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中 計 文 / 李涼
劉伯溫道:「龜跟兔不一樣,兔行千里,龜爬三步,先生際遇太快,反而帶來反效果,嚴重則丟命喪身。」
「不會吧,我已經等了二三十年,不怎麼快吧?」
「沾上官爵卻只有兩三個月之事。」
瞧這相士如此認真,洪金寶不由嘀咕起來:「那,要如何趨吉避凶?」
「除了立即避開,否則無解。」
「你是要我馬上離開京城!」
劉伯溫含笑點頭:「這是上上之策。」
「不行!」洪金寶頗不信邪:「宮中之事你懂多少,我現在……反正你不懂」
他想有皇上和國師當靠山,哪還怕什麼勾心鬥角,尤其貴如還沒娶過門,他怎捨得離開。
劉伯溫輕輕一歎:「佛度有緣人,先生如此堅決,在下也無能為力,你請吧。」
洪金寶心頭一把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總想證實什麼:「你真的那麼靈?」
「不是說過了,在下從未砸過招牌。」劉伯溫淡然一笑:「說的更明白些,今日之內,閣下必有無妄之災。」
「這麼靈?」洪金寶橫了心:「我不信!」
「那你就往北方煞位試試。」
「走就走,若真有這麼回事。大爺回來重重有賞。」
「下敢,恐怕你回不來。」
「這是什麼話?」洪金寶已被激著,立身而起:「我就走給你看。你別走,回來那招牌叫人改成鐵口亂斷,記著啊,有膽等我回來。」
「在下恭候大駕。」
洪金寶瞄個不信邪眼神,晃著八爺步揚長而去,那劉伯溫看在眼裡。笑在心裡:「這只長命烏龜果真福相天成,想整他恐不容易,難啊!」
不知言下何意。直到洪金寶背影逝去,他才再招呼其他逛街者,看來似乎毫無搬家躲人意味。
其實洪金寶並未真的一去不回,他乃耍了詐,先行遁去,復又躲在無人街角往回瞧,他想若這相士吹牛,自是不敢等自己回來而先開溜,哪知瞧了老半天,他仍氣定神閒招攬生意,敢情不把自己之事當一回事,如此一來,他心頭又泛起疙瘩。
「真的那麼靈?」越想越不安,洪金寶當下做個決定:「我就找家館子喝它一下午茶,看看能出啥鳥事?」
正覺得意想出應對之際,猝有聲音從背後傳來「先生」
冷冰冰像死人,嚇得洪金寶如蛇粘背猛地跳開,武功架勢擺了山來原是一位邋遢得像餿水堆裡滾出來的老乞丐,他正拿著碗,想乞食。
看見洪金寶神經過敏要大動作,他自也被嚇著而想躲閃,豈知人一轉身,撞上街角屋牆反彈回來痛叫著往地上摔。
「老頭你……」
情急之下,洪金寶頓生測隱之心,欺前想扶他。豈知人是扶著了,乞丐那破碗裡頭竟然有湯汁,這麼一潑,淋得他衣襟盡濕。
老乞丐見狀,急急下跪求饒:「小的罪該萬死,官爺饒命。」
任洪金寶官大勢大,又怎忍心對個糟老頭下手,悶在那裡直瞪眼,還是下不了手,暗道倒霉,丟下碎銀,閃身去了。
還好那碗湯並非餿水,沒酸得出味,卻也油得讓人不舒服,他得找地方換洗才行。
那乞丐倒是因禍得福,潑了湯汁進來銀兩,道謝聲足足拖出百丈,聽得洪金寶更不是滋味。他不得不重新想道:「要是到了茶館,老有冒失鬼撞來,豈非霉運不完?」
自從遭此乞丐,洪金寶已心甘情願相信今天準倒霉,不得不另想辦法起吉避凶。
「我看還是找個沒人地方躲起來,免得惡事上身。」
洪金寶心想,那算命者說自己今日煞北,倒該往東方避去以免犯沖。
心想定,遂轉向往東方行去,甚至出城門,往東山行去。
好不容易行至山坡小溪,脫下上衣清洗一番,洗至一半,忽聞腐臭味,他奇了:「怎會越洗越臭?」還來不及解答,上游竟然漂下一隻長了蛆的狗屍,當然越洗越臭。
洪金寶又自暗罵倒霉,哪敢再在溪中洗衣,改尋山中泉水,好不容易才在一處土地廟旁的石泉中洗淨上衣,遂晾在附近樹枝,等著曬乾。
閒來無事,他則拜向土地公,口中唸唸有詞,希望土地公保佑躲過今日劫運。膜拜之後,他忽而覺得,今日犯了邪運,倒不如躲在這土地廟以正克邪,自能平安無事,遂擲交杯,得到默許後始往裡頭鑽去。
這廟雖不大,卻也足可容下他藏身,洪金寶躲在裡面倒未覺得拘束,找妥位置,盤坐養神,不自覺回憶方才事。
那算命者說自己沖得太快,準會引來殺身之禍。若真有此事,到底誰想要他的命?皇太子,皇后娘娘,還是皇上?亦或是三環佛陀?若是皇后娘娘還有話說,因為雙方早鬧翻,沒啥好說。
可是此時自己處於優勢,哪還買他們什麼帳?至於皇上,軟趴趴地,他有什麼主見,頂多只能對三環佛陀言聽計從。
「會是三環佛陀要我的命?」
洪金寶心念一閃,這些喇嘛平日詭計多端,今日待我如上賓,他日隨時會成為階下囚。然而三環佛陀此時有求於自己,想用來克住皇太子那班野心者,更何況寶藏在手,他根本不可能貿然對自己下手。
那會是誰呢?
他越想越糊塗,乾脆不想了,反正自己小心些,哪怕那些妖魔怪道。
瞧瞧外頭,已近黃昏,時間過的頗快,現過一時辰該可返回,到時再找那相士出氣,目光不禁往晾曬上衣的樹上看去。
唉呀,上衣竟然不見了。
洪金寶驚詫不已,誰敢偷自己衣服?
心念方起,他想往外衝,猝又想起,可能有詐,方踏出門右腳又收回來。心神尚未定下,忽又傳來吱吱呀呀聲音。
「這是什麼聲音?」
洪金寶待要提高警覺搜聽,猝見門前那株大檜樹如山崩般倒壓下來,這還得了,它枝寬樹重,小小土地廟準被砸得粉碎。
眼看那樹迎面壓來,想閃已是不易。情急中,洪金寶猛運真勁,大喝一聲,人如彈九衝向屋頂。心想破那薄薄瓦片要比撞樹容易得多。
但見瓦飛梁斷,洪金寶竄飛十數丈,巨樹轟來,砸得神廟全毀,他正慶幸逃過一劫,豈知上空卻落來天羅地網,方罩頭頂,洪金寶頓覺不妙,頓施千斤墜倒縱而下。
哪知對方設計周全,早將那張大網四邊釘於地面,現在只要猛抽縮繩,頓將洪金寶縮困網中。
洪金寶沒想到對方早將巨網封罩神廟,自己早在進入廟中之際,已是入甕之鱉,竄高只不過是玩玩氣球伸縮罷了。
他這一驚非同小可,哪顧得身在空中,雙手猛提真勁,屠龍絕學斷千龍驀地猛劈繩網。
然而那網似經特製,根本毫無損傷,更在他越是劈掌越是縮收,待洪金寶跌身落地,那網早是滾裹數層,如粽子般將他裹得密密麻麻。
洪金寶掙扎無效,不禁破口大罵:「何方妖孽膽敢暗算本大將軍,快快出來受死。」
「你以為在唱戲?」
冷森聲音方落,暗處己走來一位黑衣勁裝,臉戴骷骸面具男人。他那冷笑聲直若鬼嘯,聽來十分刺耳。
洪金寶驚聲道:「你是人是鬼?」
「是人,快變鬼的人!」
那人伸手擊向繩網,打得洪金寶眼花繚亂,洪金寶卻不覺疼痛,只是被他那雙瘦成皮包骨的手掌給嚇呆。
他想不出毫無骨肉的手掌怎生還會動。
「你想幹什麼!」洪金寶但覺內勁受制,這才知這骷髏人幾掌不是打著玩,而在於封住自己武功。
骷髏人邪邪冷笑:「要你的命!」
「你敢,我可是皇上御用殿前大將軍,你不怕滿門抄斬?」
「我已死過一次,還怕什麼!」
嘿嘿冷笑中,骷骸人已抓起他,直往山中行去。
「你想幹什麼!」洪金寶但見他嘴巴不斷噴出白煙般冷氣,直若殭屍般可怖,心頭不覺毛了起來:「你要把我抓去哪裡?」
「閻王殿……」
「笑話,哪來閻王殿!」洪金寶斥了兩聲,猝又覺得不妥,要是真的有,自己豈不完了?心頭冷颼颼地說道:「你我無冤無仇,幹嘛找我麻煩?」
「仇深似海。」
「怎會?你是誰?我跟你有仇?」
「李大海,你害我死的好慘。」
洪金寶根本沒聽過這名字,更想不起何時何地將他害死:「你大概認錯人了吧?我是洪金寶,以前住在蘇州城。」
「就是在蘇州,化成灰,我都認得你。」
任由洪金寶如何想像,如何套話,骷髏人老說仇深似海,誓報此仇,硬把他帶往一處亂葬崗,鑽入一間業已被挖空的古墳之中。
此處果然鬼氣森森,幾口腐蝕棺材橫置牆角,另有不少白骷髏散落四處,直若陰曹地府。
洪金寶早瞧得頭皮生寒,對其來自地獄之說不由信了幾分。至少他來自墳墓准不假。
「老兄有話好說,我真的沒得罪過你這種人,你這樣對我實在有點不公平。」
「廢話少說,死來。」
骷髏人丟人於地,復又取來幾顆骷髏盤成的盆,順手一點,油盆烘地閃現火光,閃閃爍爍,直若妖火,憑添幾許妖氣。
那人隨即邪惡冷笑,大有把人當油條煎炸之態。
「你想燒死我?」
「不錯,血債血還。」
火盆推近,閃閃生熱,似要奪人命。
眼看就要火燒屁股,嚇得洪金寶急急求饒:「有話好說,就算你我有仇,燒死我,也還不了你的債,你放我走,我給你好處。」
「什麼好處?」骷髏人似也禁不住誘惑。
「給你一大堆錢,讓你享受榮華富貴。」
「多少?」
骷髏人已見錢眼開般打亮眼睛。
「一萬兩銀子,一斗夜明珠,一大箱都沒關係。」只要能命這名鬼推磨,洪金寶願出任何高價。
「你以為我是窮鬼?這麼一點了就想打發?」
「那你想要多少?」
「你所有寶藏的一半。」
「我的寶藏只有兩箱夜明珠,全部給你就是。」
「騙鬼!」骷髏人語氣突然生硬:「誰不知你盜走前朝國寶,兩箱珠寶就想打發我,你當我是誰?」
「你不是鬼!」
「鬼你的頭!」那骷髏人猛敲洪金寶腦袋:「我要是鬼,還要你寶藏幹啥?我是討債鬼,不拿出來,有你好受。」
盆火耍來,燒得供金寶哇哇痛叫,此時遇上活人比遇上死鬼還可怕,他雖已明白這人是為寶藏而來,卻照樣拿不出辦法,急聲道:「我哪有什麼寶藏,全讓慕容寒雪拿去了,你根本找錯人。」
「找錯人!」骷髏人想笑:「慕容寒雪已變成殘廢才供出你這死胖子,別想再賴,否則你會跟他一樣。」
洪金寶驚心動魄:「你找過他,你刑求他?」
「沒錯,挑斷兩條腳筋而已。」骷髏人謔等著:「你若想嘗嘗,我會讓你如意。」
「你這惡魔!」洪金寶想掙扎卻無能為力,兩眼瞪得快掉出眼眶,恨不得吞了這傢伙替慕容寒雪報仇。
骷髏人邪邪冷笑:「不必那麼神氣,傍晚不說出寶藏下落。照樣叫你以後走路帶枴杖。」
「不知道。」洪金寶橫了心。
「嘴巴這麼硬?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骷髏人突將火盆往他屁股燒去,火勢過處,那褲子頓時沾火花,痛得洪金寶突生神力扭著臀部在地上打滾。
「如何?烤熟的屁股是再也無法坐得安穩,你難道想一輩子罰站?」
洪金寶吃足苦頭,已然驚悟,好漢不收眼前虧,先瞞過這怪物,逮到機會再脫逃,報仇不遲。當下急急痛叫:「別再燒,我說就是。」
「諒你也熬不住我那鬼火燒肉片。」骷髏人笑的更冷虐;「說清楚,否則照樣叫你吃不完兜著走。」
「寶藏的確在蘇州城,不信,我可以帶你去搬。」
「算了吧,那只是小小一部分,我早弄到手。」骷髏人冷笑:「我要的是銅鏡湖底那大批寶藏。」
「哪有?那全是謠言!」
「你還不肯說?想死不成!」
「真的,不信你去問慕容寒雪,我們全部只找到五大箱,其他空無一物。」
「胡說!」骷髏人猛敲洪金寶腦袋:「他說那只是小部分,另有大批寶藏還在銅鏡湖底。」
「既然如此,你找他去挖不就得了?」
「挖你的頭!」骷髏人又敲下去:「你這混蛋,竟敢耍詐,留了一假寶圖,又動手腳把那陣勢全部改造,騙得我好苦,你實在欠揍。」
又揍幾拳,打得洪金寶唉唉痛叫,卻莫可奈何。
不錯,當時屠龍真人在破陣時,洪金寶即已跟著不放;他早想吞了那批寶藏,獨擁而成為全國第一富人。
故而在破陣後,屠龍真人改造原路線,他又利用機會再變更路線,並不斷在真本寶圖中留下暗記。
事後卻弄個毫無暗記寶圖給予慕容寒雪,難怪他無法再破此陣。藏寶地陣勢現在恐怕只有洪金寶能開啟了。
洪金寶暗自揣想,慕容寒雪大概真的被逼慘了,連這秘密都說出來實在不夠意思。
他強忍痛楚,急道;「我沒動手腳,他打不開,全是屠龍真人的傑作,你如果想得到那批寶藏、得找到屠龍真人才行。」
「還在鬼扯!」骷髏人猛又敲他響頭;「我早找過真人,他根本說是你動了手腳。」他發現什麼不妥,尾音軟了下來。
洪金寶但覺有異:「你是誰,你怎敢去找屠龍真人。」
他本想騙這死老鬼一同或放自己去找真人,利用他高強武功以制住這死老鬼一沒想到他竟然找過了。聽其話好像還跟真人頗有交情,你會是誰?
骷髏人冷笑不已:「那是屠龍真人自行找來,怪不得我。」
J45一「他找來,你會沒事?」洪金寶越想越不相信,突而心生一計,硬是逼盡殘餘力量想利用身軀滾圓撞向火盆以撥向這老死鬼,燒掉他衣衫或面具以瞧清是啥模樣。
他勢在必得,故而奮力拚命擠出吃奶力氣,雙腳猛蹬,雙手猛彈,背脊抽圓即往火盆撞去。
事出突然,那骷髏人不察,但覺洪金寶想找死,就讓他嘗嘗厲害,也不加以阻止,心想待火盆被撞,濺出火花時再拖他前來受罪便是。
哪知那火盆本是骷髏粘成,底部根本凹凸不平,洪金寶碎如滾球撞來,哪那麼容易撞得遠,但見內身壓邊,那火盆竟然翻彈而起;整盆油火全往其身上倒潑,嚇得洪金寶尖聲慘叫。
那骷髏人見狀急叫不好,奮不顧身猛撲過去。
須知火油沾身,儘是發掌扇火哪能扇熄,情急之下,只能以身罩火,撲著洪金寶全身,並落地打滾,藉著泥灰掩去火苗。
但見滾出十餘丈,火勢已熄,骷髏人方自噓口大氣,直叫要命地站起,正想撿視洪金寶傷勢,那洪金寶卻已兩眼睜睜直盯過來。
「是你!」
「我!」骷髏人但覺面俱裂去一半還斜半邊,心知不妙,正待修正回來。那洪金寶已如彈簧猛顫猛抓狂:「慕容寒雪你這混蛋敢裝鬼耍我,我啃死你……」
掙扎猛嘶吼,若非巨網纏身,他當真會啃向對方。
不錯,那骷髏人正是慕容寒雪所假扮。
由於洪金寶不告而別,他自是擔心,在千方百計打聽之下,始知洪金寶已混到京城。他當然以寶藏為重,復又暗中趕往銅鏡湖想取出寶藏,免得洪金寶一時把持不住而漏了口風,尤其花貴如又居心叵測。
誰知到了銅鏡湖秘陣,竟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屠龍真人所傳進出方法根本不管用,他還以為是秦沐風父子重新動手腳,但在打探之下,兩父子直如衰氣公雞,哪是重得寶藏模樣?想來想去,自然把問題掛在洪金寶身上。
唯有他才最有可能動手腳,他不禁想起洪金寶在破陣時種種不必要的怪動作,以及在秘圖上加了無數暗記,自能更加肯定,故而才親自摸到京城,準備逮人算帳。
眼看裝鬼不成,慕容寒雪只好把假手皮,假面罩給抓下來,露出英挺容貌,幾月不見,頭髮已長,不在像以前光禿難看。
洪金寶越是確定來人越生氣:「他媽的小雪子你敢暗算我?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你才他媽的!竟敢獨吞寶藏。」慕容寒雪亦是滿臉怒容:「這算什麼朋友?坑我不算,還耍得我團團轉。」
「誰說我坑你,我只是怕秘陣不夠複雜,容易被人所破,臨時加以改良而已。」
「那你為何不早說。」
「說了你會懂?」
「至少我有心裡準備。」慕容寒雪斥道:「看你種種表現,你分明想據為己有。」
「這麼多寶藏,我搬得了?我只是暫時保管而已。」
「保管夠了吧,現在可以還出來了吧!」
「不行!」
「你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覺得你還無此能力保管它。」
「你分明想獨吞。」慕容寒雪忍不住又敲他一下腦袋:「不說,揍死你。」
「你敢!」
「我就敢!」
慕容寒雪果然為施教訓而猛揍過去。
洪金寶先是咆哮,但被揍得滿臉生疼,好漢不吃眼前虧,終於求饒:「我說我說,還不放開我。」
「真的?」
「在你魔掌之下,我還能耍什麼把戲。」
「不耍賴?」
「你到底煩不煩?不放我,那就宰了我好了。」
慕容寒雪仍有顧忌:「你先說,我再放人。」
「那麼奧妙陣勢,你叫我空口講什麼?我白癡不成?」
「真的寶藏圖呢?」
「埋在蘇州城,押我回去拿吧,守財奴。」
慕容寒雪瞧他一副鼻青眼腫,實也不忍:「誰是守財奴,那筆寶藏關係太大,你不能如此自私。」
說著替他解開網繩:「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這樣做不對。」
網繩已解,洪金寶倒是未再發怒,邪邪直笑起來:「你也差不多,為了愛財,不惜追殺到京城,連我這兄弟都不認還扮鬼刑求,你倒做得出這種事?」
慕容寒雪自有歉意,苦笑道:「事非得已,不得不略施小計。」
「略施小計就把我整得死死,要是哪天真心暗算,我豈不永世不能翻身。」
「只要你交出寶藏,不會有下次。」
「這麼說,我不交,下次還會一直來嘍?」
「你別為難我好不好。」慕容寒雪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苦笑。
洪金寶亦是假笑兩聲,冷步走來:「拜託你再逼我好不好,請你不要解開我的武功禁制,好讓你為所欲為,殺友求榮。」
「別想那麼多……」
「我能不想嗎?燒我屁股,揍我腦袋,捆我身軀,要刮我肉,喝我血,叫我一輩子罰站,我砸死你。」
洪金寶猝然瘋狂般撲來。
慕容寒雪本是應付般躲閃,然而洪金寶卻早已利用機會衝開穴道,功力恢復迅速,這一撲,竟然把對手撲壓地面。
慕容寒雪大是驚愕:「你的武功!」
「受你制,我還敢找你報仇,死來……」
洪金寶一如猛獅,撲得慕容寒雪翻不了身,一時爛打起來,又如小孩,全無招式,全憑蠻力,沖揍之間,唉叫不斷。
只見得兩人從東滾到西,從左揍至右,砸碎無數骷髏,撞破數口棺材,衣裂褲碎,滿身傷痕,還在戰。
慕容寒雪藉著手腳靈活,洪金寶則是蠻力雄厚,兩人邊打邊罵邊撲,大有發洩情緒之意。
足足纏戰半時辰,雙方筋疲力盡,復又砸碎一口棺材,木屑亂飛,那棺中白骨甩高而後下砸,兩人相繼左右閃滾,白骨砸落地面,碎得四分五裂,不過,倒終於還是隔開兩人。
怒氣已洩,力道又失,兩人始自以目代掌,猛瞪對方,然而瞧及對方相互鼻青眼腫,活像受傷貓熊,忍不住皆竊笑起來,卻又覺得失態,雙雙煞住笑聲,拉下凶臉,又開始叫罵。
罵的都是繞著方才問題打轉,罵得口乾舌燥,方自沉默,再次開口時已較為理智。
慕容寒雪道:「我暫且相信你並非想獨吞,但請你拿出良心,就算咱們共同發現,也該給我一半吧!」
洪金寶冷道:「誰說沒有,兩箱夜明珠已埋在你家後院,我才沒那麼小氣。」
「我是說銅鏡湖下的寶藏……」
「你休想現在打它主意!」洪金寶斥道:「除非能說出更安全地方,否則我不會讓你取得。」
慕容寒雪一愣,不錯,他的確想不出何處更為安全,然則那批寶藏確實太重要了:「我們可以慢慢取出,一次花一點。」
「笑話,兩箱夜明珠都還沒花完,你還想取?」
慕容寒雪又是一愣,看樣子今天想逼他說出實話是不可能了,只好另想他法:「那你要給我的兩箱真的埋在我家後院?」
「哪有這麼簡單。」洪金寶為自己縝密心思喝彩:「剛才是障眼法,真正地點是埋在你家門前那口太湖湖底,有空找個時間去撈就是啦!」
「你是學那銅鏡湖,才把它埋在湖底?」
「那又如何?你還是想不透,猜不著。」
慕容寒雪自嘲一笑,洪金寶腦袋的確不差,今後得小心應付了。
「你都給我不值錢的,我豈非吃了大虧?」
「吃點虧算什麼,下次補你便是。」洪金寶斥道:「你有我脫手方便?我現在是殿前大將軍身份。」
「你當真要當蒙人走狗?」慕容寒雪急道:「你可知那花貴如別有用心?」
「請別批評她的事。」洪金寶冷道:「是人都一樣,哪分什麼蒙人漢人?那秦沐風還不是漢人發奸,有什麼好?」
「可是你要認清時勢!」慕容寒雪道:「時下元朝腐敗,官家欺民,喇嘛胡為,四處人民嗔怒起義,元朝江山將不保。」
「我又沒說要保元朝江山!」
「近墨者黑。」
「我的事你別管行不行!」
「不行,我管到底。」
「嘿嘿,有意思了!」洪金寶邪笑著:「我現在大將軍當的舒舒服服,你又能奈我何?你要怎麼管,露點口風讓我害怕害怕如何?」
慕容寒雪瞄他幾眼,看來他已是病入膏肓,沉迷已深,哪是三言兩語勸得醒。遂不再勸他:「不管如何,你好自為之,我還是擔心那批寶藏,你敢保證它能安全無恙?」
「笑話,我別的不行,藏私房錢可是一流,你不是說我守財奴,想從守財奴手中取走一文錢,那是比要他老命還嚴重。」
洪金寶頗為當守財奴而洋洋得意。
「只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就像花貴如她……」
慕容寒雪道:「你是不是告訴她寶藏在我家?前幾天,我已發現她在蘇州。」
「怎麼可能!她一直在閉關想當我新娘子。」
「你確定?」
「那當然!」洪金寶冷道;「你老是扯人後腿,背後說話未免太不光明磊落。」
「我真的瞧見她,我還跟蹤她,想從她身上找出你下落。」
洪金寶不肯相信;「那又如何,她高興去蘇州玩幾天,沒什麼大不了吧?」
「我看她不是去玩,而是去找寶藏。」
「別提她行不行?」洪金寶斥道:「不要為反對她而說一大堆理由,你回去吧,以後別再耍這名堂,否則我真的會跟你翻臉。一切事情,我自有分寸,不用你掛心,待時機成熟,我還是會回江南。」
「恐怕那時已面目全非。」
「你有完沒完!」
洪金寶仍想斥話,慕容寒雪則不想再多談,斜著眼:「希望你說話算話,我走了,一切好自為之,再見!」
投以深深友情眼光,他已跨步離去。
「等等,我的上衣……」
「還穿,都被我揍腫了!」
「你敢!」
洪金寶斥聲追來,慕容寒雪早急急跳開,遠遠傳來吃不完兜著走笑聲,眨眼不見。
「你才吃不完兜著走!」
洪金寶追了幾步,看人閃失,只好高聲喝喊,想挽回什麼面子。然而瞧及自己一身泥灰帶污油不說,還青一塊紫一塊實是狼狽之極,不禁自嘲笑起:「今天有夠衰了,原是犯這小子沖。」
想起算命先生所言,他更是苦笑,莫名就惹來霉事。也不知是否選對方向?只好自我安慰地說,或許往北方更慘,說不定真的會丟身喪命。
想及此心情較為開朗,遂找條小溪先洗清臉面身軀再說。隨後他又想起那命相師,倒是鐵口直斷,現在已丟上衣,想找人算帳或道謝都難,只有先回宮再說。至於慕容寒雪所提有關花貴如之事,心頭已疑惑。
「小雪子該不會騙我吧?」
然而他也相信花貴如不會如此不告而別吧?
為今之計,還是趕快回宮探探虛實。
還好夜色頗暗,只要摸到郊區附近找家民宅買件衣衫,勉強能遮體。
心想定,遂也取道下山。
至於慕容寒雪,一路趕往城區,不往客棧,卻往小巷鑽去。拐拐穿穿之下,找到一間頗為偏僻而清幽古宅院,掠牆而入。
裡頭一棟四合院淡淡傳來燭光,他行至屋前,迎面走來一位青袍文士,正是那命相先生,他含笑而立,問聲如何?
慕容寒雪苦笑不已:「他很皮,還是不肯說。」
「你們好像經過一場大戰?」劉伯溫瞧著慕容寒雪傷勢,似笑非笑地說:「那張網沒鎖住他?」
聽其口氣,敢情洪金寶之所以中計,全是他倆所策劃,難怪他敢鐵口直斷。
慕容寒雪道:「是困住了,可是他武功出奇怪異,我以為已封住他武功,誰知一鬆開,他立即反撲,還好只是皮肉傷。」
「傻人有傻福,正是他得天獨厚之處。」劉伯溫道:「寶藏尋不得,那就暫且放下,倒是他已沉迷宮廷,不點醒他,恐怕後患無窮。」
「點了,卻無效。」慕容寒雪輕歎:「他對花貴如已一往情深,恐非三言兩語所能改變。」
「這倒是實話。」劉伯溫陷入沉思,引著手勢要慕容寒雪進入雅房,那裡置有茶具,壺水正開,慕容寒雪忍不住沏起茶水。劉伯溫則有了主意:「為今之計,只有從內部突破,逼他離開宮廷。」
「不知先生有何妙計?」
「直接從皇上下手!」劉伯溫道:「順帝看來軟弱,但掛不住臉時,他仍會採取斷然措施,而且他現在對洪金寶仍未推心置腹,現在破壞還來得及。」
慕容寒雪道:「但是還有個三環佛陀,他可能會極力保護,事情並不好辦。」
「所以得一針見血,讓順帝恨死洪金寶。」
「敢問先生如何進行?」
「得找機會把順帝抓到洪金寶寢宮才行。」劉伯溫道:「一個皇上若遭人非禮,任他有多大氣度也受不了。」
慕容寒雪已然會意,當下點頭:「我立刻去進行,如此一來,小胖子恐怕得逃如喪家之犬。」
兩人會心一笑。
事下宜遲,慕容寒雪又自退出古宅,急急辦事去了。獨留算命先生仰天輕歎,希望事情能發展順利。
冷月斜掛,寒星點點,夜靜得可怕。
寂靜,廣寒宮更靜。
洪金寶勉強低著頭往裡邊鑽。
自從他身穿緊身青布衣,行步頭傾低地步入宮中,明眼人已看出大概是怎麼回事,然而他目前頂紅,沒事幹啥惹人,皆選路避去,免得碰上了想裝做沒看見都有個疙瘩。他終能避過所有人,安全溜回住處。
方一開門,那白衣輕紗的花貴如早迎在那兒。
忽見郎君面青臉腫,她哪顧得再撒嬌,一臉焦切:「你怎麼了?」迎上去撫著傷處,好生心疼。
洪金寶但見美人在家,心中重鉛頓落,換來滿心笑容:「沒事,沒事,出去揍了一條小狗,舒服多了。」
他想慕容寒雪和她不合,說出來徒增麻煩,總會再罵幾句,倒是避開省事。
花貴如則以為他又遇上皇太子那班人,急追問:「是不是忽必鋒那群人?誰那麼大膽敢接得你如此?」
自也說明誰的武功那麼好?
洪金寶一時說不上來,遂添些實情:「他們用計設下埋伏,利用張網罩人,我一時不察方自中計,但後來拚命突圍,宰了三四人,他們始逃開,我早落得這般模樣啦,醜不醜呢?」
想照銅鏡卻忘了昨夜教訓皇太子而砸了一面,尚未補來。
花貴如則以親膩表示不在乎,她仍想知道對方來路:「你認出他們沒有?」
「認不出,因為他們全戴著骷髏面具,你知道哪個門派喜歡如此裝扮?」
「該是鬼面頭陀了。」花貴如想及頭陀胸前老掛著小骷髏頭,自是做此聯想,愛膩地說道:「以後小心些,他們全是心狠手辣,來,躺下,我替你敷藥。」
不等洪金寶答話,她已將人按於紫狐毯床上,拿出藥液輕輕推拿起來。
那藥液聞來清香更帶涼意,抹在傷處,疼痛頓失。
花貴如又自輕手柔指細累推拿,弄得洪金寶好生舒服,直覺有此美嬌妻實是人間艷福。一張眼,美嬌娘正倚向下,淡白輕紗透出淡淡尖聳雙峰,順著佳人推拿而輕輕顫晃,瞧得洪金寶受不了,哪顧得傷勢在身,大臂一扣,猛將佳人抱入懷中欲親芳澤。
「你好色啊!」花貴如不禁呵呵笑起。
「誰叫你老勾引我。」
摟佳人,洪金寶已氣喘如牛。
花貴如眼看無法避去,遂將藥液置於一旁,兀自獻身情郎做愛去了。兩頭打得火熱,盡情享受魚水之歡。
春風一度之後,洪金寶始覺得疲倦,花貴如細心照料他入睡,竟然升起捨不得離去心念。
她從未有過如此,難道已日久生情?
她極力否認,瞧著洪金寶那張花臉,實在不怎麼樣,但瞧久了,竟也十分耐看,憨甜中帶一股衝勁,倒非那種胖子呆之類形,尤其他的壯,實是天下少有,不但身材,就連床上功夫亦是獨到。
她自認跟過不少男人,從沒遇過如此讓自己滿足者。
難道自己已沉迷於慾望之中。
花貴如不得不警惕自己,這只不過是一場遊戲而已,遲早總會結束的。
想及此,她不再獻溫柔,將藥物一丟,兀自做出絕情狀,自行離去,獨留洪金寶熟睡當場。
第二天。
洪金寶醒來,未見花貴如。他以為佳人去料理早餐。但早餐已有人送來,甚至中午,晚餐都是宮女侍候。
他等至深夜,仍不見佳人歸來,心頭開始煩躁,她又到哪兒去了?拚著深夜去找三環佛陀。
在拗不過之下,三環佛陀只好帶他到養心殿一處禪房,果然見著花貴如如聖女般盤坐其間,接受十天淨身之禮。
洪金寶當然猜不著這只是臨時安排之舉罷了,他信以為真,既然佳人有任務,他也不便強求,只好孤等幾天再說。
一連三天皆獨守空閨。
洪金寶又開始發悶,算算日子,花貴如也已閉關不少日子,怎生還不能前來相見?
無聊之極,只好喝點老酒以排遣時間。
酒一喝,臉部暈紅,那本已快痊癒傷處也因泛紅而掩去淡淡青紫,他想如此一來,自能抬頭挺胸再當那大將軍,風風光光地再去找那些不長眼睛者麻煩。於是一路晃出廣寒宮,往那御花園行去,總想碰著忽必鋒,也好洩洩悶氣。
他一走,那早已隱身宮中假扮武士的慕容寒雪始喘口大氣,足足等了四天才碰此機會,當下把那假短髯粘上嘴唇,並把武士帽壓得齊眉,做個簡單易容,隨又從口袋翻出一面假造金牌,這是他混進宮中未被發覺之利器,只要掛在腰際,一些護衛見著只有低頭的份,哪還顧得懷疑人家。
整裝過後,慕容容雪大大方方轉出迴廊,一路直往養心殿行去。
他果然藉著金牌威風,一路通行無阻直抵皇上住處。
那些守衛心頭倒想著這金牌在已往並不多見,最近怎生連連出現,尤其是洪大將軍幾乎每天晃上晃下,該不會又是另一種計策施行吧,反正官小眼簾低,裝做沒那回事,恭恭敬敬迎來送走即是,哪敢自做聰明招事惹事,將來腦袋怎麼掉的都不曉得。
但見慕容寒雪立在殿門外要求覲見,光說及殿前大將軍有事,那順帝早坐立不安鑽了出來。
「他到底又惹了何事?」
「他想給皇上一個驚喜。」
「免了,他在何處?」
「廣寒宮。」
順帝冷目一翻:「帶路!」
不敢奢求什麼驚喜,只希望洪金寶別替他多惹麻煩。他哪知這全是慕容寒雪耍的花招,急切切地要求帶路,直往廣寒宮行去。
慕容寒雪暗自想笑,這順帝果然懦弱,全身上下瞧不出威風,倒像個手無搏雞之力的酸秀才,如此模樣,對付起來自該容易得多。
有了龍袍皇上在前,慕容寒雪更能肆無忌諱跨出威步,眨眼行回廣寒宮,護宮喇嘛見著皇上自是躬身拜禮。
慕容寒雪趁機擺手:「沒事,先退下。」
喇嘛以為他乃皇上御前護衛,他的話就是皇上旨意,自不疑有詐,立即退出月門,守在外頭。
此時順帝業己穿過花園直抵宮門,心頭納悶大將軍為何未開門迎接。慕容寒雪及時趕來,推開宮門:「皇上請進,大將軍立即就來。」
「名堂倒不少。」
順帝稍嗔,但那只是身為皇帝該有的自抬身價舉止,隨即跨步入內。慕容寒雪緊跟其後,並帶上宮門,順帝但覺不安:「不必關門。」
話方說出,慕容寒雪一指點來,順帝應指倒地,他驚駭不已:「你想幹什麼,來人!」
聲音尚未傳來,慕容寒雪又自欺來點其啞穴,隨即將順帝抱向軟床。
順帝兩眼睜凸,嗚嗚急叫,想掙扎卻只能抽抖抽抖,毫無用處。
慕容寒雪則一臉正經:「久聞皇上未跟妃子同床,大將軍知道您是同性戀者,他也好此道,今天特地請您前來,還請皇上有個準備。」
順帝但聞此話,額頭早急出汗水,嗚嗚聲音更叫得發尖,他做夢都沒想到大將軍是同性戀者。
他急呼自己不是,還斥罵大將軍敢亂來,必誅他九族,可惜支支吾吾,根本傳不出意思。
慕容寒雪看在眼裡,笑在心裡,還是一本正經說道:「沒想到皇上經驗那麼豐富,乍聞此事已如此興奮,可惜小的已娶妻生子,無法侍奉您,就由大將軍侍候吧,您天生文靜該當女的吧?大將軍交代替皇上換穿衣裙,那樣更能增加生活情趣。」
不等順帝急急掙扎,慕容寒雪很快脫下那身龍袍,並換上花貴如習慣穿的白紗裙,再放亂髮絲,果真有幾許女人味。
可憐順帝受制,只能任人擺佈,支支吾吾極力斥止卻不可得,已嚇得臉色如土,不知如何是好。
慕容寒雪但見大功告成,替他蓋上棉被,始輕輕笑道:「皇上請稍等,下官這就去請大將軍。」
說完拜禮,轉頭行去。
順帝哪知會碰上此事,從嗔怒中已急出眼淚,可惜支吾聲傳不了幾丈,又怎能呼來救兵,看來將難逃此劫。
想及可能失身於男人,他更瘋狂掙扎,恨不得立刻把洪金寶萬箭射殺。然而他的掙扎只不過能使床鋪稍稍顫抖而已。
洪金寶根本搞不清換貼兄弟替他搞了這出無法想像高潮戲。他仍在御花園亂轉,總想找到皇太子人馬,也好發發威風。
可惜那忽必鋒吃過一次虧,在無絕對把握之下,他才不願重蹈覆轍,打老遠見著即已躲開,洪金寶自無法得逞。
還好,慕容寒雪很快找來,見及花園曲徑大塊頭。
他猛收金牌,低著頭迎了過去。其實低頭是下官見上級應有之禮節,正巧也可借此掩去面目,一舉雙得。全本書庫掃瞄江湖小毛頭OCR全本書庫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