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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謎樣的人 文 / 柳殘陽

    沉思俄頃,「七海窮神」曲挺濃眉微微一軒,道:

    「不錯,確有『馭風金雕』辛鈺此人……」

    「鐵頭煞」標勝接口道:

    「幫主,『馭風金雕』辛鈺的府邸,就在這『清河坊』鎮上東大街明月巷……」

    「七海窮神」曲挺緩緩一點頭,目光投向宗元甲道:

    「『馭風金雕』辛鈺,早年是豫南『輪光寺』靜空長老的俗家弟子,後來被靜空老和尚逐出門牆……辛鈺本人也不認靜空為師……」

    宗元甲接口問道:

    「原因何在,曲幫主?」

    曲挺提起酒壺在自己杯中斟下滿杯酒,一笑道:

    「一個『好孩子』不會給師父逐出門牆的,宗老弟,你說是不是?」

    宗元甲似有所悟的點點頭。

    「七海窮神」曲挺又道:

    「據老夫所知,『馭風金雕』辛鈺跟活躍晉、豫一帶的『虹影門』極有交往……」

    一聲輕「哦」,宗元甲殊感意外,道:

    「原來『馭風金雕』辛鈺,跟『虹影門』有所淵源?!」

    「吉祥錢莊」掌櫃的「雙流掌」鈕天鵬,跟「馭風金雕」辛鈺雖然都住「清河坊」鎮上,但剛才「七海窮神」曲挺所說的情形,他並不清楚。

    「彩鷹」梅香吟接口問道:

    「曲幫主,『虹影門』門主又是何等樣人物?」

    「七海窮神」曲挺道:

    「『虹影門』門主燕銀,在北地江湖有『蠍尾螫』之稱……梅姑娘,燕銀有這樣一個稱號,可以想見他平素為人了。」

    「鐵頭煞」標勝從桌座站起,道:

    「幫主,屬下先行告退……」

    曲挺微感詫然,問道:

    「你此去何處,標勝?」

    「鐵頭煞」標勝道:

    「回幫主,現在正值晌午時分,丐幫中弟子都出來外面乞求佈施……有關呂少俠之事,屬下可以吩咐眾弟子著手探聽……」

    緩緩一點頭,曲挺目光投向宗元甲,問道:

    「宗盟主,你等數位夜晚在何處打尖?」

    宗元甲對「清河坊」鎮上情形並不清楚,是以向「雙流掌」鈕天鵬問道:

    「天鵬,『清河坊』鎮上可有清靜寬敞的客棧?」

    「雙流掌」鈕天鵬道:

    「回盟主,西街有家『惠安客棧』,幽雅清靜,十分寬敞……」

    聽鈕天鵬說出此話,宗元甲向曲挺道:

    「曲幫主,您我數人,夜晚就止宿那家『惠安客棧』如何?」

    「七海窮神」曲挺道:

    「也好,我老要飯到處是家,處處是家,宗老弟,老夫就打擾了……」

    轉向標勝,曲挺又道:

    「標勝,我和宗盟主等數位,止宿『惠安客棧』,如有任何動靜不防找去那裡。」

    標勝哈腰應了聲,向桌座上宗元甲等躬身告辭。

    又移轉到剛才的話題,宗元甲道:

    「曲幫主,『馭風金鵬』辛鈺跟活躍晉豫一帶的『虹影門,有所交往……『虹影門』開山立櫃專做沒本錢買賣,辛鈺顯然也是同一流角色……」

    「七海窮神」曲挺道:

    「不錯,宗老弟,老夫也有這樣想法。」

    「赤麟」宗元甲、「金戈雙衛」、「彩鷹」梅香吟、「羽化金劍」呂彬,和丐幫幫主「七海窮神」曲挺,打尖止宿「惠安客棧」,定下進深一座院落。

    第三天午膳過後,眾人正在「惠安客棧」客房中的客廳談著時,「鐵頭煞」標勝匆匆走了進來……

    「七海窮神」曲挺問道:

    「標勝,可曾探得任何蛛絲馬跡?」

    曲挺問出此話,宗元甲等眾人皆朝標勝看來……標勝坐下橫邊一張椅子,視線投向呂彬,臉上滿是詫異、驚疑之色,道:

    「幫主,屬下江湖打滾的時間說來也不算短,但此番看到的倒是第一次……那人身上穿著一襲暗青色長袍,黑髮高梳,束上一條綢帶……那張臉龐跟呂少俠並未易容時的臉一模一樣……」

    「羽化金劍」呂彬臉上一副詫然驚疑之色,朝標勝直愣愣看來。

    宗元甲接口問道:

    「標勝,你在何處看到這年輕人?」

    標勝道:

    「就在『清河坊,鎮街一家『長興酒店』店堂裡……那年輕人旁邊還坐著一個姑娘……」

    「彩鷹」梅香吟問道:

    「標分舵主,那姑娘長相如何?」

    回憶了下,「鐵頭煞」標勝道:

    「那位姑娘年輕漂亮,人品不錯……。

    標勝把那姑娘的模樣,不厭其詳的描述一番,又道:

    「幫主,屬下在『長興酒店』看到的那年輕人和那姑娘,敢情還是小倆口呢!」

    「羽化金劍」呂彬,臉肉微微起了一陣抽搐……似乎「不堪困擾」中,緩緩把頭低下。

    聽「鐵頭煞」標勝說出那年輕姑娘的模樣,「彩鷹「梅香吟視線投向宗元甲,詫聲道:

    「元哥,那不就是我們在石旗峰山麓『界牌口』鎮街,那家『四海春』酒店遇到的『玉蝶』凌玲姑娘?!」

    緩緩一點頭,宗元甲問道:

    「標勝,你有沒有注意那兩個年輕男女,後來去了何處?」

    標勝道:

    「是的,宗盟主……小的暗中尾隨,這對年輕男女離『長興酒店』後,走向東大街拐進明月巷,就是『馭風金雕」辛鈺的府邸……」

    「七海窮神」曲挺殊感意外的道:

    「這對年輕男女進了辛鈺的府邸?」

    標勝點點頭,道:

    「是的,幫主……無意中另外還有一個發現,東大街明月巷一帶屬下很熟悉,平時十分清靜……屬下尾隨這對年輕男女進明月巷,發現有不少江湖中人進出『馭風金雕』辛鈺的府邸……」

    微微一怔,「七海窮神」曲挺朝宗元甲看來……宗元甲若有所思。

    「鐵背熊」孟達一聲擂鼓似的「盟主」,接著道:

    「這話我孟達不知道該不該說……」

    目注孟達,宗元甲道:

    「你說來聽聽,孟達!」

    孟達道:

    「據江湖傳聞,當初擊殺『太極劍』古雲、『金錐』常天九、『擒龍手,桑奇等數人的現場,那個臉龐酷肖少莊主的混蛋臭小子,都作壁上觀,前後在三人身上下毒手的是兩個蒙面人……」

    宗無甲接口道:

    「不錯,江湖有此傳聞……」

    吞下大口的口水,孟達胳臂一揮,道:

    「入娘的,其中一個蒙面人,不會錯,準是『玉蝶』凌玲那個妞兒……」

    「羽化金劍」呂彬驟然把頭抬了起來,朝孟達看去。

    一雙墨玉似的眸子,閃射出熠熠光芒,但宗元甲還是很平靜的問道:

    「我說孟達,你是根據什麼,作這樣的猜測?」

    孟達有條有理道:

    「就是在『界牌口』鎮街的那家『四海春』酒店,我孟達看到的……您,你們正談著蒙面人那回事上時,握在『玉蝶』凌玲手中的酒杯,突然掌指一鬆,墜碎地上……」

    孟達比手劃腳說出這些話時,當時「界牌口」鎮街「四海春」酒店那一幕,浮現在宗元甲的回憶中。

    若有所思中,宗元甲目光投向「羽化金劍」呂彬,嘴裡自語似的道:

    「禍嫁江東,借刀殺人,可能出於『玉蝶』凌玲之計,但那個酷肖呂兄弟的又是誰?」

    「彩鷹」梅香吟接口道:

    「元哥,另外那個蒙面人又是誰?」

    宗元甲道:

    「如果真若孟達所說,香妹,無可置疑的是『玉蝶』凌玲的父親『金駝』凌峰。」

    孟達又道:

    「『玉蝶』凌玲那妞兒,『作賊心虛』,有人揭開她瘡疤,心頭一慌,掌指一鬆,才把酒杯砸碎地上。」

    緩緩一點頭,宗元甲道:

    「不錯,孟達,就是你所說的那種情形了……」

    眾人正在談著時,匆匆進來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人……這人長袍撕去一塊,額頭青腫,一副灰頭土臉狼狽不堪的模樣,來到宗元甲跟前施過一禮,道:

    「小的周飛,見過大掌櫃……」

    宗元甲詫然怔住……這人看來有點面熟,如何口稱自己「大掌櫃」,從何處來的,模樣這等狼狽?

    心念閃轉,宗元甲微微一皺眉,道:

    「尊駕,是……」

    那個自稱「周飛」的中年人,垂手肅立一邊,道:

    「小的周飛是『吉祥錢莊』夥計……」

    宗元甲聽到此話,這才想了起來——不錯,三天前自己帶領「金戈雙衛」,偕同香吟,呂彬去「吉祥錢莊」,「雙流掌」鈕天鵬率領一列人出迎,其中就有此人。

    「赤麟」宗元甲乃是經過風雨,遍歷刀山油鍋的人物,此刻看到「吉祥錢莊」夥計周飛,衣衫撕破,灰頭土臉前來「惠安客棧」求見,心頭不由暗暗為之一窒,問道:

    「周飛,你找來宗某這裡,敢情『吉祥錢莊』有了風吹草動之事?!」

    周飛躬身一禮,道:

    「是的,大掌櫃……晌午時分,『吉祥錢莊』來了七八名粗壯大漢,不分青紅皂白,掀翻桌子,砸毀櫃檯,搗個一片稀爛……」

    牛眼一瞪,孟達吼聲道:

    「入娘的,光天化日,鎮街鬧處來了盜匪?!」

    周飛搖搖頭,道:

    「不像是盜匪——櫃檯銀錠散落地上,這些人分毫不取……」

    雙目精光如電,宗元甲問道:

    「掌櫃的『雙流掌』鈕天鵬呢?」

    周飛彎彎腰,道:

    「回大掌櫃,這夥人身手十分了得,三招兩式已把鈕掌櫃戳傷在地……」

    「七海窮神」曲挺倏然想到一回事,接口問道:

    「周飛,行兇砸毀『吉祥錢莊』的,可是『清河坊』鎮上人?」

    周飛道:

    「不像是『清河坊』鎮上人……小的久居『清河坊』鎮上,附近四圍的街坊鄰居,即使不招呼,見到還是有點面熟……這七八名大漢,看來都是外地來的……」

    劍眉微微一軒,宗元甲問道:

    「周飛,鈕掌櫃傷勢如何?」

    周飛躬身道:

    「回大掌櫃,鈕掌櫃挨了對方幾下,雖然傷勢不輕,但不致會有其他變故。」

    沉思了下,宗元甲道:

    「周飛,你先回『吉祥錢莊』,宗某等隨後就來。」

    周飛躬身一禮離去。

    敢情,任何一件事故的發生,不會沒有原因……「羽化金劍」呂彬雖然委曲求全,易容化裝,掩去自己廬山真面目,但「嘯天盟」這塊明晃晃的「招牌」,湘鄂江湖上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當然,「清河坊」鎮上這家「吉祥錢莊」,在江湖中人來說,不會不知道是「嘯天盟」所經營的買賣。

    早不砸,晚不砸,偏偏就在「嘯天盟」盟主「赤麟」宗元甲蒞臨自己所經營的事業機構,及住進西街「惠安客棧」的第三天,這家「吉祥錢莊」便給人砸個稀爛,其中的來龍去脈,就耐人尋味了。

    一副受到屈辱似的情怒,宗元甲喃喃向自己問道:

    「砸爛『吉祥錢莊』,是誰下的手?」

    「七海窮神」曲挺接口道:

    「這件事不難找出箇中內委真相,宗盟主……」

    抬起臉,宗元甲問道:

    「曲幫主,據您看來……」

    「七海窮神」曲挺道:

    「剛才『吉祥錢莊』夥計周飛說,銀錠散落地上,分毫不取,可知不是盜匪……對方出手僅是傷人,並不將人置於死地……宗老弟,我老要飯放肆說一句話,他們對象並非『吉祥錢莊』中人,而是向你老弟台挑戰……」

    聽到「挑戰」兩字,宗元甲一雙眸子閃射出利箭寒冰似的凌芒,卻又一副不解之色,道:

    「這又是誰?」

    孟達嘴裡冒出一句,道:

    「操他奶奶的,準是那個下三濫的傢伙……」

    宗元甲轉過臉,問道:

    「你說,孟達,是誰?」

    舌尖舐了舐嘴唇,孟達道:

    「盟主,我孟達說是說了,對或不對,就不知道啦……就是窩藏那個龜孫王八臭小子的『馭風金雕』辛鈺……」

    怔了怔,宗元甲道:

    「會是『馭風金雕』辛鈺?!」

    孟達有條有理的道:

    「『羽化金劍』呂少俠,易容改裝來『清河坊鄰鎮上,不會有人知道……但,盟主,您就不一樣了,『嘯天盟』睥睨江湖,傲視天下武林,您盟主騎了高頭大馬,經過『清河坊』鎮街上,來到『吉祥錢莊』大門前,誰都會多看一眼……」

    嘿聲一笑,孟達又道:

    「『老壽星上架』嫌自己命長』盟主,就有那些不知死活的傢伙,要掂掂您的份量……」

    僧浩接口道:

    「廢話,剛才那周飛不是說了,砸爛『吉祥錢莊』的人,都是陌生面孔……」

    孟達笑了笑道:

    「我說僧浩,活的人會打主意,會動腦筋,你僧浩想到的事,人家同樣會想到……如果辛鈺從外地請來幾個高手,可不都是陌生面孔啦……」

    緩緩一點頭,宗元甲道:

    「雙流掌鈕天鵬一身功夫不含糊,能在三招兩式之下把他戳傷在地,砸『吉祥錢莊』的,顯然是高手之列!」

    「七海窮神」曲挺道:

    「宗老弟,我等去『吉祥錢莊』一行,不就可以知道其中內委真相啦。」

    眾人站起身時,『鐵頭煞』標勝向曲挺道:

    「回幫主,屬下先告退,如有任何情況,再來向您和宗盟主稟報。」

    「鐵頭煞」標勝離去後,宗元甲等也向「吉祥錢莊」而來

    「吉祥錢莊」已失去過去那副富麗堂皇,高雅整潔的面目……櫃檯塌下,桌椅翻身,宗元甲等走進店堂,那些夥計們正在收拾打掃。

    剛才去「惠安客棧」的周飛,見宗元甲偕同眾人來到,躬身一禮,道:

    「回大掌櫃,鈕掌櫃在裡間屋子……」

    宗元甲微微一點頭,和「金戈雙衛」、「彩鷹」梅香吟、「羽化金劍」呂彬、「七海窮神」曲挺等來裡間臥房,見「雙流掌」鈕天鵬靠坐在床頭……

    急步走近床沿,宗元甲道:

    「天鵬,要你受累了……傷勢如何,宗某替你請個傷科大夫來看看?」

    苦笑了下,鈕天鵬道:

    「謝謝您,盟主,不必延請大夫,休養幾天就會好轉過來的……」

    眾人坐下後,宗元甲問道:

    「天鵬,來搗擾『吉祥錢莊』的,都是些何等樣的人?」

    「雙流掌」鈕天鵬道:

    「身上穿著並不起眼,身手卻不含糊……『螳螂腿』『混元鐵沙掌』全有,所施展的都是上乘絕技……」

    宗元甲接口道:

    「剛才周飛去『惠安客棧』說,那些人看來都是從外地來的?」

    鈕天鵬點點頭,道:

    「不錯,不像是『清河坊』鎮上的人……盟主,我紐天鵬再也想不起來,何時何地跟這夥人結下樑子的?」

    宗元甲就把自己數人在「惠安安棧」所談的情形說出,接著說:

    「砸毀『吉祥錢莊』此事,天鵬,並非由你而起,而是有人衝著我宗某而來的。」

    「七海窮神。曲挺道:

    「來搗擾『吉祥錢莊』的,如果真是出於『馭風金鵬』辛鈺所唆使,宗老弟,這夥人可能是『虹影門』中的高手!」

    「雙流掌」鈕天鵬聽曲挺說出這些話,殊感意外的怔住。

    冷然一笑,宗元甲道:

    「馭風金雕辛鈺夥同『虹影門』中人,要找上我『赤麟』宗元甲的岔子,還差得遠呢!」

    舐了舐嘴唇,孟達道:

    「來而不往非禮也,盟主,這些狗養的兔崽子,不敢明目張膽,只是偷偷玩出這些下三濫名堂,他們既然『偷偷』,我們也來個『偷偷』,暗中賞他一記大耳光……」

    聽來有趣,梅香吟問道:

    「孟護衛,你說,我們怎麼個『偷』法?」

    一指「羽化金劍」呂彬,孟達道:

    「我們從鄂中來此,原來是要找那個跟少莊主臉龐酷肖的龜孫王八臭小子……現在已知道這個臭小子匿藏在『馭風金雕』辛鈺家裡,我們想個法子,設法把這個臭小子偷出來……」

    「哼」了聲,僧浩接口道:

    「我說孟達,『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馭風金雕』辛鈺稱雄鄂北,百里方圓都知道此人,他的府邸可不是土堆泥牆,能來去自如……別說偷個大男人,就是去取一枚繡花針,可也不是那麼單純呢!」

    「七海窮神」曲挺道:

    「僧護衛說得不錯,辛鈺府邸雖然不能說有天塹之險,但無可否認那是防備森嚴……要把那臉龐跟呂少俠相仿的人劫出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微微一笑,宗元甲道:

    「曲幫主,僧浩說的沒有錯,孟達說的也有道理……我們這次來『清河坊』鄂北地帶,原是為了要揭開臉龐酷肖『羽化金劍』呂兄弟此人的謎……」

    一頓,宗元甲又道:

    「『鐵頭煞,標勝已探得此人行蹤下落,不如就把這件事作個交待……『馭風金雕』辛鈺唆使江湖高手搗毀『吉祥錢莊,,宗某到時再讓辛鈺交出一個公道。」

    「彩鷹」梅香吟帶著一份關懷的口氣,道:

    「元哥,你要從辛鈺府邸,劫出那個臉龐酷肖呂少俠的年輕人?!」

    點點頭,宗元甲道:

    「是的,香妹……這種場面並非我第一次面臨,辛鈺府邸再是戒備森嚴,固若金湯,也不能阻止我宗元甲的行動……」

    梅香吟接口道:

    「元哥,你要直搗『馭風金雕』辛鈺府邸,我香吟和僧護衛、孟護衛陪你一起去……」

    梅香吟話到此,「羽化金劍」呂彬帶著微微震顫的音韻,接口道:

    「宗大哥,為了兄弟自身的事,怎能偏勞了你?!我呂彬和你結伴同去!」

    搖搖頭,宗大甲含笑道:

    「這並非照面交手,要求人眾勢強,我夜探辛鈺府邸,人手多了反會礙事,引起對方警覺……」

    話到此,把「吉祥錢莊」的夥計周飛叫進房,吩咐道:

    「周飛,鈕掌櫃身體尚未復元前,『吉祥錢莊』暫時由你負責……你去街上叫幾個修建匠工,把遭毀損的東西都修理好。」

    周飛躬身應了聲,道:

    「是的,大掌櫃,小的知道。」

    走來床邊,宗元甲拍拍鈕天鵬肩膀道:

    「天鵬,你安心療養,你所遭受的屈辱,宗某會替你討回公道。」

    靠坐床頭的鈕天鵬道:

    「謝謝您,盟主。」

    宗元甲囑咐一番後,偕同眾人離去……走在鎮街的「七海窮神」曲挺,看到一名丐幫弟子,就即吩咐這名弟子把分舵主標勝找來,往「惠安客棧」見面。

    眾人回返「惠安客棧」客房不多久,「鐵頭煞」標勝已隨尾來到。

    「七海窮神」曲挺道:

    「標勝,『馭風金雕』辛鈺府邸附近的情形你可熟悉?」

    曲挺向這名丐幫弟子問出此話,宗元甲才知道把「鐵頭煞」標勝叫來「惠安客棧」的原因。

    標勝道:

    「回幫主,屬下對辛鈺府邸近圍形勢很清楚!」

    客廳裡備有筆墨紙硯……「七海窮神」曲挺道:

    「標勝,有關辛鈺府邸近圍的地理形勢,據你所知道的,都畫在紙上。」

    「鐵頭煞」標勝坐下在桌上攤下一頁紙,東一筆,西一撇,畫了下來……丐幫弟子雖然挨家挨戶,乞求佈施,卻不乏藏而不露之士……

    眼前這「鐵頭煞」標勝,看來是個四十左右的禿頂大漢,但這枝筆握在他手中卻是十分靈活,不多時,紙上畫下一幅精密入微的地圖。

    把畫上每一角落的情形說清楚,標騰又道:

    「回幫主,這是辛鈺府邸周圍的街巷通道,和附近的店舖,住戶——至於府邸裡端的情形,屬下就不清楚了。」

    細細看過後,守元甲道:

    「曲幫主,從這幅圖中,宗某已知辛鈺府邸近圍一帶的地形……府邸裡端情形,到時見機行事即可。」

    金烏西墜,玉兔東昇,匆匆將臨三更……

    一抹身形,出自「惠安客棧」風火高牆,蕩空激射,疾若冷電……寥無人跡,靜悄悄的「清河坊」鎮街上,這抹身形如星飛丸擲,幾個起落過處,已來至「馭風金雕」辛鈺府邸的高牆外……

    這人就是「嘯天盟」盟主「赤麟」宗元甲,身懷絕技,一身是膽,今晚夜闖辛鈺府邸,要把那臉龐酷肖「羽化金劍」呂彬的年輕人,劫出辛鈺府邸,揭開這一團撲朔迷離的謎。

    絕無聲息之下,宗元甲身影扶搖暴遞,縱上辛鈺府邸高牆。

    一雙夜眼朝高牆裡端看去,府邸內美輪美奐,富麗堂皇……中間是一片大庭院,左右兩側兩行長廊,朝進深裡端迤邐而入。

    宗元甲飄身而下,恍若枯葉敗絮附地,不曾發出一絲聲響,接著由長廊而入……

    「篤篤篤!噹噹噹!」傳三響梆鑼聲,已是三更時分。

    宗元甲循聲找去,星月光亮下,一名手提梆鑼的更夫,踽踽而來……一個「寒蟬易枝」之勢,宛若夜風輕吹,宗元甲飄落更夫前面,已把更夫去路截住。

    更夫駭然一震,嘴皮哆嗦尚未出聲嚷叫,一柄明晃晃的寶劍,劍尖已指向咽喉。

    宗元甲抑低聲音,道:

    「長劍不會傷你,只要你照實說出一件事來……」

    更夫吶吶道:

    「好……好漢,不知你問的何事?」

    宗元甲輕聲道:

    「前些時候,辛鈺府邸來了凌峰、凌玲父女兩人,隨同一起來的另外有個年輕男子……此年輕男子夜晚止宿府邸何處?」

    老更夫想了下,道:

    「好漢,是不是個二十出頭,貌相很出眾的年輕小伙子?」

    點點頭,宗元甲道:

    「不錯,正是此人。」

    老更夫指了指長廊前端,道:

    「走完這條長廊盡端,左拐彎有一列屋子,末尾那間屋子,那位相公就住裡面。」

    從這老更夫說話神情看來,宗元甲知道不是信口胡說,戲戟指疾吐,落下老更夫「暈穴」——「暈穴」並非致命要害,制穴時間一過,自己會醒轉過來。

    宗元甲見老更夫暈倒在地,疾步向長廊盡頭走去……長廊盡頭,果然橫著一列精舍,數到末尾那間,紙窗暗黑,顯然裡面人已熄燈睡去。

    雖然身懷絕技,但宗元甲對任何一件事的處理,都不敢稍有疏忽大意——何況此刻闖入辛鈺府邸,不啻進入龍潭虎穴。

    「冷虹寶劍」掩在身前,宗元甲躡步貼壁而行,來到末尾那間緊閉的房門前。

    此人冒頂「羽化金劍」呂彬身份,指揮凌家父女殺害江湖高手數人,不知其身懷之技又如何。

    宗元甲心念閃轉,有了高度防患……

    寶劍劍尖插入房門門隙,一響「咚」的輕細聲中,緊閉的房門張了開來。

    劍走身前,宗元甲進入房中……夜眼縱目看去,房中擺設富麗,貼牆一張床榻上,頭臉向外的側臥一人。

    宗元甲這門「夜眼工夫」,貫輸內家真力,雖在黝暗夜晚,也不啻光天化日。

    朝床榻上目注看去,心裡暗暗驚詫不已……此人臉龐真和「羽化金劍」呂兄弟一般無二。

    身懷絕技之流,一身內家功力如抵爐火純青之境,即使酣睡過去,稍有一絲聲息,也會立即驚醒。

    眼前床榻上這年輕人,渾然不知自己處境,仍然鼾聲呼呼,沉入夢鄉。

    這一發現,宗元甲已知對方,並非自己想像中身懷絕技之流。

    宗元甲揭起棉被,這人才驚醒過來……朦朦暗夜中,看不清來人,這個「誰」字還在嘴裡打轉,宗元甲已戟指疾吐,接連落向對方「睡穴」、「麻穴」兩處穴道。

    宗元甲鬆開隨身攜帶的牛筋細繩,將此年輕人負背上,用牛筋細繩緊緊紮住。

    辛鈺府邸雖然不能稱為「固若金湯,有天塹之險」,但畢竟是稱雄鄂北,一位江湖大豪的府邸。

    除了敲梆鑼的更夫外,尚有護院巡夜,老更夫被宗元甲制下「暈穴」倒在長廊,卻給其中一個護院發現……

    這位護院雖然也是一個行家,發現老更夫暈倒長廊,一摸鼻息,揭開老更夫眼皮一看,不是病中暈倒,而是被夜行人制住「暈穴」——也就是說已有夜行人闖入府邸。巡夜護院這一發現,不敢怠慢,立即取下懸在廊牆的示警響鑼「噹噹噹!噹噹噹!」敲了起來。

    警鑼響聲中,湧出二三十名手執刀劍大漢——但知有夜行人闖進府邸,卻不知夜行人藏身何處!

    演變就在眨眼之間——警鑼聲起,宗元甲正背馱年輕人踏出房門。

    一陣吼喝聲起:

    「不錯,夜行人正從那間房中出來……快追……」

    這些大漢揉身撲來時,宗元甲袍袖一拂,一股威猛無比的勁風到處,當頭十數名大漢,紛紛跌倒在地,頭撞頭,腳撞腳,疊成一團人堆。

    宗元甲知道此乃藏龍臥虎之地,不敢稍有片刻耽留……身形一晃,一個「燕子飛雲」縱身法,撲登府邸風火高牆。

    宗元甲內家功力造詣渾厚,雖然背負一人,照樣施展絕倫輕功,沒有絲毫累贅之感……

    一個「垂柳風擺」之勢,宗元甲足尖沿著風火高牆牆頂,身後「嗖!嗖!嗖!」破風聲起,無數枝梭鏢、羽箭,雨點也似的射來。

    宗元甲身懷絕技,對區區鏢箭,哪裡放在心上——但生怕傷了背負的年輕人……

    足尖點上牆頂,手中「冷虹寶劍」嘶嘶銳響聲中,舞個滴水不透……

    一聲蒼雄長嘯,身形猶若鐵翼巨禽,自牆頂飄落外面……立即施「凌風躡草」的輕功絕技,比眨眼還快的一剎那,已把「馭風金雕」辛鈺府邸,拋後老遠老遠……直往「惠安客棧」方向而來。

    瀟湘子掃瞄勿風OCR瀟湘書院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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