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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神秘青衣人 文 / 李涼

    七日後。

    小勾和小竹已抵太阿殿。

    三月日夜不眠地修築,太阿殿築好九成,美輪美央,氣勢更形雄偉。

    小勾瞧得頻頻點頭:「這下南宮太極將無話可說了吧。」

    他和小竹通過松竹林,來到大門,那守衛可識得這煞星,一臉慌張。

    小勾淡笑:「友誼交流,不礙事,你叫宮主出來吧!」

    那人急忙飛奔入內,未多時,南宮太極、南宮雲已領幾名高手,刀劍盡出地橫在門口。

    南宮雲冷笑:「不怕死的又來了,今日太阿殿不比往常,先拿下他們再說。」

    五名高手年約三十,卻個個武功高強,聞言立即撲向兩人,長刀猛砍過來,似欲置人於死地。

    小勾驚詫:「你哪兒弄來這些人?」

    眼看五人出手甚快,小勾拉著小竹,一個懶驢打滾避開,刀鋒掃得兩人肌膚生疼,只一閃身,四把刀又分別砍向小勾頭胸肩手,另一把則攻向小竹。

    情勢招招要人命,小勾暴然大喝,手中太阿劍轉耍成輪,逼得頭肩長刀打偏,他猛抽出寶劍,狂力一掃,當當數響,一口氣砍斷三把長刀。

    「如何,這劍還管用吧?」

    小勾又砍攻往小竹那人手中長刀,一砍得逞,反手刺劍將那人給逼退,倒身縱掠,反擊南宮父子。

    南宮雲大驚:「是太阿劍?」

    他想抽出那把滴血勾應戰。

    小勾已射出寶劍直釘兩人腳下,斜斜插地,還晃震著,小勾己立在當場,輕笑著:「欠你們的太阿劍,現在還來,這筆帳也該了了,我的滴血勾也該還給我了吧?」

    南宮雲冷笑:「誰知道是真是假?」

    南宮太極立即抽劍視瞧,耳然認出是真假,遂點頭:「的確是太阿劍,你是如何尋得?」

    「那是我的事,把我的刀還給我。」

    小勾丟還劍鞘,等待南宮雲還劍。

    南宮雲卻哈哈諺笑:「你奪走太阿劍數月,總該生出點兒利息吧,這麼刀就留在太阿殿半年以抵利息,如此才公平。」

    小勾驚詫:「你想吞我的刀?」

    「太阿殿有的是名劍,看不上你這把破刀。」

    「看不上就還來!」

    「我說過,要生利息。」

    小勾已然淡笑:「看來你是有意為難了。」

    「是又如何?是你先惹太阿殿的,怪不得誰。」

    「誰」字未完,小勾暴喝一聲,人如彈丸射出,直搗南官雲,一手抓著刀,一手直搗胸口。

    南官雲一時不察,被他逼近三尺,想還手都不及,掠慌中已退閃,然而小勾速度何其之快,一閃身就到他面前,眼看就要搶過寶刀,那個竹突然急叫:「危險快躲!」原來是南宮太極手中寶劍斜砍過來,直取小勾腰身,若他不閃避,必會切成兩段。

    小勾左右為難,若不躲,必會中劍,若躲開,南宮雲將會逃走,情急之下,施展千斤墜,強把自己壓往地面,反滾開去,同時又用天蠶勾直射南宮雲衣襟,拖著他撞向南宮太極手中寶劍。

    南官太極一時驚急,已撤招,免得傷了兒子,小勾得以欺躥南官雲,兩手搶寶刀,一腳踢得他倒摔出去,寶刀已得手,小勾橫抽出來,青森森,一股懾人的氣息直逼向南宮家人,他冷笑著:「來啊,父子聯手,看誰怕誰?」

    南宮太極急於兒子傷勢,看他無甚大礙,方自安心,轉往小勾,怒目瞄來:「老夫砍了你!」

    他猛將太阿劍砍下,小勾迎刀擋去,鏘然如龍吟,閃出一道青光,雙方各自分開,同往寶劍寶刀尋去。

    南官太極忽然看見完善無缺的太阿劍,此時刃鋒竟然有了小缺口,他驚詫不己。

    小勾瞧往刀身,卻完好如初,不禁大為得意:「你的寶劍削鐵如泥,我的寶刀卻專為砍寶劍而來,怎麼樣,還想不想試試?」

    南官太極愛劍如命,雖滿肚子怒火,卻不敢再以劍試刀,乃厲吼:「太阿殿永遠跟你沒完沒了!」

    小勾淡笑:「我也不想跟你們有完有了,等你找到高手再通知我一聲,我的滴血勾隨時奉陪,哼,想污我的東西,做夢去吧!」

    小勾捧著寶刀,已領著小竹揚長而去。

    南宮雲怒吼:「遲早有一天,我會剝了你的皮……」

    回答的,是一連串小勾笑聲。

    南宮雲不禁罵向那些高手無用,他們只能低頭挨罵。

    南宮太極瞧著那寶劍的傷口,心頭怒火燒起,然而他又能如何?根本治不了小勾,這仇要報,還得走一段很長的路啊。

    南宮家一直在懷恨中過日子。

    寶劍己還南宮家人,小勾還得上魚腸宮,跟秋封侯說一聲,於是兩人又取道天台山。

    ※※※

    三天後,己抵魚腸宮。

    秋封侯親自迎出,幾月來,他心情開朗許多,人也胖了不少,還好他勤練功,否則肚子就要凸出來。

    魚腸宮充滿喜氣,因為二女秋雨已在近日內嫁給軒轅書絕,時下應無任何變化才對,雙方也為此事而忙碌著。

    秋封侯招待於觀魚亭,亭呈角形,並不稀奇,但亭下池水,錦鯉千萬條,每丟下食物,即大堆游來,有若蟠龍戲水,煞是熱鬧好看。

    簡單的酒菜使得小勾和小竹吃的很舒服,方將近日發生事情大略地說著了一遍。

    秋封侯驚詫:「兔女未死,那皇帝門還存在了?」

    小勾點頭:「一定存在,至少那些皇后貴姐都還在,四魔一定也活得甚好。」

    「可有瘋子皇帝的消息?」

    「還好沒有,否則就慘了。」

    秋封侯沉吟著:「若是皇帝門再現,該會是誰領頭?」

    小勾攤手:「不曉得,不過一定不是簡單角色,倒是宮主當時寶劍確實交給了瘋子皇帝?」

    「不錯,老夫是親手交給他。」

    「這就奇了,以他一個瘋子,這又是他致命武器,他將會隱藏得很好,怎會再落入他人之手?」

    小勾對此事一直不能瞭解。

    秋封侯道:「他是瘋子,任何事情都做得出來。」

    小勾卻不這麼想,畢竟他接觸過這瘋子,多少瞭解他心性,然而此事還是等夢丹丹出來再說,把話題一變:「太阿劍已出現,其它三把可能不久也會出現,宮主要留意些。」

    「多謝少俠提醒,老夫自會小心。」

    二人再聊些瑣碎事。

    小竹卻玩出心得,欣喜叫來:「小勾,你看魚群那全身通白,頭頂有個彎月形的鯉魚,它好像是王,只要游到哪裡,就一大堆魚跟著搶過去。」

    小勾也瞧見了,抓住桌上的飯粒撒下,但那魚王卻懶得吃,其它鯉魚則爭先恐後地搶吃起來。

    秋封侯含笑道:「它叫目龍,非寒天不食,是老夫從天池帶回來,除了冬天看它吃過落下的蓮花瓣外,就再也沒見它吃過東西了。」

    小勾皺眉:「脾氣倒不小,還是胃腸不好?」

    「老夫也弄不清楚。」

    小勾對那魚甚感興趣,像小孩般地追耍起來。

    秋封侯坐了一陣子,也覺得無聊,遂起身辭別離去,並言希望小勾在秋雨嫁過門時再離去,小勾一心想玩魚,連思考也沒有,也就一口答應了,秋封侯才含笑離去。

    小勾追趕目龍一陣,覺得它老是沉在深水處,玩得不過癮,於是心血又來:「把它釣起來瞧瞧,看看有何不同?」

    小竹輕笑:「你勾中無餌,怎麼釣?」

    「釣不著就用勾的啊!」

    小勾猛運真勁,細線己斜直,相準准地打向那魚嘴巴,可惜此魚就是不張口,它一聲尖叫,千萬條鯉魚全部游來,罩住池面,小勾再也沒法子找出它藏身處。

    小竹為之輕笑,「如何,你也有栽在動物的手中?」

    小勾癟笑:「連手都沒有,是栽在它嘴中。」

    無奈地,他只好收起天蠶勾。

    「玩不了魚,咱們去練功吧,最近學到不少武功,不練,手會癢。」

    小竹自是答應,兩人遂往後山,找來練功的平地,這是一處崖面,除了幾株巨大的青松外,已無任何雜草,小勾覺得地形不錯,開始練習那所謂的九龍神功,尤其偏重於吸引功力方面。

    而小竹對滴血勾一直偏愛,小勾覺得用慣天蠶勾,再使刀,有些怪怪的,遂把寶刀讓給小竹,小竹有了寶刀,自是高興萬分,耍起來特別認真,還講究姿勢完美呢。

    兩人就此練功,不知不覺中,已及三更。

    小勾正在催化體內那道因吸食黑白蘭花汁液而引發的勁流,而比劃得哇哇叫,而小竹早累得躺在地上休息,數著星星做夢。

    忽而有破空聲音傳來,極淡,小勾聽的出是那衣衫撥動草枝聲,他覺得奇怪:「是誰?」

    他往下邊喝叫,突然沒反應了,叫了幾聲還是沒反應,小勾以為聽錯,才又練起神功,不久,他眼中似感覺出有道黑影從遠處林區消失,他驚聲道:「這人是誰?為何要避離我?」他覺得有異,遂叫起小竹,細聲道:「有狀況,咱們過去看看。」

    小竹立即提起精神,跟著小勾往那邊林區潛去,那邊同是魚腸宮山脈,只是不同山峰,兩人潛行數里,方自在那山峰一角,發現一名黑衣人,他立在峰頂岩塊上,似在焦急地等待什麼。

    小勾要小竹就地潛伏,自己想摸近瞧清那人是誰?小竹依言伏地藏妥,小勾為免發現,潛得極慢,目標是前方不遠的一株枯腐的千年古松,那麼裡藏身足足有餘。

    然而他未爬到地頭,又一道青影從另一方向射向黑衣人。其速度之快,已非一般高手可比擬。

    小勾邊潛邊瞧,自也瞧及此青衣人,一時驚心,他會是我在九尊盟,第一次逃走時,被他攔阻的青衣人?」

    太遠了,只能看個大概,故而小勾不敢肯定。

    那黑衣人已張口,聲音極小,小勾聽不清。

    那青衣人也回答,兩人語氣一句句高昂,甚至吵了起來。

    突然一聲「九龍秘籍」,把小勾懾住,一時忍不住抬起頭,想聽得更清楚,誰知一動,他身在草堆枝葉中,已發出淡淡的聲音,他暗自叫槽,想縮回已是來不及。

    只聽得那青衣人駭叫:「有人?」

    「快走!」

    竟然是女人聲,她掠慌已先行掠逃,那青衣人速度比她更快。

    小勾心知身份暴露,立即斥喝:「哪裡走!」

    人如青蛙般撲去,眼看兩人輕功厲害,要追不易,天蠶勾立即打向黑衣人,本要勾其腰帶,那人逃得好快,立即被甩脫,小勾猛抖,改扣後腳,也被閃過,刷地輕響,只勾著後跟小小布片,也是黑色的。

    小勾想再第二次追撲,人己逃個精光,他只好作罷,摘下尖勾上的黑布片,乾癟而笑:

    「勾著鞋片,也算是沾上邊了啦。」

    小竹追來急問道:「他們是誰?」

    「人啦,一黑人,一青人。」

    「唉呀,我是說你看清他們沒有?」

    「沒有,不過我知道,一男一女,為九龍秘籍而來,至於誰向誰要,我就搞不清了。」

    「九龍秘籍不是秋封候交給了武則天?」

    「不錯,是我親眼看到的。」

    「會是秋宮主另有副抄本?」

    小勾沉吟半晌,點頭:「有此可能,問他不就知道了。」

    小竹道:「如果他是剛才那個男的,他就不會說有了。」

    「你懷疑那男的是秋封侯?」

    「沒查清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

    「包括你?」

    「去你的,我在你後面,你還懷疑我?」

    「是你說的啊,每個人都有可能。」

    「加上我除外,總可以了吧?」

    「早說嘛,免得人家腦袋轉不過來。」

    小竹斥笑:「鬼話連篇,快想辦法找出他們才是正事,只會消遣我,算什麼門主?」

    「寓工作於快樂之中嘛,真不懂得幽默。」

    「快樂也過了,你說要怎麼開始工作?」

    小勾拿出那塊黑布,晃向小竹,說:「看到沒有,線索即在此。」

    小竹不解:「這布能找出什麼?」

    「能找出鞋子,然後從鞋子找出人,再從此人找到另一個人。」

    小竹已聞及淡淡香味:「這會是那女子的鞋子碎片?」

    「不錯,咱們回魚腸宮我吧,先不動聲色,以免她把鞋子給丟了。」

    「說不定她現在就丟了呢?」

    「只有一片指甲大小,她不會那麼細心想到是我勾子勾的吧?」

    「要是想到呢?」

    「那只好聽天由命了。」

    於是兩人返回客房,並暗中打探了四周,並無動靜,兩人只好等天亮再說。

    一夜醒來,已是日上三竿,盟洗後,吃過送來的早餐,小勾已想開始探查,然而他卻想起秋水每次被耍,若去查她不知會有何結果。

    「你去查秋水吧,我跟他冤仇很深。」

    小竹冷道:「不行,我跟她不熟,而且我跟魚腸宮所有女人都不熟,根本不會幫你查。」

    「豈有此理,本門主養你是用來侍奉太上爺的?」

    「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反正你叫我查,我就給你來個亂查。」

    小勾恨了幾眼,無奈道:「好吧,你就給我留在這裡享清福,我去享艷福!」

    說完,頭一甩走了。

    小竹為之驚叫:「你敢亂來,我就告訴所有人你在天口城的事。」

    「說啊,反正本人已習慣啦!」

    小竹恨恨地直跺腳,小勾已溜得無影無蹤,他不放心,還是跟了過去。

    小勾先往寒苑行去,近秋,寒苑花木已凋零不少,憑添幾許感傷。

    雪梅仍未開,秋寒癡癡地坐在窗前,半臉怔仲,不知在想什麼。

    小勾對她另有一番感情,含笑地往她行去。

    直到小勾差她不及三丈,秋寒方自驚覺,忽見是小勾,更是掠詫而帶著著喜悅,聲音卻是期盼地:「是你!」

    小勾輕笑:「是啊,想你,所以又回來看你啦。」

    秋寒一時窘羞,卻不躲避:「你昨天就來了,為何現在才來?」

    「沒辦法啊,有事要辦,辦完了立刻來找你了啊!」

    秋寒心頭一暖:「你,不會急著走吧?」

    「不一定,不過可能要等秋雨嫁過門才走。」

    「那還有好長時間……」秋寒感到高興。

    小勾輕笑著:「我有空一定會來看你,因為你越看越漂亮啊。」

    秋寒窘羞一笑,她依然白紗羅裙,淡施脂粉,額前劉海輕卷,兩頰和上唇還長著未脫的須須乳毛,直如嬰兒般的美呢,小勾越看越是舒服,忍不住伸手又勾勾她下巴,秋寒不自覺地後抽,卻又退回來閉上眼眸,兩腮都暈紅了臉,心頭乒乒亂跳。

    小勾看得清清楚楚,連條皺紋都沒有,忍不住在她臉頰親了一下,輕笑著:「寒姊啊,你妹妹都快結了婚,你什麼時候要嫁給我啊?」

    突然問及此題,秋寒更是困窘了,一時也答不上口。

    小勾看她窘著的模樣,笑聲已起,「怎麼了?不想嫁啦?後悔?」

    秋寒深深吸氣強自鎮定,兩眼凝向小勾許久,才道:「你當真要娶我?」

    「當然啦,看你上次對我那麼好,我感動啦,決定以身相許。」

    秋寒窘羞著:「都是你,裝太監,把人給急死啦。」

    「急什麼?急不能嫁?」

    「沒有,為你遭遇而心酸,焦急。」

    「不談此事啦,若非你那時說過侍候我一輩子,我才不私訂終身呢,只是,你沒變卦吧。」

    「我要變,早就變了。」

    秋寒終於說出心聲,困窘中,卻也擁著滿足。

    小勾輕笑:「這就好啦,改天找個日期,我把你娶過門便是,現在我得為你妹妹的嫁妝而煩優,你送什麼?」

    「幾對玉鐲子,還有親手繡的花,你呢?」

    「想送鞋子,呵呵,想叫她走路。」

    「你就送啊,有何好煩憂?」

    「送人,總要讓她喜歡,你把鞋通通拿出來給我看看。」秋寒看他如此認真,遂也報以微笑,逕自進房,不多時,已捧出十來雙,都是平底素面,繡了幾朵可愛的小花,顏色取柔而以白色居多。

    「沒有黑色的!」

    「沒有……」

    「我該知道一定不是你……」

    秋寒不解:「你說什麼?」

    小勾淡笑:「沒有啦,我是說你喜歡白色,又怎麼會喜歡黑色?」

    秋寒淡淡一笑:「其實二妹是喜事,你送她黑鞋,也不妥吧?」

    「我知道,我只是問問而已。」

    小勾忽而想到,黑鞋除了男人,女孩人家般都不穿,除了夜行裝束以外,他問道:「你可有夜行衣?」

    「有啊,可是從未穿過。」

    「你兩位妹妹也都有了?」

    「喔!」

    「拿來如何?尤其是鞋子。」

    「你這又是……」

    「衣服改革啊,夜行衣通常較窄,我想看看能不能變成新娘裝?」

    「怎麼可能?」秋寒想笑。

    小勾笑道:「想想而巳,我是想改良夜行鞋子,因為穿上夜行衣,通常要和人動手或攀爬什麼的,若能變得無聲,更是耐用,豈不很好?」

    秋寒不懂那麼多道理,輕笑:「你要,我幫你拿來,等我一下,我這麼就去。」

    淡然一笑,她含情而去。

    小勾己舒舒服服躺在窗前鋪著軟毛毯上,得意地笑道:「有這麼一位賢淑的老婆,也蠻不錯嘛,只交代一句,完全解決。」他正陶醉著,已有聲音喝來:「你敢跟她談戀愛?」

    正是小竹潛來,一掌己打向小勾腦袋,正中目標,打得小勾撫頭唉唉連叫。

    「你想死了,對我那麼殘忍?」

    小竹斥道:「我還想殺了你呢,竟敢跟她談戀愛?」

    「奇怪啦,我是男的,當然找女的談,難道找你不成?呵呵,那豈不變成同性戀了?」

    小竹怔愕,隨又斥叫:「就是不准你談,未成年,談什麼戀愛?」

    「好好好,我不談,你別那麼凶好不好?等你談成了,我再談,這總可以吧?」

    小竹忽而笑出聲音,突然覺得失態而斂起笑容,冷斥道:「我還沒談,你就談,別怪我修理你!」

    「說定說定,一定照辦,你現在可以走了吧?我親愛的凶副門主!」

    「我愛哪時走就哪時走,你管不著!」

    「隨你啦,真是莫名其妙,你若是女的,吃醋還有話說,一個大男人竟會如此,呵呵,我看你要去看心理醫生了!」

    「看你的頭,給我安分些,什麼事也沒有,再給我亂來,有你受的,再見!」

    小竹伸手用力一搖,這才揚長而去。

    小勾苦笑:「不見可不可以?你的存在,我這門主算什麼?」遠遠傳來「不行「兩字。

    小勾暗自下決心,一定要再檢查小竹,到底是男是女?否則醋勁怎會這麼大。

    「沒有胸脯,也許發育不良吧?」

    小勾已為上次檢查做了解釋,但他又想到,若檢查出小竹是女的,那麼該怎麼辦?

    「小竹也不差啊,如果他是女的,那就娶兩個,呵呵,兩個剛剛好嘛?」他又自得意笑著。

    不久,秋寒已拿來兩套夜行衣,兩件全是深藍色,若是在夜裡,則和黑色差不多,秋寒將衣衫鞋子全交給小勾,自己又進房,拿出夜行衣卻仍是深藍色。

    小勾也不抱多大希望,只看看幾眼,已笑著:「衣料和鞋子做得不錯,看是沒什麼好改良的了。」

    秋寒含笑道:「你是否也要一套,這是男女通用的。」

    小勾忽而一怔,暗暗叫笨:「夜行衣本來就是男女通用,那女子很可能隨手偷來一套,穿過之後再放回原處,現在不只是女人,連男人也要查,但查出來又有何意義?」他不禁苦笑著。

    秋寒但覺奇怪,道:「你覺得我的夜行衣很奇怪嗎?」

    小勾忙斂起苦笑,變為乾笑:「不是這麼回事,而是我覺得怎會想到送你妹子鞋子,弄得自己亂糟槽?」

    秋寒淡笑:「誰叫你想法怪異?其實隨便送個什麼東西,她一定會高興死了。」

    小勾道:「你就替我準備好啦,省得我又多費心思。」

    「好吧,我會想個妥切的東西。」

    於是小勾再聊一些家常話,他為了爭取時間,即刻告退秋寒,說有空再來,秋寒雖有淡淡離愁,但想及小勾已許下諾言,自己不由得竊喜萬分,也心甘情願為小勾準備送給秋雨之禮物。

    小勾方走出寒苑,小竹己迎上來,一臉得意:「怎麼樣,戀愛失敗了吧?」

    「失敗了,我就找你抵帳!」

    小勾猛然想撲抓,小竹已然逃開,笑得咯咯更響。

    「你小心啦,我決定再驗明正身一次,因我發覺你醋勁越來越大。」

    小竹驚心大罵:「色狼,你敢亂來,我就殺了你!」

    「少來這一套了啦,想恐嚇我,我就越要做!」

    小勾猛追殺,小竹及時逃開,還不斷地喊救命,兩人東追西躥,又回到觀魚亭,秋封侯已靜靜坐在那觀魚,忽聞兩人追來,已起身相迎。

    小勾見著秋封侯,這才放過小竹,直叫著下次再修理,小竹自是應聲不怕,閃到一邊耍魚去了。

    小勾則迎向秋封侯,客套幾句即說道:「宮主可有留下九龍秘籍的手抄本?」

    秋封侯搖搖頭:「沒那時間,全給了武林皇帝,口訣雖記了一些,但那圖樣複雜,根本無從復抄,少俠是發現了什麼?」

    小勾道:「不瞞你說,昨晚在後山,我看見兩人,一男一女在為九龍秘籍而爭吵。」

    秋封侯驚詫:「會有此事?」

    「我後來想接近他們,結果就把他們嚇走了。」

    「會是誰?」

    秋封侯也知道小勾不會騙人,但若真有其人,他們會隱藏在何處?

    小勾問:「魚腸宮有多少女的?」

    「連丫環,大概有四十名吧,少俠懷疑她們?」

    「查清楚總是好些。」

    「老夫自會小心處理。」

    小勾不多留,即刻又追向小竹,奔往遠方。

    秋封侯臉容卻顯得沉重。

    ※※※

    夜已三更。

    四處一片沉。

    忽見一道青影直掠秋封侯住處,他小心翼翼地打開窗口,誰知一不小心,推落窗前小花盆,叭地一響,秋封侯已驚醒即刻穿窗而出,喝叫是誰,那人已逃向遠處屋角,只見得青衣一閃即失,他追過兩落廂房,已不見著半絲動靜,只好放棄,心中暗道:「會是小勾所說的那個人?」

    猜不出,他只好回房,卻再也睡不著,反覆思考著這人會是誰?為何動機而來了過不久,那青影又出現於夫人住處銀月閣,夫人仍在打坐未眠,那青影靠近樓閣,正想掩門而入,那夫人已從門窗上發現影子,冷叫一聲誰,也提劍追出。

    那青影一時驚詫,趕忙翻上屋頂,往後山方向逃去。

    夫人冷哼,追得更急,然在追出松林後,青影又不見了,夫人四處尋找,覺得無蹤可尋,只好返回魚腸宮,並即刻行向秋封侯,將此事告知,秋封侯亦說出自己也碰上了,兩人猜測不出,只好連夜四處查探,可惜再也未見得青衣人形影。

    青衣人呢?他早溜回客房。

    小竹見著,即刻追問:「成績如何?」

    「沒引出那人!」

    面巾一抓下來,青衣人竟然是小勾裝成的。

    原來小勾知道欲尋潛在的黑衣人不易,遂裝成青衣人,故意到四處走動,若那人真是黑衣人,他見著小勾裝成的青衣人,一定會急追不棄,若追丟了,他也會去某個約定點才對,然而秋封侯和夫人顯然不是黑衣人,至於秋家三姊妹更不必說了,小勾不得不放棄:「算啦,以後碰上再說。」

    小勾正在寬衣之際,忽而窗口被人以掌風震開,發出叭叭聲響。

    「是誰?」

    小勾以為是秋封侯夫婦,自己青衣在身,若被見著,不好意思解釋,正想躲起來,小竹已然驚叫:「是青衣人!」

    他坐在床前,準準地可以看見外面那株白楊樹,正飄出一身青衣者,小勾聞言驚詫,顧不得一身青衣,即刻追出窗外,天蠶勾打向那人,卻被閃脫,只勾著白楊樹,小勾一拉扯,人如電光射去。

    那青衣人逃得也不慢,一直維持在小勾前面五十丈左右。

    小勾自服下黑白蘭花汁液,身體變得輕多了,追掠之際輕功更見功力,每一掠腿點物,即再逼近數丈。

    那人頓覺小勾輕功了得,不得不盡全力奔馳。

    霎時天空劃出兩道青光,後光直逼著前光,直往後山方向掠去。

    巡邏中的秋封侯夫婦自也瞧及,兩人即刻追趕,然而兩人輕功似乎比這兩道青光微弱,越追青光飛得越遠,兩人卻不放棄,窮追不捨。

    「怎會變成兩人?難道你我所見不相同?」夫人不解地問。

    秋封侯說道:「也許吧,可惜他們走得太快,不易追著啊。」

    他想若追著,即可問個水落石出。

    夫人不忍丈夫失望,說道:「我們盡力就是。」兩人仍是追奔不棄。

    而小勾追向山林,藉著輕功及天蠶勾之方便,已追及那人不及十丈。

    那青衣人讚不絕口:「幾天不見,你功夫又精進不少。」

    「多謝誇獎,你也不差。」

    「彼此彼此。」

    「你好像是為九龍神功而來?」

    「那天躲在暗處的人是你?」

    「不錯,你還沒有回答我。」

    「其實以九龍神功之妙法,人人都想學,老大也不例外喔。」

    「你來找誰?」

    「當然是好友。」

    「她也知道九龍神功?」」「大概吧。」

    「她是女的,對不對?」

    「你說呢,說不定她是男的,而假裝成女的聲音。」

    小勾暗自警覺,也有這種可能,若真如此,更難找出那人。

    「逮著你也一樣!」

    小勾猝然又打出天蠶勾,直取那人背心,他還抖著天蠶絲形成一圈圈大圓套,往那青衣人套去,自己猛勁縱身,又逼近數丈,相差十丈之近,那青衣人竟沒躲過圈套,被扣住三四圈,小勾喝笑,正得意往回拖,豈知那人身形倒轉,有若陀螺,咻然又將絲給旋掉,猛點前面一棵巨松,故意踏斷枝千,砸向迎面而來的小勾,他已竄逃開去。

    小勾不得不出掌劈枝幹,方能追掠,這一耽誤,青衣人已扭開數丈距離,小勾冷笑:

    「大爺今晚跟定你了!」

    「不要凶巴巴,老夫今夜善意而來。」

    「你會這麼好心!」

    「老夫非惡人,當然好心。」

    「那你為何而來?」

    「你不是想要知道十二星相之事?」

    「你知道他們下落?他們還活著?」

    「全在這裡!」

    青衣人忽然射出一張白紙,直衝小勾,人在樹稍飛掠,突然直線下墜,逃得好快。

    小勾一時驚急,不知該追人,還是先抓紙條,眼看那紙罩向臉部,不抓不行了,當下伸手扣去,再施展千斤墜,落往樹底,只一-那,青衣人就此失蹤,小勾喝叫:「有膽別逃!」

    哪有回音?

    他不得不找個方向追去,然而全無結果,小勾已困笑著,他知道,若非青衣人計劃在此脫逃,就是他輕功確實比小勾更厲害,方才只不過想引他出來而已。

    他知道追人已無望,萬才想起那張紙,打開一瞧,驚心不已。

    「他竟然知道二十星相下落?連兔女在天口城坐牢,他都記得清清楚楚,這麼說十二星相全部沒死?」

    他數著名字,十二人,一個不少。「他會是誰?」小勾來不及猜想,又有兩道勁風掠來,小勾一眼望去,已想出是秋封侯夫婦,即刻收起名單,乾笑地站在那裡。

    夫人首先發現有人,急道:「青衣人在那裡。」兩人出劍,小心翼翼地逼來。

    小勾幹笑道:「青衣人己逃開了,這是假青衣人。」

    「是丁少俠?」

    秋封侯及夫人已瞧及小勾面目,驚詫收劍行來。

    夫人問:「少俠,怎會是你?」

    她眼神對小勾總存著幾許感激。

    小勾當然不能承認自己曾經引過兩人,說道:「那青衣人潛入我住處,驚醒在下,所以在下就追出來啦,沒想到還是被他逃脫。」

    秋封侯恍然:「老夫和夫人也有同樣遭遇,只是輕功不濟,只追出圍牆就被逃脫了。」

    夫人問道:「少俠可有瞧清那人面貌?」

    「沒有,他蒙著臉,還沒來得及扯下他面巾。」

    「可知道他為何而來?」

    「好像是九龍秘籍。」

    夫人輕歎:「我這會那有這種東西呢?」

    小勾淡笑:「他當然要試試才知道,宮主可將昨夜之事告知夫人?」

    秋封侯頷首:「說了,她也知道青衣人和一女子交談之事。」

    小勾道:「可是方才青衣人說,那女子也有可能是男人裝出的聲音,我看是更難找人了,呵呵,我本想冒充青衣人引那人出來,沒想到來了真的青衣人,一切都別搞啦!」

    瞧著自己一身青衣,小勾笑得甚是無奈。

    秋封侯夫婦對於有恩於他們的小勾,自是不敢生疑心,還道小勾對此事盡如此大力量,實讓他們感激不盡。

    小勾只能乾笑:「人都走了,我也毫無功勞可言,天快亮啦,咱們還是回去睡個晚覺吧!」

    秋封侯夫婦再次內疚讓小勾勞累不成眠,三人這才返回魚腸宮,在路上還說了些有關青衣人種種猜測,小勾卻對十二星相名單隻字不提。

    回到魚腸宮,三人各自散去,回房休息。

    夜更深,人心則更亂。

    小勾回到客房,未來得及休息,小竹已追過來,問道:「追到青衣人沒有?」

    「追到啦。」

    「人在哪裡?是誰?」

    「在這裡,是我。」

    小勾站得筆直,一身青衣仍在,一臉捉謔的神情盡展無遺。

    小竹瞪眼:「人家說真的,你還開人家玩笑!」

    「我也是說真的,你沒瞧見我一身青衣。」

    「我是說引你出去那個青衣人!」

    「早說清楚嘛,他跑啦?」

    「連個特點都沒瞧見?」

    「有,屁股很有彈性!」

    小竹又斥叫起來:「你還在胡言亂語。」

    小勾嗤嗤地笑著:「沒有啊,我一直追在他後邊,只瞧著屁股,也只有特別注意那個部位了。」

    小竹叱笑:「整天色瞇瞇,連老男人你也要。」

    「哼哼,未查清真面目之前,最好不要妄下斷言,說不定他是女人化妝的呢。」

    「你慢慢等吧,最好跟在他後邊一輩子,瞧個夠。」

    「何必那麼辛苦,他留下情書給我。」

    小勾拿出白紙,促狹地晃兩下。

    「你敢!」

    小竹登時激動,伸手即抓-然小勾早有提防,咻然抽手,小竹喝叫,抽出隨身寶刀就想切過去,那寶刀生寒,讓人覺得殺氣沉重。

    小勾急叫道:「好啦好啦,動不動就想謀殺親門主,將來還得了,這不是什麼情書,是一份名單。」

    「我不信!」

    小竹一手搶過去,瞧了幾眼,登時驚詫:「是十二星相藏身之處?」

    「不錯,是那青衣人給我的。」

    「他為何要給你?」

    「那當然是要我去我他們。」

    「他是何用心?」

    「猜啊,不過絕不會是好事。」

    「也許他想利用二十星相除去你,或是以你除去他們。」

    「或者他想知道九龍秘籍下落,故意引出十二星相以至於找出武則天。」

    「武則天不是死了嗎?」

    「在青衣人來說,他不肯那麼容易相信。」

    小竹訕笑:「若是武則天還在,保證讓他吃不完兜著走呢。」

    小勾癟笑:「還是不活過來才好,否則最吃不完的一定是我。」

    小竹捉謔地笑了幾聲,罵了幾句話該,才問道:「你要去找他?」

    「不找行嗎?我想到還有皇帝門餘孽不斷出現,我就寢食難安。」

    「那,從誰開始?」

    「當然是夢丹丹了,她快放出來,而且又好找。」

    「你敢回天口城?」

    小竹覺得想笑。

    小勾抽抽嘴角,窘中帶得意笑著:「總是我風光過的地方,走走也好。」

    小竹冷道:「你若敢再去看脫衣舞,我第一個就去告密!」

    兩眼一瞄,威脅中帶挑戰。

    小勾也是斜眼過來:「我再去看,一定保密得很好,決不讓你知道。」

    小竹冷哼著,兩人一時互別苗頭,心中想了種種招式。瞄眼一陣,兩人各具信心,小勾拿回名單,小竹取起寶刀,已各自回床睡覺。

    雖然有秋雨婚期之約,但小勾覺得還是先料理十二星相之事較為重要,遂在第二天巳告退秋封侯,取道往天口城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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