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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回 兩大魔頭來奪寶 一雙鴛侶各分飛 文 / 梁羽生

    侍梅道:「是呀這事我也料想不到他們相識還不到一天。頭一天晚上見面第二天

    早上就就……」韓佩瑛道:「就怎麼樣?」侍梅道:「我們的侄少爺就把訂婚戒指套在這

    位奚小姐的指上了。」

    韓佩瑛驀地想起當她爹爹喝了九天回陽百花酒突然現中毒之時孟七娘怒氣沖沖

    地趕來不由分說就要把奚玉瑾置於死地。後來她在奚玉瑾的衣袋中找到了一枚戒指這

    才住手不殺奚玉瑾的。韓佩瑛彷彿記得孟七娘當時好像說了一句話說是看在這枚戒指的份

    上才放開奚玉瑾的。另外她好像還提起一個人的名寧只因韓佩瑛當時嚇得呆了沒有聽

    得清楚。

    韓佩瑛道:「你們的侄少爺叫什麼名字?」

    侍梅道:「他名叫辛龍生。」

    韓佩瑛失聲叫道:「不錯孟七娘說的正是龍生二字。」

    侍梅一聽便即明白笑道:「當然是不會錯的了這枚戒指正是孟七娘給我們的侄少爺

    留給他作娶妻的聘禮的。」笑得甚是淒涼。

    「難道這當真是一枚訂婚戒指?但奚玉瑾為了嘯風不惜破壞我的婚事鬧出了圍攻百

    花谷的風波。她又怎會和別人訂婚呢?」可是孟七娘為什麼見了這枚戒指就肯饒了奚玉瑾?

    這個丫頭說的恐怕也不全是捕風捉影之言?」韓佩瑛越想越是糊塗不由得半信半疑了。

    正因她全副心神在想著這件「離奇」之事以至對侍梅莫名其妙的異樣笑聲也沒有留意了。

    侍梅也沒有覺韓佩瑛的面色不對還在笑著說道:「這才真是叫做有緣千里來相會呢!

    韓小姐你不為他們歡喜麼?」

    韓佩瑛訥訥說道:「歡喜歡喜……但我不敢完全相信呢。」侍梅道:「你見著他們就

    相信了。」韓佩瑛道:「對啦你剛才托我捎什麼東西?」

    侍梅取出個繡荷包說道:「這是侄少爺叫我繡的他忘了帶去麻煩你給我帶給他。」

    韓佩瑛頗感詫異為什麼一個小小的繡荷包侍梅如此鄭重其事?

    恃梅道:「我們雖是下人但也不能失信。這是我答應給他繡的。」原來侍梅一直在暗

    戀著辛龍生希望他見了這個繡荷包。縱然不會回心轉意至少也該記得她。

    韓佩瑛自己也是心事重重無心多問當下將繡荷包收了起來說道:「好吧我倘若

    見著他們給你轉交便是。」

    韓佩瑛下了山心裡想道:「玉瑾如今不知身在何處?這件事情只有見著她才能明白

    了。」

    奚玉瑾此時正在和辛龍生去找她的哥哥可是他們卻走錯了路。

    原來那日奚玉瑾和碧波躲在山洞裡偷聽任天吾的大弟子余化龍和朱九穆談話初時他們

    在房間裡沒有覺後來在他們走出來的時候卻聽到了山洞裡似有聲息了他們—時間還

    不敢斷定是否有人。

    余化龍十分機警狡猾亦不亞乃師立即打個手勢向朱九穆示意叫他不可馬上搜索。

    卻將任天吾代丐幫押運韓大維的藏寶的路線故意說錯誘令偷聽的人上當。這一招奚玉瑾雖

    然聰明卻也沒有料到她和辛龍生跟著錯誤的路線追下去結果當然是越走就和任義吾這幫

    人距離越遠了。

    且說奚玉瑾的哥哥奚玉帆擔當任天吾的副手護送這批寶藏他只知道任天吾是一位德

    高望重的武林前輩卻怎知道任天吾心懷叵測正在和敵人串同來謀奪這批寶藏。這批寶藏

    是要護送到距離洛陽五百里外的紫蘿山去送給義軍的山道崎嶇驢車載重本來就走得慢

    了任天吾力持穩重一不許走夜路二不許「輕率」通過險峻之處必先派人先行探路

    回報之後方許前進而他所選擇的這條路線偏偏又是最為荒涼險處最多的。他的理由

    是必須保密所以絕不能走人多的大路。這樣一來走得更慢每天至多不過走五六十里路

    奚玉帆雖然心急如焚卻也無呆奈何。而且他知道任天吾老成持重遲到兩天總勝於途中出

    事白己年輕識淺也不敢另作主張一切聽他安排。

    任天吾走了七八天兀是不見西門牧野和朱九穆那班人按照計劃來到心中也是十分焦

    急。這—天來到了青龍口走出山口就是紫蘿山義軍的勢力範圍了任天吾又下令停止前

    進叫人先去探路。

    奚玉帆道:「這是最後一道險關了不如稍微冒險趕快過去免得夜長夢多。」

    任天吾道:「行百里者半幾十最後一程尤其需要小心。」暗自思量:「糟糕糟糕!

    難道余化龍竟沒見著西門牧野麼?今天他們若是不來可就沒有機會了。」

    奚玉帆道:「既然如此那就索性叫探路的人走遠一些和紫蘿山的義軍取得了聯絡

    請他們前來接應。」

    任天吾想了—想說道:「也好那麼就是你去吧。」心想支開了奚玉帆若然找到機

    會那就可以更便於行事了。

    就在此時忽聽得胡笳聲響一隊騎兵突然從山上馳下四面展開迅便把丐幫的車

    隊包圍起來。騎兵是蒙古騎兵領頭的兩個人正是西門牧野和朱兒穆。原來他們二人在那天

    激戰之後各自受了—點傷故此來慢了兩天。至於這一小隊騎兵則是蒙古軍中精選的武

    士。

    這兩大魔頭同時來到任天吾自是喜出望外。當下裝作又驚又怒的神氣拍馬向前喝

    道:「任天吾在此可不容你們韃子猖狂!」唰唰兩劍當其衝的兩名蒙古軍官登時落馬。

    用的勁力恰到好處劍鋒劃破了這兩名軍官的甲衣卻連他們的皮肉都沒傷著。

    西門牧野喝道:「好呀任天吾!你本來不是丐幫的人卻來丐幫作保鏢。你這老兒愛

    管閒事我且看看你有什麼本領?」聲到人到呼的一掌拍出腥風撲鼻在任天吾左右的

    兩名丐幫頭目給這腥氣一沖暈了過去。

    任天吾叫道:「你們後退讓我對付這個魔頭!」朱九穆哈哈笑道:「如今乃是兩國之

    爭誰和你講究單打獨鬥的江湖規矩?放箭!」一聲令下飛箭如蝗。

    丐幫弟子舞起籐牌防身但駕車的騾馬和胯下的坐騎卻是無法保護轉眼問都給射斃。

    丐幫弟子奮勇向前和蒙古騎兵步戰。馬上和馬下交鋒丐幫弟子甚是吃虧。

    任天吾的坐騎也給亂箭射斃西門牧野人喝道:「任老頭兒知道厲害了麼?」任天吾

    喝道:「叫你見識我的七修劍法!」青鋼劍揚空一閃抖起了七朵劍花西門牧野的坐騎雙

    目給他刺瞎四蹄屈地四門牧野也跳下馬來冷笑說道:「別人怕你的七修劍法我卻不

    懼。七修劍法又怎麼樣看你能奈我何?」掌風劍影假戲真做打得十分激烈。方圓數丈

    之內沙飛石走旁人竟是插不進手來。

    奚玉帆展開百花劍法身似水蛇遊走專削蒙古騎兵的馬足劍光所及健馬哀號轉

    眼之間也有十多個蒙古騎兵給他殺得滾下馬鞍。雙方混戰的形勢漸漸拉平。

    朱九穆見是奚玉帆哈哈一笑說道:「好小子你是我手下敗將也敢逞能?」奚玉

    帆喝道:「我正要找你這老魔頭算帳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朱九穆冷笑道:「憑你這點微末之技也能傷得了我麼?」奚玉帆拼著豁出性命咬緊

    牙根狂風暴雨般的攻去。朱九穆出了「修羅陰煞功」掌風呼呼寒飆捲地周圍數丈

    之內好像變成了冰窟旁人也是不能立足其間。

    朱九穆連數掌只見奚玉帆面色鐵青顯然是受到了陰寒毒氣的侵襲但劍法依然未

    亂倒是不禁一怔想道:「才不過兩個月怎的這小子的功力似乎大大增進了?」殊不知

    這不是奚玉帆的功力大增而是因為他自己在那天和韓大維硬拚了一掌元氣大損修羅陰

    煞功的威力也打了折扣的緣故。

    另一方面奚玉帆又因為喝了「九天回陽百花酒」身體確也增進了可以抵抗寒毒的功

    能。

    但雖然如此雙方的功力畢竟還是相差甚遠奚玉帆仗著「九天回剛百花酒」的功效對

    抗朱九穆業已打了折扣的修羅陰煞功。開頭二三十招還可以勉強對付三十招過後只覺

    如墜冰窟越來越冷皮膚起栗牙關也禁不住格格打戰了。

    這隊蒙占騎兵乃是大軍中精選出來的武士人人都是十分剽悍。丐幫弟子也是人人抱

    了必死之心奮勇抵抗。

    一場惡鬥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蒙古騎兵的損失比丐幫多了一倍以上可是由於

    雙方眾寡懸殊蒙古騎兵本來的人數是比丐幫多了三倍的互有死傷之後儘管蒙古騎兵傷

    亡的更多但卻也更佔到了優勢了。

    奚玉帆眼看丐幫弟子傷亡纍纍心裡又驚又怒但在朱九穆的掌力籠罩之下自身難保

    卻又如何能夠衝出去救援?

    朱九穆哈哈笑道:「好小子那日給你僥倖逃脫如今在這絕路你近想有人來幫你嗎?

    嘿嘿今日只怕你是有翅難飛了!你還不甘心束手就擒嗎?」

    眼看丐幫就要一敗塗地了不料朱幾穆活猶未了忽見三騎快馬如飛而至為的一人

    喝道:「原來又是你這兩個老賊在這裡橫行霸道好呀今日我們就要決雌雄!」來的這三

    個人正是公孫璞、宮錦雲和谷嘯風。朱九穆和他們都是曾經交過幾次了的宮錦雲也還罷了

    公孫璞和谷嘯風的武功卻是與他相差不遠。而且宮錦雲雖然較弱她的父親黑風島主宮昭義

    卻是他最顧忌的一個人如今宮錦雲和這兩個本領高強的少年聯袂而來朱九穆縱然藝高膽

    大也是不禁暗暗吃驚了。

    原來谷嘯風那日找不著奚家兄妹卻碰上了公孫璞和宮錦雲。三個人遂同往丐幫打聽消

    息。

    路上宮錦雲說道:「谷大哥我是肚皮裡裝不住話的你休怪我直言。」谷嘯風已知她

    的睥氣笑道:「宮姑娘有話但說無妨。」

    宮錦雲道:「依我看來你的舅父只怕不是好人。」

    谷嘯風怔了一怔道:「何以見得?」

    宮錦雲道:「你知道你為什麼找個著奚姑娘嗎?老實告訴你吧她是給你的舅父騙走

    的。」當下將地躲在韓佩瑛的繡床之下所見所聞的事情都對谷嘯風說了谷嘯風這才知道

    原來任天吾竟然造謠說他和韓佩瑛幽會、私逃不禁大為氣憤。

    宮錦雲又道:「我看你的舅父到韓大維的家裡來根本就沒有安著好心。我親眼看見他

    在韓姑娘的房中翻箱例篋也不知是要找尋什麼。看來多半是想趁火打劫!」

    谷嘯風對這個舅父殊無好感心裡想道:「舅父曾經在我的面前極力詆毀韓伯伯說韓

    伯伯是私通蒙古的奸細如今已證明是假的了。但卻不知他是挾嫌造謠還是由於誤會所至。

    若是後者那還情有可原。」又想:「不過媽雖然和他失和兄妹從不往來。但媽也說舅

    父雖然專橫固執但為人還是方正的。在武林中舅父也算得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輩該不至

    於是覬覦韓家的寶藏吧?」

    這天晚上他們混在難民之中進了洛陽當晚就見到了丐幫的總舵主6崑崙。

    從6崑崙口中谷嘯風知道了奚玉帆已經來到並且是跟著任天吾押運韓家那批寶藏去

    給義軍去了。

    谷嘯風吃了一驚宮錦雲卻在旁冷冷說道:「如何?現在就快要到了水落石出之時了!」

    6崑崙莫名其妙說道:「宮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谷嘯風因為茲事體大不敢隱瞞說道:「宮姑娘疑心我的舅舅覬覦韓家的寶藏。因為

    她曾經見到舅父在韓家搜索。」

    6崑崙怫然說道:「任老先生德高望重怎會如此?」

    宮錦雲冷笑道:「只怕到了你們相信之時後悔亦遲了。」

    谷嘯風連忙說道:「宮姑娘也是出於一番好意即使是看錯了我的舅父我也不會怪她

    的。6幫主不如這樣吧:我們三人也趕去幫忙押運這批寶藏如何?」

    公孫璞也是爽直的人說道:「不錯這倒不是為了防範谷兄的舅父人多一些風險

    也總可比較少些。」

    6崑崙是相信任天吾的但聽了谷嘯風的話谷嘯風也似乎有點不大相信自己的舅父

    想了一想便道:「也好有谷賢侄和你們兩位同去我當然是更可以放心了。」

    且說谷嘯風他們三人及時趕到谷嘯風看見任天吾正在和西門牧野惡鬥雖是吃驚心

    上的一塊石頭卻也落了地想道:「畢竟是我錯疑了舅父了。」

    奚玉帆和任天吾的形勢都是十分危險谷嘯風由於感到錯疑舅舅內疚於心說道:

    「公孫大哥我去斗西門老賊請你對付這姓朱的老魔頭。」

    公孫璞道:「好!」舉起玄鐵寶傘當作五行劍使一招「舉火撩天」刺將過去朱

    九穆識得厲害側身還了一掌。

    奚玉帆脫出身來便與宮錦雲聯手狠殺蒙古騎兵救出許多被包圍的丐幫弟子。混戰

    的局勢漸漸又有利於丐幫了。

    谷嘯風看見公孫璞力戰朱九穆並沒吃虧放下了心。忽聽得任天吾一聲大叫喝道:

    「老魔頭我與你拼了!」抬頭一看只見任天吾給西門牧野一掌打個正著任天吾迅還

    了一劍這一劍也刺傷了西門牧野的左肩。

    任天吾叫道:「可惜可惜算你這老魔頭僥倖沒有刺穿你的琵琶骨。」西門牧野冷笑

    道:「任天吾看你這幾根老骨頭還能夠擋得我的幾下化血刀!」兩人口中罵戰手底又已

    交鋒。

    谷嘯風見舅父口噴鮮血顯然已是傷得甚重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疾衝過去。擋道的

    蒙古官兵哪裡遮攔得住?谷嘯風運劍如風轉眼問連殺數人蒙古兵只好兩面分開讓他過

    去。可是那些蒙古兵雖然遮攔不住也畢竟阻慢了他片刻。

    就在這片刻之間任天吾與西門牧野又已各自下了一招「殺手」比剛才更見駭人心魄!

    西門牧野雙掌齊出擊中了任天吾的胸膛任天吾大吼一聲像皮球般地拋了起來。西門牧

    野小腹中了—劍血水也在不斷流出衣裳都染得一片殷紅了!

    谷嘯風如飛趕來喝道:「老賊休得猖狂!」出於便是「七修劍法」中的精妙殺著劍

    花錯落一招之間遍襲西門牧野的七道大穴。

    西門牧野冷笑道:「好小子你來送死那是最好不過!我就讓你們兩舅甥同時同日去

    見閻王吧!」

    一掌劈來腥風撲鼻。只見劍光流散恍似天上繁星千點萬點灑落下來。谷嘯風的一劍

    刺七穴的「七修劍法」竟是連他的衣角也沒沾著便給盪開了。這剎那間谷嘯風只覺胸

    口作悶幾乎就想嘔吐。谷嘯風連忙運用少陽神功真氣從胸口的「璇璣穴」下沉丹田這

    才稍稍舒服一些。

    谷嘯風暗暗吃驚心裡想道:「這老魔頭給舅舅接連刺了兩劍傷得也不是輕呀怎的

    還有如此功力?看來我今日只有一死與他相拼了!」谷嘯風拼著豁出性命倒是比剛才沉著

    得多。

    西門牧野也是吃驚不小心裡想道:「我的化血刀居然奈何不了這小子只怕我縱能勝

    他也得在百招開外了。不知丐幫還有沒有後援倘若多來幾個強手這可就要夜長夢多

    了!」

    原來西門牧野因為前幾天與韓大維硬拚一掌元氣也未曾完全恢復。谷嘯風所練的「少

    陽神功」本來是抵禦「修羅陰煞功」最有功效的對付「化血刀」稍差一些但因西門牧

    野元氣未曾恢復故此也還可以勉強應付。

    任天吾在地上爬起滿面血污顫巍巍的又走過來了。

    谷嘯風叫道:「舅舅你歇一歇吧。讓甥兒對付這個老賊。」

    任天吾喘著氣叫道:「嘯風還是你退下的好。谷家一脈單傳你若有錯失叫我何顏

    見你母親?舅舅活了一大把年紀死不足惜捨了這幾根老骨頭和這老魔頭拼了就是。」

    不理谷嘯風的勸阻揮動長劍東一指西一劃的又加入了戰團。

    西門牧野哈哈大笑說道:「你們兩舅甥也不必互相顧惜了我成全你們就是!」呼呼

    兩掌殺手招數全是向任天吾擊去。谷嘯風勸阻不了舅父只好慌忙替他招架。

    谷嘯風哪裡知道他的舅父和西門牧野乃是假戲真做任天吾根本就沒有受傷西門牧

    野也只是肩頭給劍尖劃損了一點皮肉而已。至於小腹所中的那一劍則完全是假裝出來的。

    他的衣內放了一塊牛肉那一劍是割開牛肉沁出血水的。

    公孫璞那邊才是真正的性命相搏。朱九穆的功力本來比公孫璞稍勝一籌也是因為元氣

    未曾完全恢復剛好和公孫璞扯了個直。

    但公孫璞的玄鐵寶傘卻是一件武林異寶合起來可以當作五行劍使撐開來又可當作

    盾牌。這麼一來就變成了反而是朱九穆稍稍吃虧了。

    激戰中公孫璞一招「大漠孤煙」玄鐵寶傘向朱九穆的咽喉刺去朱九穆怒道:「好小

    子膽敢如此欺我!」使出大擒拿手法奪他寶傘左掌則以修羅陰煞功擊他肋骨哪知公孫

    璞的劍法奇幻無方朱兒穆一抓抓來他已倏地變刺為劈朱九穆一掌打著傘骨傘骨是玄

    鐵做的堅逾金鐵「蓬」的一聲震得朱九穆的腕骨就像斷了一般。

    朱九穆這才驀地己起對方用的乃是玄鐵寶傘。吃了大虧暴跳如雷喝道:「好小子

    你恃著有玄鐵寶傘就以為我奈何不了你嗎?今日若不殺你哲不為人!」盛怒之下不惜

    耗損真力接連使出了第八重的修羅陰煞功。

    公孫璞撐開寶傘冒著狂風仍然向朱九穆連施攻擊。風聲呼呼寶傘滴溜溜地轉公

    孫璞虧得有寶傘擋著寒風但牙關仍是不禁冷得格格作響。

    公孫璞冷笑道:「你這老賊本來就不是人!好你如今已是黔驢技窮了吧卻又能奈得

    我何?」

    朱九穆接連使了幾次修羅陰煞功感到氣力不加正自暗暗叫苦。公孫璞調勻氣息驀

    地跨上一步喝道:「你會使邪派毒功難道我就不會?好如今也叫你看我的!」一掌從

    寶傘下面打下來掌心如血出了一股腥風。

    朱九穆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原來公孫璞使的正是「化血刀」的功夫。朱九穆和西門牧

    野是老搭檔當然識得這門毒功的厲害見公孫璞掌心如血看來他的這門功夫似乎比西門

    牧野練得更純朱九穆元氣業已受損自忖難以抵禦焉得不驚?

    眼看這—掌就要打到自己身上而公孫璞撐開了的玄鐵寶傘又封閉了側身閃避的退路

    朱九穆無可奈何只好不顧體面忙把身軀一矮幾乎是伏到廣地上像喪家之犬一般的從

    寶傘下面鑽出去。饒是他鑽得快屁股也給傘尖戳了一下玄鐵寶傘的傘尖鋒利不亞刀劍

    登時戳得他血流如注咬著牙還不敢哼聲。

    朱九穆哪裡知道公孫璞的「化血刀」雖然是練得較純但論功力卻是不如西門牧野。

    朱九穆倘若敢和他硬拚—掌的話縱然元氣未復也絕計不會受傷。

    奚玉帆和宮錦雲看見公孫璞獲勝登時精神大振齊聲歡呼殺得那些剽悍的蒙古騎兵

    也不能不四散逃竄!

    西門牧野見朱九穆敗得如此狼狽也不禁吃了一驚大怒喝道:「好呀我先要了你這

    老兒的性命再收拾那兩個小子!」

    任天吾瞿然一省心裡一想道:「不錯這齣戲也該收場了。」當卜佯作奮不顧身的模

    樣西門牧野一掌打來他非但不躲反而硬衝過去喝道:「老魔頭我與你拼了!哎喲

    喲!」給西門牧野一掌打個正頭長劍脫手飛上半空!「哇」的又是一大口鮮血葉了出來!

    谷嘯風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連忙抱住舅舅疾向後退。他本來就打不過西門牧野如

    今只得一隻手應敵而且又不知舅舅生死如何不免心煩意亂。這麼一來如何還能是西門

    牧野的對手?

    奚玉帆、宮錦雲飛身過來救援公孫璞緊緊盯著朱九穆不讓他過去和西門牧野聯手。

    奚、宮二人尚差幾步就要趕到只聽谷嘯風一聲大吼左肩血肉模糊原來他也給西門

    牧野打了一掌了。

    大吼聲中谷嘯風唰的一劍刺去西門牧野想不到他在重傷之下居然還敢拚命冷不及

    防也給他刺了一劍可是這一劍刺不著要害西門牧野受的只是輕傷但也嚇得他不能不

    連退了幾步。

    奚玉帆、宮錦雲雙雙趕至宮錦雲劍中夾掌使出了家傳絕學的七煞掌功夫西門牧野

    識得這是黑風島主宮昭文的獨門掌法心裡想道:「這幾個小輩都有來歷實足不可小覷。」

    因為他功力亦是未曾完全恢復一時間又摸不清宮錦雲武功的深淺而奚玉帆的劍法他也有

    點顧忌是以倒也不敢魯莽撲前當下橫掌當胸靜觀敵勢。

    奚、宮二人志在救人並非想和四門牧野拚命。兩門牧野採取守勢正是他們求之不得

    的事情。奚玉帆忙把谷嘯風扶起見他面如金紙顯然是傷得不輕。奚玉帆大吃一驚問道:

    「谷兄你怎麼啦?」

    「化血刀」的毒性非常厲害谷嘯風只覺傷口火辣辣作痛轉瞬之間半邊身子已是感

    到麻木不止。但谷嘯風的心頭還是清醒的暗自想道:「男兒馬革裹屍死何足懼?但舅舅

    一世英名我絕不能讓他受敵人所辱!」他哪裡想得到正是他那位在武林中「德高望重」的

    舅舅和敵人勾結他才會受到這樣重傷的。

    谷嘯風吸了口氣以殘存的精力暗運少陽神功推開了奚玉帆說道:「我沒事你趕

    快救護我的舅舅要緊!」

    任天吾在地上掙扎打了個滾以肘支地十分吃力的樣子爬了起來叫道:「你們不

    必顧我我這幾根老骨頭業已打算埋在這裡我我和這老魔頭拼啦!」顫巍巍地走了兩步

    「哇」的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奚玉帆也是像谷嘯風一樣做夢也想不到任天吾是在做戲!只道任天吾果然是比谷嘯風

    傷得更重當下瞿然一省想道:「不錯任老前輩是一隊之主他受了重傷我怎麼置之

    不理。」雖然不放心谷嘯風也只好暫且將他放開了。

    奚玉帆跑過去不理任天吾的掙扎便將他背了起來。任天吾仍在大呼小叫地嚷道:「解

    給義軍的軍餉不能落在韃子手裡!」奚玉帆道:「是我們定當盡力而為。」谷嘯風道:

    「舅舅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就讓玉帆背你突圍吧!」

    任天吾又吐了一門鮮血裝作氣憤不堪的樣子罵道:「你你這是什麼話?我我絕不

    能讓你們這樣做!」他這幾門鮮血倒是真的暗運內功吐出來的。吐了幾口鮮血精神也覺有

    點睏倦伏在奚玉帆的肯上裝作暈了過占動也不動了。

    朱九穆在公孫璞手下吃了大虧再度交鋒已是膽怯。鬥了幾招無心戀戰擺脫了公

    孫璞趕忙過去和西門牧野會合。

    朱九穆是曾經和宮錦雲交過手的知道她在這幾個「小輩」之中實是本領最弱的一個。

    見西門牧野對她好像有點顧忌便即說道:「西門兄把這女娃兒交給我你落這幾個小

    輩吧!」

    公孫璞隨後趕到西門牧野已經知道他是公孫奇的兒子自己偷了公孫奇的毒功秘笈

    當今之世將來有可能制服他的就只有一個公孫璞了。四門牧野咬了咬牙心裡想道:「這

    小子一日不除我一日不能安枕!」

    西門牧野喝道:「好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進來!那你就來領死吧!」

    雙掌一搓兩大毒功同時出。左掌刑的是「化血刀」腥風撲鼻;右掌用的是「腐骨掌」

    竟然出一股屍臭氣味中人欲嘔。西門枚野練成兩大毒功以來這次還是第一次同時使用。

    公孫璞的「化血刀」已經練到了第八重「腐骨掌」的火候尚淺不敢用這門毒功和他

    硬拚當下仍以玄鐵寶傘抵敵一招「玄鳥劃砂」傘尖指向西門牧野掌心的苦宮穴。

    公孫璞的武功得自當世三位武學宗師的傳授這招「玄鳥劃砂」就是柳元宗所傳授的上

    乘刺穴劍法。

    #65533;西門牧野吃了一驚心道:「這小子學的武功真雜!」他是個識貨的大行家一見公

    孫璞使出這招劍法自是不敢輕敵躁進在距離八尺之處用劈空掌出兩大毒功應戰。

    西門牧野功力未完全恢復公孫璞也是經過了和朱九穆的一番惡鬥真力頗有損耗仗

    著玄鐵寶傘之利雙方才恰恰打成平手。

    另一邊宮錦雲可就不是朱九穆的對手了朱幾穆雖然傷得不輕但他出的」修羅陰煞

    功」仍足令得宮錦雲如墜冰窟渾身抖。

    奚玉帆背著任天君上前和宮錦雲聯手處處要提防任天吾義再受傷兩人聯手仍是抵

    敵不住。

    剽悍的蒙古騎兵又圍攏來丐幫弟子人人都是奮不顧身的死戰可是畢竟寡不敵眾雙

    方傷亡增加蒙古騎兵還有數十人之多丐幫弟子卻只剩十多個了。

    谷嘯風運功御毒扶劍力戰只覺手足漸漸麻木不靈殺了幾個蒙古兵身上又添了幾

    處傷。

    此時運寶的騾車已經給蒙占兵劫去谷嘯風忍著疼痛叫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

    燒!最緊要的是人你我趕快保護我的鼻鼻回丐幫報信吧!」

    公孫璞見大勢已去亦已無心戀戰當下一個轉身以閃電般的攻擊助宮錦雲迫退了朱

    九穆。西門牧野撲來剛好又給他的寶傘擋住。

    奚玉帆不放心谷嘯風叫道:「公孫大哥請仍照料谷兄!」公孫璞且戰且走正要過

    去和谷嘯風會合忽見谷嘯風—聲長嘯招來了一匹坐騎那匹坐騎四蹄屈地谷嘯風跨上

    馬背衝了出去。正是:

    可歎英雄冒鋒鏑卻遭奸計險亡身。

    欲知後事如伺?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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