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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吉凶難料 文 / 莫仁

    就這樣連續走了四五天季後,離目的地天龍島大約只有兩天季左右的路程了。

    飛鷹抱著遊山玩水的心情,一邊走一邊觀賞著與地球有些不同的自然景致。

    一有空他便向龍集學習各種族語和如何同各族人相交往的經驗,盡量使自己能熟練地掌握一些方言禮節。

    同時,在旅途之中的停宿空閒裡,飛鷹也練習劍擊和射箭。

    異族人送給他一柄長劍此時恰到好處地被利用上了。

    對他這種在地球上是個全面職業的特工來說,雖說擊劍和射箭也曾訓練過,但畢竟不是主要項目。

    何況,在這個星球上,再沒有什麼武器超過射箭和劍齒的了。所以才要更加勤練苦習。

    當然,他亦虛心地向龍集和龍器求教,更把他們的劍術去蕪存警,自創出天馬行空般自由而最具殺傷力的劍法。

    雖仍自感不足,但一時亦找不到可求教的名師,只好將就算了。

    在夕陽的餘輝裡,飛鷹自顧在研習擊劍攻守法,龍集和龍器二人皆已離去,一人負責採集野餐,一人負責察看四周形勢。

    只有諾娃剛洗完澡回來後便靜靜坐在一旁,捧著臉蛋閃著明眸注視著飛鷹。

    片刻。

    龍集神色古怪地回來後,將飛鷹叫到一旁,低聲說道:「來,陪我看看那兒的情況,我們似乎遇上麻煩了!」

    說著,拉著飛鷹的雄臂走向後方的一處高地。

    展目遠眺是群山疊嶺,雲霧絛繞的山林。

    而眼前則是群山環抱的一片勝谷地,中間點綴著野林蔬樹和縈繞百過的河流小溪,這裡的自然風景美得令人心曠神怡。

    這裡卻可能是兵家埋伏殲敵的最佳位置。

    難怪龍集發覺其中蹺端!

    飛鷹不禁暗暗佩服龍集敏銳的觀察力和超凡的警覺力。

    一旁龍集沉凝半晌,忽生感慨,歎道:「想起這個世界上的人類,有時我也感到十分地喪氣和矛盾。這個世界的絕大部份城池已被一幫猴族佔據,剩下來的只是一些偏遠叢山之中的野林曠寨。猴族精靈團結一致對外,處處絕殺人類,已逐漸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動物,而我們人類卻不可與猴族同時而語,依然在相互殘殺,掠奪對方的生存權利。唉!究竟我們人類想幹些什麼呢?」

    飛鷹想不到他這樣的一個武土有如此發人深思的感慨。

    自己真想告訴他在遙遠的另外一個星球上猴子只是被人類束縛有公園裡當作玩物觀賞。

    但又知道此時無法向他講清楚,就算說出來他也未必肯信。

    遂轉口,試探性地問道:「為何龍集兄有如此感慨呢?」

    龍集臉色一沉道:「自各族人彼自相爭以來,相互戮殺不止,不但削弱了我們人類對自然抗征的力量,還使另一族類猴族佔據世界之主宰位置,成了我們人類的最大之患。現在的混亂形勢,實則是我們人類咎由自取的惡果。再加一些族內背信棄義、貪慾名利的小人私下勾結外族歹人,內外聯合,肆意屠殺自己親族之士,他們也都是一幫卑劣之徒,也要受到這種惡果的懲戒。」

    飛鷹腦中不由浮現出剛登臨這塊土地時所遭遇的人猴相鬥的情景,聯想起諾娃的動作,內心不免有些感慨。

    出現這種局面到底是人之過亦是猴之過呢?

    龍集繼續道:「不過最蠢的還是那塞爾族人。原以為可以用土地和食物誘得猴族與他們結交,結果是引猴人圈,孤立無援之下被猴族大破族圈,血洗圈寨,族人死傷半數,一塊天然屏藩盡然失去。後來舉族北遷,重開圈地於野林深處,多數流離失所的族人或被其他族人所收為奴牲,或被猴族活捉生擒,養為標本,真叫人既可憐又可笑。」

    飛鷹聽得心神恍憾,想不到這猴族竟是如此厲害。

    難怪那天諾娃見到小猴子,出手竟是如此地殘忍無情,原來其中包含著如此血淚般的仇恨。

    正沉思之際,忽聽身後傳來一聲冷冷的聲音:「看來我們已被撒哈族人包圍了!」

    飛鷹劇身一震,轉首凝去,原來是神色冷然的龍器。

    龍集微微頷首,沉吟半晌,朝飛鷹凝來道:「我們這裡或許有他們要的樣東西!否則——好吧!咱們先來吃個飽餐,再準備一下!」

    飛鷹感覺到他的話中有話,卻又不好追問下去,只得隨他們返身回去。

    吃完野餐之後,三人一起研究了如何佈防和脫圍的細節後,又分頭進行負責的任務。

    飛鷹獨自在野宿的林子四周的斜坡上設置了棘荊障礙,只留一處隱蔽路徑以防對方趁黑來攻時緊急脫口。

    轉身又去與龍集商量是否在林子邊處設置一些陷阱機關,或扎些草木人來引誘對方力量,聲東擊西,如避重就輕地打他個落花流水。

    一些建議說得龍集禁不住頷道稱許。

    三人一直忙到深夜才佈置完畢,並決定先由龍器在四周守候。

    飛鷹這才想起諾娃還獨自一人坐在林中野餐處。

    忙轉身快步走進林子,剛進林子深處便看見諾娃正背對著坐在一處,托腮凝思。

    長髮挽成一束,自然地垂手背肩處,或許是由於多日來受到飛鷹的情愛歡娛的滋潤的緣故,她的身姿越來越顯得豐潤嬌媚,女性豐盈曲線從背扣著去依然被豐臀和削肩襯托得輪廓有形。

    她似乎正陷於一片沉思之中,並未注意到飛鷹的到來。

    飛鷹輕手輕腳走到她的身後,猛地一抱她的雙肩,將她樓人懷裡,問道:「怎麼?獨自一人在想什麼來看?」

    諾娃乍猛還魂,俏臉嚇得有些微白,顫聲道:「你…你壞死了!嚇死我了!!」

    飛鷹俯下頭來,輕吻了她一下,安慰道:「不用怕,一切有我飛鷹在,不會讓你有事的,萬一今晚情況有急,我也會讓你跟龍集他們先走一步,我或許會留後牽制對方,遲些時候我再追上來和你會合!」

    諾娃聞言嬌首低垂,沉吟了片刻。

    嬌軀忽地一轉,面對著飛鷹,滿臉都是堅毅的神色,道:「諾娃能得此幸福,畢生無憾。以前的流浪生活給諾娃的只是一片迷茫與無生趣,但現在卻已知道什麼叫做幸福甜蜜。諾娃不敢再求過多,但求一切保佑你能平安無事,也就心滿意足了!」

    言罷雙眸滑下兩行晶瑩的淚珠。

    飛鷹只覺有一股熱流湧入心頭,直至滲入全身每一處毛孔細胞。

    他心中知道這迷人的美女確實已把自己看作她生命的全部了!

    心神皆蕩之餘,不由用舌頭舐掉掛在她臉上的淚珠,心中想起若是在地球上明天非立即帶她去登記註冊不可。

    諾娃嬌軀一顫,猛地撲火飛鷹的懷裡,雙臂緊緊地住飛鷹,嬌軀廝磨著他。

    飛鷹輕撫著她豐滑柔嫩的背部,心中不禁有些驚詫於她的反應。

    諾娃忽地仰起嬌首,一對藍眸透出無限依戀神色,凝視著飛鷹,接著又騰出一隻手,不停地撫摸著飛鷹的臉龐與粗脖。

    飛鷹雖體內湧起陣陣潮動,卻想到的是今晚狀況,於是輕輕握住諾娃不停撫摸的小手,柔聲道:「今晚我要保持警戒,以應付緊急情況,你先睡好嗎?」

    諾娃猶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終於點頭答應。

    飛鷹首次腦中閃出假如在這個星球上也能建立一個和平的國度,沒有爭攏,沒有殺戮;只有與心愛的美人一起享受美滿和幸福,會是多麼美好的事啊!

    諾娃重新埋首擠入飛鷹懷裡,秀髮的柔絮不斷隨風撩拂著飛鷹的下頷,弄得他亦不時難以抑制。

    深夜一片寂靜,林中半點聲響也沒有。

    飛鷹摟著柔軀,倚坐在一棵大樹旁,柔聲道:「我想順便問你一句,你們族內男子要女子結親是否有些什麼規矩?」

    諾娃雙臂纏上他的脖子,咬著他的耳朵輕輕道:「在我們族內不是男子娶女子,而是女子要男子。所以,只要那個男子願意,便將一支長鞭送於女子便可結親在一起。等生子後再由族老作證將兩人關係向族中人公開便行了!」

    飛鷹心中暗歎。

    這麼說來,似乎有點像地球上的遠古時代的母系氏族時期的雜婚制,男人在族中的地位遠不如女人來得重要。

    照這樣看來,那男人豈不是同地球上的「鴨子」沒什麼太大區別?

    總聽人說起有人在研製時空隧道,可以讓人返回遠古時代去看一看,不想到自己卻坐個飛船來到了另一個星球上的「遠古時代」。

    極度勞累下,他漸漸睡了過去。

    忽地驚醒過來,感覺到有些急促雜亂的聲響由遠而近,懷中諾娃也嚇得醒了過來。

    飛鷹拍拍她的肩頭,吩咐她暫且不動。

    自己則提起異族人送給他的鐵劍,起身便走向林子左方。

    剛走幾步,迎上神色緊張的龍集,知道情況不妙,忙同他一起來到朝南的坡頭。

    龍器一人正獨自伏在坡頭向四處望去。

    夜色朦朧下,天空剛泛起一絲白光。

    表面看來平靜的林野,宿鳥驚飛,間中還傳來陣陣野獸的怪叫聲。

    龍集忽地臉色一緊,道:「來了!正是他們!」

    飛鷹感覺到龍集神色從未有過的緊張與不安。

    而憑著以往職業特工生涯的經驗來看,此時對方應該仍在遠處,並未形成合圍之勢,遂提議道:「龍集兄不若先幫我將諾娃帶走,讓龍器留下來和我一走牽制對方,明時早季在前面擇處相會會盧龍集猶豫了一下,似乎在考慮些什麼,又凝向龍器片響,終下得決心,伸手抓著飛鷹的肩頭,感激地道:「好,一切拜託你了,我會帶著你的女人在前面三叉谷口等你。「說完又轉首望向龍器,注視了一會兒便匆匆轉身進入林中。

    片刻。

    飛鷹遠望見龍集拉著諾娃,身影一閃,便隱遁在沒有設下陷阱障礙的一方林處裡。

    飛鷹此時御去心頭任何負擔,戰興即起。

    回首向龍器凝了一下,兩人交換了一個會心同力的笑意。

    倏地。

    林子邊緣傳來陣陣悶叫低號聲,顯然是對方中了陷並。

    看來他們已開始摸索進來了。

    飛鷹知道對方只是在讓少數人先試探虛實,找準目標方位,而主力人數仍未啟用。

    忙低聲叫住龍器,讓他暫且不動,沉著氣等候敵人大部人力,否則便達不到牽制效果。

    龍器點頭讚許,兩人一同攀上一棵大樹,伏在枝葉間向左右遠望。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讓飛鷹也是不禁頭皮發麻,不住叫自己冷靜沉著。

    只見林子四周儘是殺氣騰騰的持刀族人,夜色黎明之下,個個通黑的臉上畫著些白紅圖案依稀可見,坦臂露胸,長髮亂舞,不是撒哈族人還會是誰?

    兩隊族人大約有二十多人,忽地分散開去,從另一邊往林中摸索進來。

    驀地。

    又有人慘叫連連,不是掉進佈滿棘刺的陷坑,便是碰到了一些機關,被半空掉下的木段石塊之類的東西砸得頭破血流,神志不清。

    眨眼之間,抬出了十多個傷殘頗重的撒哈族武士。

    飛鷹暗歎這些撒哈族人真夠愚蠢大意的,難怪連猴子都鬥不過。

    如此深林密野豈能隨意進攻,不著道兒才怪呢!

    看看時候已差不多,龍集與諾娃應該走得有一段距離了。

    何況,對方必將吃虧得智,調整戰術,進行第二輪猛攻,忙噓聲示意龍器,二人滑下大樹,伏身兩處。

    四周忽地亮起點點火光,看來對方已燃起數十火把,不知是不是想採取火攻圍殲。

    只聽林邊傳來一猛喝聲:「什麼鬼玩藝,還讓我們這麼多人摸到這兒來。真他娘的邪門,又不先告知哈爺一聲他們到底在哪兒?」

    飛鷹因同龍集學過一陣子各族人的語言風俗,所以方能勉強聽懂。

    從此人話語來看,他們好像是得人好處替人辦事的。

    如此看來,難道這其中另有隱情?

    飛鷹感到有些納悶與驚奇,不由轉首望向伏身不遠處的龍器。

    卻見他依然不動如山,只是握著長劍的手臂「似乎抑制不住地抖動著。

    此時,已有幾個撒哈族摸進林中,進入飛鷹二人的視線。

    飛鷹一聲低噓,揚身而起,揮動手中銳器,左右劃空,猛地掠向近在前面幾個撒哈族武士。

    幾乎是同時,一旁的龍器也振劍滾身,分刺向另外幾個撒哈族武士。

    「唰唰」之聲,數個撒哈族武士已仰首仆地,不知人事。

    飛鷹心頭猛的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覺。

    這似乎像是在執行一項絕密任務,幹得既輕鬆又神速,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一旁龍器閃目凝來。

    顯然,他內心十分佩服飛鷹的神速身手和敏捷動作。

    飛鷹約略估計,對方現在尚有二百餘人圍子林達四周,而自己卻只有兩人,如此敵眾我寡的形勢實有明顯。

    更何況自己根本沒有打算去盡殲對方來攻人手,加上眼下只是牽制敵人,好趁機溜走。

    心中一動,對身旁的龍器低聲道:「不如換上這撒哈族人的衣服,趁他們待會攻防戰全面拉開時,混在其中擇路而逃吧!」

    龍器也頷首贊同。

    兩人隨即挑選地上適合自己身度的武土,快速扒下衣束,換在身上。

    龍器所幸身量不算太高,衣束還好換上,可是飛鷹好不容易才將一件下裝套上半腰,上衫卻無法穿上。

    好在撒哈族人上身多數坦臂露胸,飛鷹也只好將就地將一些衣束撕成條狀環繞在上身,胡亂裝扮一下就算了。

    兩人剛欲起身,忽聽林外傳來一聲:「兄弟們,那邊有消息,一部份人留下繼續搜索,另一部分隨我來!」

    飛鷹劇烈一震,轉首凝望龍器,感覺情況有些奇妙。

    難道龍集與諾娃他們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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