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妖嬈媚情一蕩女 文 / 李涼
十天後。
關小刀已回到騰龍山下神劍門總壇。
他以為會見著三爺亦或門主,豈知師爺司徒崑崙卻親自前來,想把他帶往某處,關小刀自是不從,但師爺說了一句:「想不想見安盈盈?」
關小刀自是驚動。「你當真把她抓著?」
司徒崑崙笑道:「我抓她何用?我只是知道她隱居何處而已,也就是說,她自行躲了起來。」
關小刀心下一喜:「你當真知道她隱居處?」
司徒崑崙道:「在你面前,我毋需說謊吧!」
關小刀自知師爺奸詐,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況十日調養,傷勢好了許多,哪怕對方耍詐。
於是點頭:「去見見也好。師爺帶路便是。」
司徒崑崙道:「果然是位將相之才,走吧!」
他未對小刀施予手腳徑往山區掠去。
關小刀亦不落後,立即追上。
兩人一前一後、直往騰龍山脈掠奔。
經過兩座山頭,眼前轉為險峻,終抵一處高崖,司徒崑崙道:「安盈盈就躲在此山崖之中的某個山洞中。」
關小刀凝目望去,此山崖壁面長有不少草叢,且凹陷不少秘洞,想一一搜尋,恐非易事,他不禁皺眉:「這麼多,怎麼找?或許喚她出來,較為容易。」
司徒崑崙笑道:「有我在,她未必肯出來,不過,我卻知道她住在哪個洞穴。」
關小刀急道:「在哪?」
司徒崑崙伸手往山崖一指:「在那裡!」
關小刀正待引目望去,哪知司徒崑崙突施狠手,伸指發動點向小刀左近要穴,關小刀但覺指勁迫來,正覺不妙。
然而司徒崑崙武功的確不凡,任他如何反應,仍搶先機,猛截指勁,關小刀兩眼一翻,驚叫未出,正倒栽地面。
司徒崑崙冷邪一笑:「我若非看你是塊料子,否則早就殺了你,還容你囂張到此時?我且想套方法,叫你死心塌地歸順我便是。」
當下挾起關小刀。
他哪是往山崖掠去,而是走回頭路,掠過一座山頭,再向北轉,隨即港港行行,來到一處不起眼山丘,找到一處山泉湧流長滿青苔的石壁,伸手按去,石壁陷翻,通道立現。
他潛身入內,再把石壁關妥,此時秘洞全靠夜明珠照明、再行百丈、穿過兩道秘門,眼前突然豁地開朗,陽光從半壁山崖透來,眼前一片光亮。
仔細瞧來,此秘處儼然牢房,四處挖了不少洞穴,且全部封上鐵門,還好,關的人不多,並未傳來囂叫聲。
司徒崑崙把小刀帶往另一秘洞,轉行中,終抵一處天然石穴,裡頭甚是寬敞,石床、石椅、棉被,一樣不少,司徒崑崙親自替他銬住雙腳,並喚來守衛,交代幾句,方始喚醒關小刀。
「關兄弟醒醒,地頭到了……」
關小刀渾噩中悠悠醒來,張眼即瞧及那張帶著陰險卻又故作和藹臉容,他突然想到什麼,喝地一聲,怒拳即打,這一衝撲,牽動腳鐐,一聲頓響,整個人隨之往前栽去,差點跌個狗吃屎。
他忽見雙腳已被銬住,登時嗔斥。「老狐狸,你敢暗算我?」爬起來想再戰,卻知武功受制,恐怕無力回天,只有裝凶瞪眼份兒。
司徒崑崙淡然一笑:「關兄弟言重了,老夫怎會暗算你?」
關小刀斥道:「明明做了手腳,還假惺惺,你到底存何居心?」
司徒崑崙淡笑道:「或許有些誤會待澄清,如此而已。」
關小刀斥道:「什麼誤會?你分明是睜眼說瞎話,亂栽贓!」
司徒崑崙道:「可是,傳言你投靠靈刀堂,卻有所證據啊!」
關小刀一愣:「這麼說,是有人指控我叛幫了?
司徒崑崙道:「或許這指控不真,我相信你……」
「廢話!我看指控之人就是你!」
「我怎劊我一向甚器重你!」
「謝了,你的器重,我擔待不起,我看你還是另找他人吧!」關小刀冷聲道:「你我無緣,放我走吧!」
司徒崑崙道:「遲早都會讓你獲得自由,只是近日對你叛幫之事有所傳言,所以還請少使在此休息幾日,老夫必定找個理由替你脫罪。」
關小刀斥道:「笑話,我無罪,何來脫罪,再說,我也非神劍門弟子,根本談不上叛幫,你到底存何居心?」
司徒崑崙道:「你繼承父志,自該屬於本門弟子,放心,不出三天,一定還你公道,如何?老夫向你保證,只要三天即可。」
關小刀斥道:「你可以保證,也可以隨時食言,就像你答應要帶我見安盈盈一樣,一轉身就暗算我!」
司徒崑崙輕歎:「只要三天,一定給你交代如何?」
關小刀冷斥:「如果三天不算數,你又拿什麼來搪塞?」
司徒崑崙道:「三天一到,一定放人,否則任你將老夫名字倒過來寫。」
關小刀斥道:「名字怎麼寫,也傷不了你一絲半毫。」然而此時除了等待,他根本無計可施,不禁軟了語氣,似已接受此條件。
司徒崑崙見狀,淡然一笑道:「關兄弟可謂神劍門一員大將,實是不可多得,老夫實在欣賞,假以時日,必定大放光芒,放心,老夫必定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你好好養神便是。」
關小刀斥道:「這到底是何地方?你的私人地牢?」
司徒崑崙笑道:「這是神劍門秘車,老夫哪有私人地牢,你誤會了,放心,在此三餐十分豐富,還可洗澡,跟今天住在別館差不多。」
關小刀冷哼:「我看是你耍的名堂,怎未見神劍門住何手下?」他想,若發現天龍騎弟子,要他傳令胡三爺,或許可能脫困。
司徒崑崙笑道:「既是秘牢,自是非一般人所能進入,你別多想,三天過後,自能脫困而出,到時,什麼都明白了。」
關小刀默然不語,心頭卻想著,什麼都以三天為期限,莫非這三天他將進行什麼陰謀?
司徒崑崙瞧及小刀已平靜下來,笑容自是較為自得,道:「也許已往我們有過誤會,但通過今日交往,希望來日能疑慮盡除,肝膽相照,共創一片天地。」
關小刀訕笑:「多謝抬愛,先用腳鐐銬著我,還談肝膽相照?」
司徒崑崙淡笑:「這只是應付外頭謠言罷了,三日後,一切將改觀,你我將毫無芥蒂矣!」。關小刀冷斥:「說的倒是堂而皇之,誰知你肚裡在想什麼?」一司徒崑崙打哈哈:
「來日你自會明白,時候不早,我先行告退,除了放你出去之外,侍衛將對你百依百順,你大可安心住下。」拜禮後,他已含笑而去。
關小刀武功已制,只能眼巴巴瞧他揚威離去,守衛小心翼翼把鐵門鎖上,為免麻煩似地躲向暗角,免得惹著這小煞星……
關小刀見人走失,四處一片沉靜,心頭不由空虛許多,連日變化,使他窮於接受,得醒醒腦子,花點心神去想寸行。
他覺得司徒崑崙若無重要事情,根本不可能大費周章,把自己從江南抓回來,卻又不動聲色地關在這裡。
他目的何在?
他會對自己耍出何種手段?
如若關進此牢,再也逃不出去的話,那任何手段都不必耍了,想及此,他不由心神一凜,趕忙喚來守衛,對方三十上下,一臉勁道,更具精明。
小刀問道:「你來此多久?」
守衛猶豫,不知該不該回答。
小刀斥道:「師爺說,除了出此門之外,任何事都可答應,你敢不說。」
守衛眉頭一皺,終於說了:「我被派來恃地照顧你的。」
關小丌哺哺說道:「這麼說,是剛進來的了……」心頭稍安,如若對方已守此甚久,那恐怕真的要困死這裡了。
他又問:「這裡還關著多少人?」
「啊……不清楚,我剛來……」
「真是,找一個來久一點者回話。」
「這裡除了我和外頭幾名守衛,已沒人了……」
關小刀斥了幾聲。「無用傢伙」,心頭卻暗喜,既然守衛不多,突圍機會將大些。
於是他故意問些亂七八糟話題之後,要守衛前去料理食膳。自己則四處敲打,果真是銅牆鐵壁,就連大門那鐵柵也有手臂粗,就算以偃月刀砍它,未必能斷,看來想破門而出,非得武ˍ功恢復不可矣。
尋視過後,但覺無計可施,只好坐下來,想著衝穴手法,可惜自己內功有限,又遇上司徒崑崙手法怪異,根本徒勞無功,然而,總不能因此即放棄機會,他還是試著衝穴打穴,以期有所見效。
不知不覺中,守衛已送來餐食,小刀倒落落大方食用,倒也可口。吃完過後,再次盤坐打穴……又不知過了多久,但覺天色漸暗,四處已掌起火燭,雖較日光為弱,卻也能瞧清週遭。
忽而聞及女人聲音傳來。要守衛先行退在一旁這話聲引得關小刀格外醒耳,抬眼穿柵瞧去,竟然見及一位妖饒挑情美女,提著那餐籃媚情走來。
她那黑色緊身羅裙,把體態烘托得撩人心弦的穿著,實對關小刀畢生難忘,一眼望去既驚且詫:「李春風?」
來者正是逃出田威囚禁的李春風,經過多日療養,她的傷似乎完全康復,一張臉更顯楚楚媚人,扣人心弦,她媚笑挑情行來,見及關小刀,笑得更甜:「小冤家不差,還記得我長相,否則真是負心人吶!」
關小刀哭笑不得:「你怎會在此?」
忽又想到什麼,道:「呃,對了,你本是師爺的人,能在此,根本不足為奇!怎麼,想前來報仇?上次吃了我的排頭還不夠?」李春風故作驚嚇狀:「嚇死人了,你看我左眼角,被你弄出一一疤痕,害我哭得好傷心,好不容易找到靈藥,才讓疤痕轉淡消失,否則,我真的要報你一輩子呢!」
關小刀冷道二「不必惺惺作態,我既然落入你們手中,要耍什麼排頭,儘管委來,免得我寂空等待。」
他想,弄明情況,總比渾噩不清來得好過些。
李春風淫蕩一笑:「我哪敢對你如何?你是神劍門大將,師爺可器重得很,特地要我親自調理膳食,並送來給您服用,那菊花三蛇羹,紅燒排翅,醋溜黃魚肚,每道都保證讓你回味無窮,來呀,嘗嘗著便知。」
她把竹籃推入牢中,關小刀卻猶豫起來,不知該不該接下它。
李春風見狀媚笑:「怎麼?怕我下毒?放心好了,若要算帳,豈會如此そ心就毒死你?
它可是道地可口名菜,你吃了便知。」
關小刀似乎不願認輸,立即落落大方行前,抓來竹籃,暢快笑道:「有好東西,不吃可惜,我只是覺得奇怪,你我化深似海,你怎會甘心洗手做羹湯,服侍我老人家?」
說完將竹籃打開,伸手抓片排翅,一副享受美食地吃它,泉然爽口不已,他想,一點點慢慢吃,縱使著了道,也未必中毒太深,但人口感覺似乎無毒,心頭篤定不少。
李春風卻不計前嫌媚笑著:「誰叫我們是對頭冤家?老實說,自從在雪月春風閣跟你交往後,我已深深愛上你了,為了你,吃點苦頭又算什麼?」
關小刀弄笑:「你該不會得了花癡吧?」
李春風媚笑道:「是啊!就對你癡,癡一輩子!」
「甚至被我毀容也甘心?」
「嗯!何況我現在仍是花容月貌,你還喜歡我吧?」
「你的確夠騷!」老實說,對李春風的媚,關小刀不得不嘉許,但若變成淫媚。則叫人噁心矣。
李春風笑得更邪,媚聲道:「看來,我們破鏡重國有望了。」
關小刀道:「該不會是師爺把你許配給我吧?」
李春風媚笑道:「他可無此能耐,是我心甘情願的,小冤氛只要你願意,我什麼都依你!」
媚笑中,已擺出撩人姿態。關小刀瞄眼道:「我是有心,可是你的華劍英會吃醋的!」
「他啊?算啦!」
李春風不屑一顧,道:「看到他屁股結了數十條蜈蚣疤、蜘蛛丸,我便什麼胃口也沒有,早就休了他,唯獨小冤家越長越帥,真叫人心動啊!」關小刀道:「你心動,我更心動,可惜隔了一層鐵門,都是妄想,你弄開它吧!」
「這……呃……」
李春風似有衝動,卻又顧忌什麼。
關小刀瞧她反應,冷聲說道:「我看你全在演戲,別再在那裡賣騷啦。瞧來真是倒胃口!」
李春風銀牙一咬:「你敢說我賣騷?」
關小刀道:「要不然,是我勾引你不成?想幹就開門,否則就滾蛋,我對你沒胃口。」
他想,既然騙不了對方開門,只有激怒她,才有可能激出真正目的。
李春風果然變了臉色,嗔道:「階下囚,還敢罵我?」
關小刀訕笑:「罵你又如何?縱使煙花柳巷的女人也混得比你高級、乾淨得多,你只不過是畫了一張人臉的髒母豬,我看了都想吐,你沒發現我早在你背上刺上一隻母豬嗎?也不回去照鏡子再來。」「你?你當真在我背上刺東西?」紅李春風咬牙切齒,雙手抓向背部,卻又抓不著什麼,冷顫不由打起:「你當真刺我背面?」
關小刀哈哈謔笑:「何必我說明,你自行回去照照鏡子不就成了?母豬就是母豬,笨得比什麼都行!」
「你敢罵我母豬……刺我背?」
李春風越想越是瘋狂,沒想到花容月貌恢復之後,還留有尾巴,這簡直叫人憤恨難消,她終於受不了,厲吼一聲:「臭小子,我要撕爛你!」怒火攻心之下,猛地雙掌開打,轟得牢內烈風大作,關小早有準備,趕忙躲在石床後角,避得安穩無事。關小刀風涼話又來。
「怎麼,母豬發威,豬蹄揚掌啦!我看稱是豬八戒的妹妹豬八妹?噁心極了!」李春風仍自哇哇厲叫,雙掌猛劈不斷,然總劈人不著,她忽而怒極反笑:「你躲,看你能躲到何時?老實說,你今日被抓回來。就是我的計謀,是我要師爺把你抓回來,為什麼,你知道嗎?因為我得了一本《陰陽真經》,那能練成天下第一武功,師爺他心動了,他已經開練,不久就要大功告成,我還告訴他,你是藥姑之子,服有不少靈藥,也就是說,我要他喝你的血,以完成神功,到時,哈哈哈……你只不過剩下一堆皮包骨的屍體罷了;看你囂張到何時!」一說完,李春風又自狂笑不已。
關小刀當真愣住,原來司徒崑崙想喝自己鮮血,才會千方百計把自己捉來,並百般安撫,若真如此,又何需三日約定?他隨時可以把自己奉了啊!
李春風瞧他目露驚愕,猜知已受恐嚇,不由笑得更狂:「你怕了嗎?怕了是不是?跪下來求我啊!說不定我大發慈悲、叫他去喝別人鮮血,你將可免死罪,否則啊!我準備看他一杯一杯喝你的血,直到十天半月才喝死你,這滋味必定很好受!你慢慢享受吧!」
笑中,她似急於想知道背脊是否被刺字,已放謔甩頭離去。
關小刀默然呆坐當場,沒想到對方詭計會是這麼毒辣,竟然是為喝自己鮮血而來。自己又該如何面對?祈求嗎?如若對方當真練了邪功,為了靈藥,會罷手嗎?答案根本是否定的。
告訴他們,自己血液根本無靈藥成份?
照師爺陰險,準是先喝喝看再說。
看來,三天之內不想辦法逃離,恐將凶多吉少矣!
那《陰陽真經》記載的又是什麼武功?看是邪功居多,否則怎要喝人血以助其練成神功?;
如若那邪功大成,又將會是什麼局面?天下無敵?統一江湖?』關小刀越想越亂,突如其來打擊,迫得他心神似將錯亂似的,時而驚叫、苦歎。抑或無奈苦笑,實不知要如何應付此危機重重之局面才好?;{晚膳已無心情食用,丟在一旁,望著鐵柵門,不知發愣多久,忽聞遠處傳來男女纏綿呻吟聲,莫非是司徒崑崙和李春風又在練陰陽真經上的功夫?ˍ想及不久將被抽血而死,關小刀不禁升起逃生慾望,可是鐵柵門堅固不破,想騙守衛,他們竟然無鑰匙,看來得另尋方式了。
他想,挖個秘道恐怕不易,但不挖豈非等死?於是利用自身還有幾分蠻力,敲下石床一角,藉以用來挖掘坑洞。勤奮工作中,時間似乎過得特別快,眨眼次晨已至,天色方亮,李春風竟然又自光臨。
關小刀徹夜未眠,此時趕忙跳上石床,盤腿打坐,雙手東晃西劃,口中唸唸有詞。
李春風似已拋開昨夜怒氣,換來一片媚情笑聲:冤家可活得好?」照樣提一籃東西過來。
關小刀不理,仍自唸唸有詞,似在作法。
李春風瞧來想笑:「你在幹啥?想作法早日昇天不成?」關小刀叫道:「少說話!我在練玄天大法術,比你那什麼陰陽真經強上百倍。」
「哦?有多厲害?」
李春風訕笑:「我倒想看看名堂。」
關小刀道:「練得此功,飛天遁地,無所不能,小小牢房,想困我,難如登天!」
李春風呵呵德笑。「原是這麼回事,說穿了,你只不過想脫逃罷了啊!要逃行啊!過來巴結我,說不定我一心軟,就放了你呢!」
關小刀這才睜開眼睛,心念上是想巴結,但想及這女人詭計多端,莫要著了道兒才好,他冷聲道:「巴什麼結?要放人,現在開門便是!」
李春風呵呵笑起:「哪有這麼簡單?除非你答應娶我,你壞死了,昨晚竟然說在我背上刺青,害我回去照了老半天,什麼也沒有,真是嚇我一跳,不過,這樣也好,來點生活情趣,總比呆滯刻板好!」
關小刀道:「所以,你連司徒崑崙這種老頭也要?」
李春風笑容頓僵:「你懂什麼,我們是在練功!」罵了一句,忽又笑起:「敢情你是在吃醋哩!」
關小刀目的也只是想證實昨夜那呻吟聲是否來自她倆,聞言已知果然沒錯,不禁焦心兩人要是真的練會邪功,那將會是。什麼局面?
李春風瞧他不語,呵呵再笑,道:「怎麼,你怕到時要喝你。的血?呵呵呵……其實,那並不重要,只要你祈求,我說一聲,司徒崑崙可能就此放過你呢!」
關小刀冷道:「就算喝我的血也無濟於事,我根本沒吃過什麼靈藥!」
「可惜,師爺並不相信你的話,你看著辦吧!我隨時等你消息,不過,要記住,時間已不多!」
媚邪笑聲中,李春風已把早餐塞了進來。
關小刀根本不理,閉上眼睛,雙手再耍,口中唸唸有詞:「你的時間也不多,只要法術練成,你們只有吃屁的份!」練來十分認真。
李春風根本不信法術,瞧他如乩童發顫,已自笑聲不斷,再說幾句挑情、示威之話,終於離去。
關小刀見她一去、立即跳下床,搶來竹籃,三兩口把稀飯吃光,隨又開始挖掘。
此時他發現石床並非想像中堅硬,尤其石塊一敲即碎,這可好了,若能挖動它一想及此,不由心神大振,立即往石床。及巖壁處挖去。
不久,果然挖出小坑,他拚著全力以腿、臂之力頂扯,終於頂出數寸縫隙,這一發現,他更驚心,日夜不停再開挖。
終於又廿了一天一夜,石床和巖壁出現七八寸寬縫,如若斜著身子,勉強可塞進去。
他只有孤注一擲了。
先將下半身塞往裡頭,再蓋上石塊,然後把棉被拖來,先蓋下身處,最後連頭部都擠了進去,騰出右手,把石塊鋪平,再拖蓋棉被。
此時縫隙只留一小裂痕,在平坦掩飾下,若不仔細搜尋,很可能忽略,這也是小刀乞求的一線生機,沉默中,他靜靜等待,雖然塞在縫隙中並不好過,但為了逃命,不忍也得忍,且把它當作練功便是了。
又不知過了多久,他總覺得棉被蓋在上面似不妥,畢竟有人掀被子,總會往下瞧。
於是又偷偷伸出右手,把棉被扯開,如此,從小縫中,大略可見及光線變化,該是近晚上了吧,
心念才閃過不久。
忽見外頭發出疑惑聲:「人呢?」
守衛已發現有異,尤其棉被根本攤平,似乎不可能藏人,他無鑰匙,無法進門。
在要犯已失之下,他已尖急大叫:「不好啦,關小刀逃走了!」
吼聲中,他抓扯門鎖,根本完好如初,在猜不透及驚嚇之下,他已飛奔前去通告。
關小刀則暗自得意:「叫啊,叫得越大聲,越刺激!」他想,人一緊張,失算機會就大些。
前後不到三分鐘,司徒崑崙及李春風已快速奔來,乍見牢內無人,司徒崑崙瞼色頓變:
「他當真逃了?」
猛開門鎖,想深入搜索。
李春風急道:「可能嗎?中午還替他送飯。」
鐵門已開,司徒崑崙急掠而人,一掌挑起棉被,不見人影,氣得他七竅生煙,猛又一掌打得棉被花絮亂飛,四目一瞧,空無一人,冷森吼道:「當真逃了?」
李春風道:「不清楚,反正每次看到他,都如乩童亂抖,抖著就不見了。」
司徒崑崙怒喝:「好個渾小子,能逃出此牢,未必能逃出此區,來人!」奔出牢外,喝向守衛。「你一點查覺都沒有?」
「屬下不知……」
「去死算了!」
司徒崑崙當真探手過來,猛抓他天靈蓋,叭然一響,蓋骨已裂,守衛當場斃命,此舉嚇得其他守衛噤若寒蟬。
司徒崑崙又喝:「還不去搜,想死不成!」
守衛聞言急忙搜去。
司徒崑崙又調頭瞧往地牢,疑惑不解:「這小子到底如何溜?」目光已落在李春風身上。
李春風知道他在想什麼,冷道:「不必懷疑我,我為你做的還不夠多嗎?」
司徒崑崙目光一跳,裝出笑聲:「你誤會了,我是在想你方纔所言,什麼法術?」
李春風道:「我不懂,反正他已開溜,這是事實,你要問逮著他再問,我看要是讓他逃出去,這裡也未必安全,你得想法子換老巢才是。」
司徒崑崙冷哼:「諒他也未必能逃多遠,我照樣抓他回來倒是咱們的神功,只剩最後關頭,該找時間練它。」
李春風似也想早日大功告成,聞言頷首:「說的也是,功夫越早練成,越無後顧之憂。」
司徒崑崙道:「可是少了那小子鮮血,如何能渡最後關頭?」
李春風道:「以其他靈藥代替,師爺可有?」
司徒崑崙道:「倒是有一株於年人參,不知藥效夠不夠?」
李春風道:「不夠再補強,先過陰陽玄關再說!」
司徒崑崙但覺有理,當下喝令手下仔細搜尋,甚至派出重兵守住門口,任何人不得進出,當然,他也派出密探潛向神劍門開處,隨時準備抓人。
交代妥當之後,他始挽著李春風柔美,像對恩愛夫妻似的,並肩行往一處秘密練功房。
關小刀則閉氣不敢吭聲,直到一切恢復靜默之後,他始敢偷掀推石塊、探頭竊瞧,空無一人之下,才敢慢慢爬出秘穴,暗道好險,逃過了第一道關卡。
他輕輕活動,先讓血路疏通,但這一動,腳鐐突又響,迫得他趕忙伸手抓去,心頭直叫苦,若掛著這條鐵鐐,行動如何能方便?
正無計可施之際,忽見鐵柵開啟處,那頭似掛了串鑰匙,這不就是司徒崑崙身上那把?
他卻在大意中遺落,實在好極了。
關小刀甚快潛去,抓下那串鑰匙,共有三把,但其中一把卻輕而易舉開啟鐐銬,惹得小刀直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他直覺這王把鑰匙,必能通過絕大部份關卡。
於是他偷偷潛出車外,探尋四處,準備找機會開溜,或許一守衛自覺人犯已逃離此區,此區看來倒無任何搜兵,小刀得以安然潛行。
雖穿過一間間牢房、秘室,總摸不著出口在何處,小刀未免感到失望。
他想抓一名守衛問問通道出口,又怕武功受制,不是對手。
正在掙扎之際,忽聞淡淡淫浪聲傳來,小刀心下一凜,莫非女是司徒崑崙和李春風在練陰陽邪功?方才聽他倆想早日練成,此時想必是在努力之中。
他想,這下可好,自己縱使武功受制,但對方若在練功,或許突然來個一指戳去,說不定搞得他們走火入魔,這倒是大功一件,越想越是得意。
於是他搜向那淫浪聲音處。
在轉折兩處秘道之後,忽見一道厚牆擋前,小刀推它不開。發現匙孔,遂拿鑰匙開啟,果然順利打開,待進人之後,淫聲更熾,顯然摸對路了。
他接連又開啟兩道秘門,裡頭夜明珠四壁淡灑青光,再往最裡邊瞧去,那平滑石床上,正有一對棵男裸女在激烈親熱,態度淫猥不堪入目。
關小刀一眼即已看出正是司徒崑崙和李春風兩人正相互擁抱,下身對下身,嘴對嘴,不斷在呻吟、吸吮什麼?
小刀瞧了幾眼,直叫「噁心噁心」。
兩男女卻仍不止,貪婪地相互掠奪,每吸吮一次,似能見及體內血紅經脈有東西在流動,從女體流向男體,再從男體流滲女體,這大概即是陰陽邪功之奧妙之處。
雙方糾纏一陣後;忽聞李春風汗流滿身,疲累帶興奮叫道:「快……千年人參……」
司徒崑崙甚沉穩,似有備而來,右手往地上一抓,抓出一支烏黃東西,置人嘴中,邊咬,邊吞,李春風也湊過來不斷吸吮靈藥。
那靈藥人喉,化成一道道淡白勁流,似欲跟淡紅脈流交混一體,或許交混成功,大功將可告成吧?
關小刀見狀,心想此時不去阻止,尚待何時?當下冷笑,潛行過去,及近七尺之近,募地撲身過去,照準司徒崑崙背腰即戳,且大聲喝著:「死去!」
突遭驚變,司徒崑崙、李春風頓時大駭,尤其司徒崑崙背腰被戳,直覺欲走火人魔,讓他心神大亂,門聲大叫不好,想躲,卻因運功緊要,根本動身不了。
就在念頭方起之際,關小刀一指已戳中他齊門要穴,豈知這邪功竟然獨特且厲害。就在小刀戳指之際,司徒崑崙的確悶哼欲散功,豈知從李春風體內又送來內勁以彌補,迫得一股勁道震得關小刀倒跌地面,他倆仍安然無恙。
關小刀怔詫不已,邪功果然有奇特門道,竟然不易戳破,或許自己武功受制關係吧?眼看兩人又搶快吸功。他哪肯過慢,再次撲身向前,哪顧得誰是誰,雙掌雙腿猛攻猛打、果然打得兩人東滾西撞,悶叫連連。
情急中但聞司徒崑崙喝著:「快分開!」
李春風卻叫:「分不得!」
哪知司徒崑崙為保命,似想犧牲李春風,一掌即想劈向她天靈蓋,李春風臉色大變,失聲想叫救命。
此時關小刀正巧抓來燭台,喝著:「打人不死,燒人亦可」!。猛地將燭火、燭油打向司徒崑崙。
那突如其來的油火即將沾身,嚇得司徒崑崙哪顧得兩人還粘在一塊。猛地運勁打退李春風。
同時,兩人同傳尖叫,李春風已被打撞燭火,身軀眼看將燃起,幸好滾至衣衫處,她抓衣衫裹身,始掩熄火花,得以逃過一劫。
再瞧司徒崑崙狼狽疼叫中,勉強打熄身上火苗,吼著關小刀償命來,即已強攻撲至,關小刀眼看殺人不著,對方又自分開,自知大勢已去,哪敢再戰,找著機會,猛溜外頭,硬關石門,再上鎖。
司徒崑崙忘了鑰匙已失,此時想破門而出,卻因此石門不但用了極佳硬石,還加置精鋼硬鐵板,根本擊之不碎,一連數掌劈下,他已哇哇大叫,卻莫可奈何。
關小刀但覺對方破門不了,始軍心大定,冷笑道:「你們好好享受魚水之樂,我走啦!
順便一提,時間不多,我很想放把火燒了這裡!」
司徒崑崙厲吼:「你敢……」
關小刀訕笑。「不敢才怪!你等著便是!」
逍遙晃步而去。
司徒崑崙一時情急,大喝來人,可借他為怕練功受人干擾,特別令,任何情況,守衛不得進入,且特別支開,此時情急喊叫,竟無人聽及,無人趕來,氣得他七竅生煙,不得已又找李春風,喝著:「咱合力破了它!」
李春風先前受他臨危一掌,肚子已不甚高興,本想置之不理,但情勢並不理想,也只好配合,若能出困,一切好辦。
當下走來,和著司徒崑崙,再次連體運功,只見得雙方身軀漸漸轉紅,猝見兩人大喝,一股強濤駭流迫掌而出,印向石門。
砰然一響,地動山搖,石門碎片散落,只剩凹陷鋼門,兩人再迫擊一掌,鋼門頓裂,嚇得遠處小刀咋舌不已,哪敢再留,復又把第二道,第三道石門鎖上。逃之夭夭。
他想,待司徒崑崙破門而出,必定大搜索,自己根本摸不著出路只有盡量往偏僻且潛藏,或許最好能躲入囚禁自己之地牢,但此區秘道太多,他早已忘記方位,只好挑著小道即鑽。
暗無天日中,他已摸進一條只能蹲身而行的窄道,此處聞來有些霉味,該是久未經人行,或而可藏得身形。
他心下稍安,再潛百餘丈,秘道已恢復正常高度,他得以人立而起,忽見內壁似有淡光傳來。
他正想探去,忽聞冷聲:「誰?」是女子聲音。
關小刀一愣,不敢出聲,急忙欲躲。
那人卻道:「四處已封死,你逃不了!」
關小刀再愣,這話昕來有些熟悉,莫非她就是……想到什麼,急忙轉身。「你是安盈盈?」追向地牢。
那女子怔詫:「你是……」
「我是小刀啊!」
那女子突顯激動:「你快走,我非安盈盈,你認錯人了!」
急忙躲縮一角。
漆漆黑黑,小刀根本瞧不清,但對方反應,使他覺得就是安盈盈沒錯,登時欲推鐵柵,卻發現鎖死。
他抓出三把鑰匙開鎖,直叫道:「可惡的臭師爺,當真把你回在這裡嗎?」
那女子急切道:「我不是安盈盈,你逃向他處便是。」
關小刀道:「你怕什麼?難道他對你下毒手?鐵門已開,小刀趕忙奔人,再把鐵門鎖上,直逼那女子,嚇得那女子更縮更躲。
關小刀不死心,欺身過去,欲抓人瞧瞧,那女子掙扎,關小刀急忙伸手摸向女子臉容,竟然發現粗疤,愣得他僵詫當場:「那畜牲毀了你7」
至此,安盈盈忍淚不住,終於掩面慟泣,關小刀於心不忍,將她摟在懷中,直安慰道:
「沒事,沒事,小傷一件,我能治好它!」
著實替安盈盈疼心。
雖然安盈盈年長他許多歲,但受此驚變的女人,通常心靈脆弱甚多,此時她宛若受傷小女孩,只想找個安全地方躲身罷了。如今見著男人挺身而出,潛意識之堅強抗爭已完全瓦解,只想倒在男人懷中拗哭一場。
關小刀任她哭去,畢竟受此委屈,能哭已是不容易,有人還欲哭無淚呢!
也不知悲泣多久,但聞秘道復有腳步聲傳來。
安盈盈心下一顫,哪敢再讓感情奔放,登時收起心神,邊抹淚痕,邊道:「有人來了,一定是為搜你而來!」
關小刀道:「隨便躲一下,該無問題!」
「跟我來?」
安盈盈很快拉著小刀欺向牆角,伸手抓開石塊,道:「你先出去,外頭是懸崖,得攀住布條才行。」
拿出布條,要他抓住,關小刀自是會意,趕忙爬鑽出去,安盈盈隨即把石塊塞回,復把布條打結,卡在凹縫,方始懶洋洋地佯睡。
未久,果然見及司徒崑崙抓著火把追來,及近牢房,火把照得通亮,他雖然已穿上衣衫,但頭髮散亂,且有幾處灼傷,瞧來甚是狼狽。
他冷笑道:「娘們,你的姘頭可來過?」
安盈盈懶得理他,冷道:「你好自為之吧!人面獸心的傢伙!」
司徒崑崙冷濾大笑,突然發掌,打得安盈盈東滾西跌,裡頭棉被、器皿四處飛竄,根本未見人蹤,他始住手。
他謔笑道:「是你嘴硬,不是我不用你,給我想清楚,神劍門早在我掌握之中,我才是你真正主人,少給我不識趣!」
說完,故意掃掀安盈盈衣衫,卻掀不了什麼。
他已冷笑,揚長而去。
安盈盈冷目瞪他,直到對方聲影皆失,始輕輕一歎,蹲身下來,再把石塊抽出,要那外頭懸空擺盪的小刀爬身進來,再把石塊封死,恢復原狀。
關小刀噓喘大氣:「好險,沒想到惡師爺詭計這麼多端!」
安盈盈淡聲一笑:「你是怎麼惹了他?又怎麼被囚進來?」
關小刀道:「他說我叛幫,派人押我回來,結果就淪落於此啦!」把身在江南,又被七絕劍手請回來,以及如何被騙人地牢一事大略說一遍。
安盈盈得知他是為查自己行蹤而受騙,心頭不由哽咽,輕輕一歎:「我只不過是個丫鬢,你卻對我那麼好……」
眼眶又紅,還好,秘牢甚黑,掩去不少窘態。
關小刀道:「你幫了我不少忙,我豈可把你忘記,倒是你,又如何被囚於此?」
安盈盈輕歎:「師爺國人,還用理由嗎?他趁我落單,找人把我抓來,說什麼我壞了他不少事,要我好好反省,誰知一反省,已過了那麼久……」
關小刀道:「多久了?有半年了吧?」
安盈盈道:「不清楚啦,數數牆上刻劃,大概能算出數字。」
關小刀道:「他還拷打過你?甚至毀你容貌?」
「容貌是我自己毀的!」
安盈盈感傷輕歎。
關小刀一楞:「你自毀?」
安盈盈感傷道:「沒想到司徒崑崙人面獸心,他抓我來此,剛開始還以師爺自居,想套我有關三爺之事;誰知後來他漸露邪念,有一次,甚至還想染指,我為求自保,只有毀容……」
說到傷心處,感歎不已。
關小刀聞言不由大怒:「他當真淫邪讓人發指?」
不斷喝著:「該殺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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