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皇帝門 文 / 李涼
皇帝門。
九十五尊蟠龍柱。
每尊都是兩人合抱粗,那麼山九十五尊所艾撐的宮殿有多大?
這裡正有一座如此浩大的寓殿,一片黑色大理石所造,連同屋、瓦、梁、柱,全都是一片漆黑。
只有最裡頭才有座活動天門,此時天門開著,陽光投射過來,有若天上神光晶亮輝煌無比。
陽光投影下,一張九千五百條黑龍椅擺在那裡,正坐著一個自淨老人。
他年約六旬,一身白衣,身體適中,頭髮漆黑,眉毛卻晶白,兩條斜衝法頂,比普通人斜掃耳頂要高出五六十度角,眼如豹虎,嘴巴往下拉,顯得有些怪異。身上戴有不少項鏈,全都是黑白配色,只有十指掛著十隻戒指,各有顏色不同。
此時他兩眼跳動不停,時而瞧耍戒指,時而無聊注視四周,時而發笑,舉止十分怪異。
「進來吧!」
他往門口瞧去,發現了什麼,喚人進來。
果然,一名黑衣人捧著東西,低頭前來。
那人呵呵笑道:「辦得好,東西帶來了?」
「帶來了。」
黑衣人正面是相似如秋封候那位,他恭敬地走來,已並膝下跪。
「請皇帝過目。」
那皇帝呵呵大笑,牙齒上黑下白,十分怪異,他當真像皇帝般的架勢,伸手甩了甩。
「起來吧,把東西拿來我瞧瞧。」
「是,皇帝。」
黑衣人恭敬地將四把名劍捧向他,頭仍低著。
皇帝抽出魚腸劍,突又抽出太阿劍、干將"莫邪等劍。
欣喜邪笑,笑容突又斂去。
「利不利?」
竟然將手試劍,一拖之下,突見血痕。他唉呃一聲,大怒:「竟敢傷我!」
一掌劈出,那把莫邪劍被狂風掃得暴射百丈,連穿五支蟠龍柱,插在地上。
皇帝驚詫,又將寶劍吸回,日光審視,欣喜若狂。
「沒傷痕?真是好劍,四把都一樣嗎,」「是的。」
「我不信!」
皇帝又打出了另三把,有若放飛劍般,在殿堂中亂飛,猝又往另一支蟠龍柱砍砸,轟然一聲,龍柱居中被砍碎,上段已往下落。
相隔數十丈,皇帝縱然飛起縱前,其速有如電光石火,一閃即至,右手翻打,轟然暴聲,頓將半截蟠龍柱給打個稀爛。
那蟠龍柱少說也有千斤重,他卻不費吹灰之力將其擊碎,那身功力,簡直匪疑所思。
他面無表情飛回寶座,氣定神閒地吸回三把寶劍,一樣完好無缺,他露出微笑。
「我早知道你沒騙我,我只是故意不相信,耍試探後才相信,懂嗎?在皇帝門裡頭,誰也不能相信誰。」
這人並非瘋子,即是心理變態,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黑衣人百般服從:「皇帝說的是。」
「算你識相,帶回寶劍。只有四把寶劍合併,才有殺我可能,現在寶劍在我手中,天下再無傷我之物了。哈哈哈皇帝縱聲狂笑,震得殿堂抖動,若非那些支柱全是鋼硬石塊雕成,早就被他震垮了。
「寶劍給我收起來。」
皇帝把寶劍抱在杯中,狀若小孩,欣喜一笑,臉色拉下又道:「你為何還要四魔幫忙,才奪得寶劍?」
「他們出手了,否則屬下照樣能搶回。」
「胡說。你明明逃走了,害怕地逃走了。」
「是……‥」「我要你自斷一臂,快動手!」
黑衣人臉色鐵青,要把手臂親自砍下,何等驚心動魄?
他額頭直冒冷汗,卻又不敢抗命,立即伸右手劈左手。
「等等。」
皇帝瞧得正爽快,突然喝止,陰笑不已:「砍手臂很痛苦是不是?」
「是。」
「多痛苦?痛不欲生?」
「是。」
「好,越痛苦越有作用,我現在要赦免你,讓你感激我不殺之恩,而甘心替我賣命。」
黑衣人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但也確實慶幸,立即下跪告謝。
「你會感恩?」
「屬下死命以報。」
「對,要記著我的恩情深似海,這對你很重要。」
「屬下明白。」
皇帝哈哈大笑幾聲:「寶劍裡的秘密呢?是什麼?」
「秘籍一本。」
黑衣人從胸口拿出一本蠟黃稅籍,呈給皇帝。它本有盒子,但是蓋子掉了,黑衣人只好把盒子藏起來,免得這瘋子東問西問,說不定還會為了蓋子而殺人。
皇帝凌空將秘籍吸來,貪婪地翻看,其表面寫了"九龍秘籍"四字,他更欣喜。
「龍的秘籍,我最喜歡,寫些什麼?」
他翻開秘籍開始認真讀,不停地比劃著,早將黑衣人拋在一邊,足足過了兩刻鐘,他才憤怒喝叫:「這麼難,氣死人了,不練啦!」
他猛將秘籍丟在地上,但想了想,又吸回手中。
「不練可惜,學如逆水行舟,我武功若沒進步,遲早要被人追過。」
他想苦讀,目光觸及黑衣人,這才想到還有他的存在,眉頭跳動了幾下。
「我得想想,還有何事要辦……真是,腦袋一片空白,唉呀,把四大劍派的人,全部給我殺光。」
這事似乎不重要,擺擺手,他已專心看秘籍。
黑衣人臉色微變,這對他,似乎十分重大,眼看皇帝不理他,他又不敢吭聲,沒辦法,只好暗中發力,震向那被打斷的蟠龍柱,卡然一聲,石柱頂頭滾落一塊石片,正驚著了皇帝。他暴跳如雷,大吼:「來人,把石柱割平,再換一根。」
聲音傳出,外邊應聲"是",立即有不少腳步聲傳來,百餘名工人已槓拖石柱進殿。他們似乎每日待命,就等皇帝發威斬龍柱而更換。
皇帝不理工人,想看秘籍,又發現黑衣人未走,怒意又起:「叫你殺人,你還猶豫什麼?他們藏有四大寶劍就是對我性命威脅,別以為本皇不知道,你是下不了手,才會失落寶劍,要四魔替你奪回,再出差錯,捧著腦袋來見我。」
黑衣人詫愕,這檔事,皇帝既然知道他未下殺手,看來這任務是改不了的,他急急拱手應聲,快快退去,免得又惹火這瘋子。
皇帝看他離去模樣有若驚弓之鳥,登時哈哈大笑。
「誰說邪不壓正,我就不信邪,從現在開始,武林就是惡人天下,是我武林皇帝的天下啦……」
他愈吼愈狂,幾乎將石柱又震斷,那些工人不得不暫停行動,免受波及。
武林何時又多了這麼一位武林皇帝?
看他瘋狂模樣,不知是瘋子自稱,還是真有這麼一回事?
陰暗的古屋,陰暗的燈,陰暗的人。
只有一盞淡弱的燈,閃爍青淡火光,弱得似乎任何一口喘息,即可將它吹熄。
那人歎息著,手握酒罈,不停往喉裡灌去,眉頭鎖得緊緊,似乎無法解開心中鬱悶的死結。
不知過了多久,窗口已飄入一白髮老人,他淡淡靠向那麼人,輕聲問道:「如何?」
「很慘!」
「怎麼說?」
「他要我殺悼四大劍派的人。」
聽其所言,他正是從武林皇帝那裡回來的黑衣人。
自發老人驚道;"你答應了?」
「不答應行嗎?」
白髮老人無言以對,他似也知道武林皇帝之狠毒和瘋狂。
「他要你何時動手?」
「我看不會給我太多時間。」
「你根本是不可能下手的……」
黑衣人苦悶上心頭,又灌了幾口酒。
自發老人無計可施,為之長短歎。
黑衣人沉默一陣,問道:「你可曾發現有人跟蹤我?」
「沒有。」
「可是那瘋子怎知我在兵書寶劍峽未下殺手?」
「這……可能是四魔說的。」
「他見著了?」
「你們皇帝的宗旨,不就是相互鬥爭,互不信任:他們說著不定是造謠……以你當時身無受傷卻逃走而下判斷,結果歪打正著。」
黑衣人默然不作聲,已承認有些可能。
「皇帝門又吸收了什麼人?」
「不清楚,不過近代武林惡人都投靠過來,還編成十二星相,勢力越來越大。」
「當真會正不勝邪?」
「除非全天下武林正派人士立即全部聯合突擊,否則時日若是一久,後果恐將不可收拾。」
自發老人苦笑:「那些人士除非被宰得落花流水,才會發起武林帖,若光憑一張嘴,根本說不動他們。」
「唉……莫非是天意?」
「你也這麼認為?」
「老魔頭武功已臻化境,普天下已無敵手,現在又得到四把寶劍,恐怕將無人能收拾他。」
「對了,你得到的秘籍呢?」
「給他了,不給他,行嗎?」
白髮老人明知這是助約為虐,如虎添翼,他卻不忍責備黑衣人。
「瘋子看懂了?」
「沒有,此武功秘籍寫的十分怪異,我也摸不著頭緒,只知是九龍稅籍,為三百年前九龍真人所創。」
「九龍真人?"自發老人驚詫:「傳言他——手可使九劍,有若九條猛龍騰舞,連九大門派掌門聯手,都無法取勝他,他也曾經一人獨戰當時所有聯線作戰的惡魔,結果十數名惡魔全被廢除武功或死亡,天下為之太平數十年,他的秘籍自是威力非凡。」
黑衣人苦笑:「那瘋子似乎也是想模仿九龍真人,想獨戰天下各掌門聯手,讓好人完全消失,惡人當道,所以他才極力欲取得九龍稅籍。」
「瘋子,果然是個瘋子。」
武林皇帝雖是瘋子,然而武功卻高不可測,讓兩位束手無策。
沉默好一陣子。
白髮老人說:「看樣子,還得將九龍秘籍盜回來才行。」
「你有把握?」
白髮老人忽而想笑:「我沒把握,有個人一定有辦法。」
「誰?那難纏的小孩?」
嗯,他叫丁小勾,自命天下第一神偷,雖然有點兒狂,但出道至今,從來沒有失過手,實是難得。」
「他肯?」
「呵呵,別的不敢說,若偷東西,就算打死他,他若知道什麼值得偷的寶貝,也會撐開棺材,非得把寶物搞到手才甘心。
黑農人輕歎:「就算他肯,也未必能過得了瘋子那關,他的武功實在太高了,根本不是普通人。」
「那小子也不是個普通人。"白髮老人淡淡而讚揚地說:
「他武功也是亂七八糟,大都從偷來秘籍學來的,簡單不說,光是少林易筋經,他就練了五六成,以他十幾歲年齡,實是匪疑所思,假以時日那還了得。」
「他武功,我已照會過了,十分怪異,也很不錯,可是並不專精,為何會如此?」
「這跟他本性有關,他以為武功已經很歷害了……也就是說,他不知道最高的武功有多高,在無比較之下,他已經很滿足而自得,至於專精,也非沒有,那手偷功恐怕連我都不及,還有他的小勾勾,自有武功以來,也沒有用過那種勾功,能把細小尖勾打出數百丈,且準確無比,這等於能夠騰雲駕霧,任何萬丈崖,千尋坑都困不住他,可見他那勾功是他自己創出的,而且厲害非常。呵呵,以他這種自創武功能力,假以時日,用來對付那瘋子,是最好不過了。」
黑衣人雖同意,然卻歎聲連連,畢竟那還得等些時候,而那瘋子卻已能隨時興風作浪,自己燃眉問題又豈能立即解決?
白髮老人見他又在歎息,抽抽嘴角說道:「咱先找那小子商量如何?他未必有辦法,但若能讓他去鬧鬧皇帝門,說著不定可以引開瘋子注意力而能拖延時間。」
「可是,若因此而害他喪命……」
「不會啦,這小子賊得很,只要咱將情況告訴他,我想他會有法子應付。」
「若說了,豈不暴露身份。」
「你現在兩頭不是人,隱藏和暴露似乎已無多大關係了。不如將事情說明,還來得清楚些。」
黑衣人猶豫著,右手不停抓捏酒罈,忽而仰頭猛灌烈酒,咕嚕咕嚕,連下十幾口,雙目已赤。
「先見著他再說如何?」
這無異已表示答應了。
自發老人含笑拍拍他肩頭。
「事不宜遲,我先走一步,若無人跟蹤,你再來。」
說完,一溜身消失窗口。
黑衣人默默注視燭火,腦中一片茫然,拿起酒罈,咕嚕咕嚕又自悶飲起來。
小勾和小竹躲在寶窟中睡得滿足之後,方想到眼眶還是腫黑,甚是不雅,於是小勾又浸往龍乳泉,一天下來,眼部黑眶全部消除了。
至於小竹,竟然不肯浸入泉中,只是用毛巾沾沾抹貼眼眶,雖見效果,卻仍有淡淡的黑痕。
小勾對他的舉止甚是不解,想硬將他脫光,推人泉中,小竹則死命抵抗,為此還大打出手,差點兒又戴上黑眶。
小竹不堪其擾,方自以脫幫及將此洞秘密洩出為威脅。
終把小勾制住,他恨恨說道要搬家,再修理小竹,那已是將來之事了,小竹才能安心地養傷。
待在洞中不到三天,小勾已覺得無聊。
「咱到隔壁洞中瞧瞧如何?」
小竹想到上次滴水,有點兒怕怕:「寶物都被偷走,去做啥?」
「你怎知全部被拿光,那黑衣人走得匆忙,可能會遺漏些什麼。」
看他如此感興趣,小竹只好點頭,小勾立即開啟秘門,但覺外頭無人,方自和小竹溜出,待秘門關妥,才橫行峽字。
二人行約二十丈,洞口已現,那峽字已落在江邊,他想少了一字,寶劍峽失色多了,待會兒出來時,再將它嵌回去便是。
探探裡頭,雖是白天,裡頭仍是漆黑一片,小勾領在前頭,小竹跟在後面,慢步地向前進。
黑洞巾,忽又蝙蝠飛掠,小竹驚叫,小勾笑得更謔。
「你知不知道秋水那個凶女人,上次被我嚇得魂飛魄散,四肢猛抽筋!」
小勾將上次以蝙蝠翅膀軟皮當成毛蟲,整得秋水哇哇大叫之事說了一遍,洋洋自得。
小竹呵呵笑著,笑罵他惡作劇,突又想到什麼,臉色一拉:「她抱你?」
「抱得可緊嘍,蠻香的嘍!」
「可惡,色狼!」
「奇怪,你這三八男生,為何每次女人接觸我,你都會生氣?你是不是愛上我了?你有同性戀?」
小竹臉紅斥道:「你才有同性戀,噁心,我看不慣你的所作所為。」
「喝,那可是她抱我的,我一點兒便宜也沒沾上,小心有蛇!」
「哎呀!在哪裡?」
小竹驚道,就想靠向小勾,右手已抓向他肩頭。
小勾諧謔笑著:「喂喂喂,放尊重點兒,男男受授不親,豈是你隨便抓的?,,小竹驚窘:「你騙我?」
「騙你就被你抓著了,若是真的,我不被你抱死才怪。」
小竹更窘:「色狼!」
「喂,你有沒有搞錯,我是受害者呢!」
「活該,你再胡扯,我就咬死你。」
「虧你還想得出來,要用咬的,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放在心裡的。」
「你不怕我咬?」
「呵,不是不怕,而是會叫的狗根本不會咬人。」
「可惡,我咬給你看!」
小竹噴怒,搶過小勾手臂,張口就想咬,小勾一點兒也不張聲,小竹方咬入口。突覺奇怪,怎會沒聲音。
「你怎麼不叫?」
「我為何要叫?」
「我咬你,你不痛?」
「那又不是我的毛,我為何會痛?」
「這……"這是誰的手?」
裡頭一片漆黑,小竹哪能瞧得清,頓時殭屍、惡魔,厲鬼都上心頭,嚇得他尖喊,猛拋手臂,甩頭即逃,撞得巖壁咯咯響,一連七八聲,想必撞得很慘。
小勾捉笑聲又傳來:「沒那麼嚴重吧,只咬一口就嚇成這樣子。」
小竹驚魂未定上:「我不進去了。」
不理小勾,他跌跌撞撞已退出山洞。
「真是膽小鬼!」
小勾訕笑幾聲,只好獨自前進。
走過一次,他自能知道方向,摸索起來容易得多,不到半刻鐘,已到了秘窟,他點燃了火種。
發現石壁已有四道劍痕,那是寶劍所留下的,他仔細察看,方知此石壁本是無劍痕,而且堅硬如鋼,只有那四道劍痕方能落劍,而且還得寶劍才行,這即是設計此機關巧妙之處,非得四把寶劍,否則不能開啟。
他沒寶劍,卻難不倒他,有了縫隙,憑他妙賊之手,抓出一條細長織片,往四通劍痕撥去,沒多久,石壁果然晃動,往裡邊陷去。
小勾仔細地瞧著,空空如也,一片滑亮,什麼也沒有,只一瞄眼,石壁又恢復原態,他仍怕有遺漏,再開啟兩次,結果仍是瞧不出任何東西,甚至伸手去摸,都是光滑無痕,他不得不放棄。
「衰透了,連個湯也喝不到。」
沒辦法,他只好失望地往回走,火種快燃到手指,他才拋棄,火光閃落巖筍一角,他忽然瞧及裝著秘籍那個玉盒盒蓋,他抬起玉蓋,自嘲笑起。
「這就是湯了。」
自嘲中,玩弄著盒蓋,步出山洞。
小竹已等得不耐煩,卻不敢迸去,忽見小勾步出,欣喜地道:「找到了沒有?」
「有啊,寶盒蓋一個。」
小勾晃幾下,有意惹耍一番。
小竹呵呵笑起:「這也算寶物?」
「怎麼不算,至少它是天下獨一無二的,你看還有九龍秘籍四字。」
裡頭漆黑,瞧不清,小勾此時才瞧見盒蓋表面雕有九條淡淡猛龍,居中還有九龍秘籍四字,想來這玉盒與秘籍,同是出自一人手筆。
小竹捉笑:「那你就把它當神位供起來吧I」「我供了,你還不是要拜,真是,挖苦人也不用大腦想?」
小勾訕笑說著,將玉牌豎起,硬要小竹磕頭。小竹挖人不成反被挖,乾笑的逃開,還是不說活為妙。
「拜啊,拜了就會顯靈……」
小勾豎得高高,突見盒蓋背面有文章,又仔細瞧瞧裡頭,繪有不少小龍,各自獠牙舞爪,詡詡生威,也寫了不少數字。
「三江月,五更天,九九連環九爪飛。這是什麼意思?會是大家樂名牌?"小勾呵呵想笑:「喂,老弟,看一下吧,看是幾號?」
小竹笑罵:「神經病,哪來什麼號碼!」
「怎會沒有,三江月,那月字有四劃,月有全圓缺圓,可能三四、三0、三五都可能出牌。」
「五更天呢?」
「呵呵,明牌不會那麼明顯的,可能一一或是五五。」
「怎麼解?」
這就要有智慧了,五更雞啼,雞屬一一,啼聲噢噢叫,配上五更,五五必出啦。」
小竹笑得嘴難合:「五五終算有理,可是雞在生肖排名第十,該是一十,怎會是解一一呢?」
小勾笑得神秘而促狹:「這你就不清楚了,母雞算是一0,但公雞非得一一才會叫,否則就叫閹雞了。」
「真是,小色狼!」
小竹叱罵幾聲,也就笑了起來,還虧小勾解得出如此難題。
小勾笑得更得意:「像你這隻小雞,就要適合特三尾六三0啦!」
「怎麼懈,「六點半啊l」小竹整張臉已脹紅,叱罵不停:「色狼,離我遠一點兒!」
小勾是不會走的,他只好自行逃開,奔遠十數丈也竊笑出起。
小勾洋洋得意:「娘娘腔,不叫六點半,叫什麼?真是!」
他又悟出種種數字,想的當然是一些奇怪的解法,惹得自己快笑岔了氣。
猜一陣,已覺得沒趣,遂叫來小竹,兩人合力將那峽字,從江岸槓上來,嵌回洞口去,一切弄妥後,離黃昏還有兩時辰,兩人在岸邊,顯得無聊,小勾忽而想及神偷李花,已然呵呵笑起。
「這老頭不知是否掉了褲子?」
「你是說神偷?」
「嗯。」
「真是缺德。"小竹笑罵一聲,又問:「你對他印象如何,「還不錯,只是同行相斥。」
「你要收拾他?」
「當然,否則我怎能爭得天下第一神偷?」
「可是他的人不錯啊!"小竹有些遺憾。
「那是另一回事,我非打倒他不可,除非他認輸,向天下人公佈。」
「也許他會……"小竹欣喜一笑:「我們找他談談如何?」
「怎麼找?上次他逃得比什麼都快,連褲子都不要了。」
「沒那麼嚴重吧,只是腰帶而已。」
「這有什麼差別。」
「不說這些,我有辦法找到他。"小竹笑得神秘,總有——樣蠃得小勾。
小勾狐疑:「你?行嗎?」
「當然行,別忘了我是怎樣找上你,我在你身上也加了香料。」
小勾當然沒忘記小竹身上那種香味,若非他沒胸脯,他幾乎要把小竹當女的,聞言之下,兩眼已發亮。
「你把騷昧傳給他了?」
「不是騷味,是香味!」
「差不多啦,你有把握找到他?」
「當然,不相信你就跟來試試。」
小竹得意揚起下巴,走在前頭,小勾則跟在後面,長歎短歎,讚不絕口。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狗的同類,能千里追蹤。」
,"你罵我?"小竹嗔叫。
「沒有啊,我只是想,狗是用撒尿的,你是……"」「用你的頭!」
小竹紅著臉,頓時撲來,小勾逃開,兩人一陣追殺,叫聲連天。
其實,莫怪小勾疑惑,他一直想不通這問題,若想通了,他隨時可以預防,以後自能擺脫他的追蹤了。
然而,任由小勾如何絞盡腦汁套言,小竹就是不露口風。乾脆小竹再也不理會小勾任何言語,使得小勾作不了怪,乖乖跟在小竹後頭,顯得沒趣多了。
小竹並未帶進山區,而是引向村鎮,甚至大城市。
第三天,兩人來到河鎮,夜色已曉。
小勾欲住店,小竹卻欣喜地道:「不住店了。」
「怎麼,你發現老頭的蹤跡了?」
「嘿,在鎮上的涼亭,我聞到……發現神偷……」
「聞到味道就說嘛,何必拐彎抹角。」
小竹瞪眼:「你明知,何必故問,我還找到地頭,在鎮西一間老樹神廟,你愛來就來,看你是不是跟人的狗,說著,他已氣沖沖往鎮西行去。
小勾一愣,隨即乾笑:「你這小子發威啦?也罷,當狗就當狗,做人反而辛苦。」
轉向小竹,招招手:「喂,狗來啦,等等我啊I」他汪汪叫著,引來路人側目,小竹也被逗得笑聲連連,不自覺地停下腳步,等他前來,才相偕往鎮西行去。
行至街尾一角,果然有株大槐樹,枝葉茂密地聳向天。
少說也有千年。
那兒磚牆,已是斑駁不堪,縫隙長了雜草,有長有短,牆底則有青苔蔓生,有幾處還有缺口,磚塊掉落不少,顯得荒涼。
「是間廢廟嘛!」
小勾說的沒錯,進人圍牆,裡邊長草齊胸,只有中間鋪石的地面,長草較短而稀疏,可行往內廟。
神樹就在廟前左側,數人合抱粗大,以而擺來乘涼石椅都已散倒四處。
小竹走入廊中,逛了一趟又出來,含笑點頭:「沒錯,就在這裡。」
「現在怎麼辦?他會回來?,,「晚上一定來。」
「這可好了,非得再叫他脫褲子不可。」
小勾拿出天蠶勾,耍齊起來,準備故技重施,他得找一個適當位置,四處瞧望一番,仍決定上樹。
「就在樹上躲他吧,任他從何處來,都難逃我的天蠶勾。」
小竹沒意見。
天色已晚了。
兩人遂掠向樹中,找隱秘處躲藏,等待魚兒上鉤。
直到三更。
果然有道青影從西方掠來,小心翼翼上牆頭,再掠頂屋,伏身四探,但覺無異,才又掠往古廟。
小勾一眼瞧去,立即認出那頭白髮,竊笑不已:「終於來了。」
小竹亦是緊張萬分,因為小勾立即要出手,勝負不知如何。
忽然,神偷有意賣弄輕功似的,亦或是發現有人,摹地飛沖槐樹,兩人為之心神緊繃,小勾就要出手。
神偷並無衝入樹叢,隨著樹葉外層踏步走一圈,須知樹木生枝發葉,都是呈三角圓形或橢圓形,欲走一圈除非有絕頂輕功及技巧,否則根本行不通。
小勾瞧得有氣:「賣弄輕功,死來!」
神偷正走完樹梢,想掠回地面,天蠶勾猛然勾向他腰帶,猛地扯回,他驚叫有埋伏,但已被扯回。
小勾一擊得手,謔笑不已。
「豈只埋伏,還要吊死你呢!」
說著,又扯得更急。
神偷被吊起,突然故技重施,解下腰帶逃開。
他得意捉笑:「沒那麼簡單。」
「就等你脫腰帶!」
小勾早算準他會來這招,眼看腰帶解去,他一抖天蠶,凌空甩掉腰帶,又向神偷褲子勾去,想讓他光溜著下身。
利勾勾住了褲子,小勾猛扯,本以為必然脫落,豈知卻無動靜,仔細一看,他腰際另有腰帶。
神偷轉向樹梢,得意笑道:「老夫早準備兩條啦,扯去一條,另有一條。」
小竹為之叫好,神偷似乎更勝一籌。
小勾不禁惱羞成怒:「再多一條,我就搞不過你?照扯!」
他猛扯,神偷抵抗,叭地一聲,那褲子終非什麼寶料所制,豈能受此重力,被勾破巴掌大小布塊,屁股立現。
神偷唉呀叫糟,趕忙逃人廟內。
小勾已是竊謔直笑,這次似乎比上次更過癮啊:
「哼,兩條腰帶,豈能比得上一塊屁股布?」
小竹也竊笑不已,小勾這次可反敗為勝,不簡單啊!
兩人雙雙掠下,又追向古廟,想再次突襲。
神偷已經立在前面,他腰際多了一條短裙,原是供在桌的布條,他一時無處換破褲,只好將布條抓下,纏住破洞,以免洩了春光。
兩人見狀,笑得更謔。
「這是什麼嘛,穿裙子,不男不女,真像覘童呢!"小勾謔笑地說。
神偷無奈苦笑:「我認輸總可以了吧,請你把那要命的勾子收好,免得老大無褲子可穿。」
小勾笑得更得意了。
「以後要多穿幾條,知道嗎?」
「再多也沒用,你的勾子太厲害了,我認輸就可以了。」
「認輸還不行,得向天下宣佈,我才是天下第一神偷。」
「我答應。」
「這麼順利?」
答應太快,小勾反而不肯相信。
神偷苦笑:「我總不能老是沒褲子穿吧!」
小勾捉笑:「倒也是了,不過你答應太快,我總覺得不過癮。」
「唉呀,要如何過癮?」
「兩人戰得難分難解,然後你傷痕纍纍,全身光光的認輸。」
「唉呀,那有多慘啊,為了你的過癮,老夫要付出這種代價,你讓老夫有一點兒聰明的決策好不好,就算同情老夫如何?」
「這‥」「……?」
小竹卻叫道:「虐待老人,算什麼門主:「小勾哧哧笑道:「你不消楚,如果混得那麼老,還有心情這麼逍遙的人,一向都是很狡猾的。」
神偷怔楞,這小子的心思如此怪邪,他露出——張苦臉:
「你看我像是一個有心情逍遙的老人嗎?」
「現在倒不像了,不過,見風轉舵也是狡猾人的特長。」
小竹斥叫:「你是我見過最狡猾的人,最奸詐的人,最好得了急驚瘋,馬上變成臭老頭,讓所有的人欺負!」
小勾詫然瞄向他:「你竟然為了他,對我吼?」
「不是他,是為天下所有的老人吼的。」
小勾不怒反笑:「也能,少說你也是副門主,一些事總該讓你爽一下,這事就由你決定吧,我不想動用我的智慧。」
小竹頓是高興,仍露嗔樣:「你是說我沒智慧?」
「那倒不是,我是說我不想將來後悔下這個決定,由你去,我比較心安一些。」
「狡猾的逍遙人。」
罵著,瞄向小勾幾眼,忽然他卻甜笑起來:「不過,我告訴你,做任何決定,不論對錯,我都不會後悔。」
「這麼有把握,「當然,後悔、倒霉一定是你。」
小勾邪笑著,不以為然。
小竹不理他,立即轉向神偷,輕輕笑通:「本副門主宣佈原諒你啦:「神偷連連道謝。
小勾看在眼裡,訕叫:「真是馬屁精。」
小竹瞄眼自得:「又如何,我喜歡聽,你管不著。」
「我懶得管啦,你們兩個一見鍾情,就讓你們去談個夠,我不打擾啦:「小勾晃著身軀,就想走出古廟。
神偷忽而心急:「神偷請留步。"已追出門口。
小勾怔詫:「你叫我神偷?」
神偷乾笑:「我已認輸,現在當然變成你是神偷了。」
「怎會這樣子?你叫我神偷,可是別人會想到是你。」
小竹道:「可以用老神偷、小神偷或是前神偷、後神偷。」
「唉呀,太複雜了,我得想個好方法解決才是……」
小勾唸唸有詞,忽而靈光一現,道:「就叫妙賊好了。反正我也是賊頭賊腦的,正名符其實。」
小竹鼓掌叫好:「如此神偷跟妙賊就可以共存了。」
小勾一副紳士般地伸手掌切了過來:「不,還是要分高下,終於有一天,江湖會傳言,妙賊比神偷更厲害。」
神偷立即奉承:「這是事實,老夫甘拜下風。」
「要拍馬屁,給他(小竹)吃吧,本門主沒興趣,拜拜!」
小勾仍想跨步行去,神偷又叫住他。
「你想怎麼樣,難道不理你也不行嗎?」
「不理老夫沒關係,有個人,你一定得理他。」
「笑話;從來沒有人敢叫本門主要理誰,我對人通常是愛理不理的。」
「這個人,你一定有興趣。」
「哦?我倒想聽聽看。」
「黑衣人。」
「是他?盜走寶劍那個,「嗯」「他在哪裡?你怎麼會認識他,「我一直在他身邊,當然認識。」
「你……你也三加盜寶?」
「可以這麼說,有何問題,你親自問他好了,快到裡邊去。」
小勾和小竹怔詫不已,所有事情竟然和神偷有關,而且那黑衣人竟然找上門,這又是怎麼回事?
神偷已走進古廟,從說話及那頭白髮,不難看出,他即是前幾天在古屋裡和黑衣人會面的人。
小勾和小竹滿懷納悶神情,快步奔入古廟。
神偷已經點燃神桌上半截燭光。
小勾和小竹立即瞧清他身旁那位臉帶憔悴而露出愁苦笑容的黑衣人。
「會是你?」
「果真是你?」
兩人感到意外,也不感到意外,那人正是秋封候,小勾當時並沒有看錯人。
秋封候感傷地一笑:「正是老大,兩位,久別了。」
小勾一頭霧水:「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偷自己寶劍,又詐死?寶劍呢?那本九龍秘籍呢?」
一大堆問題一時湧上心頭,他說個沒完。
神偷道:「你靜下心來,秋宮主將會一一向你說清楚。」
「怎麼說:從何說起,"小勾心亂如麻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詢間。
還是小竹先開口:「你不是死了嗎?」
「死的不是老夫。」
小勾迫:「你好生生活在這裡,當然沒死,棺材裡的人又是誰?」
「替身。」
「可是,怎麼長得那麼像?」
「特別找來的。」
「你就這樣殺了他,」秋封候輕歎:「他死了也許會快活些,是他自願的。」
「你自己說,不算數。」
神偷道:「因為他妻兒子女都被一個幫派殺死,世上只留他一人,他又不會武功,根本無法報仇,早就想尋短,在秋宮主安慰下,他才決定犧牲,希望宮主替他報仇……
神偷又補充一句:「他全家的死,只不過是因為他長相和宮主相像而已。」
小竹咋舌:「這麼殘忍?」
小勾急問:「那會是什麼幫派?」
秋封候通:「皇帝門。」
「倒是挺誇張的。」
神偷通:「一點兒都不誇張,他們已經集全天下惡人,其勢力足可吞下整個武林,所以才取名皇帝門,你們所見四魔也都是武林皇帝手下。」
小勾感興趣了:「這麼說,他們是惡人的總聚合了。」
秋封候點頭道:「他們強調邪必勝正,為惡天下。」
「真是奇怪的宗旨,那武林皇帝一定是瘋了了,神偷道:「你猜的不錯,不但是個瘋子,而且還是個大瘋子,武功卻高得嚇人,全身刀槍不人,無任何兵器可傷他。」
「胡說,四大寶劍不是可以砍殺任何人?」
「可惜,已落入他手中。」
小勾凝神秋封候,邪邪一笑:「我該想得出來,你盜走了四把寶劍,是為了執行命令,你本是皇帝門的人。」
秋封伏默然點頭,神情悲切。
「寶劍都給了他,又來找我做啥?」
神偷道:「希望你能把它再偷出來。」
「這……這不是在耍我?」
小勾有一種被耍的感覺,然而想及這一大挑戰,不禁有些動容。
神偷笑在眼裡:「不是在耍你,只是在這普天之下只有你才能辦得到,就是老夫也辦不到。」
「我知道,我所指的是秋封侯,他把寶劍送給了別人,又叫我去偷回,那不是在耍我是什麼?」
「他有苦衷!」
「有多大的不幸,讓他一個大宮主不當,被人牽著鼻子走?」
「除非你答應盜劍,否則還是別讓人知道的好。」
「喲,還講條件?」
「不是講條件,而是此事關係多人性命。」
「有多嚴重。」
「四大劍派,全部宰殺。」
小勾眉頭一皺:「那瘋子當真下達這種命令?」
「吧,還要秋宮主親自動手。」
「這可好了,他果真是惡人惡到極點了!」
小勾興趣越來越大,甚想見見這瘋子。
神偷歎息,"秋宮主當然不願意,因為我覺得你心思過人,腦筋閃得快,運氣又不差,希望你能救救他,救救四大劍派的人。」
扣了一頂高帽子給小勾戴。
小勾感到受用無窮,眉宇間不時露出得意的神情。
「我總得聽聽事情的經過,就算要幫忙,也應知道該怎麼麼做呀!」
小竹問道:「那瘋子怎會找上你呢?」
秋封候道:「為了寶劍,四把能傷他的寶劍。」
小勾問:「他控制你有多久了。」
「二十年了。」
「就在你們師兄弟分裂之時,」「差不多再過些時日。」
「他怎麼控制你?」
秋封候長歎一聲,不知該如何回答。
神偷道:「瘋子抓了他妻子。」
小勾怔詫:「一抓就是二十年?」
秋封候頷首:「當我們師兄弟分裂不久,夫人即告失蹤,後來有人傳消息,才知道她被人挾持。
瘋子先是要些銀兩,後來要我招兵買馬,我自不願找好人,他竟然說找愈多壞人愈好,我並不知道他的用意,只道找壞人去整死他,豈不快哉,遂替他找人,四魔即是我給他找來的。
直到最近三年,我才發現那瘋子的陰謀,然而已經無法收拾,事實上一開始,他的武功就高過老夫許多,否則老夫是不會甘心受制的。而瘋子翅膀已硬,即開始胡作非為,暗中做了不少壞事,他要老大將四把寶劍弄到手,以及那本九龍秘籍。」
小勾追問:「四把寶劍刻有秘籍之事,是他說的?」
「正是。」
「他怎麼會知道?」
「老夫並不清楚。」
「他會是殺害你師父神劍老人的兇手?」
「可能吧,可是老夫一直找不到證據,又如何?」
秋封候感傷歎息,讓人聽來鼻塞。
小勾道:「所以你不敢抗命於他,才計劃聯姻,將四大劍派聯合起來,那時你自然力所當然地可把寶劍弄到手,再暗中交給瘋子,如此你仍然能夠和他們保持著良好的關係,對不?」
「其實聯姻,也足希望他們真的能團結。」
神偷道:「後來因為你看上了四把寶劍,使得秋宮主頓感困憂。
「所以他才決定詐死,」「這是在你送還寶劍之後決定的。」
「我不相「怎麼,你發現何問題?」
小勾邪笑:「你早就決定,然後再跟秋封候,對不對。」
神偷詫然:「你怎麼知道?」
「因為上次在谷中丟下兩把寶劍的人就是你。」
神偷怔詫:
小竹亦是驚愕。
小勾邪笑:「你為了得以施行計劃,故而先偷了另兩把寶劍,暗中丟給了我,好讓我把寶劍送回魚腸宮。」
小竹道:「這也不對吧,要你送劍回去的是你娘,不是他呀。」
小勾道:「我娘為何如此,我不清楚。但有可能是神偷將消息傳給了我娘,她自然會趕來阻止我盜劍,並要我送還,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老頭為何會把劍丟給我。」
秋封候驚詫:「令堂是……」
「我娘說是莫邪谷玉茹茵的好友,她才知道此事。」
神偷乾笑一聲:「你全都猜對了,但是,有一樣你不清楚,那就是莫邪玉茹茵谷主早在十年前便死去了,她將莫邪劍轉交給我,所以我才會有此劍,我只不過偷了一把干將劍而已。」
秋封候輕歎芍:「是我害得小師妹如此下場……」
他早從神偷口中得知此消息,而不時自責自己。
小勾瞄眼:「我看你是想偷莫邪劍,才跟玉茹茵接觸的吧?」
神偷乾笑:「起初是如此,但是我找到她時,她已經病重,才將重任交給我,並要我找秋宮主送還寶劍,所以我才跟宮主有來往,至於莫邪劍,因為有了瘋子的原故,一直放在我身邊。」
說到這兒,抬眼望了小勾一眼,續道:「如此回答,你滿意了吧!」
小勾邪邪一笑:「這還差不多,以後可別亂丟寶劍,害我沒好日子過。」
「老夫想製造一次神績,誰知通神績會愈造愈差。」
小勾邪邪一笑:「你再祈禱下一次神績吧,四大劍派已經被你滅了一派,剩下三派我看也活不長久了。」
「所以,老夫才遵照神明指示,前來找你幫忙啊。」
「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偷東西還可以,若阻止殺人,我可沒那份能耐,除非殺了秋宮主,但那是不可能的。」
秋封候歎息:「以前是怕夫人被害,才受人控制,現在事情鬧大了,卻希望自已犧牲挽回兒女性命,但看來是不可能了。」
「難道你死了,武林皇帝還不肯放過四大劍派?」
「怎麼可能呢,他心如瘋子,必定會發怒,而大殺出手,他們必無辛免。」
「既然如此,就只有把皇帝門滅掉。」
神偷道:「以後或有可能;但現在,根本殺不了他,而且風險也過高,若殺人不死,不但四大劍派,其他幫派恐怕也將波及。」
小勾無奈:「最笨的方法,就只有叫他們躲起來,如何?」
神偷靈光一閃:「對啊,化整為零,這也是好辦法。」
秋封候並未感到樂觀:「殺不了他們,瘋子照樣會怪罪,而大肆報復,何況他眼線不少,必定知道我放水。」
「那就殺一半人!我是說假裝殺人,再毀了屋牆,然後說著逃掉幾個,還在捕殺當中,一切不就解決了。」
神偷點點頭:「就如此辦。」
秋封候輕歎:「恐怕瘋子那裡交待不過去。」
小勾腦兒一閃,邪笑通:「你不是說,可以找惡人入皇帝門,你帶我去,我倒要看看他是何玩意兒。」
秋封候大驚:「你想去,」神偷急迫:「那裡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小竹也急急地道:「門主,千萬多想想啊I」小勾劍眉微微一揚,邪邪一笑:「不會那麼嚴重的啦!我既然是他帶去的,總也是惡人一個,那瘋子該不會見面說殺吧,你只要說我是惡人中的惡人,這樣就可以了,剩下瘋子的事就由我來應付啦!」
秋封候驚詫不已,猛搖頭:「帶你去,那是沒問題,但是後果只有兩個選擇,加入或是死而已。」
小勾邪邪一笑:「知道啦,若真的出事,我不會怪你的,何況你還要靠我偷出寶劍來呢!」
小竹驚詫不已:「門主,你當真要去?」
「當然,否則本門立刻宣佈倒閉。」
小竹雖擔心,卻也無奈。
秋封候看他如此堅持,也答應帶他前去,接下來該是討論如何叫三大劍派躲起來。
魚腸宮自是簡單。小勾說,只要秋封候一露臉,他們自然會高高興興,歡歡喜喜地躲起來。至於太阿和干將兩派,出於本就有誤會,現在又失劍,還是別讓他們知到秋封候還活著較妥當,讓他們藏身之事只有交給小勾和神偷去辦了。
當下計劃好先從魚腸宮開始,四人遂還夜趕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