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愛的感應力 文 / 李涼
喜悅山聳立江浙山脈,山高陡峭,林木蓊鬱,雅逸脫俗。
幸、運、寶、貝一行來到喜悅山,已是第三天午後之事。但見山峰蔥翠,小草野花迎路延伸,隨風輕擺,似在微笑。
四人一路心情爽朗,遊山玩水地款款而來,行至顰笑峰,遠處已然見及半山腰有個大洞穴,洞外題有「喜悅洞」三字草書,龍騰虎躍。
四人欣喜非常,已快步行向喜悅洞,雖是高山聳壁,卻不難走,半柱香時間已抵洞口。
只見十全真人郝大正坐在洞內石床上盤坐練功。
四人便依長幼順序,由右至左坐於郝大十步開外,一列成排。
寶貝兄弟不時注視爺爺容貌,七旬老翁,頭髮斑白,卻滿面紅光,尤其是鼻頭,正是郝家特色,尖而挺,自是飄逸不凡。
郝寶在想著爺爺為何叫「好大」?他四處搜尋爺爺五官、身材,總想找出結果,然而並未發現心中所想得知的答案,始終無法替「好大」兩字找到正確答案。
郝貝也在注視爺爺肚皮,是否遺傳地突出,然而爺爺正坐著,也無法瞧見,脖子伸了又伸,仍無結果。
過了半個時辰,郝大才睜開眼睛,目光清澈犀利,瞄向四人,落於寶貝兄弟身上,驚喜道:「寶貝啊!你們似乎長高不少。」
「爺爺醒嘍!」寶貝兄弟已蹦起,連忙躬身問好。
郝運、郝幸也跟著起身拜禮。
郝大頻頻發笑,連連點頭,突然注意郝幸身軀,兩眼不禁睜得特大,歎道:「女兒啊!
你一向不貪嘴,怎會有這種輝煌成果?」
郝幸笑問:「這跟遺傳是否有關?」
郝大道:「不要推卸責任,你看我,除了肚子稍突外,一點也不胖。」
他起身瀟灑地晃了兩下,為自己身材沾沾自喜,然而寶貝兄弟見及爺爺挺著大肚,不禁目瞪口呆。郝寶心想:「果然好大。」
郝大看看郝運,笑道:「兒子啊!你似乎保養的很好,我記得你已經過了四十歲吧?」
郝運聽及父親犯了自己忌諱,卻無以責備,冷癟當場,寶貝兄弟看在眼裡,可笑在心裡。
郝運裝笑道:「我一直努力遺忘自己的年齡。」
郝幸有意調侃他,笑道:「弟弟一直很怕老。」
郝大笑道:「我也很怕老。」
郝貝聞言,暗道:「原來這是遺傳。」
郝運連連聞「老」,一張臉皺得就快老了。
郝幸笑夠了,才問道:「大家長找我們來,不知有啥事情要交代?」
郝大負手來回踱步,思考一陣方道:「咱們郝家,人丁似乎太單薄了。」
郝運似能想通父親心事,立即道:「我正淮備續絃。」
郝大聞言登時暢笑:「你這種想法非常正確。」
郝幸笑道:「可是他卻出師不利。」
郝大詫異:「真有此事?」
郝運連忙說道:「為了維護我的形象,請大家長在寶貝面前不要談論我過去的事情。」
郝大疑惑不解:「我記得你以前是大眾情人,怎會出師不利?」
寶貝兄弟聞及「大眾情人」,不禁伸長脖子探瞧父親,一臉喜悅而光榮,還帶著點促狹。
郝運老臉微紅,晚責兩人:「你們是這樣看著你爹的嗎?」
寶貝兄弟互望一眼,縮縮脖子,終究仍把脖子給縮了回去,笑意卻憋得更濃。
郝幸笑道:「大家長,弟弟最近被一個十八歲的姑娘給甩了。」
郝大訝異:「事情這麼嚴重?」
郝運窘困笑了笑,也無言回答。
郝大正為郝運感到臉上無光,郝幸已接著道:「不過!那姑娘喜歡的還是咱郝家的人。」
「誰?是誰?」
郝大正為郝家難過,後聞對方仍喜歡郝家的人,不禁又一副得意,已溜服瞧向寶貝兄弟,郝貝不禁窘困地低下頭。
郝大訝異:「阿貝你不是尚未成年?」
郝貝連忙說道:「是的,不過我一直嚴守家規。」
郝寶道:「是那女人手癢,誰被抓著,誰就倒楣,阿貝就是這麼被抓著的。」
郝大搞不清楚:「怎會手癢亂抓?阿貝你把事情經過說說看。」
郝貝很快而簡單扼要地說了一遍。
郝大對於兒子要和孫子搶老婆一事,很是詫然,望著郝運,感歎道:「兒子啊!你已經忘了江湖之大,處處有芳草?難道你已忘了自己的輝煌歷史?」
郝運困窘乾笑,不知如何回答。
郝幸笑道:「弟弟退出江湖已經十幾年,某些看法難免會變得短淺。」
郝運急道:「大姊,請維護我的形象。」
郝幸笑道:「事情都做了,又何伯人家知道?」
郝運道:「是我出讓,並非被甩。」
郝幸道:「是不是,你心裡明白。」
郝大已瞄向郝運,道:「你應該再到江湖走走了。」
郝運道:「我會考慮。」
寶貝兄弟聞言不禁喜悅萬分,他倆待在小村將近二十年,最遠也只不過來到喜悅山,其他地區連踩都踩不著。
郝大對於郝運答案感到滿意,逆轉問郝幸:「你有何打算?」
他在暗示女兒有關婚姻之事。
郝幸笑道:「我一直過得很好。」
「不行,你也該有個決定了,都快上了年紀。」郝大比女兒更急。
郝幸道:「我現在這種身材,一定人見人怕,還是等些日子再說。」
郝寶訕笑道:「也許某些人特別喜歡肥胖型的姑娘,呵呵比如說,賣豬肉的,他對『肥胖』兩字特別感興趣,蓋房子的,需要一個噸位夠重的人將地壓平。」
郝大頻頻點頭:「對,十分有理。」
郝幸瞄了郝寶一眼,也輕笑起來。
郝大道:「女兒,聽到沒有,肥胖並非無人欣賞。」
郝幸覺得奇怪:「爹,你怎麼會在我這種年齡,還提及這件事?」
郝大道:「因為……前一陣子簡宏和司馬長青曾來探訪你的行蹤。」
郝幸訝異:「他們兩人怎會來找我?」
郝運輕笑道:「看來大姊你現在不必為找伴而擔心了。」
郝幸急忙追問:「爹你沒有告訴他們,我住盡花谷吧?」
「沒有。」
「謝天謝地。」
寶貝兄弟好奇不已,郝寶道:「原來大姑也有輝煌的歷史,可是你不是說過,從未談過戀愛?」
郝幸回答:「的確沒談過。」
郝貝道:「這就奇了。」
郝寶想了想:「也許大姑的情況和我們現在一樣吧?」
兄弟倆瞧向郝幸,她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郝大已道:「目前他們倆都還未娶妻。」
郝運輕笑:「大姊的魅力竟然這麼長遠。」
郝幸道:「老嘍,而且胖嘍!」
郝運聞及「老」字,連忙又把頭轉開。
郝寶趁機道:「以後大姑應該把過去的故事告訴我們。」
郝貝道:「我也很想聽。
郝幸笑嘻嘻:「其實也沒啥可說的。」
郝大道:「女兒啊!應該為自己打算。」
郝幸道:「您以前都不急,現在怎麼急起來了?是不是心血來潮?」
郝大拍拍肚皮,臉容已轉嚴肅:「我的確是心血來潮,我覺得對你們必須嚴加管教。」
四人見郝大嚴肅起來,也不敢放肆,靜默立於該處。
郝大目光尋向四人,然後莊重道:「大家長現在有一道命令頒布:除了阿貝外,其餘三人應該找個對象成親。」
郝幸眉頭一皺:「這命令實在頗為難我。」
郝運和郝寶兩人不禁蕪爾,這命令正合了他倆心意。
郝大道:「聽到沒有?」
郝運、郝幸、郝寶齊聲回答「聽到了」,郝大臉上才又露出笑容。
郝貝興沖沖道:「大姑,也許我可以幫你忙。」
郝寶道:「別忘了你未成年。」
「可是我很想幫大姑的忙……」
郝幸道:「阿貝,多謝啦!許我真的需要你的幫忙。」
郝貝大喜:「只要大姑交代,阿貝一定義不容辭。」
郝幸向他一笑,心頭有了盤算。
此時郝大已說道:「事情我已交代完畢、你們看著辦,已沒其他事,散去吧!」
寶貝兄弟立即走到祖父身旁,蜜糖般地粘著,郝運則慢慢步出洞外觀賞風景,郝幸由於行動不便,回坐於原地。
郝寶瞄著祖父問道:「爺爺,我一直對您的名字感到好奇……」
郝大莫名:「爺爺名字有啥奇特之處?」
郝寶道:「是不是爺爺身上某個部位特別大,所以才取名『好大』?」
「大你的頭!」郝大笑罵地敲了郝寶一記響頭:「你爺爺哪個部位特別大?怎又與名字搭上關係?」
郝寶癟笑:「我只是問問而已嘛……」
郝大似也不忍,摸摸他的頭:「名字是你曾祖父取的,爺爺也不知道為何取個『大』字,不過爺爺蠻喜歡這名字。」
郝寶惋惜道:「要是太上爺爺仍健在就好了,一切將可水落石出。」
郝大摸摸肚皮道:「也許是因為肚皮凸大的原因吧!」說完已暢笑。
郝寶無奈:「也只好如此解釋了。」
郝貝可憂愁了,摸著祖父肚皮,歎道:「爺爺你的肚子幾時開始往前凸?」
郝大拍拍肚子,有點得意:「大概四十歲開始吧!」
郝貝急忙追問:「以後我會不會小腹微凸?」
郝寶訕笑道:「何止微凸,你一定會大凸。」
郝貝聞言非常洩氣:「可是爹爹就沒有這種現象。」
郝寶邪笑:「怎會沒有?爹的更厲害,凸了又消,消了又凸,凸到後來,連背部都凸了。」瞄向郝幸圓滾滾身軀,背面不也凸的厲害??
郝大暗道一聲好險,只凸前面而已。
郝貝一張臉可苦出汗水,十分無助。
郝幸見狀不忍,包想系落郝寶,免得郝貝又獨自緊張,她笑道:「我看阿寶比較像我,以後身材一定會和我一樣這麼胖。」
郝寶鎮定得很:「放心!大姑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別?你是女的,我是男的,所以我永遠也不可能跟你一樣。」
郝幸不知他嘴皮子厲害,一時也無言以對。
郝貝急道:「那我呢?會不會前凸後凸?」
郝寶黠笑一陣,才道:「你也不必急,你只要看著爹的變化,就知道結果了。」
郝貝無奈歎息:「看來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至於大姑……」郝寶瞄向郝幸,笑道:「爺爺的錦囊妙計特多,而且法寶也不少,減個肥,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郝大歎道:「阿寶你這次猜錯了,爺爺啥妙法都有,獨獨缺少減肥秘方。」
郝寶訝異:「還有肚皮呢?」他摸著郝大凸脹舶肚皮。
郝大攤攤手,無奈一笑:「若是有,爺爺也不必挺著它了。」
郝寶惋惜道:「沒想到郝家特有的現象,爺爺竟然沒有秘方。」
郝大為此而大感頭疼,以前自己小凸還沒關係,如今女兒腫胖了,他不得不為此絞盡腦汁。
郝幸仍是不在乎笑著:「老爹別煩惱,女兒從不曾為自己的體態擔心。」
郝寶道:「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他乃指郝幸可能要相親,自不能太胖。
「的確不同。」郝大喃喃自語,當真絞盡腦汁在搜尋秘方。苦思半晌,終於有了反應,連忙拍手:「對了!聽說有一種飛燕靈芝可以消除肥胖,只要吃了它,全身立即散發層層紅霧,一時辰過後,即可消除身上贅肉,恢復苗條。」
郝貝手掌拍的更響:「太神妙了,大姑你要不要吃它一株?」
郝幸聳聳肩:「目前尚無此打算。」
郝寶道:「吃它有何不好?你吃枝葉,留點湯給我們喝就行了。」
郝幸笑道:「目前我覺得蠻不錯,何必減肥?」
郝寶無奈:「你倒是肥的很特殊。」
郝貝歎道:「現在連湯都喝不著了。」
郝幸笑道:「阿貝別擔心,將來若有此靈芝,我一定會分給你吃。」
郝貝心中稍安,有了笑容:「那就好。」
郝大隨著女兒,道:「也罷!等你想減肥時我再告訴你飛燕靈芝長在何處,不過,要獲得此物,也非易事。」
郝貝立即道:「大姑,我一定幫你忙。」
郝寶笑道:「阿貝都這麼熱心,我當然也願意為大姑的身材效勞。」
郝大非常欣慰孫子如此熱心,將來必定有所作為。
郝幸笑道:「哪天我心血來潮想減肥,一定通知你們兩兄弟。」
郝貝耍起威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四人視目,為之大笑。
笑聲中,郝貝突然發現祖父鼻子不一樣,乃問道:「爺爺今天您的鼻子為啥特別紅?」
郝大撫著凸腹,笑道:「因為爺爺今天特別高興。」
郝貝怔然:「爺爺鼻子一高興就變紅?難道您的鼻子會變換顏色?」
郝寶訕笑道:「有時候還會變綠色嘍!」
郝大詫異道:「阿寶你怎知爺爺的秘密?」
郝寶哪是真知,本只是想-揄爺爺而已,誰知歪打正著,競也說對了,被爺爺一問,反而比他更感到意外,一時也手足無措,乾笑道:「我……我是經過仔細觀察才知道的,就像綠色會變黑色一樣……」
郝大登時又啊地大叫:「天啊!我的秘密竟然被你們知道了?」
郝寶也是啊了一聲,楞在那裡,會變綠的鼻子已是不得了,難道還真的會變黑?他不敢相信地瞪著郝大鼻子。
郝幸知道他是瞎猜,遂笑道:「你爺爺的鼻子的晚會變成黑色。」
郝寶失神地摸摸自己鼻子,怪異一笑,心神方喚了回來,自嘲而自得和不敢相信地笑了幾聲:「今天運氣真好,一猜就中。」
郝貝和哥哥一樣搞不清,急問道:「爺爺鼻子有啥秘密,我怎麼都不知道?」
郝大聞言,心中稍安:「還好,至少阿貝還不知情。」
郝貝問向哥哥:「到底爺爺的鼻子有啥秘密?」
郝寶定了定神,也不知該說什麼,郝大已截口道:「別告訴他,阿貝還小。」
郝貝聞言十分洩氣:「又差了兩年。」
此時郝幸已向他眨眨眼睛,暗示他別急。郝貝見及大姑眨眼,方自大樂,心知待會兒大姑就會說明,也不急著追問。
再聊幾句,寶貝兄弟已走出洞外找尋父親。
山洞外,遠山含笑,雲霧蒸騰,宛若人間仙境。
郝運立於一棵高聳古杉下眺望遠景,直到寶貝兄弟走近,他才收回思緒。
郝寶問:「年輕的爹,你打算重遊江湖嗎?」
郝運道:「是有這個打算,不過不是現在。」
「那,要到什麼時候?」
「爹正在想……」
寶貝兄弟倆一時也沉默下來,一心想闖闖江湖,不知能否順利成行。
郝貝問道:「我們可否與大姑遊走一趟?」
郝運點頭:「你們幫她找個對象也無妨。」
兄弟倆不禁大樂。笑不合口。
郝寶已問:「簡宏和司馬長青是何許人?」
郝運稍微猶豫:「你們大姑准許你們談她過去的事情嗎?」
郝幸遠遠走來,即叫道:「沒啥關係。」
郝運見及她已來到,便道:「既然沒關係,你就自己說吧!」
郝幸笑道:「這種事,我實在不好說。」
郝寶心思轉的快,不好說,就用問的,他已問道:「那兩個人是為了大姑才至今未娶?」
郝幸回答:「這事我不太肯定,我對他們瞭解並不多。」
郝運道:「你們大姑年輕時,江湖號稱她是冰心美人。」
寶貝兄弟好奇不已。
郝寶問:「大姑你怎會有這麼冰冷的外號?」
郝幸笑道:「那是江湖人胡亂扣上的,我一向笑口常開。」
郝貝道:「他們這麼稱呼你,一定有原因。」
「當然有原因。」郝運輕笑道:「因為你大姑對她的追求者一概不動心。」
郝貝瞧著大姑:「你為何會如此?」
郝幸回答的自然:「我也不知道何以會如此。」
郝寶又自作聰明:「大姑一定缺乏愛的感應力。」
郝幸笑道:「阿寶你的理論真多。」
郝寶得意道:「大姑,我講的沒錯吧?」
郝運已接口:「也許真是如此,不然,你為何對那麼多的追求者毫不動心?」
郝幸笑道:「好吧!就算我缺乏愛的感應力。」
郝寶聞言,越發得意:「能承認缺點的人,我最喜歡了。」
掐媚勾了郝幸一眼,被他這一逗,郝幸也無奈笑起來。
郝貝問道:「大姑你現在如何打算?」
郝幸道:「大家長的命令實在真特殊,我有點手足無措。」
郝運道:「你不妨從簡宏和司馬長青著手。」
郝寶趁機又問:「他們是何許人?」
郝運道:「簡宏江湖人稱霹房劍客,他是江東簡家堡的三少爺。司馬長青外號笑面殺手,他是靈山碧雲山莊的二少爺。」
郝貝道:「他們武功似乎很不錯。」
郝運道:「他們算是追求你大姑中,最突出的兩位。」
郝寶道:「看來他們也對大姑最專情。」
郝幸笑道:「如果他們看到我現在模樣,一定會馬上清醒,甚至退避三舍。」
郝貝關心道:「大姑應該服用飛燕靈芝,那樣就能恢復苗條了。」
郝幸聳聳肩頭:「也許我這個模樣,更能考驗他們。」
郝寶睨眼道:「大姑已動了凡心,要考驗人家嘍!」
郝幸瞄他一眼,也笑了:「真是人小鬼大,大姑也已經四十七歲了。」
「大姑是大器晚成。」郝寶笑瞇了眼。
郝幸實在說不過他,只能笑罵幾句,心情也開朗許多。
郝運覺得郝幸能重新接受感情一事,何嘗不是好事,便頻頻祝福。
郝幸反問:「老弟,你又有何打算?」
郝運又聽及「老」字,不禁皺起眉頭。
郝寶心想:大姑好像有意與父親過不去,開口閉口都加了「老」字。
郝貝甚是同情父親,今天他所聽到的「老」字,已有一籮筐。
郝幸笑道:「老弟,你何必神經過敏?我覺得你隱居在老家小村,心胸都跟著變狹窄了。」
郝運冷道:「大姊請你稍加留意我的尊嚴。」
郝幸有意刺激他,繼續說道:「從孫雪兒的事情看來,你彷彿過氣了。」
郝運冷道:「大姊,在寶貝兄弟面前,你不應該破壞我的形象。」
郝寶笑道:「放心,在我們心目中,爹的形象永遠是最好的。尤其是知道爹以前是大眾情人之後,您更不必擔心形象受損了。」
郝運輕斥:「阿寶,小心你說話的內容。」
寶貝兄弟憋著笑意,一張臉鼓紅紅地。
郝幸笑道:「其實你過去的一切,充滿趣事,何必怕他們知道?」
郝貝問:「可否說給我們聽聽?」
郝運歎道:「阿貝啊!你的好奇心已經傷害了我。」
郝貝急道:「爹,我只是問問而已。」
郝幸道:「你如果不願讓寶貝知道,我就不說。」
郝運歎道:「不說也好,往事總難回味。」
寶貝兄弟暗道可惜,他們實在想知道,這個大眾情人的父親,到底是啥滋味。
一大堆事情無法得知,兄弟倆可又想往它事,郝貝忽然想起祖父鼻子一事,遂問向郝幸:「爺爺的鼻子為啥會變色?」
郝寶反問:「你真的毫無發現?」
郝貝道:「今天他的鼻子很紅,他說是由於心情好的關係。」
郝幸道:「你說對了,他的鼻子會隨著心情變換顏色。」
郝貝覺得很新鮮,又問:「爺爺在何種心情下,鼻子會變成綠色?」
郝幸道:「當他生氣時,他的鼻子就會變成綠色,所以當你發現他的鼻子變綠,你就要小心了。」
郝貝點頭:「倒也真奇怪。」
郝寶臉容更是怪異:「他傷心時,鼻子就會變成黑色了?」目光詢向郝幸。
郝幸笑道:「沒錯,就是如此。」
郝寶摸著鼻頭,暗自怪笑:「這不是變成了科學怪人?」
郝貝亦是一臉詫異,沒想到自己祖父鼻子竟然如此特殊,以後自己鼻子是否也會變成如此?他想瞧自己鼻子都不可得,兩手摸了又摸,深怕手指染現了顏色。
郝運見寶貝兄弟如此談論祖父,心想兩人也一定常在背後談論自己腹部。
他不禁叱道:「寶貝啊!你們似乎很會議論別人。」
郝幸笑道:「這種事,你何必太介意?」
郝運瞄眼道:「照你如此,以後你的孩子一定會被你慣壞。」
郝幸笑道:「經你一說,我似乎要採用你的方法?」
郝寶立即接口:「不錯,爹的方法很管用,我和弟弟都很好,自是不會胡言亂語,或者議論別人,對不對?爹,你教導的方法好,我們哪會變壞,更不必教訓了。」
郝運為之一楞,本想責備寶貝兄弟,然而卻被郝寶用話套住,若現在教訓他,不就表示兄弟倆不好,不也是自己教導的方法錯了?
狠狠瞪了寶貝兄弟一眼,裝出笑聲:「不錯,我教導方法正確,寶貝兄弟行為一向很好,大姐你該用用我的法子。」
寶貝兄弟避開一場責備,也笑的開心。
郝幸也笑瞇了眼:「弟弟若一直用這種方法,姊姊自是願意學你了。」
郝運乾笑道:「自該如此。」又瞄了寶貝兄弟,見兩人笑態可掬,也無心再責備了。
四人說說談談,便又談起大家長的命令。
郝寶道:「爹目前還不想闖蕩江湖,大姑你呢?」
郝幸道:「大姑就是急性子,事情未辦妥,一顆心總是懸在半空中。」
寶貝兄弟先是得到父親允許,現在大姑又急性子,眼看馬上就要踏人江湖,不禁大樂。
郝貝一副責任感:「爹已答應我們替大姑效勞,希望大姑能知人善用。」
郝幸笑道:「你們實在很不錯,大姑一定用你們。」
寶貝兄弟倆笑的很開心。
郝運問:「你要如何著手?」
郝幸道:「就如你所說,從簡宏和司馬長青著手。」
郝貝道:「大姑一定能馬到成功。」
郝寶瞄向弟弟道:「大姑馬到成功,我們還幫什麼忙?所以我認為事情最好別太簡單。」轉向郝幸:「大姑,我這麼說,你該不會生氣吧?」
郝幸笑道:「我對真話一向不會過敏。」
郝運心想:「她那麼率直,簡宏和司馬長青怎會受得了?」
郝寶聞及郝幸答案,但覺滿意地點點頭:「大姑真是慧眼識英雄。」又問:「你要如何進行求婚記?」
郝幸一陣想笑:「還輪不到『求婚』……」
「那改成『求夫記』如何?」郝寶一臉認真,卻笑在心裡。郝貝早就笑出聲音。
郝幸無奈笑道:「看樣子,你是如此認定了,也罷,被大家長一道命令,你大姑是有點在選求丈夫了。」
郝寶笑道:「大姑已是成熟的適婚年齡,自有選擇丈夫的權利;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不知大姑對那兩人有何感受?」
郝幸道:「他們兩人曾為了我,而在煙水台大戰一天一夜,由於兩人勝負不分,所以我也沒嫁給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
郝寶但覺奇怪:「大姑既然有此經驗,前天對我和爹爹爭奪孫雪兒的事,為何無法體會?」
郝幸道:「也許承你所說,我這位老姑娘缺乏愛的感應力。」
郝貝道:「我猜大姑的愛苗已經開始發芽了。」
郝寶有感而發:「如果爺爺早在兩年前下命令,大姑的情況也不會這麼糟。」
郝運皺眉:「阿寶小心說話的內容,老……總是像針一樣,也不怕刺傷你大姑。」慶幸自己及時將「老」字轉換過來,因而沾沾自喜。
郝寶瀟灑得很:「放心,大姑有超級的體型,也該有超級的度量才對。」
郝幸倒真有度量,輕笑道:「沒關係,這種事,我還不放在心上。」
郝寶瞄向父親。表示自己猜的沒錯,郝運仍為自己避開「老」字而慶幸。
郝幸問向寶貝兄弟:「你們願意為大姑跑腿?」
郝貝道:「我非常樂意,這樣,我們也可以到江湖上走走。」
郝寶也表示:「大姑你可以絕對信任我們,如果阿貝不行,還有我。」
郝貝搶口道:「我怎會不行?我的劍法不差啊!」
郝寶道:「要在江湖上行走,單靠劍法是不夠時,還要靠機智、應變能力等等。」
郝運額首:「阿寶的說法是正確的,阿貝可要小心些。」
阿貝點頭,隨即轉向郝幸:「大姑你現在可放心了,有我和阿寶幫助,你一定可以順利找到對象。」
郝幸輕輕一笑,便對郝運說:「你既然不打算重人江湖,那麼寶貝就先幫我跑跑腿。」
郝寶笑嘻嘻:「爹,我們對狗腿子特別有偏好。」
郝運笑道:「要去就去吧!也別說成狗腿子,那你爹不是變成了狗爸爸?」
傳來一陣笑聲,四人顯得十分和諧。
郝貝見父親答應了,實在興奮異常,郝寶卻覺得阿貝還稚氣未脫,他這個當哥哥的,得小心保護他。
郝運對寶貝兄弟如此興奮舉止,也會心一笑,心想:小伙子總是喜歡到江湖闖蕩,讓他們到武林打個滾也是應該的。」
於是他囑咐兩兄弟:「憑你們的劍法要行走江湖,爹當然不擔心,但是江湖險惡,許多事情常是出人意料,甚至駭人聽聞,你們可要多加小心。」
郝寶拍拍胸脯:「放心,有我在,天下太平,阿貝自然也能相安無事,除非他自找麻煩,比如說惹了我……」
郝貝也大聲說:「我不會自找麻煩,你們儘管放心。」
郝寶讚許道:「你果然有先見之明,前途自是光明。」
郝運頻頻點頭,很是滿意,隨後又道:「你們一定要記住,小心談話內容和行為,另外,有一件事非常重要。」
寶貝兄弟畢恭畢敬,一副洗耳恭聽模樣。
郝運輕咳一聲,道:「對於你爹以前在江湖上所做所為,你們不可太好奇。」
不說還好,這一說,寶貝兄弟可就更好奇了。
郝運見狀,立即輕叱:「寶貝啊!你們的態度、反應很不正確喔!」
寶貝兄弟立即表現正確些,心想在節骨眼裡,莫要被禁足才好,凡事走出門再說。
郝幸笑道:「老弟,過去你是江湖上的風雲人物,你要別人不談論你,實在很難。」
寶貝兄弟聽及父親當年叱院風雲,頓時覺得精神百倍。
郝貝問:「年輕的爹爹為何怕我們知道您的過去事?」
郝運瞄眼:「阿貝啊!叫你們別好奇,你問題可真不少!」
郝貝登時煞住笑容;摸摸臉頰,乾笑道:「我不好奇了。」
郝運這才滿意點頭:「嗯,反應正常。」
郝幸聳聳肩,笑道:「老弟,你別忘了,阿貝外貌與你至少有六七分像,難保別人會猜他是不是你的後代。」
郝運道:「所以阿貝就得特別小心。」
郝寶立即說道:「把阿貝揍得鼻青眼腫,就能保平安了。」摸摸自己上次被父親打腫的眼眶,就也希望弟弟能因此而隱去身份。
郝貝聽了實在洩氣,為何自己麻煩特別多?「這種保平安,我能不能不要?」
郝幸安慰道:「你別聽他們胡扯,你儘管輕輕鬆鬆地行走江湖,有啥事,大姑會幫助你,再不然,大家長也會幫你解決困難。」
郝貝聞言,心中稍安。
郝運聽姊姊說阿貝長得像自己,不禁溜眼盯看阿貝,的確,他越看越覺得阿貝酷似他。
他便說:「阿貝,咱們打個商量,在江湖上,別人若問起你的來歷或你們的,你最好別提起年輕的爹爹。」
郝貝詫異:「為什麼?爹的意思,是叫我別承認我是您兒子?」
「爹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不然是啥意思?」
「爹只是想,不要因為別人知道你跟爹的關係,而找你麻煩,讓你在江湖上添了不少危險,私底下,我們仍是父子。」
郝寶道:「就像養小老婆就對啦!私底下是夫妻,別人問,就不是了。」
郝運登時又氣又笑,晚道:「阿寶你發什麼神經,這麼個比喻法?」
郝寶癟笑地低了頭:「我一向注重實用的說法……」
「舉例就舉例,還通了那個(老)字。」郝運叱道:「罰你向阿貝說個清楚。」
郝寶憋笑幾聲,轉向阿貝:「你當然不是小(老)婆了,也不必知道那回事,爹當然是爹,想丟都丟不掉。所以你只要知道應付的方法就行了,如果有人問你和爹的關係,那時你的心情很好,你就說:很抱歉,在下無可奉告。」
郝貝但覺要瞭解,有點困難,要去做就容易多了,不禁點頭,又問:「如果我的心情恰巧不好呢?」
郝寶道:「那時你根本就不必告訴他,乾脆把他接一頓。」
「這個方法倒是很好,不過,要是打不過他……」
郝寶回答的乾脆:「那你就說吧!好歹爹也像一頭……(老)虎,可以嚇人。」
郝貝不禁轉瞧父親,不知阿寶說的是否能用。
郝運道:「爹也不是絕對要你不能說,而是可以不說時,你就不要主動表明。」
郝寶冷笑道:「被人捏個半死,你還不說,不是自找麻煩?」
郝貝這才鬆了一口氣:「這樣就容易多了,我保證絕不主動表明身份就是。」
郝運非常滿意。
郝幸笑道:「阿貝,對你爹爹的一大堆禁忌,你會不會覺得很累?」
郝貝看著父親,答道:「還好。」而後又問:「年輕的爹爹,難道你做了很多糗事?」
郝運臉上一皺,道:「阿貝啊!小心你談話的內容,你爹所做為,絕不會讓你臉上無光。」
郝貝乾笑不已:「我自不會對爹失望。」
郝幸遠看天色也已近黃昏,事情該有個結束,遂問:「老弟!你還有啥事交代?」
郝運道:「目前我只想到這件事。」
郝幸道:「其實你不必說太多,免得增加他們的心理負擔。」
郝運道:「你的說法很正確,但似乎也不太正確。」
郝寶接口道:「因為我是永遠不會有心理負擔的。」
郝幸白眼道:「除了你這沒心肝的,誰還會說出這種話?」
郝寶登時結了舌,乾笑不已:「我開始覺得有心理負擔了。」
眾人為之一笑。
眾人返回喜悅洞,與郝大共進晚膳。
是夜,寶貝兄弟避開了父親,纏著爺爺要絕招,郝大無奈,只好隨便比劃,傳了一招「大殺四方」的零碎招式。
郝寶耍了幾趟,不禁叫道:「爺爺這是什麼招?零零碎碎……你以為我是撿破爛的?」
郝大細聲道:「小心點,別讓你爹聽見。」三人躲在洞外一角,以回頭瞧向洞口,但覺燭光輕晃,並未見及郝運身形,郝大方自繼續說道:「這招是反傳統的招式,爺爺想了好久,發現所有的招式都有連貫性,爺爺就創了這招分散的招式,自有它的好處存在。」
郝寶道:「這是新創的?管不管用?」
郝大乾笑道:「這……就得等你們去試驗了。」
郝貝怔詫:「爺爺把我們當成試驗品?」
「哪有?不是如此!」郝大急道:「爺爺招式自有威力存在,只是剛創招,難免有所疏忽,爺爺是想,等你們練熟,而一熟用之後,發現不妥的地方,爺爺再修改,呵呵!並非全部無用。」
郝寶聞言方自點頭:「這還差不多,否則破破爛爛的,我們才懶得收。」
兄弟倆才又開始練劍,然而搞了一夜,仍自無法發揮功效。眼看已快天亮,郝大只好收招,要兩人以後各自練習,也該回去休息。
兄弟倆遂撤劍休息。
一覺起來已是日上行三竿,郝幸早已等在兩人前頭,兄弟倆盟洗後,囫圇吞了早餐,郝幸便領了兩人告別郝大、郝運返往盡花谷。
郝運則自行返回郝家莊。郝大送走四人,便自耍起劍招,練的仍是那招「大殺四方」,看樣子此招是真的零碎不全。
兩日後。
郝幸和寶貝兄弟已抵古嶺山區的盡花谷。
但見谷中一片白玉碎石,偶而長些青草,卻不見一朵小野花。
郝寶不禁皺起眉頭:「真是盡花谷……」突已轉視郝幸,笑道:「大姑,你的居住環境應該美化一番了,種些美麗的花朵,有助於愛苗的成長。」
郝幸笑道:「這不是壞了『盡花谷』三字?」
郝寶道:「也未必,盡花谷,不也就是:儘是花朵的意思?」
郝貝立即鼓掌:「喂,我贊成哥哥的說法。」
郝幸無奈一笑:「你這張嘴就是這麼多歪理,大姑實是無法招架,好吧!哪天就種它幾株。」
郝寶笑道:「大姑的愛苗已萌芽了。」
郝貝道:「我最會澆水的,保證不讓愛苗枯萎。」
郝幸笑著,帶領兩人走人軟草軒。此處白石較少,鋪滿青草,讓人心曠神怡,雅軒為竹木所造,隱現不沾塵世風貌。
方入雅軒,丫鬟見主人回來,便快速奉上茶點。
三人落座飲茶水。
郝寶問道:「大姑有何計劃?」
郝幸道:「其實這件事.大姑並非很熱衷,不過,既然大家長有令,我只好按令行事。」
郝寶笑道:「大姑的愛情真是細水長流,不過沒關係,我阿貝是水龍頭,可以把你接通。」
郝貝笑道:「我的水龍頭隨時為大姑開。」
郝幸笑了笑:「也只好慢慢進行了。」
郝貝建議道:「大姑不妨先與簡宏和司馬長青見個面。」
郝寶道:「萬一他們見到你,立即與別的姑娘閃電結婚,姑你會作何感想?」他仍擔心大姑過於肥胖,實在危機重重。
郝貝道:「不會吧!他們為了大姑,等了一、二十年都未親,可見他們對大姑頗具好感。」
郝幸暢笑不已:「阿寶你不必擔心,我早已做好準備。」
郝寶稍安:「大姑有這種先見,實在很正確。」
郝貝道:「我覺得大姑應該先取得飛燕靈芝,如此勝算大。」
郝幸道:「並不是大姑很有自信,而是不到非得減肥的時刻,我就不做此打算。」
郝貝問:「大姑要等到何時,才想做此打算?」
郝寶笑道:「等那匹超級馬載不動時,大姑一定會浦下決心,尋找飛燕靈芝。」
郝幸道:「果真有那麼一天,大姑當然會減肥,不過大姑絕不會為了某人而去減肥。」
郝貝道:「大姑也不必灰心,我猜簡宏和司馬長青絕不會。因你的肥胖而改變心意。」
郝寶附和說:「也許他們發現你胖若兩人,他們反而更喜歡你,說不定這次兩人會大戰兩天兩夜。」
郝幸道:「經你們一說,我或可試試看,不過,我卻不希望他們決鬥。」
「這可難嘍,他們倆如果仍心懷愛慕,這場決鬥是免不了的。」郝寶邪邪一笑:「不過你也別擔心,到時你看喜歡哪—個,告訴我就可以,我會把另一個圓滿解決。」他準備把另一個給宰了。
郝幸茫然道:「大姑也不知該選誰。」
郝貝歎道:「娶老婆竟然這麼麻煩。」
郝寶道:「以後你會慢慢習慣的。」
郝貝非常慶幸自己目前不必煩惱此事。
郝寶轉問郝幸:「大姑你準備如何行事?」
郝幸沉思片刻,道:「我就請你們帶封信給他們兩人,如果他們願意與我見面,你們再引路帶他們到盡花谷。」
郝貝問:「要他們同行嗎?」
郝寶-笑道:「最好如此,說不定他們在半路上巳殺得傷痕纍纍。」
郝幸笑道:「他們是有身份的人,不至於見面就殺,如果要決鬥,雙方也會協議好;才會動手。」
郝貝道:「聽起來,他們好像很不錯。」
郝寶有點失望:「既然咬不起來,來一個,來兩個都無所謂了。」
郝幸道:「如果一人想來,你們就帶一人,兩熱門想來就帶兩人。」
郝寶注目道:「如果他們不想來,或者是來了又不想,大姑你保證不傷心?」
他心想:「若是傷心,到時哭成一團,那將如何是好?」
郝幸爽朗一笑:「放心,我一向看得開。」
郝寶點頭:「好吧!如此一來,大姑可以寫信了。」
郝貝道:「大姑一向說做就做,這事想必很快會有結果。」
郝幸搖頭:「我雖然性子急了些,不過,這次我得快事慢辦。」
郝寶問道:「大姑想改變作風?」
「不是。」郝幸道:「江湖險惡這句話,你爹已說過,大姑自不願為了此事而讓你們受損,而且此事也不急,慢慢進行並無不可。」
郝貝一臉茫然:「大姑你可知江湖險在哪裡?」
郝寶道:「乾脆你將武林幫派、好人壞人說個清,我們自會提防。」
郝幸覺得郝寶說的沒錯,便道:「我就把當今武林局勢告訴你們。」
寶貝兄弟立即全神凝聽。
郝幸稍加整理思緒後,說道:「當今武林有三大幫派,就是千刃、伸義、鴛鴦沙,以及兩大武林世家,即簡家堡和碧雲山莊。伸義幫和簡家、司馬世家屬於正道人土,而千刃、鴛鴦沙兩幫則多行不義。」
寶貝兄弟頻頻點頭,對江湖幫派有了概念。
「另外,」郝幸道:「江湖在近數年來,一直有個傳言,有一部失傳百年的無敵劍籍重現江湖,引起不少人想探其秘密而廝殺。
郝貝問:「真有無敵劍籍?」
郝幸道:「我不敢肯定,但也不否定。」
郝寶問:「大姑的意思是……」
「劍籍雖然讓人垂涎,大姑並不希望你們介入搶奪中,畢竟是真是假,目前仍沒人知道。」
郝寶頓首,對於此事,只有碰上了再說。
郝貝異想天開說道:「如果有人要送我這部劍籍,我可不可以接受?」笑的甚甜。
郝寶作弄笑道:「阿貝的心智,有時候還停留在六歲的階段。」
郝貝急忙辯解:「我只是打個比喻而已。」
郝寶惹笑道:「打個比喻,也不必笑成那副陶醉樣,這樣很容易引起人家誤會的。」
郝貝立時拉下笑容,冰冷道:「這樣你該相信剛才是誤會了吧?」
郝寶點頭笑道:「喂,你的心智又成熟了。」
郝貝露了笑容。
郝幸已道:「如果有一天,這種喜從天降的好事落在你身上,你們反而要特別小心。」
郝寶學起父親口吻:「這種人可能心懷不軌,或是別有用意,所以阿貝啊!你千萬不能接受。」但覺學得甚像父親,也擺起架子,自我陶醉一番。
郝貝頻頻點頭:「我省得,我心智早熟了。」
郝寶老成口吻:「早熟並不好,要慢慢熟才行。」
郝貝一時也想不通哥哥話中含意,又怕問了以後,心智又降成小孩,只好裝樣地陪笑著。
郝幸此時已說到正題:「我會寫兩封信讓你們帶去,這兩封信務必親手交給他們兩人。」
郝寶仍是老成模樣:「放心,我們會照辦。」
郝幸道:「萬一沒遇見他們本人,你們再見機行事。」
郝寶問:「沒有時間限制吧?」
郝幸笑道:「我已經說過,快事慢辦,因為要找他們兩人也許不太容易。」
郝貝道:「我和阿寶起此機會就可四處遊歷了。」
郝幸道:「你們可隨興悠遊,不過切記,千萬別捲入江湖恩怨中。」
郝寶靈機一動,便問:「我爹到底有啥事,不願讓我們知道?」
郝貝也好奇問道:「他是不是做了不可告人之事?」
郝幸笑道:「他既然不願你們談論他,我姑且不說,免得他過敏。」
寶貝兄弟覺得甚可惜,像大姑這種人都不願說了,他們還能向誰打聽?
郝幸道:「不過,有件事,我倒可以告訴你們。」
寶貝兄弟聞言又精神百倍。
郝幸道:「你爹以前在江湖行走,武林中人稱他為武林第—劍。」
郝貝嘩然叫好:「原來爹爹這麼神氣。」
郝寶亦覺得父親倒是挺爭氣,替郝家搞了這麼一個外號,然而他又有何不可告人之事,須要如此守口如瓶?
郝幸道:「你們大可放心,你爹的行為絕對光明磊落,而大姑也向你們保證,他的所做所為一定符合正義之道。」
寶貝兄弟聽到此,還是搞不清父親到底為啥而對自己的事,絕口不談?
郝幸為了避免兩人再問及郝運之事,已扯向正題:「如果送信過程中,你們碰上麻煩或出了紕漏,就回來告訴我,咱們再見機行事。」
郝寶轉頭向阿貝說:「聽大姑的口氣,咱們好像辦不成事一般。」眉頭一揚,稍帶闌意。
郝貝歎道:「連大姑都這麼不放心,咱們似乎要檢討一番。」
郝寶抿著嘴:「對,帶著罪惡的檢討。」
郝幸笑道:「你們兩人誤會了,我只是想減輕你們的壓力,而且這次又是你們第一次出遠門,大姑不得不特別交代你們。」
「這話聽起來就順耳多了。」郝寶喝口茶,才繼續道:「放心,我們一定會把事情辦妥!」
郝貝道:「如果辦不成,我就不回來!」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郝幸為之嚇一跳,急忙說道:「阿貝你這麼說就不太正確!大姑可不想見不到你,一定要記住,安全第一,事情第二。」
郝寶笑道:「大姑您放心,我會開導阿貝,他有時候心智不太成熟,必要時,我會跟他去。」
郝幸更急:「去哪裡?千萬不可。」
郝寶笑道:「大姑想到哪裡去了?我是跟他去,把他救回來,根本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去死)。」
郝幸聞言,方鬆去緊張心情,笑罵道:「死阿寶,說話也不講清楚。」
寶貝兄弟笑瞇了眼,郝貝但覺能讓大姑緊張,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什麼心智不成熟,他反而忘了。
郝寶示意要他向大姑說明真相,省得麻煩,郝貝會意,已說道:「我只是表現自己熱心和誠意,並非真的不回來。」
郝幸道:「阿貝啊!你這麼熱心,大姑非常感動,大姑就等你們好消息。」
很快地,郝幸已將兩封倍寫妥,交予阿寶,並說明簡家堡和碧雲山莊路線如何行走。
寶貝兄弟瞭然於胸,即向郝幸告辭,隨後上路。
行了十數里,兩人找棵椿樹歇腳。
郝寶拿出兩封信,瞧了又瞧,總是瞧不出名堂,遂把一封交予阿貝:「你要不要保管一封?」
郝貝想想也點頭:「好啊!」言畢,也把信封接過手。
郝寶滿意一笑:「咱們一人保管一封較妥當,萬一遺失一封,另一封還可以讓他們傳閱。」
郝貝道:「要是兩封信的內容不一樣,如何傳閱?」
「對喔……」郝寶自嘲一笑,自己竟然沒有想到這問題,想不出其他方法,只好為自己加點信心:「不過我這封信絕不會遺失。」
郝貝也肯定說:「我這封也不會遺失。」很小心地揣入懷中。
郝寶道:「這樣最好啦!省得把大姑的男朋友搞丟了。」
兩人視目而笑,大有媒婆氣概。
隨後又聊及父親。
郝寶頻頻點頭:「咱們老爹實在不錯。」
「是啊!他竟然是武林第一劍。」
「這麼說,咱們就是第一劍的二分之一,合起來就等於第一劍。」
郝貝道:「不過還差兩招。」
郝寶道:「第一劍減兩招,大概還是相當不錯。」
郝貝道:「爺爺不是補了一招『大殺四方』?」
郝寶憋笑:「那招零零碎碎,不知管不管用,不過用來補招,或許能發揮零碎的功用。」
郝貝道:「說的有理,看來對武功,咱們是不必害怕,爹也說過,憑咱們的劍法,要行走江湖,他根本不必擔心。」
郝寶道:「只要謹防小人就行了,還有,你一定別忘了爹的交代,不能說出你跟爹的關係。」
郝貝歎道:「我的麻煩似乎特別多。」
郝寶笑道:「你一向都如此。」
郝貝暗自發誓,絕不惹事生非,以減少麻煩事。
休息已差不多,兩人已起程,前往江東簡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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