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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卷 第 九 章 色戒毀心 文 / 李涼

    童貫被逼服下毒符,不但心神沮喪,且覺渾身不自在,已無心玩權弄術,只想祈求解脫,故偷偷向張虛白請教,仍未探出結果,只好另尋往宮外寶殿住持年瑞祥,照樣測之不出,年瑞祥建議找向小神童,童貫怎敢說明此事即和小神童有關,原是不肯,然冷靜過後,仍難挨恐懼情景,終決定冒險一試。

    小神童甚是難尋,童貫只好尋往萬歲山秘陣之中。方近田黃石屋,忽覺有人,心下大喜,趕忙付去。尚差三丈即以言詞通知:「老朽有事求見小神童……」快步行往屋前,赫然發現此人竟然紅袍蒙面,根本並非宋兩利,登時詫道:「你是誰?」

    那人說道:「我是陰陽老怪友人。」聲音穩重,約五十土下,一股攝人力量。

    童貫暗道,對了,若非陰陽師父熟人,怎知此秘陣,登時欣喜:「是陰陽師父派您來的?他老人家如何?」

    那人道:「很好,只是有事耽擱。」

    童貫喜道:「活著便好,弟子正擔心他呢!活著便好!」再次正式恭敬拜禮:「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那人道:「即叫我紅衣人吧。」

    童貫道:「是,紅衣人,弟子有事相求,不知您是否幫忙解決?」

    那人道:「你說。」

    童貫道:「弟子服下林靈素毒符,閣下是否幫忙解噩或取出?」

    紅衣人淡聲說道:「你根本未中毒中煞。」

    童貫詫愕不已:「怎會,弟子分明已服下,連皇上也服下此符,假不了,前輩可要檢查我身子?」

    紅衣人道:「不必,你是服下,但那毒符只是隨便畫畫,根本無效。」

    童貫詫道:「怎會?林靈素不可能那麼差。」

    紅衣人道:「他就是那麼差。」

    童貫道:「可否證明?……。」

    紅衣人道:「直接向他挑釁不就得了。」

    童貫哪有此膽,紅衣人似感覺對方想法,道:「我便以玄天指治你!」伸手點出無數指勁,截得童貫遍體生疼,紅衣人隨又一掌打去,童貫嶇出口水,且帶黑絲,紅衣人道:「成了,毒待已除。」

    童貫道:「這麼快?」瞧及口水帶黑絲,稍有信心。

    紅衣人道:「信或不信,總得找林靈素一試,它原無功效,只是追出體外你較放心而已。」

    童貫摸摸胸口,但覺舒服許多,已決定一試,道:「另外宋兩利,外號小神童,他通靈妖法亦十分厲害,前輩能否一併處理?」

    紅衣人道:「放心去吧,一干人我來負責,如若不行,尚有陰陽老怪。」

    童貫道:「可是前輩對於靈力方面……」

    紅衣人突地喝道:「打轉!」童貫受攝,身形登轉個不停,紅衣人喊停,他始停下,童貫這才證實對方亦是靈界高子,立即下跪拜禮:「一切全請前輩作主!」

    紅衣人笑道:「去吧,把林靈素扳倒,把神霄派瓦解,否則大宋江山不保。」

    童貫道:「前輩一直曾在此?」

    紅衣人道:「不錯,直到陰陽老怪回來。」

    童貫欣喜:「太好了,有您和陰陽老怪師父助陣,弟子必能清除禍根,還我公道。」

    紅衣人笑道:「盡力去作,一切由我擔待。」

    童貫深深拜禮:「弟子明白,卻不知前輩可另有交代?」

    紅衣人道:「暫時沒有,若有會通知你。」

    童貫應是,終拜禮而去,找到靠山感覺實在妙極。

    紅衣人待他定遠之後,方拿下面罩,赫然是極樂聖王。

    原來極樂聖王自從闖入內宮萬歲山後,已發現無數珍奇異寶,有的甚至巧奪天工,故已深深被吸引,且愛不釋手,他雖在宮外另有藏身處,然只要逮著機會,立即潛入萬歲山品味異寶,他甚至尋得天然十二生肖石雕,置於田黃石屋之中,細細玩賞,前次竟然被未兩利撞見而避去,心有道憾之下,終決定想將萬歲山寶物據為己有,而此方法唯將大未打敗。故已盤算如何打贏此場宋金之戰,在評估之後,他終覺神霄一派勢力不容忽視,尤其信徒之狂熱,可能最為複雜,故決定施展分化手段,先收拾林靈素,冉收拾未兩利,他遂冒充紅衣人讓童真恢復信心,鬥爭自然開始。

    極樂聖王知童貫對陰陽老怪敬若天神,故以陰陽老怪為幌子,果然唬得童貫信心大增。

    至於出手逼毒符,全是作樣,畢竟童貫多疑怎相信服下靈符毫無作用,乾脆截他幾指,且逼出其體內常年淤血,那淤血黑絲,瞧來則若符灰,童貫終信以為真。

    極樂聖王淡聲道:「符水服下已過三天,哪還能追出什麼?大宋將軍如此昏庸,遲早將亡國。」

    至於對毒符失效一事,由於極樂聖王靈功無限,輕易可攝得林靈素修行道法,是否管用,一切瞭然。

    望著萬歲奇山異峰,尤其是小廬山若隱若現,實是佳景天成,極樂聖王更是堅定吞林靈素搶回尊嚴、地位之後,一古腦兒又想找來李師師以請顯其豐功靈跡,故又想在無上洞天石洞中擺下酒筵,準備等待佳人到來。

    午時力過,時間仍長,林靈素原可從長設計浪漫幽會,誰知童貫得到紅衣人治療後,亟欲證實一切,竟又冒險登門。

    林靈素乍見童貫,甚是不悅:「本尊未傳令,你來作啥?」

    童貫表面仍恭敬,拜禮道:「弟子有一事相求。」

    林靈素冷道:「何事?想討打麼?」

    童貫道:「弟子想試試毒符威力,也好發作時有個準備。」

    林靈素喝道:「想死啦,敢試我毒符!」

    童貫道:「先生請成全。」

    林靈素道:「我未讓你嘗苦頭,你竟然反過來逼追?好好好,看你是活得不耐煩:」立即念起魔咒:「九路魔神請將來,連化厲鬼纏魄魂,凶神惡煞劈黑棺,被得地獄引魁陋!速速化靈!速速化靈!」奇異怪咒念不止,雙手舞若蛇蟲亂旋,突又往童貫腹中指去,喝著:

    「破!」童貫一顫,以為肚皮將破,幸好沒事,林靈素又喝:「裂!」童貫又是一顫,以為肚破欲裂,幸好沒事。

    如此來回喊喊跳跳十數次,童貫始終未覺異樣,不禁疑惑是否真的中毒符,抑或當真被解去?

    林靈素耍得額頭冒汗,卻覺童貫反應甚弱,喝道:「你受得了麼?」以為對方疼得麻木。

    童貫道:「無啥感覺……」

    林靈素道:「怎會,難道秘咒念錯?」立即尋往書桌,抓來秘本,晃向童貫,冷笑道:

    「瞧清楚,九魔搜魂術:你中的正是九魔毒符,天下無人能解!」

    童貫見及骷體圖樣,又自擔心,暗道:「莫要弄假成真才好。」然林靈素卻已翻開秘本,念起咒語,他只能硬撐。

    林靈素所唸咒語和先前完全一樣,雖動作要得更沉猛有力,尤其那咒指點出,喝得破、裂、穿等字之際,右腳必斬地面,叭出巨響,聲勢不凡。

    童貫卻在怔懼中抗拒魔咒施法,全身肌肉繃緊,倒似痛苦萬分。

    林靈素耍玩一遍,冷聲問道:「如何?受得了麼?」

    童貫怔道:「已耍完了?」

    林靈素冷道:「想要可以來第二遍!」魔咒又起。

    童貫這才明白,毒符不是被追出即已失效,對林靈素威脅盡掃而空,惡膽已生,暗道:

    「果真是假道土!」原想發作,卻覺對方似想私自幽會李師師,那可是天賜良機,且暫時不動聲色,待時機成熟後,再把皇上帶來捉姦便是。於是隨著林靈素魔咒唉唉叫疼,要得林靈素甚是滿意,虐笑道:「還敢麼?」

    童貫急忙求饒:「不敢了,本尊先生請饒我一命!」

    林靈素這才撤功收咒,冷笑道:「叫你別試你偏要,這就是付出代價,確是自討苦吃。」

    童貫道:「多謝先生手下留情。」

    林靈素擺擺手:「去吧!只要聽本尊指揮,一切自無問題!」

    童貫這才拜禮,退若龜孫。

    林靈素瞧著秘本,滿意一笑:「的確天下至寶,威力無窮!」一想置回桌上,又覺不妥,揣於懷中,心想效果如此突出,當隨身研讀了。

    童貫退出山洞後,滿臉邪惡,冷笑不斷,暗道:「此次非把他整倒不可。最好連根拔除!」想及林靈素可能約李師師,遂潛藏暗處以待。

    不久林靈素果然穿上龍袍式黃絹道袍,親自出洞,行往山下,童貫不敢靠過近,只能遠遠跟著,林靈素東轉西閃,突在一杯中閃入秘道,童貫竟然未發現,待尋近時已失對方蹤影,方知必有秘道,然為免打草驚蛇,只好躲於遠方,癡癡等著。

    經過兩刻鐘,林靈素果然引得一女子小心翼翼灣出林中,童貫見得此女,一襲淡白羅裙,臉面清秀甜柔,漂亮非常,正是京城第一名妓李師師,暗暗怔詫,傳言確實是真了,憑林靈素樟頭鼠目怎能得到對方青睞?看是用得非法手段了。

    李師師一向敬林靈素為天神本尊,當然對他言聽計從,縱使身邊仍有情郎浪子燕青守候,但只要林靈素請召,她始終未拒絕而瞞著情郎私下約會,畢竟小神童法力無邊,神霄派亦靈跡無限,林靈素又是神霄本尊天神,對她如此宿命而虔信神明之人,又怎敢懷疑一二?

    何況林靈素已說明他倆乃前世夫妻,今生自有情緣未了,來此即在了情緣及還業障,修來世福。李師師原已是妓女之身,又何談貞潔,尤其上次為救周邦彥而和林靈素發生關係之後,她已宿命般的認定此乃前世夫妻之結合,任何與大神仙林靈素之種種舉止行為,皆是上天安排,否則忘對得起心靈深處自封為貞潔之聖城,唯此聖城方能彌補身軀不潔之缺憾。至於對燕青之感情,仿以前世今生為劃分。免得亂了倫常,且為自己找得最佳理由為依據。

    林靈素牽引李師師步入洞天福地之中,一臉莊嚴卻邪逗說道:「雖你我日歪言世夫妻之緣,且也得先祭拜天上諸仙。再論私事了。」

    李師師虔誠回答:「自該如此!」林靈素點得三灶香,讓其膜拜,李師師下跪,拜向內壁供養神霄大帝君(實則為林靈素美化後之本尊像),李師師默念禱告,拜禮不斷。

    林靈素笑道:「你所祈求下輩子別再淪落風塵,天神皆已知曉,你想讓情郎平平安安,大宋江山世世代代,讓皇上千秋萬世,天神都瞭解。」

    李師師正祈這些,她未說出,林靈素卻已知曉,自讓他驚訝:「先生怎知弟子所祈?」

    林靈素笑道:「本尊乃天神下凡,豈有不知?」

    李師師心想是了,既是天神,當無所不知,欣喜拜禮:「卻不知弟子願望可否達成?」

    林靈素道:「應該可以,只要消除業障,一切自有福報!」

    李師師道:「弟子盡力而為!」再拜三禮,始插上灶香,完成敬神任務。

    林靈素暗笑不已,對李師師之虔誠信服,甚感滿意,其實他哪來神靈,全是人瞭解李師師,一位身淪風塵女子,除了祈求來世別再淪落煙花,又能祈求什麼?既是風塵女子,更是渴望純真之變,不為情郎祈福又為誰祈福?至於徽宗趙佶不但對她俱生殺大權,且是她安全護身庇護,她又怎不替他祈上幾句,何況大宋江山失去,她豈非又將淪落另處?且這些祈禱,早在初次幽會時,李師師早已說過,真心常生不安,遇有神佛總不斷祈願,且在神霄天神前更說過多次,林靈素當然知曉。李師師只是自我催眠,而將默禱被竊之事歸為神跡,自動忘記以往說過,終助長林靈素神威浩瀚。

    照理來說,李師師知書達禮,應該不易如此蒙騙,然連皇上趙佶都已走火入魔,加上林靈素竟能主掌道家第一寶殿,天下群臣為之膜拜,其氣勢已然上天入地無人能及,終哄得李師師這宿命且敬神女子深信不疑,實所謂神要金裝,如若小廟破殿,她可未必全信了。

    敬奉天神完畢。林靈素照樣替李師師觀相摸手,趁機佔些便直,且問及近況,李師師毫無保留說出,碰及李師師說得有次和愛人行房,突見屋頂青蛇閃動。林靈素當然醋勁暗起,直道青蛇屬險,得三月不能亂來,淨身禮神最為重要。李師師則有難處,燕青或可抵擋,但皇上臨幸,怎可拒絕。

    林靈素爭風吃醋般道:「就說本尊旨明,青蛇蟠屋,必有險事,看他道是不遵!」李師師領首表示必力爭到底,林靈素戰勝一周,志得意滿笑著:「對,就該如此,他敢作怪,全往本尊身上推來!敬你一杯!」抓來金盃,兩人相互飲盡,笑聲和樂。

    童貫竊得此景,暗忖兩人果然有曖昧關係,李師師竟然連行房之事皆敢說出,哪還有廉恥可言。雙方敢情苟合多次,才會如此熟悉得毫無顧忌,這可好了,正是捉姦最佳時機,不去告知皇上。尚待何時?

    童貫判斷兩人仍有一段時間調情,立即潛退,告知徽宗趙佶去了。

    向晚時分,趙佶喜歡至迎霞閣觀賞落日,童貫甚快尋及此處,另有高俅作伴。

    童貫要高俅避開,並說明偷情事。

    趙佶聞得龍顏大怒:「林靈素他敢!」

    童貫道:「不是傳聞,而是正在飛瀑洞中翻雲覆雨。」

    趙佶道:「會只是單純禮神問卜麼?」總覺對李師師存有信心。

    童貫道:「幾已肌膚之親,皇上若不信,可親自前往。」

    趙佶怎肯綠帽壓頂,喝道:「走!」氣沖沖甩頭即走。

    童貫立即跟上,太尉高俅亦想跟去,童貫表示私人男女情怨,跟得太多人並不妥,畢竟皇上鍾愛李師師,若被太多人見著裸體,有辱龍顏,高俅明白,只好退後百丈遠遠綴著,免找麻煩。

    轉行蓮花他、九龍亭、聽風樓、萬梅林、八仙案,終抵飛瀑洞前。

    趙佶一時猶豫是否進入,畢竟實不願證實李師師偷人情景,然裡頭傳來曖昧聲音,又追得他難以忍受,冷哼道:「狗男女了!」恨步衝前,直往秘洞衝去。

    童貫緊跟其後,卻停在洞外,聽得男女媚情聲,暗道妙極。

    趙佶方踏入秘洞,登見李師師身軀半裸,醉媚橫生,倒在鋪有軟毯石床上,林靈素衣衫不整正吻著女人脖頸,極力猥褻,一副男盜女娼,癩蛤摸想吃天鵝情景盡浮眼簾。

    趙佶大怒:「大膽!」

    林靈素乍見來人,登駭尖叫:「皇上?」簡直被捕一刀,急滾下床:「我沒有!」

    抓著道袍欲穿,李師師卻被灌及過多老酒,仍滿臉醉紅,一副春蕩模樣邪笑著:「本尊師父怎走了?」爬向床緣欲將男人拉回。

    趙佶又喝大膽。趕忙衝去,抓回李師師,喝道:「你怎可偷人?」

    李師師笑道:「偷人?我跟它是前世夫妻……,你別阻止我還前世業障……」掙扎仍欲脫困,肚兜已落,粉嫩酥胸挺聳現形,趙佶更是光火,明明只有自己可碰之禁臠竟然被妖道給玷污了。登時抓起床巾罩向美女,並喝道:「來人啊,把他殺了!」

    童貫應是,立即奔入。一掌欲扣,林靈素大喝:「別亂來,看我神通大法!」抓得桃花木劍亂砍,竟將童貫逼退。林靈素雖武功不濟,童貫卻只作樣,畢竟他不願落個宰殺神霄派本尊罪名。一切讓皇上去擔才是。

    林靈素此時又慌又悔,急道:「皇上請聽本尊所言,我仍在替她消災除噩,並非那檔事。」

    趙估厲道:「胡扯!上次警告一次,你又再犯,還不立即自絕謝罪!」

    林靈素急道:「全是誤會!」

    趙佶怒斥:「敢抗君令麼?將軍殺了他!」童貫應是,作樣又撲。

    林靈素眼看無法挽回,登時拚命一搏,冷笑道:「皇上又待如何?你已吃下毒符水,遲早受我控制!」攝魂招法立即展開,喝喝念道:「九路魔神請將來,連化厲鬼纏魄魂,凶神惡煞劈黑棺,被得地獄引魅魅!速速化靈!速速化靈!」怪異符咒念不斷,人若乩童亂跳。

    童貫縱已嘗試過,但三次經歷仍有忌諱,急忙退閃守護,唯那趙佶卻神勇無比,喝道:

    「本皇乃神霄長生大帝君下凡,還怕你毒符惡咒!」他原有射箭之能,雖喜好舞文弄詞,但身手亦算健朗,尤其踢得一腳好毯。

    此時氣憤,突來神力,一腳踹去,踹中林靈素腰臀而跌退撞壁,差點栽倒。

    趙佶頓時神光陡漲,喝道:「本大帝收你神通,從此廢為庶人!大將軍還不快快殺了他!」

    童貫但覺皇上服下毒符亦沒事,敢情紅衣人說得沒錯,林靈素根本毫無神通,膽子登時大增,一勁撲上,已將妖道擒住。他從陰陽老怪那裡學得點穴手法,數指點去,林靈素終受制,他仍不想親自動手殺人,免遭麻煩。

    林靈素卻咆哮不斷:「我乃神霄本尊天神,誰動了我,必遭天譴!」

    趙佶道:「快快殺了他!」

    童貫道:「皇上何不囚他一陣,拿來公審,否則私下殺他,神霄弟子必定不服。」

    趙佶道:「帶走帶走!」此時此刻最是厭惡見著對方猥瑣嘴臉。

    童貫玲瓏心巧,如另有李師師在,總有私事待辦,立即拜禮,押著林靈素退去。林靈素咆哮不斷,童貫找其身上那九魔攝魂秘本揉成一團塞其嘴巴,聲音始竭。

    童貫將林靈素交予手下押入天牢,仍和高俅守在洞外頭,免得皇上無人守護。

    趙佶解決妖道一事,宣洩不少怒意,突見李師師掙扎欲跟林靈素而去,低聲喝道:「他是妖道,不准跟他!」

    李師師道:「他是我前世丈夫……」

    趙佶道:「胡說八道!」

    李師師仍掙扎:「我要跟他結合還前世業障……」

    趙佶原是恨她不貞,然瞧其身軀火熱,悶騷帶艷,尤其酥胸粉嫩顫惑,實是挑人已極,一時慾火已起,哪顯得貞或不貞,已難克制慾望,將女人按倒床上,虐情道:「朕便是你兩世夫妻了!」終脫光美女衣裙。激情纏掙中幸了她。

    李師師原是服下春藥老酒,不能自已,碰上男人已是幹材烈火。一勁兒激情宣洩,倒讓趙佶難以招架,連戰數回,雙方始癱軟下來。

    待藥性過後,李師師清醒許多,先前種種一一浮現,她卻無多大表示,只暗暗輕歎,默默等待處置。

    趙佶原想嗔恨貶她到邊疆當軍妓,然怒火已退,且見得美女如此楚楚憐人,實是天下難尋,又怎忍捨此禁臠呢?喝道:「你為何跟那妖道亂來?」

    李師師輕歎:「他是賤女前世丈夫……」

    趙佶喝道:「胡扯!根本不是!」李師師默然不答,如此根深蒂回想法,又怎可一日之間被撕開,而否定一切,不禁流下命運乖舛淚水。

    趙佶不忍,道:「好啦好啦!別哭別哭,朕知你情深,和林靈素好,只是還前世債,現在還完了,以後可不准再亂來!」

    李師師終感恩拜禮:「謝皇上恩賜!」

    趙佶一時疼心,將美女摟得緊緊,道:「你可不得怨朕,否則太對不起朕了。」

    李師師道:「賤女不敢!」

    趙佶道:「莫說「賤女」字眼,朕封你為貴妃娘娘!」

    李師師道:「妾身不敢!」

    趙佶笑道:「其實你早是朕心中皇后呃!」

    李師師道:「多謝皇上恩賜!」誤會以解。雙方終較坦然面對,傳來情語俏言。

    童貫聽得莫名不解,皇上竟對李師師用情如此之深,綠帽壓頂之事皆能吞忍?看來原想染指李師師邪念,得好好修正。

    太尉高俅亦有同感,皇上既然玩真,他怎敢著想,何況此妓還是自己找得,且得避嫌為妙。

    趙佶再次纏綿後,方將李師師暫置另一秘處仙女洞,找來小太監郝元陪侍,待找得良機再送出宮,否則現在行動,豈非洩露秘道?李師師除只有感恩,不敢多說什麼。畢竟皇上寬諒已是莫大功德,又怎敢再替林靈素說話?至於林靈素生死,或該歸為天意,前世夫妻是否仍有情緣,亦且交由天意安排吧。

    童貫且得好好盤算如何公審這檔事,趙佶卻滿口簡單答案:「殺了便是!」

    童貫道:「是該殺,但要如何殺,方不致引起反效果。」

    趙佶道:「你去處理!」不想再沾此噁心事,快步離去。

    童貫喃喃念著:「如何殺?」腦門直轉,邪笑不斷。

    尤其宮外神霄寶殿弟子更認為此必童貫惡作,畢竟神霄弟子和禁軍惡鬥時有所聞。

    住持靈真道長年瑞祥還能穩住,想探清狀況再說,然護殿武師洪太極已受不了,他縱和林靈素甚少交情,然卻忠於小神童,林靈素被逮,相對乃對小神童權威挑戰。

    他立即發動神霄弟子千萬人舉行抗議大遊行。一時京城鼎沸,「神霄無敵,本尊萬歲」

    以及「放出本尊」口號響徹震天。

    宋兩利亦受波及,趕忙探問狀況,終得知林靈素被逮,然真正原因眾說紛雲,莫衷一是,從得罪童貫,向皇上下符以及和李師師偷情皆有之。宋兩利不得不查清楚,畢竟事關神霄弟子。於是潛入內宮,找向神霄金寶殿住持張虛白,問及狀況。

    張虛白道:「林靈素是給了符水,但似乎無效,唯被皇上逮住是在神霄本尊無上洞天之內,可能真的和李師師有關。」

    宋兩利暗道完了,皇上無事怎會到那原是傷心之地?林靈素實是不該,然為求真實,他仍喝得烈酒,連起感應神通搜去。不久已搜得林靈素困坐天牢,一臉沮喪叫著:「小神童你得救我!」

    宋兩利冷道:「你又和李師師亂搞?」

    林靈素急道:「為師是在替她除業障!」

    宋兩利大怒:「到此刻還不知悔改麼?」他感應通靈一向不說話。此時卻吼出來,張虛白知其怒意,靜聲不干擾。

    林靈素乞求道:「小神童快救師父,否則我將被奸人所害。」

    宋兩利斥道:「不救!姦淫之人,不救!」

    林靈素乍急:「你欠我一命,該還我!」

    宋雨利喝道:「早還啦!」氣怒之下,立即斬斷感應,嗔嗔喝喝仍叫著:「以妖法迷惑信徒並姦淫會是無罪?」此時林靈素不斷傳來知錯認錯呼號,宋兩利鐵了心,不理就是不理。

    張虛白道:「也許皇上殺了他亦不甚妥。」

    未兩利道:「怎解?」

    張虛白道:「他至少代表神霄派掌門,若突然被處死,天下必亂,除非小神童能出來安撫。」

    宋兩利道:「我可不敢沾了,何況叫我力量亦不夠,先生已掌內宮住持,應該由您出面才對。」

    張虛白道:「我若出面,他人必以為我亦參與謀害林靈素,未必能讓徒眾信服。」

    宋兩利道:「倒是棘手問題。」

    張虛白道:「唯一方法是讓林靈素神跡褪色,否則殺了他,將變成真神,如關帝爺、張天師等。」

    宋兩利道:「是該讓他把戲拆穿,否則老以妖法騙女人。可惡!」

    張虛白道:「此事唯小神童最能勝任。」

    宋兩利想想也對,道:「好吧!誰叫我以前和他狼狽為奸,得收拾殘局。」

    張虛白道:「一切全看你了。」

    宋兩利拜禮後已退去。

    他立即掠往秘陣田黃石屋,極樂聖王並未在此。然宋兩利感覺對方剛剛離去,石屋裡頭石雕又多兩尊,一尊竟然似若李師師。難道聖王亦暗戀她?但想想終覺不是,原來石雕似仙女,李師師亦有此神韻,若換上金裝,反倒像極樂聖母了。

    他不理石像,發掌擊往田黃巨石筍,咚地一響,不久童貫已匆匆趕來,忽見宋兩利,詫道:「是你?」原以為是紅衣人召喚,怎變了人,宋兩利感受地想法,冷道:「紅衣人是誰?」

    童貫冷道:「新來的靠山。」

    宋兩利道:「難怪懶得下跪。」

    童貫道:「陰陽老怪沒死,你少唬我!」

    宋兩利道:「紅衣人告訴你的?」

    童貫冷哼,不願作答。

    宋兩利卻感應八九不離十,道:「我不是找你來爭吵,你把林靈素抓到外頭廣場。待我拆穿他把戲。」

    童貫道:「一刀砍了他不就得了。」

    宋兩利道:「如此做,信徒必反。」

    童貫當然知曉此理,道:「你為何要幫本座?」

    宋兩利道:「誰也不幫,快去快去。」

    童貫暗覺有人要攬此燙手山芋,自是求之不得,立即離去。

    宋兩利轉向暗處,道:「聖王為何助童貫對抗在下?」

    極樂聖王淡笑傳來:「你果然聰明!」紅影一掠,他已現身,輕輕飄落五丈遠近。

    「本王並非助他,而是幫你取得神霄掌門寶座,號令天下百萬弟子。」

    宋兩利道:「你卻冒充陰陽老怪友人。」

    極樂聖王道:「我和他的確是友,數十年常比鬥,是敵亦門成友了。」

    宋兩利道:「你們之事,在下不懂,可是聖王能否別打大宋主意?兩國相爭,死傷何其慘烈。」

    極樂聖王暗忖:「這小子果然感受本王企圖,然為了容兒破他純陽之體,怎可現在承認一切。」笑道:「你誤會了,未金訂有盟約在,不可能相互侵犯,否則本王怎敢在此。」

    宋兩利輕歎,似乎無法阻止什麼,道:「希望聖王言而有信!」拜禮而去,心想若真有此時,自己總得拚命了。

    極樂聖王瞧及宋兩利背影,總覺對方功力一日千里,如若能成為類似綠龜法王般高手,鬥起來才夠味,然他卻不肯冒此險,暗道可惜,童子功一破,一切便毀去,喃喃說道:「大宋荒淫無度,注該敗亡,此乃天注定,本王順天而行,無人能擋。」走入屋內,撫著玉石雕,美妙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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