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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一章 兄弟相殘 文 / 馬榮成

    古道難行,時近中,古道上響起了一陣轆轆的車輪之聲。一行人出現在難行的古道。

    走在前面的農夫戴斗笠,推著木輪車。其後是個胖子,年約三十出頭擔著兩大筐東西,一群婦幼老相扶相攜提著大小包袱緊隨其後。

    嗤!忽然一聲劃空脆響,走在前面的人不禁為之二驚,放下手中的車,遁聲往去但聞「嗤嗤」聲暴響不絕並沒有什麼異物。

    「娘親,我的耳朵好很痛啊!」忽然一個小孩受暴響所擾,對手捂耳,驚呼出口。一們四十出頭的婦女去疾替他探試。

    「嗤嗤」聲越響越烈,走在前的農夫直覺耳鼓似遭雷鳴一般。難受至極,痛苦的以手捂耳道:

    「哎!四周好像有一些極為刺耳的聲音,究竟是……從哪兒傳來的?」

    此時眾人都己被嗤嗤的刺耳聲所驚駭,遊目四處尋找。

    「看!那……那是……」

    突然兩人仰首朝峰上望去,但見兩道寒光互纏旋轉。為禁驚呼出口,眾人直朝峰上望去。

    「那是兩柄刀劍!」突然一人看清了那兩道寒光乃是刀劍在纏繞,不禁脫口呼道:

    「這兩柄刀劍!……怎會無人自動,它們……似被一股旋勁帶引著。」

    話音甫落,猛然聽到隆的一聲轟鳴,沙石齊飛,山己崩塌眾人大駭齊聲呼道:

    「哇!山崩了,別再理貨物,大家快逃吧。」隨著話音響起,眾人己然紛紛丟下貨物逃命而去。

    啪!啪!啪……

    眾人方走,山峰上突然響起一陣激越的打鬥聲,直響徹雲霄,蕩遏天外,引得空谷回音,萬山震盪。

    原來,是步驚雲與聶風在山頭近身拚搏,打得地暗天昏,慘烈無比,直令風雲失色,山崩石破。

    距正午愈來愈近,聶風為要成魔,全力朝遠沒被烏雲遮蔽的山頭奔馳,步驚雲唯有亦步亦趨,竭力阻止。

    聶風擺脫不了步驚雲,只有亦戰亦退,直朝沒有被烏雲遮蔽的山頭逼去。

    摹地,聶風大喝一聲,風神腿電花石火般的疾踢而出。有如狂風暴雨般的疾捲向步驚雲。

    步驚雲乍見之下暗驚:

    「好狠的腿,十腿之內必中招……該如何克制他的快?」

    思忖之際身形疾閃。

    碰!步驚雲身形一閃,聶風一腿踢崩山頭,石頭沙飛,塵土四散瀰漫,使人難睜雙眼。

    步驚雲乍見之下暗驚:

    「啊我的眼……」

    意念至此,聶風又己雷霆萬鈞之勢全力攻至,心中大急,只得雙力格擋,二人皆是頂尖高手轉眼間己然過了十多招。

    步驚雲心中不禁暗自叫苦不跌,如阻止不了聶風入魔,後果真不堪設想。只得鋼牙緊挫,一邊激戰,一邊思克他之策。

    霍霍……摹地,聶風腿法倏變,分七路狂攻而至。步驚雲神色微微一變,覷準其來勢,暗忖一聲:

    「腿分七路,雖然快絕,但仍有空隙!」

    意念至此,乘隙而入,閃電般的拍出一掌。

    「蓬!」一聲巨響,聶風頓被步驚雲一掌攻破破腳網,身形一旋,閃電般的變招一腿直攻向其下盤。

    「這是下一路!」步驚雲冷哼一聲,排雲掌閃電般捲出,碰的一聲暴響,直把聶風逼退一步。

    聶風腿法快界絕倫,人性似己失,完全忘記了痛苦,身形一退,旋又排山倒海般的捲向步驚雲,快得讓人難捉摸。

    步驚雲兩招無功,忽然想起了什麼,心中暗忖:

    「對!既然他的腳快得連肉眼亦難捉摸,我就以心來感覺他的腿!」

    意念至此,猛提全身功力,大喝一聲:

    「十招早過,風,接我一招。」

    說著,身形一旋而出,雙臂一抖,閃電般的拍出兩掌。

    碰!一聲暴響石飛消竄,聶風被震得斜飛而出。

    就在此時,激戰中的刀劍掙的一聲響,直插地上。遠遠窺看的兩人乍見之下不禁暗異,其中一人道:

    「刀劍插地,附近理應有江湖人,但……怎麼無影無蹤?真是天下奇事。」

    話音甫落,步驚雲已然閃電般的急掠而來,他心中十分明白,時間無多,必須先取回絕世好劍,將聶風制住。

    身形未到,哩的一聲脆響,一股旋風已然疾捲而至,不禁驚呼出口:

    「風?」

    聶風聞言一驚,暗忖:

    「不!身後那個才是真的。」

    閃電般撲向雪飲。

    步驚雲見狀大驚,呼的一聲,直撲過去,欲阻聶風拔刀。閃電般的拍出一掌。

    聶風反應快速無匹,不在步驚雲掌風觸體,身形一旋,雙腿排山倒海般的疾掃而出。

    步驚雲始料不及,身形不禁為之反震而退。

    聶風逼退步驚雲,身形呼的一聲,凌空一翻,以快得不可思速的速度握住了雪飲,掙的一聲,拔刀在手。身形隨即一旋,霍霍揮出一片刀影直捲向步驚雲。

    步驚雲乍見之下大急,阻止不急,只欲疾取回絕世好劍,身形直旋,避其鋒銳。

    聶風似明白步驚雲的心思,刀法一變,虎虎生風,掃下一道寒光橫斬向步驚雲,似欲把他與絕世好劍隔開。

    步驚雲衝不破聶風的刀幕,心中焦急異常,思索急轉暗忖:

    「他雪飲在握,形勢對我極端不利,須盡快取回絕世好劍。」

    心念一決,猛提全身功力,右臂一旋,大喝一聲:

    「風!看招!」

    排雲掌凌厲殺著——排山倒海,貫出十層內勁陡旋而出,頓時掌勢如濤如浪,以雷霆萬鈞之勢狂捲向聶風。

    排山倒海此際在功力大進的步驚雲掌上旋出,氣熱霸道絕倫,威力無匹,聶風己不敢持其鋒,身形凌空彈出。

    但步驚雲志不在傷聶風而是在於取劍,一掌逼退他身形一閃直撲向絕世好劍。

    聶鳳身形彈出,旋見步驚雲撲向絕世好劍,「呀……」的暴吼一聲,身形一旋,一式魔刀情斷狂揮而出。

    隆的一聲暴響,霸道絕倫的刀罡徑在地上壁出了一道深谷,頓時亂石斷草,泥沙亂飛迴旋,有如無數利刀。

    情未斷,路先絕,這一招魔刀中的魔,立勢逼人無比,當場把絕世好劍與步驚雲再路隔開。

    步驚雲乍之下急剎身形暗忖:

    「好令人擔心的一刀!這一刀看來耗了他不少功力。只為阻我取劍,不惜用這樣強的真氣,難…

    意念至此,聶風己然飄在身前五丈丈外。

    不解的注視著他暗忖道:

    「我明白了,他似乎十分顧忌我人劍合壁的力量,適才我欲三劍合一,使出無極動劍,但他卻自傷其身,令我心神紊亂,未能盡使……」

    「對!他一定己隱隱感覺到,無極動劍足可以威脅他,才會盡力把我與絕世好劍分開。」意念至此,步驚雲身形倏的掠起。

    一聲不響的聶風見狀頭髮呼的一甩,身形倏閃,手中刀閃電般橫斬向步驚雲,欲阻他接近絕世好劍。

    步驚雲身形方走,己聞刀風破空嗤嗤暴響、身形反旋,閃電般欺身而進,翻掌直截聶風握刀的右臂。

    聶風料不到步驚雲有此一著,身形不急倒,「呼」的踢出一腿。「蓬」的一聲暴響濺走無數飛沙,步驚雲卻借他一腿的反彈之力,疾掠向絕世好劍。

    聶負乍見之下怒叱一聲,手中的雪飲脫手疾擲而出,身形隨即狂風般的追去。

    當,當,當!

    步驚雲身形未到,但見寒光一閃,絕世好劍己然被雪風捲起,心中大驚,陡提真氣直撲過去。

    聶風身形卻凌空一翻,利箭般軍自步驚雲頭上射過,倏的抓住雪飲,一腳疾掃他的頸部。

    步驚雲甫聞風聲,己然見聶風一腿掃至,大喝一聲,右掌一翻,閃電般的擊在他腿上,啪的一聲巨響,頓把他震得倒捲而出,與形閃電般的掠向絕世好劍。

    聶鳳身形在空中一旋,腿由空生,不待步驚雲身形撲到,閃電般的疾踢向他的後部。

    步驚雲甫聞風聲,內心大驚:

    「他竟能隔空踢出腿?看來他內力似乎在暴升。」

    身形疾閃,聶風強碩無匹的腿勁擊在石壁之上,頓時暴發出悶雷般的嘶鳴。

    步驚雲卻乘勢小響一聲,猛攻向聶風的大腿。

    聶風一腿落空,個待步驚雲攻到,雙腿電花石火般的連環端出,啪、啪、啪!一陣暴響直將他逼入死角過,旋即「叭」的暴吼一聲,揮刀疾劈向他的頭部。

    人不能永遠後退,在戰鬥中更不能!步驚雲退無可退,眼見聶風揮刀劈至「嘿」的暴喝一聲,雙掌疾拍而出,直拍向山壁。

    隆……一聲石破天驚般的巨響!山壁本己被聶風踢得搖搖欲塌,如今被步驚雲的暴掌一劈。當場壓向聶風。

    聶風見石壓向自己,身形一旋,閃電般的倒彈而起。巨石未能壓著聶風,步驚雲己用最快的速度乘隙而上,狂風驟雨般的拍出幾掌,絲毫不給他喘息之機。

    聶風凶悍絕倫,絲毫不將步驚雲的掌勁放在眼裡,身形一閃,揮刀猛撲而上。

    步驚雲見狀大吼一聲:

    「除了動劍,我還有三式動掌,比我的劍更不逞多讓,風,看招。」

    大喝聲中,身形暴鷹怒隼般的撲起,陡提全身功力,雙臂疾抖,動掌五情無敵疾猛旋而出,掌化五影,含霸道絕倫的罡氣,排山倒海般的捲向聶風。

    五情無敵,最主要的是第五掌,只要第五掌打在聶風身上,便能誘發適才打進其體內的四掌潛勁,破體而出。

    求絕的紅將也曾領教此霸道一式,當場死無全屍,當下步驚雲施此辣手,顯然明白此時無多,絕對不能再留情。

    可惜,五情無敵第五掌必須直接打在對手身上,面對聶風如此強勁的腿中高手,簡直是以短攻長,益見其短。

    聶風不待步驚雲第五掌攻至,閃電般的掃出一腿,直踢他腰部,蓬的一聲悶雷嘶鳴,二人身形觸即分。

    步驚雲被震得蹬蹬暴退數步,嘴角滲血,體內氣浮務血湧。

    震開步驚雲後,聶風隨即急速後翻,只為要血氣逆轉,把打進體內的四道掌勁夾血噴出,身形一停,哇的張口,一股血箭,直身步驚雲。

    血勁如箭,但籠罩著步驚雲的氣牆更是雄渾無比,噗的一聲響,紛被震散飛濺起。

    步驚雲冷冷的注視著聶風道:

    「五情無敵雖破,但別高興得太早,還有這一掌!動掌之霹靂無盡。」

    說話聲中,猛提全身功力,雙臂一旋,兩掌一翻,霹靂無盡陡旋而出,狂捲向聶風。隆的了聲巨響,頃刻間彷彿驚雷暴響,一時地暗天昏。

    勁招臨門,聶風竟似無懼,相反戰得性起,發瘋似的發出一聲暴吼,身隨聲起,狂風般捲向步驚雲,雙腿閃電般的蹋去。

    腿快如風,腿勁如刀,無論是腿似刀,步驚雲亦奮勇鼓盡全身功力,霹靂無盡閃電般吐勸攻出。

    碰!「叭!」二人硬拚一招,暴發出,石破天驚的巨響。硬拚之下,霹靂無盡潛藏的那股雷電力量,頓時令聶風渾身劇震如遭雷擊,身形倒旋而下身體髮膚更不斷變為焦,若再糾纏下去必遭擊斃,身形融地,不容細想,又倒彈而出…

    步驚雲一招得手,大喝一聲:

    「你撤得太快了!你還沒有嘗過動掌最後一式「風火無邊」。」

    話方出口,復提全身功力雙掌疾抖。掌影如熊熊烈火,風火無邊暴施而出。

    火如風,風如火!風火無邊乍出,步驚雲身上所散發的熊熊黑火如風捲出,閃電般夾雜著掌影把聶風團團圍住。

    風火掌影下,聶風縱有翻天本領,霎時亦無從脫身。

    插翅難飛下,聶風身形疾轉,閃電般己然身化旋風,然而仍是慢了一步,動掌己至,波的一聲響,己然中了一掌。

    豈料聶風本己中掌,卻仍能身形急旋,險險將步驚雲的掌勁旋移。頓時霍霍之聲不絕於耳。

    然而,風火無邊委實不容小覷!掌勁雖移,聶風也但是能將七成勁力卸於四周,其餘三層已然踏踏實實被擊中,不禁冷哼一聲。

    身形再轉,便己像利鑽般的鑽進步驚雲身上的破綻。一式魔踏七星陡旋而出!

    步驚雲的破綻就在身後,摹間啪啪的連環七聲,聶風己用閃電般封住了他背門的七個大穴。頓時暴喝一聲,身形下墜。

    魔踏七星旨在先以連環快腿,盡封對手七個大穴,令其動彈不得,最後一腿更鼓足十成功力,誓要一腿把對手轟個身首異處,腦暴而死。

    幸而聶風早已中了風火無邊,負傷之下,最後一腿功力不足,而步驚雲在渾身不能動彈之前,己豁盡全力,閃電般的拍出一掌膨的一聲,擊在他的腰部,身形被轟出,「碰」的一聲撞在了山壁之上。

    掌力之霸,即使強出聶風,亦頓時被深深轟進了山壁之內。步驚雲方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啪的掉在地上。

    二人一時皆不能動彈,唯有呼吸有聲,場中一片死寂。

    遠遠觀戰的人們乍見之下不禁暗鬆了一口氣,適才推車的老頭道:

    「啊,他倆好像鬥了個兩敗俱傷。」

    此語一出,另一個山民接著道:

    「我們快分頭看看他們到底怎樣。」

    說話聲中,眾人紛紛湧向步驚雲與聶風。

    忽然瞥見步驚雲渾身散發出濃濃的黑氣;身子卻如火一般通紅,不禁驚呼出口:

    「呀!這廝怎會渾身亦紅,熱氣四射?他……是人嗎?」

    全都不敢走近。

    眾人驚呼之際,一個瘦削的人遠遠的驚「咦」一聲,轉身指著插在地上的雪飲與絕世好劍道:

    「絕世高手的兵器,必是絕世神兵,一定價值連成,嘻嘻……」

    悄悄的走了過去。

    忽然一個人見步驚雲仍有呼吸,不禁驚道:

    「稀!這個人仍有生氣,你們那邊的人呢。」

    步驚雲己是傷疲至極,聞言言疾道:

    「別要接近他,你們快走。」

    眾人聞言一驚,見他開口說話,盡皆色變,悄悄退避。

    那個瘦削的人走到雪飲旁,伸手欲拔刀,尚未接觸,已覺寒氣逼人,不禁驚呼道:

    「哦?這柄刀好寒啊……」

    話未說完,突聞碰的一聲暴呼響,亂石飛濺,聶風已然自石壁中撲出,眾人盡皆大驚。

    欲偷刀之人忙伸手拔刀。

    但刀尚未拔起,聶風己然閃電般的旋砰的腳端中他的腹部,頓時慘呼一聲,哇的狂噴著鮮血飛出老遠。

    天際烏雲間嶄露空隙,一絲微光己灑在聶風身上。不禁仰頭而視。

    光中之熱,正中之熱,正是聶風的力量泉源,他正逐漸恢復元氣,四周之人見了他猙獰的樣兒,齊喝一聲:

    「哇!這個人很恐怖,大家快逃啊!」

    一聲驚呼,眾人皆散。

    眾人走的走,傷的份,本是出於一翻善意,卻落得狼狽逃命,步驚雲見之不由心頭一陣觸動。

    仰望著天空中的烏雲,心中不禁黯然傷神,淒然暗歎:

    「若風一日死,便有更多人飽受塗炭,不行!一定要鼓氣真氣,衝開他適才封了我的七個大穴。」

    意念至此,運氣衝穴。

    噗!忽然聶風飛起一腳將刀踢飛,噗的一聲飛向半空,掠身握在手。凝目而視,赫然發覺刀鋒滿佈缺口,劍痕纍纍,與絕世好劍所受的創傷不相伯仲,簡直是一大恥辱。

    不禁身形,「噹」的一聲,一刀揮出,將絕世好劍擊飛入石壁之中,大踏步走向步驚雲。

    步驚雲見聶風一步一步的逼向自己,心中大急忽覺右手一動,不禁暗喜道:

    「啊,我的右手可以動了……」

    話未說完,聶風身形閃,喀嘲一聲,踩住了雙手,呼的揮刀欲劈!

    步驚雲乍被聶風踏住雙手,不禁驚怒交集,大聲喝道:

    「好!殺吧!我要殺你,你當然也要殺我,但殺不到你……我死不甘心!」

    在怒叫催谷之下,步驚雲體內的摹地湧向右臂上,「啊」的大喝一聲,直擊而出,才發覺聶風已然不見,不大異道:

    「風呢?」

    一個疑問忽然湧上心頭:

    「他為何不殺我?」

    思緒疾轉,暗忖:

    「還是別想得太多,解穴為上!」

    步驚雲意念至此,重時向地面一轟,啪啪啪一陣暴響,碎石隨勢擊向他背門七大穴,頓時震開了被聶風所封死的要害大穴,身形疾彈而起,遊目一視,赫然見他正朝山下而去。

    暗驚道:

    「他要下山?不好!」

    疾掠身拔出絕世好劍,直追而去。

    聶風身形如電,狂風般的向山下疾捲。直朝有陽光的山峰上掠去。但在荒山之上,早數人比他先到。

    赫然是刀皇。豬皇。二夢、聶人王等。

    刀皇面色凝重道:

    「這裡是此帶方圓十時裡火氣最盛之地,亦是風入魔必經之路,我們就死守此地。」

    「對!」豬皇翻掌道:

    「假如步驚雲亦阻不了他,我就與他拼盡老命!」

    聶人工聞言槍然一歎道:

    「為了風兒,想不到今次會連累各位。」

    刀皇搖頭道:

    「毋庸介懷,我們今日也不單是為了他。」

    話音甫落,忽然呼的一陣旋風捲過,三人身形都不禁為之東倒西歪,不禁驚「咦」一聲,隨風望去,豬皇「啊」的驚呼道:

    「是他……」

    聶人王點頭道:

    「是他!他如此快,竟連我們亦不能發覺。」

    刀皇急朝守在上峰路上的二夢道:

    「夢,聶風己來了,小心!」

    二夢聞言己見聶風旋風般的掠來不急喝一聲:

    「風,停止呀!」

    掠身截住他的進路。

    被第二夢如此一喝,聶風出奇的停了下來,漠然的注視著她。

    二夢見狀驚喜道:

    「風,別再向前,否則你會成魔中之魔……」

    語音至此,不禁淚水潛然而下道:

    「你若堅持要成魔的話,就先殺了我吧。」

    聶風恍若未聞,忽然揮刀,直劈向第二夢。

    隨後追來的步驚雲與刀皇等人見狀大驚道:

    「夢,風己沒有人性,快避開!」

    然而晚了,噗的一聲響,一道血光飛濺,聶風己然劈中二夢,身形閃電般的向前掠去。

    步驚雲見狀心膽皆怒,怒喝一聲:

    「你……你竟然殺了你最愛的人……你己是救無可救!」

    怒喝聲中,陡提全身功力,身形如箭般亙掠向聶風,人未到,招己出,大喝一聲:

    「風!別怪我,你就與夢一起死吧!」

    三劍合一,十成功力,無極動劍陡施而出。

    無極動劍雖為聶風忌憚,卻一直未能盡使,此刻步驚雲豁盡十層功力揮出,聶風己知這一劍已是他倆死戰的最後一劍!

    沒有避,亦沒有畏懼,這樣精采的一劍,他已挺刀迎上。

    然而,難以相信!刀劍未短兵相接,聶風指勁急吐,赫然將其家寶刀雪飲——拗個寸碎!

    情斷!

    刀斷!

    在這入魔前的最後關頭,聶風已把一切都毀盡!

    聶風以刀劈夢,斷人斷情,把這場死戰推至無法收拾的境地!面對步驚雲的無極動劍,他更一碎刀!

    雪飲本是絕世寶刀,如今雖化寸碎,刀碎仍凌厲如箭,疾射而出,步驚雲只得揮劍盡擋。

    當當上陣脆響將碎刀悉數掃落,聶風卻運掌成刀,排山倒海般的狂攻而至,二人閃電似的激戰在一起。

    刀光劍影硬拚,霎時燦爛奪目,整座山頭,頓被四散的刀碎轟個進裂!石走沙飛,落葉亂舞。

    聶人王見第二夢自峰上墜下,急對刀皇道:

    「刀皇!你快看第二夢姑娘吧。」

    刀皇閃電般的掠身將二夢接住。聶人王心怒之極,注視著激戰的二人大喝道:

    「步驚雲!連家傳寶刀亦斷了,風兒已完全失去理性,別再遲疑,殺了他!」

    刀皇把二夢抱在懷裡,淚流滿面,心痛的道:

    「夢兒,你……這樣了?」

    二夢聞言回醒過來,激動道:

    「爹,我……沒事,適才……刀,風……對我手下……留情,他……原來還有情。」

    刀皇聞言一顆懸掛著的心落了下去,長長的鬆了口氣道:

    「夢,你沒有事就好了,我們去看他們二人激戰。」

    隨即父女二人直朝峰上掠去。

    聶風久戰步驚雲,虛晃兩招,卷風般的直朝入魔之處掠去。

    步驚雲殺不了聶風,心中大急,見他逃走,拚命疾追。

    眼見他即將掠上魔之地,大喝一聲:

    「風,接招!」

    身形陡旋而起,無極動劍暴而出,劍氣排山倒海般的直捲向他的全身要害大穴。隆然一聲轟鳴,山壁頓崩,聶風暴吼一聲,身形凌空急旋。

    步驚雲大吼一聲,勁力暴吐,劍勢不斷收窄,再難容身,聶風又豈會坐以待斃,暴吼一聲,雙腿連環掃出,一掃「群魔亂舞」暴施而出,身形化虛,掃出疊疊腿影,排山倒般的疾捲而出,反攻而上。

    碰!二人倏觸即分,腿影碎破,聶風被強碩無匹,霸道絕倫的劍氣震得倒彈而出,『碰』的撞在山壁之上,亂石紛飛,呼的吐出一鮮血,身形翻彈而出。

    步驚雲一招震傷聶風,身形也不禁後退了八尺,搖晃不己,乍見他彈起,心中暗稟:

    「哦?被無極動劍重傷,還有力疾走?」

    意至喝一聲:

    「休想走!」

    仗劍疾追。

    聶風翻飛如風,逸起鵑落己然至了山嶺之巔,可惜一路上受多翻阻撓,此時正午剛過,光源驟變!

    目下烈陰偏側,斜落崖壁之下,距聶風有數丈之遙。

    他若要吸納至陽火氣成魔,眼前惟有跳崖一途,但崖高及天,縱是絕世高手偶一失足,亦心九死一生。

    身後,步驚雲,刀皇二夢,豬皇,聶人王等己隨後趕到。聶風靜立崖頭,木然無語,渾身汗如雨下,嘴角滲著絲絲鮮血。

    步驚雲見狀急剎身形道:

    「風!你若再堅持入魔,只會跌個粉身碎骨,放棄吧。」

    二夢聞言花容驟變,驕軀暗顫,驚呼道:

    「步驚雲,別再逼他,風可能還有希望……」

    話未說完,裂的一聲暴響,聶風己然向前過去了一步,靜立於崖邊,直視崖下萬丈深淵,身上肌肉逐漸責張。

    眾人乍見之下心驚神駭,聶人王驚呼出口:

    「不妙!他己退無可退,似欲跳崖拚死一試。」

    步驚雲聞言大喝一聲:

    「阻止他!」

    身形急掠而起,眾人紛紛撲了過去。

    然而遲了。

    隆的一聲巨響聶風己然踏碎崖邊石頭,縱身躍下。步驚雲不禁心震神驚,大呼一聲:

    「風!殺不了你,我就與你同歸於盡吧!」

    話音出口,仗劍飛身躍下。

    眾人見狀急呼一聲:

    「步驚雲!風……」

    急掠過去,二人己然急墜下墜。

    碰的一聲巨響聶風尺然飄落在一磁巨石之上,距陽光己近。

    步驚雲乍見之下大急,急喝一聲:

    「風,你休想得逞!」

    揮劍疾刺而去。

    就在此時,一聲驚呼響起,「夢……」第二夢己然大呼一聲,「步驚雲,不要!」縱身而下。

    步驚雲聞言大驚,己見第二夢有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墜下,倏的收劍,舒臂將托住道:

    「夢姑娘,你……」

    話未說完,第二夢己然焦急道:

    「風還有希望,快刺他魔元。」

    然而遲了!光,已經照到聶風臉上。

    第二夢見狀心顫神悸,「啊!」的驚呼一聲,哇的張口吐出一蓬血,疾撲過去。

    也許是天意!也許是意外!夢一篷熾勢的鮮血,竟及時遮擋了耀目的強光,就在這電光石火間,步驚雲大喝一聲,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刺出了一劍!直刺向聶風頭部的魔元。

    查!呀……

    就在這最終的一剎那,步驚雲在夢的鮮血掩蓋之下,使出最後一劍,刺中了聶風額上的魔氣泉源。一道血光閃過,驚呼一聲:

    「夢!」

    身形己如斷線的風箏般的墜向無底深淵,步驚雲身形己急墜而下。

    魔氣一散,聶風頓時從魔道中清醒過來,且還叫出了夢的名字,可惜已經太遲了,代價亦未免太多了。

    說書先生說道此處,語頓道:

    「沒錯!聶風,縱己恢復本性,但三人已直向萬丈懸崖急墜,即使他們縱未鬥過精疲力竭,亦勢必粉身碎骨!」

    聶風見夢隨著下墜,淒然一歎道:

    「夢是……我害了你們……」

    二夢在下墜中聽到聶風那熟悉的聲音,心中大喜道:

    「風,是你喚我?你還認得我?」

    聶風聞言點了點頭,身形己墜得更快。

    步驚雲在急墜中聽到聶風清醒的聲音,心中暗喜,思忖道:

    「啊,風,已經清醒。」

    提氣抬頭看己見他跟二夢相繼下墜,大喜道:

    「他已詼復了本性,既然這樣,我們絕不能一起死!」

    心念一訣,陡提全身殘餘功力,雙足蹬在石壁上,舒臂托住了聶風。

    聶風但聞噗的一聲響,己然被步驚雲托住,心中大異道:

    「雲……師兄,你想怎樣?」

    步驚雲聞言苦笑道:

    「風!夢!我盡最後一分力,把你們轟上去!」

    聶風聞言大急道:

    「不,雲師兄,我……」

    話未說完「蓬」的一聲,第二夢己然撲在了他的背上。緊緊的抓了他的雙臂。

    就在此時,步驚雲提氣大喝一聲:

    「上!」

    全力轟出了一掌爆發出悶雷般的嘶鳴,直把二人轟得沖天而起。

    第二夢急呼一聲:

    「風,抓緊我。」

    二人纏扶著向上疾升。

    重掌之下,步驚雲蹬腳處的石壁,碰的碎破,人已下墜,跌得更快。

    聶風見門面心痛如刀絞,淚如泉而湧,撕心裂肺的急呼道:

    「雲師兄……」

    絕壑深處,傳來步驚雲石破天驚的聲音:

    「夢!照顧風……好好的活下吧,我們來輩再見!」

    語摯情深,誠感天地,可惜他的身形己然消失在一望無底的深淵之中。

    聶風與二夢停身於亂石之上,聞言不禁痛心疾道。悲不欲生的疾呼一聲:

    「雲師兄……」就欲躍身縱下。

    二夢閃電般的抱緊聶風的虎腰,心頭滴血道:

    「風,別這樣。」

    聶風淚如泉湧,心如刀絞,肺似錐刺,聞言大喝道:

    「不要阻我!雲師兄為我而死,我怎能苟且求存!我要與他同生共死!」

    語音震天,響徹雲霄,萬山回應,經久不絕。

    說書先生說到處,話題倏轉,槍然一歎道:

    「唉!任是英雄無故,到頭未竟己落得如此下場。」

    似在感歎人生。

    眾人聽得如癡如醉,說書先生的話停了良久方始回過神。一個胖子迫不及待的問道:

    「天意總愛將凡人作弄!那聶風最後有沒有隨步驚雲一走跳下去?」

    「不知道!」說書先生緩緩的呷了日茶故賣關子道:

    「只知此事以後,再也沒有人發現夢和聶風的蹤影。」

    一個清瘦老者感慨道:

    「看來聶風真的已隨步驚雲跳下去,而夢,固然更不會獨自偷生。」

    一個壯大的青年搖頭道:

    「我看未必!江湖上亦有一個傳說,聶風與夢並沒有死,但因他入魔太重,才決定隱姓埋名,不問江湖之事。」

    「哦?」一個彪悍的中年人驚「咦」。道:

    「那回復常性的聶風並不明道義,依其為人,必應一死存義。」

    「是呀!」一個胖矮老者點頭道:

    「步驚雲對他己情至義盡,聶風理應還他一條命。」

    另一個衣著考究的老者道:

    「話雖如此,步驚雲是為救聶風的人而犧牲的,他當然希望風與夢能好好活下去。若然聶風真的不尊重步驚雲這個死前心願的話,那步驚雲豈不妄送性命?」

    從人一時議論紛紛,眾說不一,良久,說書先生始揮了揮折扇道:

    「晤,我也是這樣想,聶風雖然殺孽深重,歸根究底,他當初也是為救神州而入魔,畢竟與步驚雲一樣,都是付出最多的人。」

    頓了頓感觸道:

    「若然有一線生機,我也希望他如步驚雲所說的一般,好好的話下去。」

    「可惜,步驚雲是為聶風而死,聶風縱然未死,召集亦比死還為痛苦……他應該死了。」有人不禁感慨萬千的道。

    故事己結束,眾人己相繼離去,此時一個人緩步而來,朝趕牛車的壯漢道:

    「對不起,叫你久候了。待近清明,不知為何竟有不少人前來此弔祭風雲,還有人在重提他兩當年的事跡。」

    說著緩步走進午車,邊走邊說道:

    「自從二人一死,江湖人初時曾為他倆建碑立像,時至今日,滿以為人們已經淡忘,想不到還有人記得…」

    說話聲中,己然走到車旁,握著趕車人的手道:

    「那個說故事的人,說得動聽嗎?」

    趕車的驚奇的注視著他道:

    「說故事的總算對風雲的來龍去脈頗為瞭解,不過到了最後,所有人都在猜聶風死了沒有?還有,他應否活下去?」

    「哦?」前來弔祭的人點了點頭上車,趕車的揮鞭而行。

    春陽當午,日暖花開,弔祭之人坐在車上,不禁自言自語:

    「這麼多年了,為何人們總是關注聶風?而不關心步驚雲,到底他死了沒有呢?」

    話音出口,人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其實人們都在猜,可有誰知道,山上還有一個人對步驚雲的事特別關注。

    見眾人遠點,不禁走到說書先生身邊道:

    「請問,步驚雲是否真的死了?你有否更進一步的資料?」

    說書先生仔細打量著來人,但見他一臉的不凡氣度,身著玄色清服,搖頭微笑不語。

    來人見狀,頗為失望的搖了搖頭,轉身而去。

    步家村,一片祥和,楚楚在院裡做細活,四歲的雲兒忽然哈哈一笑,飛到一個鄰居小青年的頭上。

    小伙子輕輕的托著他笑道:

    「哈!你這小鬼倒貪玩得很,這麼高還不怕?好再把你舉高一點,看你還怕不怕?」

    雲兒毫無懼色,哈哈一笑,平的一腳直踢向小青年。楚楚見狀急忙道:

    「雲兒,你怎麼這樣頑皮,別亂來!」

    冷脂聞言自屋中走出來道:

    「小孩子大都這樣頑皮的了,不過他的膽色和筋骨都很可能承襲自他的爹吧!」

    楚楚聞言黯然一歎,凝視著冷脂黯然無語。

    就在此時,二樓上忽然有人笑道:

    「小鬼,別再玩哪,你爹回來了。」

    「真的!」雲兒聞言大喜,自小青年的肩上一躍而下,直朝村外跑去。

    遠遠見劍晨疾步而出,不禁大喜:

    「爹!你真的回來了!雲兒不見你己有三天,很掛念你啊!」

    說著疾撲過去。

    劍晨舒臂把雲兒抱在懷裡道:

    「雲兒,爹也掛念你,你沒有激娘親吧?」

    說著直朝家中走去,雲兒雙手托著他的肩,嘻笑不己。

    冷胭見他父子二人嘻笑而來,不禁黯然一歎道:

    「他倆的感情真好。」

    楚楚聞言一臉淒容點了點頭:

    「當然,雲兒雖然喚作雲兒,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

    語未說完,低頭不語。

    夜己深,月明如水。

    楚楚獨坐榻上,望月思人。

    劍晨坐在她對面的榻上道:

    「四年了,你真的還要等他。」

    一房雙鋪,世間也僅有他們這一對夫妻如此。

    楚楚聞言沒有回頭,傷神的注視著窗外的月色道:

    「嗯,縱然江湖盛傳他己死了,卻從沒有人發現他的屍首及絕世好劍,我深信,他尚在人間。」

    頓了頓沉思著道:

    「他不回來找我和雲兒,一定有他的苦衷。總有一日,他一定會回來與我團聚,而我和你,僅是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

    「這樣做,只是不想雲兒成為一個沒爹的孩子,一切都為了他……」

    說著黯然一歎:

    「雲,我知道你一定還活著,我等你……」

    語音至此,低頭不言,劍晨槍然一歎,黯然無語。

    窗我,月更明,明月下,流雲輕飄,彷彿就是一個人的背影。

    後陵。

    自從被步驚雲落下隔世石後,一直恍如隔世,人跡罕至,倍添淒涼孤清。

    待至清明,不少孝子賢孫,都會到先人墳前掃墓,更有一些會到自己最愛的人墳前憑弔。

    後陵之處,竟有一絲煙香,離奇飄漾到底,是誰仍會惦記孔慈這位紅顏?

    又是誰個有心人,會為一縷芳魂,上這一柱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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