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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九十四、明暗、暗明、螳後雀 文 / 柳殘陽

    虯虎盧大剛與江傑,一身利落的打扮,在日正當中的時候,威風凜凜的,押著一輛鏢車,帶著幾個鏢伙,如平日一般,高插著天漢鏢局的黃字紅底金邊風虎旗,揚長的出了鏢局,順大路出城門,直向正南大道行去。

    就在他得意的出了鏢局之後,對街的綢緞莊中,走出了兩個清秀的公子哥兒,走到一條胡同口,向一個小廝打扮的清秀童兒道:「回去吧!就說我們出西城去溜溜就回來!」

    那小廝點點頭一溜煙走了!

    清秀的兩個哥兒,卻安步當車的緊隨著鏢車出城而去。

    就在鏢車出城時——

    天漢鏢局的後門走出了五短身材的白鬍子田姓老者,與細高挑的任姓中等人。

    田姓老者二人,順著胡同,亦走向西城,但在他倆走出鏢局後門時,對門的一家人家門口,正有一個乞丐在討飯,有意無意間,瞟著二人去的方向,亦沿著田姓老者所走的胡同,一家家的乞討。

    當田姓老者二人,走出胡同後乞丐竟然三步並做兩步的追到胡同口,向另一個,正自大街上轉來的乞丐,講了兩句話,二人即分道而行。

    轉來的乞丐,有意無意的,尾隨著田姓老者二人,原自胡同中出來的乞丐,卻斜向對街的一條胡同中走去。

    這是一條深長的胡同,胡同低向左右各有弄堂,乞丐熟悉的向左一轉,轉進弄堂後,走不多遠,在一處麇集乞丐的小關帝廟前一停。

    突地道:「下面該是誰的班了,到天漢後門去!再下一班的去西城後,接著劉老二的班!繞道去,莫丟了梢,準備好衣服,出城就換!直到有人接班!」

    麇集的花子群中,剎時站起了三人,一個瘦削的爛服老化子,一聲不吭的走了!

    另兩個中年黃臉花子,同時進入了關帝廟中。

    發話的乞丐,年約三十許,滿面灰垢掩不住兩眼精光,眼看著輪值的各自採取了行動,繼又向其餘的花子,沉聲道:「這次的事,各位記著要特別精細,可不能出一點漏子!該準備的,要先準備好,別到時丟人現眼,砸鍋的話,可就不是說說就算了的!」

    此時廟中走出了剛進去的兩個中年花於,手上,各自挽了個破布包。

    看了一眼發話的乞丐,雙雙向胡同走了出去。

    突地,花子群中,一個愣頭愣腦的二十來歲的花子,粗狀的那種樣子,看來就不像個要飯的,粗聲粗氣的,嚷嚷道:「大爺,這次到底是啥事?那麼厲害?」

    「叫你怎麼做就怎麼做,平大爺還會騙你二愣子不成?」

    另一個花子,突地急急的接了口,一把將站起來的二愣子給拉了一把蹲了下去。

    平大爺笑笑,向那拉二愣子的花子道:「丁老下,從你這話裡,可就看出你不老實了呢!其實二愣子沒錯,他問的是所有兄弟都想知道的問題。只是現在我還沒辦法講,不過在這一兩天內,大家不用我講,也會從行動中知道的,就請先悶一會兒吧!咱們的貴客,可在裡面?」

    丁老十道:「大爺別開玩笑,誰不知道我丁老十是真真正正的頂老實?至於說這兩天的事,雖與往日不同,可是從我們那來的三位貴客看,可也知道非常重要呢!」

    平大爺笑道:「貴客;實際只有兩位,另一位並不是客!」

    丁老十驀地站起,瞪眼道:「不是客?難道會是咱們丐幫的?」

    平大爺道:「雖然不是丐幫的,也差不了多少!是扯旗兒的!」

    丁老十道:「啊……只不知他……」

    平大爺道:「聽說過盜君子嗎?」

    丁老十瞪大了眼睛,道:「那麼年輕?」

    平大爺道:「有志不在年高!另一位鬼刺客也不大啊?大紅雲塊頭大,年齡也不見得比你長!」

    丁老十舌橋不下,結結巴已的道:「代執役……役的獨行霸鬼刺客戈涼?乖乖!無怪您這家裡一條蛇平大爺都親自出馬了呢!沒……話說!您忙吧!大爺!」

    平大爺笑罵道:「老實,你這貧嘴少在我面前耍,小心我拔你的狗牙!」

    丁老十揚揚手道:「不敢不敢……大爺,您請進吧!」

    平常笑著邁步了廟門!

    小關帝廟後的一間斗室裡,圍著一號竹桌子,坐著三個人,正是鬼刺客戈涼、盜君子劉須鋒、大紅雲凌剛。

    平常未進門,戈涼已站了起來道:「平舵主親自出馬,辛苦了,可是有消息?」

    平常一抱拳,道:「戈大俠,請坐,平常可不敢當,辛苦更談不上,對方的金剛羅漢已化裝出西城而去,敝幫兄弟業已盯上了梢,後門仍然有人把守,看樣子,金剛羅漢是走的暗鏢!」

    戈涼待京裡一條蛇平常,丐幫京城支舵舵主人坐後,方坐下道:「平兄是說那金剛拳王大可與羅漢拳海中英?」

    平常道:「正是他倆!」

    戈涼沉吟道:「以天漢鏢局鏢師來衡量,此二人還沒有資格保那趟紅貨!平兄你說可是?」

    平常道:「戈大俠說的不錯!天漢鏢局,一共有十位鏢師,而真正扎手的,在道上可以叫得響的,卻只有五位!」

    大紅雲凌剛道:「舵主說說看,是哪五位扯手?」

    平常道:「當然?荊楚一條鞭傅可威,與雙劍秦大海兩兄弟,這三人是正副局主,確也都是能獨當一面的角色,除了這三位嘛……」

    劉須鋒道:「據說禿陳平曹一,那狐狸在天漢?」

    平常道:「是,可是在武功上前五位數不上他,論智謀,倒是沒人可以同他比!」

    戈涼道:「如此說來,剩下的二位,定然不是泛泛之輩,平舵主可知道他們的底兒?」

    平常心底裡暗自嘀咕道:人道鬼刺客戈涼,武功心計兩勝於人,果然不錯,他竟然知道我弦外之音。

    心裡嘀咕臉上凝重的神色加重,道:「戈大俠,您可聽說過二十年前曾鬧過華山的那兩位嗎?」

    戈涼雙目寒光一閃,道:「你是說那曾是武林人聞之不齒,恨之入骨,人人得而誅之的採花大盜,燕子雙飛,白玉同藍紅寥那一對淫賊嗎?」

    平常道:「如今卻是天漢鏢局的鏢師,金鏢二郎白錦揚同花槍大保藍王呢!」

    戈涼神目如電道:「您可確定?」

    平常道:「戈大俠?您忘了我在沒到京城來的匪號!」

    劉須鋒笑道:「不會的,戈兄怎會忘記平兄乃是天下第一位神目?人只要見一面,永不會忘,聽說鐵捕凌子影就曾經三番二次的奉天下第一名捕頭郭大公之命來敦請過您,可有此事?抑是虛傳?」

    笑笑,神目平常道:「那是郭老捕頭,以長者胸懷,想提拔提拔我,只是我這份個性……」

    戈涼笑道:「當然啦!富貴於我如浮雲,以平兄平日逍遙慣了的個性,怎願去受那個拘束,既然平兄確定是他倆,那就好辦了,此二人相信較他們的正副局主,更難鬥,那就由我們到先定一下吧……」

    平常接口道:「紅貨假若要保的話,按理應該在這兩人身上!」

    劉須鋒道:「平兄之意是說,他二人已走?」

    平常道:「除了明的虛大明同江傑以外,他們竟然有三撥暗的,而白玉同藍紅寥,就是暗鏢中的第二撥。」

    戈涼道:「第一撥是誰?」

    平常道:「正副局主,一條鞭傅可威同雙劍兄弟!」

    劉須鋒道:「何時走的?」

    平常道:「昨夜入夜後!」

    「噢!」

    戈涼頗出意外的道:「平兄那時就注意上了?」

    笑笑,平常道:「戈大俠莫忘了,丐幫是天生的包打聽啊!」

    哈哈一笑,戈涼道:「那麼雙燕也已動身了?」

    平常點點頭道:「天尚未明,城門初開之時,即已上道。」

    戈涼道:「平兄怎麼不早說如今已是下午了!」

    劉須鋒笑道:「戈兄,這怎可以怨平舵主不早說,是我們來的太晚了吧!」

    平常道:「是我知道此事太晚,也未曾用心去將前後事實聯想一下的關係!」

    大紅雲凌剛,驀地吼道:「他奶奶,你們別客套了好不?人既然走了,我們得趕緊去追啊……」

    戈涼道:「你還坐這兒幹什麼?」

    紅雲凌剛,長身而起,邁步道:「好!那麼,咱們走啊!」

    劉須鋒一按凌剛肩膀,道:「凌兄,坐下,既然晚了,也不忙在這一時,依你我的腳程,我想也不會丟下多遠!我們還是先商量斟酌,安排一下步驟,總較盲目的追要好得多,何況那樣會打草驚蛇呢」

    凌剛虎目一瞪,發急的吼道:「他奶奶的還商量斟酌個什麼?小劉,你就是同我們老大一樣的瘟!什麼事也不著急,既然知道他們走了,追上去,就乾脆作了他們不是截了?」

    戈涼瞪他一眼道:「你作哪個,是傅可威?還是雙劍兄弟?抑是……」

    凌剛吼道:「誰都可以,任何一個,我都包了!」

    戈涼冷哼一聲道:「包一位剩下兩位給誰?」

    凌剛道:「怎麼!你同小劉……」

    戈涼道:「你耳朵里長了驢毛?你沒聽到我同劉兄定下那一以淫賊白玉同藍紅寥那一對燕子雙飛?」

    凌剛道:「那怎麼成?我一個人可對付不了他們三個人!」

    憐哼一聲,戈涼沉聲道:「總算你還有自知之明,對付不了,就請少安勿躁,坐下來聽我們商量,斟酌!」

    一聲不吭,凌剛坐了下去。

    戈涼一抬眼向神目平常,京城一條蛇,丐幫的支舵主道:「平兄,王府可有消息來?」

    平常搖搖頭!

    戈涼眉頭一皺——

    此時,突地一個小花子,在門口一閃,平常叱道:「小猴兔崽子,你幹什麼?」

    小花子,邁步進屋,嘻嘻一笑道:「有個年輕小哥兒,長得同花兒似的,說要見大爺你吶?」

    平常笑罵道:「兔崽子,你還不快請人家小哥進來?」

    小花子一回頭,伸手向門外一拉,拉了個眉清目秀的少年來道:「我領他來了,不用請啦,大爺!」

    戈涼一見來人,道:「綠玉是你,怎麼,有消息了?」

    來人竟是綠女會的行堂使雷綠玉所改扮,只是清秀掩不住那份嬌媚,得意的笑笑,先向神目平常,一抱拳道:「小女子綠女會雷綠玉,見過平舵主!」

    神目平常,驀地離坐而起,忙不迭的還禮道:「不敢當,雷姑娘請坐!」

    雷綠玉笑笑,又向盜君子劉須鋒一施禮。

    劉須鋒驀地離桌起身,揚聲笑道:「雷姑娘!這個時候,可不需要多禮!有事你就快說吧!」

    雷綠玉,打眼閃過戈涼,恭聲道:「大會姐要我向姐夫稟告,傅可威同雙劍,已於昨晚起身,敝會姐妹,業已盯牢,另一撥二人,我們會中,竟無人認識,但卻傳來消息,傅可威已與那兩人會合本來是兩撥出城的,卻在二十里外就同行了。那保明鏢的江傑同虯虎盧大剛,卻也與另一撥金剛羅漢二人,會合後,沿著前面傅可威的路線,向前急趕,大會姐判斷他們可能要在黃河渡口合流!計算時日不久,想請姐夫同劉凌兩位大俠,預先到黃河渡口去等他們!」

    戈涼沉吟道:「黃河渡口,人多眼雜,在渡口前十里處,有一個啞口,那兒倒是個好地方!你回去就說,我們先他們二天在黃河渡口會面,然後,再回頭迎他們吧!」

    雷綠玉略作沉吟道:「假若我們不能在黃河渡口預先會面,那麼也一定要在啞口碰面,我的意思是說行程趕不及的話,是不是可以這樣約定?」

    戈涼略一揚眉道:「你是說,你們準備盯他們的梢?」

    雷綠玉點點頭道:「是,這樣比較穩當!」

    戈涼沉吟一人,叮嚀道:「但你們不可以先下手,必得我出現在他們正面後,你們才可以現身!」

    雷綠玉笑道:「姐夫是怕我們收拾不了荊楚一條鞭同雙劍?」

    戈涼道:「以你們的力量,對他們三人,當可擺平,但你們可知道那另兩人是誰?那是二十年前即已經大鬧華山的燕子雙飛白玉同藍紅蓼!」

    面現驚容,雷綠玉道:「是那兩個剎胚!」

    戈涼道:「正是,所以,你一定要同你大會姐講。必得等我,而且盯梢的人,也請退後一點,由丐幫兄弟在前,你們就同他們保持聯絡,要在未會合之前不要於二人面前現身,或者太過於接近就好,以免漏出破綻,徒增麻煩!」

    雷綠玉哪會聽不出戈涼的話中之意,乃是怕他們盯梢之人,若果暴露了女兒身的身份在淫賊白玉同藍紅寥面前,會有不可收拾的場面?因此恭謹地道:「是!我會向大會姐稟告的!」

    戈涼倏地又道:「京裡砸他們「天漢鏢局」招牌的事,可有安排?」

    雷綠玉笑道:「還是由我們原來的二會姐出面,我想不會有問題吧!」

    戈涼道:「砸招牌沒問題,解決留在鏢局裡的鏢師,恐怕有困難。」

    雷綠玉道:「留置的是誰?」

    戈涼道:「禿陳平曹一!」

    雷綠玉道:「是他?奇怪,為什麼他不能同去?按理說,他的壞點子多,而且江湖經驗也是第一流的……」

    戈涼道:「他們用這種明暗行程,定然是禿陳平出的主意,他一向自負,智計出眾,萬無一失,十個能頂大梁的鏢師,走了九個,留下他,也是很合理,很正常的!」

    雷綠玉道:「那是個老狐狸,我們二會姐?」

    神目平常,突地插口道:「看樣子,我們丐幫子弟,除了盯梢報信外,用不著動手了,我看,禿陳平就交給我,由我來鬥鬥他吧!」

    戈涼一拱手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我先祝平兄成功!」

    平常笑道:「若真成功了,不想別的,戈大俠同綠女會大會姐的喜事,我沒趕上,只希望此事了後,戈大俠同大會姐賞個臉,特意到京裡來,讓我們共賀兩位一杯!」

    戈涼臉上一紅,笑道:「不敢,到時候,假若飛羽兄那兒,沒有重要差遺,我倆定然返京來,專程請貴幫兄弟,盡情的痛飲一番!」

    平常突地抱拳道:「要飯的吃八方,是真正的窮人,戈大俠可別忘了你這份諾言!」

    戈涼笑道:「一定!一定!」

    雷綠玉道:「姐夫若沒事,我先回去了!」

    劉須鋒突地向站在門口的小花子道:「小要飯的,看你瞪著那一對小史,目不假瞬的盯著雷姑娘,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小花子一笑,道:「乖乖,這位原來是位兩截穿衣的花不溜丟的大姑娘?小花子剛才不知,我這髒手,佔了他一手的灰,可真是不好意思呢?」

    平常笑叱道:「小猴兒,沒大沒小的,在這胡說些什麼,還不快滾!」

    雷綠玉,驀地一閃身,到了小花子面前,伸手拉起了他那一雙小黑手,兩隻玉蔥般的纖手,合著小髒手道:「小兄弟沒關係,你這雙手不會髒了我的,因為你的心地,我看得出是最純潔的!」

    小花子只急得,小黑臉變得發紫脹的結結已巴的道:「吆……吆……大姑……娘……男女……授受不親……您……快放手!」

    咯咯嬌笑聲中,雷綠玉放手扭頭向戈涼道:「姐夫再見,劉大俠,平舵主,凌大俠再見!」

    裊裊停嬌的,走出門去。

    小花子,小舌頭一伸,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笑笑道:「好大的手勁!」

    雷綠玉突地一閃身轉回,向小花子道:「對不起,小兄弟,還疼不?再見啊!」

    一閃不見,小花子快速的閃至門口,伸頭向外一望,回頭向屋內作了個鬼臉,悄投聲的走了!

    戈涼注視小花子的行動,一瞬不瞬,此時另向神目平常:「平兄,你這個小兄弟,假若有機會,希望能來桃園小築呆個二三天,如何?」

    平常一抱拳道:「平常代小猴兒謝謝戈大俠,日後如有成就,當系戈大俠之賜,我丐幫永銘不忘!」

    凌剛道:「文縐縐的,他奶奶的哪裡像要飯的說話!」

    平常一怔,突地笑道:「凌兄快人快語,兄弟以後注意就是了!」

    凌剛道:「注意個屁,痛快點就行了,說實話,我們到底要怎麼個走法?快走啊!難不成要我在這兒也吃一輩子的剩菜冷飯不成!」

    劉須擇笑道:「凌兄若是在這裡能呆一輩子,那就有福了,相信不?我敢與你扛賭,你一天也呆不下去!」

    凌剛瞪大了眼睛:「可不是,我連這半天都感到蹩得慌呢!」

    劉須鋒道:「我不是那意思!」

    凌剛一怔,道:「那是什麼意思?」

    劉須鋒道:「我是說你沒法討得一碗殘飯冷羹,你相信不?」

    凌剛服氣的點點頭道:「服氣!服氣!他奶奶的,假若到了人家門上,我可真開不了口!」

    戈涼道:「這叫做『處處皆學問』。」

    凌剛道:「這也算學問?」

    戈涼道:「你不能做,而丐幫兄弟能做,你能做的而丐幫兄弟也能做!你說,這不是學問是什麼?」

    凌剛道:「聽你說起來,好像有理,可就是不大對勁!」

    平常笑笑道:「凌兄快人!卻也有些道理,行乞雖是微不足道,可是在本幫兄弟中,卻有些兒竅門;是不足為外人道的,只不知三位何時起程,飯後如何?嘗嘗我們丐幫的『花子雞』和『皇帝酒』然後再走如何?」

    劉須擇道:「那真是有口福了,丐幫的花子雞,皇帝酒乃是兩絕,美食中的美食,戈兄凌兄,如何?我們酒足飯飽後,再上路如何?」

    戈涼道:「那就有勞平兄,打擾了!」

    凌剛道:「這倒是求之不得的,老平,那麼就請快一點吧!」

    平常笑笑道:「馬上就來,三位請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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