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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 刀凶劍危 文 / 馬榮成

    在聶風向幽若劈下的一瞬間,一團物體閃電般從草叢飛撲了出來,身體紅赤如火,似龍非龍,且全身鱗甲閃閃欲燃,只見怪獸猛的向聶鳳衝撞而去,頓時將聶鳳撞飛而起,手中雪飲亦脫入長空,幽若睜開眼睛,恍若來世,自己差點死在自己所愛的人手中,而他一點也不知,若是死了,豈不是一個是冤魂,真是懸的很,怪獸來的很巧!

    聶風如在夢中一般「呀」的慘叫了一聲,四眼向天,怪獸身體異常的靈活,身體飛舞而起,前足抓過下墜的雪飲含在口中,並把身子停在聶鳳的下方,將下墜的聶風背在背上,閃電般的向原野外奔去,一刻也不步停留,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彷彿它來就是為了帶走聶風!

    然而雄霸父女生平從未見過如此異獸,看著消逝之處,均不由震驚萬分,說不出話來,過了良久,二人才回過神來,幽若又開始擔心聶風了,向父親問道:

    「爹,異獸不會傷風大哥?」

    這時只聽背後一個女子聲音道:

    「兩位別怕,這頭火麒麟已不傷人!」

    幽若和雄霸轉身,看到一個端莊美貌與幽若不相左右的姑娘,友好的看著二人,正是尋找步驚雲到此處的楚楚,楚楚亦知雄霸父女二人在此。

    幽若依舊為聶風擔心,問道:

    「但……他把風大哥撞昏了,他真的不會傷他嗎?」

    楚楚見幽若如此擔心,同為相思女兒心,怎不理解呢,勸道:

    「放心吧,他倆本是好友,相信剛才他是為幫風大哥不做虧心糊塗事,才顯身如此做的!」

    雄霸和幽若聽之驚奇,聶風還有如此厲害的朋友,二人這才放心下來。

    幽若這才靜心向楚楚道:

    「是了!楚楚,你怎麼會來到這裡?一人來這裡嗎?」

    楚楚聽了,神情一黯,歎道:

    「我本和雲大哥留在寺內,但他突然失蹤,我便四處找他到此處,怎也不見他的影子,哎,不知他會否出事?」

    雄霸聽了楚楚的話,臉上頓時陰雲迷布,心想:

    「哦?步驚雲,你就在此附近,他來這裡幹什麼,難道己知道我在這裡?」

    想到這裡心中惴惴不安,他知道步驚雲絕不會像聶風那樣輕易的放過他的,他也瞭解步驚雲的性格。

    火麒麟馱著聶風很快就離開了人多之地,飛跑在人跡罕至的山野之中,不知他們要去何處,他會把聶風如何?聶風從昏迷中醒了過來,身上的血液不再沸騰了,頭腦也清醒了許多,在麒麟背上,聶風呻吟道:

    「火麟,今回幸得你及時出手制止,否則我會誤殺好人,便一生一世內咎了……」

    火麟無語,只不停的向前走!

    聶風自服下血菩提後,雖能將瘋血化為力量,但力量愈高,他的心愈難以自控,剛才上幕,就讓他心有餘悸,他居然向幽若舉起了雪飲狂刀,若不離他們遠遠的,不知後果還會怎樣,聶風想到這裡,暗歎自己真的應如火麒麟一樣,獨來獨往、孤苦一生嗎?

    自與步驚雲一別,聶風本想與秦霜一道打聽雄霸的下落。

    某一日,二人往一客棧歇息時,聶鳳不知為何狂性大發,形同瘋獸!一發如狂;抽刀便向客棧內眾人斬殺,幸而秦霜挺身相阻,聶風才沒有濫殺無辜,釀成大禍。

    更慶幸的是聶風仍有冰心訣之根基,一阻下迅即清醒過來,見到四周的場面,不禁大駭,立時明通過來,默無聲息的發足狂奔而去。他想,離開這人居之地,只因他不想留下再傷害無辜。

    此至以後,聶風便與火麒麟浪蕩江湖;他一日找不出解開瘋血之法,便一日不敢與人接觸。火麒麟把聶風帶回昔日二人停留的洞內,聶風坐在那裡抓著自己的長髮,悶身不語。

    火麒麟站在聶風面前,不聲不語,他們是朋友,但他亦不能幫助聶風擺脫困執,他只有給朋友安慰,不由躺了下來,仰頭看著聶風。

    聶風不由間道:

    「火麟,近日我體內起了不尋常的變化,真不知如何辦才好?」

    火麒麟默默看著聶風,似乎也明白他此時的感受,深覺他是一個無辜的悲劇,與它有關的悲劇!聶風又道:

    「我感到瘋血在我體內愈流愈快,若再嚴重下去,恐怕我會像我先祖及父親一樣,成為一個狂魔,殺人的狂魔,那就太可怕了!」

    「倘若我真的成為殺人狂瘋,遺禍人間,我聶風簡直在生為人,不如一死了之!」

    就在聶風激動之間,火麒麟忽撲身撞向洞壁,只聽「轟」的巨響,沙沙之聲綿綿不絕,洞壁淬遭撞擊,砂石登時傾盆而下,塞住了洞口。

    聶風見之自語道:

    「好!把這個洞封住了,也可暫阻我出外傷人!」

    說完苦澀的笑了笑,指了指火麒麟的角,又道:

    「火麟,若我始終想不出解救之法,我便和你再找一隔絕之地,一起隱居起來,就讓我們在無人知曉下自生自滅吧!」

    漆黑的山洞內,僅得聶風與火麒麟,無人會體諒瘋狂的血折磨人的滋味,只有他與它才瞭解,因為,他和它,都流著相同的血!

    血,鋪滿了彌隱寺每個角落,彷彿剛下過一場傾盆血雨,四處全是觸目驚心的血!

    不虛甫接通報,立時急趕而至,但他來遲了,四週一片死寂,四周全是殘肢血屍!沒有活人在走動,彌隱寺轉瞬成了墳墓!

    不虛看一眼前場面,心情異常悲痛,這時看到主持渡空的屍體,上前扶了起來,更是難以瞑目,雙目圓瞪,大叫道:

    「師兄,師兄!」

    渡空雙眼未瞑,臉上盡顯驚駭,不虛沉重的用手合上渡空的雙眼,什麼話也沒有,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因果循環,他從來就是講因果對待邪惡,從來不信善渡眾生,現在更不信!

    這時隨行的小沙彌夫聲叫道:

    「師叔,你看!」

    不虛抬頭一看,血正從簷上流了下來,每個瓦楞之間,均有一顆不忍目睹的血淋淋的頭顱!旁邊的僧人亦看得嘔吐不止。

    不虛低吟道:

    「這個步驚雲出手實在太殘忍了!」

    說完向堅實的地板上一拍,只聽「轟」的一聲,地上己出現了一「個深深的手印,不虛怒吼道:

    「步驚雲,你往哪裡去?不論你躲到何處,我也要誅殺你!」

    不虛功力奇厚,一掌怒拍下,身形即拔地而起數丈數之高,在空中不住的旋轉,只是其身於幻成千萬,不虛雙手合十,向大直指,胸前佛珠環飛上頭頂,飛轉起來。

    一吐,體內因果轉訣之深湛修為頓時把手中的佛珠迸射開去,向四面八方直飛!

    頃刻,數不清的佛珠盡向不同方向下墜!「當當」的擊在房瓦上和地上,房上的擊碎了瓦楞,地上的被擊的碎成粉未,可見其內勁之強,僅有一顆直朝西面勁射而去,久久不墜!

    不虛凝神向不墜的佛珠望去,在佛珠的映照下,正有一團黑氣隱忍瀰漫。不虛叫道:

    「步驚雲就在西面!」

    說完在房脊上一點,身影如流星一般急射而起,向西邊飛掠!不虛射影快,口中依舊說不停,可見他己動了真怒,只聽聲音在其身後迴盪:

    「步驚雲,你滅我彌隱寺一門上下,貧僧絕不能放過你!今日就讓我不虛來徹底替天行道。」

    說完,人也己向黑氣瀰漫之地急墜而去!

    回說步驚雲的絕世好劍被破軍拗斷後,本己退往內堂走去,但破軍卻是緊追不成,彷彿就是要與步驚雲過不去一樣,步驚雲不理他,只管往前去,心忖:

    絕世好劍勢難如此易折斷,雪暗天所找的必是假的無疑!他心裡十分肯定,一點懷疑也沒有,因為他從拜劍山莊得到絕世好劍,他深信不疑,因為人劍合心,那種感覺只有他才能覺到,他亦不信絕世好劍會如此不經折,在破軍手中的劍不是真的絕世好劍!

    步驚雲衝進內堂,屋內一個人影也沒有,卻是放滿了書籍,步驚雲氣憤己極,將屋裡翻得狼藉不堪,書籍亂飛,但始終找劍不著!

    躊躇之間,破軍又已窮追猛打而至,看到破軍破牆而入,彷彿無堅不摧,什麼也握不住,如此厲害的人物,步驚雲不欲與其正面交鋒,發足離開,何況何況他還要尋找絕世好劍!

    步驚雲發足狂奔,很快就離開了彌隱寺,前面有一座半弧石砌小橋,只要過了小橋,破軍就奈他不得,步驚雲再提真氣,很快就上了小橋,眼看就快走到橋的中央。這時後面的破軍如鷹隼般的飛起,躍到橋的另一端,叫道卜「步驚雲,你怎樣也逃不出老子的手掌心,還是別逃的好!」

    說完向橋的中央一掌揮去,只聽「轟」的一聲,石橋從中央斷裂而開,碎石墜下乾涸的河中,頓時斷了步驚雲的去路!

    步驚雲身形隨著碎石下墜,只見破軍陰森森道:

    「小子,看你倒也算武林奇才,不若追隨老子如何?」

    說著取下斗笠、運勁向步驚雲急旋電射而來。步驚雲不慌不忙,催動麒麟臂上之火勁把襲來竹笠當場轟毀!

    然而與此同時,破軍已乘竹笠之勢,閃電撲至,只見他五指箕張,指頭盡皆青紫,正是其獨門內功——「刑凶罡氣」,雙手如魔爪一般!來爪勢狂力猛,快絕無匹,步驚雲簡亙無從閃避,五指巨爪已抓到了步驚雲的胸口!

    破軍爪力驚人雄渾,步驚雲中招後更如斷線風箏般倒飛開去!待步驚雲墜地駐身,定神一看,只見胸前竟被抓下五個深孔,巨痛紫氣狂冒而出。更覺一股寒意自傷口侵入五臟六腑之內!步驚雲臉色大變,更是怒火中燒!

    站在斷橋頭上的破軍看著躺在碎石中的步驚去,狂笑道:

    「步驚雲,你中了我的「刑凶罡氣」,若一日內不得我內力驅毒,必死無疑!但只要你拜我為師,我就可免你一死!如何?」

    步驚雲心中暗道:

    「啊,這傢伙先收劍晨,後再收我,張狂怪誕,有何企圖?」

    想著己飛身掠起,向破軍直逼過來,他要拚死與之一搏!

    破軍見之,更是得意興奮,說道:

    「哈哈!不怕死,有骨氣!你比劍晨更為倔強,老於最欣賞你這種性格之人!」

    說著見步驚雲伸出麒麟臂擊拳過來,不慌不忙伸手一抓,抓住了步驚雲的鐵拳,說道:

    「這樣吧,你拜我為師,我就帶你去見一個仇人!如何?」

    步驚雲彼此人抓住拳頭,其痛難忍,再被一推,更是幾個趔趄,幸好破軍未用力多少,步驚雲聽了破軍之言,很是吃驚。眼前人竟然處處明瞭他心中所思,步驚雲不由諤然失聲道:

    「你是說雄霸?」

    此時他臉面己變,凶氣十足!

    看到步驚雲瞪著血紅赤眼,似乎要吃人的樣兒,心中很是高興,笑道:

    「正是!他殺你霍家人十二日人,又使計要你三師兄弟不和,我知道你定想殺他才後快,卻不知他在何處!」

    步驚雲聽得更是怒氣上仲,殺機立顯,大叫道:

    「雄霸……」

    說著向破軍衝了過來,破軍正需要他這種狀態,否則怎能請君入甕呢?步驚雲眼光更是詭異,嘶叫道:

    「不錯,若不殺他,我一日死不瞑目……」

    他如一頭想吃人的凶獸!

    這時,站在山崗高處樹林間,正有三人看著破軍和步驚雲邊打邊說,正是惡漢禿驢二僕和劍晨這新收的徒弟!只聽下面破軍道:

    「步驚雲,你想清楚了沒有,這可是為你好!」

    禿驢說道:

    「劍晨,別看了,你也千萬別過去,你另有一要事著你去辦!走吧!」

    劍晨回過頭來,茫然問道:

    「哦,不知師父要我去辦何事?」

    如今,在高壓之下,他己如同行屍走肉,沒有了思想,沒有了良知,但他依舊在虛弱的抵抗,這又有何用,只有愈陷愈深!

    惡漢道:

    「別急,你是主人剛剛收的新徒,對你恩寵有加,他只是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你必須好好表現,別要讓主人失望,你亦應該盡力搏取他的信心才對,否則,你如何學到東西,如主人那樣對付你想打敗的步驚雲呢?」

    「步驚雲」,劍晨砰然心動,這的確說中了他的心事,這時惡漢又道:

    「只要你能得主人的絕藝,不但步驚雲,就是無名,只怕比你亦猶有不如呢!那時,你就可揚名吐氣啦!」

    提及無名,劍晨不期然心中一寒,倘若此事給其知悉,後果定是不堪設想!

    天色將晚,雄霸和二女站在木屋外依舊在聊著,這時幽若看楚楚似乎很倦,對楚楚道:

    「楚楚,瞧你也倦透了,不若先在此住一宵再說吧!」

    說完拉著楚楚進屋去安頓去了!

    雄霸知道步驚雲就在附近,心裡十分的傍惶不安,他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只希望別殃及自己的女兒,女兒是無辜的,但江湖中事,誰也難以預料。

    楚楚數日來為操心無名與步驚雲一戰,實已疲累不堪,故亦決定留下來,一則他們並非陌生人,二則她要在這裡等待步驚雲,她有直覺,步驚雲一定會找到這裡,遂同意了幽若的建議,在此留宿。

    幽若把楚楚好好安頓後,方才步出,見老爹依舊站在院中,步履危艱,已是蒼老了不少,昔日的霸者風範蕩然無存,心裡也不知如何是好,老爹走到這種地步,誰也沒有辦法!

    「爹,時候不早了!讓我先去弄飯吧!」說完幽若復向門內走,雄霸見到女兒,生怕她走開,就再也不見不到了,不由惶恐道:

    「若,你自小嬌生慣養,如今為了爹要如此吃苦,真是難為你了,你還是和爹聊會兒吧!」

    他看著女兒,這世上,只有她這唯一的親人了,她心中好孤獨。幽若走了過來,說道:

    「爹,只要能常伴你老人家左右,我甚麼苦也不怕!如今至少總較以前在湖心小築那種獨居生活為佳啊!」

    幽若說的是實話,如今這生活是真正的生活,雖然有點淡泊,但以前的榮華富貴只是一種虛假,猶如美麗的肥皂泡一樣的生活,轉瞬就破滅了,消失如煙。

    雄霸見女兒十分乖巧孝順,想了女兒的話,亦覺有理,淒淡而笑,心中歎道:

    「想不到自己梟雄一世,如今晚景如此蒼涼,身邊仍有一個如此孝順的女兒,未賞不是一種意外的幸福,但這種生活又能維持得了多久呢?」

    頓了頓,雄霸又想起步驚雲,臉上愁容再起,說道:

    「話雖如此,若兒,但步驚雲似乎離此不遠,此地看來不宜久留,我們……」

    幽若冰慧聰明,說道:

    「女兒明白,那我們明日便收拾細軟離開這兒吧!」

    話剛落口,只聽一句:

    「無須走了!」

    冰冷仇恨的從野外樹林中傳了過來,如利劍一般刺理了二人的心內深處,均不由臉色大變!

    二人循聲望去,但見一個人影從叢樹之間走了過來,四周樹中不斷無風自動,全因此人身上翻騰的熊熊怒氣激盪而致,來者正是步驚雲。

    步驚雲雙眼緊叮雄霸,如兩把冰冷之鎖緊鎖雄霸那顆早已成驚弓之久的心!

    與此同時,破軍那柄貪狼已凌空而至,插在步驚雲的眼前,劍身閃著森森冷光,確是一把殺人的好劍,只聽破軍從樹林裡站了出來,陰森森道:

    「殺一代果雄,必須要用最凶之劍,此劍借你一用,還滿意吧!」

    步驚雲雖對破軍不懷好感,但此時送上劍來,倒並不影響他,他殺雄霸之心鐵定了!只見步驚雲一聲不吭的拔起了插在地上的劍,但覺一股熾盛殺氣攻心,此劍果然窮凶極惡!

    幽若見步驚雲手執利劍,雙眼鎖定老爹,心中惶恐,不由叫道:

    「雲大哥,我爹已武功盡廢,難再為非作歹,且他痛改前非,求你放過他吧!」

    幽若以前從未嘗過江湖兇惡,血債血還的滋味,想法十分幼稚,此時步驚雲怎會收手,幽若的話只如山風一般,吹之立散!

    雄霸想到如此惶惶不可終日的生活,還不如死了算了,心情反而沉靜下來,說道:

    「若,事到如今,已沒有必要再求人了……」

    然後轉首向著步驚雲道:

    「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只希望你別要傷我的女兒!就算我求你了,步驚雲!」」

    步驚雲終於殺機發動,執著貪狼劍,口中吼道。

    「你放心,我步驚雲做事,絕對恩怨分明,受死吧!」

    說完,挺劍向雄霸猛刺了過去!

    就在此時,一個劍鞘飛射而出,駭然正是英雄劍鞘,只聽「噗」的一聲,劍鞘撞在幽若的背心,幽若「哎呀」叫了起來,身子一個趄趔,正好倒向雄霸的前面!

    雄霸和步驚雲均臉色大變,不由「啊」的叫了起來,步驚雲的貪狼劍收手不即.插入了幽若那顆純結而善良真愛的心上,步驚雲失聲叫道:

    「幽若!」

    但以後的話再也叫不出來了!

    英雄劍鞘飛出一去而退,回到主人手中,此人正站在一隱避的樹叢之中,正是十分正派,大有君子風度的劍晨,他終於又做了一什錯事,但這件錯事還十分的可鄙,令人可恥!

    步驚雲冷酷的心此時也震驚不小。因為幽若從未做過壞事,在他的記憶中,幽若與其父是一個家中的兩個世界的人,竟然死在自己的劍下,怎不惶然。雄霸老淚橫流,抱著血流如柱的女兒.失色位道:

    「幽若,是老爹害了你!」

    「雲大哥,倘若我……遭不……測,但……願能……替我爹……以命……抵過……

    吧……」

    幽若臉色蒼白,嘴角溢血,此時一動,傷口更被扯得不斷進裂,鮮血狂濺而出,正是貪狼見血封喉的厲害之處!

    步驚雲如夢方醒,臉上冒出冷汗,這一意外是他萬萬未料到的,眼見幽若痛得撕心劇叫,心中一時不忍,別過頭去,呆呆沉思著。

    不消片刻,幽若的血己迅速流乾,氣絕身亡,雄霸緊抱愛女,老淚縱橫,有誰想到他會是一代梟雄,呼風喚雨的人物呢?

    雄霸放下漸己冰冷的女兒,向步驚雲怒叫道:

    「步驚雲,如今老夫已一無所有;你有本事便把我起殺了吧!」

    雄霸彷彿一下老了幾十歲,黑髮轉眼變自發,亂松而下,風采不在了!

    步驚雲默默看著雄霸,眼前就是滅他霍家的無凶,可是,己無復當年霸氣,且其女己死,他亦生不如死,殺與不殺己無分別了!良久,他痛恨的心情消夫了,終究不忍下手,仇恨完全給以瓦解,劍,也慢慢的向下垂去!

    誰知雄霸如瘋般的衝向垂下的劍尖,口中叫道:

    「我不用別人可憐,要殺便殺吧!」

    還未等步『涼雲反應過來,貪狼劍己十分貪婪的竄進了雄霸的胸內,頓時鮮血又是一團。雄霸抽身而出,坐在了女兒的身旁,同赴黃泉!

    步驚雲見之心驚,愕然當場,此時他方才明白:因果報應,雄霸終究亦死在步驚雲的手上,死前也沒有任何話說,但,步驚雲此刻卻連一點復仇的快感也沒有!他看他的這個一代梟雄的下場,但忽然感到的是失去了一切,冤冤相報,是多麼可怕,多麼的瘋狂!

    看著鮮血如蚓般糾纏的貪狼劍,步驚雲甫一上手,便把雄霸一家滅絕,殺了該殺之人,亦殺了不該殺之人,步驚雲心中一驚,立即把這柄殺人凶劍擲在了地上!

    就在此時,一條人影己由遠而近如飛趕至正是不虛,口中正叫道:

    「步驚雲,你別走!」

    看到雄霸父女屍體,更是面色鐵青,怒不可遏道:

    「雄霸己立志修心退隱,你怎麼連他兩父女也不放過,果如傳聞一樣殺人如麻!」

    不虛厲色質問,步驚雲不禁一愕,霎時無言以對。只傻愣愣的看著慘烈的場面,臉上再沒有殺機,只是一片茫然與失意!

    這時,躲在陰影下的劍晨,聽到不虛的聲音,大叫不對勁,心忖:

    「啊!不虛已至,若給步驚雲對他說及我轉投破軍及殘殺寺僧之事,便麻煩了,必須先堵住他的口才行!」

    劍晨下定決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要走就走到底,要錯就錯到頭,哎,人經常如此想,不知不覺進了魔道還以為自己依舊是無辜的,是好人,於是世上就有了偽善人,偽君子!劍晨心念一決,立從樹林中挺身而出,說道:

    「不錯!雄霸父女己無反抗之力,他仍狠下毒手,簡直違反江湖道義,令人髮指!」

    劍晨越說越憤怒,一為陷害,另一為吃酸醋,簡直不把步驚雲打入地獄不罷休!又道:

    「師父曾應允保證雄霸父女安全,今日他倆即死在你步驚雲手上,我們更不能袖手旁觀!」

    幽若之死實是英雄劍鞘所致,劍晨卻歪言推卸,步驚雲想不到這與自己有點交情的正人君子,會如此說,頓時驚怒當場,喝道:

    「劍晨,你……」

    步驚雲下面不知要如何說。

    劍晨怕步驚雲一說話就露出漏洞,自己現身豈不是自費,未等他辨道,英雄劍己狂灑而出!如千萬利箭直透步驚雲胸口!

    步驚雲果然無暇說話,逼得挺掌相格,劍晨怎不知自己打不過步驚雲,這只是為了演戲,好讓不虛大師親自出手!果然身後傳來不虛之言:

    「劍晨!這個人中渣汁,就讓貧僧來好好收拾!你就站到一邊去吧!」

    劍晨乘機後退。

    怒吼聲中,不虛己挾勁撲至,不虛來勢洶湧無比,步驚雲忙使出排雲掌翻手相隔,只聽「噗」的一聲,兩人掌掌相交糾纏在一起,步驚雲在一格之下,不虛中路一空,步驚雲連隨進馬,暴掌前伸!向不虛胸上推去!

    但不虛豈是等閒,雙掌一翻,足尖一踏,己制住對方進擊,與此同時,不虛絕學「因果轉業訣」立化柔勁,自掌中悠悠送出!

    「困果轉業訣」本分兩門,小轉業能把對手來勁即於無形;大轉業則把來勁回千彼身,厲害逾倍。只聽「碰」的一聲,步驚雲己被大轉業重擊,本身內勁即將回轉體內,再加了不虛的內力,頓時被震飛老遠!鮮血張口吐撒而出!

    這時站在僻靜之地的破軍看到二人的拚鬥,心忖:

    「好厲害的因果轉業訣,不愧是佛門絕學,這禿驢是無名摯友,恐怕會阻我行事……」

    破軍想到此,臉上殺機一顯,眼中陰森森看向場中的不虛,暗道:

    「要除無名,先除其友,此人非殺不可!只要殺了他,無名自動出現!」

    劍晨悠閒的看著二人打鬥,忽然發現木屋內有燈光,心中一震,自語道:

    「咦,屋內有人!」

    有人就有可能發現劍晨的陰暗一面,如今劍晨有膽做壞事,無膽讓人知道,特別是其師知道,處處杯弓蛇形,此時發現房內有人,怎可放心,迫不及待得屋裡衝去。

    劍晨「膨」的踢開房門,破門而入,環視四周,惟屋內空無一人,劍晨心底更是一沉。

    這時在屋外附近,楚楚正槍惶而逃,不時的回頭看有無追兵,正向前跑,忽聽一熟悉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楚楚姑娘,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楚楚大驚失色,抬頭而望。

    劍晨正阻住了他的去路,站在小石橋之下,冰冷冷的看著楚楚,見到劍晨,楚楚感到他再不是以前的劍晨了,現在的劍晨已經……想著,楚楚不由打了一個寒戰,急忙槍惶止步!

    其實楚楚適才確在屋內窺見劍晨之所作所為,為不被他發現,此刻才轉身欲逃,但終究逃走不了,這時劍晨走了過來,看著驚惶的楚楚,己猜到了大半,問道:

    「楚楚,為何一見我便要跑呢?」

    話未完,只聽「啪」的一聲,劍晨捱了一耳摑。劍晨一愣,旋爾莫名其妙的憤怒起來,劍晨的所作所為,全因為愛楚楚而起,如今已愈陷愈深,身不由己,現在竟然還遭她痛摑,怎不憤怒,這時,楚楚亦憤怒叱道:

    「禽獸,你為何要害雲大哥,害死幽若,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我不想再見到你!」

    劍晨自尊心嚴重傷害,怒從膽邊生,一氣之下,立即還以一掌,這掌奇重無比,楚楚頓時昏厥過去!劍晨立愕當場,心亂如麻!

    同一進間,劍晨背後突被人閃電偷襲,劍晨莫名其妙的亦昏了過去,來從偷襲的人正是破軍二僕之一臭和尚禿驢!臭和尚看著昏迷的楚楚和劍晨,陰笑道:「嘿嘿,主人計劃天衣無縫,只要依照主人的旨意去做,這小干將會逐漸泥足深陷,到時候,他勢必會萬劫不復,生不如死!」

    惡漢在旁亦和著臭和尚梁梁陰笑起來!

    古剎孤廟——龍王古屆之外,破軍二僕正站在外面守衛著,等候著房內的反應。

    廟內,劍晨昏迷了片刻便已舒醒了過來,甫一轉頭,便見楚楚之衣裳搭在一旁,劍晨大驚,這時喉頭理似有一股燥熱在不住打滾,口渴非常,正欲轉身尋水,看到驚心一幕!

    定神一看,正是楚楚躺在旁邊,衣衫不整,更露出玉脊脂背和修長的大腿,昏睡在自己的身旁,不由得在吃一驚,喉頭更是燥熱。

    這時聽到外面傳來陰笑聲:

    「嘻嘻,劍晨,你服下我們的七情六慾丹,是否感到心中有股衝動呀?這姑娘或可解你燃眉之急呢!橫豎沒人,我們不會說出去的!」

    劍晨是真心愛慕楚楚,豈會如此欺負她,心生怒火,大罵道:「呸,這等下流行徑豈是我之所為?我不能這樣做!快把解藥拿來!」

    外面又傳音進來:「可是她已目睹你的所作所為,若要她替你保密,只有兩種辦法:一就是把她變成為你的女人,那她便不會說將出去,否則就是有把她殺了滅口,你必須在二中選一!」

    劍晨臉色大變,二人之言正說中了他心中忌憚,而且他們說的也有理,不由陷入了迷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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