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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虛幻時空 文 / 莫仁

    置身眼前確是個無法言表的世界。

    本應昏暗無光,既是叢山茂林又被層層霧雷籠罩的暗黑谷地,卻是出奇的色采繽紛,猶如一片跨越時空與季節的虛幻世界,令人目眩神迷。

    谷地的表面平坦柔軟,似乎全給一種奇異安詳的綿綿生物覆蓋了。

    它們不但形體各異,大小不同連色彩都有千奇百怪的形式,腳踏上去除了絲絲聲響之外,別無他聲。

    無數不同雕塑成型的石柱與木架相互依搭,經空氣流動成風時生出陣陣怪異的嘯響。

    谷內所有的生命都和諧地挨在一起。

    更有些還層層相疊,不像山谷外面的植物般劃清了界線,好爭取陽光。

    奇怪的是光線似乎從谷地穿透進來似的。

    光芒並非靜止的。

    在不同的物體表面不住地流轉遊走,時強時弱,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這令飛鷹不禁想起了歌廳迪吧內的旋轉燈光舞台的佈景。

    這裡雖沒有聲音,卻充滿了音樂的旋律性的視覺美景。

    厚厚的霧靄反映著下面的奇異色光,就像一個曾一個飄浮的光蜀,把這片谷地與其它一切全隔絕開來,僻靜卻毫不寂寞。

    飛鷹置身於如此一片虛境之中,心情不由大為歡悅。

    他禁不住低呼一聲,像個小孩來到一個充滿新奇與精彩的童話世界中,忘乎所以地四處流覽著。

    只是不知此處佳境是自然形成的,還是人工建成的?

    想到這,不由凝視四處巡開去。

    一切是那麼的安詳平和。那裡來的人煙蹤跡呢?

    飛鷹禁不住暢然躺在柔軟的谷地上,自語歎道:「若能埋骨在這麼一個美麗的幻境之中,就算是上天堂,我也不想去了!」

    驀地,眼前一亮。

    霧靄由濃轉薄。

    又一個奇異而使人心神顫蕩的詭秘洞天,赫然展現在飛鷹眼前。

    巫靈寨內。

    整個寨內處於一種緊張而畏懼的氣氛之中。

    因為,他們的主人,巫公已經氣悶於巫靈洞內二天季沒有露面了。

    第一批那些進洞並未找到飛鷹的武士已經被處死,接下來有可能被處死的武士有第二批,第三批,還有可能更多……

    每一位武士都守著一顆緊張的心,所有人包括六大人物在內都有些心驚肉跳地等候在巫靈洞外。

    特別是衛老和詫曼二人,他們的心情更是無法表達。

    一方面他們希望能找到飛鷹的蹤影,死了也要找個屍體回來,好平息巫公心頭之火。

    另一方面,他們又希望飛鷹能奇跡般地逃脫出去。

    第二批武士神情沮喪,又失神落魄地回來了。

    他們只站在溶洞口,向裡面拜了一下,每個人橫刀一抹脖子,當場血濺撲地,神情慘然!

    眾人皆駭然地看著這一幕。

    衛老再也看不過去,忽地朝巫靈洞叫道:「巫公,此舉不妥!」

    巫靈洞內沒有回聲。

    片響。

    才傳來巫公惱羞至極的聲音:「去把那異族兄妹給本公抓起來,男的一律處死,那女的帶進洞來,本公就不相信鬥不過那小子!」

    衛老無奈而又沉重地歎了一口氣。

    詫曼玉顏血色盡去,失聲道:「巫公,這不能怪他們,何況——」

    巫公冷漠而又陰森的話語再次響起:「巫使,你最好別再插入此事。本公早就說過,石人計劃事關大計,這小子絕不會死掉,本公現在無心情去計較誰對誰錯,你們不想受牽連,就快給本公退回去!」

    詫曼心中亦不知是何滋味。

    倘若有人說她若肯跪地懇求,飛鷹便會立即現身眼前,說不定她真的會這樣做了。

    在她潛意識裡,她也知道飛鷹並沒有死。

    既然沒有死就應該立刻現身出來,否則受之牽連的人就更多了,尤其是夕女兄妹,一個受凌辱,一個又要被處死。

    卻又怕他真的死了!

    飛鷹恍若夢境般地跨入一片奇域洞府之中。

    穿過洞府,來到一處更為廣闊的世界。

    這完全像是一個大花園式的別墅。

    前面是一處洞府,而後面則是一片蔥綠中夾雜著意妍爭艷的奇花異果。

    再留心細看,飛鷹才發現有一處隱藏在草木叢中一座別緻多姿的木構建築物。

    這是一座飛鷹似乎十分熟悉的木構小閻。

    在小閣前橫樑處,有一塊石碑,像是一個靈墓,又像是一個招牌,刻著無數花紋與字跡,令飛鷹也一時看不清楚。

    巡視四周,這也是花草桃源之中唯一的建築物。

    看其氣勢,像一座廟宇又似一座閨閣。

    在滿園流光香氣的輝映之下,既飄幻迷離,又莊嚴肅穆。

    一切都安詳寧靜,似乎沒有人覺察到飛鷹的闖入。

    飛鷹抬腳進入小木閣內。

    這才發覺外面看似窄小,其實內面像一座宏偉的宮殿,不禁驚歎於它的玄妙佈置。

    忽的,飛鷹看到一個光影,逐漸在眼前凝聚。

    開始時只是些模糊的色光和影子,逐漸清晰起來,最後現出來的竟是位姿容絕美,氣韻高雅的中年美婦。

    正是飛鷹身陷溫潭時夢中的那位美婦。

    飛鷹不禁看得一時目瞪口呆,竟忘了思考。

    漸漸的,飛鷹能從中年美婦的容貌中看出一些模樣來,不禁失聲道:「詫曼——」

    中年美婦微微驚愕,族又微笑道:「年輕人,請勿驚訝,你能進入這片虛境,確是咱們有緣。」

    飛鷹雄身一震,驚得再說不出話來。

    中年美婦依然和氣地道:「從一般生理角度來說,我已經死了。因為,我的肉體已不復存在,但在我而言,我卻是一直未死。」

    飛鷹腦中閃出第一個念頭便是今次真的碰上陰魂不散的冤鬼了!

    但轉念一想,俗話說得好,「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既然我是無心闖入,諒你要網開一面。

    遂穩住自己情緒,坦然道:「我只是無心冒犯,還請您多多包涵!」

    中年美婦淡然道:「年輕人,你一進來我便探過你的心術了。的確,你的心智非比常人,只是尚須錘煉。不知你有沒有興趣讓我進入你的大腦思維中,幫你打通其中三大處思維要塞呢?」

    飛鷹感到有點不可思議,吁出一口氣道:「多謝您一片好意,只是我天生愚鈍,只怕浪費了您的一片精力。」

    心中其實歎道:「我才不會讓你附上我的身體不出來呢!」

    中年美婦微微一笑道:「你不要怕,我不會附在你的身體裡而去的。

    何況,只有在這裡我的靈魂和思維才能存在。所以,你並不要擔心。你現在心中所想的一切我都知道。因此,你若想與我交流,不用說,只用想便可以了。「飛鷹不禁暗驚對方的洞察力,連自己在想什麼她都知道。

    遂道:「您為什麼要這樣幫我呢?」

    中年美婦神色一黯,悠悠地歎道:「因為,我想讓你替我去完成一件未了的心願。

    何況,此事也有涉到你自己的事情。好了,不要再問了,先讓我進入你的思維中去吧!「飛鷹更加驚奇地道:「牽涉我?這怎麼可能呢?我與您剛剛才認識!」

    中年美婦語氣溫柔地道:「但願我能向你解說清楚,但時間上卻不允許這樣做,若你不想就此像我一樣鑄成千古遺恨的話,就趕快放鬆思維,讓我進人你的大腦意識中去。相信我吧!」

    飛鷹無奈地道:「我應該怎樣做呢?」

    中年美婦微微一笑,道:「想像這一切,花與草,霧靄與閣樓,然後放鬆思想,只看著我的雙眼,只在那一剎之間,我會進來了!切記,不可產生任何牴觸情緒和懷疑意識。

    否則,只會影響我的思緒穿透力。「飛鷹依計而行。

    只覺腦際電光一閃,意識已進入一片虛幻境界巫靈洞內。

    巫公神色冷然地坐在石椅之上,看著跪在地上的夕女。

    細小的雙眸透出的眼神全是無比的凌辱與忌恨莫測。

    他這次真的輸給了飛鷹。

    因為,第三批武士回來後報告說溶洞一處石壁上發現了一個小洞口,出去則是懸巖與山澗。

    一般人或許活不了,但對于飛鷹那小子來說,巫公可以堅信,他絕對逃生了。

    這令他心有餘怯的同時,所有的憤悶都轉移到夕女身上了。

    而且,潛意識裡,他感覺到了有一股可怕的威脅正襲捲全身,尤其是對他那深藏心底數十年的秘密。

    為了能求得一個押往來慰藉自己心靈的恐慌與失落,他決定先不殺掉幾名異族男子,而是先來對夕女進行一番盡情的洩慾。

    想到這,巫公凌厲的雙眸透出一絲異采,神色陰邪地看著眼前的人兒。

    而跪俯在地上的夕女依然心神平靜,低垂著頭,默不作聲。

    她的芳心此時只有一個要求,滿足了巫公的要求,就算償還了他的情義,救出異族兄長們,然後再墜崖求死。

    所以,她心神一片平靜。

    因為,她已有所牽掛,無所追求。

    自己最珍貴的身體也送給了最愛的男人了。

    雖然,詫曼曾多次開導她,勸慰她,告訴她飛鷹應該還沒有死,肯定會回來帶她一起遠走高飛,但夕女眼下已無所選擇,她必須捨自己而去救兄長。

    這一切都是命運中注定的事。

    巫公再也按捺不住。

    快步走上前去,伸手猛的把夕女的嬌軀樓了過來,肆無忌憚地吮吻著她的香唇,那搭在她肩頭的手同時滑了下來,在她堅挺的酥胸上放肆起來,狂野地侵略她的香體。

    夕女依然毫無反應,像一個木人般任由巫公狂野侵略。

    巫公看著懷中的美女毫無知趣的冷霜樣,他不由怒火中燒,猛的一扯夕女的衣衫,讓夕女白皙嬌嫩的上身裸露出來,然後狠狠地低頭咬了一口。

    立時,嬌嫩的皮膚上現出一個血印。

    巫公狂笑一聲,一把將夕女按在石椅上,正要進一步行動時,心中猛的湧起一股不妥的感覺。

    因為,他的耳邊響起一聲急報:「巫公,大事不好了,寨外發現大批猴族戰隊。」

    詫曼失神地呆在自己的小閣內。

    她揮退所有人,在痛苦地思索著一件重大的決定。

    一邊是友情和道義,另一邊則是整個巫靈寨所有人多年難得的平靜生活。

    如果自己為了前者而背叛後者,那就等於會讓所有人進人一個混亂而森寒的境地。

    自己想救出夕女,逃出巫靈寨,勢必要對整個巫靈寨內的守衛與武土施展「絕眠術」。

    否則,一切計劃都不可能實現。

    可是,自己可以安然逃去,餘下來的一切事情都將不由她來預料了!

    說不準會有許多人無法從「絕眠術」中甦醒過來。

    到那時,一旦猴族人侵,那麼,完全可以輕鬆自如地攻入整個巫靈寨,根本不需要實施什麼「星火計劃」。

    巫公再不對,可是整個巫靈寨的人是無辜的。

    然而,夕女又該怎麼辦呢?

    她可能抱定一死才去滿足巫公的要求的……

    詫曼不禁長歎一聲。

    就在這時,她的思緒與心神被一嶄新而又熟悉的強靈感所觸動。

    那種靈感與思緒一瞬即逝,旋又再次出現。

    詫曼大喜若狂,立即凝神運氣,發出遙遠的心靈呼喚:「飛鷹,是你嗎?」

    飛鷹充滿磁性的聲音在她的心靈深處激盪:「果然是聖女,你的思緒與靈感之中竟然一直還存有我的身影!不有用這麼想我,我馬上就會來了。」

    詫曼矛盾的芳心有若絕境遇救星,哪還會計較飛鷹語帶意,急道:「你快回來,否則夕女就有難了!」

    飛鷹沉聲道:「誰也不敢碰我的女人!當然,現在包括你聖女在內。」

    詫曼俏臉一紅,低罵了一聲道:「人家的心都快急死了,你還有心思這麼說!」

    飛鷹笑道:「若不是想我或擔心我,咱們聖女的芳心可一向是平靜無波的,怎麼會快要急死了呢?」

    詫曼又好氣又好笑,無奈地道:「你怎這樣說人家?何況,人家又不是擔心你,而是擔心夕女她們——」

    忽地想到了什麼,又急道:「你真的快回來,夕女她被巫公召去——?」

    飛鷹故意急她,竟用懶洋洋的口吻對她道:「放心吧!巫公現在已經無心情去面對夕女了。因為——」他故意不說下去了。

    詫曼暗驚自己為什麼如此想與他說話,難道自己真的愛上這個男人了?

    依以往慣例,若是遇上如此無賴般的男人,她早就冷著玉容拂袖而去了。

    飛鷹再次嘻嘻道:「不要再騙人騙己了,咱們的聖女內心已情波激盪了,快承認了吧!否則,你早就不會理我了!」

    詫曼猛的橋軀一顫,有點不相地道:「怎麼,你已經知道我內心想法了,在這麼遠的距離內你居然知道我的想法,難道你已經打通了『思感術』的最高之層的玄關?」

    飛鷹故意不直接答她,依然笑道:「怎麼,被我猜中了?」

    詫曼嬌體發熱,霞燒玉須,又知自己內心潮動如水瞞不過對方的思緒透視,羞得芳心大亂,遂急罵道:「你這壞男人,現在你若再不回來,你就無法再見到你的女人啦?」。

    飛鷹故作訝狀地道:「怎麼,承認是我的女人啦!不過,就算我有三頭六臂也無回天之力了!」

    詫曼一驚,自己也感到一股股殺氣沖天而來,也顧不得羞怯芳心,目中遂緊張地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飛鷹思緒通話嚴肅起來,急促道:「不知怎麼了,猴族竟然找到這兒來了。眼下已經大舉進攻巫靈寨,你現在立即去找異族兄妹,讓他們快準備一些『風翅』,馬上便會有一陣狂風掠過。唉!若不是我要在外面替你們引異方向,我早就殺進去了!」

    詫曼嬌軀一顫,意識到巫靈寨真的大禍臨頭了。

    可是,猴族怎麼有此膽量與實力來進攻巫靈寨的呢?

    難道他們已實現了「星火計劃」?

    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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