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小強盜包光光孤陋寡的,對江湖中的大事所知不多,居然而臉同情的意味道:「難怪你老牟天不好意思拔劍……埃!你怎麼混的比咱何還差,連一把劍都買不起,真窮得可憐啊!」
白彪怒斥道:「哼!你這個有眼無珠的小兒,居然連這把劍的來歷都不知道,還配在江湖上混?」
包光光好奇道:「哦?這把破劍還有來歷?」
「當然!」白彪眉飛色舞道:「十年前華山諭劍,敝恩師劍魔仇貴,就是帶這把劍赴會.筋上屆劍山南山羽士龍君山,激戰三百餘回合,最後龍君山以「蟠龍劍」將這把劍給削斷了。
傲恩師卻以獨門駑劍術,使削斷的那一尺劍尖,貫穿龍君山咽喉;數年前敝恩師一病不起,臨終前即以此劍相膾,現在你知道了吧?」
包光光嘖嘖連聲道:「你師父還真節省,要是我早把這支破劍扔了,他居然還當個寶,留傳給弟子。」
白彪將劍鞘拿起道:「這劍鞘上刻了九十九橫,代表我用此斷劍,殺了九十九個武林高手。今日加上你這小兒,正好淡個整數!」
包光光讚道:「這辦法不錯,兒得人殺多了,自己都不記得究竟殺過多少人,我的劍鞘上,今天也劃得上一橫了。」
白彪怒哼一站,斷劍已向包光光攻來。
包光光揮劍迎敵,沉著應戰。
斯劍僅剩兩尺,但在白彪的手中施展起來。卻更見靈巧輕便,得心應手。
師父號稱劍魔,這徒弟在劍術造詣上,縱然不能青出於藍,勝於藍,至少也不會是虎師犬徒吧!
包光光心知這不是鬧著玩的,要不全力以赴,很可能真讓對方在劍鞘上加上一橫,湊成一百之數。
幾個照面,包光光已感覺出來,對方不愧是劍魔的弟子,劍勢果然沉猛快迅,強勁而有力。
而且這傢伙出手凌厲。招式怪異,看似雜亂無章,沒有一招相連,但卻又像一氣呵成,攻勢連綿不絕,源源而來。
包光光幸仗家傳「燕子身法」,秉具閃轉鵬采挪,翻躍蹤竄妙用,堪堪足以自保,要想出奇制勝,恐怕還差那麼一大載,非得再下幾年苦功不可啊!
就在心裡又驚急之際,忽聽魚肉郎中那邊啡道:「營長,你快過來幫忙呀!我挺不住啦!」
原來大嘴巴和楞頭青,兩個打一個,合力夾攻那壯漠,勉強可以忘付下來。
魚肉郎中則是單打獨鬥,雙方功力懸殊,開始尚能招架,時間一長,就相形見絀,支持不下去了。
包光光是泥菩薩過河,自身娃保,那能抽身去助魚肉郎中,大聲道:「我這個也難打,你自求多福吧!」
白彪狂笑道:「小鬼,你終於知道我這把斷劍的厲害了,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否則我就要使出殺手了!」
包光光呆退一丈,憤聲問道:「你究竟要問什麼?」
白彪暫停攻擊,正色道:「我只要知道,你們最近在此攔路打劫,可曾見到一個駝背老頭趕車,車上有二老二小……」
包光元一磅,失聲道:「你說的是「神偷世家」!」
發覺不該說出,但話已出口。
白彪驚苔道:「他們果然打從這裡經遇,一定是去金山鎮了?」
包光光詫問道:「你找那幾個苦哈哈幹嗎?」
在他認為,那二老二小,連他從小掛在脖子上的「長命百歲」金鎖片,都以妙手空空的手法扒了去,自然是比自己更窮。
白彪卻陰森森的笑道:「嘿嘿!現在告訴你也無妨,因為我已知道他們的去向,不必再留活口了!」
包光光神色自若道.。「不管活不活得成,我都想聽聽!」
「好!」白彪沉聲道:「你聽著,半年前,咱們師兄弟三人,冒死潛入鎮守邊關的范大將軍府。盜出一件成吉思汗留下的古玩「白玉八駿」,不料途中竟被人黑吃黑h在客洩中失靄。
經半年來明查暗訪,才查出一些蛛絲馬跡,普天之下,除了「神倫世家」的人,沒有人膽敢在咱們三人虎嘴上拔毛!」
包光光好奇道:「那玩意一定很值錢吧?」
白彪道:「至少值十萬兩銀子。」
包光光驚得張口結舌,半晌始吶吶道:「你……你是說……那「白玉八駿」就在那輛破馬車上?」
白彪微微點頭道:「他們已找了好幾個買主。都出不起那麼大的價錢,風聞他們可能帶著「白玉八駿」去找金家莊的金萬山。所以咱們一路追來!」
包光光傻了眼,腦子裡轟然一震,幾乎當場昏倒。
十萬兩銀子的大買賣,三天前就從他手裡溜過,僅僅讓人「賞」了一串銅錢,還賠上了「長命百歲」的金鎖片。
他真恨不得買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其實豆腐錢可以省了,因為白彪已決心下毒手,殺他們四人減口。
白彪急於去追「神偷世家」,無暇再耽擱,突然一聲疾喝:「上!」
巫山三鬼同時攻勢一緊,連施殺手。
包光光也不甘示弱,大喝道:「拚了!」
雙方原來分成三組交手,突然間變成一場激烈混戰。
畢竟薑是老的辣,巫山三鬼縱橫江湖多年,無論武功、閱歷、經驗,那一方面都比四個小強盜高出甚多。
而四個小強盜,則全憑他們的機伶,及刁嘴古怪的「奇招」,始能筋巫山三鬼周旋這一陣子。
但他們也知道,今天遇上這三個強敵,能保住命已徑是上上大吉,要想佔到便宜,那可是異想天開。
吉人自有天相,就在四個小強盜漸感不支之際,突聞一急促蹄聲響起。
包光光也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他眼珠一轉,急中生智,振奮大叫道:「好哇!咱們的救兵到啦!」
白彪一聽,信以為真,急忙道:「咱伺走!」
巫山三鬼連連搶攻幾招。逼退四個小強盜,回身躍上馬背,快馬加鞭,飛快往前奔去。揚起漫夭塵土。
「追!」
楞頭青大喝一聲,當真要急起直追,卻被包光光一把拉住道:「追你個頭!人家不追咱們,就算咱倆走運啦!」。
忽聽大嘴巴緊張道:「營長,來的是官兵啊!」
魚肉郎中叫苦道:「這下可好了,真的玩官兵捉強盜了!」
包光光臨危不亂,靈機一動道:「大家別緊張,快躺下!」
楞頭背驚詫道:「咱們還不快逃,躺下幹嗎?」
包光冷斥道:「咱們只有兩條旗可逃走,跑得過四條腿的嗎?快照我的話做,躺下,否則就來不及了。」
四個小強盜剛在路旁躺下,一隊官兵約有二三十人,已浩浩蕩蕩奔來。包光光躺在地上。揮手大叫道:「強盜啊!強盜.……:」其它三人也筋著大叫起來。強盜大叫強盜,這倒新鮮!為首的官差將馬一勒,同時打出手勢,示意後面官兵停止前進。包光光唱做俱佳,指著巫山三鬼走的方向,繼續大叫:「強盜啊!……」官差急問道:「是不是三個人,有一個臉紅紅的?」
包光光連連點頭道:「是啊!咱們的盤纏全被搶了……」話猶未了,官差已一揮手,率眾疾追而去。楞頭青首先跳起身,望著速去的、滾滾塵煙,慶幸道:「好險!」包光光也跳起來道,「險個屁,他們木來就是在追茄三個俄伙的|」
大嘴巴詫問:「你怎麼知道?」
包光光笑罵道:「白癡!剛才那個帶頭的不是問我,是不是三個人,還有個臉紅紅的嗎?哼!說不定他們還是從邊關,一路追逐來的呢!」
魚肉郎中幸災樂禍大笑道:「這下可熱鬧了!」
楞頭肯道:「可惜這個熱鬧咱們看不到。」
包光光笑道:「誰說看不到?」其它三人不約而同道:「怎麼看?」包光光道:「當然是用眼睛,鼻子總不能著吧?」大嘴巴若有所悟道:「營長?你是說……」包光光點頭道:「咱們到金山鎮去走一趟!」其它三人又齊聲驚詫道:「去金山鎮?」包光光振聲道:「那裡有十萬兩銀子啊!」
其它三人霍然心動,不禁眉飛色舞起來……
包光光瞧了他們一眼道:「就算十萬兩銀子沒有咱們的份兒,至少,我也得討回那個金鎖片啊!」金山鎮。距離小金山好幾十里路,是持清縣境內的最大鎮甸。它的系盛,主要是附近山中有金礦,光是幾家礦主,雇的開採礦工就有好幾百人。破工很多是外地來的單身漢,辛辛苦苦嫌來的錢。就想痛痛快快的的花掉。於是,金山鎮熱鬧起來了。五花八門的行業應運而生,吃、喝、嫖、賭樣樣俱全。每晚華燈初上,街上便見行人熙攘,熱鬧非凡。包光光四人來到鎮上,好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到處東張西望、眼花混亂。他們臉上沒有刻著「強盜」,自然不怕被人認出。知道他們是強盜的人並不多,巫山三鬼就算遇上了,也不會指認他們,更不敢當街殺人。
那十幾個姑娘,僅見過楞頭青和魚肉郎中,只要不去「牡丹院」,就不會遇上她們。
至於「神偷世家」的那二老二小,以及趕車的駝背老者,通上了正好是冤家路窄,再好不過。
四個小強盜來金山鎮,主要的就是找他們。
除了這些人之外?就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強盜了!
大嘴巴忽問道:「營長,咱們上那兒去找那二老二小呢?」
包光光道:「你去買個銅鑼來!」
大嘴巴茫然道:「買鋼鑼幹嗎?」
包光光道:「你一面敲鑼,一面叫,他們聽見了就會出來!」
大嘴巴氣憤道:「他奶奶的,這行嗎?」.「當然不行!」包光光道:「所以咱們只好到處亂轉,碰運氣!」
別看魚肉郎中是大老粗,有時卻粗中有細,他擔心道:「萬一他們已成交.把「白玉八駿」脫手賣給金莊主了,恐怕早就離開這兒啦!」
包光光不以為然道:「十萬兩銀子吶,不是個小數目,不會那麼快就成交,至少得討價還價,拖個好幾天,就算價錢談妥,也得準備銀子啊!」
大嘴巴道:「可是,他們躲著不出來,咱們還能挨家挨戶去搜不成?」
包光光胸有成竹道:「人能躲,馬車能躲嗎?咱們只要發現那鞘破舊的馬車,就等於找到人了。」
楞頭青道:「對,有道理!」
於是,四個小強盜就在大街小巷,漫無目標地轉來轉去。
終於冤家路窄,在一家高朋滿座的飯館,發現巫山三鬼正在裡面開懷暢飲。
嘿「他們鋼嘴逍遙二
包光光眼脯向裡面一掃,未見那祖孫四人在裡面,頗覺失望地道:「咱們走吧!別去惹他們……」
正待轉身離去,突見一人直奔面前,竟是那位官差。
四個小強盜作賊心虛,不由暗自一驚。
官差卻封將包光光拖到一旁,問道:「搶你們的強盜*是不是裡面那三個依伙?」
包光光如釋重負,連迸玷鋼迸:「對對對,就是那三個兔鬼子。」
官差道:「裡面客人很多,咱們衝進去抓他們,必動傢伙,可館傷及無辜。你們如果能把他們誘出來,抓住了有賞。」
包光光霍然心動,急問道:「賞多少?」
官差道:「至少一百兩銀子。」
四人互望一眼,齊聲道:「干了!」
官差喜形於色逆:「好極了,你們不用擔心,只要把他們引出來,咱們的人早已在四干佈署好了,諒他們插翅也難飛。」
包光光把頭一點,領著其它三人大搖大擺進了飯館。
白彪正好一抬眼,看見這四人進來,暗向另兩個壯漢一施眼色。
兩個壯漢齊向門口一看,露出一臉不屑之情,彷彿在說:「哼!你們四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居然敢追蹤咱們到金山鎖來!」
包光光不動聲色,裝作未看見他們,由跑堂的上前招呼,領到一張空桌位坐下。
四人各據一方,裝模做樣地忙叫吃喝的。
包光光一向唱做俱佳,佯作突然發現巫山三鬼,趕忙起身離座,快步走過去。像是異鄉遇故友地親熱招呼著:「唷!真巧,三位大哥也在這兒?」白彪只將眼皮子翻了翻,理也不理。包光光卻逕自一屁股坐下,左顧右盼一下道:「我有一個消息……:」白彪信以為真,忙問道……「可是發現了那一家人?一顯然他們尚未找到那二老二小及駝子。包光光故作神秘十把身子湊近,低聲道;「聽說你是個私生子!」白彪一征,怒問道:「你說什麼?」包光光大聲道:「我說你娘偷漢子,讓你爹戴綠帽生下了你這個野種。」語驚四座,所有食客的眼光,均不約而同向這邊看來。包光光說完:起身就向外逃,以為白彪一定會追出去,那知估計錯誤,白彪竟置之一笑,無動於哀。天下居然有涵養功夫如此深的人?包光光無可奈何,只好再回去坐下,詫異的問道:.「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見?」
白彪道:「聽見了!」
包光光更覺詫異道:「那你怎麼不生氣?」
白彪輕描淡寫的道:「這有什麼好生氣的?江湖中很多人早就知道了,又不是什麼新鮮事。」妙哉!包光光居然歪打正著!
包光光意外道:「哦?真是那麼回事?」
白彪強自一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偷人,這是沒躲法阻止的事。」
包光光靈機一動:又道:「我還有一個消息,……」
白彪接道:「是不是官兵守伏在外面,等咱們一出去就動手圍捕?」
包施光一怔,驚道:「你早就知道了?」
白彪沉聲道:「哼!他們打甚麼主意,不必在我面前斑門弄斧,如果你只有這些消息,也不必打擾咱們的酒興。請吧!」
包光光尷尬苦笑迸:「那你想知道甚麼鞘息?」
白彪不屑道:「你是打報販子?」
包光光道。.「兼差!兼差……」
白彪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放下酒杯道:「我只對一個消息有與趣。」
包光光道:「什麼.消息?」
白彪道:「就是那一家人藏在何處?」
包光光趁機問道:「他們還在此地?」
白彪道:「生意已經談妥了,銀子尚未到手,他們自然不甘走,小兄弟,你們只要能查出他們藏在何處,我就給你們一百兩銀子。」
真是時來運轉,又有人出一百兩。
包光光一拍胸部道:「沒問題,你們等我的消息!」
說完忙起身,回到自己的那桌去。
其它三人迫不及待,齊聲問道:「怎麼樣?」
包光光反問道:「什麼怎麼樣?」
楞頭青道:「咱們不是要把那三個傢伙引出去嗎?」
包光光一臉無奈道:「你們都聽見了,我那度大聲罵他娘偷人,他非但不生氣,反而承認確有其事!」
楞頭青抱怨道:「你為什麼偏撿這個罵,不含罵點別的嗎?」
包光光憤聲道:「他奶奶的,我怎麼知道他娘真的偷了人,生下他這個厚臉皮的野種呢!」
魚肉郎中道:「你不會給他兩耳光,外加踹一腳,看他生不生氣?」
包光光斥道:「白癡!那樣一定會動手打起來,攪得天下大亂,人家又何必又一百兩銀子,要咱們把那三個傢伙引出去,乾脆衝進來抓人不就結啦!」
楞頭青失望道:「那這一百兩銀子,是蒸熱的鴨子飛了?」
包光光胸有成竹地道:「放心,運氣來了,城牆都擋不住,咱們非但要賺這一百兩銀子,還要外加那三傢伙的一百兩。」
楞頭青就是楞頭青,楞頭楞腦的道:「他們又不是腦震盪的豬,被咱們引出去,讓官兵捉了,還要送咱們一個大紅包!」
包光光哈哈一笑,示意其它三人湊近,聽到他嘰嘰咕咕的一陣,然後得意道:「這麼一來,咱們不是兩邊的銀子都賺到手了嗎?」。
大嘴巴讚道:「妙!這種歪點子只有你想得出,我是不行。」
包光光更得意道:「那當然,要沒兩把刷子,怎麼能當你們的營長?」
「臭美!」楞頭青嗤之以鼻:「說你胖,你就當真喘起來了?」
魚肉郎中也不甘示弱道:「這不叫臭美!」
包光光以為有人仗義執言,忙問:「叫什麼?」
魚肉郎中道:「叫馬不知臉長!」
一陣哄笑,氣得包光光臉都綠了。
那邊巫山三鬼看在眼裡,不知他們樂個什麼勁兒。
催命鬼莊順輕聲道:「大哥,這幾個小兒好像盯上咱們了!」
白彪道:「東西又不在咱們手裡,盯咱們有個屁用!」
討債鬼朱松道;「我看他們是剛出道,還沒有那麼大胃口,說不定大哥亮出那只元寶,就足使幾個小兒眼紅了。」
莊順附和著道:「對!剛才來桌上的小鬼,一聽大哥要給一百兩銀子,眼珠子都差點掉了出來.」
白彪笑道:「他們既然貪財,那就更好,總得替咱們跑跑腿,去找那一家人……」
正說之間,忽見包光光已起身離座,獨自匆匆出店而去。
莊順又輕聲道:「那小鬼一個人離去,留下三個,是不是監視咱們?」
白彪壬不在乎道:「管他的,咱們喝酒。」
三人繼續開懷暢飲。
那邊三個小強盜,也狼吞虎嚥大吃起來。
不到一盞茶時間,包光光又回來了。
一進門,就直接來到巫山三鬼這桌坐下,笑著把手一伸道:「紅臉大哥,一百兩銀子拿來吧!」
白彪喜出望外道:「找到那一家人了?」
包米光把頭一點道:「銀子拿來,馬上就帶你們去。」
白彪笑道:「小兄弟,只要見到人,銀子少不了你的!」
包光光道:「你倒真是不見兔子不撤鷹,好現實!可是我也筋你一樣,不見銀子不帶路!」
白彪沉垃追:「萬一你拿了銀子跑了,不帶路呢!」
包光光也道:「萬一我帶了路,你不付銀子呢?」
不但語氣,連神嘴都學得稚妙稚肖,氣得白彪吹鬍子瞪眼,怒哼一聲道:「你居然不相信我!」
包光光道:「相信你?我寧可相信小黃了!」
白彪怒道:「小黃是誰?」
包光光笑笑迸:「你不甘認識的,那是以前我家巷的小黃狗。」
「他媽的!」
莊順怒罵一聲,正待發作,卻被白彪用眼色制止。
包光光看了白彪一眼,有恃無恐地道:「紅臉大哥,如果你不付銀子,那就……」
白彪取出元寶,置於桌上道:「這二十兩你先拿著,只要見了那家人,其餘的絕對分文不少。」
包光光猶豫了一下,才道:「也好,不拿白不拿……」
包光光伸手取元寶,卻被白彪將手按住道:「你聽著,如果有一字假話,這銀子要買你們四條命。」
包光光強自一笑道:「一條命才五兩,比豬還便宜!」
白彪冷冷一哼,放開了手。
包光光忙將元寶揣進懷裹,輕聲道:「外面有官兵,咱們從後面溜出去!」
白彪微微點頭,召來跑堂結了賬,四人向後面走去。
他們闖蕩江湖多年。憑經驗閱歷,也是習慣,到任何地方必先觀察四周環境,選好退路,必要時才不致臨渴掘井。
後門在那裡,他們早已摸清楚,問都不需要多向,就直接由通往廚房的側門繞到後門去。白彪推開門,將包光光推在前面道:「你在前面帶路!」
包光光謙讓道:「不不不。紅臉大哥先請!」
他原打算將巫山三鬼騙出後門,迅速把門關上鎖起,讓守候在外面的官兵圍捕,就沒他的事了。
那知白彪一施眼色,茫順與朱松留在最後面,把包光光夾在中間,使他枉費心機,全都計畫泡了鞘。
白彪已走出後門,包光光無可奈何,只好硬著頭皮筋出去。
後門外是一條狹巷,走出巷口即是大街。
莊順與朱松剛走出後門,「碎」地一聲」門已關上。
原來四人剛起身離座,走向後面,便見一名換上便服的官兵門人,悄然筋向後面走去。
眼見包光光被「押」出後門,無法脫身,官兵只得街上去,迅速的鞘門落閂,以防他伺退回。
白彪情知有異,回身當胸一把抓住包光光,怒道。「好小子,你……」
話猶未了,二三十名官兵,已由狹巷兩端衝來。
包光光趁白彪一分神,出其不意一拳.來個「黑虎偷心」,直拆封方心窩。
白彪猝不及防,被搗得沉哼一聲,蹤-向後退去。
但他當胸抓住包光光的手未放開,「絲……」地一群,將衣扶撕開了一大片。
莊順與朱松已只支拔劍出鞘,一個迎向官兵殺去,一個則惡向膽邊生,決心先將包光光斃命劍下。
這一劍從背後刺來,迅疾已極!
句光光向旁疾閃,雖然躲過足以致命約一劍,衣袖卻又被劍鋒撕破一道長口。
白彪冷不防挨了一拳,驚怒交加,霍地拔出斷劍,原欲向包光光剌去,但官兵已衝近,不得不回身迎敵。
包光光就趁這一閃即逝的空隙,突施家傳「燕子身法」,身子一拔而起,凌空雙臂又一振,掠向屋上。
他自己本身是強盜,可不願加入這拐官兵捉強盜的遊戲,但又捨不得錯過看熱柚的大好拭台。
況且,等官兵擒獲巫山三鬼,他還要向官兵收取一百兩賞金吶!
包光光就蹲在屋頂上,居高臨下,好整以瑕地看著下面展開搏鬥。
官兵喊殺震天,以壯聲勢。
可惜他們是虛張瑋勢,儘管人多勢眾,卻不是巫山三鬼的對手。
尤其是白彪的斷劍,更是威風八面,銳不可擋,只見劍鋒過處,帶起一道道血箭,慘叫時此落彼起,官兵紛紛倒地,非死卻傷。
莊頓與朱松出手也毫不留情,雙雙揮劍衝殺,勢如破竹,官兵那裡抵擋得住他們猛烈的攻勢。
包光光見狀,正想躍下屋去助官兵一臂之力,突見數丈之外屋角飛簷上,出現一條人影,似乎也是趕來看熱闊的。
因這時大街上早已亂成一團,紛紛傳說,官兵在圍捕三名江洋大盜。
但出現的這條人影,好像對官兵捉強盜並不大感興趣,只是關心那三名江洋大盜是何人當他認出是巫山三鬼後,立即掠身而去。
雖只驚鴻一瞥,包光光也已認出,此人竟是日前遇上遇的「土地公」。
包光光不由地精神一振,當機立斷,急忙施展「燕子身法」,決心追蹤這「神偷世家」的頭兒。
那日耳背的土地公,此刻聽覺卻十分驚人,只憑身後理微衣袂風聲,便已驚覺後面有人追肆*郎時加速疾掠而去。
包光光那敢怠慢,急起直追,在屋上一口氣飛越數十戶人家,不料幾個起落,突然失去了土地公的蹤影。
正豪目四干搜索,突賣「呼呼」爾群,兩塊瓦片迎面飛射而來。
好傢伙,居然就地取材,掀起了人家屋瓦當暗器。
不知是那家倒霉,等到了下雨,才會發現屋頂持了個十天窗。
包光光急忙閃避,不料屋符迸的瓦片已鬆,一腳踩上,「嘩啦啦」一聲大響,屋簷垮落一大片。
一個倒栽蔥,包光光失足跌了下去,只聽「呼呼」一聲,整個人竟掉進一個露天特大號水缸中。
按著是兩個醜丫頭,慌忙從廚房裡衝出,嚇得包光光忙吸一口氣,全身蹲下,不便頭部露出水面。
兩個醜丫頭四下一看,未見動靜,只是屋簷下一大堆瓦片和泥塊。
其中一個抬頭著看屋符,抱怨道:「大媽只知道嫌銀子,屋簷壞了也不叫人來修,這要掉落頭上,怕不砸個腦氣開花。」
另一個道:「大媽那管這些,回頭去筋管事的張大叔說一聲就是了,前面等著用水,咱們快送去!」
兩個醜丫頭回進廚房,隨卻各提兩大壺熱水*匆匆往前面去了。
包光光這才從水中冒出頭來,連換了幾口大氣,呼吸始恢復正常。
「他奶奶的,差點把我憨死了。」
包光光暗暗罵了兩聲,從大水缸中爬出,已是全身盡濕,狼狙不堪,活像個落湯雞。
他四下一看,發現這是個後院,隱約從前面傳來樂器及歌聲,不時還有喝采叫好聲,以及雜亂的喧鬧聲。
這是個啥地方?如此熱鬧!
句光光低頭一看,身上的衣襟被白彪撕開一大片,加上朱松那一劍,衣袖也劃破了一道裂口,現在又在水裡一泡,真是要多狼狙,就有多狼狙!
賣在感到身上很斑受,一氣之下,他乾脆脫了下來。
全身只剩下一條濕短褲,蛙然濕濕的緊貼在身上也不好受,但這可不能再脫。
這樣如何走得出去?
對王先得找套衣服穿上。
所謂「找」,也就是「儉」。既然強盜都干了,大才小用,委屈一次,降格客串樑上君子又何妨!
包光元打定主意:便迅速的掩向前面宅子。
前面熱閘非凡,後面卻是一片靜寂,除了兩個醜丫頭,不見一個人影。
沿著院牆邊,掩近宅子向裡一張,裡面像是一個大飯廳,也是閔無人群。
包光光腱氣一壯,閃身進入飯廢,又可更清晰的聚出,由前面傳來的歆聲、人聲及喧閘聲。定睛一看,飯廳左右兩側,各有一個拱門,外面長長的走道,似乎通往前面。他略一猶豫,選擇了右迭的拱門。走出拱門,只見走道兩旁,各有幾個房間,門上均垂著花布門簾。包光光掩至門旁,側耳傾聽片刻,毫無聲息,立即闖了進去。室內陳設簡單,倒也佈置得精緻大方,雅而不俗,一張紅木大床,垂著粉紅羅帳,不知床上是否有人。
包光光躁手跨腳走近床前,小心翼翼掀開羅帳一看,不由一怔。
床上竟玉撞橫陳,躺著個全身僅穿月底,繃著鮮鈍大紅牡丹花肚兜,且頸上掛帶已鬆開,酥胸坦露在外的熟睡女人。
帳內一股酒氣,大概是這女人喝醉了吧!
包光光乍見這女人的睡態,心裡不禁碎然一跳,急忙放下羅帳,他雖迫不得已,客串一次竊衣賊,卻不願被人當作採花大盜。
剛要退出房門,突聞兩個女人說話聲,及腳步已走近門邊的步履聲,情急之下,包光光只好伏身地上,就地一滾,躲在床底下。
門上布簾一掀,兩個女人走了進來,一個是很福態的中年婦人,另一個則濃妝艷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子。
中年婦人一路嘀嘀咕咕的走著進來:「她的酒且,怎麼能筋人家趙大爺比,真是不自量力!」
年輕女子道:「大媽,你也別怪翠花姐了,她還不是想為大媽撐場面嗎?」
中年婦人歎口氣道:「這個我也知道,可是這下好了,她說方便一下就回座,卻偷倫溜回房躺下了,趙大爺還等著她拚酒呢!」
年輕女子笑笑道:「我先把她叫醒再說……」
走到床前,掀開羅帳一著,不禁搖頭道:「唉!怎麼醉成這個樣子?」說著將掛釣一撩,釣起了羅帳。
中年婦人生氣道:「把她弄醒,趙大爺咱們可得罪不起!」
年輕女子只得用力搖晃著道:「翠花姐!翠花姐,你醒醒啊……:」
翠花那醒得過來,嘴裡迷迷糊糊道:「干……幹就幹……誰怕誰?」
「翠花姐「群花姐……」
年輕女子又搖又換了一陣,仍然無法使翠花醒過來,只好放棄道:「大媽,沒辦法,我看只有去向趙大爺賠罪了|」
中年婦人面有難色道:「唉!趙大爺今晚興頭正好,教我怎麼去說……」
話猶未了,門簾一掀,跨進來個腦滿腸肥的大腹賈,他一進門就哈哈大笑道:「我們的女酒仙呢?」
中年婦人位圭過來陪著笑臉道:「趙大爺,您是海量,女酒仙那是您醉如來的對手,她已經……」
趙大爺笑問道:「怎麼?她醉啦?」
年輕女子撫媚地一笑,上前雙手勾住他的臂彎,嬌聲道:「趙大爺,您多包涵,大媽正要去向您賠罪……」
趙大爺一眼瞥見床上的翠花,那付玉體橫陳的撩人睡態,不由心花怒放道:「陪罪倒不必了,就讓翠花暗我睡一夜吧!」
中年婦人婉轉道:「可是她醉成這樣,別掃了大爺的興……」
趙大爺色迷迷的道:「沒關係,沒關係,我還沒筋爛醉如泥的女人玩過,今晚就試試,一定別有一番滋味,哈哈……」
年輕女子風情萬種笑道:「那會有什麼滋味,趙大爺不如……
顯然她有意毛遂自薦。
趙大爺卻堅持道:「就這麼決定了,你們去前麵筋我那幾位朋友打聲招呼,要他們盡興玩、盡興喝,我失陪了,如果他們有中意的姑娘,自己挑,一切開銷全記在我的帳上就是了!」
中年婦人只好唯唯應命,向年輕女子一施眼色,知趣地退出房去。
趙大爺走到床前,瞪著床上幾乎全裸的翠花,眼珠子都快彈跳出來。
他不知道床下躲著色光光,自然旁若無人,自鳴得意她笑道:「嘿嘿……你這臭矮子,剛才大爺還沒摸你兩把,你就裝模作樣,讓我當眾下不了台。
現在可好了,我要把你剝個精光,愛怎麼摸就怎麼摸,受親那裡就親那裡,愛怎麼著就下面的話也來不及說了,因為他已慾火難禁,迫不及待地脫了衣褲,丟在床邊地上,就上床放下羅帳。
躲在床下的包光光可苦了,這時他如果爬出去,萬一驚動趙大爺,一聲驚叫,驚動了前面的人趕來,那還脫得了身?
無可奈何,他只好暫時委屈一下,等待適當機會。
趙大爺開始採取行動了!
先是發出一陣豬吃食的「嘖嘖」怪聲,繼而是床在搖晃,外帶木床被壓出的「吱吱」聲響。條而,床的搖晃愈來愈猛。「吱吱」之聲也愈來愈響,如同山搖地動,十級大地震。包光光真擔心,萬一床被壓垮,,他可就慘了,又不能往屋外空地跑。「地震」終於停止,這床還真結實,居然未被壓垮,總算讓包光光逃過一劫。繼之而起的是氣喘如牛之聲……片刻之後,變成了鼾聲大作。包光光心知狂風暴雨過去了,是他重見曰的時機啦!吃力地從床下腿出,一站起身,才發現四肢已有些僵硬、麻木。
他不禁暗罵道:「他奶奶的,你趙大爺在床上快活,小爺在床不受罪!」
不周,當他發現床沒地上,脫下的一堆華服,不由地喜出望外一笑道:「對不起,這身衣服小爺要暫時「借」用了!」
丟下又濕又破的衣服,將華服拾起穿上一看,一件足可改成兩件穿。
這會兒那裡去找裁縫!
雖然又寬又大,總比又濕又破強些,將就點吧!
破衣服濕了可以棄之不要,那個二十兩重的元寶可不怕濕,還有自己身邊帶著的一些碎銀,趕緊一起揣入懷裡。
轉身要走,突然想到要看看這位趙大爺,究竟是怎麼個德性。
好奇地掀開羅帳一看,床上兩個赤條條的男女交頭而臥,那個一身肥肉,長得像豬的男人就是趙大爺。
包光光看得直噁心,趕快放下羅帳,退出房去。
剛穿過飯廳,欲由原路回去,那知一步踏進後院,赫然發現牆頭上立著三人,正四下張望,竟是那巫山三鬼。
包光光暗自一驚,急忙退回,打算另找出路。以免冤家路窄,被巫山三鬼舫住。這回他選了飯廳內左邊的拱門,也是一條長長的走道,兩旁各有幾個掛著花布門簾的房間。
包光光剛走過兩間,走到第三個房門口時,忽聽房內一個女人嬌聲道……「童爺,急什麼嘛!離三更還早吶!」
一個男人的聲言笑道:「還有十幾里路啊!」
女人奉承道:「童爺是飛毛腿,十幾里路一眨眼不就到了!」
男人鄭重其事道:「這是金莊主交代的事,出不得一點差錯,否則我就別想在金山鎮混啦!」
女人撒嬌道:「我不管,你得多陪我一會兒,不能你玩痛快了,拍拍屁股就走,把我一個人丟下。」
男人笑道:「等我辦完事,就回來陪你過夜。」
女人嬌填道:「等你辦完事回來,天都亮了,我不管嘛……」
這是男女打情罵俏,沒啥好聽的。
包光光雖未親身經歷過,想也想得出,妓院的姑娘留客,還不就是虛情假意的那一套嗎正在這時,迎面是來兩個喝得醉熏熏,勾肩搭背,搖搖晃晃的壯漢。
包光光不及退回,只好迅速閃入對面房間,幸好屋裡沒人。
他打算等這兩個醉漢走過,再出房去找出路。
那知他們竟然停在房門外頭,只聽一個壯漢向對面房間問道:「童大哥,時間差不多了,好了沒有?」
對面房裡的童節應了一聲,走出房外遣:「現在就去嗎?」
壯漢道:「去太早不行,時間要配合得恰到好處,你自己估計一下,這十幾里路要多少時間7」
童節不如思索道:「一柱香的時間夠了。」
另一壯漢讚道:「行「不愧是飛毛腿!」
童節置之一笑,問道:「咱們講好的銀子呢?」
壯漢道:「童大哥放心,只要東西送到金莊主手裡,不出任何差錯,除了今晚這兒的一切開銷,另外奉贈二百兩銀子,絕對分文不少。」
童爺笑道:「承二位讓我嫌這筆外快,我答應給你們各一成,也絕對少不了分文。不過我覺得有些奇怪……」
壯漢道:「什麼事奇怪?」
童爺道:「金莊主真的究竟是啥玩意,為何不筋買主直接見面,又不在金家莊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而邀往十幾里外,那早已沒有香火的土地公廟,且不惜花二百兩銀子,要我等你們的人成交後,即刻把東西送到金家莊,這究竟怎麼回事?」
壯漢強自一笑道:「說實在的,咱們也搞不僅是怎麼回事,只是奉命行事,要找個腳程特別快的人,所以才找你這飛毛腿。」
另一壯漢補充道:「不過我可以告訴童大哥,金莊主最主要的,是不順賣人知道他是賣主,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你必需守口如瓶,絕不可向任何人洩漏,更不可在途中私自偷著要你送的東西是什麼!」
童爺道:「童某在江湖上混了不是一天,這點規矩還嘴。」
壯漢又笑道:「那就好,咱們是怕你睡著了誤事,特地來看著*沒別的事了b你還可以筋蓮花親熱親熱,過半個時辰咱們再來叫你,告訴你口令。」
童爺哈哈一笑,回到對面房裡去了。
突然,門簾一掀,兩名壯漢竟進了包光光躲藏的房間來。
幸好包光光及時藏到床後,未被他們發現。
兩名壯漢一個禿頭,一個留著山羊鬍子,長相兇惡,一看就知不是善類。他們在中間放著茶几的太師椅上坐下,禿頭壯漢道:「咱們乾脆就在這間房裡守著吧!
包光光聞言不禁暗自叫苦,他們要守半個時辰,那自己不就被困住出不去了嗎?
山羊鬍子忽道:「媽的,童大山太不夠意思了,咱們讓他跑一趟腿就賺進二百兩銀子,他居然只給咱們一成!」
禿頭壯漢輕聲道:「我看他是要人為財死了,八成金莊主會殺他滅口。」
山羊鬍子順道:「哦?你怎麼知道?」
禿頭壯漢道:「我只是猜測罷了,不過,事實擺在眼前,莊主是不願讓人知道,他是那「白玉八駿」的買主。
所以,莊主才拐彎抹角,不肯直接筋買主見面,而且把交易地點,約在十里外的土地公廟。」
包光光聽得一怔,想不到誤打誤撞,竟然無意間獲悉了這個消息。
山羊鬍子又道:「我還是不懂,就算不在莊裡成交,在土地公廟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二莊主只要把東西帶回莊就行了,為什麼要童大山跑這一趟?」
禿頭壯漢道:「如果不出我所料,很可能是那「白玉八駿」太貴重,要童大山先送回莊,二莊主方可追殺賣主,不但奪回十萬兩銀子,也防止消息走漏。」L山羊鬍子順道:「這事咱們也參與了,莊主會不會殺咱們滅口?」
禿頭張自一笑道:「大概還不致於吧!」.山羊鬍子道:「你怎麼知道?」
禿頭道:「咱們都有家小在莊裡,莊主看準了這點,諒咱們不敢,所以才會把找童大山的事交給咱們辦!」
山羊鬍子歎口氣道:「這一來,咱們的一成也沒指望了!」
禿頭苦笑道:「替莊主辦這種事,能保住命就算不錯了。何況咱們也沒白幹,至少今晚沾童大山的光,吃喝玩樂沒花一文錢。」
山羊鬍子道:「說的也是……莊主總算待童大山不薄,最後讓他樂上一樂。」
禿頭又歎了一.聲道:「可惜就要樂極生悲了!」
免死狐悲,想到童大山就要去送死,兩名壯漠不禁黯然沉默起來。
包光光如果硬闖出去,對付這兩名壯漢絕無問題。
但如此一來,必然打草驚蛇,使他們知道方纔的談話被人偷聽去了,很可能臨時改變原定計畫。
念及於此,他只好極力忍耐,以免小不忍則亂大謀。
就在這時,忽聽走道一路傳來叫喚聲:「張爺、李爺,你們在那裡呀……」
兩名壯漢只好出房應聲道:「咱們在這兒!」尋來的女人嬌聲道:「你們躲在這兒幹嗎?姐妹們等著筋你們喝酒吶!」
兩壯漢欲婉拒,卻被那女人不由分說,強行拖回前面去。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一
句光光那敢怠慢,趁機溜出房,直奔後院。
到了後院,包光光四下略一張望,所幸巫山三鬼不知何時已離去,整個後院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包光光這才身形一掠,越樁而出。
他顧不得身上的衣服又賈又大,將下擺撩起,在腰間一挽,打了個結,急急奔向其它三人尚等著的飯館。
尚未奔近,已遙見飯館附近圍了一大群人,不知幹什麼?
近了,才知道原來官兵非但未擒獲巫山三鬼,反而傷亡了二十多人,正由地保出面。帶了些人協助官差處理善後。
在這節骨眼,包光光還能伸手討一百兩賞金?
他悄然混在看熱闖的人群裡,擠近飯館一看,食客早已走光,夥計們正在忙著收拾,不做生意了。
各處尋找一遍,不見大嘴巴、魚肉郎中和楞頭青三人蹤影,事先沒料到會出這麼多事,所以也不知他們到那兒去了。
包光光以事態緊急,無暇去找他們,只好當機立斬,決心獨自趕往那土地斷。
向路人問明,十幾里外果然有座殷棄已久的土地廟,立卻匆匆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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