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替爹談戀愛 文 / 李涼
郝大及郝運早計劃好。
郝大道:「你們先在此等候,我去探探虛實!」
未等三人回答,自己已先掠往石洞,想跟鬼娘子談條件。
及至洞中,玉女仍窩在水潭中央,不見鬼娘子,郝大叫了幾聲仍無反應,心下有所異想:「她不在,正好可用阿寶的寶刀將人救走!」
當下暗喜,已想奔出洞口,他哪知阿寶那把靈邪寶刃已不在身邊。
還好方踏出幾步,鬼娘子幽魂般已飄了過來,見及郝大兩手空空,冷森道:「人呢?你沒辦到?」
郝大擠出笑臉;「辦了,只辦一半。」
「一半?一半也不行!你等著收屍!」鬼娘子冷森欺前,已想殺掉玉女。
郝大急忙攔住她:「有話好說,你殺了她對你沒多大好處,你想報郝運的仇,我已想到更好的方法!」
鬼娘子已然心動:「什麼方法?」
「你先虐待他的兒子,郝運最喜歡他的寶貝兒子.你虐待他們要比虐待他自己要來得讓他痛苦。」
「那賤人的兒子?」鬼娘子忽然冷謔大笑,驀地頓聲:「只虐待他兒子豈非便宜他,不但要虐待他兒子也要虐待他!」
郝大急道:「沒問題,只要囚住他兒子,他一定會來救人,到時你再虐待他。」
鬼娘子瞄向郝大,冷笑:「郝運也是你兒子,他兒子也是你孫子,你難道不心疼?」
郝大苦臉道:「當然心疼,可是有什麼辦法。有難大家分,玉女也受了那麼多的苦也該換換人,何況這事還是我兒子辜負了你,該由他自己解決,我心疼也沒辦法。」
鬼娘子笑的更狂:「不錯,就是他辜負了我,我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你對他兒子呢?」
「照樣!我要那賤人後悔生了兒子,在人世間嘗盡所有折磨!哈哈哈……」
郝大感受出她笑聲中的怨恨,心驚膽顫地說:「我現在已把他兒子帶來……」
「很好,給我捆過來!」
郝大乾笑:「捆他並不難,只是虎毒不食孫,你就看在我老頭子為你死命奔波分上,讓他自己自投羅網如何?」
「怎麼自投羅網?」
「你在他進來之時鬆掉鐵鏈,讓他自己銬上。」
鬼娘子冷笑:「若如此,老太婆不就跑了?」
「鐵鏈兩條,你可以先鬆掉一條……」
鬼娘子哈哈大笑:「好,我就讓你孫子自投羅網!」
郝大稍安心:「那………我去帶他們上來了,記住一定要鬆掉腳鏈。」
鬼娘子冷笑:「我愛怎麼做就怎麼做,你管不著!」
郝大心知她行事怪異,也不敢多說,只好退出洞外,心想若此計不成,只有聯合祖孫四人力量先逮住鬼娘子再說。
鬼娘子沉吟一陣,果然鬆去玉女左腳腳鐐,隨後掠向洞外,躲於暗處。
郝大很快掠回寶貝兄弟躲藏矮籐後面,見著三人,他已打哈哈笑道:「一切順利,可進行下個步驟。」
郝寶疑惑道:「怎麼順利?我聽到不少鬼叫聲,那是什麼?」
郝大乾笑:「那是玉女高興的叫聲。」
「她也懂得高興?既然還叫得出來,我看沒那麼嚴重嘛!」
郝寶故意捉弄,郝大可急了:「阿寶,是我們來了她才勉強笑出聲音,你就別瞎猜,事情拖了並不好。」
郝貝道:「可是那叫聲可能會引來敵人。」
「就因為如此,我們才得加快腳步。」
郝寶想想也對,遂點頭:「好吧!我們如何進行下一步?」
郝大心中稍安,暗罵這兩個鬼靈精實是不易對付,他道:「你先進入洞中把玉女換下來.然後等待歹徒出現再裡應外合撲殺。」
郝寶問:「敵人有多少?」
郝大道:「不清楚,咱們能殺多少就多少,殺不了再走也不遲。」
「看來也只好如此了。」
郝寶哪知爺爺是在坑他?當下不起疑心已和郝貝潛向洞口,準備救人。
望著孫子離去,郝大有點兒不忍:「兒子坑孫子,這算什麼世界?」
郝運歎道:「有什麼辦法,誰叫他是郝家後代?」
兩人相視苦笑,卻一點兒辦法也拿不出來。
寶貝兄弟潛至月冷潭洞口,郝寶要郝貝守住外邊,自己則潛入洞中。
忽見得玉女婆婆被困於水潭中央?冷目瞪著郝寶,一無表情。
郝寶只好禮貌地向她招招手:「你好!最近混得如何?我是來救你出去的。」已走向玉女。
玉女本是冷冰冰,不久已歎口氣,說道:「你走吧!這是一個陷阱!」
郝大和鬼娘子談話,她可是聽得一清二楚,本來她是不想管.但見及郝寶如此認真救人,她又不忍心了。
郝寶笑道:「我當然知道是陷阱,所以要先救你出去。」
「你知道了?」
「嗯!」
玉女聞言也不再多說,她哪知道郝寶所明白的陷阱乃是指囚禁她的人是有意引誘他上勾,而非郝大所設計坑孫子這檔事,陰錯陽差,郝寶注定要中計。
郝寶很快掠向潭中七尺方圓石塊,揪下一邊腳鏈,但覺並不困難,已感滿意地套向自己左腳,裝個樣子並末扣上,隨後又解向玉女另一腳腳鐐,卻發現扣得甚緊。
「奇怪?方纔那個明明很好開.這個怎麼……」
話未說完,鬼娘子素白衣軀已飄身入洞,淡聲道:「鑰匙在這裡。」
伸起纖白玉手,已夾著閃亮亮鑰匙。
郝貝則站在鬼娘子後側方,笑道:「她說是來送釗匙的.所以我就讓她進來。」
既是送鑰匙,自是幫助自己的人,郝寶直覺反應如此,也未加懷疑若非她銬的人,她哪來鑰匙?當下已被打不開腳鐐而心急,有人送鑰匙再好不過了。
他笑道:「你也是計劃中的一部份嗎?快把鑰匙給我!」
鬼娘子輕輕一笑,果然將鑰匙丟給郝寶去開鎖,郝貝還向她報以感激微笑,瞧得玉女摸不著頭緒.大仇人變成有說有笑,還送上鑰匙,然而郝寶已說過知道是陷阱,自己又和他有所過節,也懶得再出言詢問,默默地等著郝寶開鎖。
不多時,郝寶已將鎖打開,欣喜道:「這把鑰匙果然管用!」
郝貝笑道:「她送來的自是假不了。」
郝寶未敢多浪費時間,轉向玉女:「你先走吧!外邊還有人接應。」
玉女整理一番衣衫,朝鬼娘子冷眼瞪了一眼,鬼娘子則嘴角露出冷然酷笑,未再有任何表情。玉女咬咬牙,雖然她武功受制.但丈餘水潭仍難不了她,一個掠身已掠過潭水,頭也不回地往外邊奔去。
郝寶見她離去.心中篤定:「好啦!人已救走,下一步該如何?」
習慣而促狹地問向鬼娘子,看她有何反應。
鬼娘子淡聲道:「你們兩個躲在那裡,我在外面看著。」
郝寶落落大方:「也好!省得我一個人無聊,阿貝過來,呵呵!咱們一人銬一個,誰也別想逃!」
「好啊!」郝貝也湊興地掠往潭中央,抓著腳鐐就往腳踝銬去。
兩人自以為玩得瀟灑,哪知仇人就在眼前,觔斗可是栽得沒話可說。
鬼娘子默默瞧著兩人極盡黠逗的表演,一句話也未再說,身形也未曾動過半分。
寶貝兄弟耍了一陣,忽見得鬼娘子筆直立在原地,郝寶疑惑道:「大姑娘你不是說要守在外面?」
「現在不必了。」
「為什麼?」
「因為你爺爺已經走了。」
「走了?!他為何要走?」
「為了追那老太婆。」
「爺爺他?!他不是說好要偷襲敵人的?!」
鬼娘子突然縱聲大笑.震得整座山嗡嗡作響。
郝寶驀地感覺不妙,這笑聲不就是方才爺爺進洞時傳出的笑聲相同?
他驚詫道:「你是誰?」
「要你命的人!」
鬼娘子突然射出三道勁風,閃化青光,分別打向寶貝兄弟腳鐐及牆壁一角。
郝寶大叫不好,正想掙脫腳鐐,然而青光撞壁,潭中浮石突然往下沉,寶貝兄弟始料未及,一個不穩已落往潭中,哪還有時間掙脫腳鐐?雙雙驚叫落水,而另兩道青光也正好打中腳鐐,將其扣得緊緊。
不但如此慌張之餘,郝寶手中的鑰匙還脫了手而掉入潭中,落得一身狼狽。
鬼娘子一聲得逞已哈哈大笑,她本來只想扣住郝寶,也不想放掉玉女婆婆,但忽然間她發現郝運生了兩個兒子,臨時才決定將玉女換下來,以便扣住郝貝,是以才親自送上鑰匙,結果這兩隻呆頭鵝竟然如此順利地將自己給扣在潭中,省了她不少麻煩。
石塊沉入水中已再浮出水面,寶貝兄弟雖不怕潭水冷寒,也被嗆得大氣喘不了小氣,狼狽透頂。
好不容易定過神來。
郝寶喃喃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郝貝道:「我看好像中計了。」
郝寶轉向鬼娘子,冷道:「你是誰?為何要陷害我們?」
鬼娘子冷笑:「我就是你們的仇人。」
「仇人?仇人還送鑰匙來?」
「哈哈哈……送鑰匙讓你們自動上鎖,有何不可?」
郝寶癟出苦笑:「說的也是。」轉向郝貝:「我覺得這是我一生中最笨的一件事,呵呵!自己銬自己還洋洋得意。」
郝貝也癟笑:「我也差不多,把送鑰匙的仇人當友人,自該倒楣。」
鬼娘子見及兩人被囚還有說有笑,先是一愣,隨即冷笑:「笑吧!笑夠了就有你們哭了,說不定連哭都哭不出來!」
郝寶瞄向她:「你這個人也真是,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幹嘛要囚禁我們?」
鬼娘子厲道:「我跟你爹有仇跟你也有仇!跟郝家通通有仇」厲吼中已近瘋狂。
寶貝兄弟心頭一凜,看樣子這仇恨還相當深。
「你跟我爹有仇,為何算在我們頭上?」郝寶問。
鬼娘子冷殘道:「是你爺爺出的主意,他要我抓你們來報仇,來虐待,好讓你爹心疼,然後再輪到你爹!」
寶貝兄弟怔呆了臉,郝寶不敢相信:「是爺爺?他竟然坑孫子?」
郝貝苦笑:「我看差不了多少,咱們可確確實實地被坑在這裡。」
郝寶突然想笑:「這像什麼話嘛?爺爺坑孫子,還有天理存在嗎?呵呵……」說到後來自己也笑起來。
郝貝歎道:「我們被坑的實在冤枉。」
郝寶歎笑:「也罷!如此爺爺、如此父親,天下少有,不要也罷!」
鬼娘子冷恨道:「不錯,像你爹那狼心狗肺的東西,早就該千刀萬剮!」
郝寶定下心來,他可不願當真被困在此,得先瞭解這人到底懷著什麼心。
他問:「我爹到底跟你有什麼仇?」
「不共戴天之仇,毀我一生之仇!忘恩負義之仇!他要還,你們也要還!」
鬼娘子似不能克制,右手又往牆上劈去,潭中石塊立即不停載浮載沉,淹得寶貝兄弟頭暈腦漲。
郝寶急忙叫停。
鬼娘子冷笑:「你終於嘗到月冷潭潭水蝕心之冷了吧?」
郝寶搖搖頭:「冷水我倒不怕,不過你千萬別再弄什麼翹翹石,又浮又沉,弄得我頭昏腦漲,實在不怎麼好受。」
郝貝道:「要嘛就沉入水中久一點兒,要嘛就不沉.這樣亂搞,會把我們搞呆的。」
鬼娘子怔愕萬分:「你們不怕潭水?」她自恃這潭水冰冷透骨,一流身手也呆不上三小時,這兩個小毛頭卻不怕,她哪想到寶貝兄弟連萬年雪靈芝的寒冰洞都能待,小小水潭又算什麼?
郝寶捉謔道:「不必懷疑啦!這潭水給我們洗澡還差不多!」已舀起潭水往臉上洗去,哪有什麼冷態?
鬼娘子觸目驚心:「我就是不信邪!」
手指一按牆壁,石塊已往下沉,只留得寶貝半張臉浮在水面。
起先寶貝倆仍極盡捉謔在作怪,然而過了半晌,郝寶突然覺得頂住腳尖,伸長脖子,說話還得防止潭水倒灌,這不是在虐待自己?
他乾笑:「我還是覺得坐在石塊上舒服些。」
郝貝細聲回答:「我也這麼認為。」
當下兩人不敢再作怪,已漸漸裝作痛苦模樣,哆嗦發抖以至於大叫救命。
鬼娘子這才將石塊弄浮,冷笑:「我還以為你們有多大能耐?待不了半刻鐘就受不了了?哼哼!今後有你們好受!」
寶貝兄弟裝出發抖樣,連話都免了。
鬼娘子冷道:「給我好好待在此,要是想脫逃,看老娘如何整你們!」
話畢,冷目再瞪向兩人,有一種虐待的快感而長笑隨即飄掠出洞。
寶貝倆見她走遠才定下心來。
郝寶苦笑:「這是什麼世界?爺爺坑孫子不算,還遇到了瘋婆子?」
郝貝道:「到底是爺爺坑我們還是爹?」
「我看是兩個一起坑。」
「他們難道對付不了瘋婆子?非得坑我們不可?」
郝寶尋思:「照理來說,爺爺跟爹不會那麼窩囊才對……只要他們一個敢出手,就是拚不過瘋婆子,也該不會差到哪兒去。」
郝貝道:「爺爺可能因為受制於玉女老太婆,所以不敢動手。」
「那爹呢?他分明來過,還吃了那女子一抓,衣服都被抓破,他卻不吭一口氣,這不是他應有的態度。」
「難道是爹也有忌諱?」
「這正是問題所在!」郝寶聰穎過人,連連貫貫已猜出大概:「一定是瘋婆子和爹結了冤仇,她才找上玉女,用她來威脅爺爺,爺爺自然緊張萬分,說不定找了爹來此,或是跟瘋婆子談條件,結果把爹坑來此,後來爹發現瘋婆子身份想逃開,但瘋婆子不讓他走,想抓他回來,是以才留下抓痕,而爹也趁此脫身,而爺爺救不了玉女,爹又不肯前來,他們才設計坑我們抵帳,所以我們就中計了。」
憑著種種跡象,他說的已八九不離十,聽得郝貝佩服不已。
郝寶道:「瘋婆子口口聲聲說要找爹報仇,到底是什麼仇?這仇會那麼深?而且又是女孩子。」
郝貝道:「會不會感情糾紛?」
郝寶點頭:「有此可能,爹自命風流,年輕時候還交了四個女朋友,當時不死,我就感到很奇怪。」
一個令佳玉已使他頭昏腦漲,要是四個,他哪還有命在?他可謂有感而發。
郝貝道:「要是感情債就麻煩了,由愛生恨可恨得粉身碎骨。」
郝寶歎息:「希望別恨得粉身碎骨才好,否則我們就慘了!」抓著鐵條,張也張不開,扯也扯不斷,苦笑:「看樣子還得老死在這裡呢!」
郝貝道:「要是你的寶刃在手,今天就不必那麼落難了。」
郝寶歎道:「爺爺坑人還坑得徹徹底底,晚個半天,說不定寶刀已到手,現在只有等著瘋婆子大發慈悲心腸,實在栽得夠冤。」
郝貝忽有所覺:「這石塊能活動分明是有機關,我還看見瘋婆子猛打牆壁。」
郝寶眼睛一亮,也試探地發掌打向牆壁,幾乎是打遍了所有牆壁,結果仍是一樣浮浮沉沉,弄得兩人頭昏腦漲,一點兒效果也沒有,兩人不由得徹底失望。
郝寶苦笑:「看來只有等瘋子回來再說了。」
兩人死了心,只好各自找位置,先睡足精神再說。
也不知睡了多久,寶貝兄弟忽覺得皮肉抽痛而驚跳醒來。
只見得鬼娘子拿著長鞭猛抽兩人,厲笑道:「睡吧!有膽再睡,等我抽完百鞭再睡也不遲!」
長鞭直落,抽得寶貝兄弟像爆米花四處亂跳。
郝寶急道:「有話好說啊!何必動粗?」
鬼娘子冷笑:「沒什麼好說,我就是要虐待你們,每天一百鞭,直到你們暴死為止!」
長鞭抽得更猛,寶貝兄弟受不了,雙雙已跳入水中以免皮肉受痛。
鬼娘子冷笑:「看你能捱到什麼時候!」心想兩人凍不了自會爬起來,如此抽打起來就更有味道了。
洞外已烏黑一片,只靠裡邊兩盞油燈閃著碧青燈火,照在鬼娘子身上更像出魂野鬼。
寶貝兄弟雖能忍受寒冷,可是情急落水,氣可閉的不多,躲不了多久已受不了,只好浮向水面,不過兩人早有防備。
郝寶一浮出水面,鬼娘子果然抽鞭過來,他相準准地往頭上一抓,立時將長鞭抓在手中,這才噓口氣,捉謔道:「我就不信制不了你!呵呵呵……」
已和郝貝浮向石塊,準備爬上去。
鬼娘子哪甘心長鞭被抓,猛拉活扯.竟也未見效果,這才發現兩人武功仍未受制,當下冷笑:「別以為你們武功仍在,老娘就制不了你們!」
長鞭一丟,不要了,甩頭往洞外行去。
寶貝兄弟戰勝一局,自命不凡地笑著:「想抽我們可沒那麼容易。」
郝寶呀呀亂叫,把長鞔舞得虎虎生風,宛若蛟龍盤空,謔笑道:「再來呀!再來換我抽你的肉!」
然而抽到一半,他再也笑不出口,原來鬼娘子返身回來已換了一條掛了鉤刺的精鐵九節鞭,要是被它抽著,不是皮開肉綻而已,連骨頭都得散去。
寶貝兄弟可嚇呆了,郝寶急道:「千萬使不得,咱們有話好說!」
鬼娘子一味冷笑,長鞭猛抽,劈劈啪啪宛若鐵珠墜地,長鞭狡捷靈活抽得兩人又叫又跳.想用皮鞭去擋卻—下給抽斷了。
三兩下已挨了幾鞭,痛得兩兄弟又往水中跳,以為能保得了身。
然而九節鞭乃精鐵打造,又掛了鉤刺,專破內家真氣,猛力往潭水抽去,仍可抽至水底,這下兩人也失去了護身符,只好再爬上岩塊,抓著腳鐐有一下沒一下地擋著九節鞭。
鬼娘子抽得過癮獰笑不已:「跟我作對,你是找死!」
也不知抽了多少鞭,郝寶眼看傷痕纍纍已急叫:「住手啊!我不想跟你作對,你說話算不算數,一百鞭已經抽完了,你還抽個不停?」
鬼娘子一愣,她本以為百鞭抽下去,兩兄弟必定跪地求饒,傷痛倒地,哪知兩人全是皮肉之傷,還有力氣鬼叫,已然失去百鞭用意,不禁惱怒:「老娘要要抽幾鞭就幾鞭管不著!」
心一橫,長鞭更是落個不停。
寶貝倆唉唉痛叫,迎著鐵鏈擋去,火花暴閃,總是難以擋住全身。
郝寶尖叫:「住手啊再抽下去,我們快死啦」
「死得好,死了好讓郝運傷心欲哭無淚!」
「我們死了,我爹才不哭!」
「他不哭?他是欲哭無淚」鬼娘子又抽又吼,簡直發瘋。
郝寶暗自苦笑:「這娘們發瘋了,我命休矣!」當下大吼:「你抽死我們就永遠別想得到我爹」
這聲音果然有效,震得鬼娘子愣在當場,長鞭未再揮落。
郝寶此舉乃是死馬且當活馬醫,他心想鬼娘子和爹可能感情糾紛結了怨仇,總是愛愛恨恨,若將爹抬出來,說不定能激發她的情緒不管愛或是恨,至少她說過要用自己引爹上鉤,若自己死了,她的計劃將落空,如此大吼,自該能吼醒這瘋婆子才對,果然一吼之下已現效果。
郝寶見她表情.看樣子仍愛多於恨,立即又吼道:「你打死我,跟我爹結了仇,你一輩子也甭想再得到我爹!」
鬼娘子全身抽搐,忽又猛揮長鞭,也未見她找尋目標,沒頭沒腦地就打揮出去.厲吼著:「我就是要打!打死你們!打死郝家所有人」抽到後來已哭豪不已。
長鞭落點鬆了,寶貝兄弟暗呼好險.得以喘口氣。
郝寶仍不敢大意,吼道:「你打?打死了我,你就別想再跟我爹在一起,你就是那麼自私,我爹等了你十年,你卻恩將仇報,要殺他、要殺他兒子,這算什麼?」
「我沒有!我不自私,我早就把他讓給別人是他辜負了我!」鬼娘子沒命地吼著。
「他辜負你,你就要報仇?你太自私、太小心眼、太小氣、太狠心、太霸道……」
「你胡說!是他狠心,是他霸道」
鬼娘子吼得失聲,哇地放聲大哭,丟下長鞭,雙手掩臉地已往洞外奔去。
寶貝兄弟倆這才噓口氣,跌坐於地,終於逃過要命一劫。
郝貝問道:「你這招有效嗎?」
郝寶苦笑:「有效是有效,只不過太辛苦了些。」
「我是說,她會不會放我們走?」
「這……這還得編織一套美麗的夢。」
「什麼夢?」
「當然是瘋婆子想做的夢。」
郝貝似懂非懂。
郝寶已呵呵笑起:「也就是替咱們老爹談戀愛就對了啦!」
郝貝似已悟通,跟著笑起來:「這成嗎?你又不是老爹,怎麼能替他談戀愛?」
郝寶得意笑道:「當然可以,我是大眾情人,所有的戀愛我都能談,當然包括老爹啦!」挺起胸膛,威風八面,早已忘了身上傷痛。
郝貝呵呵笑道:「這行嗎?要是爹反對,你怎麼收拾?」
「這還有什麼好擔心?爹都能陷害我們,我們為什麼不能陷害他?呵呵!我正愁找不到方法報仇呢!」
郝貝也沒話可說,笑不合口,如此一來總算出了一口怨氣。
趁此時間,兩人診視一下傷口,皆是皮肉傷,心情也放鬆不少,也沒帶刀創藥,只好運行功夫,以讓血溶容易凝結。
療傷一陣,鬼娘子債影悄悄飄來,她已恢復鎮定,緩緩走向兩人,佇立良久,一句話也不說。
寶貝兄弟也被沉重氣息壓得不敢開口,瞧著鬼娘子心頭怔忡不安,不知她還想耍出何種花招。
終於
鬼娘子已開口:「郝運跟你們說過什麼話?」語氣平靜多了。
寶貝兄弟聞言甫定了心,至少現在不會再有皮肉之痛。
郝寶小心翼翼回答:「我爹已經獨身十年了……」他看著鬼娘子眼眸餘光閃爍,似說動了她的心,才繼續說道:「在這十年裡,他總是長吁短歎對不起以前的女友……」
「他說過對不起誰?」鬼娘子急切追問。
郝寶這下可頭大了,他可搞不清眼前這位是何名何姓,而且爹的戀人又多,若說錯了,麻煩可就大了。心緒轉了轉,方說道:「他最對不起為她犧牲最多的那一位。」
他果然回答的巧妙,如此一說,鬼娘子自是認為自己犧牲最大,立即追問:「他可是說舒雲?」
寶貝兄弟終於舒了一口氣,郝寶連忙點頭:「就是舒雲,也就是你……」
鬼娘子眼眶已含淚:「他竟然還記得我……」
「我爹當然記得你,他已等你等了十年。」
「等了我十年?他等我幹什麼?」
「他……他想續絃。」
鬼娘子忽然又激動萬分:「你胡說」揚起雙手又想劈掌。
寶貝兄弟驚惶失措,暗自叫糟,不知哪裡出了毛病。
鬼娘子咆哮道:「他根本不會娶我,他知道,他早就知道……」雙手抓扭頭髮,掙扎痛叫,讓人不忍目睹。
郝寶安慰道:「我爹雖然知道……但他不在乎……」
「不在乎?他會不在乎?」鬼娘子突然把頭髮掀開.露出一張千刀萬剮留滿刀痕的臉,刀疤一條條宛若蜈蚣攀爬.分不清眼睛、眉毛、嘴巴,簡直比鬼臉還難看。
她已瘋狂吼著:「他明明知道我已毀容!他還會想要我?你說謊」連劈數掌,打得潭水四濺,冷風嘯耳。
寶貝兄弟見著她臉容,不由自主地尖叫,往後縮去,那張臉豈是人臉?想跟她假情假意地談戀愛都不知如何開口。
鬼娘子已轉失神悵笑:「我這張臉他還能要嗎?太慢了,一切都太慢了!」
郝寶勉強擠出笑容:「不會的,我爹他對不起你,他說要補償你,他不會在乎外表的容貌。」
「你不必安慰我,我知道我這張臉人見人怕,他根本不會要我的!」悵然失魂地靠向牆角,鬼娘子似乎又滾下淚來。
郝寶瞧得心痛,不禁怪起父親,怎會讓此悲劇發生?
「你不必擔心,我爹已找到一種秘方可以治好你的臉……」
這無異是晴天霹靂,打得鬼娘子因驚詫而失神:「你說什麼?」
「我說我爹已找到醫好你臉容的秘方。」
鬼娘子不敢相信地抖起雙手,不自禁地撫向臉容,每摸一寸蜈蚣般的傷痕,雙手就抽動一下,摸了幾次,嘴角也跟著抽起來,這根深蒂固長在肉裡的疤痕,難道真能消除它嗎?
郝貝細聲急道:「阿寶你別吹牛吹得太大了……」
郝寶無奈:「總得試試,看她那張臉也怪可憐的。」
「可憐是不錯,要是你治不好,你恐怕要比他更可憐。」
郝寶苦笑著,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鬼娘子悵然一陣,不禁也升起一絲希望,追問道:「他能用何方法?」
郝寶道:「用靈芝,在砌香坳裡邊有很多可以起死回生的靈芝,自然也有恢復容貌的靈芝了。」
經他一說,郝貝忽也覺得希望無窮,自己去過那裡,可謂應有盡有,雖然被自己和阿寶砍了不少,但總是會再長出來,不禁對哥哥報以崇拜眼神,畢竟他腦筋轉得快已想到砌香坳這麼一個地方。
鬼娘子喃喃念著:「砌香坳?那裡真有神奇靈芝?」
郝寶道:「當然有了!否則我大姑怎能變回苗條美人。」
鬼娘子半信半疑,她已不能再接受任何有關於容貌的刺激,當下已恢復冷森:「你給我聽著,要是你敢騙我,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郝寶陪笑道:「放心,你將來有可能變成我另一個娘,我怎會開你玩笑?」
「你爹當真說過?」面目冷森的鬼娘子此時也顯出窘困神情,看樣子已動了感情。
郝寶可不敢笑得過火,免得她惱羞成怒,含笑道:「我爹確實曾提起過,至少他已獨身十年,現在也想續絃,你的希望很大喔!」
鬼娘子嗔斥道:「他續絃干我何事?這筆帳,我還是要跟他算清楚。」
語氣中已掩不了情意,聽得郝寶直往郝貝眉眼飄飛,表示著「戀愛成功了」。
鬼娘子已追問:「砌香坳在哪裡?」
「在無量山。」
「你知道地頭?」
「知道。」
鬼娘子冷道:「現在就帶我去!」
郝寶笑道:「話是不錯,不過我哪能走得了?」左腳一抬,鏈子嘩啦作響,表示還被銬著。
鬼娘子冷笑一聲,忽然騰空而起,朝著鐵鏈嵌扣於石塊的地方劈去,砰然一響,碎右紛飛。她已倒飛原地,冷笑道:「除非找到靈芝,否則永遠銬著你們。」
此時鏈條已鬆動,郝寶拉出石面,卻仍和郝貝連在一起。他只有苦笑,看樣子還得真的走一趟砌香坳不可。
「走吧!」
鬼娘子冷喝,寶貝兄弟只好拖著鏈條跟在她後頭,連夜直往無量山方向趕去。
不知心血來潮還是另有計謀,半途上,寶貝兄弟忽然加快腳步,日夜不停飛奔猛趕,雖然腳上掛著鐵鏈,卻也阻不了多少兩人速度。追得鬼娘子香汗淋漓,然為了及早尋得秘方,她也未喝言阻止。
前往無量山約時三日,如此一趕,一天一夜之間已走了三分之二路程,再過半天該是可抵目的地。
鬼娘子雖然覺得勞累,或想準備明日天亮再趕路,以免有所失閃,遂也在附近找了間破廟,要寶貝兄弟待到天亮再走。
破廟日久失修,纏滿蛛絲及灰塵,不過還算不小.有前後廳之分。
鬼娘子也不加理會兩兄弟,隨手往桌子扇去,掃去灰塵,人已飛於桌上,盤腿閉目,活似一尊鬼菩薩。
寶貝兄弟倆瞄著鬼娘子,也拆下門板當床板躺了下來.兩兄弟賊眼不時打溜,分明懷有鬼胎。
郝寶暗自得意:「我就不相信你不累?」
看樣子他是故意趕得急,以能讓鬼娘子累倒。
不多時,鬼娘子呼吸似已平穩,想必已然入睡。
郝寶這才瞄向郝貝,細聲道:「差不多了……」
兩人早有逃跑之意,立即伸手抓向鐵鏈,提在手中,以免發出聲響,然後小心翼翼,躡手躡足地逃出破廟,暗呼大功告成地直往遠處逃去。
不知逃了多久,也分不清逃向何方,反正是背著破廟就對了。
及至一條小溪,兄弟倆才噓口氣,未來得及舀些清水洗臉解渴,兩人已坐於溪邊亂石堆,拿起石塊就往鐵鏈砸去。
郝寶道:「我就不相信砸你不斷。」
郝貝陪笑:「該斷就會斷,只是不知離那破廟多遠,要是鬼娘子再趕來,豈不白跑一趟?」
郝寶道:「賭賭運氣,看是她先來,還是我們先開溜!」
兩人捉謔中又拚命往鐵鏈砸去。
然而越砸,兩人越是沒信心,這鐵鏈竟然絲毫未損,石頭可裂了不少塊。
郝寶不禁抱怨:「這是什麼東西?好似牛頭馬面的索命箍,套上去了就要人命!」
郝貝道:「要是你的寶刀還在就好辦了。」
「有什麼辦法?都是爺爺搞的禍!」
話方說完,忽聞得溪邊林中傳來聲音。
「怎麼樣啊?寶貝孫子,弄斷了沒有?」
郝大不知何時已跟到地頭,含笑多情地走出來,他以為兩兄弟已脫困,笑得更得意:「如何?爺爺早就知道你們會脫困,所以才訂下此計,什麼寒精鐵,照樣抵不了你的寶刀,呵呵呵……」
寶貝兄弟先是吃驚,隨又見及是郝大,已然謔嗔而笑:「原來是爺爺!」
「不錯不錯,爺爺是來接你們的。」
郝寶笑道:「好啊!爺爺你真好。」
「哪裡哪裡!爺爺計策也不錯吧?」
「好你的頭!」
郝寶待他走近,忽然撲身向前,和郝貝兩人合力將鐵鏈扭纏,扣向了郝大脖子,如套囚犯般將他扣得死死。
郝大尖叫:「你們想幹什麼?」
郝寶謔笑:「跟爺爺一同享受成果啊!」
郝貝道:「我們在施行爺爺計劃的另一部分。」
郝大急道:「計劃中並沒把我套住的啊!」
郝寶道:「是我自己加上去的!」狠笑兩聲:「爺爺你好狠,竟敢設計坑你孫子?」
「爺爺不是說過,你們身上有寶刀,可以隨時脫逃,所以……」
「寶刀在哪裡?想坑我們還找藉口!」
寶貝兄弟雙腳猛扭,勒得郝大哇哇癟叫:「你們,你們還沒弄斷鐵鏈?」
郝寶謔笑:「弄得斷還能勒死你?」
「寶刀呢?用靈邪該可切斷它。」
「寶刀?還在當鋪裡,爺爺你今天是死定了。」
寶貝兄弟又勒緊,勒得郝大哇哇大叫,舌頭伸得比什麼都長。
「阿寶……阿貝你們聽我說……這是你爹用的計策……」
「不必推來推去,爹照樣好不到哪兒去!」郝寶說道,他也想找爹算帳。
「就算爺爺錯了……你們原諒爺爺如何?」
郝寶叱道:「不行!為了女朋友,爺爺竟敢出賣孫子,這太不夠意思,傳了出去,我還有臉嗎?竟然比不上一個老太婆.」
郝貝道:「爺爺是被狐狸精所迷,我得把你勒醒才行!」
兩人又用力勒扯,勒得郝大滿臉通紅,上氣接不了下氣。
「快放手啊……再勒下去,我就完了。」
「完了也好,省得你孫子整日擔心再被你暗算。」
郝貝道:「不勒不行,非得勒得狐狸精現原形不可!」
郝大雙手扣向鐵鏈,不停掙扎:「夠了……夠了,狐狸精已現原形了……」
郝貝訕笑:「在哪裡,我怎麼沒見著?」
「在後面……她也來了……」
郝貝兄弟驚詫:「狐狸精也來了?」
轉頭往四處瞧去,漆黑一片,不過感覺上似乎已有人躲在暗處。
兩人已把鐵鏈鬆掉,若有人在場,寶貝兄弟再也演不了這齣戲。他倆哪當真要勒死自己爺爺?聽及有人?不自覺地已放開,免得傳到別人耳中勒爺爺事小,要是知道祖父坑孫子,事情可就不小了。
郝大得以喘口氣,摸摸脖子,哭笑不得,寶貝兄弟可非鬧著玩,脖子深痕可痛得很。
他急道:「玉女在附近,她有事找你們。」
郝寶道:「什麼事?是不是想再坑我們?」
郝大苦笑:「爺爺也不是有心。」
「不是有心就那麼慘,如果有心.那還得了!」
郝大苦歎:「阿寶你就看在爺爺分上饒了我一次吧?」
郝寶瞪眼:「可是我想到比不過一個老太婆.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郝大歎息:「爺爺都已七老八十,還談什麼戀愛?全是爺爺以前負了她,現在是在還債,沒想到把你們給拖累了,唉!頭都禿了?哪還有心情談情說愛?」
歎息中,摸著快禿光的頭頂,感觸良深。
寶貝兄弟見及爺爺如此感傷,也不忍再責怪。
郝寶虎眼而笑:「好吧!就看在爺爺禿頭的分上,今天就放你一馬。」
郝大歎息:「禿了頭,還有名分可看?」
郝寶轉為逗笑:「當然啦!爺爺禿了頭,面子可大得很,不放你還真不容易。」
郝大苦笑:「禿頭還可加大面子?」
郝寶訕笑:「這當然,你頭上的毛一直往後掉面子不是愈來愈大?你看你,額頭已光,足足大我們一個面子,我只有看你的大面子啦!」
「這……這……」郝大摸著雖未禿得厲害,卻也禿相已露的腦袋,已然有所悟而歎笑不已;「沒想到禿頭還有這個好處?呵呵!面子自是愈來愈大。」
郝貝也笑道:「有一天爺爺變成和尚,面子就更大了,我們也不必擔心你會被狐狸精所迷啦!」
郝大乾笑:「當和尚?面子未免大得離譜了吧?」
郝寶呵呵笑道:「如此才能吃四方,無往不利,還可得到一項專有身份。」
郝大問:「什麼身份?」
「禿驢也!」
寶貝兄弟已大笑,郝大也莫可奈何地笑著:「我看我還是留點兒面子好,免得大得過火變成禿驢了。」
笑聲中,祖孫三人前嫌已去。
不久,笑意方歇,郝寶已問:「爺爺,玉女找我們,她有什麼事?」
郝大靜了下來,搖頭:「不清楚,自從前晚脫困後,她一直不言不語,直到昨晚才逼著我要把你找出來。」
「會是何事?」郝寶開始沉思。
郝大道:「不如先去碰個面,免得浪費時間。」
「她在附近?」
郝大正想回答,玉女婆婆已冷然飄向小溪。她功力已恢復,飛掠起來無聲無息,不過她似乎想弄出聲音以表明自己已來到。
郝寶見她飛來,驚詫道:「她功力已復?」
郝大道:「她中了鬼娘子的松肌散,我已替她除去餘毒。」
玉女婆婆冷漠飄落寶貝兄弟身前九尺,一無表情說道:「奇幻宮在哪裡?」
寶貝兄弟本以為她會責備自己說她是狐狸精,沒想到她反常的反應如此冷漠,倒是出乎兩人預料。
郝寶問:「你想去?」
玉女仍無表情:「在哪裡?」
「在……太行山。」
「怎麼進去?」
「你想去?」郝寶再次追問。
玉女冷森道:「老身是奇幻宮長老。難道要你答應才准回去?」
郝寶瞄她一眼,訕道:「我可沒這個權利.你愛去就去,我管不著。」頭一甩,也不想理她。
「你……」玉女婆婆想發怒,然而嘴唇咬了咬,始終未再罵出話來。
郝大深怕兩人弄僵,急道:「有話慢慢說.都是自己人。」
玉女婆婆忽然口氣放軟:「我需要你告訴我進出的方法。」
郝寶聽她已讓步,也不願為難她,說道:「奇幻宮是本門根基,沒有必要,我覺得還是少人知道較好。」
「有必要,而且只我一人想進去。」
「其他人呢?」
「她們不知我想進去。」
「你想進去做啥?」
玉女婆婆一時沒有回答,老臉變化不下。
郝寶本想逼她說話,忽又覺得無意義:「其實你們也該回去看看……我只希望你能保守秘密。」
「我自會小心。」
郝寶點頭,忽而笑道:「要入奇幻宮,我也弄不懂方法。」
玉女婆婆一怔:「你……」認為郝寶有意為難。
郝寶笑道:「別急!我說弄不懂,那是因為太複雜,不容易懂,並非表示你進不去,其實奇女、幻女現在在宮裡,你只要做算術,答對題目就行了。」
玉女和郝大怔愕。郝大想笑:「要回家,還要做算術?」
郝寶得意笑道:「不錯。」
郝大笑出聲音:「要是答不出來呢?」
「那永遠也進不了門。」
郝貝道:「這是阿寶設定的秘密通話,除了本宮門徒,誰也不曉得。」
郝大躍躍欲試:「難不難?我做做看。」
郝寶落落大方說道:「一加一等於多少?」
「二!」
「答對了!」
「很簡單嘛!」郝大甚高興。
豈知郝寶更絕:「答對了,但是給零分。」
「零分?!答對了為什麼給零分?」郝大笑容已僵。
「因為你的答案開不了門,所以還是吃零蛋!」
郝大無奈一笑:「我早就知道這門沒那麼好開,你說吧!玄機何在?」
郝寶立即將一加一改成一夾一等於一的奧妙說出。另外又說出一減一的秘語。郝大想答,仍舊找不到答案,郝寶只好一一說清,也說給了玉女婆婆知曉。
「你只要在飛瀑前面做算術,奇女跟幻女自會跟你聯絡,然後你再拿出你的玉珮,大概就沒什麼問題了。」
玉女婆婆表情顯得激動,淚水盈眶就快掉出來,她強忍著,忽然已拱手為禮:「多謝相助,奇幻宮沒齒難忘!」
說完再一拜禮,已飄身離去。
她的舉止弄得三人都呆了。郝大道:「這麼多年來.她還是第一次跟人道謝.唉!」
郝寶道:「我老是覺得她舉止反常.好像有什麼意外會發生……」
郝大驚心:「此話當真?那我得趕去瞧瞧!」說著已想追去。
「等等!」
郝寶拉住郝大。
郝大急道:「你不是說有意外發生?讓我趕去不行?」
郝寶笑道:「那只是感覺,也不一定會發生.倒是她要進奇幻宮,你若跟太緊.恐怕意外會落在你身上。」
「你是說她會甩掉我?」
「嗯!不計一切,因為她必須保住奇幻宮秘密。」
「包括我在內?」郝大得意:「可是我已做過你的算術,照樣可以進去。」
郝寶笑道:「你得了零分還想進去?何況老師在這裡,題目隨時都會變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郝大只好歎息,他素知奇幻宮門徒規矩,自己數十年前已認識玉女,結果還不是一樣不得其門而入,現在也別想沾上邊。
「我……我總得跟著她,直到她進神宮,那樣也好防止另外有人跟蹤。
郝寶道:「這倒可以,不過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何事?」
「就是為了那鬼娘子。」
「對,我倒忘了你們日夜趕路,是要趕往何處?」
「砌香坳。爺爺你可知那裡頭可有治好容貌的靈芝?」
「你要找尋靈芝?鬼娘子想美容?」
郝寶乾笑:「我吹了牛,不知吹對還是吹錯,如果錯了,我得早些開溜為妙。
郝貝道:「阿寶還加了一段戀愛故事,他在替爹談戀愛。」
接著說些爹要續絃之事。
郝寶笑道:「鬼娘子有意競選下任後娘,我正努力替她進行競選工作。」
郝大皺眉:「你們當真要她被選上?」
郝寶呵呵笑道:「選上也沒關係,反正我已準備捨棄爹跟我的關係,讓爹去接受美麗而痛苦的第二春,誰叫他要坑他兒子。」
郝大歎笑:「真是冤孽,以後說什麼,我也不敢再坑我孫子了,一輩子都不能安寧。」
寶貝兄弟得意笑個不停。
郝大歎笑:「不過你們得小心,鬼娘子性情怪異,她的臉因你爹而毀,現在又想復容,心境轉變自是更大,不得不小心防範。」
郝寶道:「所以我才問到底有沒有那種靈芝?否則我得先溜為妙。」
郝大道:「砌香坳不愧是塊寶地,任何靈芝都有,只不過,如果鬼娘子整張臉已爛掉,要恢復容貌,光靠靈芝是不夠,因為它只能消除疤痕,卻不能把臉形弄出來,還得要整型醫生不可。」
郝貝道:「那爺爺只好跟著走了。」
郝大苦歎:「我正為這種事煩惱。」
郝寶靈光一閃:「大概不必了,我看見鬼娘子臉上疤痕像豆腐一樣劃成四四方方一塊塊的,雖然一條條如蜈蚣,不過臉型倒是還在。」
「她可只是刀傷?」
「大概,鼻子都沒掉。」
郝大噓口氣:「如此說來,該是以刀毀容,這樣就容易多了,只要將靈芝塗在傷疤,等疤痕脫落即可。」
寶貝兄弟聞言已放心不少。
郝寶說道:「爺爺你若見著玉女老太婆進了宮,還得替我弄回寶刀.現在弄不斷鐵鏈,我只好回去了。」
「你們不開溜?」
「溜到哪裡?天快亮了,扛著鐵鏈,四處路人指指點點?實在很沒面子,最重要的是鬼娘子恐怕已找到地頭了。」
郝大心想也該是如此,遂問:「寶刀在何處?」
「送佛師太手中?不過她說已交給苦竹,您替我弄清此事。」
郝大點頭:「爺爺出馬,想必她也得看個面子才對,事不宜遲,我先走啦!你們多多保重,郝家的兩位棟樑!」
招招手,他也快步離去,心中仍惦記著玉女的安危。
寶貝兄弟送走郝大,也無精打采坐回石面。
郝貝問:「回不回去?天快亮了。」
郝寶道:「不回去行嗎?」
兩人憋心地舀起溪水洗洗臉,心不甘情不願地往回行去。
四更已過。
兩人行回破廟,一片寧靜中,似乎一切事情並未發生,兩人躡手躡足地又想偷偷地溜回裡邊。
豈知腦袋方探入裡頭,鬼娘子素白身形已擋在兩人眼前。
寶貝兄弟急忙乾笑。郝寶急笑道:「娘子你起得早……」
鬼娘子冷斥:「誰是你娘子?」
郝寶霎時發現自己急昏了頭,連忙改口:「我是替我爹問候您唉!每天想著你就快當我爹的娘子,誰知想過了頭,一不小心就說溜了嘴。」
只要聽及有關自己跟郝運的事情,鬼娘子總是一絲甜蜜在心頭,然而此時此景,她可不能露於形。
她冷道:「你們去哪裡?想逃開是不是?」
寶貝兄弟極力否認。
鬼娘子冷笑:「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爺爺早就跟在我後頭。說!你們見了面沒有?」
寶貝兄弟聞言已怔愕。郝寶道:「你早知道我們離開?」
「不錯,讓你跟你爺爺見面。」
「你不怕我們逃走?」
鬼娘子冷笑道:「銬著寒精鐵,你想逃到哪裡去?」
郝寶苦笑:「你早算準我會回來,所以才大大方方放我們走?」
「不錯!哈哈……」鬼娘子笑的得意。
寶貝兄弟互望一眼,苦笑不已,原來自己躡手躡足早已落入別人眼中,還自鳴得意脫離苦海?
還好鬼娘子太過自信而沒跟在後頭?否則被她聽去奇幻宮開啟方法,那才叫栽了大觔斗。
「你們碰上你爺爺沒有?」鬼娘子又追問。
郝寶點頭:「碰上了。」
他奇怪鬼娘子為何願意讓他倆去會見爺爺?思索一陣,只好解釋為鬼娘子現在對父親懷有希望,對爺爺總得客氣些,否則鬧得太僵對她並不好。
鬼娘子心意正是如此,否則她不必甘冒寶貝脫逃之危險?如今人已回來,她得問清:「你們碰上了,談些何事?」
郝寶靈機一閃,已有了對策,歎道:「還不是為了你。」
「為了我?」
「沒錯啊!你不是想恢復容貌?我總得問清楚是哪種靈芝最有效,要如何治療。因為怕你誤會,只好暗中留下記號把我爺爺引來.你該知道我爺爺的醫術還不賴,問他自是錯不了。」
「你爺爺怎麼說?能不能治?」鬼娘子已完全相信寶貝兄弟的話,畢竟復容一事對她來說實在太重要,所以她寧可相信任何事情。
郝寶心知危機已過,遂笑道:「你放心,方法全有了,現在只要找到靈芝即可。」
鬼娘子喜不自勝,表情仍裝得冷漠:「如果你敢騙我,我即挖你們雙眼,割你們舌頭,讓你們變得又瞎又啞!」
「不會啦!你是我爹最喜歡的人,我們怎會陷害你呢?」
「廢話少說,天已快亮,給我趕路!」
鬼娘子催促兩人,又往無量山趕去。有了爺爺一番話,砌香坳裡頭確實有復顏之靈芝,寶貝兄弟走起路來安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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