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曠古奇書 文 / 柳殘陽
長離一梟目注趙玉,道:
「我問你話照實回答,不然,你就像『庫房』裡的『材料』一樣……」
趙玉連連道:
「是,是……小的不敢有半點隱瞞。」
長離一梟簡短問道:
「路月奇師門是誰?」
倒臥地上的趙玉,見長離一梟問出此話,臉色一怔,欲語還休,沉默下來。
長離一梟冷然一笑,道:
「趙玉,這是路月奇不願給外間所知道的秘密,但你卻知道,不敢輕易說出嘴來,是不?」
趙玉吶吶道:
「這位老……老英雄,小的追隨路爺一二十年,路爺吩咐過,任何人跟前,不能提到他的師門來歷……」
長離一梟接口道:
「不然呢?」
趙玉道:
「路爺知道此事,就沒有命了!」
長離一梟,一笑道:
「趙玉,此刻你落入某等手裡,你想死,想活?」趙玉臉肉起了一陣抽搐,半晌,才極不願意的輕輕道:
「路爺今年七十多歲,乃是早年一位武林前輩,『魔……
魔聖』乙……乙休子的入室弟子……」
長離一梟聽到這話,不由暗暗一震……
如果現在趙玉所說,真有其事……那「天地門」掌門人「焚谷樵翁」耿策,「玉哪吒」金羽,跟此路月奇,是同門師兄弟。
旁邊姜青聽到趙玉這一個回答,卻是禁不住吸了一口冷氣……
自己三人找來這裡,原來要除掉一個加害無辜,「殺生養生」的路月奇!
卻在陰錯陽差之下,這個路月奇,原來還是「魔聖」乙休子的入室弟子。
當然,長離一梟相信趙玉,不會替路月奇編造出這樣一個師門來歷。
同時「魔聖」乙休子的年壽,和他武林中的輩份,和邪神厲勿邪相差無幾,如果趙玉真是空穴來風,信口而出的話,不會扯到「魔聖」乙休子這樣一個人物身上。
長離一梟緩緩頷首,又道:
「趙玉,老夫再問你一人……」
趙玉瞪直眼,吶吶道:
「誰……是誰?」
長離一梟朝姜青望了眼,向趙玉問道:
「你可知『玉哪吒』金羽此人?」
趙玉惘然搖搖頭,突然提高了聲音,道:
「老英雄,小的知道的事,才能說得出口來……你所指的『玉哪吒』金羽,這名號小的第一次聽到,你不相信,小的也只有認命了!」
長離一梟微微一點頭……
從趙玉說話的神情看來,不像是隱瞞不說……他已把視作禁忌的主人路月奇師門來歷說了出來,關於金羽的情形,似乎沒有隱瞞的必要。
姜青接口道:
「趙玉,現在某等再問你一件事,這個相信你不會不知道的……」
趙玉眨動眼皮,問道:
「少俠問的何事?」
姜青道:
「你主人路月奇,住在這座巨宅的哪一廂,哪一間房舍?」
趙玉想了一下……
一手指著「庫房」通向進深處,道:
「從那邊一扇門出『庫房』,上面是一座庭院。庭院東端有扇月洞門,出月洞門有座樓房叫『碧華樓』……路爺的書房,臥室,都在『碧華樓』。」
姜青見他有條不紊說出這些話,相信不會是假。
趙玉話落,姜青一聲:
「謝了!」
就在這「了」字出口的剎那,戟指疾吐,點上趙玉的「暈穴」。
三人從「屠人場」的地窖,照著剛才趙玉所說,從另一條石階拾級而上。
梯口鐵門並未上鎖,悄悄拉了開來。
三人縱目回顧一匝,星月光亮之下,是座美輪美奐,幽致清麗的庭院。
於秋秋遙手一指,道:
「衛前輩,那邊有扇圓滾滾,張開的門,該是那趙玉所說的『月洞門』了!」
長離一梟道:
「吾等走去一看……」
三人走來月洞門,探頭朝月洞門裡端看去……
裡面是個花樹扶疏,幽香輕送的花園,花園深處,有一棟二層建築的樓房。
長離一梟指著那棟樓房,悄聲道:
「那棟房子,可能就是趙玉所說的『碧華樓』……」
姜青投過一瞥,道:
「衛前輩,樓上還有燭火光亮,從紙窗透出來!」
長離一梟眼神閃轉,略一思忖,道:
「小兄弟,你與老夫入樓一探……」
目光投向於秋秋:
「秋妹,你在外間『把風』……這裡是殺人不眨眼,屠害無辜的『人間地獄』,對付這等人,你下手不必容情……」
於秋秋一點頭,道:
「衛前輩,咱知道!」
手執「龍淵劍」,隱入在樹後面。
長離一梟和姜青兩人來到「碧華樓」前,見樓上還亮著燈光,扶搖暴遞而上,在絕無聲息之下,已攀登迴繞樓沿的陽台。
長離一梟手指蘸上口水,黏上紙窗,剔開一口丸粒大的小孔,單目朝裡面看去……
這是一間書房,桌邊太師椅上,坐著一個馬頭臉,年有七十開外,削瘦的老者。
桌上攤著一堆文件,這老者似乎整夜在處理這些重要文件。
眼前雖然沒有人「引見介紹」,長離一梟看到書房裡這老者,相信就是有「妙手回春」之稱的路月奇。
長離一梟伸出一掌,按上紙窗扣環,輸出一股無形內家罡氣,絕無聲息之下,紙窗分向兩邊張了開來。
靜悄悄的夜晚,書房太師椅上的路月奇,居然毫無驚覺,房裡已飄進兩個不速之客。
長離一梟輕輕「咳」了聲……
路月奇驀然抬起頭來,發現紙窗張開,書房裡來了一老一少……
那年輕的手裡還握著一把,冷芒如電的寶劍。
路月奇先是一驚一凜……倏然,朗聲笑了起來,道:
「兩位夤夜來此,不知有何貴幹……嘿嘿嘿,如有需求,只管示下,路某平素最愛交住江湖中朋友!」
長離一梟,一笑道:
「路大夫真個快人快語,某等兩人來此,真是有所需求……」
路月奇「嘿」聲一笑,道:
「多少?」
長離一梟豎起一指,道:
「一條……就夠了!」
「『一條』?」路月奇聽來稱奇……金銀不是以「條」稱數,不禁問道:
「尊駕所說『一條』,又指什麼?」
長離一梟冷然道:
「某等二人今夜來此,要你路月奇一條命……」
路月奇一聲輕「哦」,左手掌指,按下橫桌一端……
姜青戟指疾吐,一式「分筋錯骨」,勢若冷電,落到路月奇身上。
路月奇一聲輕吼,從太師椅滑落地上……
姜青一手把他揪起,讓他坐上椅子。
眼前姜青出手的「分筋錯骨」,跟過去兩名「鹿鳴幫」
中人的出手,顯然不能同日而語……
尺寸、部位、手法、輕重,都有一定准數……以姜青內家造詣,出手稍重,路月奇得活活受折膳而死。
但,至少眼前,兩人還不想馬上取出路月奇的這條狗命。
是以姜青這一出手,必須恰到好處……不能在路月奇忍受不住下,暴斃去世。
路月奇掌指按下橫桌一端,相隔不多久,樓下花園一響吆喝聲起……
接著,一陣淒厲刺耳,出自死亡前的哀叫聲,響起,週遭又冷寂下來。
路月奇靠坐在太師椅背上,熬忍著「分筋錯骨」的折磨,額上汗水滴滴流下……吶吶道:
「兩……兩位是誰?路某回憶中,還……還是第一次見……見面,因……因何要路某之命?」
長離一梟道:
「區區『長離一梟』衛西,是東海『長離島』島主……」
一指旁邊姜青:
「他是區區小兄弟『姜青』,武林中給他一個稱號『火雲邪者』……」
路月奇兩眼直直地暴瞪出來,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嘴裡在道:
「『長離一梟』衛西……『火雲邪者』姜……姜青……」
長離一梟一點頭,道:
「不錯……區區問你幾句話,你如不想受活罪,乾乾脆脆回答,不然……」
路月奇受姜青「分筋錯骨」所制,兩眼已失去往常的神采……眼皮眨動,道:
「衛……衛道友,你……你要路某說些什麼?」
長離一梟道:
「路月奇,你師承皖東點蒼山落雁峰『玉泉洞府』,『魔聖』乙休子?」
路月奇像胸窩結結實實挨上一拳,身形起了一陣震盪,本來想問:
「你等如何知道?」
但卻改口點頭,道:
「不錯,路某師父是這位老人家。」
姜青問道:
「路月奇,『玉哪吒』金羽,『天地門』掌門『梵谷樵翁』耿策,是你同門師兄弟?」
路月奇失神的目光,朝他望了一眼……點點頭替代了回答。
姜青又問道:
「『玉哪吒』金羽,現在何處?」
路月奇遲疑了一下,才道:
「小師弟金羽,已去青海密魯山『無雲谷』,『夢濤居士』康豪前輩處……」
姜青故意問道:
「你在此地杭州附近,又如何知道皖東『玉泉洞府』情形?」
路月奇眼前已受制於人,心裡雖然不想回答,但知道活罪難熬,只有照實說了出來。
「路某每年帶些金銀回『玉泉洞府』,覲見師父一次……
前些時候去『玉泉洞府』,經師父說後,才知小弟金羽,已去了青海……」
邊上長離一梟聽到這話,已知道路月奇在這裡幹此傷天害理勾當,可能出於「魔聖」乙休子的授意……是以路月奇才每年攜帶金銀,回去「玉泉洞府」
孝敬師父。
長離一梟心念閃轉,接口問道:
「路月奇,你師承『魔聖』乙休子,乃是武林中人物,何處學來這手殺人養生,天理難容的醫技?」
路月奇沉默下來……
長離一梟一笑,向姜青道:
「小兄弟,剛才你施屜的『分筋錯骨』,可能出手輕了些……」
路月奇臉色驟變,一咬牙,道:
「路某此番落在兩位之手,知道難逃一死,我說就是……」
輕輕吁吐了口氣,又道:
「早年,師父賜下一部『天燈朝元錄』秘籍,路某從這部秘籍中,學得這門醫技……」
長離一梟問道:
「此秘籍現在何處?」
路月奇一指牆沿書櫃,道:
「書櫃最下層,有部杏黃色書面的經書,即是『天燈朝元錄』秘籍!」
姜青用劍尖挑開書櫃,從底下層,取出一部杏黃色書面的經書。
長離一梟接過經書,翻開裡面第一面,上面有「天燈朝元錄」五個隸書……
再翻開裡面看去,上面有各式人體繪像,詳細載明醫治之術。
長離一梟將「天燈朝元錄」秘籍,放到這張堅實無比的檀木橫桌上,右手按下經書封面,嘴裡咒罵似的輕輕在道:
「天下無辜蒼生,遭你左道邪門所害,今日要你挫骨揚灰……」
這個「灰」字出口,提起按下的右掌,檀木桌上這部「天燈朝元錄」,已成一堆粉末。
長離一梟出手上乘內家功力「混元罡氣」,由掌指透入桌上經書,把這部「天燈朝元錄」秘籍毀去。
這一幕看進路月奇眼裡,他雖然早年是「魔聖」乙休子入室弟子,亦不禁吸了口冷氣。
姜青一指路月奇,向長離一梟道:
「衛前輩,是否送他上路?」
長離一梟冷然道:
「如果這樣送他回去,如何使遇害九泉之下冤魂瞑目……未免太便宜他了……」
太師椅上的路月奇,臉上泛出一層紙白。
長離一梟走近跟前,道:
「路月奇,你不能怪吾等出手狠毒,只奈你令人髮指暴行,人天共憤……」
話到此,戟指疾落……
但,他並沒有讓路月奇死在自己掌指之下……路月奇神智清醒,跟常人一般,只是混身酥軟,連手臂也無去挪移,癱瘓在太師椅上。
長離一梟燃起火苗,書房湧起一蓬烈火,倏卻和姜青飄落「碧華樓」。
「碧華樓」前花園草地上,橫著一具大漢屍體……那是剛才兩人闖入書房,路月奇按「密鈴」求救,他是路月奇的貼身護衛孟申。
這孟申雖然是路月奇貼身護衛,跟彩鶯於秋秋交上手,還不到一個回合,就喪命在她「龍淵劍」之下。
這時,於秋秋從藏身的大樹後面,一縱而出,向兩人道:
「衛前輩,青哥,你們把那路月奇斬了?」
長離一梟道:
「此人毒逾蛇蠍……慘害無辜,令人髮指,死於掌劍,豈不便宜了他……」
姜青接口道:
「衛前輩點住他『麻穴』,使他渾身酥軟無力,不能動彈,神智卻十分清醒……讓他成一頭『烤豬』,葬身在書房裡……」
他們在談著時,熊熊烈火,自「碧華樓」窗口,冒湧而出。
長離一梟道:
「可能會有人前來救火……吾等此刻不必露臉,回去吧!」
三人縱上風火高牆,飄離而去。
回來杭州城內慶春門後街戰府,三人沒有驚動睡去中的戰千羽等眾人,長離一梟進自己房中,「揮筆疾書」,寫了一封信,又飛馳而出。
長離一梟此去是杭州府台衙門……把書信悄悄投放府台大人臥室桌上……
這封書信中指出,有「妙手回春」之稱的路月奇,殺生養生,慘害無辜的罪狀。
路月奇的罪證,就是地窖「殺人屠場」,那是被害的無辜。
長離一梟在這封不具名的書信中,向官家指出,路月奇的師門來歷……他這封書信投出,回來戰府,已是晨曦初曙的黎明時分。
午膳過後,眾人都在戰府大廳,長離一梟把昨夜三人去「石橋鎮」的經過情形,說了出來。
他喟然又道:
「朗朗乾坤,路月奇竟然做出這種天理難容,令人髮指的暴行來。」
紅面韋陀戰千羽感觸的道:
「路月奇叛天逆行,做出這種人天共憤的暴行,但最後,還是落得了一個報應……」
大旋風白孤接口道:
「衛島主,你將路月奇點上『麻穴』,書房扔下一把火……可不將他活活燒死啦?」
長離一梟道:
「不錯,白兄……這就是剛才戰兄所說,讓路月奇落得一個『焦屍』收場的報應。」
戰千羽目注姜青,道:
「中秋為期不遠,『玉哪吒』金羽遠去青海,來回這趟腳程,就需要數月……四弟,看來吾等不必赴『落雁峰』,中秋之約了?」
姜青道:
「是的,大哥,姜青也有這樣想法……」
一頓,又道:
「金羽一宕再宕,言而無信……路月奇說金羽青海之行,可能暗中有所陰謀……」
戰千羽想到一件事上,向長離一梟問道:
「衛島主,你過去是否聽到過,青海密魯山『無雲谷』,『夢濤居士』康豪這樣一個人物?」
長離一梟頷首道:
「衛某早年在武林中,曾聽到過此人……」
大旋風白孤道:
「這人用了『夢濤居士』之稱,不像是出家和尚,看來倒是一位高雅中的文人……」
姜青接口道:
「當時路月奇用了『前輩』的稱呼……路月奇自己已七十開外,看來此『夢濤居士』康豪,年壽也不小……」
長離一梟道:
「衛某從當時武林傳聞聽來……『夢濤居士』康豪雖然並未削髮為僧,但已是一位膜拜佛祖的佛門弟子,是以有『居士』之稱……」
微微一頓,又道:
「以這位『夢濤居士』康豪的年壽算來,該與邪神厲前輩相差無幾,也在百齡之上了。」
戰千羽道:
「金羽此番青海之行,顯然是奉師門之諭……」
臉上現出一副困惑不解的神情,又道:
「如果真若衛島主所說,像『夢濤居士』康豪這類的人物,如何會跟『魔聖』乙休子有所交往?」
長離一梟沉思了一下,道:
「吾等現在所知道的,僅是路月奇提到此人而已,還不清楚其中內委情形……」
大旋風白孤道:
「衛島主,你剛才說,路月奇那門『殺生養生』的醫技,來自一部『天燈朝元錄』秘籍……」
長離一梟頷首道:
「是的……據路月奇說,這部『天燈朝元錄』秘籍,是他師父『魔聖』乙休子所賜……」
靜靜聽著的「巧手魯斑」鮑玉,插嘴一句,道:
「衛前輩,你有沒有令路月奇交出這部『天燈朝元錄』秘籍?」
長離一梟劍眉一軒,道:
「這部秘籍乃是加害天下蒼生的『罪惡魁首』,老夫豈能容它留下……路月奇交出這部『天燈朝元錄』,老夫運用內家功力透過掌心,將此秘籍挫骨揚灰,震成粉末。」
「巧手魯班」鮑玉似乎有他的想法,一笑道:
「衛前輩,『天燈朝元錄』雖然殺生養生,左道旁門,也是一部『奇書』……留下帶回來多好!」
眾人聽得不由詫然!
他那口子楚楚,一努嘴,道:
「玉哥,你也想學那套邪門醫技?」
鮑玉道:
「楚妹,天下任何一件事,決無十全十美,有利也有弊,『利、弊』之處,在於自己如何選擇……『天燈朝元錄』乃是一部曠古難求的『奇書』,它雖然殺害了一個人,但畢竟治癒了另外一個人……」
大旋風白孤,聽得兩眼直瞪……紅面韋陀戰千羽,若有所思。
長離一梟聽鮑玉說出這番見解,眉宇掀動,緩緩一點頭。
鮑玉又道:
「雖然這門醫技殘忍無比,但自古迄今,天下芸芸眾生,沒有人述著第二部『天燈朝元錄』出來……秘籍所載殺生養生,但吾等不妨運用其他變通辦法,股體取自牲口,或者取得官家同意,從『死囚』身上找來……」
長離一梟一點頭,道:
「鮑兄弟說得有理,這是一部曠古難遇的『奇書』,老夫不該將它毀於掌下。」
大旋風白孤,兩顆眼珠朝鮑玉臉上直轉,嘴裡嘀咕的道:
「噯!鮑兄弟……怎麼你腦袋裡想的名堂,卻是些古里古怪,跟人家不一樣的?」
姜青含笑接口道:
「二哥,如果鮑兄平時所想的,都是跟我們一樣,大哥府邸不會有出現『順風耳朵,千里眼』了。」
紅面韋陀戰千羽含笑點頭……突然想到一件事上,收起臉上笑容,向長離一梟道:
「衛島主,『魔聖』乙休子給弟子路月奇這部『天燈朝元錄』秘籍,照此看來,路月奇斂財暴行,出於乃師的授意?」
長離一梟頷首道:
「不錯,衛某也有這樣的想法。」
姜青想到那件事上,困惑問道:
「衛前輩,凌晨時分,你送去杭州知府衙門一封信,這是怎麼回事?」
長離一梟剛才說出去「石橋鎮」這段經過時,尚未提到這件事上,現在姜青問出這話,廳上眾人都朝他這邊看來。
長離一梟道:
「老夫送去這封書信,讓官家知道,地方上發生這樣一件事……並非無頭命案,信中說出有關路月奇的來龍去脈。」
大旋風白孤問:
「衛島主,送去官家的那封信上,有沒有寫上你『長離一梟』衛西的名號?」
長離一梟搖頭一笑,道:
「這就不必了。」
眾人正在談著時,「了望鏡座樓」裡的祝頤,出來大廳,視線投向姜青,道:
「四弟,『紅袖盟』中的女弟子,右手衣袖上,都纏有一塊紅色巾布?」
姜青見祝頤來大廳,突然向自己問出這話,不由怔了一下,才點點頭,道:
「是的,三哥……」
邊上長離一梟,倏然已理會過來,接口問:
「祝兄弟,你在『了望鏡』『玻璃鏡眼』中,看到這樣年輕女子?」
祝頤道:
「是的,衛前輩,『了望鏡』中出現兩個年輕女子,右臂衣袖上都紮著一條鮮紅色的巾布……不知是不是『紅袖盟』中女弟子?」
姜青道:
「三哥,不會錯,這是『紅袖盟』中人……待我前去一看,難道『銀枝寒梅』金昭又來杭州?」
眾人來到「座樓」,姜青坐下旋椅,調準距離,朝「玻璃鏡眼」看去……
突然一聲輕「哦」,道:
「原來是她們兩人……」
邊上長離一梟,問道:
「小兄弟,是誰?」
姜青兩眼注視著「玻璃鏡眼」,道:
「是『紅袖盟』中『映月』藍姑,『飄雪』依翠兩名女弟子……」
戰千羽問:
「四弟,她們去向何處?」
姜青回答道:
「兩人走向湖濱一帶……」
長離一梟聽來感到奇怪,不由道:
「走去湖濱一帶,那裡又有什麼可去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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