,握在丁鶴的右手中,垂指地面,劍尖滴血!
鮮血!
在他的身前,在的劍下,倒著一個紅衣人,血紅的衣衫,慘綠的肌膚,光膩的蛇鱗!
正是那個怪人。
刀仍在怪人手裡,刀鋒染滿了鮮血。
他的咽喉在濺血,人已經氣絕。
丁鶴左腰後也在流血,衣衫迸裂,肌膚外翻,一道血口斜開至脊椎骨旁邊。
是刀口!
這顯然他雖則一劍勾魂,洞穿怪人的咽喉,自己亦傷在怪人快刀之下?
傷得無疑很重,但斬的並非要害,並不足致命!
可是龍飛才衝入,丁鶴就倒下!
他的一雙眼仍然圓睜,眼球上佈滿血絲,充滿了驚訝,也充滿慣怒!
龍飛方纔已目睹那個怪人身形的矯活!刀法的迅速,但鐵虎也沒有走眼,他跟著進來,目光一落,不覺脫口一聲;「『一劍勾魂』果然名不虛傳。」
龍飛卻一聲不發,急步走過去,正準備替丁鶴封住腰後的穴道,阻止血液再外流,可是他一走近,就發覺丁鶴的血液已停止外流。
「奇怪?」
他連隨又發現丁鶴腰後傷口附近的肌肉逐漸蒼白起來,不由自主的伸手摸去!
一摸之下,龍飛面色驟變。
一股寒氣正從他手心透上,他非常自然的一縮手,失聲道:「冰魄散!」
鐵虎一怔,道:「什麼?」
龍飛道:「他正中了冰魄散!」
鐵虎道:「那兒來的冰魄散?」
龍飛道:「只怕是來自刀上。」目光轉向怪人手中那柄刀。
那柄刀的刀鋒幽然散發著淡綠色的寒芒。
那種淡綠色已淡得接近白色,不在意根本就瞧不出來。
龍飛指按刀鋒,觸指冰寒,一觸忙縮開,沉聲道:「果然在刀上!」
鐵虎道:「這也許就是報應,他以冰魄散害人,現在自己也為冰魄散所制。」
龍飛沒有作聲,一雙劍眉已緊鎖在一起。
鐵虎又道:「為什麼他要這樣做?」
龍飛忽然手指零散落地上那些酒瓶,道:「鐵兄有沒有看見這些酒瓶。」
鐵虎道:「看見,與事情又有什麼關係?」
龍飛道:「我追著那個紅衣怪人,不錯是追到了這邊丁家,蕭立也看見那個紅衣怪人越牆跳了過來丁家這邊。」
鐵虎說道:「偌,丁鶴不就是身穿紅衣?」
龍飛道:「可是紫竺與我進來書齋的時候,他已經醉倒地上。」
鐵虎又道:「那是他故意醉給你們看的。」
龍飛道:「在那麼短的時間之內,他怎能喝得下這麼多瓶酒。」
鐵虎道:「喝一瓶,倒一瓶難道下成嗎?」
龍飛道:「當時他的確已經爛醉如泥了。」鐵虎笑笑道:「有些人一瓶酒喝下就支持不住,變成滾地葫蘆了。」
龍飛閉上嘴巴。
鐵虎接道:「冰魄散創自唐十三,唐十三卻死在丁鶴劍下,那麼冰魄散落在丁鶴手上,並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龍飛歎了一口氣。
鐵虎又道:「蕭若愚不會下認識丁鶴的。」
龍飛道:「嗯。」
鐵虎道:「丁鶴卻相信他也意料不到蕭若愚竟會在義莊內玩耍,發現了他裝神扮鬼的秘密。」
龍飛道:「嗯。」
鐵虎道:「鄰家的丁伯伯竟然會裝神扮鬼,在蕭若愚這個白癡來說,是不是很奇怪?」
龍飛道:「應該是。」
鐵虎道:「丁伯伯既然可以裝神扮鬼嚇人,他當然也可以才是,所以他當時就有,為什麼他不可以裝神扮鬼嚇人這一句話。」
龍飛不能不承認鐵虎分析得實在很有道理。
鐵虎接道:「也就在這個時候,丁鶴已經到來,他一心想看看自己昨夜的所為有什麼效果,卻聽到了蕭若愚那番說話,知道他的秘密被蕭若愚無意發現,於是就施放冰魄散,暗算蕭若愚以圖滅口!」
龍飛道:「說下去。」
鐵虎道:「到被你窮追不捨,於是就先入蕭家莊引開你的注意,再溜返書齋假裝醉酒。」
他一頓接著道:「可是他仍然放心不下!」
龍飛道:「你是說那些冰魄散的效果嗎?」
鐵虎道:「冰魄散並非他自己的東西,能否毒殺蕭若愚在他實在是一個問題,而他卻又分身不下,於是暗中早已通知了他的手下,也就是現在倒在他劍下這個紅衣人前去一看究竟。」
龍飛並沒有插口。
鐵虎又道:「他這個手下趕到了義莊,卻發覺蕭立已經先一步趕到,而且驗出蕭若愚乃中了冰魄散,去找『妙手回舂』華方,及聽蕭立叫我們將蕭若愚送回家來,正中下懷,於是就先行偷入蕭家莊,藏身木像內,出其下意,格殺蕭若愚,逃回來這邊。」
龍飛道:「好像這樣的一個得力助手,殺了豈不是可惜得很?」
鐵虎道:「不殺卻會洩漏自己的秘密,權衡輕重,利用的價值既然也已沒有,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一頓又說道:「他這個手下萬料下到他竟然會殺人滅口,冷下提防,就被他一劍刺中咽喉,可是他這個手下到底武功高強,臨死仍然回砍他一刀!」
龍飛又不作聲。
鐵虎冷笑道:「他惟恐蕭若愚不死,利刀之上再加冰魄散,結果自己也傷在這張刀與那些冰魄散之下,豈非就是報應了。」
龍飛仍不作聲。
鐵虎一臉得色,仰天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雖然是一句老話,卻永遠合用的。」
龍飛終開口道:「鐵兄似乎疏忽了一件事。」
鐵虎道:「什麼事?」
龍飛道:「我這位師叔何以被稱『一劍勾魂』!」
鐵虎道:「這相信就是因為他出手毒辣,一劍便要人性命了。」
龍飛道:「不錯,在他的劍下從無活口!」
鐵虎道:「若不是如此手辣心狠,又怎會做出這種事情?」
龍飛道:「既然一劍勾魂,這個所謂他的手下,若被他一劍刺中咽喉之後,又焉有能力回砍他一刀?」
鐵虎道:「龍兄也疏忽了一件事。」
龍飛道:「你是說,我師叔喝了那麼多酒。」
鐵虎道:「一個人醉酒之下,出手難免就沒有平日那麼準確。」
龍飛道:「傷口可是在腰後。」
鐵虎道:「他一劍刺中對方咽喉,自然就以為對方必死,拔劍轉身,準備將劍入鞘,亦是很自然的舉動。」
龍飛微喟道:「但亦有可能,是那個怪人突來暗算,一刀砍在我師叔腰後,我師叔負傷之下,才反手一劍穿透了他的咽喉。」
鐵虎歎息道:「龍兄的心情,我非常明白,丁鶴不管怎樣,畢竟還是龍兄的師叔。」
龍飛苦笑。
鐵虎接道:「可是那句話龍兄也聽到了。」
龍飛苦笑。
鐵虎道:「那句話,總不成是對我們說的。」
龍飛道:「是也未可知。」
鐵虎冷笑道:「他既然認識丁鶴,當然不會不清楚丁鶴的手段,明知丁鶴劍下從無活口,一劍勾魂,還要冒險去砍丁鶴一刀,目的只是在讓我們聽到那句話,使我們在懷疑丁鶴,有沒有這種道理?」
龍飛無言。
鐵虎沉聲道:「從方才欲殺蕭若愚那一刀,與及那個人身形的迅速矯活看來,他的武功只怕絕不在你之下。」
龍飛道:「應該是。」
鐵虎道:「以他的武功,是否用得著如此冒險嫁禍丁鶴,賠上自己的性命?」
龍飛實在說不過鐵虎,因為鐵虎的說話實在很有道理。
他歎了一口氣,將丁鶴抱起來,在旁邊那張竹榻放下,道:「要證明這件事很容易。」
鐵虎道:「等丁鶴醒來?」
龍飛道:「嗯。」
鐵虎問道:「你以為他還有多少分生機!」
龍飛道:「蕭若愚的內功未必比得上他。」
「你是說,蕭若愚能夠不為冰魄散所傷,丁鶴也應該能夠?」
龍飛道:「不錯。」
他說得雖然肯定;心裡其實也不大清楚。
丁鶴的面色這時候亦已蒼白了起來,傷口附近的肌肉更是死魚肉般,龍飛將他抱起來的時候,那種感覺與抱著一個死人並沒有分別。
龍飛方才也接觸過蕭若愚,兩個人比較,丁鶴顯然就嚴重得多。
鐵虎也瞧出來了,上前伸手往丁鶴的額角探了探,道:「蕭若愚雖然也中了冰魄散的毒,情況並沒有這樣惡劣。」
龍飛道:「並沒有。」
「你當然知道原因何在。」
「嗯。」
「蕭若愚只是被冰魄散噴中,他卻是被冰魄散直接進入血肉之內!」
「但無論如何,他仍然未死,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就還有復原的希望。」
「哦。」
「藥醫不死病。」
「妙手回春華方?」
「蕭立豈非正前去找他來。」
「他本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奔波,現在卻變了為殺子的仇人,造化弄人,果真至此?」
鐵虎實在想笑,卻又笑下出來!
龍飛搖頭道:「在未能夠完全證實之前,鐵兄還是不要太武斷。」
鐵虎一怔,大笑道:「龍兄,鐵某是怎樣的人,現在你還未清楚麼?」龍飛一笑。
鐵虎笑接道:「做我這種工作的人,本來就是以證據為重。」
他的笑容忽然一斂,道:「但是到目前為止,一切對於你這位師叔很下利。」
龍飛道:「這若是怪人先動手,殺他也只是自衛殺人。」
鐵虎道:「若是這怪人先動手,你這位師叔自然就是無辜的。」
龍飛道:「到底怎樣很快就會有一個清楚明白。」
鐵虎道:「蕭立未必找得到華方。」
龍飛微喟道:「好像他那樣一個名醫,每日要應付的病人固然不少,要找他出診的病人是必也是很多,找不到那也不奇怪。」
鐵虎道:「倘若真的是找不到,或者回來已不是時候,以你看,你這位師叔,是否還能夠生存下去?」
龍飛沉吟了一會,皺眉道:「以他現在的情形看來,那種冰魄散的毒性實在是厲害得很,找下到華方的話,我師叔這條生命,只怕丟定了。」
鐵虎哮喃道:「這樣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龍飛淡然一笑,道:「鐵兄始終是那種觀念。」
鐵虎說道:「要改變我的觀念也不困難只要找出證據,證明他並非殺人滅口。」
龍飛歎息道:「找實在想下出他有什麼理由這樣做。」
鐵虎道:「你又不提他肚子裡的蛔蟲,又怎會知道他的心事?」
龍飛道:「這樣做對他實在也沒有好處。」
鐵虎道:「若是你能夠看得出來,就不是好處的了。」
龍飛一再歎息,道:「憑他的武功,如果真的與蕭立有仇,盡可以找蕭立當面解決。」
鐵虎說道:「或者他知道並非蕭立之敵。」
龍飛道:「縱然如此,也沒有理由遷怒了蕭立的兒子。」
鐵虎道:「焉知他與蕭立之間結下了什麼仇怨。」
龍飛沉默了下去。
蕭立與丁鶴之間,由親密變成生疏,甚至於不相往來,是鐵一般的事實。
白仙君三年前死亡,蕭立甚至也下通知丁鶴一聲,這也是事實。
從種種跡象看來,兩人之間的友情,毫無疑問,早已終結。
一雙曾經出生入死,聯袂闖蕩江湖的朋友變成這樣,當然不會沒有原因。
到底是什麼原因?
龍飛雖然不知道,但也想得到,其中一定發生了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兩人之一的所為是必令對力很反感,很憤怒,乃至於不惜斷絕來往。
錯在蕭立抑或丁鶴?
主動與丁鶴疏遠的顯然就是蕭立,莫非就錯在丁鶴?
丁鶴到底做出了什麼對不起蕭立的事情?
白仙君!是否因為白仙君?
龍飛忽然想到白仙君,一種很奇怪的念頭連隨在他的腦海中浮上來。
不成丁鶴師叔竟染指那位生死之交的妻子?
丁鶴師叔怎會是這種人?
龍飛卻又想不出第二個更為合理的原因。
事賞,的確是有這種跡象。
龍飛從來都沒有現在這樣傷腦筋。
鐵虎也發覺他神態有異,盯穩了龍飛,似乎想從他的神態瞧出龍飛的心意。
他當然瞧不出來。
因為他雖然辦案經驗豐富,明察秋毫,並沒有一雙魔眼。
龍飛卻沒有在意。
在這片刻裡,他的心目中根本沒有鐵虎這個人的存在。
他忽然苦笑了一下。
鐵虎立即道:「看來你也不是完全不知情。」
龍飛道:「不知道還好。」
鐵虎追問道:「你到底知道什麼?」
龍飛道:「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
鐵虎瞪眼道:「你知否知情不報,是什麼罪名?」
龍飛拂手道:「少在我面前來這一套吧。」
鐵虎道:「你不說我其實也沒有辦法,總不成打你八十大板。」
龍飛道:「事直上我知道得並不多,也仍未想通。」
鐵虎道:「說出來聽聽,或者我想得通。」
龍飛道:「在未能夠確實之前,這件事我還是暫時保留。」
鐵虎道:「什麼時候你也變成這樣子婆媽。」
龍飛道:「這關係兩個人的名譽。」
鐵虎仍不肯罷休,道:「我又不是什麼人,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個性,我這個人的嘴巴向來很密。」
龍飛搖頭道:「如果是事實,我定會說的,你心急什麼?」
鐵虎頓足道:「真拿你沒有辦法。」
龍飛目光一轉,說道:「現在我們應該先弄清楚,倒在地上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
鐵虎一怔道:「我險些忘了這一件事。」
他連隨蹲下身子,仔細的打量起那個人來。
慘綠的臉龐,恐怖的蛇鱗。
鐵虎打了一個寒噤,道:「人怎會這樣子?」
龍飛道:「戴上面具手套就會這樣子了。」
他亦蹲下了身子。
鐵虎詫異道:「你怎知道他是戴上了面具手套?」
這個人的疑問實在重。
龍飛歎息道:「我只是懷疑而已。」
鐵虎也知道自己實在重了些,苦笑道:「你也莫怪我,天生我就是這樣多疑。」
龍飛道:「所以你不做捕吏,實在是那一行的損失。」
鐵虎道:「幸好我就是幹那一行。」
龍飛目光轉回那個怪人的面上,道:「到底是不是面具手套,立即就會知道了。」
他一雙手連隨落在那個怪人的面上。
鐵虎看在眼內,道:「我現在實在有些佩服你了。」
語聲未落,龍飛已將怪人那張滿佈蛇鱗,慘綠色的臉龐緩緩的揭起來。
鐵虎看著興舊的嚷道:「果然是一張面具。」
龍飛那剎那卻如遭雷殛,整個人呆住在那裡,目光亦凝結,眼瞳中充滿疑惑。
那張怪臉之下事賞是另有一張臉龐。
不是慘綠色,也沒有蛇鱗,完全是一張正常人的臉龐。
這張臉龐在他絕不陌生。
他認識這個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司馬怒。
「快刀」司馬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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