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二女之間難為夫 文 / 李涼
五日後,
三人已返京城。
安玉人醜陋臉容立即引來不少行人低目。有人直道可惜,鼻子以上美若天仙,鼻子以下卻醜如魔鬼。
安玉人卻處之泰然,甚至帶著得意,易客為主,欣賞著一群凡夫俗子舉止。
安香兒亦助威式地搭配著,兩人直若威凜保鏢,正護送唐小山進城。唐小山倒是帶窘。
的確,要跟如此突出女子走在一起得有相當勇氣才行。
行走兩街指指點點者更多,唐小山只好轉向小巷,避人耳目,好不容易行抵住處,便自敲門。
安香兒發現此宅甚舊且小,怔詫道:「這便是你的住處?」
唐小山道:「那你以為我多風光?這些日子我全是吃苦耐勞過著,你們恐怕不本習慣吧!」
安玉人笑道:「嫁雞隨雞,我們會慢慢習慣的。」
屋中傳來男人聲音:「來啦,是何傢伙,敲得如此囂張?不知是天下第一高手住處嗎?」
話聲方落,大門乍開,長相如鼠的神貓苗多財已現。
多日未見,他似乎瘦了許多,乍見唐小山,喝叫道:「你可回來了。可嚇得我十數天未敢閉眼,天南地北直打轉,好不容易等到雙兒回來,才知你沒事,少門主去了何處逍遙?」
唐小山道:「可惜身落險境,能逃回來已是走運,哪還敢奢談逍遙?」
說完,引領安玉人、安香兒入坐小客廳。
苗多財道:「兩位是……」忽見安玉人歪嘴且滿嘴大爛牙,一時怔笑,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安玉人風度施禮,笑道:「我是小山未婚妻,你一定是神貓了?左三根右三根長髯!」
苗多財怔詫道:「少門主的未婚妻?」
安玉人頷首望道:「不錯,有疑問嗎?」
「呃……沒有……不敢!」苗多財哭笑不得,想忍猝又忍不住,突然哈哈笑著瞪向唐小山:「她真是你未婚妻?」
唐小山頷首苦笑:「不錯!」
「當真!」苗多財更想笑:「怎會挑一個這麼醜……」急忙改口道:「這麼獨特的姑娘?」
唐小山道:「內在美和風度!」
苗多財呵呵笑道:「對對對,姑娘風度甚佳,頗有出身在名門的架勢!」
安玉人笑道:「多謝誇獎,其實你很想說,天下怎有此醜女人,對不對?」
「對……呃不對!」苗多財急笑道:「除了那口牙,你並不醜,是說臉面有眼耳鼻眉部位,你只一部位較差,其他部位甚漂亮,你該可說是五分之四美人,甚是難得呵!只差五分之一便百分之百絕世美女,實叫人羨慕哩!」
安玉人呵呵笑起:「什麼五分之四美女?這是我所聽過最動人的形容詞,叫我陶醉啊!」
苗多財逢迎更笑:「姑娘不必客氣,在你麗質天生之下,己替在下小屋添增不少光彩。在下更相信少門主眼光,一向特別準確,實在天造一雙、地設一對,天下少有啊!」
唐小山謔眼道:「我只欣賞她內在美,不知你作何感想?」
苗多財猛地豎起大拇指:「帥,值得欣賞不一樣地方的男人,可遇不可求啊!」唐小山道:「你是說我是稀有動物嘍?」
苗多財呵呵笑道:「天下少有,保證獨一無二。」
唐小山促狹道:「我看這門功夫,你比我厲害多多,我怎敢獨佔熬頭,她有個姐姐,鼻子是往上天的,更有個性和內在美,哪天介紹給你如何?」
「呃……」苗多財乾笑:「不了,在下一直注重緣分,待有緣再說吧!」
唐小山道:「我看你快要心動嘍!」
香兒道:「我也這麼覺得。」
苗多財乾聲再笑:「當真?那就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啦,不談我的事,少門主夫人前來,自是蓬蓽生輝,應該好好慶祝對不對?」
安玉人笑道:「那得看少門主意思了。」
唐小山擺擺手道:「你說怎麼辦便怎麼辦!雙兒呃?她不是已回來?」
安玉人瞄眼:「難道你關心自己舊情人?」
唐小山道:「請保持風度,說好來找她,現在人不見了,我不能問嗎?」
安玉人呃了一聲,勉強裝笑:「我只是隨便表示一下意見而已,我挺有風度的!」裝出淑女模樣。
苗多財頓覺其中感情複雜,不禁暗暗叫糟,看來山雨欲來風滿樓,唐小山怎惹了這麼位奇異傢伙?
他笑道:「雙兒出去探消息,大概快回來,嗯,我去找她回來便是。」
他想趕去通知可能前去找正義門黃圓圓等人的於雙兒,也好叫她有個心裡準備。
豈知話說完,門外復傳來雙兒喜悅聲音:「唐小山你終於回來了嗎?有人看到你進城,可是真的?」
於雙兒邊喊邊撞門。
近月未見,她憔悴許多,眼眶浮腫,看來已多日未入睡,方得如此,她仍楚楚動人。
方踏入廳前,忽見唐小山,正待欣喜撲來,忽見安玉人醜陋面貌,稍愣當場:「還有人!你們是……」
裝出客套笑聲,想及自已差點失態,嫩臉稍紅。
安玉人風度一笑,毫不客氣地便說:「我是他未婚妻,叫安玉人!」
她見及於雙兒美貌,不禁心生嫉妒,不自覺靠向唐小山,想搶住丈夫。
於雙兒征愣當場,以為聽錯,又問:「你們是……」
唐小山待要說話,安玉人搶口便說:「我是他未婚妻,他是我未婚夫,我們早就訂有婚約,于小姐明白了嗎?」
說完,當真抱摟唐小山,故作親膩狀。
於雙兒簡直睛天霹靂,被炸得痛心裂肺,搖搖欲墜,怔詫道:「你們,你們當真?」全身抽顫,做夢都未想過唐小山已有未婚妻?
唐小山急口道:「你別多想,不是那麼回事。」
安玉人截口道:「就是那麼回事,他是我未婚夫,那是鐵的事實,永遠無法改變,於姑娘是明白人,該看得出來!」摟得更加親膩。
於雙兒全身抽搐,咬得嘴唇見血,沒想到一切美夢,竟然在瞬間破裂,天啊,這比殺死她還來得殘酷,她根本難以接受,她只想逃避,嗯地一聲,逆火攻心,似吐出血絲,她猛地轉頭逃開,掩血抹淚,直若一頭遍體攜傷的野獸,只想躲到任何見不著人的地方!
她終於奪門而出。
唐小山見狀怔叫:「雙兒別走啊!」
他急欲追去,安玉人卻攔住:「不能追!」唐小山斥道:「你良心安在,把人氣得吐血,算什麼心地善良,可惡!」
唐小山突然掙脫她,飛命追去。
安玉人怔楞當場,曾幾何時,她竟然殘酷到把人逼吐鮮血,這不是她所想要的啊,然而事實卻是如此。
她感傷輕歎:「沒想到她愛他如此之深……」
苗多財看不過去,冷道:「縱使未婚妻也沒什麼了不起,於雙兒生性乖巧,你毋需如此激她。如果有風度,接納她又如何?你只是為了私心。以及長相,失去理智而胡亂傷人罷了,照此下去,不但毀了自己,甚至所有人皆會被你毀去,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完,丟下兩人,掠飛而去。
安玉人怔愣當場,喃喃念道:「我錯了嗎?我根本不想傷害任何人,我只想保有我丈夫而已啊!」
安香兒亦歎:「老實說,我也迷糊了,大小姐姐為保丈夫,當然沒錯,可是於雙兒卻是無妄之災,原來她和唐小山早就認識在先,現在反而是我們在搶她男人了……」
安玉人感歎:「早知這樣,便不該如此衝動訂了這門親事,惹得大家都不快活。」
安香兒道:「可惜卻已訂了,難道大小想退婚?」
安玉人一愣:「我也不清楚……娘不打死我才怪。」
安香兒邪眼一笑:「我看你是捨不得。」
安玉人輕歎:「怎麼辦?問題仍一大堆。」
安香兒忽而發問:「要是我也想嫁給他,大小姐會接受嗎?」
安玉人一愣!
隨又斥笑,追打過來:「你好壞,原來存有非分之想。」
安香兒哎呀便逃,急道:「回答我!」
「休想!」而安玉人卻笑得開心:「要是如此,我天天追著你打。」
安香兒笑道:「那便是有機會嘍!看來大小姐並非不能接受一夫多妻之事,我看那於雙兒並不壞,或許……」
「什麼?原來你在試探我!」安玉人斥道:「可惡,老在計算我!」復又追打,隨即笑開。
安香兒笑道:「這是最好結局,否則必定像那老頭所說,天毀地滅啊!」
安玉人突然煞定當場,感傷又起:「可是我怕……」
安玉人也不知怕什麼,一時說不出來。
安香兒道:「怕她搶你老公?還是怕自己長得太醜?放心,我看於雙兒不是亂槍之人,否則她方才便不會吐血逃去,至於美醜……呵呵……瞧他那豬哥樣,你還怕什麼?」
安玉人忽而笑起,隨又輕歎,心頭不起伏不定:「到時再看吧,此時我一點準備皆無……」
想及於雙兒吐血一事,她喟歎不已,她的確不想如此呵!沒想到卻發生了。
於雙兒自是帶著悲慟欲絕心靈如受傷野獸只想逃開。她不知欲躲何處,只能往任何不見人蹤的地方奔去。
然而人群何其之多,逼得她直往郊區山林撞去。
她拚命逃開,唐小山拚命追趕,不停喊著,雙兒還是不理,兀自哭泣,直衝山峰,終至懸崖處,毫無退路,始定下來。
她更激動地說道:「別過來,否則……」
她想不出該如何,淚水更流。
唐小山以為她將跳崖,趕忙煞住身形,急道:「你別做傻事,一切不如你想像那樣,請聽我解釋!」
於雙兒泣聲道:「能解釋什麼?一切都已是事實,你走吧,我只想一人靜一靜……」
唐小山道:「不能走,走了便後悔一輩子。」
於雙兒泣聲道:「你待要我如何?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呢?現在卻演變成如此局面。」
唐小山道:「我要是能早說便好了。老實說,這門親事,我還是被逼的。」
於雙兒道:「不要哄我了!」
唐小山道:「我哪哄你,這件事,你也要負一半責任,因為她便是絕情谷大小姐,當時若非你逼我進去絕情谷,便不會發生此事。」
於雙兒稍愣:「她便是絕情谷大小姐?」
唐小山道:「不錯,當時我能保命回來,全是答應這門親事的結果,而且不如此,我根本拿不到武功秘笈。」
於雙兒輕歎:「那又如何?有了婚約,縱使被逼,又能如何?」
唐小山歎聲道:「我只想告訴你,對你的感情永遠是真。」
「那又如何?」於雙兒淚水更流:「難道要你跟我走,把她拋棄?」
唐小山道:「有何不可!」
「千萬別如此。」於雙兒感傷道:「我感受得出,她為何如此激烈想佔有你,因為她除了你,可能再也沒入要了……」
唐小山道:「我又不是收破爛的,我已向她表明,我還有一個你,不可能放棄,她應該明白我心意。」
於雙兒歎道:「可是她未必肯接受。」
唐小山道:「暫時可能較激烈,但日子一久,她不接受,就太說不過去,何況你那麼善良懂事……」
於雙兒輕歎:「何苦呢?若現在分開,對大家可能會更好些。」
唐小山道:「那是騙人說法,你且聽我的,再等些日子看看,事情並非你想像這麼嚴重!」邊說邊漸漸行去。
於雙兒**已弱,歎聲連連:「我該如何呢?」
唐小山道:「一切都不要想,讓我來應付便是。」說完,他突地伸手將於雙兒抱摟懷中。
於雙兒突若驚弓之鳥找到靠山,哇地**痛哭,任何一切不幸、悲痛遭遇,盡想借此宣洩出來。
唐小山摟著她,讓她哭個夠。
輕輕撫向她秀髮,仍是那麼軟柔迷人。
瞧她淚眼滿腮,忍不住替她拭去,那張楚楚動人臉容,此時竟然梨花帶雨,實叫人疼惜萬分呵!
他忍不住真情流露吻向她,她掙扎卻拗不過,抽搐幾下,悲情終化**,終於湊吻過去。
兩唇緊緊相吸,那香舌幻化無比深情,纏綿排側交合著、吸吮著,無盡貪婪地分享著心靈那份水乳交融的愛慾深情。
喘息聲終於接替悲泣聲,一切又變得美好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
於雙兒突然意識到安玉人可能窺探,猛地驚醒直叫不要,掙脫開來,臉面暈紅,急往四下瞧去,還好並未發現異樣心頭稍安。
她仍擔心,道:「別如此,若是讓安玉人瞧見,並不妥……」
唐小山瞧她心緒已較平穩,始俏皮說道:「那又如何?一次娶兩個便是。」
於雙兒斥道:「你壞死了,我願意,她可不一定願意。」
唐小山道:「誰叫我認識你在先,我一定要她接受你,否則我便自殺。」
於雙兒急道:「不准你說這種話,事情並沒那麼嚴重。」
唐小山笑道:「知道便好,你暫時忍耐,我會花時間說服她,一切別讓悲劇發生才好。」
於雙兒輕歎:「走一步算一步吧,不管如何,你千萬別有自殺念頭才好,否則我會內疚終身。」
唐小山笑道:「我會特別小心,不到最後關頭,絕不出此招,你方才悲傷過頭,傷了內腑吧?我這有靈藥,先服下去再說。」拿出玉瓶。
於雙兒輕歎:「突來消息,我實在無法接受!」感到歉意之中,唐小山已將玉瓶汁液倒入她嘴中。
她但覺味道冰涼帶苦且甘,道:「這是什麼?」
唐小山呵呵笑道:「毒龍潭的毒龍內丹,這幾天便是到毒龍山上去收拾毒龍,終於找到內丹,我才能活命。內丹不少,我爹分了數份,兩份送給王阿花主僕,我也吃了一大份,後來我想你也受傷,便向父親要一份,終於讓你服下啦!」
他隨又將當時情況說的較清楚。
於雙兒終無恍然道:「原來如此,難怪我老是找不著,還以為你遭了不測。想再找那救我倆的王姑娘,卻仍無影無蹤,原是跟你一起去取藥了。」
唐小山笑道:「你呢?被她倆所救之後,沒受到虐待吧?」
於雙兒道:「沒有,當時我被置於一山洞,還有靈藥,我吃了它,養傷幾日就好多了,根本未再見過她們下面,她們到底是誰?」
唐小山道:「兩個神經病!」
「神經病?」於雙兒不解。
唐小山笑道:「沒事跑來救我,然後瘋狂地陪我去殺毒龍,接著罵我拈花惹草,隨又躲得無影無蹤,不是神經病是什麼?」
於雙兒若有所悟:「說不定她們是為你而來……」
唐小山道:「然後失望而去。這樣也好,三角戀都搞得一團糟,再來個叫四角戀愛,豈非斃命當場。」
於雙兒輕歎:「你總是命犯桃花……」
唐小山乾笑道:「哪有這回事?我只對你一見鍾情呵!」
於雙兒嫩臉微紅,輕聲再歎:「你回去吧,別讓安玉人等得疑神疑鬼,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如何?」
唐小山道:「不一起回去?」
於雙兒道:「我能嗎?以後再說吧……」
「可是我怕你想不開……」
「若想不開,早跳下去了。」於雙兒輕歎:「此時此刻,我的確要靜一靜,不只是我,就連安玉人,也不宜立刻再碰面吧?」
唐小山無奈道:「那你自個兒保重了,我隨時等你回來。此事沒什麼大不了,遲早都會解決。」
不必多說,他再摟雙兒,親吻過去,方始放開。
肢體語言,正是最佳說明,於雙兒心頭再度甜蜜,終露笑容,直道:「你去吧!」想把人趕走,以掩窘境。
唐小山突又偷吻一記,方始含笑而去,邊行邊叫保重,隨時再見。終退入林中不見。
見人走失,於雙兒情緒又漸漸轉為感傷,畢竟受此打擊,又豈是三言兩語即能療傷止痛?
想及以後種種可能面對之挑戰,她不禁喟歎了。
山風陣陣襲來,衣飛發掠,卻難撫平她心靈洶湧之波濤呵!
至於唐小山返回京城之後,故意不回家,在半路碰上苗多財,兩人便尋往小餐館,暫時放下心緒,先飽食一頓再說。
兩人甚且叫來燒刀子烈酒,雖說借酒澆愁,卻喝得苦笑連連。
苗多財不禁要問:「你怎麼會看上那爛牙婆子?她有萬貫家財?」
唐小山道:「萬瓶毒藥還差不多,告訴你,她便是絕情谷產品,我能不答應這門親事嗎?」
苗多財怔詫道:「絕情谷?」呵呵笑起:「來頭可真不小,難怪你惹不起,我看這輩子難脫身啦!若我是你,必定立即剃度出家,以避紅塵俗事。」
唐小山輕歎:「恐怕剃了也避不掉,不談這些,來喝酒吧!」
苗多財霎時倒酒相迎,笑道:「現在大概也只有美酒才能治心中痛了,多喝幾杯!」
說完,兩人拚命乾杯。
雖說面紅耳赤,然苗多財是酒鬼,唐小山剛服靈丹,怎麼喝皆醉不倒,倒樂得掌櫃一罐罐酒錢直落口袋。
待兩人喝得差不多,始結倀離去,一路晃往小巷住處。
好不容易晃到地頭,安香兒早巳急切倚門而望,忽見唐小山醉臉回來,驚聲大叫:「他回來了!」
安玉人聞言跳出門口,見狀,怔心不已。
唐小山醉眼瞄來,笑道:「這就是娶到好老婆下場,恭喜恭喜。」拜禮直撞進來。
苗多財亦笑道:「娶到好老婆可以天天醉,娶到壞老婆天天爽啊」晃了進去。
安玉人、安香兒哎呀一聲,怕被酒氣污著,避於一旁。
安香兒斥道:「你們敢大白天喝酒,什麼意思?」
唐小山笑道:「我想證明,到底女人酒量好,還是男人酒量好。」
苗多財笑道:「證明結果如何?」
唐小山笑道:「當然是女人酒量好,你沒看,她們根本沒醉。」
苗多財道:「可是她們沒喝酒啊!」
「呃……真有這麼回事?」唐小山睨向兩女,呵呵笑起:「縱使沒喝酒,我還是能證明,女人酒量好。」
苗多財道:「怎麼說?」
唐小山呵呵笑道:「因為陪酒者都是女人,她們酒量當然好了。」
苗多財恍然:「是極是極!」
兩人突然相視大笑,晃晃跌跌,撞到桌椅前,癱坐下來,笑勁仍足。
安玉人怔楞:「他們去喝花酒?怎會提到陪酒女郎?」
安香兒道:「可能是了,傷心過度,借酒消愁!」
安玉人急道:「怎麼辦?總不能讓他如此消沉下去。」
安香兒道:「揍醒他。」
安玉人道:「怎行!要是揍跑了,更糟。」
安香兒道:「那只有獻慇勤,讓他感動,或許會好轉!」
安玉人道:「可是他在乎的是於雙兒,獻慇勤,恐怕仍無法挽回他的心。」
安香兒道:「總要試試才知道呵!」
唐小山突然大喝:「還不快過來捶背、倒酒,娶你這老婆何用?」
安玉人、安香兒同時被嚇,怔愕應是,竟然忘了身份,當真焦切奔入,捶著男人肩背。
安香兒則急忙搶走桌上酒罐,急道:「不能喝,再喝便醉了。」
唐小山喝道:「誰說我會喝醉?我是心醉人未醉,還來還來!」
他要搶酒,安王人卻緊緊扣住他,急道:「不要喝了,我知道你為何心碎,我不是故意的,給我一點兒時間,慢慢瞭解她好麼?」
她把心醉聽成心碎,一個不忍,便透露心中話。
唐小山聞言,不由怔愣:「你說什麼?你要瞭解誰?」
安玉人本是情緒透露,現在被逼,反而覺得困窘,一時說不出,急道:「瞭解你啊!只要相互瞭解,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唐小山哈哈大笑:「我爽得很,哪來痛苦?酒來酒來!」仍要搶酒。
然而他絕頂聰明,方才乍聞之下,或暫時迷糊,但仔細回想,立即明白,原來安玉人亦開始轉變,這可是大好佳音,笑聲自是爽心,搶語更見威力,安香兒一時不察竟被搶著,嚇得她欲搶回來,唐小山已咕咕咕直灌入腹。
安香兒急叫可惡,卻拿他沒辦法。
唐小山灌下美酒,且把酒罐捏成兩半,一半交與安玉人,醉笑連連道:「戴上它,咱們拜禮結婚去。」
說完將半個罐子往頭上戴,宛若小丑,逗得苗多財直叫好。
安玉人趕忙將罐片搶下,直叫:「醉了,他真的醉了,快想辦法制使他。」
「唐小山可住在這裡?」
話聲未落,一位體態風盈,艷媚動人的粉衣女子己撞了進來。
她不斷叫著唐小山名字。
安玉人最是過敏,忽見此女嬌艷動人,怔然即斥:「好啊。你當真喝花酒,連女人都帶回家?」
本是按摩雙手,突然變成雙刀,猛切過來,打得唐小山疼叫滾過桌面,安香兒登時追上,想補幾掌。
唐小山更叫,急忙縮入桌底,安香兒欲劈此桌,苗多財登時攔來:「劈不得,它價值連城啊!」
或許苗多財乃事外之人,這一攔,始將安香兒攔住,唐小山得以從桌底下逃向另一邊,連呼好險。
那撞來女子忽見唐小山,怔喜即叫:「你當真在此!」忽又想及他狼狽情景。已呵呵笑起:「怎會淪落如此地步?」
唐小山這才一眼認出是四大金釵之一的艷桃花。
不禁苦笑:「怎生不該來的都來了?」
艷桃花抹著香汗,她似乎經過長途奔波而來。
她急道:「大事不好了。」
唐小山苦笑:「當然不好,沒看到兩隻母老虎在追殺我?」
安玉人、安香兒兩掌正劈來,唐小山腦袋一縮,兩掌削頭而過,他急忙縮向外頭。安玉人嗔喝:「還想逃麼?」急欲追來。
唐小山突然大喝:「鬧夠沒有?沒看到人家滿頭大汗,有事前來,發個什麼醋勁?風度全到哪兒去了?」醉態就是不見。
安玉人、安香兒被喝,怔楞當場,這才想到要問來者到底是誰?
艷祧花亦被嚇著,但她本性開朗,立即恢復甜笑,道:「兩位姑娘到底是誰?」
唐小山冷道:「一個不相干,一個是未來老婆。」
艷桃花怔道:「哪個是你老婆?」
唐小山道:「牙齒很爛那位!」
安玉人斥道:「沒有其他更好形容詞嗎?」
艷桃花卻已驚叫:「她?怎會??」簡直無法想像,己自呵呵笑起。
安玉人冷道:「有何好笑!爛牙就見不得人?」
艷桃花快笑出眼淚,「我不是這意思,是覺得你們根本是絕配啊!」
安玉人冷道:「你到底是誰?」
「我叫艷桃花,該算是……他的紅粉知己吧!」「你就是艷桃花?」
安玉人兩眼大睜,直盯著這女子,果然媚力挑人,尤其胸脯尖挺得特別突出。難怪多少男人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她嗔喝道:「原來你去找她喝花酒?」
艷桃花道:「我剛來,不知花酒之事,你別找錯人了!」
唐小山冷道:「你鬧吧,破壞形象,對你只有更不利,以前的你和現在的你,簡直差太多,實在叫人受不了。」
安玉人心神一凜,暗道:「難道我真的改變如此之大?」立即收斂情緒,冷道:「你找他又有何事?」
艷桃花這才又想及正事,焦切道:「不好啦,不死老妖自從得了龍吟寶劍,不但控制整個天神幫,更把我師父、小公主押入逍遙宮,準備賞給所有男人,好不容易我才溜出來求救,你可要幫忙把人救出來,宰了那老妖啊!」
唐小山不禁皺眉:「會那麼嚴重?」瞄向安玉人,冷道:「此事重大,我無暇再應付你,請讓一邊去,行嗎?」轉向艷桃花:「裡邊坐,把詳細情形說給我聽。」引她再臨客廳。
安玉人在得知艷桃花並非陪酒而來,安心不少,直叫著保持風度,也裝出淑女模樣,含笑道:「你們討論吧,別忘了奪回龍吟寶劍一事,我也有份!請!」轉向香兒:「客人上門,咱們去弄茶水。」說完領著安香兒,步入後院去了。
唐小山這才解脫,噓喘大氣,直叫要命。
艷桃花忍不住呵呵笑起:「怎會如此?你們指腹為婚?還是你看上她家財產,她真的好醜啊!」
唐小山苦笑不已:「都不是,是她娘傳我武功,我逃不掉,只好認了!」
「她娘是誰?能傳你武功,一定了不起了。」
「絕情谷谷主。」
「當真?」艷桃花呀呀驚叫:「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她來歷竟然這麼了得,看來我也得小心,得罪她不得啊!」
唐小山歎道:「可不是嗎?為了她,已搞得我眾叛親離,遲早會剃度出家。」
艷桃花媚情笑道:「別忘了,在任何危難時刻,我心永遠與你同在,此情此意,海枯石爛,永不悔!」
苗多財猛拍手:「好美,棒極了,這種愛情談起來才舒服,真叫人羨慕哩!」
唐小山急道:「小聲些,要是讓母老虎聽著,又是地動山搖。」
艷桃花笑道:「我永遠聽你的,就把我當成一隻小綿羊好了!」溫柔直笑,動人已極。苗多財突又擊掌叫好:「就是這樣,女人就要這樣!老頭我四十年未動心,現在終於凡心大動啦!」
安玉人已捧著香茗出來,含笑道:「你說我讓你凡心大動麼?」
苗多財突被抽一鞭,干張著嘴巴,道:「對,見著你,我決心下海解決我的凡心。」
安玉人瞄眼直笑,顯然未聽清楚話中含意,笑道:「多謝誇獎,日後我會盡量表現溫柔一面便是,請用茶吧!」
她連端杯倒茶皆溫柔體貼,和方才潑辣簡直天壤之別。艷桃花都覺意外。
唐小山道:「女人總是十八變,桃花小姐,你且說正事吧,她非常習慣風度腦筋,就讓她服務便是。」
艷桃花會意,向安玉人道聲謝謝,這才說及正事。道:「不死老妖準備一統江湖,他配了不少藥丸,足可控制任何人,天神幫上下幾乎著了道兒。」
唐小山道:「包括幫主?」
艷桃花道:「幫主還好,只被軟禁,理由是不死老妖武功沒練到登峰造極境界,他還要幫主保護。」
唐小山喃哺道:「這麼說來,現在動手,最好不過了?」
艷桃花道:「越晚機會越少,不過,若要等待,得先把我姐妹及夫人救出才行,她們挺不了多久了。」
唐小山會意,道:「你回去放話,十天之內,我將大軍壓境,叫老妖吃不完兜著走。」
苗多財道:「哪來大軍……」
唐小山瞄眼:「這叫虛張聲勢,只要宣戰,對方必定不敢大意,自無時間吃喝玩樂了。」
艷桃花恍然道:「我這就去宣戰,能拖多久算多久,不過你得立刻趕來支援!」說著起身欲走。
唐小山笑道:「當然要去,我還想搶回寶劍呢!我看你以極樂神宮宣戰,讓對方嚇破膽!」
「遵命,我去啦!」
艷桃花笑得甚媚,且送上飛吻,瞧得安玉人兩眼直瞪。
艷桃花轉瞧她,挑逗笑聲說道:「知道嗎?男人最愛的便是含嬌帶媚,溫柔體貼,嗯!」下巴一挑,媚情而去。
安玉人斥道:「噁心!」不自覺亦裝出媚情口吻,笑道:「相公一定較喜歡我的內在美吧?」
唐小山暗道噁心,勉強笑道:「永遠保持下去,我心動不已,現在你去料理晚餐,我準備宴請武林道,好好表現,知道嗎?」
安玉人得到重視,登時欣叫遵命,趕忙撞向廚房,和安香兒研究料理去了。
苗多財皺眉:「你哪來武林同道?」
唐小山笑道:「騙她的,若不找些要事讓她做,她老在眼前晃來晃去,我立刻覺得前途一片黑暗,現在好多了!」
苗多財頻頻點頭:「有道理,可是話已說出,不請人,說不過去吧?」
唐小山道:「把冷嘯秋、李欣欣和黃得貴,甚至黃圓圓全部請來,聲勢自然浩大!」
苗多財頷首:「有理,你去還是我去?」
唐小山道:「當然我去,待在這裡,簡直跟坐牢差不多!」
說完,立即開始。
苗多財只好盤算一些理由,準備唐塞兩隻母老虎可能之盤問。
安玉人料理一陣,果然走出廚房,不過她並非問及唐小山之事,而是詢問哪家餐館料理最佳?
原來她久居深山,除了一些簡易料理之外,根本弄不出大餐,不得不另想他法,腦筋動向餐館那自再好不過。
苗多財亦猜出她想法,為免麻煩之下,告訴她北街清福樓不錯。安玉人樂得往廚房鑽去了。
其實附近迎賓樓料理已不錯,但苗多財怕兩人閒著無聊,又來糾纏,乾脆說的更遠些,拖得越久越好。
他則哼起小調,盤算如何盜回龍吟寶劍,撈它一筆。
時間漸漸流逝。
不知不覺,傍晚已近。
廚房開始傳出熱鬧聲音,敢情安玉人、安香兒已回來。
果然不久,一道道名菜全端上來。
地道東坡肉油而不膩,天梯鵝掌嫩而不肥,菊花三蛇羹芳香可口,清蒸鱔魚鮮美若生,其他山珍海味少說有六七道。
瞧得苗多財食指大動,每每趁兩人轉入廚房,便偷偷搶它一塊吞食,暗暗先享受再說。
未久,冷嘯秋、李欣欣和黃得貴,以及黃圓圓已大駕光臨,苗多財便自招手,並介紹安玉人、香兒給四人認識。
在得知安玉人乃唐小山未婚妻,四人直若被抽一鞭,猛露驚詫表情,實在想不出唐小山怎會看上她?然在顧及安玉人可能受傷害之下,便又打哈哈笑著,一一拱手答應。
安玉人倒是處之泰然,甚至反而欣賞四人表情,暗猜他們心中到底在想什麼?
冷嘯秋只是淡笑,未置言語,安玉人想他大概同情自己。李欣欣則笑說一句「姑娘做菜好棒啊」,大概想以其他讚美自己,好讓自己忘了醜態之卑。
黃得貴則拱手笑道:「師父眼光不差,師母一定大有能耐!」
敢情他還是唐小山徒弟?
安玉人多瞧他兩眼,感覺中,他是在意自己容貌,卻更在意自己一身能耐。
至於黃圓圓則淡聲直笑,說句:「姑娘好福氣!」總覺她較站在唐小山那邊。
安玉人照會過後,但覺四人心地還不差,也就表現風度,殷訕招待著。
然而唐小山卻遲遲不歸,使得眾人難以開動。安玉人不禁漸漸不耐,老叫著唐小山會去哪裡?
原來唐小山仍顧及於雙兒,特地再趕往山郊找人,卻發現於雙兒已離去,只好洩氣而返,少了於雙兒,宴會失色不少。
其實於雙兒怎肯離去?她一直躲在附近,想瞧瞧唐小山種種。一來無處可去,二來關心他,三來想探探他和安玉人反應。
在得知唐小山為自己專程再去請人,她已心滿意足,縱使不能參加宴會,然那份心意已足夠讓她回昧無窮,甚至美夢再織,感傷亦消逝不少。
唐小山則失望回到住處,忽見高朋滿座,無暇再多想,裝了笑臉,打哈哈即奔進來:「好啊,全到齊了?我乃去請我爹,他老人家卻說最近吃齋,回絕我哩!真不夠薏思,這樣也好,他失口福,不吃白不吃,大家一起吃!」
他撞了進來,直叫齊動開動,抓起鵝掌便啃,態度粗魯卻見英雄本性。
他一動,全場皆動,廝廝殺殺之間,直呼過癮。
安玉人在得知唐小山去請他爹後,心情頓佳,直問料理如何?
黃得貴特別奉承道:「簡直比京城第一廚子料理還來得夠昧三分,師娘功夫簡直不得了呵!」
安王人滿心高興,和香兒點頭直笑哪裡哪裡。
黃圓圓卻吃出口味,笑道:「它和北街滿福樓的口味很像,姑娘曾去那裡拜師學藝嗎?」
安玉人不禁困窘,乾笑道:「有的找那頭師父幫忙料理的,請多多包涵!」不敢直言購買,免得一無是處。
黃囡圓亦不拆穿,至少人家已承認並非自家功夫,算是老實人,她含笑直道:「好吃!」安玉人終於放心。
許多天來,她此刻笑得最開心。
唐小山亦被佳餚吸引得忘了丑妻存在,和客人拚命搶食物,一頓下來,甚有收穫,其實每人全皆收穫豐富,因為佳餚數量不少。
他己頻頻誇讚,終於發現安玉人仍有可取之處。
安玉人甜笑於心,心想日後得多多下廚,否則穿幫之後可糗大了。
好不容易食盡大餐,安玉人、香兒立即收去碗盤,再送冰糖蓮子湯,隨又涼茶上桌,伺候得眾人直誇夫人賢慧乖巧,就連唐小山亦稍稍迷惑,她當真變了?
無暇多想。唐小山在酒足飯飽之下,立刻切入正題,道:「今晚請你們來,是想計劃如何收拾不死老妖,搶回龍吟寶劍!」
黃圓圓道:「恐怕不易,不死老妖得了龍吟寶劍,如虎添翼,天下恐無敵手!」
黃得貴信心十足道:「我師父才是天下無敵,娘心寬體胖,已經落伍啦!」
黃圓圓瞄眼:「你敢批評你娘?說我缺點?」
肥胖如球總讓她有些負擔。
黃得貴幹笑:「孩兒是實話實說,不死老妖再厲害,照樣被師父砍下一隻手,下次再砍腦袋,輕而易舉!」
不論任何情況,唐小山是他心目中永遠的神。
黃圓圓搖頭歎笑:「你娘只是照情勢說出意見,你卻意氣用事,他到底給了你什麼迷魂符藥,害得你連母親都要背叛!」
黃得貴自得一笑:「事實勝於一切,娘你應該理智才對!」
黃圓圓瞧兒子反應如此激烈,不再多言,只一味苦笑。
卻也對兒子之忠心感到欣慰。
唐小山呵呵笑道:「黃夫人,你兒子有些神經病,你看怎麼辦才好?」
黃圓圓笑道:「跟了你,不發神經的很少,我能怎麼辦?」此話引來一陣笑聲。
黃得貴笑道:「能從師父口中得到神經病三字,亦是光榮之事,徙兒甘之如飴!」
唐小山歎笑道:「你實在功夫過人,佩服皮膚,現在請閉嘴,讓別人表示一下意見如何?」
黃得貴應是,不再開口,神情卻喜悅。
眾人這才又把話切入正題。
李欣欣道:「天神幫以及不死老妖的確不可小覷,貿然行事,恐怕不妥,依我之見,倒不如暗中行事較為妥當。」
冷嘯秋亦道:「最重要還是先盜回龍吟寶劍,或可一拼,否則還是暫且避開,與其正面交鋒,幾乎毫無勝算,尤其老妖又會攝心術,無人抵擋得了。」
唐小山這才想起攝心術之厲害,恍聲道:「對啊!若被攝心,還搞什麼?今晚聚會可能白忙一場。」
他原想帶領他們前去作戰,但聞及在攝心術之下,他們全無抵抗能力,還是別去的好。
李欣欣道:「我們可來暗的啊!那該無任何風險!」
唐小山擺擺手,道:「沒什麼功效,只要他一吼,任你躲在何處,照樣暈暈晃晃自投羅網,行不通行不通。」
李欣欣道:「那該如何是好?」
苗多財道:「照老樣子,我們先去偷寶劍,只要到手,再一一擊破,勝算較大。」
黃得貴道:「佈個大陣,困死敵軍,勝算更大。」
自從在石弓出附近布下陣勢把瘦、矮雙僧收拾之後,他對陣勢已十分迷戀,一有機會當然特別提出,希望再目睹威風,過過癮也好。
唐小山喃喃點頭道:「是該佈陣,但不死老妖上當不少次,恐怕不易再上當,得花點兒心神……」
腦筋一轉,有了主意道:「我看,我和神貓先摸進天神幫,去盜寶劍,你們繞到四川唐門,去挖一些暗器、火彈,然後再到天神幫會合,咱們再想辦法收拾老妖便是。」
黃得貴舉雙手贊成。
冷嘯秋自知幫不上什麼忙,亦贊同。李欣欣唯他馬首是瞻,當然同意。
至於黃圓圓,她只顧吃飯,一切只要兒子代勞便可。
唐小山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即祝咱們出師大吉,由於尚有人困在天神幫待救,我得立刻趕去。至於你們找個時間出發便可。」
當下,已把唐門秘庫位置及開啟方式告知冷嘯秋等人。
李欣欣問道:「誰被困於天神幫?」
由於四大金釵亦友亦敵,他倒不便說出,道:「上次助我脫逃之人,日後自會碰面。」
李欣欣瞧他不說,亦不便多問。在得知唐小山有意先行之下,便問及聯絡地點及方式,隨後起身告辭。
她一動,冷嘯秋、黃得貴、黃圓圓亦不便再留,各自告別,臨去仍誇安玉人料理了得,倒讓安玉人虛榮不少,四人再次拱手告別,始離去。
唐小山終於輕鬆一笑,猛向苗多財揮手:「來吧,發財去。」
苗多財但聞發財,精神便來,呵呵應是。
兩人立即動身,欲步門而出。
安玉人不由怔楞:「那我們呢?」
唐小山道:「看家嘍,當人妻子,不留在家中,像話嗎?」
安玉人白眼:「少甩掉我,龍吟寶劍是絕情谷之物,我非弄到手不可,你不讓我去,我自己會去。」
說完話招向安香兒,大搖大擺便奪門而出。
唐小山一楞:「這麼帥!」直覺輕鬆許多。
苗多財道:「要讓她倆去冒險?」
唐小山呵呵邪笑:「有何不可。」
他暗自招手,溜向後院,苗多財會意,趕忙跟去。
兩人選了暗路,立即往左逃去。
唐小山雖有意甩開兩女,但最太原因是此去吉凶未卜,且是盜取,多兩女無多大功效,乾脆支開她倆,自行先去辦事再說。
而兩女武功出自絕情谷,尋常人豈是敵手,當無危險可能。
若她們尋至天神幫,唐小山恐怕早已完成任務,而現身相會,自可免去不必要麻煩。
安玉人怎想到店小山竟然另懷鬼胎?
待瀟灑掠去數百丈之後,發現後頭並無追兵,她和香兒立即覺得不妙,趕忙回頭追來,竟然人去樓空,氣得兩女咬牙切齒嗔叫不已。
直表示非把人逮著,重重修理不可!
只顧發狠無用,兩女頓時喝叫,掠往後院。找個方向便追。
然而四面黑漆漆,哪來人跡?兩女只有瞎貓碰死耗子,選往南方方向,急起直追,希望有所收穫。
可惜生手永遠比不上識途老馬,兩人似乎越追越遠,不知何時,始可逮住逃夫呵?
十天後。
天神幫總壇。
唐小山和苗多財已從唐大祥以前造築天神幫總壇所預留下之秘道,漸漸探往心臟地區。
兩人特地選擇天神殿為出口,待探出秘道,已發現大廳那張大龍椅已被偷去之後,或許仍無功夫打造新龍椅,只好以紫檀太師椅代替,威風自是減去不少。兩人探向窗口往外瞧,數里湖面依然碧水粼波,蕩漾沉靜。然左邊造化樓,右邊逍遙宮,以及對面仙洞,竟然處處守衛,戒備森嚴,敢情如臨大敵!
苗多財道:「照此情況,想從外頭通過,恐怕不大容易,卻不知是何事情,讓對方戒備如此森嚴?」
唐小山忽而想及,要艷桃花放風聲一事,呵呵笑道:「大敵將至,他們當然戒備森嚴了,可惜大敵卻只有我們兩個。」
苗多財苦笑:「恐嚇是爽,盜取東西卻不容易,得不償失。」
唐小山道:「想點辦法,我看用調虎離山之計,你在外頭騷擾,我進去盜寶劍,如何?」
苗多財道:「可是偷盜功夫乃是我本行!」
唐小山想想也對,便點頭:「好吧,秘道自己摸索,至於我家獨門秘道,開啟方法已告訴你,該沒問題了吧?」
苗多財笑道:「俺天下第一神偷是幹假的?你只要告訴我,寶劍可能藏在哪裡便行了。」
唐小山道:「仙洞裡頭的練仙台,會冒煙那個,說不定寶劍藏在冒煙池底呢!」
苗多財會意,笑道:「待會兒見!」
說完,溜入秘道,辦事去了。
唐小山自從服下毒龍內丹,功力不斷增強,他總想找機會試試身手,故才讓苗多財前去盜寶。
他本是身著黑色夜行衣,若混在暗處,自是功效不差,但如果要現身,恐怕得和白衣殺手穿著一樣,才較方便吧?
想定之後,他轉尋守衛。
其中夾雜著玄衣人,大概是天神幫徒眾。
好不容易找到左側窗前那位和自己身材差不多者,他始敲窗,道:「老兄,裡頭怎麼有人大便?」
此語一出,頓讓守衛怔詫不解:「怎可能?我怎未聞及味道?誰那麼大膽!」
唐小山冷道:「自己進來看,一堆尖尖,足足有好幾斤,我看很像你拉的!」
守衛急道:「不可能,我不可能放出好幾斤東西。」
他深怕被罰地探腦袋進窗,急道:「大便安在?」哪曾想過要懷疑某人,兀自尋搜地面,想發現尖堆東西。
唐小山呵呵笑道:「在那裡!」
左手往牆角指去,右手卻抓向那人衣領:「進來瞧瞧!」提小狗式地把人抓進來。
「在哪裡?」
守衛但覺不妙,正待想喝聲,唐小山伸指一截,他立即暈倒。
唐小山趕忙脫下他身上白衣褲,甚至鞋子,趕忙穿在身上,連搜出之白色面罩往臉上一罩,終於變作白衣殺手。
他欣聲一笑:「偉大剌客誕生啦!」抓起守衛利劍,喝地一抖,數道寒光幻開來,切向地面硬石,竟然劃出劍痕,看來功力至少增加二十年以上,樂得他聳肩直笑。
或許聲音太大,或許有人發現守衛失蹤,外頭又傳出另一名守衛喊聲:「林大江你在裡頭幹啥?」
唐小山道:「上大號!肚子不大舒服!」
「上大號?」那守衛怔愕:「跑到神殿上大號?你簡直不怕掉頭麼?」
唐小山道:「沒辦法,我急啊!」
「急也不能亂來,急就能丟腦袋嗎?快出來。」
「不行呵!已經江河洩洪,呃……」
「還叫!」那守衛一急,趕忙掀窗阻止,免得連帶受罰。
豈知窗門一掀,復被唐小山抓拖進來,他怔叫不好,待要大叫,卻被點穴,暈死過去了。
然那不好兩字卻已引得附近守衛注意,幾人喝喊有情況,利劍橫胸搜了過來:「誰在裡頭,還不給我出來!」
唐小山哭喪道:「不行呵!褲子還沒穿好。」「褲子?你幹嘛要穿褲子?」「被非禮了!」
「非禮?你是男的,也有人要非禮?」
「林大江他**我!」唐小山欲泣無淚。
守衛怔詫中呵呵笑起:「怎可能,什麼世界,林大江你且給我滾出來,讓我查看看你是不是人妖?」
唐小山道:「他又被另一個非禮了,這是連環非禮。」
守衛根本不信,直覺不對,喝道:「全部給我出來,否則逮捕論罪。」利劍一指,欲挑開窗子瞧瞧。
唐小山自知已瞞不住,突然刺出利劍,人仍在屋內,只有手臂在外,刷刷猛耍劍招,待守衛發現欲躲之際,竟然前胸衣衫全被切開,連同褲子掉落地面。
他怔駭不已,趕忙蹲下,尖聲大叫:「來人啊!有色狼……」
一大群守衛怔詫不已,搞不清男人也會被非禮?
在同伴喊叫下,十數人己趕過來,直問發生何事?色狼在哪兒?
「色狼在此!」
唐小山突然破窗而出,一招龍幻千影刺向十餘守衛,鏘鏘鏘鏘連蕩十餘利劍,隨又刷刷刷刷連環十餘劍。
只見得他腳踩靈步,劍化游龍,竟然奇速無比砍斷十數人腰帶,嚇得他們伸手猛抓褲頭,狼狽逃退。
有人更喊色狼是男的。
唐小山哈哈媚笑:「男的非禮男的才稀奇!」大步追向敵手,卻故意放慢,希望引來更多人。
果然,在十餘名守衛逃退之後,登時又是數十名高手掠圍過來。
唐小山喝地撲去,直若虎入羊群,東撲一劍,西砍數刀,跳跳掠掠之中,已殺得那群人衣裂褲穿,乏於奔命。
唐小山目的只在示威,耍過他們之後,突然長嘯:「天下第一高手來也!」忽見左側一排守衛,他猛掠過去,兩腳直踩對方腦袋,叭叭叭叭似行掠水上的浮樁,腦袋晃處,人己掠過百餘丈,跳落造化樓附近平台。
忽見一道白影及數名高手左斜低切來,那白影正是喜用白扇的仇冠群。
當他發現到敵蹤時,急欲表現,便自追殺過來,冷聲直笑:「何方妖孽,敢闖天神幫,簡直不要命!」
唐小山訕笑:「就是不要命才來,且看你如何收拾我!」
「大膽!」仇冠群怒喝撲來,白扇一點,疾星萬斗直取對方門面。
唐小山一眼看出,竟然帶有龍吟三式化影,莫非不死老妖慷慨公開秘籍,讓他們點羹吃?
眼看那招殺性甚重,唐小山有意破它,訕笑道:「你來流星招,我來大公雞,我啄!」劍招竟然怪得出奇,有若公雞啄米,從上往下,正巧啄及仇冠群左腕脈。
仇冠群登時大駭,沒想到自己搶攻殺招,竟然被對方爛招式給被去,甚且被逼得危急萬分。
此時若搶攻,手腕隨時可能被砍去,迫得他反抽白扇倒打,叭然一響,劍沒勾著,左衣袖已被切出裂痕。
氣得他哇哇大叫:「有膽正面對敵,耍此花招,算什麼英雄好漢?」
「正面便正面。」
唐小山趁他開口之際,猛探左手,用上神龍探爪奇招,一探一縮,叭然一響,仇冠群尚不覺發生何事,胸口衣袂竟被撕下一片。
唐小山吹得衣片散飛,呵呵笑道:「正面胸脯沒毛,有何好囂張?」
仇冠群哪敢料想,一招不到,對方連傷腕脈及胸口?
尤其那胸口衣衫被扯,根本光明正大探爪,自己卻毫無逃閃能力,此人武功簡直高出自己甚多!
他又驚又怒,哪敢再托大迎戰,嗔喝手下搶攻,他始敢再混水攻去。
唐小山瞧他膽寒,再玩己沒意思,哈哈訕笑道:「找些有料之人出來,天下第一高手不隨便動手!」
一個抽身,掠過數人頭頂,直往仙洞方向掠去。
他沒想到毒龍內丹的威力如此了得,竟然在短短一月之內讓自己功力大進,以前所企及卻不可及之寶劍活招,此時竟已輕而易舉便達到,且他所學又是曠世絕學驚天神功,如今發揮出來,威力自是驚人。
他簡直通行無阻,又放倒十數人,卻登仙洞石梯。
至此天神幫上下始承認來了高手,這才吹角搖鈴,進入緊急狀態。
唐小山本想衝入仙洞,但想想不對,自己此次現身,乃在干擾,以引對方人馬,然後讓神貓苗多財有機可乘。
於是跳立十數丈石階,轉身面對群眾,哈哈狂笑道:「天神幫已無能人嗎?快快出來迎戰,否則天神幫三字永遠在武林除名。」
話聲未落,忽聞仙洞傳來冷笑,只見兩道玄影疾射下來。
一人喝道:「死命去吧!」
隨即兵刃化電搗來。
唐小山猛地回頭,見及兩人,原是大漠雙凶僧,只見得瘦僧那被砍斷手臂竟己被接回去,不死老妖醫術果然了得。
那瘦僧急欲建功,狂招剎衝過來,眼看就要傷人,唐小山突然哎呀往後跌攛,月牙鏟正巧閃鼻飛過,唐小山驚駭掉後之際,手中利劍突然揮起,那瘦僧身形剛到,利劍正巧剌往其小腹,嚇得他驚叫不好,猛地掠翻觔斗往地面撲去。
利劍偏偏勾著褲角,這一勾,瘦僧立即錯失準頭,呃地一聲,往下跌镩,正落於地面及石階交界處,叭地一響,臀部頓得生疼,他卻強怨,似坐於石階般站立而起,怒臉陡現,哇哇大叫。
唐小山倒下之際,雙足未離位置,趁此機會欲翻立而起,豈知矮僧突衝過來,降魔杵強勁搗來。
他見及師兄吃了大虧,自特別小心迎戰,這一搗砸,簡直封死唐小山所有退路,他非得受擊不可。
唐小山當然明白此點,在避閃無處之下,乾脆掌、劍凝力,猛架降魔杵,左掌則反打矮僧胸脯,他自知兩妖僧武功已近一代掌門高強,不敢大意,一動手即盡全力。
但見那利劍擋去,竟然架住降魔杵,矮僧頓驚,砰地一響,胸口吃得一掌,猛呃一聲,身如彈丸往地面栽去,跌得跟瘦僧一樣狼狽。
唐小山一個照面收拾兩高僧,不禁欣喜,瞧著手臂,呵呵笑道:「果真功力大進!」
縱使他覺虎口生疼,但如此表現已讓他甚是滿意,若假以時日功力自是驚人矣!
他已得意訕笑:「來兩個禿頭和尚,有何用?天神幫再無能人嗎?」忽而大喝:「不死老妖躲在哪裡?難道只敢當龜孫麼?」
瘦、矮雙僧豈肯認輸,在吃過大虧之後,不敢再托大,冷喝一聲,再撲過來。
此時兩人採取穩攻穩打方式,一上一下包抄過來,但見鏟來澎湃如江河波濤,杵至若山崩倒傾,威力狂勁非常。
唐小山喝喝連擋數劍,虎口卻仍生疼,始知兩僧聯手,威力非同小可,不想硬接,猛又踩著龍形九步,晃閃於杵、鏟之間,一時轉危為安,若有機會立即刺劍砍招,每每皆有收穫。
幾招下來,竟然逼得雙僧不知所措,氣得哇哇大叫,想棄兵刃,改以內勁對敵。
兩人完全輸在招式巧妙之上,可謂吃力不討好。
唐小山則越耍越覺驚天武學神奧無比,每每一劍攻來,總有料想不到之效果,他終於感受驚天老人當年威風情景,亦知驚天兩字由何而來。
只見得三人在石梯間掠來斗去,戰況甚是激烈,眨眼十數招已過,仍不分勝負。
仙洞突又傳出冷喝:「好狂妖徒,敢到仙洞鬧事,簡直不長眼睛。」
原是迷魂婆婆聲音,她方喊完,攝魂鈴突然搖晃開來,鈴聲響處,附近守衛已掩耳欲墜。
唐小山卻哈哈大笑,憑著精純內功震散鈴聲,根本不怕被攝。
原來這攝魂鈴乃複製品,威力大打折扣,當然攝不了武功大進的唐小山。
幾鈴搖來,見及無效,迷魂婆婆不禁哇哇大叫:「那死唐小山,把我鈴鐺拿去哪裡?可惡!」
她想甩掉手中鈴鐺,可是沒有鈴搖又不習慣,哇哇叫聲再起。
忽聞洞中傳來獅子吼聲,原是不死老妖親自出馬,他這一吼,己用上攝心術,唐小山頓覺目眩,趕忙運起清心秘功想抵擋。
可是他尚未練過一功數用方式,這一運功,劍勢頓弱,瘦、矮雙僧自知有機有乘,猛地搗掌過來,砰地一響,擊中唐小山肩脾。
唐小山悶哼一聲,趕忙倒掠,退回地面,血脈為之翻騰,幸好有靈丹藥效護體,尚不至於傷及內腑。
然而皮肉之疼卻讓他直皺眉頭,為張聲勢,不敢疼叫。
若非想隱身份,他早就兩顆霹靂彈炸死人算了。
矮瘦雙僧扳回一城,顏面增光不少,登時再次撲來,不死老妖卻說道:「兩位活佛請暫住手,待本仙跟他談幾句!」
兩僧雖嗔怒,但信服不死老妖,立即煞住攻勢,怒目仍瞪唐小山,根不得撕人銼骨。
不死老妖仍是白髮白胡,一副仙翁似的高貴慈祥形貌。
他笑聲更是慈祥,道:「不知英雄如何稱呼?瞧你武功甚是了得,不知出自何門派?」有意拉攏加入自己門下。
唐小山黠笑道:「大爺我叫黎竹宗,也可以稱你祖宗,我武功得自瘋人山,有興趣走一趟嗎?」
不死老妖目光冷抽:「施主難道只會逞口舌之利麼?」
唐小山訕笑:「不只如此,而且還會收拾你。」
不死老妖冷道:「你我有仇?」
唐小山道:「談不上,只是看不慣你明明是禿驢無毛傢伙,又何需戴假髮假鬍子,裝出神仙模樣!」
不死老妖臉色頓變。
迷魂婆婆怒斥:「大膽,敢口出不遜,不怕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唐小山冷笑:「我要怕,便不會來了。老禿驢,沒想到你那隻手又接回去了,該不會接了女人之手,還塗有莞丹紅吧?」
不死老妖怒道:「你到底是誰?是唐小山那小子?」除了他,誰又知自己斷過手?
唐小山冷笑:「我是他大堂哥唐大山,特地為尋三陰之毒解藥而來,你給是不給?否則拆了爛仙洞。」
不死老妖突然大笑:「原是為解藥而來?行,把唐小山扛來,我親自替他解毒,否則無解!」
唐小山嗔斥:「你怎不早說,可惡,還要多跑一趟,氣死我了!」
說完,轉頭便走,眾人頓感詫訝!
不死老妖斥道:「站住,你想幹什麼?」
唐小山冷道:「聽你話,回去扛人,有何不妥?」
「呃……」不死老妖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唐小山已呵呵訕笑起來。他怒斥:「你敢耍我?」
唐小山道:「哪有?我只是想到你禿頭時,腦袋好像會發亮,覺得好笑便笑了,這是對你的一種尊敬笑聲。」
不死老妖更怒:「本仙根本無禿頭,你三言兩語出言侮辱,敢情找死,把他擱下,我倒想看看你有何能耐,如此囂張?」
此語一出,矮、瘦雙僧再次撲上,兵刃盡展,纏得唐小山脫身不易。
迷魂婆婆說道:「此人武功不低,不如你我施展攝心術。將他攝住,免得徒增麻煩。」
「有道理。」不死老妖想速戰速決,立刻吼出聲音,攝心秘咒開始念來。迷魂婆婆立即配合搖鈴。霎時邪音處處,讓人聞之心迷頭暈,不能自己。
兩人合力,威力增加不少。
唐小山但覺腦門漸漸暈沉,若不趕快運那清心秘訣心法,恐將被攝,然而若用上,功力一弱,隨時可能遭到雙僧奇襲。
情急中,他突然大喝,猛地抽身掠空飛起,不攻雙僧,反攻不死老妖!他想只要老妖和老太婆有一方受干擾,攝心威力自然降低,他足可自保。
不死老妖見人撲來。哈哈狂笑,乾脆收起攝心術,雙掌合十,凝力萬鈞,見人逼近不及七尺,猝然迫掌打去。
白氣暴出,巨浪狂濤罩湧而至,唐小山試招接去,砰然受擊,哎呀一聲,暴噴十數丈,跌摔地面。
他終於試出老妖功力不同凡響,再戰下去,凶多吉少,哪肯停留,趁那一摔,趕忙掠跳數十丈,衝往湖面。眾人喝叫急追。
唐小山撲通落水,潛入水底,趕忙溜往遠處。
仇冠群登時喝道:「圍住湖面四周,要快!」
唐小山比他更快,潛往南岸那邊,猛又彈出,不管濕衣,直往逍遙宮躥去。
這逍遙宮本是仇冠群住處,他一向私秘且托大,平常不肯讓他人進入,然此刻被唐小山闖入,他想阻人談何容易?
眼看一大群人躥了進去,他咬牙切齒,直吼:「唐小山你給我出來……」拚命追去。
唐小山豈肯出來?
他且故意東闖西撞,破得爛門處處,還撞向一秘屋中,搗得裡頭三四名衣衫不整的妙齡姑媳,鶯燕慌逃。
原是仇冠群表面斯文,暗地淫亂,秘自藏了禁地倒讓唐小山拆穿。仇冠群更自嗔怒,厲吼再厲吼,卻哪見得效果?
唐小山早就撞往秘道,溜身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