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搬空寶庫 文 / 李涼
再行二十餘里,山勢已現,草原硬地跟隨而來,上官大吉與飄雨兩人遂噓口氣。
於是驅馬前往山區隱秘處,找個不易讓人發現的地頭,挖了洞,將寶箱一一埋入裡頭,然後退出。
復又在附近溪邊洗把汗水,但覺舒爽,這才驅馬往回奔行。
空車而行,速度加快一倍,不到三更。
兩人,十馬車已奔返天王宮外。
小被登時現身,追問為何去那麼久。
上官大吉、飄雨說及種種,小被見及飄雨肩傷,自是嗔恨:「可惡的王八蛋!不必客氣,直搗王八烏龜穴!」
他很想剁下札魯察一條大腿。
飄雨急道:「妥當嗎?這裡有不少重兵。」
小被冷笑:「全是一些酒囊飯袋!我才不怕!」
上官大吉聳肩道:「我也不怕!」
飄雨道:「你們雖不怕,但他若知足你丐幫弟子砸了他,難免日後替丐幫帶來麻煩。」
「呃……」小被聞而咋舌,「這好像不太好,我辦的是私事,若演變成幫中麻煩,倒是不應該。」
上官大吉道:「那就蒙面好了,來個神不知鬼不覺。」
小被登時欣喜:「有道理!看你穿了對方武士裝,我也換上一套,也好魚目混珠,先暗中殺進去再說。」
飄雨道:「那我呢?」
小被道:「你在外頭接應,一有信號,趕著馬車過來裝寶,你覺得如何?」
飄雨自知功力較弱,跟去不一定妥善,遂接受安排,點頭道:「那你們小心些,我且等你們消息便是。」
兩人直道曉得,於是指示飄雨如何藏身,以及聯絡信號之後,兩人始小心翼翼潛向天王宮那頭。
三更天。
銀月清照。
天王宮瞧來沉靜、莊嚴。
守衛懶懶散散,似乎並未得知刁霸那隊人馬已出事。
或而那些散兵已嚇破膽,不敢再回此地了吧。
上官大吉、小被潛近後,忽又覺得是來拚命,躲藏已無多大必要。
兩人遂探頭瞧往四名守衛,小被喃喃選著守衛衣服:「我較適合第幾件?……」
上官大吉幫忙選:「第三件如何?」
「嗯,不錯!」
小被登時現身,向第三名守衛招手:「你,過來!」
如此大膽,倒讓守衛吃驚,本以為來了不速之客,可是又見及已現身的上官大吉那身打扮,以為是自家人,守衛口氣為之放軟:「你們是哪班的,叫什麼?」
「叫你!」
小被猛招手:「就是你,有事和你談!」
「我又不認得你,有何好談?」第三名守衛邊說,還是莫名往這頭行來:「談什麼?請我喝酒不成?」
「把衣服脫下來,我就請你喝酒。」
「這是什麼話!脫我衣服?少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
小被但見對方及近三丈,猝然掠身撲去,那人正待驚叫,小被已自技巧扯開他腰帶,他驚叫:「你想幹啥?」
話未說完,小被動作更快,唰唰幾響,有若剝粽子似的,把對方衣褲給剝了下來。
那人更驚更叫:「你?……」
「借用一下!」
小被笑呵呵暗點他穴道,其餘三人覺得有異,趕忙出刀欲攔人,小被早有計算,猝見他們衝過來。
三人但見身手太快,直覺不敵,正待傳聲示警,小被喝著慢來慢來,伸手一揚,暗抓手中細石直射打出,連中三人穴道,定得三人喚聲不了,動彈不得。
小被竄掠過去,一一把三人抱持靠於牆邊,呵呵笑道:「不急不急,事成之後,請你們喝酒!」
守衛空能張嘴,但呃呃欲吐難言,眼巴巴地瞧著對方囂張,卻無計可施。
上官大吉則把那個剩短褲的衛兵扛回來,笑道:「算你運氣特佳,得以光身跟月亮接觸,將來前途未可限量。」
將他置於牆角,拿出一錠元寶,放在他腦袋上,復又呵呵笑道:「這是酒錢,請多多包涵。」
衛兵被耍得哭笑不得,然而身軀受制,為了保命,四人已自露出奉承般謝意以免得罪煞星,徒遭不測。
上官大吉看看四張臉孔,並未見及先前引自己入宮那位,有些遺憾,且把那次恩情留在下次回報吧。
小被趁此空擋將衛兵衣服換上,果然大小合身,一把抓起守衛手中刀子,名正言順冒充起來。
小被笑道:「放下青竹杖,換這破銅爛鐵,有些不習慣,但當個小衛兵,只能將就啦!進去吧!」
於是兩人大搖大擺走進內宮。
雖然裡面仍有暗哨,但他們似乎全為烏合之眾,瞧及自家衣服者,隨便問問,即已放行,倒讓兩人省了不少功夫。
眨眼間,兩人已摸進天王殿,此乃札魯察起居之所,護衛開始較嚴密。尤其那四大跟班,幾乎日夜寸步不離札魯察,此時仍在四處巡邏。
森森冷夜,憑他們大王跟前紅人,竟然被派在外頭凍夜,實在叫人抱屈。
其實,要是有人能攻到天王宮,憑他們四人,又能派上什麼用場?
四人巡來巡去,越覺得大王有毛病,四人已自聚在殿前左側大湖旁邊,掏出大漠人家特有的短煙桿,點燃後大家抽。
較小一位叫牛成者首先發牢騷:「媽的,真倒霉,白天混了一天,晚上還不能安心入睡,這差事越來越難混了!」
那叫劉平的中年漢子道:「小聲點,要是讓大王聽到,命都沒了!」
牛成道:「也不知他在怕什麼,白天明明威威風風買下九星之珠,晚上卻著了魔似的不敢入睡。」
陳松道:「聽說,好像是他暗中派去的刁霸沒回來,他擔心出事,才下令加強戒備。」
田山道:「是刁霸去劫車?我怎不知?」
牛成道:「豈只你不知,我和他倆也不知,還是從其他人口中問出來的,什麼心腹?大王何時把我們當成心腹?」
陳松道:「好歹也混了那麼久,有的話,別亂說的好。」
牛成這才較為靜默,抓來煙桿猛吸。
劉平趁機又說道:「刁霸這麼久沒回來,當真出事了?」
田山道:「會不會劫了大把金子後,自行逃跑了?」
「不可能吧!」陳松道:「在大漠,他除了投靠大蠻王,否則背叛大王,是一件相當可怕之事。」
田山道:「若非如此,他又沒回來,甚至他手下一個也沒回來,莫非已遭不測?」
「這正是大王所擔心之事。」劉平道。
牛成道:「憑那兩個乳臭未乾小子,會坑了刁霸?」
陳松道:「那可說不定,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就怕對方另有後台,設下埋伏,刁霸不察,中了圈套,自然回不來。」
田山頻點頭:「或許吧!我看那小子非等閒之輩,上次,我們不是平白莫名挨人耳光?似乎就是他暗中動的手腳?」
四人回憶,越想越覺得有此可能。
上官大吉想及得意事,不禁呵呵笑起。
這一笑,登時引來四人驚覺,直喝:「誰?」
上官大吉並未驚訝,落落大方道:「換班啦,大王叫你們下去休息。」和小被並肩行來。
「倒是良心發現……」牛成正待發牢騷,忽又覺得不對:「我們是護衛統領,憑什麼叫小兵傳令換人?」
他一說,另三人登肘警覺,猛回頭瞧去,上官大吉、小被全蒙了臉。
牛成頓喝:「你們是誰?為何蒙臉?」
長刀盡出,如臨大敵。
上官大吉笑道:「見不得人,當然要蒙臉。」
小被笑道:「我們是喵喵!」作態地學貓叫,表示妙手神貓光臨。
「喵什麼?」
陳松冷喝:「還不束手就縛,難道要我砍了你們?」
上官大吉笑道:「有沒有搞錯,我們是來鬧事的,你還叫我們束手就縛?別忘了,昨天那巴掌還很過癮吧?」
四人聞及巴掌,臉色頓變。
牛成驚叫:「你就是那小子?」
「別瞎猜!」
上官大吉道:「他已經領著元寶逍遙去了,我們是『妙手神貓』,為了你們大王手中那顆九星之珠而來,還請幫忙轉告一聲。」
「妙手神貓?」
這四字在九鷹城或許威風八面,但此地消息未到,倒失去不少威風。不過田山卻對那巴掌刻骨銘心。
陳松最是勇敢,冷喝一聲:「管你是什麼貓,膽敢闖入本宮,罪該萬死!」
大喝一聲,利刀砍將過來。
上官大吉呵呵直笑,突然伸嘴咬去,卡然一響,竟然把鋼刀咬個缺口,嚇得陳松猛丟利刀,跳退三數步。
其他三人見狀,亦自跟退,長刀雖晃,卻是手軟腳軟。上官大吉吐出刀片,笑態可掬,道:「放心,我們是義賊,只對寶貝有興趣,你們只要不逞能,大家好說話。」
小被笑道:「若是帶我們去見大王,還有獎金可領,願不願意?」
田山最是膽小,立即棄刀下跪:「大俠饒命,小的還有家小,求您放過!」
小被瞄眼:「不是說過好聚好散?你們不動刀,我們也不為難,幹嘛下跪?」
田山道:「縱使大俠放人,但領您去見大王,事後大王追究下來,小的仍難逃一死。」
「你倒膽小如鼠哩!」
小被道:「那該怎麼辦?幹掉你們大王!可是,這有違我們妙手神貓風格!真是頭疼!」
上官大吉道:「起來吧!四周都還有守衛,看著你下跪,到時候,你如何解釋?」
田山道:「大家心理有數,我們擋不了,他們也擋不了,還請大使饒命!」
上官大吉無奈:「好吧!看在你跪得很標準份上,我替你完成貪生怕死心願。」
他和小被對上一眼,猝然凝掌開打,四道掌勁暴沖四名護衛,打得他們倒沖湖面,卜通卜通落水去了。
暗處守衛見狀,竟然有人喝著:「有刺客,唉呀!」故意發出刀劍碰撞聲,隨即自動往湖中跳,來個有樣學樣。
霎然間,已掉落大半,尚未跳湖者,是在二樓遠處,怕跳個不准,會摔死當場。
上官大吉和小被同時對眼,莫名而笑,直道:「這是什麼兵嘛!簡直比烏合之眾還烏合。」
不管如何,守衛已擺平,廳裡傳出札魯察喝聲,兩人遂大步行去,見門在前砰然一響,震得粉碎。
札魯察裸著上身,只套錦袍,正欲衝出,忽見門碎,嚇愣當場,本想逃躲,復見來者是兩名威風凜凜士兵,但覺安全許多,猛耍威風喝道:「出去看看,誰敢闖我宮殿,殺無赦!」
士兵笑道:「不必看了,已經擺平啦!」
「當真?來者是誰?」
「妙手神貓。」
「這是哪號人物?」札魯察喝道:「抓來讓我瞧瞧。」發覺什麼:「你們幹嘛蒙著臉?」
上官大吉道:「因為見不得人。」
小被道:「因為我們就是你要見的那號人物!」
「你們?」札魯察頓覺不妙,甩頭即逃,「來人啊!有刺客!」
上官大吉冷笑道:「什麼刺客,你還輪不到我用刀,該叫『有踢客』!」
登時追前,一腳狠狠踢得札魯察如球飛起,摔哈蟆般撞向內門,砰然一響,門碎人摔,裡頭登時見及鶯鶯燕燕四處逃竄。
小被立即伸手安慰道:「不驚不驚,我只對男人有興趣,你們請自動消失半刻鐘如何?」
鶯燕聞言,如獲重釋,立即拜謝,紛紛找門路躲人,眨眼走個精光。
札魯察也想趁機逃跑,可惜跌摔過重,疼得他動作太慢,上官大吉很容易將人截住。冷斥道:「媽的,老狐狸,也敢耍詐,看我如何剝了你的皮!」
猝然雙腳輪流開攻,踹踢得札魯察東撞西彈,砸爛床頭,桌椅,甚至窗子,已是吐血,奄奄一息,連哀求痛叫都說不出話來。
小被急忙拉住他:「踹下去,他就完了。」
上官大吉嗔嗔收腳:「想到飄雨中箭,我就一把怒火!」
「呃,我也是!」
小被這才想及恨處,竟然把持不住,衝上前去,猛踹一腳,札魯察撞上屋樑,斜撞門牆,始滾落地面,再次口吐鮮血。
小被還想踹,上官大吉趕忙拉住他:「再踹下去,他就完了!」
「哼,越想越生氣!」小被撲道:「還好你拉住我,不然,準叫他從一樓滾到三樓去。」
「我知道,但九星之珠還沒到手啊!」
上官大吉立即行往札魯察,把他扶坐,靠牆邊,冷冷說道:「識相點,把九星之珠交出來!」
「呸!」
札魯察猛吐血水,幸好受傷太重,否則必吐及上官大吉臉面。
上官大吉不禁嗔怒:「敢吐我,我拔光你牙齒!」登時抓起長刀尖,迫壓札魯察嘴巴,就此狠挑猛挖起來。
札魯察那曾見過大把利刀在嘴中挑牙?恐怖情景瞧得他全身發顫,尤其那牙根神經受挖,更痛得他直掉淚,再也忍不了狠招,猛自乞憐般嗚嗚大叫。
上官大吉不知他已求饒,仍以為他在抗議,利刀挖得更急更狠,札魯察果真如殺豬似的尖叫。
小被這才察覺,急:「暫停暫停,他好像要招了……」
上官大吉這才收手,冷斥:「不怕你不招!還敢吐我口水?」算算牙齒,竟然挑出十餘顆,再加上方才踢落的,札魯察已是無牙老虎一隻。
他但覺想笑:「沒想到我的身手那麼快?……」
小被笑道:「挑牙功夫更是一流!將來可以以拔牙為業。」
上官大吉自嘲一笑:「早知如此,以前就不會潦倒落難了!」
小被趁機截向札魯察,替他止血,並點醒他,冷道:「說吧!九星之珠藏在哪裡?」
札魯察驚魂過後,似乎又捨不得說出。
小被冷道:「別再耍啦!九星之珠再珍貴,也不及你那兩顆孵蛋貴,再不說,我兄弟閹割功夫可比拔牙快上好幾倍!」
上官大吉猛地揮刀:「不說就割!」
利刀猛貼札魯察下體,那冰冷透滲過來,嚇得他全身又顫,沒命尖叫:「不要,我說!在後床秘洞中,不要啊!」
上官大吉猛一揮刀,札魯察啊地尖叫,差點昏死過去,忽又覺得下體未疼,這才噓氣,登時嚎哭起來。
堂堂一個大王,竟然受此酷刑,想來直叫人肝腸寸斷。
上官大吉突又斥喝:「哭什麼?吵死了!」札魯察趕忙斂聲,暗自抽搐直掉淚。上官大吉還喝著:「連眼淚都給我忍下!」
小被笑道:「行啦!別強人所難,還是找寶石吧!」
上官大吉道:「這傢伙心狠手辣,說不定真的能忍下淚水。」
看了幾眼,似乎未見成效,他有些失望,只好跟著小被往寢室宮行去。
只見得佈置堂皇的寢宮,極盡奢華,就連那張大龍床亦自金光閃閃,似乎是黃金打造。小被道:「這土財主倒是闊得可以,卻不知秘處如何開啟?」
上官大吉道:「把龍床拆了,不就得了?」
兩人遂合力搬向龍床,沒想到完全是實心,重逾千斤,迫得兩人面紅耳赤,卻絲毫移不了半寸。
「可惡!人肥,床也肥!劈了它!」
上官大吉忍之不住,猝然運起功力,猛貫刀鋒,猛地砍去,那黃金本就質軟,被這麼一砍,登如豆腐迎刃而陷,他再猛揮幾刀,半張龍床已毀。
小被瞧得有趣,亦自掄刀過來,運功切去。
在兩位絕頂高手合作砍切之下,眨眼功夫,已將黃金龍床分屍萬段。
上官大吉切完最後一刀,呵呵笑道:「媽的,足足好幾千兩,可裝五大箱呢!」
他似乎想把它們一起運走。
小被卻已發現床頭內壁,果然凹陷,利刀挑破石塊,終於露出寶盒,伸手抓去,打開瞧瞧,綠光閃動,九星之珠果然在此。
他笑道:「成啦,完璧歸趙!」交予上官大吉。
上官大吉接過手,邊瞧邊笑:「真是騷貨,這麼多人為你癡!」忽又想到什麼:「要不要留張貓圖,建立風格?」
小被斥笑:「你才騷貨!不必啦!名號都報響半邊天,還留什麼貓圖?」
上官大吉乾笑:「說的也是,老實說,飄雨不在,也沒貓圖可留,只好含恨而去啦!」
兩人邊談邊笑,已返身走出,卻見札魯察突然失蹤。
上官大吉驚愕:「他還有勁開溜?」
「快找!」
小被首先掠出,上官大吉趕忙追出庭園,四下除了幾名落難雞護衛之外,不見胖肥豬。
上官大吉突然喝道:「你敢溜?抓到閹了你!」
那句「閹了你」順便喝向落難雞,喪膽守衛登時有反應,不敢吭聲,嘴巴卻呶向一處假山亭台。
上官大吉滿意一笑,仍裝凶樣,喝著:「哪裡逃,給我滾出來!」
繞了一圈,才轉到假山那頭,忽見札魯察如駝鳥般塞頭藏腦地躲著,臀部卻露出大半。
上官大吉斥笑著:「怎麼,沒卵蛋啦,躲得跟龜孫似的!」
札魯察但聞聲音背後傳來,心知形蹤已現,自是乾窘一笑:「我……尿急……所以……」
上官大吉更笑:「女人嗎?蹲著撒尿?」
話未說完,猝見札魯察猛轉頭,暴喝一聲,一幕紅紗勁打過來。
上官大吉哪知這傢伙敢耍鬼計,唉呀一聲,想退已是不及,眼看紅紗沾面,嚇得人驚惶失措,運勁倒摔地面。
小被更自焦切,大喝撲來,一向上官大吉,一腳踹往札魯察。
說時遲、那時快,砰然一響,上官大吉已被打偏,紅沙擦身落地,冒出滋滋紅煙。
札魯察又自悶哼,倒撞假山,鮮血再嘔。
小被再欺前,抓起上官大吉閃開那紅煙,以免中毒,雙雙落於七丈遠,上官大吉始噓喘大氣:「好險!這老狐狸竟然耍毒?」
越想越氣,欺身過來,抓起札魯察,捏嘴巴,利刀一挑,把他剩餘幾顆牙齒全部挖掉,至此札魯察完完全全成為確確實實的無牙老虎。
上官大吉甩他落地,喝道:「你敢暗算我老人家,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札魯察此時又開始跪地求饒,端的是說變就變,反覆無常。
小被道:「這種人遲早會有報應,咱是文明人,不必自貶身價教訓他,還是照計劃,搬光寶物走人!」
上官大吉會意,斥喝一聲:「算你走狗運!想來你的不義之財特別多,本神貓甚感興趣,帶我去搬!」
「我已無財產……」
「放屁,能花錢買九星之珠,會沒財產?」
上官大吉邪笑道:「我還知你有八玉馬、九龍璧等值錢東西,走吧,別讓我不高興,挖了你眼珠!」
札魯察仍自支吾不前,上官大吉乾脆喝來兩人守衛,扛扶著他,直往藏寶庫行去。
轉行三宮五殿,終見寶庫,那頭守衛雖森嚴,但在大王被押之下,個個不敢亂動,聽令將寶庫啟開,小被一瞧嘩然詫訝,寶物實在多得目不暇接。
上官大吉毫不客氣喝逼對方準備十餘馬車,硬要他們將寶物先搬,足足裝滿五大車,剩下全部裝載金元寶。
搬得札魯察雙目盡赤,直道不要不要,上官大吉卻故意越搬越多,眼看塞滿十餘車,他還不過癮,猛地嘯出暗號,城外飄雨聽及,立即策馬驅車滾滾而來。
札魯察至此,承受不了打擊,當場暈倒。
上官大吉看在眼裡,笑在嘴裡,照樣搬個夠本,足足裝滿二十餘車之後,天王宮寶庫已所剩不多。
上官大吉倒是慷慨向那四名護衛統領表示,幫忙押鏢,暗中送他們一車黃金,四人眼睛頓亮,於是假裝無奈受逼似地爬上駿馬,引身前頭。
上官大吉這才和小被、飄雨,押著暈倒的札魯察,以及二十餘車寶物,趁著黑夜,浩浩蕩蕩奔出宮外,奔往沙漠去了。
方行十餘里,小被要四名護衛統領帶著一車黃金,先行脫險,以免有跟蹤之嫌。
再行十餘里,札魯察已經甦醒,上官大吉把他丟於地面,訕笑道:「偉大的大酋長,我已經載走你全部家當,也就是說,從此以後,你已經破產啦!這就是得罪妙手神貓下場!等你發了,我們再見啦!」
猛地發掌打向地面,砂石砰然散飛,上官大吉已自策馬狂奔,和小被、飄雨押著大批寶物,揚長而去。
札魯察則若瘋子追趕,泣叫著:「我的寶貝!我的財寶!還我,還我啊……」
誠如小被所斷言,奪他財產比要他命,還來得使他肝腸寸斷。
方才札魯察被揍得滿身傷都不哭,此時卻哭得天翻地覆,淚如江河洩下,果真是守財奴一個。
及追半里,車隊早就絕塵而去,札魯察悲慟之餘,只能尖厲大吼:「我要把你們碎屍萬段——」,隨後跌坐沙面,抱頭又泣,任由風沙掩吹而置之不理。
他做夢都沒想到堂堂大酋長,會在一夜之間落難、破產而受盡侮辱。
或而這又是一樁善惡到頭自有報吧!
冷風輕吹,漠夜漸深,飛沙掩掠,一切,似乎又將恢復往昔……
七天後。
上官大吉、小被、飄雨已然瀟灑自在回到九鷹市集。
發了一筆特大財,走起路來,都覺得輕飄飄。
尤其上官大吉,生平第一次如此富有,簡直連做夢都夢著自己置身黃金之中。
他不禁要感謝父親取了這「大吉」名字,果然帶來大吉大利。
然而在小被一直要他收斂,以免暴露行蹤之下,他始終沒辦法大過癮頭花個痛快。
且把機會留於日後再說了。
還好,九鷹城,只要花些許錢,就能過得舒舒服服。
三人找一家清淨客店,舒舒服服洗個熱水澡,以消除多日疲備,然後舒舒服服吃頓酒菜十足大餐,再串串街道,逍遙一番之後,才有心想到正事。
客棧窗口,正望著聳天的九月官,三人則坐在桌前,邊喝茶邊談事。
上官大吉道:「就這樣前去求婚?」想及月兒公主美貌,他其實也不大在意是否母老虎一隻,能娶到她,也挺不錯。
飄雨瞇眼笑道:「那是你的福氣啊!」
上官大吉乾笑道:「少來啦,不讓她吃掉也就萬幸了,我是說向她求婚,一定能得到她娘身上的口訣嗎?」
飄雨道:「至少你成了她女婿,方便得多,而且必要時,你還可以請月兒公主幫忙。」
上官大吉窘笑道:「慢來慢來,這似乎太冒險了,萬一她不肯,我豈非賠了夫人又折兵。」
小被笑道:「怎麼賠那麼多?」
上官大吉道:「賠了九星之珠算小事,賠了我的青春。那可是一輩子都得遭殃啊!」
飄雨呵呵笑道:「不會啦!月兒姑娘只是外表凶,其實她內心跟一般女人一樣善良,那只是偽裝罷了!」
上官大吉道:「要是她偽裝一輩子,我豈非慘一輩子?」
小被笑道:「憑你吉人名字,自有吉福,怕什麼?我相信你!」
「你當然相信!」
上官大吉苦笑:「再怎麼說,受苦的人也不會是你!」
小被呵呵笑道:「將就啦!老實說,現在除了此法,已無計可施。」
飄雨笑道:「連那九星之珠都已順利到手,可見冥冥中,上天自有安排,一切將會順利的。」
「就怕安排得一塌糊塗!」
上官大吉苦笑地望著遠處九月宮,實在她想不出名堂,輕歎道:「就這樣啦!希望她不嫌棄我老人家才好!」
飄雨笑道:「怎會!你一表人才,全武林恐怕也挑不出幾位像你這般英俊人品的呢!而且一點也不老,十八歲吧,剛剛好!」
上官大吉苦笑道:「誰知那母老虎想的是啥樣男人!我還小心些,免得被耍還不自知。」
小被點頭:「這倒是實話,至少,九星之珠得換回口訣才值得。」
飄雨道:「這麼說,不能把寶石交給月兒公主了?」
小被道:「暫時不可,讓她瞧一眼,也就能交代過去啦!」
上官大吉道:「可是,我們身處異鄉,要藏在哪裡?」
小被瞄眼:「你倒是時笨時聰明,隨便找個地方埋起來,只要咱不說,誰會知道?」
上官大吉呃地一聲,乾笑起來:「說的也是……好吧,依計行事,現在去,是鑽狗洞,還是從頭開始闖關?」
小被道:「鑽狗洞吧!」
「有何理由?」
「因為直接找到公主,對咱較有利。」
「好吧,鑽就鑽,何時開始行動?」
「明日一早如何?剛回來,先睡一覺,等養足精神,再去應付母老虎。」
上官大吉點頭:「我沒意見。」
於是,三人再聊些細節,及已往趣事,已紛紛入睡。
第二天。
一早起床。
三人盥洗,進食過後,已整裝出發。
行向街尾,先找到山谷,再攀小徑,繞到九月宮後頭原是小洞地區。
上官大吉很快找到記號岩塊,笑道:「又要挖了,有時候,我實在搞不清自己是妙手神貓、神狗,還是神鼠呢!」
飄雨笑道:「反正有神就神氣,我通通你。」
上官大吉道:「那神經病呢?」
「也一樣!」
飄雨笑道:「神經病的人最神氣不過了!」
上官大吉乾笑:「希望我不是才好!小被倒有點像!」
小被瞄眼:「我怎像?」
上官大吉道:「好好丐幫少幫主不當,跑來幫我挖狗洞?」
小被笑道:「若真如此,旁邊有個人更出類拔萃呢!放著尚書千金小姐不當,跟著瘋子流落江湖,還挖狗洞!」
兩個男人相視而笑。
飄雨卻不以為忤,斜眼瞄來:「少說風涼話,別忘了,我也是丐幫一份子,小心我的目的就是要霸佔少幫主位置!」
小被怔然笑道:「唉呀!有志氣!我現在就讓你幹掉,請受小的青竹杖!」
說著,就要交出青竹杖。
飄雨為之瞪眼:「有完沒完?挖個小洞,連少幫主都挖掉了?」
小被乾笑道:「誰叫你說心中詭計,我為了不準備夜夜提心吊膽,所以才準備讓賢!」
「我就是要你夜夜提心吊膽!」
飄雨嗔瞄得意眼神。
小被無奈一笑:「真是人心不古啊!一個比一個更霸道!」
上官大吉道:「最霸道的是這塊石頭,霸著狗道不讓我們走,你看怎麼辦才好?」
小被道:「難道要像上次我來挖退它?」
「正是此意。」
上官大吉道:「我試過了,它頂牢的!」
「好吧!」
於是小被連足功力,傳向青竹杖,待功力凝聚十成後,登時往石塊刺去。
叭然一響。
深陷七八寸,上官大吉直叫好:「再幾杖,自可擺平!我來幫忙!」
於是兩人棍、掌齊用,喝足真勁,猛一劈下,叭然一響,石塊竟迅速隱退,出現凹洞。
上官大吉一愣,隨即呵呵笑起:「不必好幾杖嘛!只一掌就成了!」
洞內突然傳女人聲音:「少臭美,要不是我打開機關,一百掌也破不了!還不快進來!」
三人登時怔愕,被這聲音所嚇。
上官大吉愕後已冷窘:「真是你幫忙的嗎?」
「不然是鬼不成?」
「我多麼希望是鬼啊……」
「鬼你的頭,!還不快進來!」
「呃……你是……月兒公主?……」
「想得美!公主何等身份!」
「那你是她身邊的丫環?……」
「囉嗦什麼,不進來,我要關門了!」
說著,已聞及石塊移動聲。
上官大吉登時急道:「慢來,慢來!有話好商量,我這就進去……」
說完,顧不得危險,猛鑽進去。
小被、飄雨緊跟其後。
穿過那頭,上官大吉抬頭一瞧,果然見及姿色不賴,一身紅衣的三丫鬟,已自乾笑道:「真是你們?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你不來,大家都好。」
那叫桃紅丫鬟斥他一聲。
桃紅生得較豐滿,卻非癡肥,自有女人味,年約十七八,和月兒公主一樣,帶著點潑辣。
另一名為李紅,身材高挑,笑起來陷有兩梨窩,但不笑,卻冷若冰霜,情緒變化則相當大。
第三位則是梅紅,較為嬌小,眼睛特別靈活,想來鬼點子大概不少,和桃紅一樣未滿二十歲。
三人各具風味。
小被、飄雨各自鑽了出來。
見及三人,小被警覺問道:「你們怎知我們到來?」
桃紅瞄眼:「敲得這麼大聲,焉有不知之理!」
小被聞言乾笑:「說的也是,可是不敲,怎能開門?」
梅紅冷道:「誰叫你們去而復返?不怕公主下令,要你腦袋!」
上官大吉笑道:「總是有原因的嘛!」伸手抓向腰際寶盒,晃了一下,稍帶得意道:「我找到九星之珠了,這下公主該無話可說了吧!」
「九星之珠?」
三女同往那寶盒瞧去。
梅紅冷道:「該不會又是藥壇柄吧!」
上官大吉道:「不會不會,一定千真萬確,煩請帶路見公主如何?」
梅紅冷道:「先讓我看看!」
「不行!」
上官大吉道:「只有公主能看!」
桃紅冷道:「我是在驗貨,要是你再耍詐,我才不上你當!」
上官大吉道:「人頭擔保,這次一定是真貨。」
桃紅仍不肯讓。
小被說道:「你不怕公主責怪你搶了寶物第一眼?」
「呃……」
桃紅但覺,若真的搶先公主先睹寶物,那公主或而會遺憾終身,當下瞄眼:「暫且相信你們一次,如若你敢耍詐,准打入十八層地牢,關得你白髮滿頭。」
上官大吉笑道:「放心,有我在,一切搞定!」
梅紅斥笑:「老說大話!上次為何爬著出去?」
「呃呃……」上官大吉稍窘,心念一閃,乾笑道:「那是對公主的一種禮讓,所以才……」
梅紅道:「禮讓到爬狗洞?」
「呃……別說的這麼難聽嘛!」上官大吉乾笑:「想來你們也曾進出,何必自相殘殺呢!」
梅紅登時住口,自己的確曾爬過,當下冷哼,甩頭先走。
梅紅冷道:「得罪我們姐妹,對你沒有多大好處!」
上官大吉急忙道歉:「我哪敢,我只是美化我的狗洞而已,請多多包涵。」
桃紅冷哼一聲:「伶牙俐齒,跟我來吧!」
說完,和李紅調頭,先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