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五 章 文 / 黃鷹
「我們是──」貝貝隨即轉身。
就在這時侯,一聲淒厲已極的慘叫突然由洞內傳出來,雲飛揚貝貝冷不提防,齊都嚇一跳。
貝貝不由轉過身來,第二聲慘叫緊接響起,緊接一聲接一聲,越來越淒厲。
雲飛揚疑惑的看著貝貝。「是那一個?」
「不是他們。」貝貝很肯定的。「我應該不會聽錯的。」
「以前也沒有這種事發生?」
「沒有──」貝貝搖頭一著。「到底是那一個?」
「我進去看看。」雲飛揚身形隨即掠前。「洞內可能有危險,你在這裡等我。」
貝貝不由苦笑,喃喃著道;「洞內當然有危險,留在這裡的應該是你啊。」一頓隨即嚷起來,「小心那些人面蛛。」接舉步奔前,雲飛揚已經看見那些人面蛛,一隻隻在鐘乳石間爬來爬去。
鐘乳石間交結著下少蜘網,大大小小,最小的也比一股的大很多,大的簡直就不可思議大大小小的人面蛛集結在蜘網上,就是不動,也令人看著毛骨悚然。
雲飛揚在蜘網間走過,以他銳利的目光,準確的判斷,居然沒有觸及那些蛛網。
有兩隻人面蛛在蕩到他身上之前亦被他發現,以內力送到旁邊的蜘網上。
這一段路實在不易走,穿過重重鐘乳石,他終於來到水池前面,眼前怪異的景象令他不禁由心寒出來,腳步也不由自主的停下。
慘叫的果然不是孟都薩高,是住在這個秘洞的第三個人──唐百川!
他仍然坐在孟都前面,與孟都之間卻已被那些晶瑩發亮的蜘絲連結起來,蜘絲上隱約有些東西在游竄。
那些細小的人面蛛不住從他的口鼻爬出來,這一次只有出,沒有進。
他滿頭白髮支支倒豎,無風自動,只看他這個樣子便已經夠人心寒。
汗也已經停止淌下,他面部的肌肉彷彿在逐漸收縮乾癟,膚色也在變化,逐漸變得白蠟也似的。
在他後面的孟都卻毫無變化,仍然藏身在那個繭內,雲飛揚看見這個繭,卻還比看見唐百川的形象更吃驚。
「天蠶功──」雲飛揚脫口叫出來,他雖然知道那其實不是,那-那還是有這種感覺!
唐百川不住在慘叫,聽得雲飛揚這一叫,突焦停下嘶聲道:「這不是天蠶功,這個人也不是雲飛揚。」
「老人家──」雲飛揚欲言又止,他實在不知道如何說話。
唐百川目毗迸裂,眼角有血絲淌下,瞪著雲飛揚。「看你絕不像一個壞人,但即使俠義中人,一身武功也不弱,還是趕快離開,休得逗留,憑你的武功,絕不是這個人的對手!」
「這個人……」
「練的雖然不是天蠶功,也絕非一般可比,念在一點武林同道之情,你快快離開,告訴江湖上的朋友休要誤會雲飛揚……」
「老人家到底──」「唐門唐百川!」唐百川的語聲越來越微弱,語聲一落,突然又慘叫起來。
雲飛揚看得魄動心驚,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唐百川看在眼內,既急且怒,嘶心裂肺的狂叫:「快走──」咒詛聲實時由遠而近,薩高在鐘乳石間出現,搖頭道:「你要他到那兒去?」
唐百川目光一轉,又落在雲飛揚面上,痛心的長歎。「你這個娃娃……」
雲飛揚方待要說什麼,薩高已笑接道:「你這個娃娃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跑到這裡來?
「薩高?」雲飛揚試探著。
薩高一怔。「還知道我的姓名啊?」頓接道:「看來你也不像無名之蜚。」
雲飛揚接問:「繭中的就是孟都?」
薩高反問:「你到底又是那一個?」
「雲飛揚──」薩高聽說又是一怔,脫口大呼:「你就是雲飛揚,那個懂得天蠶功的雲飛揚?」
黑繭中的孟都也彷彿聽進耳裡,同時一下顫抖,唐百川更就是目瞪口呆,連痛苦都忘記,怔怔的看著雲飛揚,嘴巴張著,就是說不出話來。
雲飛揚應道:「我應該就是你們要嫁禍的那個人。」
薩高冷笑道:「最初我們並不知道你的存在,當然也沒有嫁禍之心,別人誤會,但我們可是一些關係也沒有。」
「是麼?」雲飛揚半信半疑。
薩高接道:「閣下若練成天蠶功,在江湖上應該不是無名之輩,但五年之前,閣下縱然不是無名之輩,應該也不會怎樣有名。」
雲飛揚點頭反問:「五年之前閣下已絕足江湖?」
薩高道:「之後我一直在教導孟都,他總算是一個絕世的天才,無負我所望。」
「江湖上近日一連串發生的兇殺,都是孟都的所為?」
唐百川插口道:「他以移花接木的手法將他們的內力據為己有,修練這種魔功。」
雲飛揚不覺道:「這就是修練天蠶功的第三種方法?」
薩高冷笑道:「你是真的不知道才這樣說的?」
雲飛揚一怔,歎息道:「這不是天蠶功。」
「你知道天蠶功其實是什麼回事?」
雲飛揚無言點頭,薩高冷笑著接道:「不問自取,據為己有,這就是中原武林名門正派的行事作風?」
雲飛揚沉吟著道:「不管怎樣,武當派從來沒有以天蠶功胡作非為。」
「賊就是賊,武當派不敢公開這個秘密,可見作賊心虛。」薩高連聲冷笑。
「是是非非,我這個做晚輩不敢妄下判斷,而天蠶功經武當派前輩刻意改善,與原來已顯著不同,無須傷害別人性命。」
薩高又冷笑。「果真如此,你怎會一見便大嚷天蠶功。」
雲飛揚搖頭。「閣下強詞奪理,我無話可說。」薩高道:「那你將天蠶功留下,放你條生路。」
雲飛揚尚未回答,唐百川已嘶聲大叫:「那有這麼笨的人,雲飛揚──你還呆著幹麼,還不快上前,殺掉這兩個怪物?」
「老前輩──」雲飛揚這話出口,又被唐百川截住。
「殺──」唐百川雖然飽受折磨,火氣仍十足。
雲飛揚目光落在薩高面上,薩高又笑了。「小子,你要怎樣?」
雲飛揚手指唐百川。「這個人我要帶走,至於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看如何再算清楚。」
薩高只是問:「你帶得走他?」
雲飛揚一聲:「得罪──」走向唐百川,薩高實時手一揚,一股煙霧在他與雲飛揚之間出現,翻滾著迎面湧向雲飛揚。
那股煙霧七色繽紛,非常悅目,唐百川一見大呼:「小心毒瘴!」
雲飛揚一掌立即拍出,一般強勁的內力迎向那股煙霧,那股煙霧不由倒捲而回,薩高並下退避,任由煙霧罩向身上,雙手揚處,兩道金芒從袖中射出,迎面射向雲飛揚。
那看似兩枚暗器,其實是兩條金蛇,雲飛揚手急眼快,原是要將之接下,雙掌-那一變,兩股內力疾湧向前去。兩條金蛇立時像撞在一幅無形的牆壁上,半空中一陣翻騰便往下墮去,還未墮到地上便已被雲飛揚的內力束起來,撲向一側鐘乳石。
薩高看在眼內,撮唇發出一聲尖哨,那兩條金蛇卻完全沒有反應,撞在鐘乳石上,一下異響,鐘乳石爆裂,兩條金蛇亦粉身碎骨。
「你敢殺我的金奴?」薩高面色那-那變得很難看,聲音亦變得異常刺耳。
雲飛揚一聲「抱歉」方出口,幾隻拳大的人面蛛便曳著發亮的蜘絲凌空蕩來,他早已知道這種人面蛛蜘其毒無比,那敢怠慢,抬手彈指,貫足內力,一般股疾彈向蕩來的人面蛛。
那些人面蛛迎著他的指力一隻隻凌空被彈飛,接而墮下,著地一陣抽搐便死亡。薩高看得清楚,面色一變再變,口中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響,更多的人面蛛與之同時出現,四方八面襲來。
雲飛揚雙掌一旋,衣袂頭髮飛舞,內力迴盪湧出,將那些人面蛛迫開,身形接射出,直撲薩高。
薩高怒叱一聲,一隻蝙蝠般倒飛,雲飛揚一撲再撲,都被薩高利用鐘乳石避開,他方待再撲,那邊唐百川又發出一聲慘叫,這一聲更加淒厲,鐘乳洞中迴盪,令人毛骨悚然。
雲飛揚目光及處,只見唐百川全身的肌肉都收縮,一雙眼睛也因為肌肉收縮外突,彷彿隨時都會脫出眼眶。
只看他這種反應,已可以想像得到他所受的痛苦有多大,他的嘴唇顫抖得也很厲害,好像要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雲飛揚心念一轉,撲向那邊的孟都,與之同時,七色蠱霧從他的身後捲至,其中晶光閃爍,也不知藏著多少種毒物。
薩高的咒詛聲也同時尖針般扣向雲飛揚的耳朵,雲飛揚那敢輕視,真氣運行,轉身雙掌疾劈出去。
掌動風生,「轟轟發發」的,那股霧氣倒捲而回,薩高從霧中穿出,雙手金光飛旋,赫然是一個疊折在一起的刀輪,一陣「錚錚」聲響中張開,撞向雲飛揚。
刀輪不住在轉動,所過之處,鐘乳石豆腐般被切落,可見鋒利?
雲飛揚刀輪滾斬中一閃再閃,身形倒射向水池那邊,-那脫出刀輪所及範圍,凌空風車般一轉,一掌便要向孟都拍落。
一聲嬌呼實時傳來。「別傷害我哥哥──」雲飛揚手掌停留在半空,身形接一翻,在唐百川身旁落下,手掌接一劃,那些蛛絲便斷飛。
薩高刀輪方待乘機削出,又給貝貝叫住:「師父,這全都是誤會,你們別再打了。」
薩高一怔。「什麼誤會。」
貝貝道:「他只是聽到慘叫聲,進來一看究竟。」
薩高接問:「是你將他帶來的?」
貝貝點頭,嬌靨微紅,一連兩聲:「他……他……」下面的話總是接不上來。
薩高立時明白是什麼回事,雙眉打結,手按著刀輪,沒有動。
雲飛揚手掌再一按,輕托著唐百川越過池面,落在貝貝身旁。
薩高只是看著,嘴角一絲陰笑,他已經看出唐百川一身內力已盡被抽乾,與廢人無異。
貝貝顯然第一次知道有這種事,目光落在唐百川面上,詫異的道:「這位老人家怎樣了?」
薩高道:「這個是我們的仇人,到這裡來給我們添麻煩,只有把他抓起來。」
貝貝顯然沒有懷疑薩高的話,只是問:「師父下了什麼蠱令他變成這樣?」
薩高搖頭。「這不是蠱。」
貝貝奇怪的接問:「那是什麼?」
薩高道:「女孩子別管這些,」臉色接一沉。「我不是說過,任何人也不許進這裡來的了?」
「可是……」
「還不快出去!」薩高語聲陡高。
貝貝看著雲飛揚,正要說什麼,繭中的孟都已開口道:「讓他們留在這裡好了。」
薩高一聽深鎖的雙眉立時開展,那邊雲飛揚雙眉反而輕蹙起來。
語聲一落,孟都體外的蜘絲便一片片剝落,爬在他身上的人面蛛亦一隻隻滾跌下來,本來的漆黑發亮,現在都變得黯然無光。
蜘絲人面蛛脫落,孟都面目便畢露無遺,本來灰白的膚色已變得銀白,變得像緞子般光滑。
貝貝看在眼內,驚訝道:「哥哥,你怎樣了?」
孟都只應一聲:「很好──」薩高接問:「有沒有什麼不妥的?」
孟都目光轉向薩高:「沒有,實在很好。」
薩高怪笑道:「也不枉為師一番苦心。」
貝貝忍不住又問:「你們在說什麼?」
孟都道:「哥哥苦練到塊在,總算練成功,天下之大,再沒有人是我的對手的了。」
貝貝輕「哦」聲。「恭喜哥哥。」
孟都一笑。「還是要多謝你這個好妹妹,若非你方纔那一嚷,雲飛揚一掌下來,說不定使會全功盡廢。」
貝貝看了雲飛揚一眼。「他是不會傷害你的,你們之間我看是有些誤會了。」
「沒有──」孟都打了一個「哈哈」接向雲飛揚。「老弟,你說是不是?」
雲飛揚立即問:「中原武林那許多高手的死亡都是你做的?」
孟都道:「到這個地步,我也沒有瞞騙你的必要了。」
薩高插口道:「他找到這裡來,當然很多事都已調查清楚。」
貝貝又問:「到底什麼事?」
薩高目注孟都,孟都笑了笑。「讓她有一個清楚明白也是好的,這無論如何比另外找一個理由來解釋方便。」
「也是道理。」薩高並不反對。
孟都接對貝貝道:「我練的這種內功若是只憑自己努力,要花上二三十年,但若是走捷徑借助別人的內力,移花接木,非獨可以縮短時閒,而且威力更大!」
薩高插口道:「這也是年青人與年老人的分別,同樣的功力,年青人生機蓬勃,才容易充份發揮,之所以為師雖然找到門徑,也沒有強行苦練。」
貝貝奇怪的接問:「這個借助別人的內力,到底又是怎樣的?」
孟都道:「間接用蠱或者直接誘發對方的內力,將之吸收過來,據為己有。」
「用完了才還給對方?」
「既然用完了,那來還給對方,何況內力被抽乾之後,對方最低限度與廢人無異,你就是將內力還給他,仰無能接受。」
「所以這位老人家變成這樣?」貝貝目光又落在唐百川面上。
孟都道:「他本來可以很舒服的,可是他堅決不肯送出內力,沒辦法唯有將他帶回來請師父放蠱將他的內力誘出來。」
貝貝道:「他既然不願意找第二個願意的好了。」
「我要的不是一般人,必須內家高手,好像他這種內家高手,就是找一個也不容易。」
「可是他不願意……」
「那只好強來了。」孟都笑了「事實有那一個願意將辛苦修來的內力交給別人。」
貝貝疑惑的看著孟都,她雖然一身本領,但顯然非獨入世未深,也由於身份的特殊,又從來未雖開過苗疆,對好壞並沒有一定的認識。
眼前一個是她的師父,一個是她的哥哥,一直以來她都不覺得他們有什麼不對,現在聽下來又好像有些理由,又怎能不疑惑。
雲飛揚看在眼內,歎息在心中,終於忍不住道:「這是強盜所為,」孟都道:「可以這樣說。」
薩高接道:「但站在練武人的立場,卻是無可厚非,為了證實真的有這種武功,將這種武功發揚光大,難免要有所犧牲。」
「前輩難道不覺得這實在太自私?」雲飛揚盯著薩高,一面的正氣。
薩高微笑道:「我若是自私,根本就不會收徒弟傳授他這種內功心法。」
雲飛揚啞然苦笑,薩高接道:「我看你江湖經驗還淺,道理什麼還是別說的好。」
雲飛揚歎息道:「前輩強詞奪理,我江湖經驗既淺,當然無招架之力,但公理自在人心……」
薩高搖頭道:「強權就是公理,這正如武當脈強將天蠶功據為己有。」
雲飛揚無言,薩高接道:「武當派由於有天蠶功一躍而為中原各大門派之首,若是將這個秘密揭開,不難就聲名掃地。」
雲飛揚道:「這的確是敝派不是,只是天蠶功已經過改良,無須這樣傷害人命……」
「你是說,只要我們找到去,武當派一定會將天蠶功修練的方法交給我們的了。」
薩高笑著問:「武當派真的這樣大方?」
雲飛揚沉吟不語,薩高笑接道:「這只是你個人的意思,不能代表整個武當派。」
「只要你們的目標正確,我相信……」
薩高笑截道:「目標正確與否又焉能只憑片面之詞,你也只是相信而已。」
雲飛揚又無言,他是想起了當年在武當派做下役,被受歧視的情形。
薩高盯著他,接道:「武無第二,武當派中好像你這樣的人只怕不多。」
雲飛揚道:「雖然不多,總是有的。」
枯木,白石都是,但其它武當派的弟子,到底又有多少個會是這樣?
薩高又笑笑,轉過話題問:「死在孟都手下的高手都是像死在天蠶工?是不是死者的同門朋友找到武當派,迫使你不能不走這一趟?」
雲飛揚道:「不錯──」頓轉向孟都。「閣下其實沒有殺人必要。」
孟都道:「開始的時候我根本控制不住,並沒有分寸,你若是以為我有意嫁禍你可就錯了。」
薩高接道:「武當派的天蠶功出現並不久,也是孟都在被懷疑是你雲飛揚之後,我們才注意到。」
「再整理前輩在這裡留下的資料方肯定,我們已考慮到你可能會找到來,只是來得這樣快,倒是在我們意料之外。」
雲飛揚道:「我既然來了,總希望這件事有一個解決。」
孟都道:「你希望怎樣解決?」
雲飛揚道:「公開承認這件事是你的所為,對江湖上的朋友有一個交代。」
「應該──」孟都微笑道:「我原就是這個急思。」
雲飛揚接問:「什麼時侯?」
「現在──」孟都笑接:「不能再快的了。」
雲飛揚反而怔住,貝貝驚喜的望著孟都,道:「我們是錯怪你了。」
孟都道:「留在這裡也沒有意思。」
雲飛揚忽然問:「因為你已經練好了你那種天蠶功?」
孟都點頭道:「你來得實在不是時侯,否則你絕對可以阻止我的。」
雲飛揚接問:「你以為你那種天蠶功天下無敵,根本已無須顧忌什麼。」
「這是事實。」孟都顯然信心十足。
雲飛揚沉吟道。「不管怎樣,無須我再解釋,江湖上的朋友也都會明白前此殺人的不是我。」
孟都道:「我原就無意冒充你,別人怎樣推測與我可沒有關係。」
「只是在成功之前,你還是不想別人知道你真正的身份,以免有不必要的麻煩。」
「我雖然不怕麻煩,卻不能不擔心因此而影響進度,這無可厚非。」
雲飛揚轉問:「公開承認之後你當然會有很多麻煩,又準備怎樣應付?」
「要看他們的表現了,他們若是發覺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仍然不肯順從,那我只好大開殺戒。」
雲飛揚詫異地問:「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孟都反問:「當年無敵門獨孤無敵的心願是什麼?」
「無敵天下,做天下武林的霸主。」雲飛揚歎息一聲:「你也是這個意思?」
「沒有比這更有意思的了,漢人一直瞧不起苗人,以為苗人落後……」
「這相信只是少部份漢人的……」
「你不是苗人,當然感受不到,我看你也是第一次進入苗人居住的地方,根本不知道漢人與苗人是如何交往,只從漢人的口中知道如何引誘這兒的女孩子,令他們上當。」
孟都冷笑:「你甚至已經非常成功,連我的妹妹……」
「哥哥──」貝貝嚷起來。
孟都目光一轉。「放心,難道我這個做哥哥的看不出,你是真的喜歡這個雲飛揚?」
貝貝一踩足,微嗔中顯露微笑,孟都笑接:「你運氣倒也不錯,沒有找錯對象,他雖然沒有你哥哥的神武,也是中原武林的第一高手。」
貝貝輕聲道:「你卻是對他這麼凶。」
孟都搖頭道:「難怪漢人都說女生外向,還未過門便已經……」
「哥──」貝貝又嚷起來。
孟都轉向雲飛揚。「姓雲的,你怎麼意思?」
「你問我……」
「我看你也是一個聰明人,應該非常明白我的意思。」孟都正色道。
「我們已經是一家人,總不成互相殘殺。」
雲飛揚怔在那裡,孟都繼績說下去。「也念在你一身天蠶功得來不易,我不想怎樣對付你,只要你不給我添麻煩。」
雲飛揚張口方要說什麼,孟都又道:「當然,我們最好能夠合作。」
薩高聽到這裡,忍不住插口道,「若是你們合作,縱橫天下,那兒還有對手?」
貝貝亦接上一句:「雲大哥,答應啊。」
雲飛揚苦笑,只是問:「若是中原武林的人不服,你如何應付?」
孟都若無其事的道:「那我便見一個殺一個,到他們心服為止。」
雲飛揚連連搖頭,薩高接道:「我可沒有見過不怕死的人。」,「前輩這句話錯了。」
雲飛揚目光落在唐百川的身上。
薩高目光隨著一轉,面色一沉,方要說什麼,孟都已然道:「這個唐百川年紀已經一大把,怕不是活膩了……」
他沒有說下去,好像發覺理虧,又好像突然省起了什麼。
薩高「嘿嘿」地冷笑接道:「這種不怕死的相信萬中無一。」
雲飛揚淡然道:「眼前所見只有兩個中原武林中人,卻已兩個都是……」
孟都截口問:「你也活膩了?」
「這不是活膩與否的問題。」
「你真的決定與我作對?」
「倘若你真的要與中原武林為敵,我身為中原武林一份子,總不能袖手旁觀。」
孟都目注貝貝。「你聽到了?」
貝貝竟然道:「聽來他並沒有不對的地方。」
「我以為你會站在我這邊,替我勸服他的。」孟都冷笑起來。
貝貝搖搖頭,要說什麼,孟都「霍」地揮掌,一般內力湧向貝貝,貝貝立時一陣窒息的感覺,不由倒退了一步。
孟都向雲飛揚招手。「來──」雲飛揚仍然問一句:「你決定了?」
「大丈夫一言既出。」孟都再招手,「你還等什麼?」
薩高突然笑接道:「我沒有見過這麼笨的人,他應該知道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孟都搖頭道:「我也難以忍受妹妹喜歡一個這樣的笨人。」
貝貝插口道:「他怎樣笨了?」
孟都道:「我們練的是同一種武功,他還是一般人的樣子,你看我──」貝貝早已留意到孟都膚色有異,再細看,不禁有一種心寒的感覺。孟都接一口真氣運行,肌肉震動,冷笑著接道:「這也是天意,武當派的人到底做賊心虛,未能夠完全偷學了去。」
薩高亦道:「魔教心法自成一家?也到底不是那麼容易明白的。」
雲飛揚搖頭道:「那就是因為魔教心法有異玄門心法,而且太殘忍,本派祖師不想傷害無辜,加以改善,天蠶功修練過程中無須傷殘人命,修練的方式既然不同,結果也當然有異。」
「是麼!」薩高半信半疑。」
孟都接道:「那更就非要一決高下不可了,在這個山洞內動手,我佔了地利,你敗了也不會服。」
孟都一頓接道:「到洞外如何?你甚至可以另外選擇地方時間。」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顯示必勝的信心,薩高聽著也眉飛色舞,引以為榮。
由發現秘密到選擇孟都,修練成功,薩高事實是花了不少心血,孟都的成功,也就是他最大的收穫。
雲飛揚考慮了一下,道:「在洞外好了。」雙手落在唐百川肩膀。
孟都冷笑道:「你放心,我是絕不會殺他的,看來你果然俠義中人,自身難保,仍然關心別人。」
雲飛揚放開手,點頭道:「我若是敗了根本不可能將人帶走。」
孟都道:「就是你不來,我也會將他送回唐門,這個人根本不用你來擔心。」
他的眼神這-那明顯的有些特別,雲飛揚雖然留意到,卻是想不透是什麼原因。
孟都雙臂隨即一振,一隻蝙蝠也似飛向洞口,干繭一片片從他的身上脫落,著地萎縮。
薩高看得眉飛色舞,身形亦飛舞起來,緊追在孟都身後,一身金鈴「叮噹」響個不絕,及地鬚髮飛瓢,騾看那像一個人,簡直就像一頭怪物。
雲飛揚身形欲動未動,貝貝的手又已拉著他的臂膀,惶然問:「你真的要跟我哥哥打架?」
雲飛揚道:「沒有其它解決方法的了。」
貝貝搖著頭,問:「那我應該怎樣做?站在你這邊還是哥哥那邊?」
雲飛揚只有苦笑,不知道如何回答。
洞口附近的湖面不少巨石冒出來,孟都等候在其中一塊巨石上。
薩高盤膝坐在另一塊巨石上,手中已然多了一面奇形怪狀的鼓,看著雲飛揚出來,有意無意的輕拍三下。
鼓聲異常的沉重,令人聽來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雲飛揚目光不覺落在鼓上。
薩高立時道:「你放心,這一戰保證絕對公平,」雲飛揚道:「因為你自信你這個徒弟必勝?」
薩高道:「無論魔教的人怎樣卑鄙,比起武當派的偷學魔教武功心法,改頭換面,據為己有,卻是怎也有一段距離。」
雲飛揚無言,在這件事上武當派實在是理虧。
薩高接道:「武當派一向自命玄門正宗,其實與邪魔外道並沒有分別,改頭換面的所謂天蠶神功現在面對原來正宗魔教心法,自是必敗無疑。」
孟都笑接道:「你若是現在跪下求饒,我或者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貝貝驚嚷:「哥哥──」孟都目光一轉,道:「我所謂生路是指武功那方面,中原蠻子大都心術下正,他若是仍然有一身武功,要他留在苗疆談何容易,做一個平常人,反而會陪伴你一生。」
貝貝道:「可是他會很不快樂的。」
孟都笑應道:「哥哥現在已經很不快樂的了。」隨即向雲飛揚招手。
雲飛揚身形開展,飛越水面,掠上孟都前面不遠的一塊岩石上。
孟都目光追著雲飛揚的身形道:「身手果然不錯。」
雲飛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身形落下後雖然沒有再動,卻彷彿在動。
孟都的目光陡亮,同時暴喝一聲,腳踏的巨石應聲碎裂,彷彿被火藥炸開。
孟都身形隨即倒翻,手揮處,那些碎石又聚合起來,一齊向雲飛揚撞去。
那不過-那間的事,驚天動地,貝貝幾曾見過這般威勢,不由失聲驚呼起來。
薩高亦顯然吃了一驚,孟都的表現,絕無疑問在他的判斷之外。
雲飛揚的神色竟然仍能夠保持正常,雙手迎向撞來的碎石,動作的迅速,有如電光石火般,亦不過-那,那些碎石凌空被抓聚起來,雖然不能夠恢復原狀,仍變回一團,他接將雙手一揮那團碎石便落在水中,隨即又散成千百塊。
薩高面上的笑容不由僵結。
雲飛揚若無其事,目光仍然集結在孟都面上,孟都身形與碎石飛出同時倒退,這時侯正坐在後面一塊巨石上,靜看雲飛揚如何應付。
水面很快回復平靜,雲飛揚的面色仍沒有慶化,準備迎接孟都跟著的攻勢。
孟都面色已沉下,突然又一聲暴喝,連人帶石飛離了水面,撞向雲飛揚。
那塊巨石就像是給什麼牽纏著,緊-著孟都的雙腳,孟都身形轉動,那塊巨石亦隨著轉動。
孟都人在半空,身形越轉越急,那塊巨石也急轉,轟轟發發的,突然脫出,迎頭向雲飛揚撞下。
雲飛揚看清那塊巨石撞來,雙手有如波浪般揚動,「霍霍」作響。
巨石脫出,孟都身形亦借力到翻,雙掌一起疾擊那塊巨石上,那塊巨石這時侯已與雲飛揚雙掌接觸。
巨石凌空撞擊的勢子原已非常強勁,再加上孟都雙掌的疾擊,當然更猛烈。
雲飛揚那-那雙掌交替,竟然拍出了三十六掌之多,每一掌都正拍在撞來巨石上,每拍出一掌他的身形便沉下一寸。
到他最後一掌拍出,一個身子已弓起來。
那塊巨石每挨一掌也就偏側一些,到最後一掌,終於橫飛出去,撞在水裡。
沒有水花澈濺起來,那塊巨石是旋轉著撞下去,未接近水面,水面已漩開,旋出了一個大漩渦,那塊巨石直沒進漩渦內,仍然在旋轉。
那個漩渦繼續擴大,發出了一陣陣極其怪異的聲響。
薩高貝貝只看得魄動心驚,目瞪口呆,這那裡像武功,簡直已像魔法。
孟都的身形也在旋轉,一隻錐子也似隨即凌空向雲飛揚插下。
雲飛揚的身形同時旋轉,卻是向相反的方向,孟都下插的身形立時像給一幅無形的牆壁擋著或者停留在半空,他尖嘯,身形在半空一連七八個變化,終於落下,落向水中的大漩渦他雙掌立即拍出,霹靂聲中,那個大漩渦彷彿被一柄無形的利刃割成千百片,水流突然間四方八面下注向當中,撞擊在一起。
無數條水緊接迸射上來,蔚為奇觀。
孟都單一腳正踏在最粗大的一條水柱上,升到與雲飛揚相同的高度上,立即掠前,雙掌擊向雲飛揚,掌心晶光閃動。
雲飛揚雙掌亦翻起,掌心彷彿亦有晶光流轉,迎向孟都擊來的雙掌。
沒有聲響,兩人的手掌平空相接,又無聲的分開,掌與掌之間赫然已相連著那種蜘絲蠶絲也似的東西,晶光閃閃。
兩人的手掌分開,那種蜘絲蠶絲也似的東西便拉長,雖然相似,色澤卻顯然有分別。
連接孟都手掌的那種成銀灰色,連接雲飛揚的那種卻接近透明。
孟都雙掌隨即一吞一吐,雲飛揚的動作與之一樣,兩人的手掌又相連在一起孟都脫口一聲:「好天蠶功──」雲飛揚無言,到這個地步,他就是不承認武當派的天蠶功源自魔教心法也不的了。
薩高一旁只看得咬牙切齒,不由脫口大呼:「殺掉這個武當派小子!」
語聲甫落,雲飛揚孟都便齊聲暴喝,身形也一齊離開了那塊巨石,橫越水面落在三丈外的另一塊巨石上。
方落下,那塊巨石便爆碎,兩人身形衝霄而起,飛旋在半空,有如風車般。
那片刻轉了多少轉貝貝數不出,薩高雖然數得出,一張臉也同時一轉再轉,成鐵青色他到底是高手,當然看出高低,尤其是那種高低的距離那麼明顯。
孟都絕不是雲飛揚的對手!
薩高甚至已肯定,目光不住的閃動,也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雲飛揚孟都轉動著終於墮進水裡,手掌亦終於脫開,不約而同,反拍在水面上。
他們的身子已一半沉進水裡,這一拍,立時又往上拔起,倒縱上一塊石上。
一陣綿密的鼓聲也就這時候傳來,雲飛揚目光及處,只見薩高不斷拍擊膝上那個怪鼓,神態也怪異起來。
他不知道那個怪鼓的真正作用,卻不由自主聯想到蠱的方面。
那種鼓聲事實亦令他聽著心神不寧。
孟都相反精神大振,踏著水面再撲向雲飛揚,一雙掌「霍霍」的上下擺動。
雲飛揚連提三口真氣,心神才平靜下來,雙掌連隨迎向孟都攻來的雙掌。
四掌相撞,仍然沒有聲響,雲飛揚這一次竟然被震飛,倒飛開置身那塊石上。
孟都緊接追擊,身形在巨石上落下,借力離弦箭般射出,-那追上雲飛揚的身形。
雲飛揚雙掌急印向水面,一股水柱冒處,他一個身子隨著水柱疾往上升起來。
孟都雙掌已擊到,雲飛揚雙掌一印一翻,正好迎著擊來的雙掌,身形借這一撞之力,升得更高。
一面升他的身形一面變化,翻騰著突然反擊,孟都手急眼快,及時接下,一個身子卻不由往下疾沉,直沉進水裡。
雲飛揚的身形亦往水面插下,那-那他突然發現水面上一點點,大大小小的爬著無數人面蛛。
那些人面蛛彷彿從水裡冒出來,又彷彿原來就存在,現在才出現。
薩高冷冷的看著雲飛揚,鼓響不絕,那些人面蛛絕無疑問是由他驅來,目的也就在助孟都一臂之力。
雲飛揚雖然毫不畏懼的進入山洞,對於那些人面蛛顥然是有所避忌,在這種環境,已足以令孟都佔盡上風,穩操勝券。
孟都可以說得的於那些人面蛛才能夠這麼練成那種魔教心法。
那些人面蛛就是咬在他身上,也不會發生任何作用,何侃他的身體能夠分泌出一種氣味,令那些人面蛛只會親近他,不會傷害他。
甚至,他還能夠利用那些人面蛛去攻擊敵人。
薩高那有不清楚的道理,鼓拍不絕,只等雲飛揚接近水面便指揮那些人面蛛發動攻勢。
雲飛揚看情形是非墮進水裡下可,事實也是,在薩高擊鼓同時,孟都已經作好準備,攻擊的位置選擇妥當才發動攻勢。
鼓聲既是催使那些人面蛛,也是暗號,這一點雲飛揚當然不知道。
那片刻,孟都也有些遲疑,他是可以不接受,但他最後還是接受了。
他力拚下來,已知道絕不是雲飛揚的對手,若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或者還會考慮一走了之,日後再跟雲飛揚再決勝負,現在這地方卻只得他們四人。
四人之中,只得雲飛揚是外人,就是發生了什麼事,又有誰會傳出去?
他沉進水裡,隨即在水裡移出丈外,只等雲飛揚被那些人面蛛襲擊才突然出手,在水裡襲擊。
雲飛揚終於插進水裡,只是那-那他的身形已經在旋轉,水面同時出現了一個漩渦。
那些人面蛛不由被擋在漩渦外,雲飛揚也就把握這-那直插進水裡。
漩渦隨即聚合,那些人面蛛亦四方八面靠攏,迅速聚集在一起,水面上縱橫交錯,同時一個奇大的蛛網。
每一隻人面蛛都曳著蛛絲,那種蛛絲赫然就在水面上交織,並沒有溶化在水裡。
薩高的面上不由露出了急惱之色,他知道那些人面蛛不能夠接近雲飛揚便起不了作用。
然後他突然發現貝貝以懷疑的目光望著他。
「師父,這對雲飛揚可是太不公平了!」貝貝隨即這樣說。
「住口!」薩高喝住。
貝貝欲言又止,目光落向水面,那些人面蛛已停止爬動,水面也回復平靜,可以清楚的看見孟都與雲飛揚在水底對峙。
孟都不是抓不住機會,只是雲飛揚算準了他一定會襲擊,在插進水裡同時斜刺裡竄開,也同時掀動一般暗流,向孟都撞去。
一擊不中,暗流已撞來,孟都只有倒退,他知道那股暗流不曾有多大殺傷力,卻是足以影響他的判斷。
他倒退同時視線亦難免被水流擾亂,但與雲飛揚的距離既然已拉遠,危機自然亦降低。
雲飛揚沒有追擊,悠然立在水底,以他臨敵的經驗,到這時侯又怎會不知道孟都的功力比他是遜一籌。
薩高的驅蠱襲擊,更就證實這一點,但要孟都認輸,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從孟都的不反對薩高插手,雲飛揚已肯定這個人絕不會輕易甘心服輸認敗,甚至會不擇手段的求勝。
他當然不害怕,卻是不能不考慮應付的方法。湖水清寒,足以令人的心神冷靜下來,雲飛揚現在已經非常冷靜,孟都相反動盪不安,被薩高挑選為傳人之後,他一直埋頭苦練。
成功之後便可以無敵天下。這對他來說是何等巨大的一個誘惑。
而事實,他第一次破繭之後,功力已非同不可,連唐百川等人也不是他的對手,正如薩高所說的,就憑他那麼一身本領,在中原武林已可以穩佔一席。
這對他又是何等刺激,也當然不會以此為終點,等到吸盡那些高手的功力,再一次破繭,非獨薩高,就連他也以為已可以無敵天下。
那知道他才破繭便遇上勁敵,那而且還是脫胎自同一種武功心法的高手。
這本來是他最佳的揚名機會,只要他將雲飛揚擊倒,便可以揚名天下,那知道雲飛揚的功力卻在他之上。
幸而這是在苗疆,而且在苗疆的禁地,除了雲飛揚,目睹這一次決鬥的都是他方面的人,勝負如何應該都不會外傳。
也是說,只要他們能夠將雲飛揚擊倒,無論用什麼方法,都不會有人知道。
雲飛揚現在卻仍然好好的立在水裡。
水雖然清冷,孟都的怒火還是在燃燒,終於舉步向雲飛揚迫去,每一步都是那麼的沉實。
雲飛揚亦開始移動。
薩高看得很清楚,雙手不停的拍擊那個怪鼓,鼓聲一下緊接一下。
他知道鼓聲下可能傳進水裡,卻希望孟都能夠纏著雲飛揚冒出水面,那些人面蛛便可以蕩到兩人的身上,而只要雲飛揚被咬上一口,勝負便可以決定。
那些人面蛛水面上已蓄勢待發,完全受鼓聲控制支配,交織在水面上的蛛絲腳已開始消散。
貝貝很緊張,也很奇怪雲飛揚孟都竟然能夠在水裡支持那歷久,不知道雲飛揚孟都練那種內功心法的時侯,全身機能差不多停頓,進入假死的狀態。
她當然看出雲飛揚孟都都蓄勢待發,勢必全力一拚,想阻止,卻是不知道如何去阻止。
雲飛揚孟都終於移動腳步。
湖水也隨著動盪起來,在貝貝薩高眼中的雲飛揚孟都也因而逐漸模糊,到湖水激盪起一個大漩渦,在水底交手的孟都雲飛揚更就在他們眼中消失。
他們眼中所見只是激盪的湖水。
薩高仍然在擊著鼓,頭當然往下探,目不轉睛地,只等雲飛揚出現。
眼看著,那個漩渦越來越急激,突然一下子收縮,霹靂聲中,一條巨大的水柱當中迸射起來,高越水面數丈,突然又爆開,萬千水珠迸散,周圍十丈彷彿突然落下了一場驟雨。
水珠散落在湖面又激起無數水花,蔚為奇觀,那些人面蛛同時四散。
薩高的鼓聲被水柱迸射爆開的聲響掩蓋,那些人面蛛便同時擺脫鼓聲的控制。
水花未散,雲飛揚孟都便自水裡浮起來,雙掌抵在一起,看來仍然未分勝負。
薩高鼓聲被掩蓋,怒火不由冒起來,他算無遺策,可是事情的發展總是在他意料之外,知道那些人面蛛幫下了忙,當機立斷,一眼瞥見雲飛揚冒出水面,一個身子立時天馬行空般跨越水面,怪鼓凌空一拋,雙袖抖起,一堆七色斑斕的毒蠱,往雲飛揚當頭罩下。
貝貝看著,脫口一聲:「小心──」雲飛揚已經小心,雙掌一登,身形貼著水面飛開,與他雙掌一登同時,孟都一個身子亦向相反的方向倒飛出去,扎手紮腳的倒飛三丈,摔在一塊巨石上。
薩高毒蠱落空,身形便半空中翻滾,緊追在雲飛揚身後,雙掌交錯,疾往雲飛揚當頭擊下。
雲飛揚亦翻身,凌空接薩高雙掌,腳下倒踏水面,疾向前再掠。
薩高雙腳凌空虛踏,雙掌追擊,一陣撞擊聲中,兩人已交擊十八掌,雙雙落在一塊巨石上。
雲飛揚先著巨石,在薩高著巨石之前一口真氣已提起來,雙掌疾擊了出去,薩高立時被震得倒飛了出去,一口鮮血噴出。
他人在半空,脫口一聲:「孟都──」孟都已倒在那塊巨石上,應聲掙扎著爬起來,嘴角淌著血,看著薩高向水中飛墮,一面無可奈何的表情。
薩高原是要孟都出手助他一臂之力,不致於掉在水裡那麼狼狽,以他的推測,孟都受傷若是不重,應該是輕而易舉之事,所以發現孟都沒有反應,已肯定孟都非獨敗在雲飛揚手下,而且受傷不輕。
語聲甫落,他一個身子「噗通」地掉進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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