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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旖旎南行 文 / 莫仁

    暮色四合,七彩的月光也逐漸的顯露出來,又到了牧固圖大陸的美麗夜晚。

    待陳東立與劉芳華率部隊趕至,劉禮的部隊也遠至數十公里外,部隊當即起帳,準備往都城前進。劉芳華與陳東立見徐定疆一個人在丘腰晃來晃去,劉芳華遠遠的就叫:「定疆!」

    徐定疆回過頭來,同著兩人揮揮手叫:「你們真慢。」

    倆人奔至丘腰,劉芳華開心的說:「我們又在一起了,真好……唉,可惜白浪現在不能動,不然我們並騎去都城,那有多開心?」說到這裡,劉芳華忽然想起剛剛與白浪的一點不快,心情又沉重了起來。

    徐定疆眼珠子轉了轉,沒直接回答劉芳華這句話,只轉頭望陳東立說:「東立,周大叔沒回來嗎?」

    「沒有。」陳東立搖頭說:「自與何龍將一戰後他就不見蹤影,我們也沒時間去尋他。」

    「哪個周大叔?」劉芳華好奇心被帶起,疑惑的問。

    「一個胖胖的中年高手。」徐定疆呵呵笑說:「他說他來自地球,還懷疑我們也一樣來自那顆他說的超級大球。」

    「咦……」劉芳華一楞說:「你們說的是……周廣?」

    徐定疆與陳東立也愣住了,徐定疆詫異的說:「你也認得他?」

    劉芳華點了點頭,她其實與周廣相見不過短短的幾分鐘,不過周廣舉手間逼退白炰旭確實讓劉芳華印象頗深,她自然也曾向白浪等人打探了一下周廣的來龍去脈,兩邊交換了一下所知,還是弄不清周廣此人是何來路,三人也只好把這事拋去。

    「公主姊姊。」一旁忽傳來白玫的聲音。

    劉芳華轉過身,開心的說:「小玫,來見過這兩個傢伙,徐定疆、陳東立……

    唔,東立還好,定疆卻是個壞東西,少和他接近。喂!這是白浪的師妹,陳玫,叫小玫就好了。」

    「我與小王爺見過了。」白玫笑望了徐定疆一眼,轉過頭對陳東立微微一禮說:

    「排雲龍將。」

    「什麼龍將、王爺的?」徐定疆呵呵笑說:「小玫妹妹,若是看的起我,便叫一聲徐大哥。」這女孩生的雖沒有玳糖甜,卻有股說不出來的嬌媚,徐定疆看的頗為賞心悅目。

    「徐大哥。」白玫從善如流的叫了一聲,臉上還是帶了半分忸怩。

    陳東立嘴角微微一揚,微笑說:「看來我也作不得龍將了。」

    「陳大哥。」白玫也叫了一聲,隨即轉過頭說:「公主姊姊……浪大哥他……」

    「白浪怎麼了?」劉芳華的笑容立即收了起來。

    「也沒怎麼,不過時昏時醒的……」白玫望了徐、陳兩人一眼,傳音說:「但昏迷時卻常念著您的名字。」這句話自然有些誇大,白浪縱喜歡劉芳華,也未必會這麼魂牽夢繫。

    劉芳華臉一紅,望了兩人一眼,有些吞吞吐吐的說:「我……我去看一下。」

    說完一跺腳,轉身飄然離去。

    陳東立一楞,劉芳華也會臉紅?他詫異的望著徐定疆,卻見徐定疆臉色十分平靜,既不顯訝異也不見歡喜,只淡淡的說:「東立,我要趕回南角城了,你替我告訴芳華一聲。」

    陳東立又吃一驚,莫名其妙的問:「什麼?」

    「你也知道……」徐定疆輕歎一口氣說:「香兒為我受了傷,我們離開前她都還沒脫離險境||那時我實在不願離開。」

    陳東立沒想到徐定疆忽然說出這番話來,一路行來,徐定疆從沒提過此事,陳東立以為徐定疆根本不在意,還替玳香頗為抱屈,沒想到徐定疆倒是一直都放在心裡。陳東立楞了楞才說:「你……稟告皇上了嗎?」

    「已經說了。」徐定疆說:「就先由你統帥部隊護著皇上返都,我帶著趙才的親兵隊回去。若香兒已經平安,我便帶著他們一起來都城,參與皇上的登基大典。」

    按道理,倆人談起其他的事,白玫本該識相的告退,不過白玫卻一直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答,一雙明眸也一直盯著徐定疆,陳東立一時答不出話來,看到白玫這模樣,他有些沒好氣的說:「小玫姑娘,芳華不是警告過你這小子不是好東西?少看他為妙。」

    白玫垂下目光輕笑說:「公主姊姊是開玩笑的,單看徐大哥這麼擔心那位香兒,就應該不是壞人。」

    「這話說的對,方華說的怎麼能聽?」徐定疆立即得意了起來,呵呵笑說:

    「好啦,我要走了,東立,等白老弟好些,你可要與他交個朋友,他是個不錯的年輕人。」

    「我知道啦。」陳東立揮揮手說:「你趕快回去憐香惜玉吧。」

    「去你的。」徐定疆一揮手,轉向白玫說:「小玫妹妹,沒時間與你多認識了,下次再會。」

    「徐大哥慢走。」白玫一笑說:「很快就會再見的。」

    這話說的有些古怪,徐定疆再望了白玫兩眼,這才搖搖頭,轉身尋找趙才去了。

    一頂頂的帳棚逐漸的收起,白浪也躺在一個臨時組好的擔架上,上面還頂著一篷粗陋的遮陽布,過一會兒,等部隊開始行動,白浪將會被放在雙騎龍馬拖曳的馬車上,這時白彤等人正守在一旁,關心著白浪的狀態。

    白彤其實不大願意也守在這裡,不過白浪畢竟是自家人,大家都聚在這裡,他也不好意思一個人溜開,只在一旁悶不住的喃喃自語,卻也沒人聽得懂他在說什麼。

    白述潘過了一陣子,首先站起說:「部隊要移動了,我去打理一下。」

    「述潘叔,我陪你去。」白彤連忙跳起,轉頭一望,他哼了一聲說:「公主來了。」

    劉芳華來了?眾人都轉過頭,白廣一拉身旁的白漢與白敏,低聲說:「是小玫找來的,我們先讓開。」

    看眾人自動讓開,劉芳華再怎麼大方,總有些不自在,但她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向眾人點點頭,跟著朝病榻上的白浪接近。白浪這時又陷入了昏迷,劉芳華望著臉色蒼白的白浪,心中憐意大起,自然而然的蹲下伸出手,輕撫著白浪額前的亂髮。

    過了片刻,白浪終於還是沒醒,劉芳華輕輕歎了一口氣,白浪剛倒下時她就已經探視過了,白浪的傷勢並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卻不是十天牛個月能好起來的。劉芳華望著白浪,忽然腦海中浮現徐定疆在一團紅霧中縱橫的身影,劉芳華輕笑了起來,這個定疆也真愛裝神弄鬼,打了半天也不吭聲,若不是二叔一掌轟去了他大半塊紅霧,他似乎還不想現身呢……白浪就傻多了,硬碰硬的一招一招與月華劍槓,這份傻勁……這份傻勁……

    劉芳華正在胡思亂想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輕咳,劉芳華吃了一驚,迅速的縮回手來,回頭一望,卻見陳東立面色不豫的站在自己身後,劉芳華沒想到自己輕撫白浪的時候居然被陳東立看到,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陳東立停了片刻,這才開口說:「定疆說這人是個好人,耍我與他結交……我是來看看他醒了沒有。」

    「他……」劉芳華不知為什麼有些慌亂,站起來四面張望說:「定疆呢?」

    「他回南角城了。」陳東立歎了一口氣說:「定疆看事情一向比我看的遠、看的開,但我沒想到他能看的這麼遠、這麼開。」話一說完,陳東立搖搖頭,轉身走開。

    「等一下。」劉芳華攔住陳東立,瞪大雙眼說:「你說清楚,什麼定疆回南角城了?什麼又遠又開的?」

    陳東立目光轉回劉芳華,似是不知該如何措詞,頓了片刻,他才有些艱難的說:

    「我一直以為……一直以為你和定疆……」

    劉芳華心裡微微一沉,憋不住的搶著說:「到底要說什麼?」

    「你們之間難道沒有感情?」陳東立驀然大聲說了出來。

    「我……」劉芳華不是沒想到陳東立會問,但卻沒想到會問的這麼直接,劉芳華想解釋,卻又不知應該如何解釋。

    「除了定疆……還有誰配的上你?」陳東立面色鐵青的一指躺在地上的白浪說:

    「這小子?」

    「你說話客氣點。」劉芳華生氣了,她一把拉開陳東立指著白浪的手,憤憤的「他和定疆根本不一樣,我們也沒什麼……」話一說完,劉芳華不禁有些心虛。

    「是吧。」陳東立哼了一聲說:「你認為定疆是為了什麼理由千里赴援?誰當皇帝對他有差嗎?來了就會贏嗎?」

    是為了我嗎?劉芳華楞在當場,過了好片刻才逼出一句:「我們不是朋友嗎?」

    「當然。」陳東立索然的點頭苦笑說:「算了,當我沒問……」話說到一半,陳東立驀然掙脫劉芳華的手,轉身而去。

    劉芳華楞在當場,眼看著陳東立蕭索的身形逐漸往丘下走去,她身形一展,正要追下去的時候,忽聽得耳邊傳來一聲微弱的呼喚:「芳……芳華?」

    「白浪?」劉芳華一怔止住身形,掠回白浪的身邊,抓起白浪垂在一旁的手說:

    「你……你醒了?」他有聽見剛剛那些話嗎?

    「去……去追徐兄。」白浪辛苦的說。

    你為什麼想要我追?劉芳華緩緩的放開白浪的手,站起身向下眺望,自己到底該不該去?篇驀間,劉芳華一跺腳,迅如飄風的閃下丘,一面揚聲大叫:「陳東立!」

    陳東立一怔,緩緩的轉回頭,卻見劉芳華有如一抹輕煙般的閃到自己身旁,微紅著眼睛說:「我們去找定疆問個清楚,他不說清楚,我不讓他回南角城。」

    話一說完,劉芳華一溜煙的往前飛馳出去,陳東立瞪大雙眼,這下不追不行了,陳東立一面奔,一面大聲叫:「吳平、池路、杜給……你們都先聽易龍將的吩咐,我與三公主馬上趕回來||芳華,你慢些||」

    僅有兩千餘人的部隊連夜向南奔行,速度自然比大隊北上快了許多,徐定疆率領著趙才等人往南急趕,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南角城。

    這次南返,除了趙才之外,所有原先疾風騎隊的人都留在陳東立身旁,而這時已經沒有戰爭的危險,徐定疆就任由趙才領兵,自己在隊伍後方殿後。

    跑在前面的趙才可是一肚子火,今天才打完一場仗,捨命趕到沒片刻卻又急速南返,這個徐瘋子還真不是叫假的,為什麼自己非得作他的親兵頭頭不可?還是鍾名古他們輕鬆,跟著的又是好說話的陳東立……

    趙才一面疾馳一面暗罵,自然沒注意到道路的狀況,忽然間,他發覺自己眼前似乎閃過一道人影。趙才慌忙的回頭看,卻見一個俏生生的女孩正策馬在路旁緩騎,一隊隊的騎隊正從她身旁經過。

    這丫頭穿的是戎裝,該是都城那批部隊吧?怎麼一個人在此往南行?倒是生的頗漂亮的……趙才脖子越轉越彎,忽聽得身旁士兵急喊:「趙管帶!」

    趙才慌忙回頭,眼前卻是一塊大石,身旁的官兵早已往旁繞開,自己的龍馬卻一頭向著大石衝去,趙才大吃一驚,連忙勒疆轉向,而龍馬卻也不是白癡,眼見前方有石阻路,它自然而然的地想轉向,只不過兩方的力道恰好相反,這麼一扭,龍馬前足驚然騰空,砰的一下往大石撞了過去。

    這當然傷不到趙才,只不過實在難堪了些,趙才適時的一個縱身,脫離了嗚呼哀哉的龍馬,跳到大石上瞪著剛剛那個俏妞。正想發作時,卻見那漂亮姑娘笑著向著後方揮手叫:「徐大哥,又見面了!」

    是徐瘋子的妞?與徐定疆有關的妞必不好惹,還是保持距離為上。趙才摸摸鼻子,隨便搶了下屬的一匹龍馬,認份的往前繼續奔馳,至於那個倒楣鬼只好找人共騎。

    徐定疆落在後隊,本是低著頭想著心事,忽聽得前方傳來砰的一聲大響,徐定疆一怔抬頭,卻見趙才整匹龍馬撞上一塊攔路巨石,彷彿是故意撞上去的,這糊塗蛋在搞什麼?徐定疆忍不住哈哈大笑,怪事見的多了,沒見過這種的。

    正開心時卻聽見一聲嬌喚,一轉頭,徐定疆當真怔在那兒,怎麼是白浪那蠻可愛的師妹陳玫,她怎麼會等在這裡?

    「徐大哥。」白玫逐漸加快馬速,配合著逐漸趕近的徐定疆,一面甜笑說:

    「想不到吧?」

    「是想不到。」徐定疆眼珠一轉,忽然眨眨眼說:「小妹妹跟過來作啥?莫非真的看上了我老徐?」

    白玫雖本就打算與徐定疆接近,卻沒想到徐定疆開門見山的就這麼直問,白玫倒是發自內心的臉上一紅,有些羞澀的說:「徐大哥欺負人。」

    「呵呵……」徐定疆笑嘻嘻的說:「不然是怎麼嘛?」

    「我想去逛逛南角城,徐大哥可以帶我去嗎?」白玫瞟了徐定疆一眼,低頭又說了一句:「好不好?」

    「沒問題。」徐定疆呵呵笑說:「就這樣?」

    這臭男人……白玫心裡不禁暗暗皺眉,看來劉芳華說的沒錯,徐定疆確實有些不規矩,說不得得犧牲一些了,白玫回了一個淡淡的媚眼,低頭輕輕一笑,卻是不說話了。

    「怎麼不說話了?」徐定疆可不解風情,他瞪著那對牛眼湊過去說:「這一路上不覺得無聊?」

    死男人、臭男人,那個劉然老頭都沒這麼急!白玫有些尷尬的一笑說:「當然也可以陪徐大哥聊聊天。」

    「這麼聊天頸子多累?」徐定疆一笑伸開右臂說:「過來聊?」

    居然要自己與他並騎?這實在過分了,白玫直想立即轉回頭去,但畢竟是以大業為重,白玫掙扎半天,卻見徐定疆扮個鬼臉說:「不勉強唷。」

    看來虧是吃定了,白玫銀牙一咬,瞪了徐定疆一眼,一個騰身飛掠,飄往徐定疆的座騎。

    徐定疆一個軟玉溫香抱滿懷,他右手一抓白玫坐騎的疆繩,一面揚聲往前叫:

    「喂!那兩個並騎的,這匹龍馬拿去騎。」

    白玫一楞,徐定疆是為了給部屬坐騎?不是想佔自己便宜?白玫才剛這樣想,徐定疆數日末刮的鬍渣子卻已經湊到了白玫的粉頸旁,深深的吸了一口說:「好香、好香。」

    還是個大色胚!全身發軟的白玫立即收起了剛剛的觀感,身子也自然而然的一縮,求饒的說:「不……不要……」

    「別怕。」徐定疆呵呵笑說:「小妹妹今年多大了呀?」

    白玫聲音有些僵硬的說:「剛滿二十。」

    「也不小了。」徐定疆點點頭說:「你一個人跑來找我,師父知不知道呀?」

    「我有稟告師父。」白玫發覺徐定疆倒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心情放鬆了些。

    「包老也讓你來?」徐盯疆有些意外的說:「他老人家倒放心,不怕你吃虧?」

    「徐大哥不會讓我吃虧的……」白玫快生生的抬頭,回頭望著徐定疆說:「不是嗎?」這倒不全是假裝,她還真有些怕。

    「這可難說。」徐定疆猛搖頭,一臉奸笑的說:「說不定你就會被我吃了。」

    白玫發覺越說越錯,這個小王爺實在不好應付,想翻臉卻又不行,但若自己一個勁的配合,說不定又被他看輕了,白玫左右為難,一時沉默了下來。

    「你也該累了。」徐定疆忽然收起笑容說:「就先休息一下吧,有我控疆。」

    白玫一征,這大色胚怎麼忽然溫柔了起來?白玫弄不清徐定疆的個性到底如何,想了想,這幾天確實也夠累了,她索性當真輕靠著徐定疆寬闊的胸膛,暫時休息片刻。

    驀然,身後一聲長嘯遠遠傳來,徐定疆一怔,往前下令:「部隊暫停。」

    白玫也睜開了眼,她詫異的間:「怎麼了?」

    「東立追來了。」徐定疆平靜的說:「芳華大概也來了。」

    白玫一驚,反射性的想跳下龍馬,徐定疆卻將她一把抓住,沉聲說:「別動。」

    白玫這才想起,自己本就應該讓劉芳華與徐定疆關係變差,為什麼這一瞬間會忽然想往下跳?而這個男人為什麼又阻止自己?白玫回頭望向徐定疆,所有的疑惑糾結在一起,一時間竟是有些癡了。

    沒過多久,兩個人影迅速的越過北面丘陵,向著部隊接近,果然是陳東立與劉芳華,兩人奔到數百公尺外,已經看清徐定疆懷抱著一個女人同乘龍馬,倆人的腳步同時慢了下來。陳東立沒想到會見到這種狀況,他在百公尺外就停下了腳步,張大嘴望著徐定疆,不明自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情。

    劉芳華卻是輕鬆的轉頭一笑說:「東立,你白替定疆操心了。」跟著她掠到龍馬前,對著龍馬上的兩人叫:「定疆,你什麼時候把小玫拐走的?」

    徐定疆一臉得意的笑說:「這種事情都給你知道還得了?」

    「你可不能欺負小玫。」劉芳華望了白玫一眼說:「小玫,這傢伙很花心的,你可要好好考慮。」

    「公主姊姊別開我玩笑了。」白玫心裡還一團混亂,只能尷尬的隨口應了一句。

    「我怎麼會欺負她?」徐定疆驀然輕輕一吻白玫的粉頰,不管白玫手足無措的驚叫了一聲,得意洋洋的說:「什麼叫做一見鍾情你們知道嗎?」

    「去你的。」劉芳華瞪了徐定疆一眼,靠近輕拉白玫的手說:「小玫,定疆雖然愛開玩笑,但也不是真的壞蛋,你要幫我好好管他。」

    白玫沒想到曾遇到這種情況,她滿臉通紅的說:「我……」

    「好啦……」劉芳華揮手說:「要是他欺負你,你記得跟我說,就算在南角城我也會趕去幫你出氣。」

    「喂喂!」徐定疆哇哇叫說:「你別沒事就想主持正義好不好?你們到底來幹麼的?」

    劉芳華猛然想起此事,插起腰來叫罵:「你幹什麼不聲不響的就跑回南角城了?」

    「我說了啊。」徐定疆笑笑說:「誰叫你跑去照顧白老弟?這可不能怪我……

    就為了這件事跑來?」

    提到白浪,劉芳華難免有些不自在,她輕輕一跺腳說:「問他!」一轉身,指著珊珊來遲的陳東立。

    「是你的主意?」徐定疆一雙怪眼一翻,古古怪怪的望著陳東立。

    「你……你……你們……」陳東立一時真的說不出話來,只回瞪了劉芳華一眼,心裡暗罵……這是我的主意嗎?

    劉芳華手一攤,輕輕吐了吐舌頭,一副不關己事的模樣,陳東立也只好認了,歎了一口氣說:「我真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另結新歡了。」

    「什麼話?」徐定疆瞪大牛眼說:「我什麼時候有舊愛了?」

    這句話問的頗妙,劉芳華與陳東立倆人一時都答不出來。不過在徐定疆懷裡,腦海還一片混亂的白玫忽然冒出了一句話:「香兒不是嗎?」

    三人同時一怔,劉芳華馬上大笑了起來,指著除定疆說:「還有個香兒?你這傢伙果然不安分!不過小玫啊,你吃醋也吃的太快了。」

    白玫一說出口就後悔了,聽劉芳華一說,她本已微紅的臉更是整片泛紅,白裡透紅的模樣煞是惹人愛憐。

    徐定疆揮手說:「好啦,沒事就快回去吧,省的我們倆不方便。」

    「你這厚臉皮的傢伙也會不方便?」劉芳華吐吐舌頭說:「是擔心小玫吧?」

    「明白就好。」徐定疆大剌剌的說:「我回南角城一趟,很快就會趕回都城。」

    「我們走吧,東立。」劉芳華搖頭說:「這傢伙見色忘友,不能常來往。」話說完,她首先往北騰身,一掠掠出十來公尺遠,以普通的遠度往北緩行。

    但一轉身離開眾人,劉芳華的笑容立即收了起來,心裡彷彿失落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這股郁氣不知從何而來卻又無處發洩,劉芳華猛一提勁,加速往北疾行。

    「定疆。」陳東立望望白玫又望望徐定疆,歎了一口氣說:「你何苦如此?」

    徐定疆笑容凝結了一剎那,驀然又呵呵笑說:「你說什麼?別不清不楚的讓小玫誤會了。」

    「算了。啊……芳華?」陳東立忽然發現劉芳華加快了遠度,他沒時間再多說,連忙轉身追著已經去遠的劉芳華,一面向著兩人揮手:「我回去了。」

    兩人這一走,徐定疆自然發令部隊續行,不過徐定疆的笑容卻也收了起來,一路上不發一語。

    沉默了近十分鐘,白玫終於忍不住說:「你早就知道他們會追來了?」

    徐定疆正在發呆,忽聽得白玫說話,徐定疆回神說:「嗯?你說什麼?」

    白玫咬了咬下唇,說的更清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公主姊姊會追來?」

    徐定疆聽清了這段話,望著白玫粉嫩的小臉,徐定疆有些蕭索的一笑說:「問這幹什麼?」

    白玫睜大雙眼正要說話,徐定疆卻溫柔的捂著白玫的小嘴,輕聲的在白玫耳邊說:「我真的喜歡你,你是不是也喜歡我?」

    白玫剛恢復正常膚色不久的粉頰立即又紅了起來,過了好半夭,白玫才緩緩的點頭,聲若蚊蚋的說:「我也喜歡你,徐大哥。」話說出口,白玫發現這彷彿不是虛情假意,自己似乎真的已經喜歡上了這個放蕩不羈的男人。

    「所以那些就不重要了。」徐定疆豪情再起,哈哈一笑說:「不過我有好幾個侍妾,你可不准吃醋。」

    白玫自然知道一般上族的習性,但她故意微微一皺瓊鼻,板著臉說:「比如香兒是嗎?」

    「才說過不准吃醋。」徐定疆故意板起臉說:「這樣我怎麼敢帶你回家?」

    「不帶就不帶。」白玫微微一扭腰肢說:「誰稀罕?」

    「我稀罕可以吧?」徐定疆哈哈大笑,緊緊摟了摟懷中只盈一握的柳腰說:

    「路還長著呢,別鬧彆扭。」

    在夢幻般的星空下,兩人一路娓娓細語、如沐春風的往南角城而去。牧固圖紀元一二零一年十三月二十九日經過了六日的急趕,部隊一行人終於在日落時分返回南角城,徐定疆這時已經沒有再和白玫膩在一起,一個人在前方東彈西彈的,似乎一點都沒有方向感的亂撞個不停。

    白玫依然落在後隊,含著微笑遙望著徐定疆在前方亂撞,她知道徐定疆在揣摩一套新的身法,不過她卻不知道,徐定疆現在全身的功夫都是新的,每一招出爐都不到半個月。

    眼見南角城就在眼前,所有人不自禁的逐漸加快了龍馬的速度,南角城這時也接到了消息,城頭跟著出現了一批人影,一時間,還看不出來出迎的是哪些人。

    徐定疆這時正在揣摩如何能不一彈一彈的又能快速前進,也沒時間去注意城頭的狀態,可是連換了幾種方法,卻依然只能東蹦西彈的,一點也無法穩定。徐定疆頗為懊惱,自己的功夫好似一個龐大的氣囊,施出越大的力道,氣囊相對的就充的越足,也就越難操控氣囊各部分的伸屈,若是只施個三、五分勁,手腳的部分還能單獨往外突出一些氣柱,再藉著心念來控制,當初擊昏何威凡用的就是這種功夫。

    不過那是趁何威凡不備,才能以這樣的勁力擊昏對方,若下次再與何威凡碰上,除了硬碰硬之外,也沒法這樣取巧,而說起硬碰硬,徐定疆的紅紗氣囊總算是還能頂住何威凡的「磐石掌」,雖然被硬生生的擊退,卻在氣囊保護下毫髮無傷,但若遇上像劉禮「透骨擊」這般的奇功絕藝,徐定疆氣囊也頂不住這樣的攻擊。

    話說回來,劉禮也是憑著月華劍的特性迅速的欺近徐定疆,同時在月華劍的突破下,先將徐定疆的勁力消磨了一部分,不然徐定疆未必不能閃過這那一擊,而這時劉禮已經讓出了月華劍,徐定疆更是無須為此事擔心。

    不過這幾年為了酬庸以及防邊,除月華劍、烈地刀外,乾坤劍與追風刀都已經送出都城,習回河城這時正是掌握了追風刀,還好對付手持追風刀的人,還是該由握有皇族至寶的人來負責才對,現在乾坤劍正在北域王的手裡,要打讓他們去打,徐定疆倒是不大在意。

    自己的問題還是這團氣囊如何控制,現在有兩條路,一條是加強自己的功力,使得每一次的全力碰撞更有威力,這條路說來容易,不過不易速成;另一條路就是想辦法在全力運勁時勁力不再是全身湧出、老把全身弄成個飽足的氣囊,這樣毫無招式可言。

    同樣的,移動的時候,若是想快,自己就又變成一個紅色大氣囊,不彈都不行,想要平順的移動,一樣只能施個五、六成勁,徐定疆這兩天試著瞬間改變勁力的大小、方向,想找出一個好辦法,但總是弄不出所以然來。

    其實還有一條路,若全身氣孔能夠分區使用,想用手就用手,想用腳就用腳,那可就更完美了,也許用腳的時候會有些像劉芳華的功夫,但這條路卻更困難,也許找到那個畏罪潛逃的陷山老人還可能有些希望。

    說起來,這個功夫雖然與一般功夫大不相同,但其實也蠻有用的,徐定疆歎了一口氣,正想收勁時,忽然注意到隨著氣體散回時,氣海內逐漸平靜的盤旋氣勁,這股氣勁只是用來吸納氣勁的嗎?若是將這股盤旋的勁道送出,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徐定疆正思索的時候,忽然前方傳來一聲大叫:「徐小子,現在才回來?」

    徐定疆一楞,抬頭一看,見一個怪物躍出城頭,同著自己直衝過來,這人……

    是周廣!徐定疆大笑說:「周大叔,你找過來了?」

    「廢話!」騎著卓卡的周廣也大笑說:「功夫進步多少了?」

    「剛好想到一招。」徐定疆驀然騰空,全身紅霧泛起,向著周廣迎去。

    「來!」周廣沒時間多說,猛一躍與卓卡分開,御氣向著徐定疆衝了過去。

    躍到一半,只見徐定疆全身紅霧泛起,周廣正要譏笑徐定疆換湯不換藥,忽然霧團前端忽然有兩塊地方似有怪異的扭轉,同廣一驚,心裡暗暗提防,多提了三成氣勁,正揣想間,只見那團紅霧忽然突出兩條勁力氣柱,從兩面成弧形盤旋著向自己衝來。

    這是什麼東西?周廣吃了一驚,半空中一個旋身,雙臂同時漲大近兩倍,向著紅柱頂端攔去。

    「小心了!」紅霧中驀然傳出徐定疆的一聲大喝,那兩股氣勁似乎不受控制的一陣亂甩,問題是周廣在霧柱中央,霧柱再怎麼亂甩周廣也是難以避過,而且似乎會擊中周廣的還不只氣柱頂端。

    周廣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化,他驀然暴喝一聲,雙手一收,全身突然爆出一片七彩閃光,與紅霧一撞之下,半空中彷彿傳來一聲霹靂爆響。徐定疆兩股突出的霧柱被周廣爆出的氣勁炸的粉碎,他身體並未接觸那片閃亮的光華,只被餘勁震的往後略為飄退,一面將紅霧逐漸收束起來。周廣則是光華稍放即收,一瞬間卻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倆人在空中對視一眼,同時哈哈大笑的飄然落地。

    「周兄,你可嚇了我一跳。」兩人落地時,身旁卻同時出現一人,卻是威震南疆的南角王徐靖,說實話,發現異狀後,也只有他能這麼快趕到現場。

    徐靖目光轉向徐定疆,沉聲斥責:「定疆,怎麼這麼沒規矩?」

    徐定疆伸伸舌頭不敢應聲,周廣倒是哈哈笑說:「徐老弟,沒關係的,小子和我練習慣了……只不過沒想到忽然有了新招,倒是讓我差點出醜。」

    叫自己的爹「老弟」?徐定疆咋舌說:「周大……您幾歲啦?」

    「叫伯伯。」徐靖臉一沉說:「沒搞清楚就亂叫,周兄已過百齡,不過因功力高強,不顯老態。」

    真的假的?卻不知有沒有憑證?徐定疆這時不敢發問,只好認份的叫:「周伯伯。」

    「亂叫沒關係啦。」周廣摸摸肩膀,皺眉說:「徐老弟,我的衣服又破了,你這兒子確實不錯,到這裡之後,一共破了兩次衣服,都是栽在你們父子手裡。」

    老爸和周廣過過招了?卻不知誰輸誰贏?徐定疆眼睛瞪的老大,望望周廣又望望徐靖,想問又不敢問。

    「拿件披風來。」徐靖向後揮手,跟著轉頭笑說:「周兄這功夫有些麻煩,衣服還是特別設計一下的好。」

    「隨便吧,破習慣了。」周廣聳聳肩,不以為意的略過此事。

    這幾句話別人聽不懂,徐定疆卻是一怔,剛剛在閃光之中,徐定疆彷彿見到周廣的身子驀然間漲大了起來,本來還以為是錯覺,原來周廣不只手臂會漲大,連身子也會變大,卻不知變大多少?他現在這麼胖胖的,是不是已經變大過了?

    徐靖轉回頭,總算面色微和的說:「東立帶去的天鷹已經傳消息回來了,你做的很好,按照估計,皇上這兩天也該抵達都城了……不過你為了玳香趕回來,未免有些小題大作,不怕皇上見怪嗎?」

    「顧不了這麼多了。」徐定疆被徐靖一提,忙問:「香兒還好嗎?」

    「已經能行動了。」徐靖臉上看不出喜怒,平淡的說:「知道是為了保護你才受傷,這陣子晶露算是竭盡全力的照料她,不但什麼奇藥都用,連陷山前輩都找了回來。」

    徐定疆鬆了一口氣,回頭一望,見部隊愣在一旁,徐定疆揮手說:「趙才,你先帶隊回巒圭殿,安排大家輪流休息。」

    「是。」趙才在南角王徐靖面前可是規規矩矩的,連忙回頭指揮部隊入城。

    周廣閒在一旁,忽然開口說:「這個小妹妹我是不是見過?」

    徐定疆一怔回頭,卻見白玫也下了龍馬到自己身後,正垂著頭一臉羞澀的偷看自己,徐定疆哈哈一笑說:「老爸,這是白浪的師妹陳玫,小玫,見過我爹、周伯伯……對了,周伯與小玫見過,在東極河是吧。」

    白玫恭謹的一禮,乖巧的說:「參見王上,周前輩。」

    「我想起來了。」周廣哈哈笑說:「就是我剛來的時候嘛,嗯嗯……那時你們和落難皇儲一起,啊,現在是皇上了。」

    徐靖不管周廣怎麼口無遮攔,臉色忽然微微一沉的說:「定疆,你帶陳姑娘回來作什麼?」

    徐定疆和白玫兩人都是一楞,白玫詫異的望向徐定疆,徐定疆卻有些發怔,他沒想到徐靖會有這樣的反應,只能乾笑一下說:「小玫想來看看南角城,我就帶她來了。」

    「嗯。」徐靖掃了白玫一眼,有些漠然的說:「好吧,就讓歸總管安排人帶她遊歷一番。」

    這話一說,兩人都楞住了,依照情理,徐定疆不辭千里帶回來的朋友,怎麼說也不該交給歸總管照顧,徐靖今日是吃錯了藥還是怎麼?

    徐定疆一頭霧水的時候,白玫卻是心裡一沉,這個南角王不好應付,自己可要小心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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