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小心離開山區,一路孤孤單單,甚是不習慣,倒想找個伴,想來想去,也只有金王玉這寶貝金蛋先生了,遂決定返回洛陽城,把他給找出來。
連趕三日,已抵金玉樓。震盪中,金玉樓仍屹立不搖,本已金碧輝煌的樓閣,映在滿山黃紅林葉中,陣風掠來,紅葉幻金波,閃閃幻動,更形出色。
君小心不走大門,爬向場角狗洞,鑽向金王玉書房,景物依舊,他很快找到倚水築造的水榭。金王玉坐在書桌,手撐著下巴發呆。
君小心登時壓低聲音,裝出酸秀才音調:「還不看書,發什麼呆?」
金王玉並未嚇一跳,抿抿嘴,揚揚頭,叫道:「煩死了,每天念,我會被這些字給毒死!」「毒什麼?敢頂嘴!」
君小心衝前,左右開弓,打得金王玉腦袋直縮,躲向桌底。沒想到老師會發威,他急叫:「不敢了……」
君小心呵呵笑起:「我還以為你臉子多大,原來還是挨不了揍的!」
「君大俠?」金王玉聽出聲音,立即又鑽出桌面,認清來人,欣喜難忍,又自抱怨:
「說什麼三天?弄到後來,足足半年,不夠意思!」
君小心笑道:「唉呀!當大俠當然忙了些,不過我可沒把你忘了。」
「沒忘了?你來過我家好幾次,為何沒來找我?」
君小心來時,金王玉都會找機會溜去偷瞧,又不敢打招呼,每以為君小心會想到他,誰知全是漠不關心地走了。
君小心乾笑:「我忙大人的事,不方便來找你嘛!」「你知不知道,這對我的傷害有多大?」「所以我現在特地回來陪你啦!」「陪多久?」「要我多久有多久,我還要帶你出去!」「真的?」金王玉表現一反往常,未再感到懼意,反而欣喜若狂。
君小心但覺有異:「你反常啦!好像當了老大,可以為所欲為了?」
金王玉窘笑,細聲道:「我決定跟你出去打天下,待在家裡,沒有人會重視我,太讓我受不了了,而且我爹也閉關了,他在練天王七式,說什麼練不好不出關,我姐忙著照顧他.我沒人管啦!」
「原來如此,難怪你這麼囂張!」
君小小心想金王天必定受了極樂仙子的威脅,不得不加緊練功,以能突破功力,也難為他了。如此也好,省了不少麻煩。
金王玉從桌底下拿出包袱,細聲道:「咱們走吧!東西都準備好了!」
君小心弄笑道:「你倒是有心人啊?」金王玉窘笑道;「用等你來嘛!不先收拾好,你恐怕又跑了。」「不會啦!現在是真的帶你走,不過除了包袱,還要帶些筆墨。」
「幹什麼?還要讀書?「沒那回事,反正用得者就是。」
金王玉只好聽他的,抓起一把毛筆、硯台,塞往包袱,兩人這才潛向狗洞,爬出了金玉樓。
見看外邊風景.金王玉,心神為之一爽:「自由啦!太好了!」
君小心道:「好的還在後頭,不過你得先易容一番,像個公子哥兒,哪是出來混的?」
在附近林,找個隱秘處,君小心準備替他易容。
金王玉甚是高興:「你要把我弄成何模樣?」「看你啦!崇拜哪位英雄?」「我最崇拜你了。」「我?呵呵!真會拍馬屁,不過也挺順耳的,但是你可沒辦法弄出我這種形狀,你看我有雙下巴、大眉毛,你有嗎?」
「那……我要弄成何模樣?」
君小心呵呵笑道:「我忘了你外號金蛋先生,自是理頭最出色了,呵呵!少林掌門也是大英雄,風廣的狠喔!」
金王玉哭笑不得:「差太多了,我不想當和尚,換別的行不行?」
「好吧!我替你設計最新髮型。」
當下君小心拿出利刀,割去金王玉頭巾,頭髮四散,君小心已開始修修切切。他未剪過別人頭髮,自是技術不佳,修了左邊,高右邊,修了上邊短下邊,他卻十分認真,下刀甚是小心,只見頭髮愈來愈短,他老是沒法修好後腦勺,只好愈修愈高,不知不覺中已高過耳朵上方,和前額頭髮差不多長。君小心這才發現要糟,為時已過漫,乾笑不已。
「英雄髮型出現了,這是金蛋頭,足以傲視天下!」
此時金王玉整個腦袋真若金蛋頂著一個鍋蓋,後腦勺全禿了!
金王玉見不著自己此時模樣,瞧及君小心如此開心,以為甚是好看,含笑問道:
「很出色嗎?」
「當然出色,天下獨一無二!」「如此甚好,我就是喜歡與眾不同。」「呵呵!那你是找對人啦!咱們走吧!」兩人一前一後,揚長而去,遇有小溪,金王玉方自清洗。
邊洗邊讚賞君小心不但弄出獨一無二的髮型,洗起來更是方便。君小心直誇他是個識貨的傢伙。洗完頭,兩人避開洛陽城,直往襄陽行會。
不一日。襄陽城郊臨溪亭前,擠滿了人潮,他們手持紙張,哈喝不已,聲震四野。
此亭落於田莊溪旁,本是不起眼,官道行人根本增得看一眼,現在卻人山人海,馬車、拖車、雜貝車,幾乎把官道給擠得水洩不通!
人群雙目盡赤,喝吼著。「快!快!三號,拉!快拉!唉呀!又跑了!」「輪到我啦!快些,笨牛,沒看見那地方最肥了,是你老家啊!」「誰說那塊最肥,我的才肥,昨兒還拜過牛魔王呢!還不快點兒給俺下稀飯!」
喝聲不止.情緒高昂。只見得君小心和金王玉大把汗水立在小亭前,那小亭已堆滿籮筐,筐中裝滿銀子,顯然又在賭了。此次他們賭的不是選美,而是牛拉屎!這又如何賭法?還虧君小心想得出來。
原是地面劃了十個方格,寫上十個號碼,置一頭牛在裡邊,待它拉屎,落於何號碼則押此號碼者獲勝。可押獨贏,也可押一賠十。而大部分皆押獨贏為多,難怪也得面紅耳赤。
此使法.美其名為「香香樂」。
忽見那牛即將拉屎,尾巴一翹,站的正是六號位置。
群眾一陣瘋狂,押六號者大念阿彌陷怫,未押此號者,極盡喝聲想震住它。
「快給我收起來,尾巴夾緊些,放三號,快!」
「七號三好.看到沒有,只差一點點,快快移步,閃閃!不行了,不要下,不要,快忍住.啊……我去啦……」
哈喝聲仍阻不了牛拉屎,全落於六號。
有人歡呼,有人斥罵,一時彩券滿天飛。
君小心口中咬著筆,雙手不停數銀子,見若牛屎落地,大喝起來:「六號中獎,快來領獎!嘿嘿!足足有三籮筐,好幾千斤吧?抽一成,扣五十斤好啦!」
金王玉馬上拿秤,扣出五十斤,他也笑不合口。
有三人擠上來,激動得呼天叫地。
君小心見是三人,立即鼓掌:「好!有一套,三人獨得,一人一籮筐,足足可買下半個襄陽城了,恭喜,恭喜!叫一聲……」
那三人立即直極尖叫:「香香樂,有本事,儘管來!」最後還吼出牛叫聲。
他們很快叫來牛車,將銀子拖回去,不知羨煞多少人。
君小心高聲道:「過場啦!贏的大開心,輸的莫傷心,多押多賺,大押大賺,沒押就沒得賺,快來啊!翻本在此時,快押寶啊!」
方喊「過場」,立即有人出來清理場地,並把那頭牛牽離,再換來另一頭。
眾人已忙著下注。
「那頭牛是王家二伯的,我觀察幾天,它倒喜歡在中間下蛋,得押四、七……可是土地公說我今天沒財運……真的會如此……」
那人不信邪,仍押了四、七兩號。
很快,群眾已買完彩票,君小心宣佈開始下蛋。
放開牛只,眾人又是拚命叫喝。
牛只驚嚇,四處亂轉,哪還顧得中間、頭尾,轉了許久,未見下蛋。
君小心叫道:「小聲些,它不拉,你們賺什麼?」
群眾只好先沉住氣,待牛只心情較為平靜,尾巴揭起,有了跡象時再細尖喝叫。
方才押四、七那老頭,眼看牛屎即將壓向四號,不禁激動地叫道:「老粗加油啊!」
那牛只聞及有人叫「老粗」,正是它名字,甩頭往那人瞧來,屁股也甩過四號。
那人尖叫一聲,暈倒了!
眾人齊聲尖叫,牛屎落地,叭的一聲,正正中中壓在五號和六號線上。
群眾嘩然。君小心傻愣了眼:「這怎麼分?」
以前未有過,也未訂下規則,現在可就難了。
有人喝道:「押中兩號,兩人平分好了。」
「不行,明明說獨得,我六號較大堆,該我獨得。」
方才六號叫中過獎,押的人只有他,他當然不肯平分。
押五號者也喝吼了:「誰說六號大堆,五號拔尖,該五號得獎!」
雙方吵叱不休。金王玉暗自好笑:「沒想到天下人也對牛屎這般有興趣?」
君小心著笑:「待會兒更有興趣呢!」果然雙方吵得不可開交,才要君小心主持公道。
君小心反問;「你們都認為自己的較大堆,一定要獨得?」
押五號者認為六號只一人,讓他分一把也不算多。有人說道:「我們不願太食,分他一人也不差,但他若堅持,我們也不含糊。」
押六號者激動道:「少以多欺少,明明是六號佔大部分,還想要我分給他們?天理安在?」
君小心笑道:「別動怒,大家高興玩玩嘛!何必氣成這模樣?好吧!既然你們不相讓,我可不願落個以多數少。」
轉向群眾道:「該怪當初沒說好,壓線時如何處置,現在只好以獨得方式處理,各位覺得如何?」有人說六號者太貪,卻也沒人反對。
君小心才又轉向雙方,含笑問道:「你們是要秤斤呢?還是裝瓶?」
雙方不解:「這有何差別?」君小心道:「誰知那牛吃了些什麼?有的小而重,如麥米豆片,有的大而輕,如青草,秤起來不一定和裝起來相同。」
有人叫囂用秤的看得較情楚。君小心問向六號者,他已同意:「反正我多,用秤用裝都一樣,就秤它吧!」五號者也沒意見。
君小心只好找來竹竿,雙頭綁上硬板,如天平般拉住中間,並把它平衡,問得雙方滿意,才算準確。
接下來該是分那堆綵頭,君小心已把金王玉叫過來,癟笑道:「行行皆有甘苦,樂了三天,也該受苦,不過這苦頭很快就會過去的。」
金王玉捏了鼻頭,也疼笑不已:「好吧!反正書中說過大丈夫能屈能伸,就忍著吧!」
君小心很快從衣袖抽出一條細線,笑道:「我要切蛋糕了,看仔細些,別說我切的不公平。」
將線兩頭置於泥線中央.然後慢慢切下去,群眾一陣屏息,隨著細線下沉而懸心於胸。
細線終於切下,分得清清楚楚。雙方靠得甚近,瞧了又瞧,鼻頭都快貼著屎堆。
君小心謔笑:「你們不覺得它……味道特別嗎?」
「怎麼會?賭的是香香樂,還怕它臭不成?」
「真是一賭天下無臭事!別忘了聞香之下,還得看著公不公平?」
小心切的甚是平整,雙方沒話說。
「既然公平,你們就把它先挖起來,再把粘上的泥沙去掉,然後互相檢查,認為滿意了再送過來!」
雙方果真小心翼翼處理,好不容易挖起,雙方檢查過後,方自送往天平。
奇怪,竟然等重,天平平得很。
君小心又困窘地笑了:「怎麼辦?這下修了,要出人命了!」
那六號者報是氣忿,大喝;「不可能,一定是他們作弊!」
喝聲過大,震住小心。那隻牛也被嚇住,身軀一抖,叭地一聲,又滲出一小難蛋糕,打向五號地面,它則逃向遠處。
群眾一陣歡呼,那人傻愣了眼。君小心呵呵笑起:「真是你助我也,別亂叫嘛!你看,又多出來了,怎麼辦?」押五號者已興高采烈地歡呼,搶著去領獎。那六號者吼著不公平,卻沒人理他,吼到後來也只好自認倒楣了。方才暈倒的那老頭靠向他.安慰道:
「老兄,那隻牛是不能亂吼的,別傷心,我要不是吼了『老粗』兩字,也輪不到你爭牛屎呢!」
那六號者垂頭喪氣,直打自己嘴巴,自艾自怨。
君小心忽而丟出大堆銀子給他:「別生氣啦!大獎不得,小獎賞你,以後記著,貪心沒安心!」
那人接了銀子,怒氣頓失,連連道謝,不敢再貪心,抱著銀子,高興地走了。
然而那暈倒老頭仍不死心。
「媽的!土地公真的那麼靈?我就全押,不相信它不中!」
和土地公賭氣,他當其十碼全押了!另一場又開始。
那隻牛一上場即驚慌亂奔,轉不了幾圈就已山洪暴發,一洩千里,劈哩啪啦,瀉得到處都是,竟然是拉肚子!
那人唉呀一聲,又暈倒了,果真是人神不能相鬥。
君小心見著滿地皆是,哭笑不得:「這種錢不好賺吶!」
此種情況,無從比起,只好紛紛退錢,又是場地髒亂,一時清理不易,時候也近黃昏,只好鳴金收兵,明日再戰。
群眾有的笑口大開,有的愁眉苦臉,贏著玩出味道,輸者想翻本,皆揚言明日再來翻本。
不久,人群已散去,君小心和金王玉懶坐於地,興高采烈地抓數著銀子。
君小心道:「賺來的錢,總沒贏來的過癮,照此下去,你要比你爹更有錢了!」
金王玉哈哈一笑:「贏錢之外,我還覺得很有成就感,可讓我爹大吃一驚呢!」
「最好叫他吃三斤(牛屎),叫他永生難忘!」
金王玉不知君小心話中有話,甚是高興:「我會的!」
兩人已笑成一團-地「笑夠了沒有?」
話聲未落,一身火紅的巧精靈不知何時已立在兩人背後。
君小心乍見是她,叫聲糟了,想也不敢想,拔腿即奔!
巧精靈卻早有準備,驀然欺前,一拳打得他滾出老遠,君小心哪敢回頭,爬起再逃。
前面又射來藍衣女子,正是巧千手,一舉掌,已把君小心逼回。
君小心苦笑:「這下可摻了!」
當下趕忙運起腦力,想攝住兩人。
巧精靈豈能讓他運功,叱喝一聲,蒼鷹搏免,疾撲過來,一指戳中小心玉樞穴,讓他使不出功力。
君小心只好張口.想以尖聲喝住兩人。
巧精靈冷笑:「你休要得逞!」一指戳中他咽喉,讓他不能再叫。
君小小心頭直叫苦,卻已無計可施。
巧精靈此時才得意地笑個不停,她綁了兩條辮子甩在胸前,瓜子臉,靈眼珠,挺鼻子對足美人胚,竟和小心一樣有個迷人的雙下巴,若非一股狠勁,可謂絕色天香。
「看你還能囂張到何時,現在落入我手中,有你好受!」
君小心嗚嗚尖叫,甚是困窘。
巧千手拍開他的咽喉穴道,冷斥:「還有一人呢?」
君小心瞄向金王玉,弄笑道:「在那裡!」
巧千手斥道:「不是他,是老頭。」
君小心知道她說的是公孫炮,說道:「跟人跑啦!」
「跑了?跟誰?」
君小心呵呵迪笑道:「你好像對他很有意思,他跟人跑了,你對他那麼有興趣?」
巧千手嫩臉泛紅,一掌打向他腦袋,斥笑:「你再亂說,小心我把你舌頭割下!」
巧精靈拿出利刀,劃來劃去:「說是不說?不說就別說了。」
君小心道:「少來這一套,你們敢真的割我舌頭?」他感應出兩人只想嚇他.才敢如此說。
巧精靈不禁有氣:「有何不敢?」
刺刀一劃,就想切肉。君小心趕忙閉上嘴,牙齒咬得緊密,謔笑兩人拿他沒辦法。
巧精靈怒極反笑:「割不了你舌頭,劃你皮肉總行!」
一刀落往君小心肩頭,劃出一道血痕。
君小心哇哇痛叫:「我說我說,他在七音城附近。」
「你胡說,七音城無影無蹤,要我哪裡找人?分明是在騙我!」
「是真的,在太行山附近。」
巧精靈笑的開心:「你也有落難的一天?」
聽她笑聲,似乎並非真的想知公孫炮下落,只想捉弄人。
巧千手冷道:「半年前你燒了七巧桿,半年後,你得給我蓋回去!」
君小心道:「沒問題,我請人去蓋一間最大的,保證比原來大三倍。」
巧精靈冷笑:「誰燒了就得誰蓋,我要累死你!」
「你這不是在整人嗎?」「你猜對了!」「我慘了……」
君小心直叫苦,碰上這兩個女煞星,他認栽了!
巧精靈立時將他捆綁,準備帶回七巧軒。
金王玉見狀急追過來:「君大俠,我怎麼辦?」
巧精靈不認得金王玉就是金玉樓最小的兒子,覺得好笑:「他被捆起來了,你還叫他大俠?」
金王玉道:「大俠就是大俠,一時失手,算不了什麼,何況還是你們偷襲!」
巧精靈一怔,隨即訕笑起來:「看樣子你是用他一樣,硬嘴巴,就讓你們一起去受苦算了!」拿出繩索,連金王玉也拉起來。
君小心笑道:「金蛋先生,你倒是挺看得開嘛!」
金王玉關道:「書上說的,人要講義氣,我怎能丟下你不管?」
君小心道:「可是你管了我,誰去管那些銀子?」
金王玉征愣了:「管錯了嗎?」
君小心道:「你本該留下來照料銀子,然後再找機會救我。」
「對呀!」金王玉想通了,立即轉向巧精靈。「放開我,我還有事要辦。」
巧精靈斥笑:「那有這麼簡單,說放就放?」
「你不講義氣!」「誰跟你講義氣?」
金王玉叫嚷著,卻無辦法。君小心道:「欠你們的,還你們就是,那銀子是我們賺的,難道叫我們送人不成?」
「那些銀子,七巧軒還看不在眼裡。」
「又不是你們的錢,誰在乎你怎麼看!」
巧精靈斥道:「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你管不著,那些銀子,你別想帶走!」
君小心眼看帶不走了,突然尖喝:「惡女當道,天打雷劈!」
聲音尖銳,震得兩人發暈,天空剛好飛鳥經過,被震得頭暈,往下栽落,正巧打中巧情靈腦袋,人、鳥立時醒來,烏鴉驚飛去了!
君小心本就因為飛鳥掠過才尖喝,見詭計得逞,呵呵邊笑:「果真天打雷劈,被烏鴉碰到,會衰的啦!」
巧精靈受砸,怒意更熾:「你找死!我揍扁你!」
雙手不停揍往君小心腦袋。
君小心卯了心,更是邊笑:「未叫它拉你一頭屎,已算你幸運了!」
揍過頭,君小心已暈了過去。
巧千手見狀,立即阻止妹妹。喚來兩匹馬,將兩人架向馬背,她和巧精靈騎另一匹馬,馳往城內。未久,已見幾名七巧軒弟子前來處理銀子。
君小心醒來時,已在清山之中,和金王玉躺在一片焦黑木堆之中,他已明白這正是被自己燒去的女王軒。想是巧精靈要虐待自己,替她造房子。
他坐起,發現功夫已失,還上了腳鐐,跟囚犯沒兩樣,再看看金王玉,和自己也差不多,他把金王玉搖醒。「金蛋先生,你覺得還好吧?」
金王玉揉揉惺忪的眼睛:「我們真的被捉了?」
「嗯!連腳銬都銬上了,很頭痛。」
金王玉提著腳銬,發出咋咋聲:「我們是兇犯了?」
「不,是勞改犯,要工作的。」
「那些女人真兇,大俠是如何得罪她們?」
「得罪女人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金王玉頻頻點頭:「就像我大姐一樣,時常會莫名其妙地修理我,我只好當她是個瘋子了。」
說話中,巧精靈已手拿皮鞭走來,誰聲道:「從現在開始,給我蓋一棟女王軒,三餐吃飯,只能休息兩刻鐘,餐風飲露,不得給我偷閒,不得給我進入任何房間,聽見沒有?」
「說的那麼大聲,怎會聽不見?」君小心懶散地回答。
「聽見就好,還不給我工作!」
君小心道:「造房子,也得有工具兩手空空,叫我拿什麼去砍木材?」
巧精靈一時忘了,無言以對,話也不說,返回住處,不久拿來斧頭、錘、鋸等工具,君小心拿斧,金王玉拿鋸,已往附近松林行去,有一棵沒一棵地砍著。
巧精靈見得生氣:「你們想挨揍是不是?東砍一斧,西鋸一寸,個把鐘頭,一根也沒砍下!」
君小心斥道:「你若想折磨我們,大可吼吼叫叫,若要我蓋房子,就閃遠一點,我要找上等材料,我可不想蓋一半就垮了!」巧精靈冷笑:「我兩者都要。」
「那你就等吃飯時間,三餐折磨好了,你跟在後頭,我實在很痛苦!」
巧精靈調笑:「就是要你痛苦,你還是認了吧!」
君小心看她不走,只好蹲坐下來。巧精靈嗔道:「你想幹什麼?偷閒是不是?」皮鞭一抖,欺前就想抽人。君小心懶洋洋地道:「我又不是超人,憋了那麼久,總不能尿在褲子裡吧!」伸手慢慢解向腰帶。巧精靈滿臉通紅,斥叫:「不能尿!」「沒辦法啦!
要是人有這本領,天底下也就沒有夜壺的發明了!」
巧精靈看他還在解,終於還是避開了,斥叫:「好,就照你所言,三餐算一次帳,到時看是你行,還是我行!」
她這才氣沖沖地離去。
君小心看她走遠,才拉著金王玉認真砍伐木頭。原是做給躲在暗處的巧精靈看。
伐了幾株,巧精靈但覺他倆不敢不做,才暗自邊笑,得意地離去。
君小心感覺出她已走開,才和金王玉席地休息。
金王玉道:「當真要蓋那什麼女王軒?」
君小心道:「豈有此理,蓋完了,我們也老啦!想辦法脫身才是正途。」
「什麼辦法?腳都被持起來,跟囚犯一樣。」
「別洩氣嘛!她是女人,呵呵!只要是女人,總是有毛病的。」
「什麼毛病?難道會發病地將我們放了不成?」
「對,就是要她發病!」君小心計上心頭:「女人總是怕毛毛蟲,咱們找來一大堆,然後弄成花環,給她戴上,保證叫她向右.她不敢向左。」
金王玉睜大眼睛:「這麼靈?」「當然靈,試了便靈!」
想定後,兩人休息一陣,樹也不砍了,專心專意找蟲去,然而已近深秋.蟲兒難找,兩人只好往地上挖,果然收穫豐富,蚯蚓又肥又粗,結起花圈更是方便。
半天不到,他倆已捉了不少蚯蚓,以及一些蟑螂、蜘蛛之類的昆蟲裝入小袋中,這才坐定,找來兩隻黑蟋蟀,鬥了起來。
那蟋蟀一大一小,金王玉選了大的,小心只好選小的,本是大者該贏,但每次關鍵時刻即被咬得哀哀叫。金王玉甚是不解,他自認眼光獨到,以前在家中和哥哥鬥法,十戰九勝,選的蟋蟀當然是兩須動得快,嗡嗡硬,尖爪深者,至於腿粗肉大未必有效,因為它可能因此而動作緩慢而咬掉。雖然這只較大.卻大得壯,該沒問題,現在卻敗得莫名其妙。眼看那小者非得咬兩三口才入肉,為何大者偏偏呆在當場讓它咬。想來就有氣。
「快反咬呀!抽了筋不成?」
他哪知那蟋蟀也有腦袋,會想著如何攻擊,但是它傳出的隨波已被君小心攝住,每當它想攻擊,君小心即叫它站住,搞得它頭暈腦轉,弄不清這是怎麼回事,只有挨打的分。
金王玉拿起枯枝往那大蟋蟀袋敲去:「笨東西,連咬人都不會,怎麼混的?」
他一敲,蟋蟀腦波中斷,竟也不受君小心控制,立即生龍活虎,反咬小蟋蟀,但只咬了幾口又受制於君小心。「好小子,不敲你,就變笨了!」
金王玉敲出心得,見它行動遲緩,立即敲去,剛開始幾次仍甚有效,但敲久了,蟋蟀腦袋又非銅牆鐵壁,金王玉用勁又是愈來愈猛,這次更火:「你醒醒行不行!」用力破去,叭地脆響,蟋蟀翻白眼,四腳朝天,翹了!
君小心呵呵笑道:「它恐怕醒不來嘍!」
金王玉緊張地撥弄幾下,沒起勁,只好放棄:「死了算了,要是被你的小霸王咬死,那才沒面子!」
不禁往小蟋蟀瞧去,伸手想捉起它,猝然一隻大腳壓來,小蟋蟀叫都沒叫就扁了。
金王玉怔在那裡,正要罵那人殘忍。
巧精靈邊笑聲已傳來:「好啊!好了一下午,原來是鬥著蟋蟀玩,不要命了是不是?」
叭叭兩鞭,抽得君小心、金王玉疼痛地滾開。
金王玉見及那袋子在左側不遠,未及得起身,四蹄猛爬,伸手即抓。
「你死定了!」
眼看就要抓著,巧精靈皮鞭一揮,將它捲入手中,冷冷地笑道:「什麼玩意兒,敢叫我死!」
不屑與好奇心使然。她也不解開,雙手一扯,袋子裂開,蟑螂、甲蟲撲面而來,巧精靈乍見之下,失聲大叫,甩掉袋子,沒命地跑去。
君小心見機不可失,左腳一抬,絆倒巧精靈,蚯蚓花圈往她頭上一戴,她更是沒命地尖叫,全身發麻要癢,不停地抽搐。
「快拿開」淚水滾流下來。
君小心和金王玉一招得手,哈哈大笑,過足反敗為勝的眉頭。
蚯蚓黏在巧精靈頸部如萬蟲鑽心,又不敢用手撥去,一個驚嚇過度,暈了過去!
君小心怔愕:「哇!這麼沒用?」
金王玉急道:「嚇死了外出了人命,他還真怕。
君小心道:「惡人只是無膽,命可長得很,把她先捆起來再說!」
拿下蚯蚓環.兩人抓來她手中皮鞭,捆住全身。又擅及腳銬鑰匙,立即拿來打開自己的禁錮,反套向巧精靈足踝,再加金王玉那副,銬住她雙手,君小心這才把她叫醒。
「這是哪裡……」「天堂!」君小心輕笑回答。
巧精靈雙目一張,映眼君小心瞼孔,這才想起方纔那幕可怖之事,以為身上還沾滿惡蟲,又自尖叫:「快拿開!」
身軀不斷往後縮,卻被君小心拉回來。
「放心,只要你聽話,我不會管你戴花圈。」
蚯蚓圈一晃,嚇得巧精靈不敢開口。
君小心道:「現在請你解開我們身上穴道。」
「休想!」未曾考慮,巧精靈劈口即說。
「不解也行,為了表示你功勞偉大,送你花圈戴。」
蚯蚓圈猛落巧精靈頸部,她還有命在,尖急駭叫:「快拿開!我解,我解!」
「早答應不就沒事?真是自找麻煩。」
君小心移開蚯蚓圈,巧精靈不敢不從,心不甘情不願地解去兩人身上穴道。兩人運功一陣,並無不妥,笑聲又起。
君小心笑的甚邪,漸漸逼近巧精靈,那笑聲讓她感到渾身不自在。「你想怎麼樣?」
「我?當然是報仇啦!」
君小心伸手若拍寵物般,輕拍巧精靈腦袋。
巧精靈征詫後驚急尖叫:「你敢快拿開你的髒手……」
君小心不理她,拍的甚起勁:「看你長得並不賴,為啥那麼凶?是哪條筋不對了?」
把她腦袋當古玩般東轉西瞧,巧精靈想叫,卻被他封住嘴巴。
「你看,不張嘴多迷人吶!我都快被你迷去了,金蛋先生你說對不對?」
金王玉答道:「對。」「那,將她送你當老婆如何?」
「可以是可以,不過太凶了些。」
「沒關係啊!凶一點,才能表現出你的偉大。」「怎麼說?」
「如果你把她教乖了,自是你御妻有術,值得佩服,若教不乖,你的忍耐功夫更是獨到,實在讓人崇拜。」
金王玉掩口癟笑:「我還是不要的好,我會失敗的。」
「失敗了,更是偉大。」「這……又怎麼說?」
「不用說,失敗了,一定被整死,你這是為男性犧牲,可以立貞節牌坊!」
金王玉掩笑不已:「我不要,我不要當那種男人。太損了!」
君小心呵呵笑道:「算你有先見之明!」轉向巧精靈,訕笑道:「聽見沒有?好好的女人不當,當什麼母老虎?以後看誰敢要你?呵呵!將來你也可以得到一個牌坊,寫著:天下第一老女人,永遠是嫁不掉的啦!」
巧精靈斥道:「要你管!」
「我當然管不著!」君小心勾著巧精靈下巴,輕輕笑道:「看在你和我一樣,有雙下巴的分上,我願意跟你和談。」
巧精靈下巴被勾著,弄得她滿臉羞紅,不敢動彈。
君小心道:「其實我也想不清,我們哪來這麼大冤仇,何必相互殘殺呢?」
巧精靈斥道:「你燒了我女王軒,又怎麼算?」
「我再蓋一棟還你就是,何必強人所難,一定要我親手蓋呢?呵呵!我蓋的,你敢住嗎?」
「我不管,就是要你累死在這裡!」
君小心搖頭歎息:「談判宣告破裂,我只好先撈回本來!」
當下又自敲打巧精靈腦袋,打得她哀哀痛叫。
金王玉低聲道:「大俠,她叫的太大聲,會不會把人引來?」
君小心道:「就是要她們全部來,否則有人躲在暗處放冷箭,那才頭痛。」
金王玉但覺有理,轉頭往四處瞧去,果然發現幾條人影飛奔前來。
「大俠,人來了!」
君小心轉身瞧瞧,見是巧家六姐妹,甚是滿意,趕忙封住巧精靈武功,找來木枝穿過她的手腳鐵銬,當成豬仔般扛起,一路往下走。
巧精靈被搖痛手腳,哀痛直叫,淚水滾滾。
巧鳳凰領著五名妹妹攔來,見著此景,各有表情。
巧多情瞇起笑眼,一副陶醉的模樣:「好迷人的小哥兒,一看上他,就喜歡他,長大了一定比他哥哥更出色!」
巧千手則怒意橫生:「小鬼,還不把人放下,你弄痛她了!」
君小心無奈道:「沒辦法,我要和解,她偏偏不肯,我這是被逼的啊!」
巧玲瓏輕輕一笑:「可是你也不必把她當成豬仔扛啊!那很痛的。」
「沒辦法,她喜歡痛,不管是你痛還是她痛。」
巧精靈斥道:「你胡說!大姐快殺了他,救我啊!」
巧鳳凰媚眼一勾,笑道:「小兄弟先放她下來,有話慢慢說。」
君小心早有感應她心中所想,訕笑道:「我放走她,今天恐怕走不出這女鬼關了,讓開啊!趕著出貨,市場缺豬肉啊!」
往前衝去,六人趕忙問開。這一晃動,巧精靈又自叫痛,淚流不停。
巧金銀含笑道:「要賣豬肉,賣給我好了,多少錢我都買。」
君小心道:「你們還欠我好幾籮筐銀子,叫我如何信得過你?」
「連那銀子再加價如何?」
「可以!」「那,加何價?」
「你們六個統統自禁武功。」
巧金銀不說話了,她這才相信君小心果真難纏。
君小心笑道:「既然你們不肯,那我只好帶她走了。」
扛著巧精靈,如人無人之境,一直往下衝,六名女子束手無策,只能跟著他退。
巧玲瓏忽有一計,轉瞄巧千手,見他未注意自己,已叫道:「三姐……」
叫聲驚動了巧千手,也被君小心聽及,他已感應出巧玲戲心中之事,汕笑道;「想用陷講?來呀!」
抓起腰帶往鐵銬套綁,要是他中伏,巧精靈也免不了。
巧玲瓏又不敢亂出主意了。
巧輕煙乎時就不愛開口,長得文靜乖巧,此時卻開口道;「大姐,讓他去吧!以後再捉人不遲!」
君小心任顧點頭:「對.這樣才是聰明人,何必急於一時之爭?將來有的是機會!」
巧精靈急叫:「不能放他走.你們要替我報仇啊!」
「死到臨頭還嘴硬!我搖,我搖,我搖到外婆橋!」
君小心放意搖晃,巧精靈更是疼歷,她卻不敢再叫,深怕一叫出聲,引來姐妹們不忍而放人。
君小心就是要她叫,見她閉聲,順手抓草片。丟向她臉上。喝聲毛蟲來了,巧精靈動還忍得住,又自沒向地掙扎尖叫。
巧鳳凰終於沒辦法,冷道:「放下她。我讓你走就是!」
「真的!」
「當然!」
「那你們快封去武功!」
巧鳳凰下令,六人果真封去自己動力。君小心暗自以腦力掃瞄,發現她們並未做假,這才把巧精靈放下,奔向六人,及下數指,方自安心。
巧鳳凰道:「你可以走了。」
君小心訕笑道:「來者是客,能否送我一程?要是外頭另有什麼埋伏,那我不就慘了?」
巧鳳凰無奈,只好由他去了。就此金王玉領在前頭,六位姐妹居中,君小心在後邊壓陣,順著小徑往山下走去,氣氛十分沉靜。
君小心得意自己一口氣制住七人,心情為之大喜,遂唱起歌來,還比手劃腳,和前頭的金王玉一搭一唱,其樂無比,可是中間夾著七位木頭人,總是未能盡興。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大家一起跳吧!」
六人當然不肯.然而君小心已使出超腦力攝住她們,若平時,她們可能運功抵抗,不易攝住,但此時武功受制,很快已被攝去,兩眼死直,不能自主。只聽得君小心戲唱,比劃,七人也一至整齊地劃出手勢。
只要整齊,即有美感,君小心瞧對了眼,甚是高興:「好一個歌舞團.我得要好好地訓練你們!」
當下找來一塊較大空地,開始操練,想起上次訓練王胖胖那招「貴妃醉酒」,此時正用得著,竟也耍得她們團團轉。
然而這「貴妃醉酒」難度甚高,七人已無思維,動作未能純熟,每至轉折之處,皆因重心不穩而摔倒在地。
「真是粗枝大葉,只適合做體操。」
當下君小心未再耍出醉態,做起簡易體操。金王玉也湊上來,耍的甚是整齊。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手插腰。三二三四,四二三四.腿抬高……對,整齊多啦!
有進步,很爽是不是?運動可以幫助你們減肥,讓你們美上加美,永遠苗條。加油啊!
五二三四,六二三四,打陀螺!呵呵!打陀螺會不會?我做給你們看!」
耍了近半刻鐘,汗水都滲出來,君小心仍樂此不疲,看她們打轉,甚是難看,君小心已決定親自示範。
「雙手先抬高。提平,然後縮一隻腳,用腳尖著地,然後扭腰擺手,就轉起來了!」
看他轉成陀螺,又挺又圓,金王玉立即拍掌叫好。
君小心自得地笑著,轉的更是厲害。
「陀螺再轉下去變成什麼?是雨傘.然後人紛飛起來了!來呀!大家轉呀!」
一聲令下,七巧軒七位女子已猛打轉.金王玉也加進行列,轉得甚是起興。
不知轉得過久,還是立足不穩,君小心一時偏腳.整個人已該跌地面,仍自打轉著。
金王玉見狀趕忙追來:「大俠,你還可以吧?」
「當然可以,陀螺也有在地上滾的,只是……只是滾得頭昏腦漲而已。」
君小心爬了三四次都爬不起來,只好四平八穩地躺在地上,瞧及那些女子還在打轉,一時高興,又自哈哈大笑起來。
金王玉見他笑了,也跟著大笑,只是弄不清自己在笑什麼?
巧精靈打轉中.手銬鏈系自是平飛,不停砸到四邊姐妹,她們腦袋被攝,未有痛覺,仍自轉個不停。猝有一次砸來.巧玲瓏被砸中背脊,忽而唉叫起來,原是亂砸之中.已被砸中穴道,解了她的禁制。她心思靈巧,見及姐妹如兀自打轉。心知必定受了君小心控制,看她們轉的如此整齊,不覺暗自想笑君小心該花了不少工夫。但想起自己也被轉過頭,已笑不出來,斜眼瞄向君小心,見他倒地哈哈大笑.根本未注意自己姐妹.這真是大好機會。自己開始轉開,暗中解了其他姐妹穴道,七人得救,甚是欣喜,卻又一致默契,未曾回了痕跡,仍自打轉。
君小心不知大禍臨頭,仍逍遙得很,瞄向七人.一時心血來潮,喝道:「轉夠了沒有?給我停下來!」
七人一致停頓,心知又有心花樣.她們拭目以待。
「你們轉得好像很爽.我可不行啦!頭昏腦漲,快過來……就巧玲瓏好了.給我揉揉太陽穴!」
巧玲瓏果真過去,用下身來,替他輕輕按摩.揉得君小心甚是舒服。
「呵呵!功夫不賴嘛!好吧!多一個來替我抓抓手,我手酸啊!巧千手如何?你的手特別細長,抓起來必定很過癮,來呀!讓你有表現機會。」
巧千手依言過來,探起君小心雙手,功夫十分獨到,更讓君小心舒坦,「唉呀!我腰酸啊!巧多情你來探揉……大腿也酸了,鳳凰姐,你來如何?巧金銀呢……替我揉背好了。巧輕煙就沒地方抓了,好吧!抓膝蓋骨好了,哇!好爽,跟做皇帝一樣,舒服,過癮!」
七巧軒姐妹暗自想笑,這小子膽子實在不小,方才明明可以走脫,他竟然有心情留在此做皇帝,還陶醉得如此模樣.更想笑者是,自己竟然把他服侍得無微不至?有點兒未敢相信自己會如此做,大概是想瞧瞧君小心耍何花招吧!
瞧久了,金王玉骨頭也有點兒酸了,問道:「我可不可以叫人來抓抓?」
君小心猛點頭,「當然可以.不過只剩那巧精靈,還上了鏈條,你將就些如何?」
「有就行了!」
金王玉也躺在地上,叫巧精靈過來,她瞪了小心一眼,君小心閉目陶醉,未瞧著。
她走向金王玉,抓則用力,捶剛猛敲,金王玉不明究理,眉頭直皺.為何那般難受?
瞧及君小心樂在其中,想不出他為何能應付六人同時抓捶?然而巧精靈是自己要來的,現在受苦了,也不敢怪別人,只好悶悶忍住,唉唉叫在心頭。
君小心癮頭正足,陶醉在帝王夢中。
「前腦揉完,換後腦……腰邊小力些,嗯!多情啊!別忘了也揉揉我胸口啊!」
巧多情嗲聲道;」是,相公,小女子依你揉去了!」
「哇!真好,多情啊!你不但人多情,連手指都那麼多情。」
「我不但手多情,全身都很多情呢!」
「真的!」
「還假得了嗎?小冤家!」
巧多情一指點向君小心鼻頭,弄得君小心心癢癢的。笑的更曖昧,巧多情也含情望著他,笑瞇了雙眼。
兩人相視笑了半晌,君小心忽而覺得不妥:「咦?你怎會說話?我並沒要你說話呀!
你醒過來了?」
巧多情含情道:「沒有呀!我還被你迷得頭暈眼花呢!」
「不好!」
君小心已知要糟,登時想逃。豈知人方動,十二隻手猛地把他壓在地上,他已尖叫:
「救命啊!非禮啊!」
巧千手冷笑:「你還敢叫?」
叭叭刮他兩巴掌。
巧精靈更是很得急,猛將金王玉丟下,欺身過來,抓拳就打。
君小心沒命掙扎,被揍得七零八落,不知誰的手飛來門面,張嘴即咬,巧玲瓏尖叫,按他的胸肩左手一鬆,君小心猛衝向她,把她撞倒地面,爬身想逃,衣衫又被扣住,他管不了許多,保命要緊,猛又衝前,即然一響,衣褲盡被撕碎,他滾前三尺,抓著內褲沒命逃開。
「救命啊!非禮啊!」
連滾帶跌,如無頭蒼蠅亂撞。巧輕煙輕功了得,一個掠身已擋在他前頭,伸掌欲逼人。
君小心情急生智,往她抱去,豬哥般地邪笑道:「大美人別閃啊!」
巧輕煙哪知他如此賴皮,他往前衝抱,自己伸手推去。豈不迎合他了,眼看人已撞來,唉呀尖叫窘困逃開,也未想及若用力擊掌,該能將他擊退,怎會讓他抱住?
君小心詭計得逞,連逃帶撞,奔出數十丈。眼看情湖即在,想縱身衝去。豈知衝得過高,半空中一條長鞭抽來,捲住他右腳,往回一扯,君小心唉唉尖叫,摔落地面。七女子一致掠來,抽手即揍。「救命啊—一非禮啊一」
君小心尖聲痛叫,可惜無人可救他。
眼看他即將變為落水狗。
忽然一陣輕風送來,湖中一位白衣仙女,臨波踏浪飄來,遠遠地立於湖中,她談聲說道:「鳳凰,放開他!」聲音慈祥悅耳。
七位女子見著來人,紛紛下跪,齊聲呼道:「師父」
君小心大難不死,暗呼僥倖,身軀也實在被揍得體無完膚,青一塊,腫一塊,本想趁機進開,然而他卻被這女子深深吸引。
她穿著白色斗篷掩向髮梢,輕風徐來,衣衫輕飄,宛如出水白蓮,一塵不染,美得讓人不敢正視。
君小心直落她眼神.遠遠的,似曾在哪裡見過,可是就是想不起來,尤其見著她也有雙下巴,讓他感覺親切不少。
那女子注視君小心良久,輕輕一歎,音帶幽怨,轉向巧鳳凰:「放了他吧!他已全身是傷……」
「是,師父。」
巧精靈不甘心,卻不敢開口。
那女子輕歎:「靈兒,多少恩怨,看在師父分上,好嗎?」
「徒兒不敢……」巧精靈一時感激師父養育之思,卻向自己求情,忍不住,淚水已滾了下來。
那女子安慰道:「得饒人,且饒人,你長大了許多。」
「師父教誨的是。」
君小心想拱手為禮,然而一鬆手,內褲又滑落.右手趕忙下抓,只好用左手抓拳為禮,自己也覺得想笑,這是哪門禮節?他還是拜禮了。
「多謝仙女相救,否則在下失身了!」
七女子聞言反瞪,但見著他如此模樣,笑意頓露,勉強忍下。
仙女也被他逗出笑意:「少俠幾歲了!」
「十三、四吧……我爺爺沒報認真告訴我,所以不太清楚。」
「十三四……」仙女沉默一陣,才含笑道:「你好聰明,將來要好好練功,別辜負了你爺爺。」
「會的啦!過了今天,我會很用功的!」
君小心一字字加強音調說出,餘光瞄向七女子,意思已相當明顯將來還得報這個仇怨。
還好婦女子下跪向前,瞧不著他表情,否則保證會瞧得咬牙切齒。
仙女並未責備他,只是淡淡一笑,轉向巧輕煙:「給他拿衣衫,別讓他受涼了。」
「是,師父。」
巧輕煙腳程快,一溜煙已掠遠。
仙女沉默半晌,才又問:「鳳凰,傳言天下第一當復出,可有此事?」
巧鳳凰指向君小心:「回師父話,這全是他搞的鬼。」
君小心急道:「是真的,我看過好幾次,他都批了一聲就不見了,我還知道他躲在七音城,很多人還在找他呢!」
「七音城?在何處?」
「太行山附近啦!現在熱鬧得缺隨便找紛德找到.只是進不了城堡.因為被濃霧罩住,沒有兩下子是摸不著門的!」
聳聳肩,君小心感到得過,似乎他就是那有兩下子的人。
仙女沉吟半晌,說道:「鳳凰,有時間也去看看如何?」
「是。」
「我走了,有事再來找我。」
「是,送師父!」
六人恭敬伙身,仙女輕飄,隨著湖面滑遠。
君小心見她雙足始終未沾溫湖水,顯然是輕功已臻化境,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不禁揣想,她會是誰?武功如此之高?
此時巧輕煙拿來衣褲,拋予君小心,見著師又走遠,也恭敬下跪。
君小心很快將衣褲穿上,還算合身。當下又囂張起來,訕笑道:「師父都走啦!不必行此大禮,起來吧!」
七位女子再拜三次,方起身,怒瞪著君小心。
君小心呵呵笑道:「別那麼沒風度,你們師父都燒了我,你們何必愁眉苦臉?來呀!
大家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笑他幾聲不好嗎?」
巧精靈怒道:「你別得意,若再犯到我們手中,照樣叫你皮開肉裂!」
「哇!好嚇人吶!該不會又想吃我豆腐,把我剝光,想揩油吧?」
巧精靈氣得七竅生煙,雙手直抖。
巧鳳凰猛地撲前:「還不快走!我揩你的油!」
一掌打來.君小心見情勢不妙,要再惹了七人.可再也沒什麼仙女救他。趕忙掠退,抓起躲在花叢的金王玉逃之夭夭。
巧鳳凰見兩人走遠.才轉向巧精靈:「七妹,你為何去招惹他?」
「他欺負我,我當然要報仇了!」
巧鳳凰輕輕一歎:「姐不阻止你報仇,但要你明白,他似乎不是常人,能偷人腦波,而且運氣一向不錯。姐不是不敢教訓他,而是還未想出如何破解腦波被偷的方法,所以好幾次都放他走了。」
「把他殺了,不就解決了?」
「可是他跟我們並無深仇大怨,難就在此。」
「要永遠想不出法子呢?」
「那只好少惹他為妙。」
巧精靈冷哼:「我非得想法子收拾他不可!」
幾位姐妹也不便說什麼,畢竟今日事,讓她們感到甚癟,有機會教訓一番君小心,何嘗不是一件快慰的事。
巧鳳凰說道:「師父交代查探第一當的消息,你們各自小心,一有消息,馬上回報,尤其是君小心所說的七音城,我想它和第一當一定有牽連。」
姐妹們早有默契,聞及有任務,立即知道如何處理,被君小心整得腰酸背痛,七人也不願再談.先回房休息,等體力恢復再說。
冷風中,猶見寒星點點。次日。
蘇州城,出滿「無所不報」。
畫著七名女子折磨一名苦臉小孩。標題為「七巧仙女子癢癢,尷尬小孩盡遭殃」。
惹來一陣騷動。
不過那小孩畫的不是君小心。而是金王玉。
金王玉想抗議.無效,因為他是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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