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再結情緣 文 / 李涼
北國高原。
瑞雪更厚!
但見那鵝毛似的厚雪刮飛臉面,那滋味直若被冰塊擊中般,凍冷中帶著幾許裂痛。
南宮鷹武功了得,當然不怕這場類似暴風雨之大雪,他仍一件青衫.外套軟襖,即能保溫。,
范王卻不同,不但全身皮襖,棉襖裹得腫如粽子,雙手套著厚手套,連那鹿皮帽都快包住整個臉面,他還是哆嗦直打。
「這是什麼鬼天氣?」范王不得不抱怨了。
南宮鷹欣笑:「偷襲的好天氣。」
「可是走了那麼久……」
「那就看你有沒有帶錯路?」
「該不會才對……」范王瞄向四處綿延山峰,雖然下著大雪,他仍能認出那座看似北極熊的山峰,精神不由一振:「快到了吧
兩人默不出聲,慢慢趕路,繞過一片白樺樹林用良前出現偌大冰湖,且開始有人煙升起。
范王欣喜:「到了,過了冰湖,那頭有村落,紅燈教就在村落後面山區。」
南宮鷹道:「村落有紅燈教弟子?」
「多呢!」范王道:「不過他們分正式和俗家兩派,住在村落是俗家弟子,所以不穿紅衣。」
南宮鷹會意:「走過去看看!」
「走湖面?」
「怕什麼,雪下得如此厚,湖水早結冰!」南宮鷹從小住於雪地,當然知其特性,立即馭馬往湖面行去。
果然安全無事,且增快速度不少。
眨眼間穿過三里湖面,眼前又是樹林攔路,范王指往裡頭:「這樹林只有半里,穿過去,有個盆地,村落即在那裡。」
此時飄雪漸漸轉弱,范工精神較好,遂指示怎麼走較為便利。
林區只半里,拐三個彎即到盡頭,居高臨下,果然見及偌大盆地築滿類似蒙古包之建築物,不少炊煙即從建物頂頭冒出。
范王欣笑道:「放他們幾顆,難嚇得他們屁滾尿流!」
南宮鷹道:「要轟就轟紅燈教總壇,在哪裡?」
范王往盆地對面那頭指去,類似北極熊山峰聳立該處,兩串又紅又高燈籠從半山腰串連下來,活像兩條紅龍攀附該處,相隔那麼遠,照樣看得清清楚楚。
「聽我爹說,紅燈教總壇就在兩行紅燈中間那半面依山的神殿裡頭,不過他們人手全都藏在神殿後面,也就是此山後的一處隱秘山谷裡頭,我沒去過,所以不大清楚。」
南宮鷹欣笑:「夠了,既然那神殿是唯一出口,轟得它東倒西歪,堵死那些人,非讓他們得挖上半年才打通不可!」
范王亦覺來勁:「現在就轟,雷公大將軍不是說可轟三里而已,這裡離神殿足足五六里,猛轟出去,准掉人蒙古包。」
「有何不可!」南宮鷹訕笑:「咱們得做出神秘變幻莫測情景,讓他們猜不到火炮到底有幾尊,且藏在哪兒?」
范王笑道:「只要少堡主高興,我全力支持。」馬屁拍得甚明顯。
他很快將罩在火炮上的布篷掀開,那火炮已現形。
只見得那大腿粗、人身高的黑色炮管嵌在兩支小腿粗彈簧臂上,另有兩支調整高低角度的「八」字臂鎖在炮口。
在整體看來,直若雌伏地面大螳螂,且能拆成五段,已結合方便、輕巧易於攜帶之優點;
除了火炮之外,另有近百顆膝蓋大小之雷公彈,以及一整箱藥包、引信,足可轟垮整座白熊山。
南宮鷹已經過雷公大將軍教導如何使用。
他很快將馬車調頭過來,好讓炮口面對盆地,范王立即配合將藥包、引信及彈丸塞人炮管中,邪邪笑起:「要對準哪個目標?」
但見一堆堆蒙古包建物,不知哪頂有此幸被選中。
南宮鷹道:「聽天由命吧!」
兩人瞄這瞄那,最後還是落於正中央位置,訕笑地點燃引信,雙手掩耳以待。
只見得引信漸漸燒短,就在鑽入炮孔之際,轟然一響,地動山搖,炮口噴出烈火,直把炮彈推射無盡遠處,一股咻聲穿如利箭,久久不絕於耳。
南宮鷹、范王只見得炮管往後彈縮後復又彈回,後坐力全被消除,正在高興之際,天空忽而砸下雪塊,打得兩人滿面生花。
兩人怔詫後乾窘笑起,原是火炮震音過大,震得樹梢積雪往下掉,難怪兩人被砸得莫名其妙。
突又一聲暴轟傳回,兩人往盆地瞧去,超過中心部落之蒙古包被炸毀三頂,一大群螞蟻般人群四下亂竄,那快急移動動作,可感覺出其緊張、驚駭、詫異情景。
范王拍手叫好:「正中目標,太棒了!」
其實,此刻有著亂石砸向數百顆雞蛋,隨便怎麼砸都是命中目標。
南宮鷹卻頗為欣賞自己技術似地輕笑,精神抖擻道:「轉移陣地,再來一顆。」
本想拖著馬車,但身處林區,馬車已不適合,遂將火炮扛下,那大約一人體重之重量自是難不倒南宮鷹。
倒是百顆火藥,幾乎堆滿兩大珠寶箱,就算搬得動,亦是礙手礙腳,南宮鷹將兩箱雷公彈裹於布篷套在寶馬兩身,輕而易舉解決問題。
至於那藥包和引信則落人范王肩頭,雖然頗重,但他正在興頭上也就沒感覺。
於是兩人棄馬車於雪堆中,牽著寶馬穿往東邊林區。
才行半里,又轟一顆雷公彈,炸中兩座蒙古包,趕忙又換位置,再轟兩炮,始登向一座與白熊山呈四十五度角之山峰。
從此山往那紅燈教神殿瞧去.已不及三里,何況居高臨下,炮彈轟得更遠。
南宮鷹找到一處凹洞架開火炮,一副認真瞄準:「現在可有正確目標,該能一炮命中!」
范王欣笑:「希望如此!」很快將藥包、引信、雷公彈裝上,瞧著幾眼,說道:「彈簧架只插在地面,不知牢不牢靠,何不讓它擋在內壁上?」
「說的有理!」
為免火炮轟出意外下,南宮鷹立即照辦,將其移退七八尺,讓兩腳釘於後牆,如此將和裝在馬車上一樣穩固:「不知藥包威力夠不夠……」
雖然稍往後移,但直覺上總想補充些什麼。
范王道:「再加一包便是,反正瞄得準,多一包,只不過讓彈丸更直而已。」
說著,將彈丸取出,再塞巴掌大藥包人內。
南宮鷹沒意見,在瞄得更准後,點燃引信,轟然一響,那藥包炸開.或而威力過猛,炮管本是向下,卻跳高半尺,嚇得兩人躥撲洞口.以為要爆炸。
幸好彈簧設計了得,只抖了幾下,很快恢復原狀,兩人始揮掉臉上雪化,兀自窘心發笑。
「都是你,說什麼多加藥包沒關係!」南宮鷹冷罵著。
「我是聽你說威力不知夠不夠,所以才……」范王於窘說。
「算啦!大家都出錯,看效果吧!」
南宮鷹自己也要負責任,又怎好再責備?當下不理此事,凝視白熊山那頭。
只見轟然一響,雷公彈足足炸向半山腰,炸出偌大肚臍眼,已引起雪崩,嘩啦啦猛捲而下,嚇得那村落居民紛紛逃閃。
南宮鷹見狀,趕忙拉著范王進入洞中,只急叫:「快!要是雪崩罩下,怎轟得著神殿?」
兩人趕忙架妥火炮,再次裝填、瞄準,復又點燃引信,南宮鷹務求命中,硬是釘在地上,抓扣前頭支架,以能更形穩定火炮震動。轟然一響,彈丸再次射出,此次又急又准,簡直跟利箭射出般,呈五十度角直落神殿那頭。
又是一陣轟聲,殿塌柱飛,果然命中。
就在炸開剎那,崩雪罩來,掩得神殿無影無蹤。
「成了,大仇已報!」范王鼓掌叫好。
「報個屁!」南宮鷹欣笑:「這只是小小放炮而已,非逼得柳紅燈現身不可,我再收拾他,走,下去享受一下戰果。」
「可是火炮呢?」
「封在洞中便是!」
當下兩人很快挖來週遭積雪,堆於洞口,雖有兩個圓桌大,卻難不倒兩人,不到一刻鐘即已封閉。
南宮鷹但覺愛馬員抵得了嚴寒,但若是讓它受凍,實是心疼,遂另外又找個山洞將其安置妥善,拍拍馬兒鼻頭,始告別而去。
雖然離村落兩三里路。
但南宮鷹抓著范王,暗自施展輕功飛掠而下,盞茶光景,已近村落,始改成步行,混入裡頭。
照平常,南宮鷹輕便裝束必定會引人注意,但此時眾人皆驚,直以為是天變,驚惶得想收拾東西逃難,哪還管得誰是誰?
南宮鷹得以大大方方走在村道,首先欣賞村落被炸得開花之蒙古包。
那翻了一半灶爐還掛著冒熱煙的鍋子,斜斜流出乳酪,南宮鷹覺得可惜。撿來還算乾淨杯子,舀著乳酪慢慢喝,驅點寒氣也好。
范王看樣學樣,也撿來小盤,裝起酪奶,像小狗般舔著喝。
「就像喝他娘的奶那麼過癮!」范王有了征服經燈教之快感。
南宮鷹自也不差,輕輕訕笑,翩著步:「到神殿看看成果!」
此時崩雪已停,許多紅燈教徒聚集一堆,準備挖開積雪以拯救神殿。
天變、神譴謠言仍是不斷,怕事居民早就躲人家中,或而逃避他處。
南宮鷹和范王走近白熊山下,只見得堆雪厚沉,以及隱隱現現紅燈籠之外,已無其他特有景象可瞧。
范王道:「可惜!該多瞧一眼再炸塌……」後悔卻已來不及。
南宮鷹正想尋求蛛絲馬跡之際,忽見一紅衣人掠向白熊山峰,快速飛縱而下,此人身材雖中等,身手卻十分了得,幾個騰掠已落於眾人前面,那群人全部拱手拜禮直呼教主。
「教主!」
南宮鷹心神一愣,沒想到這麼快即把救主轟出來小怕他們識破身份,故意裝作拜禮,目光卻偷瞄過去。
但見這位教主面目白皙,本是十分年輕,卻留著短鬢、短鬚,聲音更是粗沉,似故意裝作老成模樣。
他冷道:「發生何事?」
有人回答:「似天變,又似轟雷,一連六擊,打得神殿部落全垮。」
「你們看到閃電?」柳紅燈甚急。
「不像……有人看到四周曾出現紅光。」
「紅光?」柳紅燈若有所覺:「還有哪裡被炸?」不等手下回答,他已瞄及村落缺口,掠飛射去,就近落於深坑,並蹲身找尋什麼,翻來翻去,找出一薄薄黑片,怔詫地聞它味道,表情頓變:「是炸藥?難道是南宮鷹找上鷹這死王八蛋!」
他極力往四面山林瞄去,又罵聲一:「死王八蛋!」
此話在南宮鷹聽來,有著莫大快感,暗道:「罵啊!罵得越過癮,我賞的越多!」賞的當然是彈九。
柳紅燈突然掠上蒙古包屋頂.高聲喊道:「南宮鷹我知道你在附近,有話出來慢慢說,在下自信從未做出對不起飛鷹堡之事,別讓誤會越結越深……」』南宮鷹暗暗斥笑,可惜人在這裡,否則還可轟他一彈呢!
柳紅燈當然聽不到回音,喊了幾次,頗為洩氣,又罵聲「小王八」,始轉向手下,道:
「搜向山林五里,找到對方,不必急於動手.傳令我要跟他談判!」
數十名手下應是,立即掠身四散開來。
「剩下的繼續挖!」
柳紅燈無暇等待,傳令完畢,照樣掠身搜尋,準備找出可惡的小王八。
南宮鷹看在眼裡,笑在心裡,人就在此,任他們如何找尋,也是枉然。
范王卻擔心:「寶馬呢?他們可能找得著。」
南宮鷹道:「找著又如何?他們根本無法逮著,只能證明我在這裡,那更能收到報復效果。」
「要是火炮被發現呢?」
「那就拿你當炮灰!」
范王不禁於笑起來,山洞封得不露痕跡,除非有人引路,否則實在不易找到,他是杞人憂天居多,乾笑道:「可是老混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吧?」
南宮鷹道:「找機會溜到對頭秘地,搗得它亂七八糟再走人。」
「秘道就在神殿內,已被炸毀,怎麼去?」范王面有難色。
「他們教主怎麼出來,我們就怎麼進去。」
「我可不行,我沒那份功力啊……」范王道:「你進去便是,我找機會再放他幾炮如何?」
南宮鷹心想,范王武功太差,若跟進去,或許不便,但留在此地能安全嗎?
范王似看穿他心意,笑道:「放心,范家是幹什麼的?只要我不想讓人發現身份,任誰翻了我祖宗八代都不行!」
南宮鷹看他說的如此自信,只好信他了:「那你好自為之,如果明天以前我沒回來,你就猛轟它個寸草不留。」
「遵命!」范王暗自高興,擺脫上高峰危機,他自逍遙起來。
南宮鷹再次叮嚀之後,很快混人人群,有模有樣地挖挖積雪,待天色漸晚時,始躲入半山腰那被轟著的肚臍眼,只要過了二更天,自可藉著沉黑夜色溜人敵軍大本營,以完成興風作浪任務。
直到初夏。
那柳紅燈氣沖沖掠回,嘴中仍不停叱罵南宮鷹小王八,竟然不聽解釋,昏庸到敵友不分。
南宮鷹躲在雪堆中,仍聽得一清二楚。
他暗自好笑,讓朱鋼城領兵出征,卻還想解釋,實在是天真有點過火了吧?
他仍不信柳紅燈完全不知情,見他掠回山頂,始從雪堆中爬出,心想只要過了三更,自然會給他一個極為沉重的解釋機會。
漸漸地,二更天已過。
雪花漸漸轉小、轉柔,飄在星光下,變得如此寧靜祥和。
南宮鷹不禁想起在冰雪山和水仙姑娘那段刻骨銘心之戀,雖然已過月餘,但每每想起,仍叫人怦然心動,那回憶清楚得就像剛剛做過的春夢,連體香都還聞得出來。
「其實能遇上一段也不錯啊……」
南宮鷹哺哺欣笑著,目光有意無意膘向雪峰,總帶點期望地發現什麼。
忽而。
那瑞白雪峰當真似有黑影飛掠,從左邊輕閃右邊……
南宮鷹醒醒腦門,以為幻想過多而產生幻影,但醒腦過後,再次望去,黑影仍在飄浮著。
「當真是水仙?」
南宮鷹激動萬分,那黑影的確存在,再怎麼瞧都眼熟得那麼令人難忘。
他終於忍不住想要求證,猛地掠身而起,直掠峰頂。
人影閃處,那黑衣人自是發現,趕忙掠來,斥聲即叫:「好傢伙,你終於出來了!」
「真的是你?」
南宮鷹掠近七八丈,已瞧及這位貴如公主的美麗仙女,一股激動搗向心窩,竟然使得他窘起臉面,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曾經以身相許的美嬌娘。
水仙凝目瞪來:「叫你別找紅燈教麻煩,你怎麼老是不聽?」
「不急,不急!」南宮鷹呵呵笑起:「你先回答我問題,你怎會在此出現,」
「何需問,是被你逼出來的!」水仙稍嗔:「老是不信我。」
南宮鷹一愣:「我逼你?」他不懂。
「你找紅燈教麻煩,就是在逼我。」水仙靈眼瞪得更大。
南宮鷹稍疑惑:「你跟紅燈教有所牽連?」
「關係密切得可以把教主拿來砍頭。」水仙瞄眼:「這樣你滿意了吧?」
「你當真……當真……」南宮鷹乾笑起來:「你當真可以代表紅燈教?」
「那有什麼用?」水仙嗔道:「你根本不相信我的話。」
南宮鷹稍稍恢復鎮定,追問道:「你到底跟紅燈教有何關係?」
「要何種身份才能說動你?朱銅城進犯飛鷹堡,我說破嘴,你都不信,我說是何身份,你會信嗎?」
「呃……會信……」
「少自欺欺人。」水仙正色道:「我現在鄭重告訴你,紅燈教不想跟你為敵,你已轟了幾炮,可以安安心心回家了吧?」
南宮鷹瞧她說的如此認真,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乾笑道:「咱們暫且不談這些,找個地方聊些別的如何?」
他想,能多瞭解水仙就瞭解,不能瞭解,支開她,亦較利於報仇工作。
水仙姑娘冷道:「連我話都不信,有什麼好聊?」
「呃……我……」南宮鷹窮於回答。
「好吧!你既然念念不忘紅燈教主。』水仙姑娘:「我倒想問你將如何對付他們?」
南宮鷹道:「至少得讓柳紅燈向我道歉不可。」
水仙道:「如果他不肯呢?』」
南宮鷹道:「我就轟它個過癮再走人。」
水仙冷目瞪來:「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他有意跟你結盟,你卻毀他地盤,那豈非太讓他失望了?」
「結盟?」南宮鷹想笑:「早知要結盟,幹嘛要收留朱銅城和李鐵頭等人?他分明早存跟我作對之心。」
「唉!」水仙輕聲一歎:「說他們是自行闖來,你根本不會相信,我已無能為力,再見!」說完,當真起掠身離去。
「等等!」南宮鷹不知所措攔向她。
水仙冷目瞄來:「幹嘛?我的話在你心目中已起不了作用.還有得談嗎?」
「可是,我們曾經在冰雪山……」南宮鷹稍窘,一時不知如何說下去。
水仙更是窘愣,但她恢復甚快,一臉若無其事說道:「你還對它念念不忘?」
「你不是說……負責勾引我?怎勾引一次而已……」
「你倒貪心?」水仙淡笑道:「任務已經解除,我沒那心情再陪你玩,再見!」
說著,她又想走哺宮鷹仍不肯放人:「你當真那事是玩玩?」
「你說呢?」
「我不信。」
「感謝你那麼看中我。」水仙凝眼直笑:「那你何不聽我的話,把紅燈教恩怨拋於一邊,那樣我會很感激你,然後愛你愛得要死。」
南宮鷹不禁猶豫了。
水仙看來一臉真誠,讓人幾乎對她深信不疑,然而她又為何處處幫著紅燈教?若她是對方一招棋,自己豈非甘心受她擺佈而深陷不能自拔。
水仙瞧他如此為難狀,輕輕一歎:「你這人果然死心眼,為了報仇,就連我這情人都不要,好吧,你既然那麼喜歡柳紅燈,我替你通知他,明天晚上在對面寒雪峰碰頭,你自己跟他算帳去。」
說完,閃過南宮鷹,當真生氣般地掠身走人。
南宮鷹急追數步,卻發現她縱人似乎是紅燈教總壇深谷,他不得不放棄追逐,以免中計。
他一臉茫然不解。
水仙和紅燈教到底是何關係?難道她會是紅燈教徒?亦或是被請來專門對付自己的高手?
若真是後者,那她的手段簡直高明得嚇人,竟然自願由她擺佈地步,實屬天下第一迷術。
「希望那不是迷術才好。」
南宮鷹想找千萬個理由來否定它,否則那段刻骨銘心激情,將被瓦解蕩然無存。
這對心靈打擊將是何等之大啊!
勉強不去想她,還是想想明天是否赴那柳紅燈之約吧?
去還是不去?
去,可能中計,但不去,卻永遠得不到合理解釋。
還是去吧!
畢竟是否中伏,可以考驗水仙姑娘說話可信度,也好拿來當以後面對她的依據。
他悄悄潛回村落,想找范王卻不可得,只好先回山洞,固守火炮,並席地打坐。
他知道,明晚之約,該是單打獨鬥局面,素聞柳紅燈武功蓋世,自己豈可大意?還是多多養精蓄銳為是。
及至五更天,范王始潛回,猝然發現南宮鷹,他好生驚訝而尷尬:「少堡主怎那麼快解決對方了?」
南宮鷹訕笑:「還早,改在明晚,你去哪兒了?那包東西是什麼?」
范王本想漫不經心將包裹丟於一旁,可是南宮鷹指明要看,他只能乾笑:「撈點油水,還有烤香肉,本是鎮守在此,等你消息時,餓了肚子好果腹的。」
布包解開,藏了二隻大羊腿,另有一袋金葉子和散銀。
南宮鷹想笑:「這就是你不願跟我上山的代價?」
「好人不擋財路嘛!」范王乾笑:「發點小財,對你對我都沒什麼損失。」
南宮鷹訕笑:「我漸漸害怕你有一天會比我富有,不但我怕,可能全天下的人都會怕!」
「言重啦!」范王笑的尷尬而稍帶得意:「就算有這麼一天,屬下又怎敢忘記少堡主恩情呢!」
「你不但視財如命,而且馬屁超一等,想不出頭都難!」
「少堡主言重啦!來,吃根羊腿,那是為您準備的,請笑納!」
南宮鷹被哄得莫可奈何,只好接受賄賂,認認真真地啃起羊腿。
范王則認認真真數著金葉子,照此收人下去,或許真有那麼一天成為天下首富吧?
外面仍飄著細雪。
或而紅燈教已得到命令,撤回徒眾,四處已無任何走動痕跡,南宮鷹、范工得以安心躲在洞中修身養性,或等待發財,以及赴約時間到來。
次日白晝,仍無動靜。
只見得神殿積雪已被挖開,神殿塌了大半,露出偌大窟隆,南宮鷹、范王甚滿意神來一炮,轟得既難且重,兩人抽空又將火炮瞄準神殿,以備不時可用。
匆匆夜晚又臨。
瑞雪仍飛,甚至有加大趨勢。
南宮鷹卻不在乎,瞧望那比白熊山還高的寒雪峰,心想該是赴約時刻了,遂交代范王小心固守火炮。必要時可自行封起以保平安,范王點頭,南宮鷹這才掠身奔向東南方。
大約十里遠近。南宮鷹未到初更已登上寒雪峰。
其實雪地都差不多,唯一差別是積雪是否夠厚,地勢是否險陡?
寒雪峰頂卻如圓桌上的倒立瓶子,竟然甚是平坦,落在此動武,的確可以盡情發揮。
柳紅燈尚未前來,南宮鷹只好選一點盤坐於冰面,運起神功以養精蓄銳。
瑞雪仍飄,漸漸飄滿南宮鷹頭髮。
該是過了兩更次之久,始有風聲掠來。
南宮鷹輕輕張開眼睛,已見得一道紅影攀上高峰,落於十丈開外。
他果然是年輕得發嫩,且又留著騷鬍子的柳紅燈,他輕輕一笑:「久仰了,南宮少堡主!」一身紅衣,連額頭都綁著紅布條,在瑞雪托映下,顯得特別鮮亮。
南宮鷹邊彈雪花,邊立身而起,淡笑道:「是久仰了,原來教主比我還年輕,實是英雄出少年啊!」
他只不過二十歲,那對方看起來豈非十餘歲的乳臭小鬼?
柳紅燈自知他在諷刺自己,並不以此為忤,摸摸嘴上短髯.笑道:「少年會長鬚的嗎?
我看少堡主才是少年英雄,在下已二十有八,當不起少年郎了!」
「怎麼看都不像!」南宮鷹直覺,他實在太白了,除了鬍子,實在瞧不出一點兒老態。
柳紅燈拱手:「多謝少堡主誇獎,不知少堡主此次前來是……」
「來算帳的。」
「為了朱銅城進犯貴幫一事?」
「你很清楚。」
「那是誤會!」柳紅燈正色道:「朱銅城的確來過紅燈教,在下乃因他是貴幫妹婿,遂以禮待之。後來發現他行為偏差,已勸他離開紅燈教.他卻利用本教人馬甚是分歧且龐大弱點,勾結一名護法,假傳本人命令才發生調動大軍人侵貴幫一事……」
南宮鷹冷道:「調動千名大軍,你會不知道?太離譜了吧?」
柳紅燈輕歎:「當時我不在。」
「這麼大的教主,竟然溜了,被人調去大軍還不知身在何處?」
「我正在查朱銅城從中原找來數百名妓女一事,所以才讓他有機可乘。」
「你沒交代手下?」南宮鷹這麼問,卻又想起水仙,又那麼問:「你查到妓女下落了?
有一位叫水仙的女子,你認不認得?」
柳紅燈道:「首先我回答你第一項問題,我有交代手下,他們自會小心,然而朱銅城不敢調動總壇人馬,卻藉著那護法傳令,調動十方羅漢那邊人手,待我發現時已難挽大勢,也就是說,我交代的手下也不知發生此事。」
南宮鷹道:「這麼奇?你好像管不了十方羅漢那邊的人?」
柳紅燈輕輕一歎:「不是管不了,而是不便管,因為那是我師叔的人,且又在分壇,平常全由他指揮,就連李鐵頭也躲在那裡,原是他跟十方和尚全部是光頭,頗有志同道合之態。」
南宮鷹冷道:「既然如此,跟你這教主豈非白談了?還是叫你師叔出來吧!」
「他已經自殺謝罪!」柳紅燈面目較冷。
「哦?」
「他雖不願受我指揮,卻也不願背叛紅燈教。」柳紅燈道:「在他手下全部被騙加人征討飛鷹堡而幾乎全軍覆沒之下,他自認愧對弟兄及本教,第二天即自殺,否則我會請他來向您解釋誤會。」
南宮鷹冷道:「可惜卻落個死無對證,說說水仙姑娘吧?你一定認得她對不對?」
「認得……」柳紅燈目光閃出異樣。
南宮鷹敏銳察覺:「你也喜歡她?」
「呃…」
「你一定喜歡她!」南宮鷹在逼迫什麼:「畢竟像她那種女人,男人根本無法抗拒!」
柳紅燈反問:「你也喜歡她?」
「不錯!」南宮鷹莫名閃出如電眼芒,似把對方當成情敵:「你跟她關係必定非比尋常!」
「你吃醋?」
「回答我,你跟她到底是何關係?」
柳紅燈神秘一笑:「算是很要好要好的朋友而已。」
「好到什麼程度?」南宮鷹咄咄逼人。
柳紅燈不禁拉下臉:「你會為了她跟我決鬥?」
「不一定!」南宮鷹冷道:「如果她是妓女,那犯不著.如果她不是……你又欺負她的話……」
柳紅燈聞言忍不住,又呵呵笑起:「你說呢?你看她像妓女?」
「我不要猜!我只想聽你說!」
「憑什麼?」
「因為你說跟她是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
「那也未必會聊到此!」柳紅燈斥道:「別忘了,我是男的,我怎能隨便問人家這個?」
「呢……」南宮鷹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可是他老覺得這傢伙該知道水仙姑娘底細才對。
柳紅燈輕輕一歎:「如果你很愛她,你又何必在乎她出身呢?」
南宮鷹欲言又止,終於還是說了:「她說自己是妓女,但目的在勾引我……媽的,我告訴你這些幹什麼,我只想知道你對她瞭解多少,你跟她真正關係又是什麼?」
「還有什麼關係,朋友而已!」
「我不信!」
「真的只有如此!」
「你叫她出來當面對質!」
柳紅燈不禁氣惱:「你到底想知道什麼?想證明什麼?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難道還不知足?要我說是不是?好,我就說!她是我妻子,你甘願了吧!」
「你妻子?」南宮鷹似被抽了一鞭,整張臉都變了樣:「不可能!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柳紅燈斥道:「你這混蛋!本想好好談兩派事,你硬要逼我說出痛苦事,你這色狼,敢勾引我老婆,我鐃不了你!來吧!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身形一抖,怒氣沖沖地擺出架勢,和方才低聲下氣模樣判若兩人。
此時換來南宮鷹焦切不安,急道:「慢來,有話好說……」
「奪妻之恨,有什麼好說?」
「我沒奪她,她仍在你身邊……」
「讓我戴綠帽子,更是可恨!」
那柳紅燈氣不過,一掌劈來,嚇得南宮鷹連閃四五次方自躲掉。
「她真的嫁給你了?」南宮鷹想及水仙仍是處女之身,又怎可能當人妻子?
「早就嫁,還指腹為婚!納命來!」柳紅燈連切兩掌想打人,又被躲掉。
南宮鷹仍不死心:「她嫁給你…:…你們沒同房睡過?」
「這是什麼話?你把我當成太監?」
柳紅燈怒不可遏,淬然一閃,快如電光石人,一掌猛轟過來,南宮鷹竟然沒躲掉,被打中胸口,人如彈丸撞退七八步始穩住身子。
他驚惶不已,柳紅燈武功果然了得,出手不但怪異,而且勁道十足,那聞名於江湖的幻影蓮花手的確有些門道。
「再接這招『蓮花生佛』!送你上西天!」
柳紅燈猝然掠來,雙手舞動不止,那手影由雙而十,由十而百,越旋越快,掌影越多,就快幻成千手觀音般化去身形,映在雪地裡直若無數彩蝶,凝聚成紅月般流星罩射過來。
猛捲南宮鷹全身百骸要穴,那似乎任何方位都可落掌的幻影魔手,的確逼礙南宮鷹捉襟見肘,不知如何對付?
方知哪掌是虛是實,掌勁猝地探出,豈知千手觀音竟化蜜蜂般湧向其左肩背,趁他斜身之際,一掌又打得他左斜奔跌數步。
南宮鷹連失兩招,怒火不由升起,斥道:「臭小子!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連同前帳一起算個清!」
猝地使出奇異神功,霎時勁風撲起,抖得衣衫呼呼作響,聲勢陡旺幾分,喝地連身拔起,有若餓虎撲羊,凌空罩撲過來。
那柳紅燈在兩招得手下,豈肯任他撲來,猛地欺沖而上,雙方有若兩道長虹貫日,一青一紅交撞空中,就像面對鏡子相互擊掌般,叭叭暴響不停,任雙方如何快速,對方照樣對掌迫擋得了。
竟然連劈百餘掌始被震力彈開十數丈,身落雪地,各印七寸深痕。
兩人氣息不禁浮動,額頭稍稍冒汗,該是旗鼓相當局面。
「好功夫!」
南宮鷹不甘就此服輸,大喝出口,近些日子從鷹爪功改創而來之烈鷹神掌頓耍開來,那似乎千鷹萬爪般強勁掌影幻出,不甘示弱地擒撲敵手上三路要害,掌勁過處,嘯風乍起,迫得柳紅燈衣衫倏飛,臉面生疼。
眼看對方掌勢逼近且走實招,柳紅燈不得不猛喝把勁,將平常不用之「蓮花毀天」暴展開來。
但見雙掌化如蓮花旋轉,越旋越快越急,揪動週遭雪花,形成一圈丈八偌大漩渦,裹向天,裹向地,裹向那可惡敵手,盡族得南宮鷹掉落那旋流,旋流猝然猛地扣縮炸小,就像四面八方炸藥同時炸開,那威力盡貫於旋風眼。
南宮鷹頓黨全身百骸遭重擊,避無可避,不得不猛施千斤墜,疾往冰地鑽去。
那旋掌爆處,叭然一響,打得他背腦生疼,幸好他鑽得快,否則當真成了壓縮餅。
那柳紅燈一招得手,豈肯放過機會,猛又旋出證流,這次反倒如鳥飛,奇快無比倒打地中南宮鷹,存心將人釘打人地。
南宮鷹氣急敗壞,乾脆不躲了,照樣畫葫蘆族身如鑽刀,反衝上來,雙方硬碰硬錯交三尺近距之間,叭然數響,直若兩口奔旋巨輪絞在一處,勁風暴射無數。
再擊四掌,那已是極全身力道碰擊一處,轟然炸開,南宮鷹吃力不住,再撞冰底,直陷七八尺深,痛得兩眼昏花。
柳紅燈自也討不到什麼好處,被劈退十數丈,連翻七八個觔斗始定落地面,喘息不已。
他猛一回頭,又將氣息壓下,裝作毫無受損模樣,冷笑不已:「奪妻之恨,今夜就叫你付出代價!」
喝地一聲,又自絕招盡展,撲殺過來。
南宮鷹勉強鑽出冰面,心想老是被打得滿面生冰,實在有損飛鷹堡顏面,非得扳回頹勢不可。哪還顧得神秘武功之副作用。,登時施展開來,右手採攻,旋如車輪帶扣鷹爪,左手則捏吸字訣,存心在邊打無效之後,將其武功吸來便是。
那柳紅燈不疑有詐,幻影蓮花手照樣打得花開處處,尖尖刺人,一有機會,落手即砍,南宮鷹但見鷹掌擋之不易,左手猛粘過去,一觸對方勁道,全數吸截過來。
柳紅燈淬覺自己勁力怎會突然消逝得無影無蹤?驚駭之下,猛地抽身想退。
南宮鷹B是不肯讓他走脫,冷斥:「哪裡逃!」鷹掌改爪,盡撲過去。
那柳紅燈大概教主當習慣,雖未穿教袍,衣服卻是寬鬆過大,他問得了身,卻閃不了左助旋飛而起衣角,被南宮鷹扣得一大把。
他著反掌斷衣角或而可保身,可是他卻意外地抽退,甚至來個美女旋身讓裙飄飛般旋起,唰然一響,連同腰帶被扯落下來。
柳紅燈上半身竟然被扯得光溜溜,他唉然一叫,雙手抱胸,那聲音直叫人心動。
南宮鷹瞅直雙眼,驚心動魄帶怔愕:「你是女的?」但見那胸乳尖聳抖顫,不見女人是誰?
柳紅燈仍自猛旋,碎然頭額紅帶斷開,秀髮飄撒開來,連鬍子都飛了出去,她定在那兒,露出一張含情帶媚高貴笑容。
南宮鷹更是直了眼:「水仙姑娘?怎會是你?」
「怎麼?不行嗎?水仙姑娘就是柳紅燈,柳紅燈就是水仙姑娘,就是你愛人啊!」
水仙姑娘嫣然一笑,輕巧地又飛舞起來。
南宮鷹怔愣當場,直道怎會怎會,一腦思緒被攪得七零八落。
「你不是對我念念不忘嗎?你不是刻骨銘心那段冰雪之戀嗎?我來了,我再也不走了……」
水仙姑娘不斷族飛,又和冰雪峰那情景一樣,旋得衫褲全飛,化成光溜溜仙子般定在那裡。
她含情而笑,肌膚一樣雪白,酥胸依然尖聳,處女般乳暈,直若上了粉彩的果凍,顫著,聳著,直叫人恨不得吮它一口。
南宮鷹兩眼發直,全身暴寒疙瘩,這致命吸引力直叫他難以抗拒。
水仙姑娘仍自充滿挑逗媚笑:「你還要我嗎?這次不回去了,你得娶我才行……」
南宮鷹稍稍抖顫,此時他想的恐怕只是動物最基本慾望,又怎想及什麼婚嫁?
他直覺想要她!她卻漫不經心帶甜蜜撲來,緊緊扣住男人脖子,緊緊親吻那張渴望的嘴唇,身形怕滑落,雙腳抬高,那麼挑逗而有力地扣夾於男人腰際間。
那緊緊力道傳來,迫得南宮鷹意識全部瓦解,摟著她,捏著她,吻著她,儘是幻想日前纏綿時刻。
此刻卻又重演,他哪肯放過?盡情吸吻,盡情扭纏,廝磨,擁摟,甚至扣咬,恨不得想將對方饞吞人腹,直到魚水之歡爆發開來,無盡愛吃溶於那緊緊密合心靈、肉體之中,久久糾纏難以分開……
終於,那傳來原始慾望的尖嘶痙攣之後,雙方始緊緊癱軟下來……不用言詞,盡在心靈是那甜蜜交溶之喜悅。
直到,似乎冰雪凍冷雙方,始發出嚶嚀聲音。
「你得娶我了,你非禮了我!」
「誰說的!你不是說,你是妓女?」
「去你的,我可是清白如玉!」
「那你為何要騙我?」
「因為啊……我在勾引你啊!」女的笑的甜蜜而帶著要小詐之奸黠:「不這樣,我根本沒機會和你談戀愛……」
「你竟然敢下賭注,當面獻身?」
「我不是贏了?」
「我可沒說要娶你……」
「你會的!」
「那麼有把握?」
「我從來不做沒把握之事。」
「如果我真的不娶你呢?你要怎麼報復我?」
「沒想過……不過,我大概不會報復,因為我覺得那是無聊,我會生下你的孩子,然後逼你認他便是!」女人輕黠而笑:「你總不能不認兒子吧?」
「好小子,想出這麼厲害一招?」男人無奈苦笑。
「你到底娶不娶我嘛?」女人嬌嗔地說。
「我……能不娶嗎?」男人下了大決心。
「太好了,我成功了!」女人一時興奮,又擁著男人深深熱吻。
男人倒是想到什麼,輕輕歎息。
「你在想銀月姑娘?」女人甚敏感地說。
「嗯!我對不起她……」
「把她也娶過來啊!」女人回答甚是乾脆,且帶著無所謂表情。
「你?」這話使男人驚愕。
「我早想過了……」女人幻想般嬌聲笑起:「南宮家有兩個老婆,一個武功高強,可以幫他守護大漠。一個精明能幹,可幫他在中原大展鴻圖。我看過她,並不討厭她!」
「你?你早計劃好了?」
「不然,我幹嘛自動獻身?」女人黠聲一笑:「我選了大漠這麼多男人,只挑上你一個,我怎可放棄?」
「和別人分享丈夫都不在乎?」
「我還願意當小妾呢,通常小妾都比較得寵!」
「可怕的女人,早就在算計我!」
男人猛地咬女人,咬得女人唉唉怪笑,扭躲中,又激起深深激情,兩人深吻……
「不管怎樣,我還是感激你,替我解決這棘手問題……」熱吻過後,男人這麼說。
「別高興太早,我毛病可不少呢!」女人嬌笑著。
「什麼毛病?」
「例如說,纏死你啊!」
「我不怕你纏,騷貨!」
「越騷你越愛,不是嗎?別人要我騷,我還沒勁呢!」
「你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
「敢愛敢恨,明理卻又武功高強的女人!」
「呃……-你當真是教主?」
「當然,我爹才是柳紅燈,他三年前死了,教主傳給我,這件事只有幾個長老知道,我叫紅女,好不好聽?」
「不錯,幹嘛叫水仙姑娘?」
「喜歡它啊!水中仙子,不必出於污泥,我喜歡乾淨,連作愛都要挑冰天雪地,你能忍受嗎?」
「不能忍受,還在這裡?」
「謝謝你容忍……」
女人感恩地摟緊男人,暖暖肌膚傳來報答式恩情之膩意,男人愛不釋手,親吻著她,吻著她的溫潤紅唇,吻著那嫩白肌膚,尖聳的胸脯,女人漸漸又被挑起激情。
開始廝磨,男人終也忍不住,親吻再吻,化成狂吻,激情中之梅開二度,深深再次結合一起……
那天地難分難解中,誰還在乎時光流逝呢?
忽然間,一聲爆響震撼天地,嚇得男人、女人從夢中驚醒,猝又轟然一響,炸的竟是這座山峰,嚇得這對情侶光溜溜彈起。
「不好!超過時間了!」南宮鷹瞧瞧天際,東方已吐紅,分明已過了五更,難怪范王會發彈,嚇得他急忙穿衣著褲。
柳紅女更是焦切:「你還有伏兵?」急忙穿衣服。
「就那小毛頭!」南宮鷹輕笑:「還好轟這邊,否則你可損失慘重了!」
「都是你,老不聽我的話!」柳紅女斥笑:「要是出了差錯,看你怎麼賠我?」
「把人賠你總行了吧?」
瞧及紅女衣穿一半,一對酥胸的確迷人,南宮鷹忍不住又摟了過去,深深親吻幾下,柳紅女直斥死相。
然而,濃情蜜意舉止總讓她甜蜜心靈,自是甘心接受而呵呵輕笑。
炮彈再次轟來,柳紅女始趕忙推開男人,斥笑道:「再親,紅燈教就快變黑燈教了!」
閃在一邊,趕忙著裝便是。
南宮鷹得此漂亮愛人,直道不虛此行,欣笑中,亦把衣衫穿妥,瞄著范王那頭,斥笑罵了一句:「煞風景的小傢伙。」
柳紅女也已穿妥衣衫,卻找不到假鬍子,只好算了,急忙追來:「快去阻止他,要再轟向神殿,我拿你當神供在那裡!」
南宮鷹輕笑:「這麼嚴重,你捨得?」
「當然捨得,只要能留你在身邊,我什麼都捨得!」柳紅女訕笑地說。
「看來是上輩子欠你的,今生準被你迷死!」
南宮鷹心知范王一向有玩過火之習慣,立即拉著柳紅女,直掠山下,準備制止其行動。
柳紅女暗暗傳來笑意,縱使她自信滿滿可擄得南宮鷹心靈,然而在未得到證實之前,她總有飄浮之感。
如今得到承諾,心情那股踏實快感,直叫她欲化胡蝶飛去,多挨個幾把火炮又算什麼?
不過這可不能說出口,否則太對不起紅燈教弟兄們了!
只差三里遠近。
南宮鷹很快掠至山洞百丈左右,始叫柳紅女躲於林中,免得范王問個沒完。
柳紅女自知該如何處理,含笑點頭,避於暗處,必要時還可現身阻擋紅燈教徒搜尋至此。
南宮鷹這才大大方方走向山洞。
尚差十丈,已傳來範王謔笑聲:「敢跟大炮過不去,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
隨著大喝,轟然一響,又射一炮,這次改炸白熊山區那邊以表示若無南宮鷹消息,火炮很快將再次命中神殿。
天方吐白,仍帶陰暗,范王躲在深洞中,根本不怕敵人發現,他落個逍遙自在,邊吹口哨邊整理火炮。
南宮鷹可焦切萬分,急衝過來:「不能亂轟!」
聲音甚尖,嚇得范王以為敵人人侵,跳躲內壁,抓起雷公彈即喝:「不准過來,否則同歸於盡!」那是他早就想好對付敵人之方法。
然而就在轉頭之際,發現是南宮鷹,洩氣似地瞄眼:「我以為是誰?少堡主不會派個敵人讓我緊張一下?」無精打采帶得意地將炮彈放回箱子。
南宮鷹謔笑道:「你過足了痛了吧!」
「這算什麼?我在桃花源,一次轟上數十顆才叫過癮!」范王已發現南宮鷹心情甚佳,不禁疑惑:「你這麼快就把紅燈教主擺平?看你爽成這副模樣。」
「我沒擺平他……」南宮鷹心知范王鬼靈精一個,得小心應付才是。
范王驚道:「你沒赴約?」
「有!不過事情已談開,誤會已解。」南宮鷹笑道:「以後紅燈教已是飛鷹堡盟友,不必再以火炮相向了!」
「真的就這麼算了?」范王直皺眉:「千里迢迢,冒著大風雪,放不到十顆雷公彈就解決了?」
「不然,你想發展到什麼程度?」南宮鷹笑道:「炸毀所有蒙古包?還是神殿?」
「如果能這樣,自是最好不過了……」范王鼻頭抽動幾下,忽然所覺,瞄向南宮鷹,邪邪一笑:「少堡主跑去約會是不是?」
南宮鷹乍驚,強作鎮定:「你說什麼?」
「我聞到香味啦!那是女人的香味!」范王得意笑道廣你脖子紅紅的,很像被女人咬過……」
「胡說些什麼?」南宮鷹有了惱羞成怒心態,一巴掌想摑過去,嚇得范王急忙逃開。
「少堡主千萬要小心,別像以前弟兄,被妓女述得神魂顛倒!」范王突然想及妓女一事,不得不擠死似地諫言。
南宮鷹斥得更凶:「少胡言,我自會小心,把火炮收好,準備回家。」
范工但見主人玩真的,哪還敢多言,乾聲應是,一臉委屈地收拾東西,不再吭聲。
南宮鷹但覺自己反應太過火些,勉強出笑意,拍拍范王肩頭:「我知道你很過敏,但紅燈教之事真的已解決,那柳紅燈親口向我認錯.我原諒他,然後談些事情,才忘了回來。他是介紹女人給我,我不想要.糾纏一下,才把女人打發,事情就是這樣,你滿意了嗎?」
范王雖然半信半疑,但主人已解釋,他能說什麼?陪笑地點頭:「既然解決,就回家吧!到中原發財如何?」
「一定帶你去!」
得到南宮鷹許諾,范王這才勁勢又上身,連連叫好,趕忙收拾東西,有財可發,其他對他已不是最重要的了。
南宮鷹道:「收拾後把寶馬找來,在此等我,我還得去紅燈教說個幾句,免得走的太突然,落個不尊重對方口實。」
范王能說什麼?只能應是。
南宮鷹這才返出洞外,暗呼好險地鑽向林區,和那癡心等候的柳紅女碰頭。
「怎麼樣?」柳紅女:「擺平他了?」
「哪這麼簡單。」南宮鷹窘笑:「都是你把我脖子親紅了,害他問東問西。」
柳紅女聞言稍驚:「我的呢?」急著想瞧又瞧不著,一張臉飛紅起來。
南宮鷹自是發現她的一樣紅痕片片,捉笑道:「見不得人啦!」
「怎麼辦?」柳紅女猛抓頭髮想纏,但平常哪有人如此打扮,只能窘笑道:「算啦!本想引你去見族人,但就此看來是不行了,只待來日再說。」
「此時見面也不好。」南官鷹道:「轟垮神殿者可是我啊!碰了面,總是怪怪地……」
「那……你現在就要走了?」柳紅女漸漸幽怨起來。
南宮鷹深深將她摟人懷中,含情道:「你說呢?只要你說多久,我就留多久。」
「一百年!」
「好啊!」
「你壞!」柳紅女輕輕捶他胸脯,雖然分手終是感傷,但最讓她在意的還是男人那份心。
在聞及南宮鷹肯為自己留下之後,她心情好轉許多,理智也已戰且感情,嬌嗔一笑:
「一百年?回答那麼順?叫我變成老太婆不成?去去去,我得趕你回去,別忘了,你的賣油事業還得需要你這大老闆照顧!」
南宮鷹欣笑:「你不留我?那我把你搶回去啦!」搔得柳紅女癢麻難忍,扭鑽直發笑了。
「放手啊!癢死我了!」
「答不答應?」
「好嘛!不過得等我把教中事安排妥切再跟你走!」柳紅女閃開南宮鷹,癢勁始去,嬌笑道:「等你擺平一切,我想逃都逃不了,又何必急於一時?」
南宮鷹輕笑:「好吧!隨你啦!」稍轉正色:「不過別讓我等太久。」
「不會,我怎捨得你呢!」柳紅女又靠向男人胸脯,盡情享受小鳥依人甜蜜感覺。
「既然要分手,總該把誤會解開吧?」南宮鷹道:「我已信了你,只是當時你為何冒充妓女,還約我在仙女山見面?且又在最危急時救了我?」
柳紅女嬌笑:「冒充妓女是在試探你,另一方面也好保存我面子,至於約你仙女山,只不過讓你有個借口找來,結果你太忙了,我只好去找你,否則哪有這段刻骨銘心愛情啊!」
南宮鷹瞪她一眼,的確若非她主動,自己萬不會對她動情,畢竟銀月並不她差,這狡猾又讓人憐惜的傢伙!
「你早就計算好,所以才暗中趕來救人?」南宮鷹問。
柳紅女道:「那倒不是算計你,我只是調查那些妓女下落的同時,發現朱銅城陰謀,而他卻發動大軍攻擊,情急之下始招來貼心十三姐妹趕去救人,結果還來得及,實是不幸中之大幸。」嗔笑道:「我要是知道你有埋伏火炮,我才不會現身呢!」
「還是現身的好!」南宮鷹乾笑:「我根本沒安排什麼火炮,全是范王這小傢伙臨機應變,否則我准完了,何況你不救我,哪來這段情呢?」又想搔癢,柳紅女連連叫停,他呵呵笑起:』『難怪你在冰雪峰敢保證紅燈教不會動飛鷹堡,還叫我安心送油去賣,原來你的身份這麼偉大啊!」
「再偉大也被你征服了。」柳紅女甜聲一笑:「其實女人最大喜歡還是躲在男人胸懷,那種受保護感覺,任什麼地位權勢都比不上啊!」
從一派之主說出這番話,實叫南宮鷹受用無窮,更是摟緊這權勢極大卻又柔弱多情的女子。
兩人又濃情蜜意膩在一起。
直到遠遠山洞又傳來範王不耐煩歌聲,南宮鷹始知時間到了,遂依依不捨中放走柳紅女,兩人相約來日再見之後,始各自分手。
南宮鷹很快溜回山洞。
范王覺得奇怪:「我不動,你就不在,我一叫,你就出現,少堡主最近有點反常的喔!」
「這叫心有靈犀一點通!」南宮鷹輕笑:「你快得我真傳,光明前程指日可待啦!」
「有這回事?」
「至少油水不斷吧!」
「說的有理……」范王往胸口金葉子抓去,心頭顯得實在許多。
「走吧!到中原發財,更有道理呢!」
南宮鷹扛起火炮,牽著愛馬,已步出山洞,范王自是滿懷希望,背著藥包箱,大大方方打道回府去了。
柳紅女並未走遠,她等在暗處,目送愛人走出山林,復往回路行去,她遠送五里,及至冰湖,始止步。
遙望未來丈夫離去,她雖感傷,但想及平白得到如此丈夫.不免心傳笑意。
還是回去盡早打理完畢,好千里尋夫去吧。
今年冬雪顯得特別晶亮溫暖。
半月後。
南宮鷹、范王終於趕回九鷹紅城。
那紅色伏龍仍自伏潛大地,罩上瑞雪,迎白背身,顯得更形生動逼真。
哈太山果然沒閒置手下,硬是從遠處移來不少泥土,鋪於城牆內外,苦等春天來臨,種上草木,紅磚禿將成為新興綠洲。
何等讓人興奮之事啊!
然而最讓南宮鷹興奮之事,莫過於范通竟然趕回來,見著南宮鷹,第一句話即興奮吼著:「油被搶光了!」
「用搶的?」范王比父親還緊張!
「當然!狀元牌桂花香油一上市,幾乎轟動整個長安!」范通兩眼發亮:「五大油車不到三天,竟然賣光!一升不只一兩,甚至喊價三兩,照樣有人搶著要。」豎起三根手指:
「三天,賣了近三萬兩銀子,瘋死人啦!」
范王睜大眼睛:「那不是發了嗎?三萬兩有多少?一座小山?大山高?」
「一車啦!」范通欣笑:「一車,十車,一百車啦!沒得賣,我得趕回來提油!發了,發了!少堡主發了!」
南宮鷹但聞成績良好,自是高興萬分、笑道:「我發了,你們還不是大發?以後將三分之一盈餘發給弟兄當獎金便是。」
「哇!三萬兩?分三份,豈非一萬兩?」范王掐著手指:「十個人分,不就一千兩?三天一千兩,一個月就淨賺一萬兩?」唉呀一聲,裝出暈倒狀:「爹,我已不知要把金山蓋在何處才安全啊?」
「臭小子!儘是裝模作樣!」范通斥笑過去,終究忍不住利高酬厚收人而笑不合口:
「寄在少堡主寶庫,那比什麼都安全啦!」
范王立即下跪:「少堡主千萬多多幫忙,不收留我沒關係,請收留我的銀子啊!」
還在大城門口,他即來此招,逗得南宮鷹斥笑不斷:「三八小子,我看你可以去唱戲,演的跟真的一樣!」
「這豈能假!」范王一臉祈求:「沒了少堡主,我哪看得了那金山銀山?行行好,求求您……」
「好啦!只要你戲唱不完,我就天天幫你看!」
「太好了!」范王破涕為笑似地:「屬下財源滾滾時,必定組戲班,天天唱給您聽!大思不言謝,請受小的叩頭一拜再拜!」腦袋叩個不停。
「這麼愛叩,就叩一百下再進來吧!」
南宮鷹本是開玩笑,豈知范王卻當真,來把大勁喝道:「就是一千叩也沒問題!」當真猛叩,每叩一次念一句金磚銀磚萬歲,恨不得將鋪在地面紅磚巖叩成金磚。
范通瞧在眼裡,斥罵一句守財奴,然而有子如此,總比敗家子好吧!終難掩得意之情而笑聲不斷。
南宮鷹方進城。
方君羽、哈大山、賈狀元等人全迎過來。
哈太山但聞這些燃油竟然如此值錢,已不斷誇讚南宮鷹有眼光,當下猛拍胸脯保證,此城在他和雷公大將軍看守之下,必定萬無一失。
南宮鷹感激他,並說明紅燈教今後已是盟友,不必再敵對相見,若有狀況照樣可請求幫忙。
眾人對他單槍匹馬即擺平紅燈教一事當然不知是憑愛情魔力之下,自是欽佩萬分,讚譽有佳。
南宮鷹暫時不便拆穿,只好若無其事接受。
方君羽表示已增進一具煉油器,今後將可雙倍供油。
賈狀元更打包票,一次五具也沒問題,畢竟有了設備之後,只要將油源輸進去即可,毋須再大費周章搬油抽油尤其又有人代辦此事,他輕鬆得像指揮大師,只一點魔杖,桂花香油即已源源流出。
「我還加了蘭花油、玫瑰油、茉莉花油,供其他客人所選擇!」賈狀元得意地說。
南宮鷹頻頻叫好:「總歸一句狀元牌香油即是第一好!」
賈狀元聞及自己名字大放光芒,一張嘴笑得快抽僵。
南宮鷹則決定替他補起那懸缺大門牙,可能的話再替他找個老婆,哄得賈狀元面紅耳赤,卻謝聲不斷,可見他仍在乎自己門面,以及擁摟嬌妻之期盼,如此更增強南宮鷹完成他心願之決心。
照例地,南宮鷹宴請弟兄以慰勞辛苦。
然而剛過一晚,十輛油車已備妥。
范通迫不及待想大發利市,范王更想沾點油水,南宮鷹更想瞭解市場狀況。
於是用完早膳,即交代方君羽嚴加守備,當下再次告別弟兄,興致高昂地自行押鏢,直往中原行去。
雷公大將軍還不忘交代把火炮帶到中原威風一下。
南宮鷹心想此城又造出兩尊,該可夠用,帶它同行便是。
中途若遇強盜,轟它幾炮,倒也省事,遂接受大將軍意見,押著十輛油車、一台炮車浩浩蕩蕩引馬出發。
十輛油車得增加人手,一共派出五十騎,那插著飛鷹堡旗幟飄揚於大地,儘是象徵飛鷹堡前程將大放光明!甚至將滲透中原而征服中原吧……
勁風嘯嘯。
旗幟飄飄。
五十騎不斷人侵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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