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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計耍潘安 文 / 李涼

    不出三天。

    寶貝兄弟很快打探出令佳玉下落。

    因為令天山不知何時,藉著自己高深武功,一夜之間把千刃幫幫主仇千刃給打敗,輕而易舉地接收幫主職位,仇千刃卻也甘心降級當上副幫主。

    仇千刃不敢吭聲,他手下更是喋若寒蟬,以他馬首是瞻,是以千刃幫也無多大變動,甚至有人以擁有武功更高的幫主而耀武揚威,橫行一番。

    寶貝兄弟探出下落,一路也往千刃幫總壇摸去。

    千刃幫總壇位於西梁山,臨長江岸,氣勢宏偉,難怪今天山會看上眼而把它奪下據為已有。

    令佳玉及潘安早於郝寶兩天前已趕回此地。

    有此如意郎君,令佳玉當然想把他介紹給爺爺,她覺得就算爺爺行徑怪異,對潘安長相也該沒什麼好挑剔,尤其他的武功,自該能看上眼才對。

    於金碧輝煌大廳上。

    令天山換穿一身龍袍,自比為真命天子,方接下千刃幫不久,他老兄可一有時間即坐在龍椅上,享受那種君臨天下的滋味,可惜仍是一頭散發,糟老頭披上龍袍,一點王候將相之態也沒有,倒有點像唱戲的。

    令佳玉高高興興領著潘安入殿,搞不清狀況即想奔往令天山以示親情:「爺爺我回來了……」

    令天山冷目—瞪:「誰回來?見本盟主還不跪下?」

    冷冰冰語氣可把令佳玉和潘安震住,令佳玉也不敢跑了,驚愕道:「爺爺……」

    今天山冷道:「大堂之上只有盟主,還不下跪。」

    令佳玉不是滋味,但她心知爺爺喜怒無常。不順著他,鬧翻了。更讓自己難堪,立即和潘安往地面跪去。

    「孫女兒參見盟主。」

    潘安也客氣叫聲盟主,樂得令天山哈哈大笑:「好!好!這才像話!起來吧!有什麼話快說。」

    「多謝盟主。」

    令佳玉和潘安雙雙起身,令佳玉含笑道:「爺爺,我替你找了一位幫手。」

    「什麼幫手?」令天山此時才往潘安瞧去,冷道:「就是他?」

    「是……爺爺…。」

    潘安溫雅拱手:「在下見過盟主……」

    今天山沒回答,冷眼直瞪:「你想幫我什麼?文弱弱,還長得一副娘娘味,你還是去天香院騙那些姑娘吧!哈哈……」說著已狂笑。

    潘安哪知一見面就被說得一文不值,嫩臉不禁一紅,不知如何是好。

    令佳玉心中甚不服氣,說道:「爺爺,他的武功很高,而且絕頂聰明……」

    「武功高?好,我試試!」

    令天山話未說完,啪地一聲,從龍椅平飛而起,宛若流星一閃即至,右掌老實不客氣往潘安頭頂劈去,若是潘安武功不濟,非得搗碎天靈蓋而亡。

    潘安哪知好好一個盟主說打就打?眼看一片青雲罩來,想出手已是不及,只好落地打滾,然而令天山早有算及。掌勢再推,勁風嘯起,硬是打向潘安胸口,潘安不得已迎掌護胸,叭然一響,被震得雙手發疼,人如溜滑梯般直往牆角滑去,煞之不及,腦袋還撞上牆頭,撞得他滿天星斗。

    令佳玉焦急迫向他:「你怎麼了?」

    潘安困窘坐起,一手撫甩腦袋,一時難以回話。

    令天山哈哈狂笑:「這叫武功高強?在本盟主手下走不完一招,這叫高手?哈哈哈……」

    令佳玉將潘安扶起,自是不信他連爺爺一招都接不下,轉向令天山:「爺爺這不算數,因為你偷襲,而且他知道你是我爺爺,自不敢用全力對付你,自然落敗了。」

    今天山眉頭一皺:「有這回事?」瞪向潘安:「再來一次,公平打,我不偷襲,你也不必客氣,哈哈!客氣讓自己生氣!哈哈哈....」

    潘安只好點頭,深深吸氣,平服一下奔騰血氣,已迎向令天山,禮貌拱手:「那小的就有請了。」

    今天山似等之不及:「準備好了?快上招!」對方未上招,自己已先撲身過去,只是速度放緩多了,以讓潘安能出手。

    潘安也不敢怠慢,連忙騰身,回天穿雲手施展開來,凌空掌影,裹得密不透風,亦守亦攻,湍流不息地往令天山罩去。

    令天山大勢落定,雙掌仍是不變,雙方在空中遭撞,只見得潘安掌勢推來,他即迎掌過去,宛若小孩在玩擊掌遊戲叭叭有聲,只是每擊一掌,勁風即貫得滿廳嘯響,威力非凡。

    眨眼連對數十掌,潘安不得不佩服令天山功力高超,自己採取主動都無法越雷池一步,心念一轉,借勢擊出兩掌,身形翻高,有意掠過令天山頭頂,錯開雙方糾纏。

    令天山哈哈大笑:「盟主頭頂豈是你能過的?」

    他改掌為抓,只這麼一探,抓向潘安左腿,還以為此抓必中,哪知潘安功力也非弱者,藉機一抬,避開三寸,令天山一爪落空,只抓著潘安包鞋,眼看他即將翻過自己頭頂,那這個盟主豈不太沒面子了?

    當下大喝,雙掌上翻,掌風貫急,直往潘安胸腹掃去。

    潘安但覺強勁氣流旋來,宛若干軍萬馬,速度又如此之快,想避都避不了,又在梁頂之間,上無退路,只好苦笑,盡量縮成一團,以減少受掌面積,雙手也發勁反擊令天山。

    令天山哈哈大笑:「哪有這麼容易!」只見得他掌勁掃向潘安,打得他氣洩三分,人往樑柱撞去,眼看就要撞斷樑柱,令佳玉看得尖叫躲閃,以為大殿將垮,豈知令天山立即將擊勁改為拖勁,右手這麼一旋一帶,潘安如球般地又滾拋左斜側跌落地面,和方才一樣,撞上牆頭,又吃了一記牆頭炮。

    令天山哈哈大笑:「哪有這麼容易就把我大殿樑柱給撞斷?」飄身落地,笑聲更狂。

    潘安此時不敢等令佳玉前來扶起,醒醒腦子,自己爬起來,擠出笑臉拱手道:「盟主武功蓋世,在下佩服。」已然氣喘不已,卻又得抑制。

    令天山狂笑:「好、好,承認輸了就好!不過你的武功還算不錯,能挨我數掌還未吐血,又能避開老夫一爪,年輕一代,你算是第二人啦!哈哈…」

    說著已將手中包鞋丟還潘安,潘安急忙道謝,令佳玉聽及爺爺口氣,心知危機已過,心頭安了下來,奔向潘安,幫他把鞋子穿上。

    令天山狂笑中喃喃念道:「要是郝寶那小子,他該怎麼應敵?」

    他所說的第一人當然是指郝寶,郝寶被自己打得莫名其妙,竟然還能活命,實也是少見。

    他突然有個想法:「郝大有個孫子,那我也找個徒孫來對抗他,非得把郝家徹底打敗不可!」

    他盯向潘安,叫道:「喂!過來!」聲音想親熱些都叫不出來,反而顯得怪異。

    潘安被叫,感到惶惑不安,令佳玉亦是如此,但不過去又自能如何?

    令天山瞪眼:「過來,怕什麼?難道老夫會吃了你不成?快過來讓老夫摸骨頭。」

    潘安更搞不借這老人為何要摸他骨頭,正躊躇之際,令山等不及已自己走過來,一手捏著潘安腕脈,捏得他直冒冷汗。

    令佳玉焦急:「爺爺……」

    「沒你的事,我看他是不是練武材料!」

    聞及此言,令佳玉和潘安這才放下心來,一切轉變實在讓兩人措手不及。

    令天山捏過脈門,又捏往其他骨鉻,不久皺眉道:「你學的到底是哪派武功?」

    潘安道:「在下只是隨便學學,不屬任何門派。」

    「難怪內流這麼雜……」令天山再捏幾下,鬆手說道:「筋骨還算不錯,不知比起那傢伙(郝寶)如何?」

    令佳玉含笑道:「爺爺,潘公子不但武功學得快,而且還絕頂聰明,有過目不忘之能。」

    「有這回事?!」

    潘安乾笑:「令姑娘過獎了,在下……」

    令天山截口道:「不管你有什麼能,老夫就考你一題!」

    他只想裝出師父考徒弟模樣,哪知話方說出,自己腦袋卻抽不出任何考題,實也感到為難,東張西望想找個題目,忽而見及潘安喘氣仍未平息,終於有了靈感。

    他自得說道:「你聰明絕頂,那你說說看,人為何要呼吸?」

    這問題未免太簡單了,問得潘安不知該答或不答,若答,也許此話另有玄機,若不答,除此答案,難道另有答案?

    令天山看他猶豫,以為自己題目難倒他,更形得意:「快說叨!人為何要呼吸?」

    「這……這……」潘安有口難言。

    令佳玉道:「你就據實回答,有答總比沒答好。」

    令天山又逼問:「對啊!快答!」

    潘安只好說了:「那是為了活命。」

    「活命?這麼簡單?」

    這下可換令天山坐立不發了,沒想到自己以為了不起的答案竟然這麼簡單,那不是表現自己太庸俗了?還逼得人家喘不過氣來,原是對方覺得太簡單而不敢回答。

    想及此,他不禁惱羞成怒,索性撐到底了,冷道:「不對,哪有這麼簡單?回去好好想,想通了再來!退去、退去!我的題目是吸氣跟呼氣分開的,好好想清楚再來!」

    擺著手,命令兩人退開。』

    令佳玉心知爺爺脾氣,不敢停留;拉著潘安拱手告退。

    令天山則一個頭兩個大,絞盡腦汁在想,人為何要吸氣跟呼氣,卻哪能得到另外一種想要的答案?

    令佳主領著潘安走至後院西廂雅房,也因潘安和令天山對掌,功力耗去不少,她已準備客房讓他休息,自己月餘的奔波,也得輕鬆一番,是以她也返回自己閨房,好好梳洗妝扮,也好讓如意郎君看得更順眼。

    此時已近黃昏,霞光萬鬥,天色淒美。

    令佳玉梳洗過後,禮貌上地邀請潘安共進晚膳。兩人吃過晚膳後,談些風花雪月後,因過於勞累而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無事……

    次日清晨。

    寶貝兄弟已摸至千刃幫總壇。

    值此幫主易人之際,幫眾軍心渙散,防守自是鬆懈,寶貝兄弟很容易即混入莊院內。

    人生地不熟,他倆只好慢慢摸索,潛過一廂房,遠處迴廊忽見得一名二十上下男子大搖大擺行來。

    此人長得並不算俊俏;卻穿得一身鑲金白衣袍,故作溫雅狀,五官平平,尤其耳朵過小,倒有點兒像老鼠。

    他自命風流地踱步而行,看在寶貝兄弟眼裡,實在不怎麼順眼。

    郝貝問道:「他會是千刃幫少幫主仇千亮?」

    郝寶點頭:「我看差不多,看他男副德性,自己老爹的幫派都保不住,還神氣什麼?」

    郝貝笑道:「我想他是在苦中作樂。」

    郝寶-笑:「這種人倒也少見,咱們跟上去瞧瞧,他到底作什麼樂?」

    兩人小心翼翼潛跟於仇千亮後面。

    仇千亮大搖大擺地往西廂院行去,折過不少月門長廊,來到春暖花開的西庭院。

    他本是高興地整理衣衫,似想勤見什麼人,忽然見及潘安在花園中散步,觀賞春花。

    讓仇千亮心驚肉跳的是此人竟然長得如此俊美,自己跟他比起來,實是不堪入目。

    世上怎會有這美男子?他是從何處來?

    想及此人何處來,仇千亮已騰身掠往潘安,落於七尺開夕卜。

    潘安發覺有人,轉身乍見來人:「你是……」

    仇千亮截口道:「該是我問你,你是誰?」

    「在下潘安…」

    「潘安?哼!自比潘安!」仇千亮冷笑:「不管你是誰,私闖千刃幫,只有死路一條,來人啊!把他抓起來1」

    重時有十名高手臨空撲下,圍住潘安。

    此時寶貝兄弟也潛至此,見此場面,倒落個看場狗咬狗的好戲。

    潘安冷道:「你又是何人,敢如此無禮對人?」

    仇千亮哈哈冷笑:「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拿下他!」

    十名高手應是,立即撲殺過去,潘安冷笑,出掌迎敵,一個照面就將三名敵手迫退。

    仇千亮見此人武功不俗,深怕有變,立即騰身,準備親自抓人。

    「不知死活的傢伙,闖入千刃幫還敢撒野!」

    有他加入,潘安已顯得吃力,叱喝打鬥聲傳開,又來了不少人。

    此時令佳玉也聞風趕來,乍見情境,喝盲阻止:「住手!給我退開!」

    一群人不知該聽她的還是聽少幫主的,怔在那裡,不知所措。

    令佳玉冷斥:「誰敢抗命,一律問斬!」

    群眾可知新任幫主喜怒無常,掌幫以來莫名地也殺了不少人,如今這位女少幫主威凌仍自逼人,己然有了退意。

    仇千亮本就對令佳玉有了愛慕之意,否則也不會一大早趕來想瞧瞧她,誰知半路殺出一名比他更上相的佳公子,使他顏面失色不少,雖是如此,他仍想討好令佳玉。

    「小公主,那人私闖本幫……我們應該把他拿下。」

    令佳玉冷笑中帶著戲-:「他是我帶回來的,誰說他闖入本幫?還不快退去!」

    群眾聞及此人是令佳玉帶回來,哪還敢停留,識相地都已躬身退開,乾脆避得遠遠,省得遭殃。

    令佳玉的話聽在郝寶耳中,實在不是滋味,郝寶罵道:「媽的!這女人竟然養起小白臉?!」

    赫貝道:「我看問題好像不只這樣,她有可能養兩個。」

    郝寶叫道:「這還得了,實在太不給我面子了,我哪點比不上他們?」

    郝貝道:「我認為你是最好的品種,比起他們綽綽有餘。」

    「可是那娘兒們為何移情別戀?」

    郝貝茫然不解:「我也感到奇怪,可惜我未成年……」

    「未成年,不會憑感覺嗎?」郝寶瞪眼。」

    郝貝怪笑:「我感覺…感覺好像令佳玉感覺配不上你,所以她才另外找別人……」

    「就算如此,她也該通知』我一聲才對,哪能由她胡作非為?」

    「令佳玉跟她爺爺一樣,神經有點兒不太正常……」

    「這點我倒是相信。」郝寶道:「現在我該怎麼辦?當局者迷.我現在心肝亂糟糟,你替我出主意。」

    「她這麼容易移情別戀。我看你不如放棄算了.免得戴綠帽子。」

    郝寶恍然:「好險,還沒嫁過門就那麼搞,將來還得了?呵呵!綠帽子就讓他們兩個去搶吧!」

    自從上次迷宮沉冰陣內。令佳玉拂袖而去以後?郝寶再也沒把她列入追求範圍之內,免得被她耍得團團轉。如今見著有人為她爭風吃醋,難免有些酸葡萄心理,現在酸味已過。自能處之泰然,不為假情假意所動。

    「其實我老早就將她放棄,只是上次又被爺爺逼迫去追她,實在很沒面子。」

    郝貝問:「要是爺爺再逼你呢?你追是不追?」

    郝寶斬訂截鐵道:「追,但追著後再把她拋棄.替我自己報仇。」

    郝貝道:「可是現在有了那傢伙,他好像長得不賴。」

    任何人都可看出潘安品貌出眾,郝寶有點兒酸:「長得不賴有什麼用?一股娘娘腔,女人味,倒不如出身當女人,混在女人堆裡面算了,再過個十年,令佳玉就該知道娘娘腔會如何變成老姑婆,只有英雄氣概才是真的!」

    胸部一挺。果然英氣煥發,比起潘安,自家另一股男人特有的氣質,郝見看了,也覺得哥哥實在不比他們差。

    自家人捧自家人,雖過癮,郝寶可沒放棄礁瞧潘安的俊美,雖然相距頗遠,但是他的眼神卻讓郝寶覺得不對稱,

    他道:「我看這傢伙也不是什麼好路數。一身文雅雅的,眼神不時泛光,好像一副賊眼,心頭不知打的是什麼主意,得好好留神才是。」

    郝貝也專注瞧向場面;

    此時庭院只剩下令佳玉及潘安、仇千亮三人。

    令佳玉忽覺得仇千亮對她有意思,一顆心也笑得心花怒放,自己一味對潘安鍾情、是有點損及身價。現在另有男人為他爭風吃醋,不正也表示自己並非凡花俗草?心頭想著?若是郝寶在場,那將是更加熱鬧了。

    仇千亮仍對潘安懷有偏見?說更明白些,根本容不下這位情敵。

    他冷道:「小公主,此人來路不明,咱們不得不小心。」

    令佳玉不怒反笑:「你怕他把我騙走?」

    「正是此意。」

    「那你是關心我了?」

    仇千亮不愧執挎弟子,也不臉紅,一副真情關心道:「在下一直為小公主關心。」

    令佳玉格格笑個不停:「可是他是我帶回來的,而且我爺爺也想收他為徒,你說我該怎麼辦?」

    仇千亮聞言心頭涼了一半,看樣子今天是趕他不走了,但是令佳玉那種若即若離的表情,總讓他懸著一絲希望。

    他道:「身份不明自是危險,不過小公主想留下他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他能接我三招不敗,千刃幫特准放他一馬。

    一旁久末開口的潘安,此時也開口:「你在向我挑戰?」

    仇千亮冷笑:「可算是,也算不是,要留下就得接我三招。」

    他想長相不及人家,若能以武功殺殺對方氣焰,自能討得佳人芳心。

    令佳玉則笑的弄人,對這場爭風吃醋的比鬥,更顯得她媚力十足,任天下男子都過不了她這關。當然她對潘安情有獨鍾,也對他武功懷有信心,自樂於觀賞這場比鬥了。

    潘安只聽令佳玉笑聲即知她不反對,自己也就不再推拖,拱手雅然一笑:「既是如此,在下接你三招便是。」

    「很好!」

    仇千亮脫下外袍,腰間插了一支白玉扇,緩緩迎向潘安,令佳玉則退在紅亭一角,對潘安淺顰一笑,表示她仍關心他的,潘安也報以微笑。

    躲在暗處的郝貝已問道:「哥,你看誰的身手較高?」

    郝寶道:「當然是那個潘安了。」雞皮疙瘩抽了起來:「唉育……自比潘安,實在受不了!」隨後才道:「他氣定神閒,穩若泰山,仇千亮心血浮動,架勢不夠,差了他一大截。」

    郝貝也如此感覺:「這麼說來,仇千亮要吃苦頭了?」

    郝寶邪笑:「哪有這麼簡單,什麼潘安,我要叫他潘不安,連敗三仗!」

    他存心整整潘安,聽得郝貝心頭大開。

    此時仇千亮已抽出白玉扇,以扇代劍刷刷有聲地直逼潘安。

    潘安則一路閃退,借勢躲閃,連出手都免了。

    仇千亮耍出幾招,心知此人功夫不弱,當下不敢大意,玉扇一張,滿天花雨打出去,左手一探,多出一把晶亮利刃,旋飛而至,宛若石火暴閃,一光一截部,點的全是潘安上三路要害。

    潘安不敢怠慢,冷喝一聲,右手封向白玉扇,腳踩奇幻蓮花步,遊走仇千亮四周,避著利刃。

    仇千亮冷笑,算準玉扇倒旋之際,退向潘安背部,人已撲身,雙手開攻,七劍十三掌打得潘安應接不暇。

    潘安不愧武功高強,游刃有餘,趁機還伸手反抓白玉扇,心想若抓著對方武器,這局算是贏了。

    誰知左手方抓向白玉扇,忽然覺得腕脈一麻,他哪知暗中的郝寶相準准地打出細石,這一差錯,扇子也沒抓著,更被掃得手臂生疼,差點栽觔斗,他趕忙斜掠三尺,方自躲過仇千亮威脅,額頭已冒冷汗。

    他不知有人搞鬼,還道仇千亮玉扇有機關,敗得甚是不甘心。

    令佳玉笑容也沒了,她看得出仇千亮根本沒那麼容易得勝,但他卻贏了,要是潘安再輸一局,如何是好?

    仇干亮一招得手,更是威風八面,接回扇子,-笑道:「潘公子武功也是不弱,再接在下一招試試!」

    馬上掠身騰空,來個餓虎撲羊。

    潘安吃過一次虧,再也不客氣,眼見他已撲來,也想搶先機,募然電射而起反衝仇千亮,雙手猝然劈展招式,層層掌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向仇千亮,用的正是和令天山對掌的那招回天穿雲手。

    仇千亮哪見過如此快速招式,還來不及應付,叭叭數響,也不知挨了幾掌,整個人已往後倒洩,敗得更沒面子。

    潘安一招搶回顏面,大搖大晃地飄向地面,總算出了這口氣。

    郝貝看的有些失望:「現在你幫不了什麼忙了,他已贏定了。」

    豈知郝寶仍不死心:「哪有這麼簡單!」

    仇千亮已被擊退,他還有何方法反敗為勝?

    只見他相準准又打出一顆圓細石頭,直落潘安左腳尖,本來潘安雙足落地也就沒事,他卻想表現優雅些,非得像仙人跳舞般,足尖先點地,這正好了,足尖一點,剛好點上那圓細石頭,一個滑動,叭地一聲,整個屁股己落在地上,想不臉紅都不行。

    郝貝見著已笑岔了氣.一個高手豈會出此糗態?

    令佳玉也跟著臉紅。她想不透如意郎君今天怎會搞得如此灰頭上臉。

    仇千亮也見著他摔倒了,自己落地步法雖踉蹌不穩。終究沒嚴重到倒坐於地的地步,似乎自己又贏了一局,然而方才空中對掌,他對潘安武功已存了忌心,再也不敢狂聲大笑。

    潘安心知這局自己該贏,但摔了一跤,再也沒什麼面子說:出贏了此局,當下爬起,定定神,露出少見的冷笑:「少幫主好功夫!」二話不說,再次騰空飛罩仇千亮,此次出手,他勢在必得,更見威力迫人。

    仇千亮暗虧吃在心裡,哪敢放肆,刷的一聲,不知從何處又抽出三把不長不短利刃,千仞絕學盡展,也迎了上去。

    潘安空手搏敵,有所顧忌,然而他身手矯捷,周旋於數利刃之餘仍未遜色,而且越打越勇,招式頻頻變換。

    郝寶忽而覺得他的招式十分眼熟:「這不就是無敵劍譜的招式?!」

    雖然他只是翻翻劍譜,天下也不只潘安一人能過目不忘,他至少記了七八成,潘安用招自是瞞不過他。

    郝貝不解:「他怎麼會?難道他也得到了秘籍?!」

    來不及多想,郝寶突然大叫:「無敵劍譜!」登時拉著郝貝溜之大吉。

    這「無敵劍譜」四字對仇千亮是沒影響,對潘安和令佳玉可就如晴天霹雷,競然有人知曉他倆秘密?!

    尤其是潘安,聽及此話,凌空身形為之一愕,哪還由得他多想,仇千亮三劍七刀早將他衣衫切得數片,得意自己又贏了一局。

    潘安未敢再戰,立即倒掠地面。滿臉驚心地瞧著令佳玉和郝寶發聲地點。

    令佳玉亦是心驚肉跳,急叫:「有刺客,快抓刺客!」

    她叫了.但來的手下不多,而且都習慣地瞧向仇千亮既然有刺客.少幫主怎會不動聲色?

    令佳玉不得不叫向仇千亮:「你沒聽到刺客叫聲,還不快派人去抓?」

    仇千亮哪有聽不見的道理?只是覺得這叫聲似乎有意在幫他,不是他這麼一叫,自己想戰勝還真不容易,說不定那還是自己心腹所為,何必急著抓人。

    然而在佳人面前總得保持風度,當下也命令手下前去搜尋。

    他道:「若有刺客,必定逃不出千刃幫,小公主可放心,只是三局比試已過,小公主如何發落?」

    潘安此時哪有臉再呆在此,拱手道:「姑娘,在下技不如人,就此告退!」說著就想走。

    令佳玉可急了,急忙叫道:「潘公子等等!」奔前將他拉住。

    「姑娘……」

    「你不能走,你是我的客人,這跟比鬥無關。」

    「可是…。」

    「你不是輸,只是運氣不佳。」令佳玉轉向仇千亮,冷道:「他雖然輸你三局,但是他是我的客人,而且我爺爺也要他留下,你無權過問。」

    仇千亮只不過想殺殺潘安威風,以表現自己贏他不少,如今目的已達成,潘安走是不走,他倒是不怎麼在乎了。他含笑道:「敗都敗了,留不留跟我沒關係,只要他有臉留下來,我也管不著了。」

    潘安留下只是自找丟臉,然而潘安卻充耳不聞。

    令佳玉馬上維護他,含笑道:「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的武功遠不如你。」

    潘安啞然失笑:「輸都輸了,好設面子。」

    「你走了豈不承認自己徹底輸了?找個機會再贏他三局便是。」

    潘安點頭,未再堅持離去。

    此時仇千亮見及兩人如此親密,又後悔沒逼走潘安,然而出爾反爾也未見得光彩到哪裡,總該想個好理由。

    他眼珠一轉,令佳玉已猜透他心事,冷邪一笑:「你想要我理睬你,最好給我光明些,否則你一輩子休想。」

    仇千亮聞言再也不敢打歪主意,輕輕一歎:「只要小公主明白我的心意就好了。」

    「我明白,我會仔細考慮。」

    令佳玉不回絕也不答應,弄得仇千亮神魂顛倒,希望無窮。

    令佳玉做得再看他,要他去追刺客,仇千亮找不到藉口留下來,只好拾起白袍,不捨地離去。

    令佳玉瞧他走遠,這才挽著潘安走向紅亭坐下,她問道:「潘公子你傷得如何?」

    潘安苦笑:「我沒受傷,只是今天對招讓你失望了。」

    令佳玉含笑道:「你也別在意,我想一定是那人搞的鬼!」

    「仇千亮功夫也不弱。」

    「比起你可差了一大截,只是那暗中的人……」令佳玉憂心仲仲:「他怎會知道你用的是無敵劍譜的功夫?」

    潘安苦笑:「我跟姑娘一樣,一無所知。」

    「他的功夫好像也不弱。」

    「能逃過你我耳目,自是比我們強多了。」

    「也不見得,他躲的很遠,說不定是怕我們發現才躲這麼遠,這又表示他功力不及我們。」

    「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到底是何人?」

    令佳玉也沉默了,這是最重要的問題,瞧瞧遠處,哪有抓刺客那種緊張性,分明已讓他給脫逃。

    令佳玉心想是找不到人了,遂道:「其實咱們也沒偷他秘籍,只是憑記憶練功夫,並非見不得人,有何好伯的?」

    潘安笑道:「只要姑娘想通這點,我就放心多了。」

    「我老早就想通了。」令佳玉開朗一笑:「來,我弄件衣服讓你換,哪天再教訓教訓仇千亮這傢伙,現在最重要的該是如何回答我爺爺那怪問題,什麼人為何要吸氣,又為何要呼氣?想到就叫人頭痛。」

    兩人為此問題哭笑不得,已往廂廊行去。

    然而

    另有一人也為這問題一天一夜不休不眠。

    他正是出題考倒自己的瘋老頭令天山。

    他獨自在大廳裡想得出神,或站或坐,或咬牙或發恨、發怒。廳中椅子至少已被他砸碎八九張,他仍想不出名堂。

    「他媽的!人為什麼要吸氣,為什麼要呼氣?」他呼吼不停。

    而寶貝兄弟並未逃出莊院,郝寶潛逃一陣,發現並未有人積極迫趕,心知並未引起多大騷動?是以又躲向暗處,也正好躲在大廳左側廳房。

    郝寶忽聞得吼聲,皺眉瞧向郝貝:「是那瘋子?」

    郝貝道:「他幹嘛大吼大叫?」

    郝寶笑道:「也許發了瘋吧?咱們去瞧瞧。」

    一半好奇、一半探查,兩人已摸向大廳。

    方至窗門,探頭一瞧,令天山正好又劈碎一張太師椅,狂吼道:「他媽的!人為什麼要吸氣為什麼要呼氣想不出來!氣煞我也!」亂蹦亂跳,直如瘋子。

    此舉可把寶貝兄弟逗笑了。

    郝寶道:「這傢伙在做習題,猜不出來就快發瘋了,呵呵!不知哪個傢伙整了他?」

    「什麼習題?」

    郝寶傾耳聽,登時想笑:「題目還真難:人為什麼要吸氣?」

    郝貝想笑:「這麼簡單……」

    豈知令天山正吼道:「為了活命,哪有這麼簡單?哪有這麼:簡單?」

    郝貝怔愕,不敢多笑,以為令天山發現自己,小心翼翼偷瞧,方自明白那是令天山自言自語,當下低聲問道:「阿寶你知道另有答案?」

    「知道!呵呵……」

    郝寶得意忘形,竟然笑出聲音,忽然覺得失態,想收口已是不及,急叫:「不好,阿貝快溜!」

    然而這笑聲已讓今天山聽及,大喝一聲,凌空撲向郝寶,也不開窗,砰的一聲,整個窗戶被撞個粉碎。

    「站住!別逃!」

    令天山再一個飛掠觔斗已擋寶貝兄弟面前。

    郝寶苦笑:「這下真的不簡單了!」

    他想拜禮以緩和情勢,豈知今天山乍見郝寶,驚詫萬分「是你?」不由分說,雙掌猛劈而出。

    寶貝兄弟搞不清名堂,一個碰面已被劈里啪啦打得後退倒撞大廳。

    今天山哈哈大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專闖老夫地獄門,你找死!」

    騰掠人廳,見人就揍,辟啪打得寶貝兄弟有若陀螺亂轉。

    及至把寶貝擊撞牆頭,悶氣洩了不少,今天山忽有妙想,突然賊笑:「怎麼不還手?怕了是不是?好,老夫今天就饒你一次,只要你答得出我的問題,我就放你們走!」

    寶貝倆一臉苦相地爬起來,碰著這瘋子,兩人只好自認倒霉。

    令天山等不及已問道:「人為什麼要吸氣?」

    郝寶捉諺道:「你放心,我不想回答,我要把你活活氣死!」

    「你敢」令天山怒不可逼,又想劈掌。

    郝寶鎮定得很,見及掌勢不及自己三尺,才冷-道:「打啊!打死了,你永遠得不到答案!」

    「老夫就是不要答案,也要打扁你!」掌勢更怒劈了過去,瞧得郝貝心驚肉跳,正想出手救人,令天山已煞住手掌,表情怪異:「你當真知道答案?」

    郝寶黠笑一聲:「不知道,我還敢站在這裡?」

    「知道就快告訴我!」

    「沒那麼簡單!」

    「我也知道不簡單,老夫足足想了一天一夜,快說!」

    郝寶笑道:「我所說的不簡單,是要你拿條件來交換。」

    「什麼?你敢威脅老夫?!」

    「沒有啊!你不交換,我不說,誰也不欠誰,我哪敢威脅你。」

    令天山臉色變化陰晴不定,想劈死郝寶又下不了手,拖拖拉拉一陣,終於敵不過答案的渴望,已點頭:「好,我答應你,要什麼條件?」

    郝寶自得一笑,他早知道這瘋老頭受不了被問題困擾心情,問道:「條件很簡單,我想知道你孫女身邊那個男的是誰?」

    令天山皺眉而茫然:「我孫女身邊一向很多男的……」

    寶貝兄弟癟笑,郝寶暗罵:「這瘋子還會消遣我?」他道:「是長得很有女人味那個男的。」

    「哦!是那個娘娘腔?」令天山想通了:「他叫潘安,是我孫女帶回來的。」

    「我是說他的師承來歷,還有他的出身。」

    令天山突然目露狡黠膘向郝寶:「出身不清楚,師承就是我,我準備收他為徒,要叫他來收拾你!哈哈……」說完狂笑。

    郝寶本想打探潘安底子,現在看來連今天山也迷迷糊糊,只好作罷,-然一笑:「那恭喜你啦!找到一位娘娘腔的徒弟。」

    郝貝笑道:「你就變成娘娘師父了。」兄弟視目而笑。

    令天山笑聲煞斷,冷道:「老夫會把他娘娘腔變掉!」

    郝寶笑的暖昧:「有時候不論你如何變,娘娘腔始終是變不掉的,你還是小心些的好。」

    令天山不解而狂妄:「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有的人天生就是娘娘,再怎麼變也變不掉娘娘腔!」

    「你說潘安是娘娘,是女的?!」

    郝寶這玩笑可開大了。

    他暖味道:「你也不想想,一個大男人,哪有如此嫩白的皮膚,女性化的儒雅動作,娘娘化的嗓子,不長鬍子、不見喉結,還喜歡穿女裙似的長衫,你不覺得這些都很重要嗎?」

    「這……」令天山頭腦簡.單,不說還好,愈說他愈想不開,當真起了疑心。

    「員重要的是,他一直和你孫女粘在一起,這問題可就不小了。」

    「他當真是女的?!」

    「就算不是女的,大武林盟主,為了你的名聲著想,也該把他驗明正身,搞清楚他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否則,一不小心出了差錯,那不是很冤枉嗎?」

    寶貝兄弟倆憋著笑意,卻快笑出眼淚。

    令天山心頭轉不過來,喃喃念著:「非得把他弄清楚身份不可……」

    郝寶暗自笑道:「到時候不知潘安要脫上身還是下身?呵呵!」

    郝貝道:「最好上下身都脫了。」

    「這豈不妨害風化了嗎?」

    兩兄弟呵呵大笑,倒把令天山驚醒。

    「你們笑什麼?」

    兄弟倆斂起笑聲,』仍忍不住怪癟笑意,表情十分怪異,郝寶忙道:「沒笑什麼,只是覺得要是他是女的,你難道要親自驗身?」

    「那當然,否則老夫豈非被他騙了!」令天山似乎未想通男女關係,態度堅決。

    寶貝兄弟幻想潘安被剝衣服的情況,又自憋笑。

    令天山瞪向兩人:「問完了沒有?」

    郝寶憋笑:「問完了。」

    「那還不快回答老夫問題!」

    「這麼急嗎?」

    「想了一天一夜,還不急?」

    郝寶想笑:「是誰出這題目,把你整得這個樣子?」

    難得勝紅的令天山,此時也感到困窘:「是老夫自己……」

    郝寶驚詫:「是你自己?!」

    郝貝道:「那你不是在自找苦吃嗎?」

    兩人終於忍不住又呵呵大笑。

    令天山困窘而不自在,終於喝止兩人:「有什麼好笑,我是出題目考我的徒弟,我想把問題變得更不簡單,你以為老夫猜不出來?」

    郝寶憋笑:「猜一天一夜,若猜不出來也是很難了。」

    「廢話少說,快說,人為何要吸氣?」

    郝寶對答如流:「為了爭一口氣。」

    「爭一口氣?」

    「你沒聽過;人爭一口氣?不爭氣,活著幹什麼?」

    郝貝已拍案叫絕,這答案十分絕妙,讓人會心一笑。

    令天山更是睜大眼睛:「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吸氣就是爭氣,嘿嘿!爭一口氣,太好了!」

    他又問:「那人為何要呼氣?」

    「為了出一口氣!」

    郝貝禁不住拍手叫好:「太棒了,爭一口氣又出一口氣,簡直無懈可擊。」

    欽佩眼光崇拜地瞧向洋洋得意不可一世的郝寶,問題到他手中,既變得有趣又合理,聰穎急智可謂天下一絕,他自有資格如此洋洋得意。

    令天山喃喃念著:「吸氣,爭一口氣;呼氣,出一口氣;吸氣呼氣。爭氣、出氣,爭一口氣,出一口氣!」

    突然恍然大笑:「我情了,我便了,太好了,太好了!」張牙舞爪,禁不了內心激動就想找東西發洩。

    郝寶深伯又遭他毒手,急道:「有了答案,快去找你徒弟考試,要是題目冷了,氣也消了,一口氣也完了!」

    今天山呀呀大叫:「對!爭一口氣,我現在就去考他!」

    啊地大叫劈向窗,又是破窗而出。

    寶貝兄弟倆慶幸又逃過一劫。

    郝貝笑道:「阿寶,不知潘安要如何出這口氣?」

    郝寶濾笑道:「還不簡單,由嘴巴進的叫吸氣,由屁股出的叫呼氣,呵呵!他的氣只能從下邊出來,一點效果也沒有。」

    郝貝搖著手:「也不是盡無效果啦2出多了也會熏死人!」

    兩兄弟一搭一唱,笑的捉諺,心想著和令天山周旋一陣,想必已被發覺,兩人反而大大方方走出前廳,果然沒人阻攔『,必定以為兩人是幫主好友否則怎會說說笑笑?

    郝寶邪笑:「走啊!快去看脫衣穿幫秀!」

    「可惜是男的。」

    「馬馬虎虎啦!」

    兩人搭搭唱唱,又往西廂院潛去,及至地頭不遠,聽及令。天山吮喝聲,兩人這才又躲入暗處,模了過去。

    潘安和令佳玉正在臨湖雅軒沏茶吟賦,學得古人作樂一番。

    令天山啊啊樂叫,一路撞掠而來,見及兩人,立即騰身飄落雅軒,哈哈大笑:「怎麼樣?在想問題?想到了沒有?」

    令佳玉和潘安大為吃驚,雙雙立起,搞不清他怎會突然光臨。

    「爺爺你這是……」

    「是來問你們答案,想到了沒有?」

    「還沒……」

    今天山哈哈大笑:「我猜你們也想不出來,哪有這麼簡單就被你們想通?」

    「爺爺想通了?」

    「想通了……」令天山忽又想到什麼,囂叫道:「我出的題目,我豈會想不通?你們有辦法想出答案沒有?」

    潘安困窘搖頭:「晚輩…」

    令佳玉馬上制止他,深怕若說出來,自己爺爺將不傳他武功。

    令天山哈哈大笑:「想不通是應該,只要你承認,做我徒弟,另有方法!」

    令佳玉追問:「什麼方法?」

    「驗明正身,只要證明他身份即可。」

    令佳玉哪知他要驗的是男女之身,以為事情變得簡單,噓了一口氣,也要潘安承認算了。

    潘安實在也想不出來,只好承認:「晚輩無法參透前輩玄機。」

    今天山更形得意:「你當然參不透,告訴你,人吸氣不只是為了活命,而是為了爭一口氣,人呼氣則是為了出一口氣,知道了沒有?哈哈……」笑的更得意更狂。

    令佳玉、潘安聞言,心頭一愕,沒想到這瘋老頭也能解出如此妙句,不禁對他多看兩眼,也被此答案逗得發笑,自歎弗如。

    「知道了沒有,人活著是為了爭一口氣跟出一口氣,尤其是我令家的人,還有我徒弟!」

    令佳玉、潘安雙雙應聲:「知道了」。

    「答案就是如此,現在我要驗明正身!」令天山盯向潘安:「脫!」

    潘安怔詫:「脫什麼?」

    「當然是脫掉你身上衣服,沒聽到我要驗你身子?」

    潘安登時發楞發窘,這老頭怎會突然來這麼一招?

    令佳五更急:「爺爺你說什麼?你想驗明什麼?」

    「我要驗明他是男的還是女的?」

    這話弄得兩人哭笑不得;

    令佳玉急道:「爺爺,他當然是男的,怎會是女的?」

    令天山瞪著潘安,發現他就如郝寶所說,長得白嫩,沒鬍子、沒喉結,衣衫寬寬鬆松,說話娘娘味重,當下邪笑:「誰知道他是男是女?還是脫下來吧!」

    「爺爺!」

    「不必多說2想當我徒弟就得脫衣服,否則我一掌劈死他!」

    潘安、令佳玉已變了臉色,不知爺爺怎會突來此招,卻怎麼也想不到是郝寶搞的鬼。

    令天山語氣已轉冷森和霸道:「你脫是不脫?」

    「前輩,在下確是男身……」

    「誰知道?沒看見,誰知道,快脫!」

    「在下不能……」雖是男人,但當眾脫衣,潘安仍覺得困窘非常。

    令天山冷森逗人:「不脫就得死!誰也不能騙老夫!」

    令佳玉心知爺爺喜怒無常,殺個人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他自是不會放過潘安,箭已在弦,她只好轉求潘安委屈求全:「潘公子,你能不能…我爺爺只想知道…為了我…」

    潘安輕歎:「好吧……」大有為了令佳玉才脫。

    他果真開始解開腰帶,令佳玉不忍心已別過頭去。

    令天山勝利狂態:「就該如此,大男人,脫個衣服算什麼?」

    潘安窘紅著臉,一件件地將外衫褪去。

    躲在暗處的寶貝兄弟瞧來,實際表演反而沒有想像中的精彩,兩人有點兒失望。

    郝寶道:「男人脫衣秀,實在差了一點。」

    郝貝道:「也沒什麼高潮。」

    此時潘安已脫下長衫,露裸上半身,雖是文縐縐,肌肉倒也算結實。

    令天山眉頭皺了皺:「果真是男的…」

    此時令佳玉也轉過身軀,瞧及潘安均勻身子,感到一絲喜悅,笑道:「爺爺現在你該相信他是男的了吧?」

    令天山茫然點頭。郝寶只要他驗明正身,驗過之後的步驟該如何,他倒是沒想過。

    然而郝寶哪甘瞧得如此乏味,立即傳音入密,細聲說道:「大盟主,有的女人發育不良,胸部是扁扁的。」

    令天山聞言,登時大叫:「好險,老夫差點兒被你騙了,快把褲子也脫下來!」

    這話罷時又將令佳主和潘安嚇呆,眼看就要結了,誰知他又來這麼一招。

    令佳玉急慌道:「爺爺你太過分了!」

    「什麼過分!有的女人發育不良,看上身不准,快脫!」

    話說得令佳玉滿臉通紅,卻想不出應對方法。

    潘安說什麼也不敢再把褲子褪去:「前輩……」

    令天山又逼迫:「你脫是不脫?」踏前一步,大有替他撕下長褲之態。

    潘安躲退,臉色鐵青。

    寶貝兄弟瞧至此,才感到有些高潮,笑不合口。

    郝貝道:「你覺得他該脫或是不脫的好?」

    郝寶-笑:「脫了也好,否則我還真沒辦法弄清他是男是女呢!」

    令天山逼得急,潘安脫也不是,不脫也不是,窘急得直往令佳玉瞧去。

    令佳玉滿臉通紅:「爺爺你何必逼迫他?」

    「誰逼他?我只是想弄清他身份,快脫!遲早都要弄清楚,還拖什麼?」

    「爺爺!」令佳玉急叫,眼看無法挽回,哽咽地甩頭奔回房中,不知是氣不過還是逃離當場,好讓潘安褪下褲子。

    令天山黠笑:「我孫女走了,現在沒女人,你該脫得安心了吧?」

    「前輩…」

    令天山態度仍自堅決,潘安無奈,似乎巳軟化而想脫了。

    郝貝皺眉:「他當真想脫?」

    郝寶點頭:「他來此必定有目的,否則他不會如此甘心受辱。」

    「什麼目的?」

    「不清楚,反正不關我們的事。」

    原來郝寶耍下此招,不只想看脫衣,他也想逼迫潘安,瞧他是否有所為而來,如今連褲子都想褪去,如此男人若非懦弱,必有隱情。

    郝貝道:「他會不會為情犧牲,看上了令佳玉,不惜犧牲肉體?」

    「也有可能,不過這種犧牲真讓人受不了。」

    「哥,你當真想看他脫光?」

    郝寶作嘔:「噁心!只有他敢在男人面前脫褲子。」

    「除了這樣……還有沒有其他辦法證明他是男的?」

    「當然有。」

    「什麼辦法?」

    郝寶-笑,又往今天山傳音入密,說了一陣,已然促狹直笑。

    只聽得令天山也傳出狂妄笑聲:「叫你脫,你是不是覺得太粗魯?我就來個斯文的,把茶壺拿起來。」

    令天山-笑道:「很簡單,把茶壺嵌在石柱上,你想辦法把它裝滿即可。」

    說完哈哈大笑,他覺得這方法要比一脫了事來得文雅又高明多了。

    郝貝聞言早巳笑抽了腸,搞不清哥哥怎會想出這整人花招。

    郝寶卻故作鎮定:「要是女人就很難辨別,呵呵!這是男人專利。」

    潘安也想笑。不過這方法要比脫光褲子好多了,他依照指示,把茶壺嵌在與頭齊高的石柱上,深伯太矮裝了還不算。

    結果他把那茶壺裝得滿滿的。

    寶貝兄弟呵呵大笑,這也算是武林一絕啦!

    令天山笑的更狂:「你果然是男的,這樣我就放心了,阿玉交給你啦!明天來拜師,哈哈……」狂笑聲中,飛掠而退,一閃即逝。

    潘安滿臉羞紅,望著滿滿一壺茶,實也莫可奈何,窘困羞澀通通都來。

    令佳玉聞及爺爺叫聲,方自走出廂房,其實她哪能放心潘安,老早從門縫窺得潘安舉止,窘困中亦覺好笑,不過踏出房門,她不敢再笑,免得潘安無地自容。

    她窘困歉聲道:「對不起潘公子,我爺爺他行止有點異於常人。」

    潘安不敢再瞧茶壺,轉身乾笑一聲:「還好,他並沒要我褪去褲子,總算解決了。」

    聞此言令佳玉也放心多了:「咱們再換個地方,讓我做幾道菜替你壓壓驚。」

    說著也未收拾東西,領著潘安已步往他處。

    潘安抓起衣衫,行了數步,復又回身彈出指勁將嵌掛石柱茶壺給擊碎,了卻這場尷尬事。

    兩人這才有說有笑轉入迴廊,消逝無蹤。

    郝貝笑道:「要是我來,不知能否一滴不漏?」

    郝寶笑道:「要是不行,茶壺換大一點兒不就成了?」

    郝貝呵呵笑道:「這功夫實在是武林一絕,潘安實是不簡單,剛露了一手;現在又能平安無事地去談戀愛。」

    郝寶想及兩人情投意合,不禁有氣:「令佳玉這女人移情別戀,也得讓她吃吃苦頭方可。」

    郝貝道:「怎麼整她呢?她爺爺可不會驗她的身。」

    郝寶道:「驗身免了,踢她幾下屁股也好。」

    「怎麼踢?」

    郝寶沉吟半晌,靈光已現:「她曾冒充奇幻宮門徒,現在咱們就以奇幻宮弟子來會會她,看她能耍出什麼名堂?」

    郝貝欣喜:「這樣也好,不但可以辦事,還可以踢人,一舉數得。」

    兩人研討半晌,決定晚上行事,遂又潛出莊院,找了兩套紫衫蒙面裝,以便晚上備用。

    是夜。

    三更。

    燈火漸弱,一片寂靜。

    寶貝兄弟倆已換上蒙面裝,以奇幻神功輕飄進入西廂院令佳玉住處。

    令佳玉住於廂院最後一棟雅房,幽靜清雅,倒也省了寶貝兄弟不少麻煩。

    她剛和潘安分手回房,是以並未入睡,躺在床上想及今天發生種種怪事,她搞不清爺爺怎會變得聰明了,又想及潘安種種迷人風采,尤其又肯為自己犧牲,不禁癡癡入醉,幻想著美好未來將是如何完美。

    葛地

    一聲幽冷冷的聲音傳來。

    「令佳玉……」

    音如冷泉,冰涼透骨,貫得令佳玉毛骨驚然,往窗口一瞧,一陣幽煙輕晃,嚇得她渾身冷汗。

    「是誰!」心頭想起的是幽魂鬼魅之類,心頭毛冷冷的。

    郝寶本想捉弄個夠,聽她一叫,倒也顧及傳到外頭被他人聽見,乃推開窗子,和郝貝先後飄身入內。

    令佳玉見及來人,鬼魅心情方去,又自驚心:「你們是誰?」

    寶貝兄弟冷笑而不答,在房中飄來飄去,宛似幽魂。

    令佳玉毛骨生寒;復見其裝扮和飄浮功夫,更是心驚肉跳:「你們是奇幻宮門徒?」

    郝寶冷笑:「不錯!」

    「你們想幹什麼?」令佳玉可知奇幻宮門徒武功詭異,尤其神出鬼沒,那股神秘感直如幽魂,讓人心生寒意,不自禁地已縮回床角。

    郝寶壓低嗓子早把聲音變得老成,自不怕她發現身份,已和郝貝飄身落地,逼向令佳玉。

    郝寶冷道:「來算帳的。」

    「算什麼帳?我沒欠你們什麼……」

    「有!你冒充本門教徒,騙了小宮主,還有奇幻宮武學。」

    「我沒有……」令佳玉遍體生寒。

    郝寶冷笑:「你以為瞞得了?」

    令佳玉心無頭緒,急道:「我是救了小宮主,她才把武功教給我。」

    「教給你?末得宮主允許,誰敢傳給異教徒?你學的功夫必需追回!」

    和郝貝共同出手,存心整她一頓。

    令佳玉急忙躲閃:「不要我和你們宮主很好,他會答應傳我武功。」

    「你知道本宮宮主?」

    「知道,他叫郝寶,跟我很好。」

    郝寶想笑:「好個屁!宮主說你早遺棄他,這筆帳還有得算。」

    令佳玉急道:「我沒有遺棄他,是因為我爺爺跟他爺爺有仇,我不得不暫時離開他。」

    郝寶冷笑:「太慢了,你移情別戀,還把姘頭都帶回家,我們宮主早巳對你沒胃口了。」

    郝貝冷笑:「就是宮主派我們來教訓你!」

    喝的一聲,寶貝倆迅捷出手,令佳玉武功本就不強,雖練了奇幻步法,那也只能躲閃,然而寶貝兄弟練的比她精,只要她一動,寶貝即知她落點,雙雙欺上,哪是收回武功,雙腳猛抬,踢得令佳玉呢呢痛叫,卻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郝寶我永遠饒不了你!」令佳玉嗔極而叫。

    郝寶-笑:「你饒不饒他沒關係,他可命令我們要端你千百個屁股,看你還敢不敢發騷!」

    和郝貝兩人當真踢得上癮,踢得令佳玉無處可躲,東也被端、西也被踢,轉也難逃、滾也遭殃,踢久了也病得她受不了。

    「救命啊……」

    她想急呼,然而郝寶快她一步,一戳指點中她啞穴,還將她按在床上、呵呵-笑:「才喘幾下就受不了啦!也罷!腳端夠了,手可還癢得很,就換換口味!」

    當下和郝貝劈啪打得令佳玉眼淚直流。

    郝寶似乎覺得打下去沒有痛叫聲實是不過癮,遂又解開她啞穴,阿呵-笑:「聽慘叫聲也是一種享受啦!叫啊!.痛叫一聲,痛苦會減少一點點。」

    哪知令佳玉此時卻咬緊牙根,一聲痛叫也不吭。

    郝寶打了幾下但覺奇怪:「你為什麼不叫?難道打麻了?不痛了?」

    郝貝道:「還是不過癮要吃大餐了?」

    令佳玉突然瞪向郝寶,無盡委屈而又憤怒:「郝寶,我恨你」哇地撲在床上哭不止。

    這話說出,可把寶貝給嚇呆了,猜不透令佳玉為何會發現兄弟身份?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其實令佳玉早就該發現來人是寶貝兄弟,原是奇幻宮門徒並無男人,而且寶貝兄弟同時出現,那股氣氛和調調兒,只要稍加留神即可發現。只是令佳玉當時被嚇著而未加思索,後來被打疼了;郝寶也得意志形,說話腔調未免露了形,是以令佳玉才會認出兩人,硬是咬緊牙根也不肯再叫痛。

    寶貝兄弟倆互望一眼,甚是無奈。

    郝貝攤手:「穿幫了,怎麼辦?」

    郝寶乾笑:「反正屁股也踢了,總算沒有白來。」

    「那……可以走了?」

    「等等,我還有話要問她!」郝寶轉向令佳玉:「喂!初戀情人!是怎麼發現我的?」

    令佳玉哭聲已竭,轉過身軀坐起,滿臉淚痕,憤恨嗔叫:「我恨你永遠根你」

    郝寶倒能處之泰然:「小白臉都帶回家了,不恨也得恨,只是不知我該恨還是你該恨!」

    「我恨你恨你恨你你不懂!永遠不會懂」哇地一聲,令佳玉又是捧臉痛哭。

    見著女人哭,郝寶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不懂就不借,不懂也不必哭得那麼傷心嘛!」

    令佳於止住哭聲,仍自不停抽泣,她也搞不清自己為何哭得這麼傷心,然而她卻不知對郝寶已動了真情,只是雙方一些仇怨使得她深深壓抑著,甚至未感受出這份感情,及至受到郝寶懲罰,那股感受無盡委屈而宣洩成狂濤巨浪,逼得她痛哭流涕,她只覺得郝寶不應淬如此對待她,卻不知這感覺來自另一種具具真情。

    當然,郝寶被她整得七葷八素,自也感受不出那股真情若有,也只是在迷宮沉冰陣中,郝大要他反追她,她流露的那份純真情愫,只可惜她事後又反悔,逼得郝寶有那種被欺騙的感覺而不再相信她了。

    如今又碰上潘安這小白臉,那更不必說啦!

    「帳也算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玩弄我純潔的感情:」

    「我沒有」令佳玉叱叫。

    「沒有?連小白臉都帶在身邊,你還說沒有?」

    「他,他武功很好。」

    「武功好?呵呵,你就想騙他,跟騙我一樣再玩弄他?」

    郝貝道:「還好我哥哥學乖了,再也不上你的當。」

    令佳玉叱叫:「我沒有!沒有你給我滾」

    郝寶得意黠笑:「滾是要滾,不過我得告訴你,像小白臉那種傢伙,專門偷學人家武功也不是什麼好路數,還敢在別人面前表演脫衣秀,實是武林一絕,你可別賠了夫人又折兵才好。」

    「那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自是不想管你,咱們恩恩怨怨到此為止。」

    郝貝接口廣還有,以後千萬別再假冒奇幻宮弟子,也別用奇幻神功,否則你會很慘!」

    令佳玉咬牙切齒:「滾!滾永遠別再讓我看到!」

    「拜拜」

    寶貝兄弟倆招招手,場長而去,臨行還特別丟下台有暗示意味的話:總算『出了一口氣』!

    夜風吹來,一陣冰寒,窗外似傳來潘安聲音:「令姑娘你要緊嗎?」

    不知怎麼,令佳玉此時反而不想見潘安,說道:「我沒事,你回去吧!」

    「那……在下告辭了,明天見……」潘安聲音仍是溫文儒雅。」

    令佳玉心頭一片狂亂,淒夜中顯得特別孤單,一切似乎都不再屬於她,潘安的笑、潘安的舉止、他的柔情、他的關懷,此時變得如此淡薄,竟然抵不上郝寶一片笑聲?隨著笑聲散去,她巳憤然了,不禁又抱起棉被痛哭一場,不知不覺中已沉沉入睡。

    寒月初升,冷清中隱含無盡淒涼。

    夜鳥輕啼,聲聲泣血。

    (正集完)——

    瘋馬武俠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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