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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 鐵膽履險 入重圍 文 / 柳殘陽

    負著手,項真又道:「他們何時回來?」&nbsp

    略微算了算,葛老三道:「才走了半個時辰,約莫也要到傍黑時才能回來了。」&nbsp

    點點頭,項真道:「好,我先在這裡休息一下,等一會還要到別處走走。」&nbsp

    不待葛老三侍候,後面四個人已急忙搶上去搬椅子,一面還急急拿著自己的衣裳往椅面上揩擦。&nbsp

    謝也不謝,項真大馬金刀的坐了下去,他抬頭望房中打量了一下,搓搓手沉著聲道:「大刀教地字行人馬早來了,你們是哪一行的?」&nbsp

    葛三躬著腰,阿詼的道:「回大哥的話,小的們是『方』字行的,與『地』字行只是前腳跟後腳到了這裡,『黃』字行的弟兄們也早到了。」&nbsp

    用手揉揉面頰,項真又道:「只留下『天』字行的人馬在老窯裡,不顯得太單薄一點麼?」&nbsp

    葛三滿臉的肥肉擠做了一堆,他恭謹的笑著道:「沒有什麼要緊,如今教裡天下太平,老窯左近的各路人物對我們也素來買帳,不會有其他變故,何況教主還親自坐鎮?而且『天』字行弟兄較多,身手也較強,比起小的們來,耍吃得開多了。」&nbsp

    項真故意用手彈額,喃喃的道:「你們來了多少哪?唉!&nbsp

    事情一多腦子就亂了,好像一共有千多人吧?還是七百來人?」&nbsp

    嘿嘿一笑,葛三邀功的道:「大哥你老記錯了,有一千二百多人呢,每一字行都有四百人,十名頭目,三行的六位教頭也全到了。」&nbsp

    緩緩點頭項真威嚴的道:「可是真不少,這次有勞你們了!」&nbsp

    葛三忙笑道:「哪裡話,哪裡話,大刀教與如意府可以說是……是,哦,唇齒相依,守望相助,這是應該的,應該的……」&nbsp

    笑了笑,項真優雅的道:「說得好,看不出你肚子裡還有點墨水。」&nbsp

    搓著手,葛三受寵若驚的道:「不敢當,哦,小的實是不敢當……」&nbsp

    項真又淡淡的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如意府的?或許我是七河會、青松山莊、黑手黨、赤衫隊,甚至百花谷的人也未可定呢?」&nbsp

    大大的搖頭,葛三道:「不,不會,如意府的髯公老爺子乃為這一次各路英雄大會師的魁首,也是我們大傢伙合殲無雙派的總頭領,換句話說、如意府便等於是最高施號發令的所在,大哥你老人家那等威嚴神氣法兒,不用再看第二眼,就能以斷定必是如意府的人無疑……」&nbsp

    閉閉眼,項真努力抑止了笑,道:「很聰明的看法,唔,很聰明。」&nbsp

    受用之極的,葛三笑道:「大哥誇獎了,啊,還忘了給大哥倒茶。」&nbsp

    說到這時他連忙回頭叱道:「李二疤,你就這等沒有眼色,連杯茶也不會替大哥端來?真是迷糊透了!」&nbsp

    那李二疤,就是方才與他爭吵的漢子,葛三這一吆喝,那李二疤已怒火突升,但礙著項真在,卻又不敢發作,氣得他狠狠的瞪了葛三一眼,肚裡直將對方十八代祖宗都罵遍了。&nbsp

    一面氣,卻又不得不忙著去張羅茶水,他一轉身,葛三又對項真道:「大哥,你老人家千萬別見怪,這些渾東西一個個笨頭笨腦,迷裡迷糊的看著就叫人生氣……」&nbsp

    後面站著的三位仁兄一聽,不像話,竟把咱哥兒三個一起罵進去了,這。這成什麼體統?可是,眼前卻又吵鬧不得,真似啞子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光只恨得連牙根子都在發癢了。&nbsp

    項真冷眼旁觀,看得分明,他淡然一笑,道:「葛三,進出大河鎮道路你可知道?」&nbsp

    這一問,不由將葛三問得一愕,他怔忡的道:「小的不曉得,大約早全封了吧?難道說,大哥你老人家也不知道?」&nbsp

    項真縱聲笑道:「唔,很好,可見他們將秘密保守得十分周全,如果連你也知道了,那就不算是秘密嘍!」&nbsp

    葛三蓮忙陪著笑臉道:「是,是的,小的位卑人微,怎生知曉這些要事?」&nbsp

    項真站了起來,閒閒的伸了個懶腰,有些疲乏的吁了口氣,葛三裝成十分關注的道:「大哥要走了?還是歇一會吧,這大雪天,你老人家擔重負難,可也是夠辛苦的了……」&nbsp

    項真雙目一閃,靜靜的道:「不錯,我是要走了,而且現在就得走。」&nbsp

    葛三忙道:「那小的——」&nbsp

    項真揮手打斷了他的話,冷冷的道:「把他們四個人的外衫都收過來!」&nbsp

    聞言一愣,葛三滿頭霧水的道:「把衣裳收過來?大哥你?……」&nbsp

    面色一沉,項真怒道:「快,少廢話!」&nbsp

    不敢多問,葛三狗夾尾巴似的趕忙將床欄上的四件外衣拿了過來,這時,那到牆角倒茶的李二疤也雙手捧著一隻粗瓷杯走了回來,他見狀之下慌忙叫道:「葛老三你幹什麼?你……」&nbsp

    項真冷厲的瞪了李二疤一眼,叱道:「住口!」&nbsp

    這一聲,叱得老二疤猛一哆嗦,連捧著的茶也傾出了半杯,其他三個更是噤若寒蟬,連氣也不敢透一口。&nbsp

    葛三小心翼翼的將四件藍衫放在桌上,搓著手,他正待出聲,項真已冷冷的望著他,道:「還有,你的也脫下來。」&nbsp

    葛三一呆,結巴的道:「我?我的?」&nbsp

    項真寒酷的道:「怎麼?你不願?」&nbsp

    心頭一慌,葛三慌忙道:「願,願,小的願,哦,這就脫,這就脫了……」&nbsp

    一面說著話,這位仁兄一面迅速將衣袍剝了下來,這一脫,嗯,他才知道天氣可還是真叫冷呢。&nbsp

    伸手撈起五件尚帶著微微體溫的藍色棉袍,項真面如嚴霜,他冷厲的道:「現在,你們五人排成一排。」&nbsp

    室中的五個人做夢也想不到項真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而且,他方纔還滿面春風,形色和藹,倏的,倏的就這一剎就完全變了,變得如此森酷,冷漠,宛如前後是兩個人……&nbsp

    心裡雖然納悶,口中卻不敢稍有任何表示,五位兄台乖乖的排成了一排,卻都在一個勁的打著哆嗦,又是畏懼,又是冷得緊哪。&nbsp

    項真看了他們一眼,面無表情的道:「你們不是都很睏倦麼?我可以讓你們再好好睡一覺。」&nbsp

    五個人渾身一緊,還沒有來得及想到其他,一條淡淡的影子就像閃電一樣掠過他們的眼前,而他們也僅有時間看見這樣淡淡影子,然後,五人中的四個已全睡倒在地!&nbsp

    沒有躺下的那一位,嗯,是葛老三。&nbsp

    葛老三神情緊張得失了常態,他雙手抓著自己的衣襟,用力往外拉扯,一邊身體又拚命往後撐,自己與自己掙扎了起來,滿臉漲得通紅。&nbsp

    項真冷冷的看著他,寒森森的道:「葛三,你在做什麼?」&nbsp

    全身猛一激靈,宛如噩夢方覺,葛三這才看清了眼前的場面,他慌張而恐懼的蹌踉退後,「嘩啦啦」一聲撞響,整張桌子都被他撞翻了,那柄大砍刀也「砰砰」一聲墜落於地!&nbsp

    緩緩向前走了一步,項真平靜的道:「不要過份緊張,朋友。」&nbsp

    四肢有些抽搐的呆立著,葛三聞言之下像是一頭栽進了濃霧裡,他咀嚼著對方那「朋友」兩個字的含義,終於,他透悟了驚駭的脫口叫道:「你是他們的人——」&nbsp

    猛地,他又急忙摀住了嘴,腦子裡立刻又想到江湖上的諸多殘忍故事,而殺人滅口四個大字像是魔鬼的詛咒一樣頓時釘上了他的意識,那種種的傳說,與事實恐怖的,狠毒的,酷厲的,就宛如像萬花筒一樣變化旋轉著,帶著一條條血淋淋的猩紅,但毫無置疑的,在這些令他驚恐的回憶中,殺人滅口,這件事是最為尋常,而只是在往常,他聽人說或自己描繪的時候,怎麼就沒有如今的顫慄及恐懼感呢?&nbsp

    項真緩緩點頭,道:「不錯,我是他們的人,站在無雙派那一邊的人。」&nbsp

    有一股涼氣像一條冰滑滑的蛇體一樣順著葛三的背脊往上延伸,他不可抑止的顫抖著,現在,一切都已真像大白了,一切都已明擺在這裡了,以對方那等身手,天啊!只怕十個葛老三也不要想稍便宜,他絕望的呻吟了一聲,宛如全身的力氣一下子全消失了,像垂死前的呢哺,他軟弱的道:「你……你要如何……?」&nbsp

    項真淡漠的道:「只要你聽話你便活下去,否則,你就死。」&nbsp

    心臟驀然痙攣了一下,葛三臉色青白的嚎喘著:「我……栽……」&nbsp

    項真緊迫的道:「願也不願?」&nbsp

    葛三目光落向地下一排倒臥著的四個人,他們個個緊閉雙眼,面色蒼白,嘴已微微扭張,除了每人還剩一口氣,離著死也就不遠了。&nbsp

    一咬牙,他道:「我……我願。」&nbsp

    搓搓手,項真道:「唔,識時務者才能稱俊傑,朋友你肥頭大耳,不是夭折之像,應該還有個三五十年好活。」&nbsp

    暗暗鬆了口氣,葛三苦著臉道:「但是,哦,叫我聽什麼話呢?我只是個小角色,實在派不上什麼用場……」&nbsp

    項真笑笑道:「這就是我的事了,現在,我問你,進出此鎮可有暗號,或是捷徑?」&nbsp

    葛三啞著嗓子道:「我不知道,好像是沒有,我們來此六天,除了大鎮裡轉轉以外根本就不准出鎮,就是在鎮裡轉,也還有許多禁忌,有些地方不能去……」&nbsp

    察言觀色,項真知道葛三所言不虛,而且,在事情轉變之前,他也曾表示過不知道的,看情形,除了用他方才進來的方式混入之外,只怕難想其他的辦法了,但剛才的方式自己可用,西門朝午與荊忍也能應付,黎東與魯浩兩位,卻就行之不易了。&nbsp

    沉吟了一會,項真已不願再做耽擱,他迅速的問:「葛三,大河鎮左側方圓百丈之內,靠近那林邊曠地,是哪一搬人在守著?」&nbsp

    葛三沒有思索的道:「是我們大刀教『玄』字行的人馬。」&nbsp

    項真又立即道:「你都認識。」&nbsp

    苦笑了一下,葛三艱澀的道:「大多認得。」&nbsp

    咬咬下唇,項真又道:「你們進出大河鎮沒有暗號,但在鎮內通行彼此間大約應該有暗號吧?嗯?」&nbsp

    遲疑了一剎,葛三硬著頭皮道:「有……」&nbsp

    「是什麼?」項真毫不放鬆的問。&nbsp

    葛三低啞的道:「白天是『紅綢系刀』……晚間是『刀系紅綢』。」&nbsp

    微微一笑,項真道:「十分有趣,這暗號通行的範圍如何?」&nbsp

    吞了口唾液,葛三慢慢的道:「凡是大刀教防守的地方,都可以通行,其他的地方就不知成不成,我們每行鎮上其他地方的時候,都由如意府親自派人來引帶,沒有人來,我們奉命不准外出,連這幢樓外也不能走出一步……&nbsp

    項真續道:「大刀教的防守範圍在哪裡?」&nbsp

    葛三避開了對方那兩道尖利如刃的目光,澀澀的道:「大河鎮對著大道正面的一半。」&nbsp

    點點頭,項真笑道:「其他各路人馬都是防守哪些地方?」&nbsp

    苦著臉,葛三道:「這就不清楚了,平時我們根本就不准出去,出去也由如意府的人帶著,哪裡敢隨便亂闖?問也不會問出名堂來,尤其事不關己,誰有閒心去惹那個麻煩,尤其教頭們一再交待叮囑,若是不明號令,隨便亂闖,便會被當做奸細要格殺不論,這樣一來,誰也不敢馬虎了……」&nbsp

    腦海裡迅速轉動著念頭,現在,項真推斷方才由葛三說出來的那道暗號,恐怕只能在大刀教防守區內應用,別的地方可能就行不通了,當然,這對他們即將來臨的行動是有困難的,可是,事到如今也只有硬撐了。&nbsp

    於是,項真溫和的道:「葛三,你告訴了我這麼多,大刀教今後你是混不下去了,設若你仍願與我合作,異日我會為你做一個適當的安排,但你如果不願,我也不加勉強,現在,你的意思如何?」&nbsp

    葛三雙手糾扭著,臉上時陰時晴,項真則悠閒的負手蹀躞,好半晌,葛三才下了決心咬著牙道:「事到如今,我已無所選擇,除了跟著你,也沒有旁的法子了……」&nbsp

    項真又變得冷冷的道:「如此甚好,但你卻不得再生異心!」&nbsp

    葛三慌忙道:「我,我可以睹咒,可以立誓,我——」&nbsp

    一探手,項真道:「不用,我自來不相信這一套。」&nbsp

    「套」字還在舌尖上打著轉子,項真的右手中指已倏彈驀收,等到葛三察覺自己小腹部猝然一涼一痛,事情已經成為過去了。&nbsp

    大驚失色的退了兩步,葛三恐懼的叫:「你你你……我我……你暗害我……」&nbsp

    冷冷一笑,項真道:「不要緊張,我制住了你的丹田陰脈,這卻是一種極其巧妙的手法,要發作,也需在子夜前後,當然,一旦發作便無可救藥,不過我可以再為你解除禁制,這就要看你的誠意如何了。」&nbsp

    冷冷笑笑,項真又道:「切莫奢望別人能助你化解,這是我的獨門手法,記著,解鈴還須繫鈴人,嗯?」&nbsp

    葛三冷汗涔涔,他呻吟一聲,痛苦的道:「你也太不信任人了……」&nbsp

    信任?項真笑了起來:「信任就是毒藥,而且用這種方式是最為安全可靠的,至少比你賭咒立誓來得有效,是不?」&nbsp

    葛三詞窘了,他呆呆的站著,有些不知所措的迷茫與槍然,項真走過去拍拍他的肩頭,低促卻清晰的在他耳旁說了些話,項真重複著,一直到這位仁兄完全記住點頭之後。&nbsp

    於是項真只留下葛三的藍袍,拿起了其餘的四件,像來時一樣,有如一陣風似的越窗而去,剎時之間已幻做黃影一點,消失在茫茫的雪地寒煙裡。&nbsp

    幾乎是在一口氣的運轉下,項真已帶著滿身的風,薄薄的霧氣,像來自九天雲層裡,那麼疾速的穿林而至!&nbsp

    他的腳步剛剛沾到雪地上,西門朝午與荊忍二人已匆忙近了上來,前面的西門朝午不禁大大的埋怨道:「唉呀,我的老爺,你怎生這久才打轉了來?我們差點把一顆心提到腔子上啦,明知你不會出事,又他媽坐立難安……」&nbsp

    項真趕忙道了歉,同時,緊張著就把自己方纔所見所經所想之事一一為各人言明,未了,他又把進入大河鎮的計劃簡單而扼要的講了一遍。&nbsp

    一個荊忍低徐的道:「那叫葛三的老小子會不會耍花槍?」&nbsp

    項真笑笑,道:「我想他不會,他沒有這個種,而且,花槍耍了,對他本身有害無益,根本半點便宜也佔不上!」&nbsp

    西門朝午忙道:「那就快走吧,我的乖乖,別在這裡乾熬了,挨風受凍不說,光是這份悶氣可也夠人受的了。」&nbsp

    西門朝午眨眨眼,項真將四件藍袍分別丟給他們,邊道:「換好了咱們就走!」&nbsp

    四個人迅速將自己的衣衫抄紮緊貼,一面將藍袍穿上,西門朝午扣著斜襟的皮扣,邊皺著鼻子道:「怎的有股騷膻,膻不拉吉的氣味,這些小子們不曉得多久沒洗澡了?要不,就是穿著這勞什子去偷過香啦,媽的……」&nbsp

    荊忍穿扎妥善了,他笑道:「我的大當家,你就委屈點吧,這又不是請你去做新郎信,還這麼考究幹嗎?」&nbsp

    望著四個人全換妥了,項真輕輕的道:「注意,我與當家的、荊兄二位傾力飛躍,黎兄與魯兄也請盡你們最大的力量奔馳,如今天色已經昏黯下來,視線不良,這對我們極其有利,正可混水摸魚,潛入亂陣之中。」&nbsp

    說罷,項真朝各人微微點頭,他猛的雙臂後翻,身子已暴射而去,在空中一個轉折,就像一顆流星的安全般激掠而去!&nbsp

    西門朝午與荊忍低叱一聲,呼的分向左右同時穿林飛越,宛如兩抹極西的電閃,一晃之下已緊張跟上去。&nbsp

    不敢稍有延遲,黎東與魯也使盡了吃奶的力氣,拚命奔躍追上,瞬息裡只見五條人影在黃昏的沉暮色中倏閃倏隱,連連飛越,從遠處看去,幾乎已不易發覺那會是五個「人」在移動,似是這寒天雪地中的幾片霧氳,又彷彿幾點時起時落的飛鴻孤雁,更像暮雲淒淒裡的浮光幻影。&nbsp

    尤其是那淡淡的黃影一片,看不出是什麼,就那麼像流星似的一曳千里,宛如自虛無裡飛來,剛剛發覺即已無蹤,不知所來,不知所去……&nbsp

    靠著林子這邊的幾幢樓房,窗戶全微微啟開,十多雙眼睛疑疑惑惑的仔細向下注視著,但是此刻卻又被一片濛濛的暮色照得迷迷漾漾的,更分不清方纔所見是真是幻了。&nbsp

    下面,在外緣的三十多個參差互列的土包,也有七八個突然裂開,鑽出來十多條藍衫大漢,他們個個手提大砍刀,飛也似的沿著視線巡搜過去,敢情他們也好像發覺了不對似的……&nbsp

    那邊——&nbsp

    項真早已到達,且已將黃袍反穿,以紫色的袍裡向外鬆鬆的扎一根黃帶;他如今站立之處,正是葛老三那幢樓房下面,現在,葛老三已和他站在一起,正有些緊張的低聲道:「他們已看出不大對勁了,不用多久就會有人搜下來……」&nbsp

    就這兩句話的功夫,空中人影倏閃,西門朝午與荊忍亦已自兩旁落下,二人全是微微輕喘,汗漬隱隱。&nbsp

    項真向兩人使了個眼色,他們立即會意的站到後面,後面門邊,早已擺了四把大砍刀在,二人急忙一人拿了一把倒握於手,邊迅速調呼勻吸。&nbsp

    這時,黎東、魯浩兩個亦已來到了二十丈外,他們顯然已看出來那層的埋伏佈置,於是,他們小心翼翼的東蹦西跳著,以圖穿越過來。&nbsp

    驀然,一串「咕」「咕」的清脆單音速響了兩聲,聲音來自另外一幢小樓上,隨著這「咕咕」之音,十五六個彪形大漢已一窩蜂的擁了上來!&nbsp

    項真微一笑,「葛三,看你的了。」&nbsp

    咬牙一橫心,葛老三剛剛近上兩步,那邊圍上來的大刀教徒們,已看清了他們,為首一個塌鼻子角色「呸」了一聲,叫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葛老三這混頭,你不趕快招呼人幫著擒那兩個小子,還站在那裡發什麼呆?」&nbsp

    葛三哈哈一笑,扯開嗓子道:「別喳呼,你們暈頭暈腦的全弄錯了,一個個緊張得像些龜孫!」&nbsp

    塌鼻子怔了怔,先不回答他的話,朝前面正在尋路的黎東與魯浩二人大吼道:「站住,『紅衣系刀』!」&nbsp

    黎東和魯浩大刺刺的站住了,竟不遲疑的道:「『刀系紅綢』,哥們可不是近黑了?」&nbsp

    這一下塌鼻子給弄糊塗了,他回頭朝葛三道:「葛老三,他們不是自己人麼?」&nbsp

    葛三哼了哼,湊近一點,故做神秘的道:「何止是自己人,還是如意府的角色呢。」&nbsp

    又是一呆,塌鼻子疑惑的道:「如意府的角色?你怎麼認得的?為什麼他們不找秘道走反而走到埋伏上來?而且,我們又沒有得到通知!」&nbsp

    這一連串的問題,卻是問得又狠又準,葛三潤潤嘴唇,正想說些什麼,那邊,西門朝午已大搖大擺的走了上來。&nb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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