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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魔 幻 文 / 黃鷹

    雷鳳一顆心直往下沉,混身的鮮血都給笑得快要冰結了。

    蝙蝠癡笑著雙手下移,落在雷鳳的脖子上,忽然道:「好美的女人,可惜就是脖子粗一些。」

    見鬼的蝙蝠!

    雷鳳心暗罵,只恨不得將蝙蝠那雙手斬下來。

    蝙蝠的雙手繼續下移。

    雷鳳杏眼圓睜,充滿了恐懼,她現在只希望蝙蝠趕快離開她的身旁。

    她當然失望。

    她擔心會發生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蝙蝠的雙手終於解開了她衣服上的扣子,一顆又一顆……

    雷鳳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下。

    蝙蝠動作並不快,卻是非常的熟練,不到片刻,他已經將雷鳳的所有衣服完全褪下來。

    雷鳳完全沒反抗,她混身的氣力彷彿已經散盡。

    她豐滿的身軀終於赤裸裸的畢露在蝙蝠面前,在那盞碧綠的琉璃燈之下。

    羊脂白玉一樣的胴體抹上了一層碧綠的光輝,更顯得動人。

    蝙蝠無神的眼瞳那剎那彷彿已有神,他隨即俯身將雷鳳赤裸的身子抱起,舉步向室中那個平台走去。

    他的腳步是那麼穩定,地下儘管放著那麼多的木像,他竟然一個也沒有踏中,簡直就不像是個瞎子。

    雷鳳眼淚迸流,滴在蝙蝠的手臂上。

    蝙蝠立時被蛇咬一樣,混身猛一震,但他立時像明白了什麼事情,道:「你在流淚?」

    雷鳳沒有作聲,也不能作聲。

    蝙蝠搖頭道:「你的心情我是明白的。」

    他的腳步忽然停下,側著頭,想想,道:「你實在很像一個人。」

    雷鳳想問誰,可是她卻發不出聲音。

    蝙蝠又搖頭,道:「真像一個人。」

    「像誰?」蝙蝠皺起了雙眉,道:「怎麼我竟然想不起來?」

    雷鳳只有流淚,如泉的淚水摘濕的衣袖。

    蝙蝠居然歎了一口氣,道:「其實這也不值得難過的,不久你就會發覺,你在參與一件絕世無雙的工作。」

    說著他又笑起來。

    笑得仍然像個白癡一樣。

    然後他又舉起了腳步,一步高一步低的,向那個平台繼續走去。

    越接近那個平台,燈光也就越明亮。

    蝙蝠雖然無目,雷鳳仍然覺得一種難言的羞恥。

    任何女人在一個陌生的男人面前,被迫的赤裸身子,相信也會感到很難過。

    何況是一個閨女?

    蝙蝠也就將雷鳳放在那個平台之上。

    他騰出雙手,熟練的在平台旁邊摸到了一個鑿子,一個錘子。

    他將那兩樣東西撫摸了一遍,又放下,雙手轉而撫在平台旁邊那截木頭上。

    「很好的木材。」他癡笑著一搓雙手。

    跟著轉回來,那雙手跟著摸在雷鳳的胴體之上,是那麼小心,是那麼憐惜。

    雷鳳流淚不止,卻亦只有流淚而已。

    她簡直想死,可惜她連想死也不能。

    蝙蝠那雙手上下不停,有時撫摸,有時搓捏,十支手指,觸遍雷鳳的胴體。

    那十支手指是那和的靈活,就像是十條蛇。

    雷鳳卻寧願那真的是十條蛇毒蛇。

    她心中悲憤之極,但悲憤之外,卻又另外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她有生以來,從都沒有過那樣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像是觸電一樣。

    說不出的舒服,說不出的難堪。

    雷鳳幾乎忍下住呻吟出來。

    她的視線已逐漸朦朧,也不知是因為淚水,還是因為蝙蝠毒酒的藥力發作。

    她的神智也逐漸模糊起來。

    蝙蝠的雙手一轉,又回到她的胸膛之上,靈活的十指,輕拭過尖端。

    雷鳳終於忍不住呻吟起來。

    無聲的呻吟,她根本已發不出聲音。

    她的臉不由亦發紅,也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羞恥,抑或因為什麼。

    到底是什麼感覺,她根本已不能夠分辨。

    蝙蝠雙手也就停留在雷鳳胸脯之上。

    他忽然又笑起來,道:「好美的乳房,就是太堅實一些。」

    雷鳳那剎那竟然有一種希望,希望蝙蝠雙手繼續移動。

    這什麼會這樣希望?

    雷鳳立即覺察到,眼淚又流下。

    蝙蝠並沒有再移動他那雙手,接又道:「我看你一定是練武的。」

    他搖頭歎息一聲,接道:「一個女孩子還是不要練武的好,否則肌肉就會沒有那麼柔軟,就會變得堅實。」

    他旋又笑笑,接道:「這卻也幸好還不怎樣要緊,堅實也有堅實的好處,最低限度,代表著健康、活躍。」

    一頓,沉聲又說道:「不過十三太保、鐵布衫、金鐘罩之類之武功,卻是萬萬練不得的,否則,那就會練出一身死肉來,一些美感也沒有的了。」

    這一番話說完,他的一雙手又開始移動,卻非獨緩慢,而且很仔細,就像是一個珠寶商人,在鑒定一件名貴的珠寶。

    然後他又歎了一口氣,道:「雖然美,但比起,比起……」

    他好像在回憶一個人,卻又省不起那人的名字。

    一連幾聲的「比起」,他舉起鳥爪也似的一支手,抓抓腦袋,終於說出一個名字;「白芙蓉」他連隨反掌擊在自己的腦袋之上,道:「不錯,是白……白芙蓉!」

    然後他又白癡一樣笑起來,道:「這種乳房還是以白芙蓉最美麗。」

    一個幽幽的語聲即時傳來,道:「白芙蓉又是誰?」

    這語聲異常飄忽,彷彿從天上落下,又似在地底冒出,更好像從四壁發出來。

    這似乎存在,又似乎並下存在,完全不像是人間的聲音。

    蝙蝠一呆,癡笑道:「山東黑牡丹,河北白芙蓉,哪個不知?哪個不曉?」

    語聲一落,又是一呆,道:「你是什麼人,幹什麼向我打聽她們?」

    沒有人回答。

    蝙蝠自顧一笑道:「牡丹、芙蓉都是那麼嬌小,事實不一樣。」

    他抓抓腦袋,接道:「她們是兩種不同的人,卻也是那兩種人之中最美一個。」

    那支手旋即又落回雷鳳的胸脯之上,然後左右波浪般順著雷鳳的身軀落下,轉而落在雷鳳的纖腰上。

    他那支手上上下下的游移一會,又歎息一聲,道:「女孩子真的還是不要練武的好,這條腰實在粗了一些,練武而又能夠保持腰不變粗的,看來就只有一個勞紫霞了。」

    「西華劍派的勞紫霞?」那幽幽的語聲又問道。

    蝙蝠癡笑道:「就是西華劍派的那個,西華劍術很不錯,可惜就是花招多一些。」

    那聲音道:「嗯。」

    蝙蝠笑接道:「無論那一種劍術,花招太多總是不好的,花招越多就等如破綻越多。」

    那個聲音沉默了下去。

    蝙蝠那剎那,好像已完全忘記了這回事,一雙手又在雷鳳身上游移起來。

    他忽然又一聲歎息,道:「嚴格說來,你這副身材實在不算好,但不無可取之處。」

    這句話說完,他就鬆開手,拿起那個鑿子與錘子,在旁邊那條木之上敲擊起來。

    他的動作是那麼純熟,幾下子敲擊下來,那塊木頭已成人的形狀。

    雷鳳淚眼已模糊,但耳聽錘鑿叮叮聲響,亦覺得有些奇怪,忍下住睜眼望去。

    蝙蝠雙手不停,叮叮的聲響中,那塊木頭竟然迅速的出現了五宮四肢,甚至乳房,但只是看來很像而已。

    蝙蝠這時才將錘鑿放下,一雙手又落在雷鳳的面龐上。

    這一次那雙手撫摸得更加仔細。

    撫摸一遍又一遍,然後再拿起錘鑿,往那塊木頭之上落下。

    他的動作開始緩下來。

    跟著錘鑿都放下,手中卻多了一柄小刀。

    那柄刀實在小得很,只有七寸長短,鋒利雪亮,輕削木頭之上。

    他的手異常穩定,刀鋒夾在拇食中三指之間,「哧哧」聲響中,一塊塊木皮在那塊木頭之上飛捲起來,雪片般落下。

    那塊木頭的上端,緩緩的出現了清楚的五官。

    驟看來,與雷鳳竟然有些相似。

    雷鳳只看得瞠目結舌。

    蝙蝠的刀刻削得更慢,那支左手緩緩離開了那塊木頭,輕撫在雷鳳的面頰上。

    他右手的刀與左手逐漸同一動作。

    那塊木頭的五官也就更清楚,更似雷鳳了。

    這種雕刻的技術,毫無疑問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雷鳳的眼睛那剎那竟然不想閉上。

    蝙蝠的刀繼續移動,看來移動得更加小心了。

    那也不知過了多久。

    在這個密室之中,時間根本已沒有可能估計。

    到蝙蝠的左手離開雷鳳的面頰,那塊木頭的上半截已變成雷鳳的頭顱。

    大小形狀完全一樣,五官是那麼清楚,是那麼相似。

    一樣的鼻子,一樣的嘴唇,一樣的眼睛。

    不同的只是色澤,蝙蝠的一雙手到底並不是一雙魔手,他雖然能夠雕刻出一個完全一樣的臉龐,卻不能夠雕刻出一個人的皮膚來。

    他到底不過是一個人,不是魔,不是神。

    否則他根本就不用雕刻,乾脆將那塊木頭變成雷鳳就是。

    然而他的雕刻技術已實在神乎其技。

    最主要的是,他並不是一個正常人。

    是一個瞎子。

    他沒有眼睛,可是他在雕刻這方面,比開眼的人卻不如遠勝多少倍。

    雷鳳知道蝙蝠是一個瞎子,也知道他只憑手上的感覺,雕刻出自己的形像。

    她的眼淚已幾乎流乾,一雙眼卻瞪得很大。

    蝙蝠的每一個動作她都看得清楚。

    可是她現在仍然有一種感覺不相信蝙蝠是一個膳子。

    這簡直就不是一個瞎子所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但事情卻又不能不相信。

    這片刻,她完全已忘記自己是赤裸,完全忘記了羞恥。

    但羞恥的感覺迅速又襲來。

    因為蝙蝠的一雙手已落在她的胸脯上。

    鳥爪一樣的雙手,乾枯如枯枝的雙手。

    雷鳳只有流淚。

    她的眼淚卻已小如露珠。

    她的眼淚已將流乾。

    蝙蝠的雙手輕輕的移動,輕輕的撫摸,每一個動作雷鳳都強烈的感覺到。

    那雙手正落在她身上敏感的地方,她的胸脯於是更堅挺。

    這完全不由自主。

    蝙蝠雙手撫摸著轉為單手,跟著雙手都騰出來,再次拿起錘鑿,往那塊木頭下截鑿下。

    錘擊聲,木屑著地轉,在寂靜的密室中響個不停,每一下聲音聽來都是那麼的清亮。

    然後蝙蝠又用他那柄鋒利的小刀。

    在他那雙巧手之下,那柄小刀靈活的削動轉動。

    那塊木頭的下截逐漸變成了雷鳳赤裸的身軀。

    尖挺的乳房,渾圓的足踝,一切都那麼的相似。

    一個木美人就這樣出現在蝙蝠的雙手之下。

    雷鳳都看在眼內,她實在不想看了,可是卻又不能不看。

    無其蝙蝠駑魂六記她已經被那股強烈的好奇心征服。

    蝙蝠那雙手儘管在她的身上移動,她也彷彿已完全沒有感覺,也許她的感覺,也許她的感覺已完全麻木。

    亦或者她已經被驚呆。

    蝙蝠那柄刀運用的成熟,以至雕刻的技巧,實在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實在難以相信一個瞎子竟能夠有這種本領,可是她又不能不相信。

    蝙蝠曾經在她的面前將眼珠取出來?

    莫非蝙蝠其實並不是一個人?

    雷鳳不禁有這種懷疑,但──

    不是人又是什麼?

    雷鳳卻也實在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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