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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7章 文 / 李涼

    杜小帥好是向天借了膽,啥都不怕,大步跟著宋一刀走向「寢宮」。

    他原來的計劃,是打算「空降」到島上,潛入城堡,先救出唐詩詩和柳苔青再說的。

    結果(摸)掉了十幾處暗椿,卻只混入那批蒙面壯漢的隊伍中,跟隨押著那二三十名赤裸少女,來到了正在「審問」西門飛鳳的大廳。

    雖然殺不了「一統幫」爪牙,把大廳搞得天翻地覆,卻被「正點子」在驚亂中溜之大吉,使小伙子的原定計劃整個泡湯,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啦!

    這會兒唐詩詩和柳苔青兩個人質,仍在對方手中,他就縛手綁腳的,能幹什麼?

    杜小帥這時已經吃了秤鉈鐵了心,明知「寢宮」內機關重重,卻毅然下了決心,要跟一統幫主面對面把「問題」解決,即使死在對方手裡也認啦!

    來到「寢宮」外,宋一刀居然還很有禮貌,地向旁一退:「請!」杜小帥也不跟他客氣,手提鋼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哇塞!這兒的場面,可比大廳裡更精彩,更有看頭!

    只見一統幫主又坐在了那張太師椅上,兩旁分立著二三十名戴著人皮面具的壯漢,手上都端著弩弓,個個箭已上滿了弦,蓄勢待發。

    懸掛的大鳥籠已不同,大概是垂放下地下密室了,一統幫主正對面約三丈的牆壁前,排列豎著十二塊大門板,後面似有木架支撐著。

    每一塊門板上,綁著一個赤裸裸的少女,被綁成「大」字形,姿式實在不雅觀。

    她們好像是「活靶」?

    杜小帥揉揉眼睛,哇塞!這十二個「活靶」竟然是一模一樣的唐詩詩!

    紅紅曾戴上人皮面具,假冒唐詩詩,使杜小帥被她騙得團團轉,那麼眼前這十二個「詩詩」可能只有其中一個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但哪一個是真的呢?

    甚至可能十二個全是「仿冒品」。

    杜小帥簡直都看呆了,一點也不敢輕舉妄動,否則一統幫主只要一聲令下,弩弓的飛箭就會射向活靶,而且,如果詩詩在其中,目標淘定是集中射向她身上。

    忽呼一統幫主笑問道:「你能認出那一個唐教主嗎?」杜小帥癟得很,因為他認不出來,索性冷聲道:「也許一個都不是!」

    一統幫主幹笑兩聲:「那你可錯了,其中有一個絕對是她,如果你不信,敢不敢試試?」

    杜小帥斜瞄著他:「怎麼試?」

    一統幫主沉聲道:「既然你認為沒有一個是唐教主,你就把她們全殺了!」

    杜小帥猛眨眼,這他可不敢試,萬一其中真有唐詩詩在內,他不當場吐血才怪!

    他呆了呆,突然想到:「你要姓宋的帶我來這裡,是要親手殺我,幹嘛搞這種飛機?!」

    一統幫主手上仍在把玩著「心匕」,嘿然冷笑:「小雜種!我看你還不是普通的笨,連這個還要問?!告訴你,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混到島上來的,但我不得不承認,你確實神通廣大,也夠大膽,這點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只怪我低估了你。」

    杜小帥揉揉鼻子,黠知道:「過獎啦!老雜碎,你自己也厲害嘛!」

    一統幫主冷哼一聲,接下去道:「你冒死又回來,自然是為了唐教主,一心想把她救出去,所以我要你到這裡來,看你有多大本事,能把她救走?」

    杜小帥又瞥了那十二名「活靶」一眼,眼珠子一轉:「老雜碎,你可搞錯了,她不是我娘,更不是我的老婆,我幹嗎要冒死救她?」

    一統幫主「哦!」了一聲:「小雜種,別嘴硬!」隨即打出個手勢。

    聽聽連連一陣「咻咻」之聲,弩弓已射出了箭。

    哇塞!這批傢伙的箭法還真夠「神!」,二十四支弩箭,分射在十二名「活靶」的頸部兩旁,每人兩支,距離頸部不及一寸,釘在了門板上。

    杜小帥看得臉都快成苦瓜了,還得一臉讚美道:「好箭法!」

    一統幫主得意洋洋:「燒款代志(小意思)!這只是要你知道,如果想把唐教主活著救出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同樣的,要取你這小雜種的性命,也易如反掌!」杜小帥不屑地訕笑:「那你為什麼不反一下掌,何必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一統幫主怪聲笑道:「你知不知道,貓兒抓住老鼠有個習慣,捨不得一下把它咬死,先要玩弄個夠?」

    杜小帥癟怒不已:「你娘咧!你把我當老鼠?」

    一統幫主哼聲道:「你在大枯已經親眼看到,我要殺西門飛鳳那娘們,也不過只是舉手之勞。但我不用殺她,要她吃了自己弟弟的心,痛心悲憤而亡!」杜小帥痛恨罵道:「老雜碎,你確實有夠狠毒!」一統幫主又狂笑道:「哈哈,你總算明白了。我不能厚此薄彼,對你這小雜種,我也要一視同仁,只是方式不太一樣罷了!」杜小帥這才想到,一統幫主是要讓唐詩詩死在他手裡,然後再來收拾他。

    像這人這樣毒的,實在也不多!

    小伙子把心一橫,瞪眼道:「老雜碎!你究竟想怎樣?」一統幫主好笑道:

    「反正時間遲早,閒著也是閒著,咱們不妨先來個遊戲。

    我不要你猜那一個是唐教主,只要你提出那一個不是,這樣你佔了很大的便宜,只有十二分之一猜錯的機會,你想不想玩玩?「杜小帥興趣缺缺,揉著鼻子:

    「這我有什麼好處?」一統幫主笑道:「好處可大了,只要你猜對了一個,我就取下一個交給你。」

    杜小帥憋:「你娘咧!這倒可以跟你玩玩,反正猜對不會損失,猜錯了反而更好,等於知道那一個是真正的唐詩詩了。」一統幫主笑了一聲,一打手勢,就聽「咻」地一聲,弩弓的一支箭已疾而出,正中「活靶」心窩!

    那少女哼都未哼出一聲,就垂下了頭。

    杜小帥氣得直跳腳:「你怎麼殺了她?!」

    一統幫主輕描淡寫道:「反正又不是唐教主,你心痛什麼!」杜小帥憋聲:

    「那不等於是我殺了這姑娘!」

    一統幫主搖搖頭:「不!她們是西門飛鳳那娘們的死黨,反正活不成了,你讓她早些死早投胎,免得活受罪,她下輩子都會感謝你呢。」

    杜小帥彈耳朵:「我不玩了!老雜碎,你是跟我一對一,還是你們一齊上?」

    一統幫主又獰笑道:「小雜種,你只要敢再向前一步,剩下這十一個『活靶』就全射死,其中一絕對是唐教主!」杜小帥毛了心道:「那你們一個也別想活,包括你這老雜碎在內……不管你是誰?」

    一統幫主忽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杜小帥幽然道:「我管你是什麼死人骨頭!像你這種人,除了你的狐群狗黨,人人可殺!」

    一統幫主勃然大怒,喝令道:「射靶!」

    這一聲令下,二三十把弩弓齊射,箭如飛蝗射向那十一個「活靶」。

    杜小帥明知道「寢宮」內機關重重,地下,樑上都可能設有陷阱,但他唯恐這十二名少女中,當真有唐詩詩在內。

    老雜碎心狠手辣,連西門飛鳳都決心放棄了,那會捨不得殺冒牌的「唐教主!」。

    雖然一統幫主對「血旗令」志在必得,但如今情勢已過去不盡相同,即使沒有那面令旗,只要使各大門派元氣大傷,還怕天下武林不聽命於「一統幫」?

    所以,唐雲萍的生死,對一統幫來說,已經不是絕對重要,只不過是用她來威脅杜小帥就範而已。

    既是杜小帥不受威脅,「唐教主」也就失去利用價值,不射殺她還留著當姑奶奶啊?

    杜小帥一見那批弓箭手的箭發射,頓時不顧一切地撲向十一個「活靶」前,回身一聲狂喝,揮刀亂斬,將射來的弓箭紛紛擊落。

    果然為出所料,樑上一個鋼絲巨網撒下,罩向杜小帥所站的位置。

    小伙子急使「幽靈十八扭」,扭身避開當頭罩下的巨網,再一扭,已直向一統幫主撲去。

    始終站在近門旁的宋一刀。

    突然飛身揮刀攔截,只聽「噹」地一聲金鐵交鳴,竟與杜小帥各被震退兩大步。

    雙方硬拚這一刀,強弱立分,雖然各被震退兩大步,看起來勢均力敵,都差不多。

    其實才不是這樣,杜小帥只是隨手一刀揮出,宋一刀卻是使出了全力,決心跟他拼啦!

    這一來,宋一刀已不是杜小帥的對手,但在他「客拍」(義父)面前可不能洩氣,仍然硬著頭皮癟笑:「好功夫!」

    杜小帥被他擋住,氣得臉都綠了:「你娘咧!是不是想找死?」宋一刀橫刀在前,不甘示弱:「少說廢話,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杜小帥揉揉鼻子,捉弄諺笑:「好吧!反正跟你這種胳臂往外彎的大舅子,也沒啥搞頭,要死你死!」

    宋一刀氣得怒哼一聲,轉身向一統幫主一抱拳,聲道:「義父,請允許孩兒殺了這小子!」

    一統幫主沉聲道:「你不是他的對手,站開一邊去。」宋一刀窘道:「義父怎麼這樣看不起孩兒?我要殺不了他,就從此不再用刀,即使被他殺了也絕不後悔!」

    杜小帥臭他道:「大舅子,你真愛說笑啊!如果你被我殺了,死人怎麼後悔呢?」

    宋一刀已忍無可忍,連一統幫主禁令也不甩了,狂喝聲中,欺身暴進,揮刀一招「橫掃千軍」猛向杜小帥攔腰砍去,想把人家一刀砍成兩段。

    一統幫主怒喝道:「住手!」

    但宋一刀已收勢不及,刀鋒橫掃而至。

    杜小帥身形一扭一閃,接一個倒翻,鋼刀卻突從後協下遞去,這正是「玄天三劍」中的「扭轉乾坤」,只是用的不是劍而已。

    宋一刀這一刀砍空,刀勢剛盡,還來不及變招換式,突覺刀把的護手一震,已被杜小帥以刀背擊中。

    「噹」地一聲,宋一刀被震得虎口一麻,刀便脫手被挑飛開去。

    這是杜小帥手下留情,不想傷了宋一刀,才以刀背向他的刀把護手部位,如果用刀口移高兩寸,那他的整只右手就完蛋啦!宋一刀從出道以來,還沒這樣被臭過,尤其是敗在比他小好幾歲的杜小帥手裡,這臉可丟大了。

    羞憤交加之下,氣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扭頭就往外走。

    杜小帥還故意糗他:「大舅子別惱火嘛……」冷不防人影一晃,一統幫主已直射面前,出手比閃電更快,寒光乍現,「心匕」已然攻出。

    杜小帥急以鋼刀硬封,「噹」地一聲響,他手中的刀已被削斷,只剩了半截。

    小伙子暗自一驚,暴退兩丈,把舌頭一伸:「哇塞!出手連招呼也不打一聲,不真要臉!」

    一統幫主冷哼一聲:「小雜種!你忘了上回在濛濛谷,不就是用這把破刀傷了我的嗎?嘿嘿,今夜我就要用這把刀殺你!」杜小帥握著半截斷刀,裝出有恃無恐的模樣:「諒你不敢殺我!」

    一統幫主詫異道:「哦?我為什麼不敢?」

    杜小帥揉揉鼻子:「因為我娘不在場!」

    一統幫主斥道:「我殺不殺你,關你娘個屁事!」

    杜小帥聳聳肩:「我怎麼知道,是你自己說的,要當我娘面殺我呀!」

    一統幫主狂笑道:「哈哈,小雜種,現在我改變了主意,要像對付西門飛鳳一樣,讓你娘吃下你的心!」

    杜小帥睨眼黠笑:「我娘吃長齋哦,不沾葷腥……」一統幫主冷森森道: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自有辦法要她開葷!」

    杜小帥將半截斷刀晃著:「那得看你有沒有本事,能把我的心挖出來呢!」

    一統幫主幹笑兩聲,喝令道:「大家聽著,我要親手宰了這個小雜種,誰也不許插手!」眾壯漢齊聲暴應:「是!」

    杜小帥心知這將是一場殊死之鬥,不敢再打屁了,忙握緊半截斷刀,暗自運足功力,嚴陣以待著。

    一統幫主有恃無恐,手中有了「心匕」,更是如虎添翼,充滿必勝的信心,一步步向對方逼近……就在雙方距離已不到一丈,既展開立判生死的一搏時,突聞傳來號角齊鳴,鑼聲急響。

    一統幫主不由地一怔,停止向前逼進。

    只見古大沖匆匆闖入,氣急敗壞道:「啟稟幫主,各大門派的人大舉來犯,正強行渡湖向黃花島攻來!」

    一統幫主狂笑道:「不怕死的就來吧!哈哈……」忽聽「轟!轟!」連聲巨響,如同晴天霹靂。

    一統幫主頓時一驚,急問道:「這是什麼聲音?」

    古大沖忙道:「啟稟幫主,他們用包有鐵皮的大小船隻,並且備有『水雷』和『火炮』,咱們的『鐵鯊』無法阻擋,湖中的『食人魚』也……」一統幫主不禁驚怒交加,喝令道:「通知各堂的人堅守本島四周,多備火箭,絕不可讓對方一兵一卒登岸!」古大沖恭應一聲,轉身奪門而出。

    杜小帥這下可爽呆了,嘲笑道:「老雜碎,這下你有得樂子逗啦,快出手吧!」

    這時又聽「轟!轟」連聲爆炸巨響,而且距離愈來愈近了。

    一統幫主咬牙切齒地恨聲道:「好!先解決你這小雜種,再去收拾他們不遲!」

    話聲甫落,人已欺身暴進。

    杜小帥手中雖然只握著半截斷刀,但比「心匕」還長出幾寸,雙方等於是以短兵刃近身肉搏。

    小伙子已運足真力,決心以「玄天三劍」迎戰。就在他剛要出手的瞬間,腦際突然閃出一個意念,記起了錢如意的告誡:「他很可能就是你爹,即使他要殺你,你也萬萬不可殺他,以免造成終身的後悔和遺憾……」這一遲疑,「心匕」

    已向胸膛刺到。

    杜小帥急以「幽靈十八扭」,扭身閃避了開去。

    一統幫主可不饒人,一刀刺空,回身又是連連幾刀,出手毫不留餘地。

    杜小帥的「玄天三劍」不敢貿然出手,只能大跳「扭扭舞」,一面憋聲道:

    「你真的非殺我不可?」

    一統幫主無暇答話,連連揮刀猛砍,簡直就「抓狂」嘛!杜小帥被逼得火都升上來了;大叫:「你,你不要逼我……」一統幫主根本不理會,仍然一味搶攻,而且出手既狠又毒,專攻致命要害,似乎非把小伙子置於死地不可。

    杜小帥心念一動,暗忖:「我只要把『心匕』奪回,看你還有什麼皮調?」

    於是,他決定用「扭轉乾坤」,來個出奇制勝。

    只見他佯佯敗退,使一統幫主趁勢挺進追擊,一刀向他胸膛猛刺時,突然一個倒翻,半截斷刀反手由脅下攻出,直取對方左腰。

    一統幫主果然收刀回封,盪開了半截斷刀。

    其實杜小帥是聲東擊西,趁機出手如電,一把扣住了對方的右腕。

    那知一統幫主猛一奪回,好死不死的,「心匕」正刺進了他的腹部。

    「啊!…」慘叫聲中,一統幫主撲倒下去?

    不料那批弓箭手,一見幫主受創倒地,頓時沉不住氣,急向杜小帥發射弩箭,如飛蝗射來。

    杜小帥來不及搶救一統幫主,身形暴起,狂喝聲中「毀天滅地」已攻出。

    隨著疾撲的身一菜,只見刀影翻滾,如萬馬奔,似排山倒海,挾著雷霆萬鈞之勢,捲向那批弓箭手。「啊!……哇……」驚呼慘叫中,眾弓箭手驚亂成一片。

    十幾名壯漢首當其部,紛紛倒地不起,其他逃得快的,剎時逃得清潔溜溜。

    杜小帥哪有時間管他們,急忙回向衝到一統幫主身邊蹲下,把斷刀丟開一旁,將他的身子翻轉一看,只見「心匕」的刀身,整個刺進了他的腹部,僅留著刀柄在外。

    一統幫主似乎受傷極重,咬緊了牙關,但臉上戴著人皮面具,看不出他的痛苦表情。

    杜小帥本想趁機先揭開人皮面具,看看一統幫主的看面目,但這會兒救命要緊,也沒這閒工夫,忙不迭拔出「心匕」,毫不猶豫地這割開自己手腕,將湧出的綠血,對準一統幫主的口注入。

    一統幫主已力不從心只有任憑別人擺佈。

    緣血比神丹還靈,不到片刻,一統幫主的痛苦似已減輕,居然能開口說話了,驚詫地問道:「你,你給我服的是什麼?」杜小帥捉笑道:「我的血!」

    一統幫主便覺驚訝:「你的血?」

    杜小帥點了點頭:「不錯,我的血,其實就是『錢塘江血龍』的血,因為我的血就是血龍血!」

    一統幫主終於明白,為什麼小伙子年紀輕輕,能有如此深厚的功力了。

    他問道:「那你為什麼不殺我,反而用的你血救我呢?」杜小帥也不知自己為什麼會哪此,乾癟笑道:「我,我……」冷不防一統幫主霍地挺身坐起,順手抓起一旁的「心匕」,猛向杜小帥胸膛刺去。

    杜小帥蹲著去施展「幽靈十八扭」,急淨身子向旁一倒,就地滾了開去,才未被刺中。

    一統幫主自待過去追殺,忽呼外面傳來一片吶喊撕殺聲,顯各大門派的人已攻上島來。

    他不禁大吃一驚,顧不及追殺杜小帥了,跳起身就衝了出去。

    杜小帥也挺身跳起,可是來不及追出,只聽連聲重物墜地巨響,所有門窗通道已落下了鐵柵,封住了全部的出路。

    就在同時,四壁和頂上地下暗藏的無數洞孔,噴射出一道道濃煙,剎時瀰漫一片,整個「寢宮」如同在煙霧中。

    杜小帥大驚,心知噴出的不是毒氣就是迷煙,他雖百毒不侵,但迷煙照樣能使他昏迷。

    尤其不知那些「活靶」之中,是不是真有唐詩詩在內,她可是經不起毒氣的。

    小伙子正在猶豫之中,煙霧卻停止了。

    這是怎麼回事?

    所聽鐵柵外有人招呼:「杜兄,快快找塊布,撒泡尿把口鼻唔住!」

    杜小帥一聽,就聽出是雷行的聲音,真是樂昏了,急問:「是雷兄嗎?」

    鐵柵外果然是男扮女裝的男行,他情急道:「杜兄快呀,聞到可是會死人的!」

    杜小帥聽說是毒氣,他反而不在乎了,哈哈一笑道:「安啦!毒不死我的……」突然想到,他雖不怕毒氣,唐詩詩可不能跟這「怪胎」比,不由地一驚,憋笑:「雷兄,你能不能快把鐵柵升起?」雷行道:「我正在找機關……」話還沒說完,一陣「軋軋」聲響,鐵柵已一一升了起來。

    杜小帥那敢怠慢,忙不迭去把那些「活靶」,連人帶門板,一塊塊搶救出「寢宮」。

    雷行不敢走近「寢宮」,只站在走道一隻貧景旁,原來機關就在貧景後。

    杜小帥放下門板就叫道:「雷兄,快替我把她們臉上戴的人皮面具除掉!」

    雷行剛應了一聲,他已忙著又衝進搶救了。

    小伙子的動作還真快,不消片刻,已將十二個活靶(其中一個已成了「死靶」),全部搶救出來,在走道裡排成一排。

    雷行已把她們戴的人皮面具,一一除掉,最後一個由杜小帥親自動手除下,結果出乎意料之外,竟然沒有一個是唐詩詩!小伙子氣得破口大罵:「你娘咧!

    跟我搞這種飛機?」雷行指著那些赤裸裸的少女道:「她們都是西門飛鳳的侍婢,有的連武功都不會,所以沒跟『七煞女』她們關一處,是跟西門飛鳳她們關一起的。」

    小伙子想李黑和楊心蘭,上回在蘇州城「如意賭坊」中了金天姬的詭計,掉下密室中毒昏迷不醒,被他帶往桃花教求助,結果被唐雲萍一語提醒,用他的血把她們救醒。

    眼前這些少女,雖然跟他無關,看到了,總得要救嘛。

    蹲下一一察看,她們不知是中毒,還是穴道受制,全昏啦。

    難怪被弩箭射中的那少女,連哼都未哼聲呢。

    小伙子只好又做一次「捐血中心」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又取來斷刀,割破手指,在每個少女口中滴幾滴綠血,能不能救活她們,就看她們的造化了。

    滴完血,再一察看,果然是被點了昏穴。

    小伙子只好替她們一一把受穴道解開,又為她們鬆了綁,但卻一個也沒清醒過來。

    難不成,這次白捐啦?

    這次吶喊嘶殺聲更近了,杜小帥眨著眼:「雷兄,各大門派的已經攻上島來了?」

    雷行點點頭道:「要不是各處的人都趕去迎敵,我那能從秘道溜進來,剛好看見一統幫主從『寢宮』衝出,扳動盆景後的機關下所有鐵柵,同時噴出毒氣,我躲在暗處等他走遠,才敢去找機關……」杜小帥沒空聽他從頭講,截口捉笑道:

    「雷兄知不知道,前幾天被抓來的一位姑娘,他們認為她是『唐教主』的,還有一位柳苔青前輩,被關在什麼地方?」

    雷行搖搖頭:「我知道她們是跟西門飛鳳是關在一起的,那是一間密室,機關重重,可惜不知道在那裡……」突聞走道的一端,發出個冷冷的聲音:「姓杜的,你要的人在我這裡!」

    杜小帥抬眼一看,發話的人竟是宋一刀,被他挾制的少女,果然是唐詩詩!

    唐詩詩似被制住了穴道,被宋一刀左手攔腰挾持,右手用刀架在頸旁,使杜小帥看得又癟又怒。

    雖然杜小帥無法確定,這個唐詩詩是真是假,但又不能不甩,總不敢貿然輕舉妄動,只好嘻皮笑臉:「大舅子,咱們不是外人,有話好商量嘛。」

    宋一刀怒哼一聲:「姓杜的,別以為你剛才手下留情,沒有傷我,我可不領你的情!」

    杜小帥邪笑:「燒款代志(小意思)哪,我也沒打算要你領情,只是怕以後見了你妹妹……」不等他說完,宋一刀接道:「我跟你打個交道,用唐教主換回我妹妹,你看如何?」

    杜小帥眼一轉:「好哇!可是你妹妹又不在這裡,咱們怎樣交換?」

    宋一刀道:「半月之後,咱們在蘇州城見,我會去那舊宅找你!」杜小帥未置可否:「這……今夜各大門派的人已攻上島來,你帶著她能走得了?」

    宋一刀充滿自信道:「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半月後蘇州見!」說完轉身就走。

    杜小帥這下可急了:「喂!『燒擔』(等一下)啊……」急起直追,追到走道盡頭,眨眼之間已不見人影。

    雷行追來道:「杜兄,有幾個姑娘醒啦!」

    杜小帥可不關心那些少女醒不醒,急著問道:「雷兄,這附近可有秘道?」

    雷行點頭道:「有,但我只知道通裡的幾條,其他幾條不知道通往何處,可能那些姑娘比我清楚。」

    杜小帥一聽,這才急忙趕回去,果見已有四五個少女醒了過來。

    她們還有些迷迷糊糊,似乎搞不清怎麼會光溜溜地躺在這裡。

    一見杜小帥急步奔來,看他這身打扮,以為是「一統幫」的人,頓時嚇得縮作了一團。

    杜小帥靈機一動,索性將錯就錯,上前惡模樣地喝道:「快些站起來,幫主有令,饒你們一死,趕快回去侍侯你們的西門島主!」幾名醒來的少女信以為真,忙不迭聲應著,去推醒其他幾個尚未清醒的少女。

    當她們發現其中一個少女,尚綁在門板上,胸前插著一支弩箭,早已死翹翹了,不禁嚇得失聲驚叫起來。

    杜小帥齜牙裂嘴,一臉狠樣:「你們再不快些,就跟她一樣!」少女們嚇得魂不附體,也顧不得身上光溜溜的沒穿衣服,慌忙站了起來。

    其中一個怯生生的問:「島,島主在那兒呀?」

    杜小帥沒好氣地道:「原來關在這裡,就送回那裡去了!」

    那少女忙道:「那得走秘道,可是咱們不知道怎麼進入……」雷行已明白杜小帥的主意,把手一招:「大家快跟我來!」幅地他是男扮女裝,眾少女也搞不清他是誰,只好跟著他向向一端急步走去。

    杜小帥見計已集售,心裡暗笑不已:「你娘咧!憑我這天才兒童,要唬不住你們才怪吶。」

    他走在最後,見雷行如同識途老馬,在道拐角的蔽處,推動一塊偽裝的石塊,壁上一道活動暗門便迅速轉開,領著少女們魚貫而入。

    當暗門迅速回復原狀時,一大票黃衣壯漢匆匆奔向了走道,但他們遲了一步,啥也沒見到。

    秘道裡一片黑,伸手不見五指,得摸黑前進。

    好在雷行經常來來去去,已經摸清了方位,而且秘道又窄又長,只須摸著牆走,到了該轉的地方就轉彎,不會迷路。

    秘道內已聽不見吶喊殺聲,不知雙方戰況如何,相信十分慘烈,一統幫主大概親自趕去督陣,才會丟下「寢宮」的事不管了吧。

    一統幫主真夠毒的,所有出路均被落下的鐵柵封住,又施放出了毒氣,困在裡面的還想活命?

    偏偏小伙子的命大,誰也弄不死他!

    走了很長一段,左轉右拐,前面帶路的雷行突然停止前進道:「杜兄,前面有好幾條岔路,我從來未走過,不知道通往那兒埃」杜小帥拍一下走在他前面少女的光屁股,道:「該你們帶路啦!」

    少女們一個推一個,把走在最前面的推向前,摸了老半天才認出方向,選擇其中一條,繼續前進。

    她們都是西門飛凰的近身侍婢,年紀都不大,是花銀子買來,專門侍候島主起居的,根本不會武功,只是閒來無事時,跟那些會武功的學著玩,學了那三招兩式,其實一點也派不上用常正因為如此,她們才沒跟那批會武功的關在一起,留在口頭答應歸順的西門飛鳳身邊,以示對這有名無實的島主特別優特,連被軟禁的人還有人侍侯。

    帶路的少女總算摸到秘道盡頭,上了幾級石梯才到地面,顯然密室是在地上,腳一滑,差點一頭撞上一道厚重的鐵門。

    「啊!……」少女輕呼一聲,始道:「到了,開關門的機括在石壁上,我看不見。」杜小帥忙趕到前面,伸手一陣亂摸,果然摸到石壁上突出個轉盤,心裡一爽,問道:「怎麼開法?」

    那少女道:「向左轉動一圈,再往回轉半圈,用力拉出轉盤就行了。」

    杜小帥憋罵道:「你娘咧,好像開保險箱這麼麻煩!」

    照著少女所說做了,便聽一陣「軋軋」聲響,厚重鐵門緩緩向上升了起來。

    難怪不須用鎖,這可比鎖更管用,要不知道開門的方法,就算本事再大,也開不了這道千斤重的鐵門。

    當鐵門升上時,便見上面透出光亮,裡面竟然點了燈呢。

    鐵門剛升起一半,杜小帥性最急一低頭鑽了進去。

    只見正在打盹的四名高頭大馬女人,霍地從椅子上跳起,見了杜小帥這身打扮,誤以為是自己人。

    其中一人迎上前,剛問了聲:「你……」小伙子已看出她們是守衛,出手如電,以「君邪手」分向四個女人「眉心穴」點去。

    她們出其不意,被攻了個措手不及,幾乎同時應聲倒地,連哼都未哼一聲。

    杜小帥拍拍手,好像嫌她們臉太髒,沾污了他手似地謔笑:「各位辛苦了,躺一會兒休息吧。」

    鐵門這時已全部升起,那些少女見狀,莫名其妙地怔住了,搞不懂是怎麼回事。

    杜小帥仔細放眼瞄去,密窒中間是條走道,約三丈長,僅五六尺寬。

    走道的兩邊,均有鐵柵相隔,如同大牢的監房。

    但西邊的鐵柵內,卻有天壤之別,一邊是佈置的美輪美奐,如同千金大小姐的香閨,一應家俱齊全,不過話說回來,管設備盡善盡美,被關進這裡裡面的滋味還是癟得很,畢竟仍是失去自由的「囚犯」。這時坦克面空蕩蕩的,不見一個人影。

    另一邊可大不相同了,裡面啥都沒有。天寒地凍的,不但不見一床棉被,連鋪在地上的干稻草也沒一根。是有夠吝嗇的!

    可是裡面卻關了十幾個女子,也像那批「活靶」一樣,全身被扒得精光,赤裸裸地以「大」字形綁在門板上。

    由於燈吊掛在中間走道,看不清那些女子的形貌,杜小帥便急向帶路的少女問道:「有位叫柳苔青的女子,可關在這裡面?」那少女茫然道:「我不清楚……」杜小帥也沒法度,只好轉向鐵柵內大聲問道:「柳苔青在不在這裡?」

    裡面有人怒哼一聲,卻不知是誰發出的。

    杜小帥心知是柳苔青,心下不禁大忙地迭除下蒙面,站近鐵柵前叫道:「乾娘,你在裡面嗎?我是小帥啊!」

    果然聽得一個驚喜的聲音道:「真是小帥嗎?」

    杜小帥振奮地惹笑:「正字商標,如假包換!」

    柳苔青急道:「小帥,不要往裡看,我身上沒穿衣服,快打開鐵柵,機括在……」她的話還沒說完,忽聽一聲重物墜地巨響,那道千斤重的鐵門已落下。

    驚鴻一瞥,只見外面一條人影疾奔而去。

    杜小帥趕到門口,運足真力連推幾下,鐵門連動都沒動一下,急向那些少女問道:「裡面可以開嗎?」

    一名少女答道:「只有外面的轉盤才能開……」杜小帥聞言,臉色發黑:

    「你娘咧,老雜碎好陰險,看我出去饒不饒得了他!」

    怎麼出去呢?他一時也只有乾瞪眼的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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