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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卷 文 / 莫仁

    第一章心劍本源

    來自聖殿的四人向著趙寬撲去的同時被撇下的李鴻當然緊咬著不放而趙寬眼見四人分向而來左想右想沒別的招式應付只能環身一爆氣勁「狂霸七式」第三式「立地金剛」倏然展開一個七彩光罩隨著他身軀同時漲起往外直迫出去。

    「狂霸七式」當年聲威赫赫這四人又來自聖殿自然知道這招的厲害但不管如何沒親身碰過難免有些不信四人不約而同將氣勁直轟上趟寬彩光。

    李鴻見狀心中一緊他知道這四人功力不低趙寬就這麼挨打怎麼行?當下將圍繞在身邊的四柄心劍分頭射出自己則向著最近的一人衝了過去。

    此時四人的勁力已經逼到「立地金剛」的彩光上只見彩光一陣疾爆轟然巨響中眾人掌勁被那股爆力炸散狂流急捲下四人穩不住身形紛紛往後退開。此時李鴻心劍恰好趕到順著氣流的縫隙靈動地穿入直劈四人。

    這些人終於見識到了當年威震天下的奇學

    狂霸七式的威力所在;面對狂霸七式除非在力量上具有絕對的優勢否則只能以遙攻耗散對方勁力畢竟狂霸七式屬於耗用大量內息的絕學基本上不擅於久戰但絕對適合面對面硬拚。

    此時四人卻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選擇了近距離的硬碰縱然他們功力都高於趙寬但在趙寬能一舉出大量內息的狀態下爆散的氣勁當場讓他們吃了不小的苦頭尚幸趙寬沒打算得罪聖殿並未藉此機會出其它大範圍招式否則四人在氣血激盪之下恐怕有些不妙。

    趙寬心有顧忌李鴻卻不懂顧忌;他分頭射出的心劍固然只能逼得四人有些狼狽但被他本人對準的目標此時可都擋不住他的攻勢在氣勁亂流激爆、光華連閃之下那個倒霉的傢伙當場一聲慘呼往南方大海急飛竄還在空中灑下了一大片血雨。

    面對面都打不過心劍逃命又怎麼能逃得過?李鴻得理不饒人正要追擊時突然聽到趙寬驚呼一聲說:「別傷人。」

    追到一半的李鴻一怔回過頭說:「已經傷了。」但卻終於停下了攻勢。

    加來恩沒想到才幾個照面就損了一人他怒視著李鴻與趙寬惡狠狠地說:「你……你們好大的膽子。」

    趙寬皺皺眉說:「李鴻你傷到他哪兒了?」

    「切了一條腿。」李鴻嘴角一撇說:「他馬上抓起來黏著大概是知道怎麼接回去。」這方面催動功力自我救治之法趙寬等人這陣子與南極洲人們混久了才從一知半解漸漸明白不過還沒當真試用過就是了。

    受傷那人一來須要用大量內息自療二來才剛大量失血總之短時間是無法再戰看來是回聖殿去了。加來恩暫時不考慮此事他目光轉回趙寬冷哼說:「狂霸七式果然名不虛傳。」

    這話好像挺耳熟的。趙寬苦笑說:「那位受傷的老哥應該不會有大礙今日只是誤會一場有關轉轉壺的事情……」

    「不用多說了。」加來思哼聲說:「你阻擋我們執行無祖遺命誰來說情都沒用。」

    這幾個傢伙這麼想打架?趙寬一楞還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加來恩等三人已三面遙遙一分只見加來恩兩掌相對拉開一股有如實物的氣勁凝結其中在他催動之下正面向著趙寬疾撞而來。

    除了加來恩之外另兩人也推出了類似的遙攻氣勁看樣子他們剛剛吃了大虧不敢再貿然接近身負狂霸七式的趙寬。

    但再怎麼凝如實物焉有心劍凝結?又豈能與心劍的操控如意相較?更別提心劍飛行之、銳利如刃只見李鴻一哂四柄心劍分頭飛射將三人的氣勁在半途通通擊碎一絲不存。

    這下加來恩等人可傻了這兩人一個不能遠攻一個不能近打那應該怎麼應付?而且他們功力感覺上都不比自己高強更未曾修練到「天人合一」怎麼三人合力依然拿不下他們?

    李鴻與趙寬這才現兩人的功夫截長補短恰有合拍之處以往的對手若不是怪物就是比自己高明數倍的人物除了求生存也體會不出這一點今日意外現此事倒是喜事一樁。

    這倒也不能責怪加來恩等人無能一方面兩人武技確實恰好互補二來經過數百年的和平聖殿中人雖仍不斷精修但新一代弟子難兔缺乏搏鬥的經驗。修練要訣可以指導搏鬥應變技巧可得從不斷的戰鬥中學習趙寬、李鴻的戰鬥經驗苦與新大6、南極洲等高手相較可說略有不及但若與聖殿中人相比可就猶有過之了。

    趙寬見對方楞在當場不再攻擊他搖搖頭說:「為何這麼想宰了胖子?我得罪過你們嗎?」

    加來恩一怔連忙怒聲說:「別胡說是你阻擋我們擒捉妖壺我們才動手教訓你們。」

    趙寬苦笑了笑還沒說話卻見李鴻歪著頭說:「我也覺得他們跟你有仇。」

    連李鴻都這麼覺得這些傢伙也未免太明顯了趙寬呵呵笑說:「不願說也不勉強了有關那壺的事情……」

    「趙寬救我。」一直躲在李鴻懷裡的轉轉壺感覺到外面終於停止戰鬥這才敢探出頭來冒了這句話之後立即改鑽到趙寬懷中躲藏。

    趙寬拍拍懷中的轉轉壺說:「你們能說說為什麼要捉轉轉壺嗎?」

    「此乃無祖諭令。」加來恩冷哼一聲說:「有什麼好說的。」

    趙寬可真懶得說了只搖頭說:「既然如此那就不陪了李鴻我們走。」

    「且慢。」加來恩攔住兩人說:「別急著離開。」

    看來不久之後對方就會有強援趕來但就算自己與李鴻立刻飛奔逃命恐怕也逃不出三人的追躡趙寬抓了抓頭突然把心念往空中延伸決定向滯留外空未歸的聖主求援。

    趙寬剛尋覓著聖主的方位時一股強大的能量突然劃破空際直迫而來眾人眼前一花一個身披白袍的壯實老者陡然出現在百公尺外目光有如電閃一般地望著眾人。

    麻煩來了。趙寬心一緊能用這種方式飛行的又是另一層次的高手自己與李鴻縱然功夫能互補但若與對方強弱懸殊一樣沒有勝算可得與他說點廢話。趙寬心念一面延伸一面打哈哈說:「這位是哪兒來的高手?」

    卻是不用趙寬多問加來恩等三人一起向著那位老者施禮說:「參見沈執事。」

    此老雖須皆白但體格卻十分壯實白袍幾乎掩不住他賁起如丘的筋肉雖說修練到一個階段後就並非以筋肉力量為能但此老身上這堆肌肉總不會是為了練好看的吧?

    「三位驍騎無須多禮。」沈執事向三人微微點了點頭目光轉向趙寬說:「聽說這兩人……阻攔你們擒捉轉能妖壺?」

    「正是。」加來恩有些興奮地說:「那胖子就是……」

    「我不管他是誰。」沈執事打斷了加來恩的言語兩手緩緩凝握成拳臉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說:「這兩人膽敢阻止聖殿執行無祖諭令就得付出代價。」

    加來恩一怔臉上堆起笑容說:「沈執事說的是。」

    連自己名字都不敢聽?趙寬心分兩處一面找聖主一面聽沈執事與加來恩的對話心中不禁泛起狐疑這些傢伙似乎很想宰了自己但又緊抓箸自己阻礙無祖諭令當借口想必是顧忌聖主顧忌聖主不難理解畢竟自己似乎與聖主有怪怪的關係不過他們為啥這麼想宰了自己?莫非與那還沒弄清楚的關係有關?

    此時趙寬心念終於找到外空中那群人正尋覓聖主位置之際突然聽到沈執事微微一笑說:「不用白費工夫。」

    話聲一落似乎他右拳往前微微一送眼前霞光一閃一道強大的拳勁倏然往兩人之間逼來趙寬與李鴻兩人自然而然地分向閃開就在這一瞬間兩人眼前一花沈執事突然出現在李鴻面前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這下兩人可是冷汗直冒趙寬飛身來援之際李鴻一面御使心劍護身兩手同時向著沈執事直劈。

    但畢竟等級完全不同兩人雖是全力防禦只見沈執事左手握拳一揮籠罩在李鴻體外的光罩被當場擊碎對方的拳頭就這麼硬生生直轟到他的臉上李鴻毫無抵抗能力眼前金星亂閃往外直摔了出去。

    在趙寬趕上之前李鴻護身的四柄心劍先一步飛至李鴻本人雖然頭昏目眩失去戰鬥力但心劍本以心念化分本身具備各自作戰的能力依然靈動地由四面轟向沈執事。

    可是沈執事動作實在太快剛擊飛李鴻只見他身形不變就這麼在空中滴溜溜一旋兩拳不知怎麼動的在一瞬間分頭砸上四柄心劍。他的拳頭似乎帶著極大的破壞力李鴻四柄脫體心劍應聲擊碎倏然間心劍上凝結的強大氣勁猛然炸開。

    趙寬飛到一半被那股勁流逼得往後直飛無法凝住身形而沈執事卻就這麼凝立在風暴當中身上白袍紋風不動彷彿沒事人一般只慢條斯理地說了句:「擒下。」

    李鴻心劍被毀一瞬間心神若喪就這麼往地面直墜加來恩等人早已有備其中一人一把將李鴻抓住往聖殿便飛。

    李鴻被抓了?趙寬大吃一驚正要追趕卻見沈執事已經擋在身前正對著自己微笑。

    打不過這傢伙……趙寬目光急轉深怕對方也是一拳轟了上來只好先提勁逼出彩光氣罩防範著對方突擊。

    「立地金剛啊……」沈執事讚賞地點了點頭突然他兩拳張開成掌緩緩交錯上舉一股剛猛氣勁陡然向四面爆出籠罩住趙寬頭頂上方數百公尺的範圍而且還在不斷地凝結趙寬望著對方動作不禁一呆這動作……怎麼這麼眼熟?那是……狂霸七式的第五招——「威服天下」?

    「執事不可!」早已經避得老遠的加來恩突然驚呼說:「轉能妖壺在他身上。」

    沈執事一怔皺眉收回氣勁說:「原來在你身上。」

    趙寬此時幾乎已經戰意全失原來第五招是這副模樣?剛剛那股勁力若是一動當真是威猛無匹、避無可避不愧稱「威服天下」若非轉轉壺躲在自己懷中對方有所顧忌剛剛那股勁力一轟下來自己八成轉眼變成肉泥……趙寬此時已放棄尋覓聖主求救把全副精力都放在眼前的困境腦中思索著應該如何應對卻又想不出半點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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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算了。」

    算了?不只加來恩等人呆掉連趙寬都楞在當場怎會這麼簡單就算了?

    只見沈執事往半空中躬身施禮一面說:「此事交由聖主裁決。」

    特拉***聖主終於來了?趙寬四面張望卻見沈執事施禮之處半空中倏然閃現出聖主的琉璃人形加來恩一呆連忙施禮說:「參見聖主。」

    微皺著眉頭的聖主目光掃過眾人緩緩說:「怎麼回事?」

    「啟稟聖主。」沈執事恭聲說:「此人窩藏轉能妖壺倚仗武力藐視無祖令諭孝宗驍騎更因執行任務被截斷右腿如今轉能妖壺正在他懷中我等行事多有顧忌還請聖主指示。」

    這傢伙真能扯把自己說成像大惡人一般?趙寬瞪眼說:「好你個粗壯老頭真會說話。」

    粗壯老頭?沈執事忍不住瞪了趙寬一眼這還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聽到這種稱呼。

    聖主眉頭皺得更緊了他轉向趙寬說:「你有什麼話說?」

    「當然有。」趙寬限一翻說:「第一我沒能耐砍人腿也沒砍過;第二我只不過想問問為啥要抓轉轉壺沒人肯說個理由就猛打猛殺堂堂聖殿怎麼只會打架不會說話?第三就算我窩藏轉轉壺好了也沒必要用『威服天下』對付我吧?」

    這番話可把沈執事、加來恩等人說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趙寬心中卻是嘿嘿直笑。想比言語栽贓?本胖子可是玩這種遊戲長大的雖然久已未彈此調但如今不過小試牛刀一樣駕輕就熟。

    聽到最後一段話聖主一怔回頭說:「威服天下?」

    沈執事頭更低了低聲說:「屬下並未招只是威嚇。」

    「那麼孝宗的腿又是怎麼回事?」聖主接著說。

    「被心劍砍斷的。」趙寬搶著說:「轉轉壺在我身上他們卻四個驍騎打李鴻一個李鴻實在不是對手拚命亂揮下砍傷了一個傢伙不過李鴻也被他們打昏抓走了連心劍都被擊散不知道有沒有大礙……」說著說著趙寬也真的擔心起來。

    見趙寬說的似是而非好似錯全在自己等人身上加來思不禁有些急但又不知該怎麼辯解只急得一張臉漲得通紅氣得猛瞪趙寬說不出話來。

    「我回去聖殿時會去探望、處理李鴻的事。」聖主回過頭來:「可以交出轉能妖壺了嗎?」

    「不管誰來討我都是同樣一個問題。」趙寬望著聖主說:「為什麼要抓他?你既然是聖殿老大總該比較懂怎麼說話。」

    趙寬雖然言語無禮不過骨子裡卻是對著沈執事等人聖主也不生氣只和聲說:「簡單地說無祖無意間違背了與合成*人的約定製出此物所以轉能妖壺必須銷毀。」

    「對吧早這樣說我不就清清楚楚?」趙寬拍手稱讚說:「還是聖主明白道理。」

    聖主忍不住瞪了趙寬一眼正想說話卻聽趙寬懷中有聲音哀求著說:「聖主放過我啦我又沒做壞事……趙寬救命。」

    那就是「轉能妖壺」?聖主倒是第一次聽到轉轉壺的聲音他目光望著趙寬懷中的鼓起處歎了一口氣說:「他既存智能你心存不忍也可以理解把他交出來這件事就罷了。」

    「可否聽我一言。」趙寬這次看到轉轉壺之後心中就動了一個念頭此時便說:「給我一個月時間轉轉壺不用銷毀無祖也一樣不會違背合約。」

    聖主一怔說:「此言何解?」

    「轉轉壺畢竟是無祖的手澤又從無犯過。」趙寬咧開嘴說:「若非違反了條約無祖想必也不忍心將之銷毀只要將他機能略作修改符合當初合約的內容豈不是皆大歡喜?」

    修改轉轉壺的機能焉有這麼簡單?何況趙寬生長自落後的買弭城又能懂得多少機械?聖主不禁以懷疑的目光打量著趙寬。

    趙寬哪會不明白聖主之憂他呵呵一笑說:「總之一個月後若沒搞定我就撒手不管轉轉壺的事情都等了幾百年不爭這一時吧?」

    聖主見趙寬這般信心滿滿沉吟說:「就等你一個月但你萬不可利用轉轉壺的關機功能拖延時日更不能讓合成*人覺此事徒增困擾。」

    「一言為定。」趙寬一拍雙手說:「一個月後我帶著這傢伙親自去一趟聖殿請聖主裁決。」

    「好。」聖主微微一笑說:「至於李鴻就先讓他在聖殿休養一個月吧。」

    看來是把李鴻當抵押了趙寬吐吐舌頭說:「明白了。」

    待聖主領著垂頭喪氣的沈執事等人離開轉轉壺馬上又活潑了起來猛一個蹦出趙寬懷中喜孜孜地說:「趙寬你有辦法怎麼不早說?」

    「今天才想到的。」趙寬沒好氣地說。

    「哇……」轉轉壺大驚小怪地說:「真巧好險。」

    「若是成功你還得配合演一場戲。」趙寬沉吟說。

    「沒問題、沒問題。」轉轉壺在空中急轉十分高興。

    「若是不成功:….」趙寬瞪他一眼說:「你就安分點去死吧。」

    「嘎?」轉轉壺馬上在半空中停住跟著磨著趙寬說:「不要不要……」

    「到時候再說吧。」趙寬說:「你還是躲到我衣服底下別讓人現了我們去皇都。」

    轉轉壺一咕嚕鑽入趙寬衣中一面還在念:「一定會成功的。」

    趙寬心中其實並不是很有把握他望望下方的買弭城跟著往遙遠的南方望了一眼剛剛一直沒時間思索這時他心中終於忍不住冒出了一個念頭.馮孟升為什麼沒趕來?

    趙寬輕歎了一口氣搖搖頭甩開這件事當下帶著轉轉壺急飛皇都。

    ※※※

    無元五三一年四月二十日趙寬的辦法也不特別簡單說就是拿轉轉壺來頂替卓卡一來應付五世的願望二來幫助解決轉轉壺與聖殿的問題只不過說來簡單執行起來卻不容易。當時一攤開五世的設計圖轉轉壺根本毫無概念兩人研究了半天終於在第三日找出聯結卓卡舊數據的辦法將卓卡過去的記憶信息與轉轉壺的智能相聯結;只不過一下子接受這麼多知識轉轉壺還真有點消化不良。

    獲得卓卡的知識與記憶之後接下來問題就不大了看懂設計圖的轉轉壺開始著手改造自己趙寬反而沒事可做不過眼看著卓卡的身軀越來越大趙寬可真有點煩惱到時怎麼把他運出去給五世看?

    五世當時說只要半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完成如今卻不知是因為一開始拖延了數日亦或是轉轉壺比不上卓卡聰明已經過了半個多月看來卻只不過完成一半趙寬不禁暗暗慶幸還好當初自己跟聖主約定一個月才有機會趕上這個期限。

    不過這半個月他本想先去一趟南島現在轉轉壺還沒能完成改造自己可不大敢走開。趙寬問了半個月越來越憋得難過突然想起之前在冰宮玩的天訊遊戲連忙找人弄個機器放在五世工作室的外房。

    今日趙寬玩得正開心的時候身旁突然響起呼喚:「趙先生、趙先生。」

    趙寬將遊戲關機沒好氣地回頭說:「阿通怎麼了?」

    聲音的主人阿通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由雪梅安排來照料趙寬起居事務的小伙子。一開始雪梅本來打算安排個年輕女孩不過在趙寬堅持下雪梅從善如流地選了阿通這年輕人倒也辦事利落加上趙寬不難伺候這半個月來兩人相處還算愉快。

    阿通有些兒惶恐地說:「那個……小薇說五世一直在找您很生氣的樣子。」

    「讓老頭氣氣沒關係。」趙寬突然瞪眼說:「我不是跟你說要躲遠地了沒事跑去五世那兒做啥?」

    「我知道啊。」阿通笑嘻嘻地說:「我告訴小薇別跟五世提起。」

    「對了你幹嘛去找小薇?」趙寬抓抓腦袋有些迷糊。

    阿通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頓了頓才說:「反正趙先生沒事我去找她聊聊天。」

    好小子跑去泡妞。趙寬瞪了阿通一眼哼聲說:「我也只帶你去過一次你自己去了幾次?」

    阿通得意地乾笑了兩聲說:「三、四次吧後來就都另外約時間碰面了。」

    「手腳真快。」趙寬呵呵一笑說:「是因為老人家這幾天罵得凶了所以小薇才托你跟我提?」

    「是啊。」阿通連忙說:「小薇心軟不忍心看五世這樣她雖然遵照趙先生的指示說您已暫離皇都但還是很希望趙先生能過去。」

    「我知道了。」趙寬點點頭說:「你繼續去泡妞吧。」

    「她值班去了。」阿通笑嘻嘻地說:「若趙先生去看五世我倒是恰好可以與她聊聊。」

    「滾你的吧。」趙寬忍不住笑說:「原來還有這個好處。」

    阿通倒沒有立即離開他突然眉頭一皺說:「愛情真是讓人痛苦啊。」

    這小子想說什麼?趙寬無可無不可地說:「嗯?」

    「喜歡小薇的人很多呢。」阿通跟著說:「她雖然願意跟我見面但一直也是若即若離的;可是我真的很愛她趙先生你說我該怎麼辦?」

    誰管你怎麼辦?去死一死好了。趙寬在心底罵了兩句敷衍地說:「多努力吧。」試圖結束這段對話。

    「我很努力了……」阿通卻沒打算結束開始叨念自己與小薇相處的經過。

    趙寬一開始還沉住氣聽過了五分鐘終於受不了聽這些比玩遊戲無趣多了趙寬揮揮手打斷阿通悲情的陳述說:「這麼痛苦就換一個吧。」

    「可是我真的愛她啊怎麼能換一個?」阿通一臉愁苦。

    馮孟升與李鴻雖然沒什麼這類的問題但以前在買弭城帶著一堆小伙子趙寬聽也聽多了事實上小薇若真的把阿通甩了他過兩天八成又生龍活虎地跑去追求別的女孩雖然不敢說各個如此但大多數人只是喜歡把自己想像成偉大專一的情聖享受著跟人描述自己苦痛的快感不願回頭想想自己到底曾對多少不同人說過「此生非你不娶」。

    趙寬並不想當這種人的聽眾他也不多說了直接把阿遍推出門外一面說:「本胖子沒啥戀愛經驗幫不上忙。」一面把門關了起來。

    阿通被推出門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剛抬起頭來眼前一個白袍身影卻讓他嚇了一跳連忙躬身說:「參見李大武士。」

    來的是個身著大武士衣冠的長中年女子她目光轉向阿通和氣地說:「趙先生在屋內?幫我通報一聲。」

    「是。」阿通連忙轉身推門又把剛回到遊戲世界的趙寬抓了出來。

    趙寬本以為阿通不甘願還要跟自己囉哩囉唆正想開罵之際卻聽阿通說:「李鳳李大武士想見趙先生。」

    趙寬一楞點頭說:「好的。」

    阿通將李鳳引入退身到門外伺候李鳳進屋後將門帶上上下看了趙寬幾眼之後才一笑說:「趙先生來皇都已久李鳳一直未曾拜候尚請恕罪。」

    「不敢當。」趙寬不明李鳳的性子不好開口胡說八道頓了頓才說:「大武士找胖子有何見教?」

    「幾件小事。」李鳳目光轉向天訊器材微微一笑說:「趙先生很喜歡看天訊?收集新聞信息嗎?」

    「玩遊戲而已。」趙寬嘿嘿笑說:「對新聞沒啥興趣。」

    李鳳頗有些意外對他們這些日理萬機的人來說根本沒機會接觸所謂的天訊遊戲她不提此事轉過話題說:「今日無皇六世探望五世之際五世提到了一些事情。」

    「叫胖子去看他嗎?」趙寬吐吐舌頭說:「再過幾天就去。」

    李鳳又望了望天訊笑容微斂說:「聽說五世囑咐趙先生處理一些事務趙先生正為此忙碌……無皇六世的意思是……希望趙先生能告訴我們五世的願望我們多少能幫點小忙。」

    這可說不得。趙寬乾笑兩聲說:「我就快完成了不用幫忙了。」

    「但六世身為人子很希望能盡完成五世的期望。」李鳳眉頭微皺一開始的和氣少了三分。

    趙寬連在五世面前都沒大沒小了可不怕李鳳的臉色他笑笑說:「五世的期望之一就是這件事由胖子一個人完成不能告訴別人包括六世。」

    李鳳笑容收起凝視著趙寬片刻後才說:「我明白了我會如實回稟六世。」她停了停之後接著說:「另外皇儲一直想與你見面這件事情六世允許了。」

    「哦?」趙寬點頭說:「好啊什麼時候可以去看那草……皇儲。」

    「隨時可以。」李鳳接著說:「希望趙先生能勸勸皇儲早日接位六世希望退位後能多陪陪五世。」

    「明白了。」趙寬點頭送走了李鳳回過頭鎖上門戶眼珠子轉了轉回身走入密室。

    此時密室正中央散落了一地的線路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各種儀器中間架子上一個怪模怪樣的金屬物正快地揮動五、六隻金屬手臂不斷拔除身上接好的東西。

    趙寬一呆忍不住叫:「笨阿轉你瘋了嗎?」

    「什麼?」那些金屬臂停了停轉轉壺的聲音傳了出來。

    「本來不是快裝好了嗎?你怎麼又拆光了?」趙寬叫苦連天。

    「我研究了一下。」自吸收了卓卡知識之後轉轉壺的語氣便與過去頗有不同他緩緩地說:「我的結構與原來的卓卡不同可以直接探出神經網絡聯結器械不須要這些線路。」

    趙寬聽不懂呆了半晌才說:「那……來得及嗎?」

    「可以。」轉轉壺說:「我已經弄明白了這個設計的原理新的設計也已經想通重裝很快。」

    「我可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呢。」趙寬歎口氣說:「別害我下半輩子被聖殿追殺。」

    轉轉壺停了一下機械手臂又開始運作一面說:「不會的來得及;仔細想想無祖有些不講道理就算我當初的形式其實也勉強符合那個要件。」

    「喔?」趙寬抓抓頭說:「但若你不改成這樣不好去騙五世。」

    「以後就叫我卓卡好了原來無祖取的名稱我打算捨棄。」轉轉壺說:「改成這樣也好這個設計似乎足以遠行星際也許這是五世原來的目的等五世和聖殿的事情處理妥當我也想飛出去外面看看。」

    卓卡便卓卡吧。當初的笨阿轉現在連說話也確實有幾分卓卡的味道了也許跟那堆記憶和知識有關……不過原來喜歡到處亂逛的個性倒是沒怎麼改變。

    見對方又忙了起來趙寬不再打攪退出門外找來阿通探望吳耀久去了。

    ※※※

    就在這個時候被軟禁在聖殿仍練功不輟的李鴻終於再度散功。

    十餘日前李鴻昏迷被擒至聖殿雖然聖主趕回去之後立即探視但他心神已受重創昏暈數日未醒若非聖主本身深諳心劍之術照料得宜李鴻沒這麼快復元。

    李鴻清醒之後卻已經忘光了當時的衝突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兒聖主詢問之下才知道李鴻曾腦部受創不過經過一番仔細診療卻現李鴻清醒之後記憶喪失的問題似已消失只不過已經忘記的事情卻是沒辦法再想起來。

    聖主對李鴻解釋了他來到此處的原因李鴻知道自己是為了趙寬而留在這邊倒是心甘情願不過既然無事可做他自然是繼續專心練功今日遂能再度釋放內息。

    李鴻這種置換內息的事情就連聖殿也沒見識過聖主獲得稟告突然想起趙寬曾對自己說的事情一時起了興趣特別去探望李鴻。

    聖主抵達的時候李鴻散功過程已經完全結束整個人神清氣爽正送出一支支心劍在房中亂轉得知聖主來訪李鴻一怔忙將心劍收起靜候聖主。

    聖主一入門上下打量李鴻便看出他的狀況果然又大有不同聖主微笑點頭說:「那一位造就你們的辦法果然自有獨特之處恭喜了。」

    聖主這聲恭喜不只是說李鴻功力又進李鴻此次散功恰如外空六號所言釋放內息的時候順勢引入了宇宙中的同頻能量所以李鴻不只是功力又進全身在宇宙能量衝擊改造下軀體的強度也跟著產生了變化補充內息的度更是大幅提升。

    所以不論是境界或是內息強度現在的李鴻已經遠過滿鳳芝等人雖說若與新後等頂尖高手相比猶有不如但加上心劍優勢已隱隱能獨力與謝棲相捋雖未必能勝但謝棲恐怕已奈何不了他。

    只不過李鴻雖然知道自己身體又有變化但每一次散功置換都有改變他一時也不明白自己的進展聽到聖主的道賀也沒意會其中深意加上他個性向來有些孤僻在陌生人面前不但話少還有些古怪所以只望了聖主兩眼並沒接話。

    聖主也不在意他望望李鴻的氣色極佳本準備轉身離開突然念頭一轉說:「你也是修練心劍之術?」

    聖主身份不比尋常雖然拿不準算不算是天下第一高手總也是前幾名李鴻聽聖主提到功夫面容一肅說:「正是。」

    「嗯……」聖主上下打量李鴻片刻之後說:「可否請教你父母之名?」

    自己父母不過是鄉間兩個捕魚維生的夫妻聖主怎會突然起了興趣?李鴻雖莫名其妙但仍如實說出父母名諱聖主聽了之後微微皺眉說:「那麼……你可知道祖父母、外祖父母之名?」

    這可問倒了李鴻他父母雙亡之際年紀尚幼接手照料他的人們根本不曾提及此事是以李鴻瞠目結舌不知如何回答。

    聖主見狀也不追問和藹地一笑說:「不知也無妨也許你的體質也剛好適合修練心劍吧。」

    李鴻腦袋中迷迷糊糊彷彿想起了什麼卻又記不清楚他搖搖頭把暈眩之感甩掉疑惑地說:「修練心劍要看體質?」

    「正是。」聖主點頭說:「修練元嬰容易分心化念凝聚成劍則不是人人辦得到至今為止修練成功的人在血緣上多多少少都有點關係也許你是個新的例子。」

    李鴻雖然感覺似曾聽聞但畢竟不清楚他點點頭說:「原來如此。」

    聖主接著說:「前幾日事務繁多南極洲與路南一族幾次險險生衝突我比較忙所以一直沒來看你。」

    李鴻倒沒想到聖主突然關心起自己來了他意外片刻突然想起馮孟升連忙說:「南極洲怎麼了?」

    「在我居中協調下倒沒出什麼亂子。」聖主的神色有些沉重地說:「不過統合之路卻更漫長了。」

    「統合?」李鴻不是很明白聖主指的事情他自語了這句話之後沒再說話。

    聖主也沒打算解釋跟著又說:「你還記得趙寬身體的問題嗎?」

    「當然。」紙條上有寫此事李鴻目光一亮說:「聖主可有好的辦法?」

    「這幾日我思索了一番可說已有了一些眉目。」聖主回答:「但我並不清楚趙寬體內儲存能量的狀況所以如果你同意的話可否讓我探視一下如此趙寬到達之前也許可以找出適當的方式。」

    讓人探索自己的身體狀況?這可不能等閒視之被探索的狀態下等於毫不設防若不是自己十分信任的人物誰也不敢貿然讓對方探入內息。不過李鴻望望聖主對方想要自己的命易如反掌倒也不用這麼費事何況是為了趙寬有風險也得賭上一賭。

    李鴻遂點頭說:「任憑聖主。」

    聖主見李鴻允可點頭微笑說:「不愧是胖子的好友。」他也不伸手話聲一落之際腦門上浮起了一個柔和光團飄過李鴻身軀緩緩地從他腦門鑽了進去。

    第二章卓卡浮空

    李鴻頭部微微一熱感受著那股勁力竄住自己經脈之後便在自己週身巡行他不敢運內息抵禦只能呆立在房中。

    那股勁力巡行片刻探清了李鴻軀體的經脈狀態期間當然也經過了那三十六個特異點此時那股熱流停留在胸口一處丹球中包容住那個特異點也不知道是要怎麼觀察。

    李鴻正有些擔憂的時候耳中卻聽見聖主說:「趙寬內勁過於霸道我無法探入瞭解多虧你肯幫忙……你行走坐臥都沒有問題暫時別運功即可讓我仔細看看。」

    李鴻正要點頭卻見聖主向著自己微微一笑就這麼出門去了。

    呃?他人走了也能看啊?雖然知道心劍之術可以分心化念但李鴻卻從沒想過可以這麼使用不禁十分佩服聖主的造詣不過這方面的用途感覺上並不適合打架佩服歸佩服李鴻卻沒啥興趣。

    但此時不能運功那麼該做些什麼?李鴻楞了楞無聊之下一推房門往房外走了出去。

    雖然聖主對李鴻頗放心但在名義上他仍算是人質所以並不是居住在一般外賓住宿之處而是在聖殿地下層的外圍居室。這附近的通道口都有聖殿各階武士輪班駐守想跑也沒這麼容易。

    所以李鴻的房門雖然並未鎖起但事實上能活動的區域仍有受限除了一個空蕩蕩的地下廣場之外只有一個圖書室能自由出入。

    李鴻沒有看書的習慣所以今日踏出房門自然而然就轉向廣場想去那邊隨便遛達。

    說是廣場其實也可以說是一個大型的地下廳一個方圓約三十公尺空蕩蕩的空間四面分了六個出入口每個人口都有一位武士把守李鴻能自由出入的只有其中一個門戶。

    這是李鴻到聖殿之後第二次走向廣場他接近入口前門口的年輕武士已經有了感應他回過頭來向李鴻和善地一笑說:「李兄身體無恙吧?」

    他怎麼知道自己身體有狀況?李鴻一怔說:「閣下怎知……」

    「剛剛我們感受到你房內有異狀是我稟知聖主的。」那個年輕人看起來跟李鴻的年紀差不多咧開嘴笑的時候露出潔白的牙齒在古銅色的肌膚襯托下更顯白亮。

    這人看來挺和氣的李鴻點點頭說:「多蒙關照。」

    此人畢竟是男子李鴻答話時還算自然但他語氣簡潔對方卻也不好接話那男子不多糾纏一笑退開兩步讓開通道說:「我叫連松李兄沒事的時候可以來找我聊聊。」

    此人廢話不多。李鴻對連松不禁頗有好感他點點頭踏步走入廣場中隨意漫步的時候一面思索著自己的功夫現在功力又進要將體內能量用出來並不困難大不了三次分心化念送出全身能量就能像穿盔甲一般地穿在身上不過能離體轟擊依然是四柄心劍為限也許該好好努力修練快點進入一心化六五柄心劍的階段吧?

    畢竟以現在的狀態雖功力又進但單一心劍的威力卻還停留在老早之前要全然揮自己的能力幾乎只能揉身而上整個人向著對方衝撞過去。但上次與聖殿驍騎交手之後李鴻真正確認了自己的功夫還是適合遠攻揉身而上這辦法感覺上有些減損了心劍特色。只能算是過渡時期的運用。

    李鴻思索了幾個方案但此時又不能立即運功測試那團暖流還在自己體內亂轉呢!李鴻想了想聖主送入自己體內的已經完全脫離了心劍的形式正與當初自己存想出人形心劍的原理相同看來這是體用心劍的一個法門。

    李鴻又走了兩步突然抬起頭卻見六個出口的武士們目光都隨著自己邁步而移動李鴻一怔頓時覺得不大舒服當即打消在這兒踱步思索的念頭打算回房算了。

    走回通道那位名喚連松的武士見李鴻轉回再度咧開嘴直笑李鴻面對男子畢竟不至於不近人情回了他一笑正想穿過的時候連松卻開口說:「李兄不知道方不方便請教個問題。」

    李鴻一楞止步說:「連兄請說。」

    「聽說你是趙寬趙先生的好友?」連松壓低聲音說:「為了他才留下?」

    這也不算什麼秘密。李鴻點了點頭表示沒錯。

    「果然如此。」連松露出一嘴白牙開心地笑著說:「能說說趙先生的事情嗎他個性如何?模樣如何?功夫又如何?」

    李鴻有些意外地上下打量連松隔了幾秒才說:「問這些做什麼?」

    連松尷尬地說:「好奇嘛說不定以後與他接觸的機會不少。」

    這話從何說起?李鴻皺眉說:「他半個月內就會來聖殿到時你們自己看比較清楚。」

    連松有些失望地噢了一聲似乎有些不知道怎麼接下去。

    只不過李鴻轉身走沒兩步卻聽身後的連松又忍不住說:「聽說趙先生學了路南的氣道絕學將狂霸七式功效完全揮?」

    李鴻轉過身來點點頭說:「趙寬的功夫確實很不錯。」

    「與李先生比起來呢?」連鬆緊接著問。

    這話其實有些失禮不過李鴻也不怎麼在意只搖頭說:「我們很久沒過招了。」

    連松一怔說:「原來如此……」

    見連松似乎一時想不出該說什麼李鴻當然連忙趁機轉身離去才剛返回房中只覺得胸口那股熱流突然一動再度緩緩在體內巡行也不知道聖主這會兒又想做什麼李鴻不敢亂動索性坐下休息。

    那股熱流巡行李鴻週身一遍最後才緩緩探出腦門同時李鴻耳中傳來聖主的聲音說:「我已大概明白。」

    李鴻連忙說:「有辦法解決嗎?」

    「還得研究一下等趙寬抵達此處之時我再細問他身體的變化那時才能做出決定。」聖主說。

    李鴻也頗認同畢竟趙寬曾經胡搞過一次與自己的正常練法頗有幾分差異聖主現在頂多探清了那特異點的性質但趙寬胡亂釋放內息產生的變化才是重點。

    隔了幾秒沒再聽見聖主的聲音當李鴻以為他已離開的時候突然聖主又話說:「你想多瞭解一些心劍操控的法門嗎?」

    這不是聖殿不傳之秘嗎?李鴻吃了一驚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聖主見李鴻沒答話聲音中有些疑惑地說:「你沒興趣?」

    「當然有。」李鴻連忙說:「聖主願意教我?」

    「因你早已習得心劍之術。」聖主頓了頓說:「我只算是稍加點撥不算有違無祖遺訓。」

    是這樣嗎?李鴻只能楞楞地說:「多謝聖主。」

    聖主輕聲一笑又補充說:「不過你修練之後別說是我教的就說是自己想出來的。」

    「呃……是。」李鴻心中難免覺得聖主有些掩耳盜鈴不過有功夫學就是好事反正沒叫自己幹不願作的事一切好商量。

    「我願教你一方面是覺得投緣畢竟能修練心劍之人不多我這百多年來也體會出了不少特殊用法這些法門就算記載下來千百年後也未必有人能修練未免可惜。」聖主頓了頓接著說:「另一方面……日後趙寬來此恐怕會多有磨難我亦頗有不便維護之處還須你大力幫助。」

    聽到趙寬的名字李鴻心一驚忙說:「什麼多有磨難?」

    「這事先不必提。」不知身在何方的聖主歎了一口氣說:「我只問你趙寬遇到問題的時候你可願意全力協助?」

    「當然!」李鴻說得斬釘截鐵。

    「那就好。」聖主一轉語氣說:「我現在便傳你初練法門先從元嬰開始談起……精氣神凝而於內形而於外元嬰初成形似修練之人固名元嬰;元嬰不受形體束縛能凝聚能量而無限縱入虛空與天地互感久之可藉此化練精氣神入道乃棄皮囊、入大成法門之一……」

    聽到這兒李鴻忍不住打斷說:「棄皮囊?」

    「就是拋掉這無用且會衰老的身軀。」聖主解釋說:「與修練肉體不壞是完全不同的走向此二法各有優缺點不分高下。」

    「喔……」李鴻恍然大悟地說:「正如當時聖主去康勾森林的模樣?」

    「不是這麼解釋。」聖主頓了頓說:「能化出元嬰只是初步元嬰凝結程度未至、神識與天地化合的境界不到就遠稱不上拋棄身軀的地步若真有成形體外觀上將與一般人無異看不出來實為元嬰。」

    又猜錯了。李鴻不禁有些慚愧尷尬地笑了笑說:「我懂了。」

    「說到這兒也正是元嬰心劍的由來。」聖主接著說:「元嬰凝練以及元神化入天地之法本應同步修煉但單修元嬰之凝練反而可取其高特性成為一種獨特的攻擊法門不過說到實用性只是在高移動上比起本人省下不少能量並非十分突出……直到配合上心念化分之法可以分出多量心劍攻擊之後才真的成為一門武技。」

    到了這兒李鴻才真的明白了心劍的由來他這時不敢再表什麼感言靜靜地等聖主接著說。

    聖主停了片刻見李鴻沒有疑惑接著又說:「心劍化分之法你雖已習得但想來並不完整妥善你如今內息已足我傳你聖殿心念化分之法後再傳你變化駕馭之術之後你安心修練月餘之內當有小成……日後如無必要無須不斷在攻擊法門上多加琢磨可試著凝聚完整元神出體感受天地至理從而在天地間自在散聚元神終至拋棄皮囊與天地同存這才是元嬰修練的正途。」

    李鴻對與天地同存沒什麼興趣也沒打算停止在攻擊法門上的琢磨不過這一點倒無須此時與聖主爭執他直接點頭應了聲是。

    「很好。」聖主緩緩地說:「我們就從分心之法開始習武修內本取一心不亂為上分心之法反其道而行本有難處非資質特異之人不可成一般分心之術無論如何巧妙總多以習慣成自然為原則有其極限與難處聖殿所傳之法從自我人格分化開始。所謂的自我本由多重複合而成抽離的過程中務須注意留存至真本性於己身余心只用來操控心劍才不至有未測之患……」

    一個鐘頭之後聖主將心念化分修練之法解說了一遍交代李鴻自行修練至於體用變化之術他隨時有空將再來傳授。而聖殿心劍修練之法果然比外傳的「氣劍心訣」精深巧妙李鴻初聞大道不由得心癢難熬一待聖主心神離開馬上迫不及待地趺坐凝神依法修練去了。

    ※※※

    無元五三一年五月一日

    一向能坐不肯站能躺不會坐著的趙寬今日難得地站在五世過去的研究房中轉來轉去臉上的表情有些焦急又有些期待。也不知這麼轉了多久終於身後傳來一聲:「好了。」

    趙寬一驚回身臉上露出喜容一頭鑽入密室之中只見一個圓錐狀巨物就這麼橫躺在密室之中前尖後鈍通體光滑的水滴般造型還泛出淡淡的青色。

    趙寬拍了拍那東西說:「阿轉……不卓卡。你終於好了?五世那兒催得可急了聖殿那邊的期限也快到了你還真會選時間。」既然要瞞過五世稱呼上當然得跟著改變趙寬雖然偶爾還會叫到舊名但也漸漸地習慣了。

    「還差最後一個步驟沒完成。」聲音從圓錐的上方傳了出來:「我得先跟你說一下應變的方式。」

    「什麼?」趙寬一楞說:「什麼應變?你怎麼一直沒提?」

    「我改換控制方式時才決定的。」轉轉壺改造而成的全新卓卡說:「我決定延伸出我的智能結構以達到對本身體內完美的控制但這麼一來我的思考與判斷能力可能會稍有退化要預先防範。」

    「怎麼防範?」趙寬訝異地說。

    「我重組了原本設計在內的舊卓卡計算機系統。」新卓卡說:「與我的智能聯結若我留存的智能區不足可藉此補足不過有些東西必須設定才能揮作用……所以進行之前必須先告訴你怎麼設定。」

    「那……萬一失敗呢?」趙寬這可真是大吃一驚。

    「不會失敗。」卓卡說:「兩者本來都是智能系統聯結起來該沒什麼問題。」

    「那又何必如此?」趙寬皺眉說:「就用原來的設計豈不是比較安全?」

    「這牽涉了兩個問題。」卓卡說:「先如果智能系統沒延伸出去控制機體在理論上只是多穿上一套厚重衣服的轉轉壺仍會有智能生物的爭議我們這趟去聖殿的風險不小;二來五世設計的動力模式遠不如我原先的方式如果想保有我原有的模式本就必須將智能結構往外延伸否則無法駕馭我儲存的能量。」

    趙寬歎了一口氣說:「當真非得如此不可?」

    「嗯。」卓卡說:「進來吧。」

    跟著卓卡上方的倉蓋緩緩掀起露出裡面一個空間空間的前方滿是儀表板與控制器具趙寬飄身打量之餘不禁說:「還頗寬敞的?」

    「空出了舊的動力系統空間就大了些。」卓卡回答說:「只不過橫躺時高度仍不足以讓你站立但你反正也不大喜歡站著……」

    這是實話趙寬忍不住哈哈一笑只聽卓卡接著說:「你到中間的控制椅坐下操縱面板會移動到你的面前。」

    反正自己通通不懂聽他的安排就是了趙寬聽從卓卡指示坐入卓卡之中。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趙寬才皺著眉跳出卓卡說:「這樣不妥當還是恢復原樣好了。」

    「恢復成原樣這一個月豈不是白忙了?」卓卡的聲音傳出。

    「你沒說那些基礎設定有這麼多條。」趙寬一臉無辜地說:「我都亂設的。」

    「那是依照數據庫中的合成*人輔助性智能組件設計原則所安排。」卓卡說。

    「那為什麼你不能自主?還要選個服從指令順序?」趙寬仍未釋然。

    「這本是獨立智能與非獨立智能最大的差別。」卓卡停了兩秒才接著說:「設定成以你的指示為第一優先較好以避免五世突然要我帶他亂跑反正總得找個人做主你是個好選擇。」

    卓卡現在說起話來方式一本正經的與以前活蹦亂跳的轉轉壺大不相同趙寬頗不習慣其實自轉轉壺從舊卓卡處接收信息後他說話方式就逐漸有所轉變但那時忙於研究設計圖與安裝機體兩人對話的機會也不多趙寬的感覺還沒這麼明顯今日完事兩人對話一多趙寬不由得有些後悔。

    見趙寬呆在那兒卓卡沉默片刻突然說:「接下來該想個辦法出去了五世也等久了。」

    「喔……對。」此話提醒了趙寬他點頭說:「有往外通的門戶可以開啟吧?」

    「沒有。」卓卡回答得十分簡潔。

    趙寬一怔說:「沒有?你這麼大一個怎麼出門啊?」

    「門口大小可以變形。」卓卡說:「不過要請合成*人開啟你使用我的通訊器聯繫吧。」

    這……讓合成*人看到卓卡好嗎?趙寬遲疑了片刻卻聽卓卡說:「放心吧聖殿所在意的便是合成*人有意見若我能經過合成*人的檢驗聖殿想必無話可說。」

    這話也有道理趙寬點點頭重回卓卡腹中與合成*人聯繫去了。

    與合成*人折騰了好一段時間卓卡終於能攜帶著趙寬飛出探源大樓半躺臥在卓卡腹中的趙寬當下作出指示要卓卡立即飛往五世的病房至於阿通趙寬嫌擠不肯讓他一起搭乘便要他自行去五世病房傳訊。

    從自然人光復新大6之後皇都上方恐怕就沒出現過這般人工飛行物卓卡這一從探源大樓飛出皇都中川流不息的人潮馬上產生混亂數十名皇都武士更是急急趕來要弄清楚哪兒跑出了這麼一個怪物。

    趙寬一看被眾人圍住只好指示卓卡打開艙門蹦出艙外說:「別緊張別緊張這不是壞東西。」

    這些日子趙寬多半陪伴著卓卡武士中識得他的人並不多眾人見浮空怪物肚子裡面突然蹦出一個人不禁都有些意外。

    武士中一個領頭的人物往前飄身數公尺說:「閣下何人?」

    「我是趙寬。」趙寬嘿嘿笑說:「你們聽過嗎?」

    吳耀久與趙寬等人同闖舊大6之事雖非天下皆知卻已傳遍武士團這些人一怔倒是不敢得罪但仍微皺眉頭一指卓卡說:「這又是何物?」

    「這是無皇五世親自設計的飛行器。」趙寬抬出五世的名頭說:「五世命我完工後立即送去讓他看。」

    此人膽子再大也不敢無視五世的指示。近日五世病重的消息已然傳出而六世更是每日均往病房親侍湯藥明眼人都心裡有數五世的日子不多了。此時找趙寬麻煩等於拿自己前途開玩笑這人也算斷事明快當下恭聲說:「既然如此就由我等護送趙先生一行。」

    有武士團的人開路也不錯。趙寬沒有異議再度飛回卓卡由這群武士領先開路直飛醫療大樓。

    總不能讓卓卡直飛到五世房中去趙寬囑咐卓卡在外等候當下飛入大樓直奔五世病房。

    飄掠到五世病房之外只見不少人忙碌地進進出出趙寬不禁有些心驚放慢了身法緩緩走去才現一群人正踏出五世房門臉上都是鬆了一口氣的感覺趙寬提起的心這才又放了下來直走到門邊往內探看。

    此時阿通尚未抵達房中眼尖的小薇已經現門外探頭探腦的趙寬她連忙一個箭步跳到門口拉著趙寬低聲說:「您可終於來了。」

    「五世身體如何?」趙寬也壓低聲說話。

    「剛剛差點救不回來。」小薇的臉上還有些驚恐望望趙寬接著說:「您辦妥了五世交代的事情嗎?」

    「嗯……」趙寬頓了頓說:「裡面還有誰在?」卻是趙寬感覺到屋中還有他人的氣息。

    「無皇六世、王席、羅前席都在。」小薇回頭張望了一下說:「還有好幾位四處軍區的長官我不認識。」

    這麼說來現在裡面可是大人物匯聚了?趙寬心念一動說:「皇儲呢?」

    「皇儲也來了。」小薇說:「五世剛恢復平靜趙先生要進去嗎?」

    趙寬沉吟一下說:「五世清醒嗎?」

    小薇搖了搖頭說:「剛剛那一陣折騰又睡著了。」

    那還是不進去也罷趙寬正要轉身卻見吳耀久從屏風後轉出一臉凝重地說:「趙胖子到底弄好了沒?」卻是他聽見趙寬聲音忍不住跑出來詢問。

    「弄妥了。」五世危在旦夕趙寬也沒心情開玩笑歎口氣說:「可是我有點遲疑……不知該不該讓五世看。」

    「怎麼說?」吳耀久楞楞地說。

    趙寬還沒回答吳耀久身後又飄出了一個身影卻是現任武士團席王崇獻他接話說:「趙賢侄莫非是擔心五世的願望了結後再無生意?」

    趙寬這還算是第一次近距離打量王崇獻尤其此時王崇獻體外並無內勁環繞只見他目明神朗溫文儒雅週身氣勁隱而不揚竟不似天下高手只彷彿一個飽讀詩書的學人一般。而王崇獻一語直入趙寬所憂顯見明智讓他不禁有些許佩服點頭說:「王席說的不錯。」

    「確實使人憂心。」王崇獻頓了頓又說:「此事須由六世裁決賢侄稍候。」

    只見王崇獻說完轉身再度飄入房中吳耀久見狀忙說:「如果這樣的話真不能讓爺爺看見。」

    趙寬苦笑說:「這樣拖著豈不也是受苦……真的沒辦法了嗎?」

    吳耀久面色一凝歎口氣說:「醫官們向我爹報告時曾說以內勁不斷激生機是可行的但腦部細胞無法重造依然會逐漸敗毀老人家最後只會空留軀殼而過程中卻又不斷受苦所以不建議這麼做。」

    「喔……」趙寬點點頭說:「這樣確實生不如死。」

    「所以現在其實就看父皇的決定了爺爺此時過世雖算是得享天年……但我們一直覺得他老人家身體十分硬朗突然這樣……一時實在難以承受。」吳耀久說由兀改傳音說:「另外還有個頭疼事……爺爺若過世國喪一年之後父皇必定要我繼任我實在不知該怎麼推托了。」

    「我看你就認命了吧。」趙寬瞪了吳耀久一眼傳音說:「這時候還想著脫身。」

    「不是啦。」吳耀久停了片刻終於說:「我私下告訴你你可別跟他人說。」

    這草包不繼位還有什麼隱衷嗎?趙寬吃了」驚眼睛轉了轉說:「你覺得不該說就別說。」

    吳耀久苦笑說:「還是跟你說吧我信得過你……」

    還不是想要胖子幫忙出主意?但朋友一場趙寬也只能沒好氣地嗯了一聲。

    「父皇第一次提到讓我繼任之事時曾說……」吳耀久說:「身為無祖後裔應秉持無祖遺訓無祖言明三世後將皇位交付公議從我爺爺開始就做錯了但當時情勢又不得不然所以他老人家退位之後將轉赴聖島終老……說是在那兒身為無祖後裔身份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才是他應該的去處。」

    六世的想法是這樣?趙寬眨眨眼說:「那又有什麼不好?」

    「當然不好。」吳耀久臭起臉來說:「老爹跑去這麼遠我怎麼照顧啊?而且他身體還沒有爺爺好說不定過幾年就須要人照顧了。」

    趙寬哼哼說:「所以你逃跑躲避交班這又有照顧到你爹嗎?」

    「這……」吳耀久抓抓腦袋說:「我一時想不到別的辦法嘛。」

    趙寬還沒放過吳耀久接著說:「而且你爹若是身體慢慢變差還讓他當這勞啥子無皇煩心你不是更不對。」

    「我知道啊。」吳耀久愁眉苦臉地說:「所以你幫我想想辦法一方面能照顧老爹一方面又不會讓他繼續操勞……啊……不然你跟我爹說說看能不能打消他去聖島的想法?」

    趙寬翻白眼說:「他一定思考了很久才會說出口哪有這麼簡單就能打消他的念頭?何況要我去說。」

    「那怎麼辦?」吳耀久歎聲連連卻也不知如何是好。

    趙寬還要再說卻見屏風後轉出一名長者吳耀久一見連忙後退兩步低頭說:「父皇。」

    這人就是無皇六世?趙寬目光轉過去卻見六世也正望著自己見此人果然與五世、吳耀久五官頗有相似之處不愧是祖孫三人但他身材削瘦不若吳耀久壯實五官也不似吳耀久開朗。不過畢竟身為至尊數十年雖未必握有實權卻一直是眾人侍奉的對象是以顧盼間自有股王者之氣。

    只是趙寬天生不吃這套見六世踏出他咧嘴一笑說:「參見無皇六世。」

    無皇六世微微點頭一面打量著趙寬心中暗暗思量眼前這胖子其貌不揚卻不知怎麼弄得耀久死心塌地老想跟著他往外跑?聽王席談起此人與聖殿間似有關係但他曾派人至賀如半島打探只知這幾人過去是與人爭地的小流氓充其量混充過月餘的城市管理員卻不知如何與聖殿攀上關係?

    聽雪梅大武士稟告這幾人她初見時還只修練過粗淺的武技但也不知為何在短短一年間功力大增至越一般武士官莫非是聖殿幫了他們什麼?聖殿百多年不問外事怎會突然關注這幾人?而他們與自己兒子——未來的七世結交為友莫非也是計劃中事?

    聽說他們三人中其中一人留滯聖殿一人身處南極洲只有這胖子跑到此處這樣的分配會不會又太湊巧了些?

    無皇六世這些想法在腦海中一轉而過一時沒開口說話跟著踏出的王崇獻見狀在一旁輕喚了一聲六世這才回過神來臉色一凝對趙寬說:「你們隨我來。」一面轉身往外便行。

    皇帝當久了果然待人不用客氣趙寬吐吐舌頭與吳耀久跟著五世便走王崇獻則自後尾隨三人這麼隨著五世緩行直到廊道盡頭五世這才轉回身來說:「趙寬聽王席說五世交代你辦理的事情已經完成?」

    「是。」趙寬說。

    「那麼。」六世目光凝住趙寬說:「如今總該可以說明五世交代你辦何事?」

    既然完成卓卡也沒有銷毀的危險這時自沒有隱藏的必要趙寬點頭說:「五世交代我幫他完成一個飛行器這是他老人家在臥病之前研究到一半的東西。」

    「喔?」六世不禁對趙寬有些刮目相看合成*人不算在內的話五世對科技的瞭解在皇都中幾已不作第二人想倒看不出來趙寬竟有能耐幫五世完成東西?

    趙寬明知六世八成起了誤會不過也不用在這時候多作解釋趙寬只說:「總之今日已經完成我便把那東西帶了過來打算讓五世過目。」

    六世正沉吟之時王崇獻開口說:「原來趙賢侄乘坐而來的飛行物就是五世交代你完成的物品?」看來他早已獲得通知知道趙寬怎麼過來的。

    趙寬不想在這上面多打轉隨意點點頭便說:「正是。」

    「可否讓我先行參觀?」六世沉吟說。

    「當然。」趙寬呵呵一笑向著廊道邊際的落地窗一指說:「六世請看。」

    眾人一怔轉頭卻見卓卡正緩緩飄至窗口外跟著凝定於空中一旁跟著卓卡飛行看管的武士們一見窗內的六世與王崇獻等人連忙在空中施禮頗有此一手忙腳亂。

    這東西有什麼特殊的嗎?六世與王崇獻對望一眼都有些想不透要飛行器找合成*人討不是更快更別提皇都中幾乎找不到不會飛的人六世回過頭說:「五世便是在製造此物?」

    「是。」趙寬說。

    這樣的東西讓五世看看應也無妨吧?六世目光一轉說:「既然如此就讓五世高興一下吧……你在這兒可以控制他飛去五世的窗外嗎?」

    趙寬一笑說:「他聽得到我們的對話知道該去哪兒。」趙寬脖子上的薄環這時已重新揮了作用能與卓卡實時聯繫。

    雖不知道何謂「聽得到對話」但多了這類功能也比較像五世研究出來的東西六世不再多言率先走回房中。

    第三章經略東岸

    待五世清醒趙寬展示完成的卓卡五世果然萬分欣喜藉著薄環頻呼卓卡卓卡在趙寬囑咐下早有萬全準備與五世對答如流未讓五世生出任何疑念而果如卓卡所推測五世一心想坐上卓卡兜風若非周圍眾人同力勸阻加上五世實在精神不濟終於打消此念實不知該如何收場。

    但見卓卡得以與人自由對話已讓周圍眾人大感吃驚同時擔心起《互不侵犯條約》直到趙寬解釋已通過合成*人檢驗六世等人才鬆了一口氣沒再追究。

    但五世病體畢竟不支與卓卡通話沒多久便再度陷入昏迷只不過這次昏睡後臉色較為平和口中也不再喃喃咒罵「死胖子」云云也算是卓卡之功。

    待五世再度昏迷趙寬告知眾人自己將攜卓卡至聖殿一行眾人齊聲反對擔心五世醒來不見卓卡病勢轉劇吳耀久更不捨趙寬這麼匆匆來去;趙寬雖懶得理會吳耀久卻不能不擔心五世無奈之下只好多留一日待晚間五世甦醒半騙半哄地說服了老人家才在今日搭乘卓卡離開。

    今日方得離開皇都已逼近當初與聖主約定的時間趙寬只好打消一訪班繡蓉的念頭直接飛赴聖島至於班彤的遺物也只好改日再取。

    卓卡的前身轉轉壺本擅飛行改造為卓卡之後雖少了些靈活變化的能耐但飛行加仍十分迅捷離開皇都後沒花多少時間已接近了遠在南半球的聖島。

    趙寬雖關在卓卡之中但卓卡裝設有監視外部的顯示器一路上望著不斷變化的風景倒也不會氣悶反倒是自己不用出半點力就可以高移動的感覺讓趙寬頗感欣喜雖說之前搭乘過合成*人製造的馳聯但那東西度不快純粹是不得已而使用卓卡移動度幾不弱於高手感受與馳聯完全不同。

    為避免產生與在皇都時所遇相同的誤會早在聖島出現視線以前趙寬已經飛出卓卡隨他一起飛行果然沒多久聖島那兒就有人遠遠迎了上來可見聖殿並末因為和平而輕忽管理。

    趙寬說明來意之後對方不敢怠慢很快將趙寬迎人聖殿但卓卡體積龐大不便進入聖殿趙寬便將卓卡留在殿外孤身入內而聖殿不明卓卡前身便是轉轉壺也沒追問。

    趙寬被安置在聖殿偏廳一個頗堂皇的廳堂之中聖殿侍從奉上茶水後便即退下留趙寬一人在殿中等候。

    趙寬早已老實不客氣地找了張椅子坐下四面打量著廳中擺設一面思忖著這些日子的變化李鴻雖然在此滯留近月但聖主既然允諾照撫應該不會有大問題不過這一個月來留在南極洲的馮孟升卻不知如何了?上次與聖殿驍騎大戰他未能趕來莫非是南極洲的立場問題?

    聖島與南極洲距離不遠聖殿之事一了是不是該與李鴻往南極洲走上一趟?想到南極洲趙寬不禁想起了柳玉哲兩人在舊大6上出雙入對看似情深意濃但自從由單向跳躍壁中脫身之後兩人幾無相聚就連後來在南極洲停留的那數日柳玉哲也幾乎沒時間過來探看。

    當真是如此忙碌嗎?趙寬苦笑著搖搖頭雖說兩人相處的時間其實並不長但趙寬對柳玉哲的瞭解卻也非一般。柳玉哲雖稱不上醉心權勢但人生規劃十分清楚在自己對她未來並無助益的情況下就算她並未忘情短時間也無暇分心當初在舊大6蠻荒之地周圍異獸環伺更有怪物謝棲蠢蠢欲動眾人相互扶持之下情感展的也快:如今狀況倏然改變她回到了久握權柄的南極洲對兩人的關係當然會再一次省思她不再試圖拉攏自己進入南極洲政權已表示有情如今保持距離對兩人來說本就是最好的方式。

    趙寬早已明白此事只不過當時柳玉哲身在局中一時沒能想通、也不須想通如今情況不同演變至此並不會讓趙寬感到意外。

    思索至此趙寬突然聽見門口傳來一聲輕咳看來有高手無聲無息地接近了正出聲音提醒自己趙寬轉過頭卻不由得微微一驚來者不是旁人竟是那位身負「狂霸七式」的雄壯老人沈執事。

    那時若非轉轉壺藏在懷中說不定便被他當場宰了這時他悄然接近莫非又生歹意?不過狂霸七式威猛異常若在這兒使用說不得連聖殿都得拆去一半此老不至於這麼瘋狂吧?想到這兒趙寬稍感安心向著對方嘻嘻一笑招呼說:「沈執事?」

    不料沈執事一改先前的凶狠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往前兩步說:「趙先生上次多有得罪還請恕罪。」

    這下可把趙寬弄得有些迷糊他站起身來有點遲疑地說:「不敢當……」

    「當初不明趙先生身份差點鑄下大錯還好沒出什麼意外。」沈執事接著又說:「也是當時老夫太過孟浪忘了詢問趙先生的名諱。」

    他不提還好一提趙寬可想了起來這老頭當時別說沒問自己身份當時驍騎加來恩想說他還不讓他開口這時想這樣混過去可就太瞧不起自己了不過現在情況不明趙寬也不揭破只嘿嘿一笑說:「沈執事別放在心上就算知道胖子的身份也沒什麼好客氣的不是嗎?」

    沈執事呵呵笑說:「趙先生自己當然不明白但老夫此時也不便饒舌只是趁著聖主一時抽不出身前來表達一下歉意。」

    「喔……」趙寬訝異地說:「聖主有事?」

    「正是。」沈執事點頭說:「西牙再度傳訊與聖主有要事商議。」

    西牙?倒是很久沒想到這些事情了這一個月來躲在探源大樓改造卓卡也不知道如今世界局勢往哪兒轉變西牙還在想著降低武技的事情嗎?南極洲可妥協了?在這場變化之中馮孟升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趙寬不比馮孟升並未與合成*人、南極洲高層有深入接觸更不知西牙倡言一統世界否則只怕他會更擔憂南極洲的處境。

    沈執事見趙寬沒有接話話鋒一轉說:「趙先生當知老夫修練之武技與趙先生相似。」

    提到「狂霸七式」了?趙寬心神回聚呵呵一笑說:「沈執事功夫比胖子高明多了。」

    「修練歲月不同而已。」沈執事微微一笑說:「聖殿剛猛心法修練人數不多今日趙先生返回聖殿聖殿武技再添路南絕學當可與原有心法相互印證也是美事一樁。」

    這話裡面的味道怪怪的什麼叫「返回聖殿」?不過趙寬已經不大信得過沈執事也不打算詢問只打哈哈說:「還要沈執事多指點。」

    「原來沈執事先到了。」廳口又傳來聲音卻是另一位長者趙寬曾透過傳訊器見過此人一面便是當初通知聖主趙寬來訊的沐執事。

    趙寬與沈執事同時轉頭只見沐執事目光直望著沈執事說:「難得沈執事今日有空居然親自出面做起接待的小事了。」

    沈執事呵呵一笑說:「沐執事言重了你我不過各有職司接待又怎麼稱得上小事?何況我本是前來向趙先生致歉倒也不是搶沐執事的工作。」

    沐執事嘴角擠出一抹笑容轉頭對趙寬說:「當趙先生抵達之際西牙怡好來電一時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聖殿中人對趙寬越客氣趙寬越簷心。事實上聖殿中人根本不必對一個來自落後漁村的無名小子這般優待就算自己功夫練得不錯在高手眾多的聖殿眼中應也不值一提這樣的態度想必與師父班彤有關更可能與自己身世扯上關係……

    雖然趙寬根本不想與聖殿扯上什麼關係……不過老是打迷糊仗也不是辦法趙寬索性一攤手說:「哪位肯直接點告訴胖子到底我與聖殿有什麼關係?」

    沐執事與沈執事兩人都沒料到趙寬會突然冒出這一句兩人對望一眼沈執事先哈哈一笑說:「趙先生果然性急此事沐執事比老夫清楚多了……此時既然有沐執事接待老夫另有要務先行告退他日再向趙先生請益。」

    說完也不待趙寬回話向兩人略一示意便即飄身而去。

    沐執事沒想到沈執事臨走還擺自己一道望著趙寬的表情不禁有些尷尬隔了好片刻他才說:「這件事情還是由聖主親自對趙先生說明才是……對了聽聖主說班執事當初有留下金幣為憑卻不知趙先生可有隨身攜帶?」

    金幣是聽聖主說過趙寬說:「還放在繡蓉那兒。」

    「班執事的義女?」沐執事點頭說:「算來她也與聖殿有關理當接來照料卻不知班小姐如今身在何方?」

    繡蓉未必願意來聖殿吧?何況這兒的人一個個古古怪怪來這兒八成沒什麼好處。趙寬心念一轉呵呵笑說:「得問合成*人我也不是很確定她的位置。」

    沐執事一楞說:「怎會牽扯到合成*人?」

    趙寬不慌不忙地解釋說:「當初她隨舒家一族逃出單向跳躍壁一群人功力全失就是由合成*人護送到安全的地方所以現在當然得找合成*人。」

    「原來如此。」沐執事點頭說:「趙先生這次前來聖主當有許多事情交代這件小事就由老夫處理。」

    呃?趙寬不禁有些意外本以為聖殿與合成*人向來不睦這般推托可以幫班繡蓉省些麻煩沒想到這位沐老先生倒是不畏險阻……不過這也沒什麼大礙繡蓉一向極有主見不願來的話自然會拒絕想來聖殿也不至於強迫;趙寬只點了點頭沒再表示意見。

    此時趙寬突然覺得有股能量泛入廳中只見沐執事也突然肅立低似乎也察覺此事果然旋即傳出聖主的聲音:「你終於來了很好轉能妖壺呢?」

    趙寬這可得意了咧嘴一笑說:「就是改造成送我來的飛行器啊別擔心已經讓合成*人檢驗過了他們一點意見都沒有。」

    「飛行器?」聖主似乎不知此事有些意外。

    沐執事也楞住了他當然知道有個暗青色澤的怪東西隨趙寬一起飛來但他也萬萬沒想到那便是轉能妖壺他停了幾秒才接口說:「那便是轉能妖壺?」

    「現在要叫他卓卡了。」趙寬笑說:「這是他的新名字無皇五世取的。」

    「喔?」聖主接著說:「那得看看了沐執事我五分鐘後去殿頂平台你安排趙寬與卓卡到那兒與我會面。」

    「是。」沐執事當下回頭詢問趙寬:「那卓卡應如何操控?」

    「我喚一聲他就去了。」趙寬笑說:「這事簡單。」

    「那我囑咐一聲我們這邊去平台恭候聖主。」沐執事向外傳音片刻領著趙寬出廳之前突然回過身來對趙寬說:「趙先生我有一事請托。」

    沐執事會有什麼事情須要拜託自己的?趙寬頗感意外訝異地說:「沐執事請說。」

    「聖主……可能會與趙先生提及聖殿選才之事……」沐執事有些吞吐頓了頓才說:「據我所知趙先生十分不熱衷名位所以可能會拒絕。」

    所以呢?趙寬臉上表情不由得有此一古怪說:「沐執事的意思是……?」

    「聖主也知道趙先生的個性應不會勉強你答應。」沐執事歎了一口氣說:「甚至可能提都不提但是老夫知道聖主十分希望你能答應。」

    「沐執事是希望我答應—」趙寬訝異地說:「選才是什麼東西?」

    「這說來話長。」沐執事頓了頓說:「簡單來說是讓聖島新秀多一個機會進入中樞並汰換部分的管理人才這種模式並非定期舉辦只不過……」

    「等等。」趙寬打斷沐執事的話說:「你說聖島新秀那跟我有啥關係?」

    「趙先生……也算得上聖島的一分子。」沐執事兜回原來的話題:「總之老夫只能說聖主心中應十分希望你能參與。」

    「為什麼?」趙寬說。

    「這……」沐執事頗覺難以對答最後歎了一口氣說:「我們走吧我們該比聖主先一步抵達殿頂等候。」

    趙寬聳聳肩沒再追問隨著沐執事的身後而去。

    與皇都、南極洲等地比起來聖殿建築並不高大除一角的承恩塔建有七層之外其他大多是三層以下的石製宮房式建築所以這兒雖然稱為殿頂平台本應看不到多遠不過聖殿建築於聖島唯一一座山坡中腰除後方山勢更高直達海濱外前方放眼望去皆是一片平野田地、牧場與散落其中的農舍一覽無遺。

    此時卓卡在聖殿武士的看管下正緩緩飛至殿頂飄落同時聖主也從平台出入口處飄身而出往趙寬、沐執事等人掠來。

    趙寬第一次見到聖主是隔著通訊器稟告射線的消息接下來在康勾森林時被謝棲所擒聖主以元嬰方式出現困住了謝棲第三次便是外空中的相會當時聖主週身光焰環繞也看不分明所以這次還算是度能當面好好打量聖主。

    眾人施禮過後聖主目光掃過卓卡回望向趙寬一笑說:「雖說你總算遵守期限但真得忙到這個時候才能來嗎?」

    趙寬抓抓頭說:「改造轉轉壺很花時間弄到昨日才完成。」

    「這就是轉能妖壺改造而成?」聖主歎了一口氣說:「那為何王席聲稱此為五世所設計製造?……你是欺騙他們還是欺瞞於我?」

    聖主的消息來得還真快。趙寬微吃一驚乾笑兩聲才說:「其實我誰都沒騙說清楚你就明白了。」

    趙寬卻沒想到他攜帶名為五世設計的卓卡前往聖殿皇都那面當然擔心聖主這方產生誤會是以趙寬剛離皇都消息已經傳到聖殿聖主自然早已知道趙寬在皇都那面的說法。

    不過這整件事情須要瞞的只有五世一人趙寬也不顧忌讓聖主清楚當下三言兩語間將來龍去脈交代完畢。畢竟他雖沒打算討好聖主但聖主莫名其妙地對自己十分關切讓他以為自己欺騙他總有點不好意思還是說清楚得好。

    沐執事隨侍一旁自然也旁聽了前因後果直到趙寬說完他不禁有些興奮地說:「這麼說來智能元素豈不是又有作用了?」

    這話趙寬可不懂了他疑惑地望向沐執事卻聽聖主回頭對沐執事說:「確實不過轉能妖壺體內蘊藏能量極大仿製的效果恐不如預期而仿製品能量的來源也得要斟酌。」

    沐執事雖然點頭卻仍有些興奮地說:「除此之外還有許多須要考量的問題……聖主是不是請辜執事來一趟?」

    「也好。」聖主點頭說:「由他確認轉轉壺是否為卓卡的前身也比較保險。」

    沐執事當即恭聲說:「屬下這就通知辜執事。」

    沐執事離開之際聖主也示意周圍的武士們返回自己的崗位。等四週一空聖主望向趙寬說:「如果你所言屬實這樣做不錯。」

    趙寬既然說的是實話也沒什麼好怕的他笑說:「李鴻還好嗎?」

    「他正在苦修。」聖主目光轉回說:「說到此事你近日體內內勁可有不尋常之處?」

    「沒有啊。」趙寬說:「一直很好。」

    「我探察過李鴻體內的狀態。」聖主抬起頭來說:「你們體內的蘊含內息之處非外力所能消弭必須靠你自己修練至於修練之法……經我仔細思量不脫那位所提的兩個方式但各有其風險還須你自行決定。」

    「哦?」趙寬倒沒這麼擔憂笑說:「有辦法就不錯囉說說看有啥辦法?」

    「等這事處理妥當再與你辟室商議你也可以先去看看李鴻否則一開始修練那就不知要等多久了。」聖主回過頭只見平台出口沐執事正與另一個老者飄來想必是他們口中的辜執事。

    趙寬心知對聖殿來說將轉轉壺之事處理妥當是頭等要事當下也不表示異議示意卓卡盡量配合只不過什麼選才之事聖主倒是沒提趙寬也樂得不提不問總之沒事總比有事好。

    ※※※

    此時馮孟升與喬夢娟卻剛踏出衛統樓地底的練功室。兩人閉關近十日在喬夢娟護持下馮孟升終於邁入天人之道體內經脈重整與天地能源新築管道自此除非大量散失能量否則幾可說是源源不絕;除非修練上再求突破或內息大量散失之後須加凝聚自此無須坐功內息即能滋生不息。

    一個月前新後回歸整個南極洲進入戒嚴備戰狀態但一方面沒有外敵來犯而西牙等人去向一時又弄不清楚加上新後自忖不敵終於沒主動出擊。過得數日南極洲精銳死於一旦的事情終於漸漸傳了出去霎時輿論交相指責雖說將領們功力高強無人敢當面責難但軍系議事卻受到極大壓力一時之間南極洲所有人口中掛著的都是百餘衛士死於舊大6之事。

    在壓力之下新皇三世不再保持沉默將衛官死難之事指明乃西牙所為終於將民怨轉至外人身上但此事該如何處理仍在領導團中爭議不休沒得出結論。

    但矛頭總算不再緊盯著軍系將領終於在新後肯下馮孟升開始修練;但新後認為有喬夢娟守護已然足夠不願再調其他人手協助喬夢娟雖不放心也無可奈何;總算南極洲修練天人之道的法門成功率本就極高加上馮孟升內力又足終於順利在十日後功成出關。

    兩人踏出練功室喬夢娟迫不及待地與新後聯繫要報告好消息馮孟升則在一旁守候待喬夢娟稟告完後兩人一起回居所盥洗一番。

    剛一聯繫上喬夢娟卻見營幕中的新後臉色十分難看她吃了一驚卻聽新後先一步開口說:「帶馮孟升過來。」

    喬夢娟見新後神色不對不敢多問只恭謹地應了聲是隨見新後關閉了通訊器。

    馮孟升人在一旁自然也聽的清楚他與喬夢娟兩人面面相覷數秒還是喬夢娟先開口說:「不知道怎麼回事……新後好像生你的氣。」

    「嗯。」馮孟升心中隱隱有底不過這不能在喬夢娟面前顯露他點頭說:「新後既然如此交代我們便快去吧。」

    「嗯我們走。」喬夢娟當即引路帶著馮孟升往外飛。

    一提起身法馮孟升馬上感到全身狀態的轉變練成天人之道雖然不會大幅提升內息但無論是內力的運使或是回納都比以往靈活迅不少而破空飛行間更能感受到許多以往未能體會的空間變化、周圍的能量擾動、空間孔隙的忽隱忽現種種經驗都讓他十分欣喜。

    但馮孟升沒時間多花心思體會這些變化眼前新後這一關卻不知道好不好度過。如果自己估計的沒錯該與閉關之前自己依蘿倫計劃散佈新觀念有關沒想到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已經傳到新後耳中看來合成*人散佈消息的能力還真不簡單。

    感歎之間兩人飛抵新後辦公之處待傳稟之後忐忑不安的喬夢娟領著馮孟升走入了新後的辦公廳。

    新後辦公廳不算十分寬大大約只能容納十來人自由活動辦公室的牆壁天花板是半透明水藍色的材質可以往外看外面卻看不進來。地板鋪上整片的藍絨地毯地毯一角桌椅是以白色大理石搭配海藍軟墊另一角則是精緻的白色長桌新後正坐在長桌的另一面而不管桌椅櫃或相關儀器整個房間都是藍白色系充滿南極冰宮的風格。

    進入屋中喬夢娟垂手肅立在新後對面忐忑地說:「新後我們來了。」

    入門後新後就凝視著馮孟升表情依然頗為凝重待喬夢娟說完她也沒立刻答話只把目光垂下望著桌前的螢幕片刻後終於開口說:「夢娟你先回去盥洗休息一小時之後再去接回你的職務。」

    「是。」喬夢娟實在不願離開但新後之命她又豈敢違背只好多望了馮孟升一眼示意他一切小心這才萬分不捨地離開。

    馮孟升自然知道新後有話對自己說他靜靜立在原位一聲不吭等候新後開口。

    新後卻也不急一雙風韻猶存的美日在馮孟升身上打量許久看得馮孟升渾身不對勁不過原因之一是他不好放膽回視否則新後雖然輩分極高外觀上仍是個中年美婦稱得上賞心悅目。

    過了幾分鐘新後才終於開口說:「你與合成*人有什麼關係?」

    這話可是馮孟升萬萬沒料想到了蘿倫不斷保證絕不會顯露出其實是合成*人在後面操縱輿論本以為新後只會追究自己胡亂宣揚沒想到新後一開口就問合成*人這又該如何回答?

    這時相關資料太過缺乏根本無法判斷應該怎麼回答若新後掌握了真憑實據當然是說實話較好但若新後只是試探呢?必然有蛛絲馬跡才會引新後這番試探那麼她是看出了什麼?

    馮孟升心中不斷轉著念頭但眼前新後卻是坐等答覆在這短短的片刻馮孟升只想到若是從實說出自己馬上得與南極洲決裂至於否認之後新後會不會攤出證據那只能看運氣了。他暗暗一咬牙開口說:「新後可是問與合成*人相處的經驗?孟升與合成*人第一次接觸是在皇都那時在合成*人協助之下方能順利脫離……」

    「夠了。」新後止住了馮孟升的話閉目思忖片刻才說:「我不是問這個。」

    馮孟升連忙一臉惶恐地說:「孟升愚昧。」

    「你在閉關之前曾與不少人談過一個想法?」新後轉過話題說:「你認為我們應該往東大6展建設東岸?」

    問題果然來了馮孟升點頭說:「沒想到傳到新後的耳中孟升確實與幾個人談過這個問題。」

    「幾個人?」新後冷笑一聲說:「你的影響力還真不小這件事已經引起了議會的爭議我且問問你這麼做要如何避免偽皇勢力的干預?」

    這方面的問題馮孟升心中早有腹案他心頭一鬆不慌不忙地說:「新後請放心我們只要秉持建設東岸而非佔有東岸的態度去處理他們就沒有理由拒絕畢竟一直放棄東岸建設的是皇都自己。」

    「建設東岸對南極洲有什麼好處?」新後說。

    馮孟升微笑說:「南極人雖有數十萬人但也只與一個普通繁榮城市居民數量相當隨著我們建設東岸的步驟南極洲人民可以逐漸散入東岸過不了多久我們大可取代方家、萊家兩族甚至曹、鳳兩家族都可以納入治下那時我們掌理的區域可說比皇都還大縱然他們高手眾多但權力的執行畢竟不全看武力重要的還是民心我們全力建設東岸必能掌握民氣。」

    「說的很簡單。」新後冷峻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說:「建設得花多少錢?又須要多久才能有成效這些你算過嗎?」

    新後似乎有些兒心動了?馮孟升心中欣喜得意地說:「我那幾日與人溝通曾與門鑫科技集團的負責人談過他們認為這樣的投資很快就能回收所以願意……」

    「哼!」新後冷笑一聲說:「門鑫集團。」

    新後的語氣不對……馮孟升一怔卻見新後笑容一收說:「門鑫集團根本是合成*人創立的公司難道以為真能瞞得過我?」

    新後居然知道此事?馮孟升這下可真是冷汗直流合成*人還以為自己佈置得天衣無縫看來新後只是隱忍此事並未作卻不知又是為了什麼;但同一瞬間馮孟升也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當下一臉驚訝地說:「合成*人?」

    「你不知?」新後似乎仍未完全釋疑目光橫了馮孟升一眼轉頭望向窗外說:「我們科技人才不足在冰宮生存有用得著他們的地方所以一直沒揭破此事不過他們安分守己也就罷了想干擾政局可就是逼我下辣手。」

    讓新後把合成*人掃蕩光光還得了。馮孟升連忙說:「他們若是合成*人豈非更妙?利用合成*人建設東大6我等正可坐享其成。」

    新後目光掃過來說:「你知道他們是合成*人還敢信任他們?」

    「若是不知確實有不測的風險。」馮孟升挺起胸膛說:「但既然明白了他們的底細難道還怕被他們利用?」

    新後望著馮孟升一笑說:「倒是很有信心。」她倏然一彈指指端紫光一亮突然一股氣勁向著馮孟升衝來。

    馮孟升一陣心慌這股勁力說強不強要躲也不難但新後這莫非是測試自己的忠心程度?只在馮孟升一楞間那股勁力已經迫在眼前馮孟升正忍不住要鼓起勁力防範之際突然察覺到那股能量倏然一折劃出個弧線繞過自己的頭顱在後腦處勁力一散倏忽炸開。

    氣勁襲體只要練過粗淺內息的自然會鼓氣相抗馮孟升當即聚力護住後腦外迸怎知新後氣勁轉折後還有轉折就在這一剎那突然一個消散馮孟升股出的氣勁直透稍而出卻是撞了一個空。

    但同時馮孟升卻也明白了新後的目的就在剛剛那一迸之下一直附在自己後腦的那只機械跳蚤當場被震離不知飛到哪兒去了。

    新後收回手望著馮孟升皺眉說:「沒感覺到什麼不對勁嗎?」

    馮孟升連忙裝傻手摸摸後腦勺說:「我這兒好像怪怪的……」

    「可能是類似蜘蛛或跳蚤的機械小玩意他們對你算是下足了功夫。」新後瞄了馮孟升一眼說:「那東西得找出來毀掉總不能留在我這兒。」

    毀掉是不打緊蘿倫說這東西南極洲一大堆;問題是這兒整片都是絨毛地毯想找可也不是這麼輕鬆但馮孟升不敢辯解連忙轉身趴下低頭搜尋卻聽見身後新後噗嗤一笑馮孟升呆呆地轉頭才見新後忍住笑意說:「不用你找。」跟著按下通訊器喚人取儀器進來搜尋。

    用儀器找當然比用眼睛找快上不少馮孟升訕訕地起身見新後吩咐下兩名少女衛官取著手掌大小的器具入門沒多久便尋獲了那個小跳蚤搜尋的過程中新後也沒交代馮孟升也不好意思退去還好沒過多久少女們便現了跳蚤毀去後呈給新後查看很快便躬身退了下去。

    新後這時望向馮孟升的表情不再這麼嚴峻她輕吁一口氣說:「就算想建設東岸也不該把消息散播出去應該直接與我談。」

    這馮孟升可有些不懂了他訝異地說:「孟升愚昧……不明新後之意。」

    「為避免皇都插手以官方名義出面並不妥當只能私下派人前往。」新後頓了頓說:「但如今這件事情既引起領導團爭議私下派遣已然不妥但公開派遣又該如何對皇都的偽皇政權說明?」

    這方面馮孟升倒是不擔心他露出笑容說:「這方面倒不是大問題只要選派的人沒有公職或軍系背景看起來彷彿是民間著手如此即可避免與新大6進行官方談判又能完成領導團決議事項更能掌握東大6人心、地域豈不是一舉數得?」

    聽馮孟升這麼說新後並不意外她冷笑說:「所以你當然是最好的人選了?」

    「不敢。」馮孟升忙說:「孟升雖然無能若新後願命孟升前往自然願盡全力絕不使新後失望。」

    新後倒沒被這句話感動只輕描淡寫地說:「有合成*人相助成功自然簡單問題是……合成*人目的是什麼?」

    真正的目的當然不能說出來但現在該怎麼應對?既然新後已經知道門鑫集團背後是合成*人拿賺錢搪塞是絕對行不通的但若回答不出豈不是讓新後看輕了?可是一時又想不出什麼好理由馮孟升停了幾秒終於擠出個理由說:「也許東大6有什麼他們須要的資源?」

    新後搖搖頭說:「整個舊大6都是他們的哪會缺乏什麼資源……這件事讓你辦不是不行但建設歸建設察明合成*人目的回報才是第一要務。」

    新後終於鬆口了?馮孟升大喜說:「孟升必全力以赴。」

    「這件事情我會與新皇商議並在適當的時機轉變領導團討論方向。」新後思忖一下接著說:「此事尚須數日你必須在定案前探出合成*人目的否則我會另覓人選進行此事……去吧。」

    沒想到說到最後是不是派自己前去又變成不一定了?還好關於合成*人目的一事大可直接與合成*人討論出個騙得了人的理由自己出線的機會依然很大。馮孟升當即向新後恭謹施禮轉身離去。

    第四章門鑫集團

    馮孟升返家時喬夢娟尚未離開仍在客廳中等候一見他當即詢問馮孟升自是一五一十轉告喬夢娟這才知道前一陣子馮孟升原是為這些事情奔走。

    瞭解之後她十分不悅起身在廳中走了半圈這才回頭嗔怪說:「這種念頭怎麼不先與我商量呢?」

    過去喬夢娟就算是怒也充滿少女嬌態這時口氣突然成熟起來反而讓馮孟升有些意外他怔了片刻才說:「我不知道你在意這種小事。」

    「小事?」喬夢娟瞪了馮孟升一眼口氣緩了些疑惑地說:「十天以前還沒聽到什麼消息怎麼才過這幾日不但傳入領導團還驚動了新後?」

    這不得不佩服合成*人了?但面對喬夢娟馮孟升也只能搖搖頭說:「我也不明白我只與幾個人聊過。」

    「難道人民厭倦了固守冰宮的日子?」喬夢娟歎一口氣說:「禍已經闖下了現在只能想辦法解決孟升你一定要聽新後的囑咐探出合成*人的目的。」

    聽喬夢娟口氣嚴肅馮孟升有些訝異地說:「怎麼了?探不出又如何?」

    喬夢娟頓了頓終於還是沒多解釋只搖搖頭說:「新後的念頭我們也猜不透總之是盡力辦事。」

    馮孟升正要點頭喬夢娟突然又拉下臉說:「你若真去了東大6我怎麼辦?」

    倒沒想到這一層。馮孟升尷尬地說:「東大6到冰宮來去花不了多少時間我常跑回來就是了。」

    「這還差不多。」喬夢娟回嗔作喜一笑說:「不跟你聊了我去找鳳芝姊姊她們你別忘了新後的囑咐。」

    「知道了。」馮孟升其實也急著要找合成*人商討大計送走喬夢娟之後旋即離開居所直飛門鑫科技集團辦事大樓。

    新後得知門鑫集團為合成*人操控固讓馮孟升意外但他自己當然早就明白此事而且他更知道合成*人據點不只此處除科技之外各行各業涉足的領域其實不少只是擔心被高手現身份所以一直沒敢混入部隊體系之中卻不知新後到底摸清了多少。不管哪個企業在門面上都是由不知情的南極洲人民負責就是希望避免意外曝光沒想到竟是瞞不過新後。

    馮孟升表面上讓人通稟後不待人引路便即不斷往內部深處飛行腦海中卻想著該如何接下新後拋來的這道題目才能順利達到自己的目的。

    思考之間馮孟升已經到了最內側的會客廳他關上房門飄到一幅彩繪巨大抽像油畫之前停住身形。

    此時油畫突然沿著圖上的線條緩緩裂開一個開口讓馮孟升飄了進去然後又慢慢合攏不留一絲痕跡。這是建築在牆壁之間的秘道直通地底合成*人的據點馮孟升直飄而落剛一落地眼前突然一亮一個麗人正含笑在通道口守候。

    馮孟升又驚又喜忍不住呼喚:「你來了?」

    麗人綻出甜笑投入馮孟升懷中緊緊摟住他片刻後才說:「想我嗎?」

    「當然。」馮孟升回摟著麗人呼吸著對方梢的芬芳跟著說:「蘿倫我沒想到你真的能來。」

    「總會有辦法的。」蘿倫抬起埋在馮孟升懷中的螓喜孜孜地說:「你一閉關就十天沒音訊讓人想你呢。」

    提到這點馮孟升倒是清醒了些他連忙說:「那只機械跳蚤被新後現毀了她也知道門鑫集團背後有合成*人正命我察明你們的目的。」

    「哦?」蘿倫面色一正說:「怎麼了?來裡面說。」一面拉著馮孟升往內室走。

    合成*人基本上不講究舒適這兒本來也沒估計讓自然人來訪裡面的空間當然以靈活運用為主稱不上寬敞沒有所謂的座椅門戶之間更是完全開放所以蘿倫雖然將馮孟升引到一個沒人的角落馮孟升仍能感覺到門外其他合成*人進進出出的聲息動作。

    合成*人不講究隱私馮孟升可不大自在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好再緊抱著蘿倫但蘿倫倒是一點也不在意依然緊貼著馮孟升的身軀專注地望著馮孟升傾聽他說明剛剛的過程。

    馮孟升說完之後蘿倫這才笑說:「既然如此那就給她一個『目的』吧。」

    見蘿倫這麼輕鬆馮孟升不禁也輕鬆了起來對比之下剛剛喬夢娟就顯得小題大作了。馮孟升呵呵一笑說:「那……你們有什麼目的呢?」

    「就說……」蘿倫目光一轉甜笑說:「就說皇都雖與合成*人合作但一直對合成*人多有防範合成*人無法揮所以希望找尋新的合作夥伴但因南極洲對合成*人一向多有排斥所以一開始只敢暗中相助期望的是建設了東岸之後能漸漸化暗為明與自然人共存於世。」

    要能說服新後先當然得說服自己馮孟升側頭說:「我還是不懂你們又沒有慾望與野心要化暗為明做什麼呢?」

    說到這兒蘿倫神色有幾分落寞低下頭頓了頓才說:「你想聽實話還是謊話?」

    馮孟升一怔說:「當然是實話。」

    「實話是……我們確實沒有野心但如今這種情況與自然人長久隔閡雖戰爭平息了百多年依然頗受忌視上次南極洲大舉攻入舊大6便是一例;而受限於二零一年的互不侵犯條約合成*人數量不再增加而自然人在分裂對抗下武學層次不減反增未如當年聖島所言……長此以往我們終將被毀滅殆盡這些努力也只是自保而已。」蘿倫仰起頭說:「但實話……新後不會相信的。」

    也不知是懷中的玉體惑人還是真有所感馮孟升不禁十分同情合成*人他思忖了一番才說:「我覺得很合理啊為什麼她不會相信?」

    蘿倫苦笑說:「幾百年來我們看太多了無論本來是何等樣人手握權柄日久不只慣於運用權勢更會懂得如何保有與競逐權柄他們總不相信我們對權力無求。」

    這部分馮孟升還沒仔細思索過聽了不禁微微一楞只見蘿倫望著自己苦笑說:「待有一日你掌握了權力也會開始提防我們的。」

    「不。」馮孟升連忙說:「我不會的我相信你們。」

    「只能這樣期望囉。」蘿倫不再提此事臉上重展笑容跟著說:「至於能說服新後的謊言倒不是很難……只要告訴她我們打算先施恩於東大6自然人隨即化暗為明站穩腳步然後藉民意影響政局畢竟東大6高手較少合成*人有揮的空間。」

    這個理由聽起來果然比較有說服力馮孟升點點頭說:「我明白了。」

    「至於你怎能打探到這一點就由你來想個合理的解答了。」蘿倫說:「只要新後答應派你前往無論是人力、財力、物資都沒有問題我們若能順利將東岸萊、方兩家勢力剔除兩方地境內九大城市改建半年之內東岸會氣像一新當九大空港建築完成千艘飛航艇立即由舊大6派來支援航運兩年內自動工廠製造的飛航艇當可增至三千九大城則依地形繼續展五到十個不等的衛星城市。而且我們采開放入境的政策並配合強有力的宣傳估計衛星城市建設完畢以前最近的曹鳳兩族會有過三分之一以上的人口移入……」

    這些是早已擬妥的計劃馮孟升一面聽」面點頭跟著說:「防止鳳曹兩家蠢動就由我來著手。」

    「嗯。」蘿倫說:「到時我們的偵查系統應該已經布妥至於人力南極洲部隊也應該已經派來……」

    「不。」馮孟升搖手說:「不靠他們。」

    「嗯?」這與之前的討論不同蘿倫意外地望著馮孟升說:「你雖說這次閉關後應該功力又進但一人之力如何能照顧周全?」

    馮孟升沉吟說:「南極洲部隊還是會來但不當拒敵與管理的主力這兩年內我親自訓練一批人手應該足以應對鳳曹兩族的普通高手。」

    「喔……」蘿倫微微皺了皺眉輕歎了一口氣才說:「這麼說來學校設施中還得增加武技修練才能選出人才。」

    「本來就得增加啊。」馮孟升一笑說:「若連基本武技都不修練豈不是少了近半的壽元怎麼說都說不過去的。」

    「如果不想依賴南極洲武力……」蘿倫沉吟說:「你那兩位好友該可找來幫忙。」

    「對啊。」當時趙、李與聖殿衝突沒能前去支援馮孟升一直頗有愧疚這次回去建設可算是衣錦還鄉當然得讓他們一起去馮孟升高興地說:「不知他們現在在哪兒?」

    「不用急。」蘿倫一笑說:「漸漸與曹鳳成對峙之勢後你的名望也漸漸確立那時再找他們去便是畢竟不用讓朋友太過操勞。」

    這話也有道理一開始訓練人手時李鴻還好趙寬只怕會多有意見而且三人不分大小統率上畢竟有點不便。馮孟升歎口氣說:「只不過我也頗想早日見到他們。」

    蘿倫點點頭突然輕咬馮孟升耳垂說:「這麼久沒見面了別老聊這些無趣的事情嘛。」

    閉關十日連喬夢娟都沒碰過呢更別提久未會面的蘿倫馮孟升心癢難搔深深吻了蘿倫的櫻唇片刻這才低聲說:「這兒不好辦事。」

    蘿倫噗嗤一聲臉上泛起微紅拉著馮孟升的手飄起嬌柔地說:「來。」

    這時還管什麼新後命令馮孟升全身細胞都處於興奮狀態連忙跟在蘿倫身後覓一無人之地快樂去了。

    半日之後馮孟升全身舒暢地返回居所卻沒料到喬夢娟早已在屋中等候原來滿、柳等人體貼兩人辛苦練功十日所以讓喬夢娟多休息一日得與馮孟升自在親近云云。

    得知馮孟升去辦新後交代的「正事」喬夢娟也沒多責難只不過馮孟升卻沒料到剛與蘿倫大戰數場之後回來還得交差還好他已邁入天人之道能量滋生不息倒也應付得過去沒讓喬夢娟起疑。

    ※※※

    無元五三一年五月三日待辜執事檢驗卓卡確認卓卡前身確實為轉轉壺之後聖主再無意見隨即囑咐沐執事銷案從此之後卓卡終於不必再擔心聖殿的追捕而無祖當年交辦下的這個任務也總算有了結果。

    此事一過聖主當即安排趙寬與李鴻相會好友見面自然有話可聊尤其李鴻受損的記憶力不藥而癒趙寬忙著把李鴻忘記的事情一一補足兩人暢談通宵不知光陰之消逝。

    到了清晨兩人還在談論不休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隨即門緩緩打開沐執事站在門口微笑說:「兩位談興真濃。」

    趙寬呵呵一笑說:「沐執事有事交代傳音一聲便是何必親自跑來?」

    「職責所在理應如此。」沐執事笑說:「兩位若是有空聖主想與兩位碰面。」

    這話只是客氣難道還能說沒空不想見嗎?趙寬哈哈一笑說:「李鴻我們去看看聖主。」

    李鴻對聖主倒是頗有好感這一個月內在聖主的指點下李鴻運用心劍之法大幅進步更不再使用舊法化分心念功夫可說是突飛猛進以前若說他與趙寬各有所長如今無論是內息含量與外用操控能力皆大幅進步趙寬可說已遠遠不及。內息部分是外空那物所贈操用修練之術可就全是聖主的功勞李鴻本是重恩之人當下點頭起身準備隨沐執事一行。

    這次沐執事不往上方殿群移動反而帶著兩人直入地下殿區而一路上守衛武士功力也越顯不同可見此處防範甚嚴卻不知聖主為何要兩人來此會面?

    李鴻個性直往直來對此視若無睹趙寬可就有點狐疑不過想來想去聖主對兩人絕無歹意倒也不用為此多花心思。

    再下數層之後三人轉入了另一層此處遠比李鴻所住那層廣大沐執事領著兩人雖說是緩飄度卻也慢不到哪兒去但單從一端飛到一端竟花了數分鐘的時間可見這幾層的地下建築已經遠過上方殿群的範圍直延伸入山腹。

    這層空間雖大卻沒什麼人看守沐執事待兩人直達另一端一扇房門之前回過身說:「此處所見所聞還望兩位對外保密。」

    李鴻點點頭沒說話趙寬卻大感負擔皺眉說:「幹嘛跑到得保密的地方來談?」

    沐執事含笑說:「聖主對趙先生十分關切計劃讓趙先生於此處閉關而李先生若沒來這趟可能也不安心。」

    趙寬一怔沒再多言心中不禁暗暗佩服聖主倒是看透了李鴻若如聖主所言自己這一閉關不知多久李鴻搞不清楚自己的去向若是一個不安心說不定就翻臉了他讓李鴻先來看看倒是個好辦法。

    看來不只李鴻佩服聖主聖主倒也蠻喜歡李鴻的難得在沒人居間緩衝的情況下李鴻也能與其他人建立良好關係也只能說是緣份。

    趙寬思索的同時沐執事對著石門恭聲說:「啟稟聖主趙李兩位已隨屬下前來勞聖主開啟禁閘。」

    「知道了。」聖主的聲音不知從哪兒傳出跟著前方傳來一陣隆隆聲片刻之後石門才緩緩開啟李、趙兩人望進去卻是同時吃了一驚門後是條極寬大的甬道一路斜降往更深的地方這還沒有什麼但整個聖殿一直到剛剛的石門之外都是有些粗陋的石製建築照明設備更是簡陋這甬道卻是大放光華更看不出建造的材質彷彿突然穿越空間跑到了皇都或大雲湖那種高科技的地方。

    沐執事待兩人進入回身關上石門再度引兩人往前一路上漸漸出現兩人看不懂的設備更有許多中型通道往上下左右四面八方通出轉沒兩圈趙寬已經分不清路途他忍不住說:「沐執事難為你記得清這些亂七八糟通道。」

    沐執事身形未停只呵呵一笑說:「此處另有指引通行之法否則一開始誰也記不住但走久了常走的通道自然會記熟。」

    「看來我不能偷偷溜出來了。」趙寬嘿嘿笑說:「這兒關人卻也不錯。」

    沐執事一怔停下說:「趙先生不可誤會若非聖主立候老夫現在便指引你通行之法。」

    「開玩笑的啦。」趙寬揮揮手笑說:「沐老先生別在意而且那扇門不是要聖主才能開嗎?知道怎麼走也沒用。」

    「這……」沐執事愕然說:「確實聖主才能開啟但……」

    通道中卻突然傳來聖主聲音:「趙寬別胡鬧。沐執事他向來喜歡胡言亂語你無須句句認真。」

    被罵了。見李鴻在旁猛點頭趙寬忍不住吐吐舌頭連忙隨著再度加的沐執事飛一面忍不住喃喃抱怨:「堂堂聖主怎麼偷聽我們說話?」

    沐執事不禁笑說:「這兒傳音器具十分方便聖主位於中樞可以與所有通道傳話並非有意聽我們對話。」

    趙寬不敢再多言隨著沐執事急飛又不知道轉了多少個高高低低彎道之後三人轉入了一個房間聖主果然在裡面等候。

    這兒雖說是中樞空間卻也並非如何龐大圓弧型的牆壁排滿了各種各樣的儀表螢幕中間是個徑約十公尺的圓形空地聖主正立在其中含笑向三人頷。

    見禮過後聖主先望向李鴻說:「修練過程一切順利嗎?」

    李鴻回話說:「還算順利……不過我有個疑惑使用聖主所授方式分心化念果然迅達到分化十劍的目的但想再增進卻又突然變得十分困難而口訣中明明有更往前增益的法門目的卻又不像是分化十一柄是我體會錯了嗎?」

    「不。」聖主搖頭說:「你沒體會錯……分化十劍是一個階段一化十一看似簡單但對心念來說其實已經進入另一種狀態無法依循舊法分化為十二、十三。接下來的心訣是凝定一心其餘以十化百以百化千以千化萬到此階段若未能逐步體會天地之理縱修練數十年也未必能有寸進你先開始體悟十柄心劍運用之法為上。」

    難稱世間傳言中無論是當初的新皇一世還是如今的王崇獻都只能修達十柄心劍李鴻愕然說:「若能以十化百豈不是天下無敵?」

    「攻敵固然有幫助天下無敵卻也稱不上。」聖主一笑說:「正如我當時跟你所說此為修練至精神獨存時空的辦法比如王席便已突破初關。」

    原來王崇獻已經突破了?李鴻低下頭來思索聖主的言語沒再答話

    事實上他記不得之前外空中所見到的景象王崇獻當時出的心劍明顯不只十柄足證聖主今日之言。

    聖主望向趙寬說:「今日你閉關修練目的不外是解決體內儲存能量的問題我仔細思索第一種辦法當然是在體內化生出天地之源畢竟你尚未天人合一體內卻能彙集大量內息雖然這些內息不能自主但已是難得的機緣……只不過這個方式最困難的體悟大道卻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完成時間上來不來得及十分難說。」

    所謂的時間限制當然是指能量不受抑制爆出的那一刻趙寬聽到這裡已經忍不住咋舌說:「不知要練多少年?也不知能不能成功?」

    「嗯。」聖主點頭說:「但若成功成就卻是少人能及據我所知無祖也只留下這種方式的推測並非以這種方式修練如你能成功當是聖島紀錄中的第一人若你能自成天地你與周圍天地乃對等之存在比之只能借使部分天地之力的西牙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話一說眾人都楞住了尤其是李鴻縱然他近日又大有進步但仍難望西牙項背更不知此生是否能對那種境界稍有體會沒想到還有這種修練方式?他忍不住插嘴說:「這種方式我能練嗎?」

    聖主轉回頭說:「你已天人合一與天地能源相通自成天地困難度大增須循增強內勁、體悟天地的路線著手才有機會悟得本源。無祖雖未留文明言但藉一些其他先祖留下的資料推測此二途殊途同歸各有困難之處。趙寬有此機緣因他在未通天地前已在體內彙集大量能量差別只在能不能控制與善用這批能量。」

    自己體內不也是有大量能量嗎?只不過前一次非自主地打通了天地之間的管道就此失了這個機會李鴻苦笑說:「原來進入天人之道也未必是件好事。」

    「趙寬未必能成功啊……」聖主歎了一口氣說:「悟通與否端看機緣他可能閉關數十年一直沒成功而你若早日體悟天道說不定比他還早一步窺得大道所以剛剛我才說此二途殊途同歸。」

    閉關數十年?有沒有搞錯?趙寬睜大眼說:「等等那些內息說不定幾年就爆了耶。」

    「所以有風險。」聖主目光從李鴻身上收回皺眉望向趙寬說:「還有第二種方式成就較小但機會比較大。」

    「快快說來聽聽。」趙寬嘿嘿笑說:「有安全的辦法不早說功夫低些也不會怎麼樣。」

    聖主心中暗歎一口氣不禁又望了李鴻一眼若遇到這種狀況的是李鴻恐怕連第二種方法都不願聽了吧?這兩人雖是好友個性果然是完全不同。

    在聖主心中當然希望趙寬修練第一種方式一來開創前人未有之境界二來若真能體悟大道遇敵縱然不勝也極難有所傷損正如今日的西牙一般;至於第二種方式若成雖也稱得上一代高手日後亦有機會進步但一來時間大幅拉長二來也還是得看有沒有那份機緣。

    不過聖主對趙寬另有關懷之處風險與成就兩者之間也難做取捨今日才交由趙寬自決。趙寬捨難取易並不出人意外只不過難免讓聖主有幾分失望。

    既然趙寬做出決定聖主也不再多言點點頭說:「第二種方式則是藉由你體內的大量能量築出一個能量孔道通往異空間使內丹中還有內丹此法除會耗用不少能量外亦能順利釋放體內無法吸納的能量此法若成與一般氣通天地之人並無不同優點是若他日內息凝練至化境想封閉此通道轉往修練內成天地比一般氣通天地容易許多至於缺點……」

    「有缺點?」趙寬眨眨眼說。

    「缺點是異空間畢竟不比現實空間當異空間能量耗盡補充度將不如一般氣通天地之人。」聖主凝視著趙寬說:「在達到內成天地之前你若使用大量耗內的招式至力竭恢復度會比氣通天地之人更慢。」

    「呃……」趙寬呆了呆自己用的武學怡好就是使用大量內息的招式這麼一來豈不是兩難?

    見趙寬的模樣可知他不願修練第一種方式聖主換個口氣說:「那是內息耗盡的情況下與通頂者比較補充的度縱然較慢仍比現在快上不少;而異空間等於是另一個儲存所在耗盡之前你可運用的能量將大幅提升施用狂霸五式數次應該都沒有問題。」

    那可已經很夠用了。趙寬大感寬懷呵呵笑說:「也不早說這樣可以了啦。」

    「但這種體內構築通道的例子也少未必能順利成功……」

    聖主說到這兒停下轉身走到一片滿是儀表的牆壁也不知按了什麼地上緩緩融開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藉著洞外的燈光往內望去可以看出通道筆直往下通道的表面卻頗有些粗糙與周圍光滑的材質不大相似彷彿是另外挖的一個深洞。而數百公尺之下燈光效果已然消失除了一片黑之外更看不出來到底有多深。

    此時聖主回頭說:「你進去之後我會將通道封閉先以半日時間理心調氣去除妄念與雜思我再傳你破解能量禁制之法與聚能造孔之術待你功成方可出關若能量散溢無法控制終至失敗……此修練室深藏地底估計不至於對地表生態產生太大影響。」

    倒是一個不錯的墳墓。趙寬哈哈一笑正要縱身而入聖主又說:「且慢這一去快則數月慢則數年你可有其他事情交代?」

    「還是要這麼久喔?」趙寬苦著臉想了想才說:「告訴卓卡我得閉關修練勸他回去陪陪五世日後想去哪兒就隨他去了。」

    沐執事當即說:「趙先生放心此言我會轉達。」

    「另外……」趙寬望向李鴻停了片刻才說:「有機會勸勸孟升改變天下的事情干脆交給西牙——嘖算了這話說了也沒用李鴻孟升或早或晚總會找你幫忙……能不幫最好不幫。」

    這話可讓李鴻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疑惑地說:「什麼?」

    「就是說……」趙寬抓抓腦袋說:「非幫不可的話也就罷了但若是不幫他也能過日子就別去幫。」

    「為什麼?」李鴻訝然問。

    「怎麼說呢……」趙寬歎口氣說:「他有時腦袋轉啊轉地會轉到岔路去南極洲的人自有主見未必會隨他亂來但你有架打就好我怕他若有你幫忙反而會弄出大紕漏。」

    這話聽起來頗不順耳李鴻沒好氣地說:「知道了。」

    趙寬一看就知道李鴻答應得不大誠懇正不知道該不該再下說辭的時候聖主在一旁突然說:「李鴻你可願加入聖殿?」

    李鴻一楞趙寬卻是大喜連忙說:「這個好聖殿高手眾多包你有打不玩的架。」

    李鴻先瞪了趙寬一眼這才回頭對聖主說:「我不明聖主之意。」

    「據我觀察你一心修武無心留意人事險惡與世無爭的聖殿比較適合你。」聖主接著說:「一個月後聖殿將舉辦新秀選才估計那時你新修武技已然熟練恰好參加。」

    「我不適合管理事情。」李鴻有自知之明搖頭說。

    「聖殿選人才不一定是管事的。」聖主一笑說:「也有專研武技突破的你難道沒興趣?」

    除大雲湖路南一脈外聖殿武學可是天下源處在聖殿專研武技可是大大的誘惑只不過李鴻一向不習慣身入制度之中是以一時遲疑未決。但與此同時沐執事與趙寬卻忍不住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早在趙寬抵達聖殿之初沐執事便向趙寬提過選才之事沒料到聖主沒向趙寬提起此事居然是跟李鴻說起?

    李鴻考慮時沐執事忍不住插口說:「啟稟聖主聖殿選才難得舉辦一次是否讓趙先生參與之後才閉關?」

    「我並沒這個打算。」聖主遲疑了一下回頭對趙寬說:「你希望在聖殿終老嗎?」

    趙寬連忙搖頭說:「這兒比較適合李鴻。」

    「嗯。」聖主回頭對沐執事說:「我也沒打算讓他加入省得又添變數當初班執事的想法畢竟有其道理。」

    聽到這兒趙寬忍不住說:「對啦也該跟我說我師傅的事情了還有那個金幣是做啥的?」

    「此事說來話長又容易擾你心神。」聖主輕描淡寫地說:「等你出關再說。」

    「欸!」趙寬睜大眼說:「萬一失敗爆掉我豈不是到死都不知道。」

    「知又如何?不知又如河?」聖主微沉下臉說:「提起此事你心已紛亂何況說明細節?等你逐步釋放內息建構通道之後我再對你說明便是。」

    火了?趙寬聳聳肩說:「不說就不說囉。」

    至此趙寬心裡有數聖主不是不肯說但潛意識中卻隱隱有些不願提起這才不斷找理由往後拖看來當年之事確實頗多隱情反正聖主待已不錯又何必窮問不休?

    聖主也有些自覺失態他輕吁一口氣說:「我會多注意李鴻你下去吧。」

    去就去囉。趙寬向李鴻揮了揮手縱身一躍往那深不見底的洞穴直落待落下百餘公尺後周圍已經是一片漆黑趙寬微微聚起護身氣勁七彩光華隨之顯現如此周圍雖然看的清楚但依然深不見底趙寬不禁暗暗咋舌這洞卻不知誰挖出來的當初又為了什麼挖出來?

    看著趙寬落下聖主轉回頭望向李鴻說:「此事不急著決定你可多斟酌一番別忘了我當初教你功夫時說過的話。」

    李鴻一怔想起聖主當時說過日後趙寬將多有磨難要自己多幫忙莫非加入聖殿與此有關?若是如此那自然非答應不可李鴻當即點頭說:「聖主有命李鴻自當遵從。」

    此時一旁牆壁上的某個螢幕突然傳出輕輕的滴答聲沐執事一怔下往前兩步.打開儀器說:「何事?」

    儀器中傳來聲音:「路南一族領西牙傳訊請見聖主。」

    沐執事回頭望向聖主聖主點頭說:「沐執事你領李鴻先去休息。」

    「是。」沐執事當即領著李鴻往外退開再度循著那有如蛛網一般的迷宮走去。

    聖主待兩人離開按下了數個掣鈕關上地板的門戶接著西牙虛擬身形才在空間中緩緩出現。

    望見聖主西牙微微施禮說:「見過聖主。」

    「族長無須客氣。」聖主還禮說。

    西牙說:「上次與聖主商議之事不知聖主是否已做決定?」

    「既然閣下兩次相詢本人就直說了。」聖主笑容微斂說:「當時族長只因手誤剎時屠盡南極部隊百餘人短期內要南極洲與閣下開誠談判似乎強人所難。」

    「連聖主都被瞞過了?」西牙笑容也收了起來沉聲說:「西牙秉持天道而行豈能為了除滅異種生物殺傷數百人?當跳躍孔能量大漲之際一股強大能量突然迅逼近直撞本人建構之防護氣罩並瞬間爆散能量導致護罩穿孔本人雖立即凝聚更多能量補充但只那一瞬之間散逸射線已成憾事。」

    聖主似是第一次聽見此言他疑惑地說:「竟有此事?以族長境界之高也會為人所趁?」

    西牙長歎一口氣說:「此人心計之深實前所未見他若攻擊本人我再不濟也不致受傷但他攻擊體外凝聚之內勁本人反應終究是慢了一層……而其攻擊之處本就對準康勾森林之方位。」

    還有這樣的事情?聖主心中不無三分懷疑一時沒有接話。

    西牙接著說:「我也知道此事難以相信所以當時並未提出不過新後縱怒極而攻本人也一直未曾反擊若西牙真對南極洲有所圖那時豈不是大好機會?」

    這話也有道理問題不知是真是假聖主沉吟說:「便算我相信族長南極洲也未必相信。」

    「聖主所言甚是但事關天下福祉南極洲並不能一直鎖國以對。」西牙面色一正說:「若非出此意外其情可憫西牙怎會任他們這般阻撓?但轉眼數十日過去難道要天下人等上一輩子?」

    聖主望向西牙說:「卻不知族長意下如何?」

    「西牙雖不願以強凌弱但為天下福祉卻也不怕擔此罵名。」西牙說:「只盼聖主能說服南極洲若他們一意孤行西牙日後行事恐有孟浪之處也先請聖殿見諒。」

    意思是說不通就可能動武了?南極洲絕不是西牙的對手眼前南極洲能不能挺得住其實就看聖殿願不願意撐腰所以西牙才不只一次地電詢聖殿。偏偏西牙所推行的事務可說與聖殿數百年的方針並無二致若橫加攔阻說不定反而導致聖殿內的矛盾……

    聖主思忖片刻才說:「此事我將與新皇、新後再做聯繫西牙族長請靜候佳音。」

    「還望聖主大力促成此事一切仰仗了。」西牙說。

    「理應盡力。」聖主回復之後正打算結束此次對話沒想到西牙又說:「西牙還有一個問題請教。」

    聖主一怔說:「族長請直言。」

    「外空一戰之後我族死傷慘重自不待言。」西牙露出悲惜的神色說:「但倖存之人除西牙之外許多人體內新陳代謝頗有不妥之處不知聖殿中人可有類似的狀況?」

    聖主微微一笑說:「族長說的沒錯塔托格安的攻擊其實蘊含強大的破壞能量縱有護體氣罩亦極難抵禦難免因此受傷。」

    西牙微微一怔說:「如此說來聖殿高手明白抵禦之法?」

    「並非完全如此。」聖主頓了頓說:「我方亦有受損只不過回返之後長老們推測出這個緣由。」

    說到此處西牙已知聖主不願細談他當即一笑說:「多謝聖主指點多有打擾西牙告退。」

    「不敢。」聖主回了一禮結束了這段對話。

    通訊一結束聖主臉色便沉重下來輕歎了一口氣這才緩緩離開此室。

    事實上聖殿所受損害決不僅是聖主所說之「亦有受損」而已。當時未明此事所有飛出外空之人身體機能都受了極大的傷害只不過眾人功力高低不同也並非均曾與塔托格安交手所以受損狀態亦各有不同。但塔托格安晶球攻擊之際本以聖殿為主要目標其中更有三顆直飛聖主若非聖主本身功力極高體外又以幾如凝實的元嬰分身護體恐怕當場就承受不了;但是時雖說終能接下攻勢身體仍因此受損回返後覺出變化聖主才終於明白風揚二祖為何要自己回來便選繼承人原來自己已命不久長。

    一般未修武的普通人平均有七、八十年可活稍有修練一百三、一百五則是正常數字之後若能邁過體質轉換重建這關不只不易衰老壽元更可隨功力增進而大幅延長但一般來說三百已是極限。

    聖主天賦本佳加上聖殿典籍完足三十年前經一次冒險修悟更突破此高原狀態單以功力來論幾已越當初部分前輩高手離開地球前的狀態更不知壽元上限幾何所以一直沒考慮遴選下屆聖主之事。沒想到外空這一戰卻使體內產生了變異還能活多久固然不知卻不能不開始預作安排這也是聖殿決定舉辦選才的原因之一。

    不過此事在聖殿中卻是隱而未宣這不但與聖殿中的矛盾有關更牽涉到世界大局的穩定單以今日來說若聖殿實力大幅降低的事情傳了出去西牙便不會如此客氣。

    不過剛才的對話中西牙明示自己並未受損雖以探詢為名不兔帶有些許示威之意聖主如此回答也只是期望讓對方多些顧忌至於能不能瞞得過那也只能交付天意了。

    第五章聖島之會

    無元五三一年五月四日

    趙寬昨日在虛空中一個勁兒地下落飄蕩了不知多久終於腳踏實地落到終點他也不管上方門戶是否已經關閉先四面打量一番。

    與通道的粗陋不同這兒四壁是平滑的深色材質趙寬落下數秒之後地板緩緩透出一抹淡淡黃光一股清新的空氣從牆腳整排小孔中緩緩流洩而出一解剛落下時的悶熱。

    這兒空間雖不算大卻也不小圓形的空間彷彿一個半徑約十公尺的圓球底部兩公尺高處卻被填成平坦的地板底小腹大與一般人的方正居所大不相同。

    趙寬打量片刻才恍然而悟現在一般人居所一方面為空間所限二來承襲過去的建築設計並未因進入聚能文明而改變但當人類得以自由飛行之際自然是這樣的房間最適合自在活動只要飛到中間上下左右都有寬廣的空間可以揮灑雖然仍不適合多人聚集卻最適合一個人在此地練功。

    也許這兒本來就是設計給人閉關的吧?既然這麼隱密想來也不是給普通人閉關用的聖主讓自己進來對自己可真是不錯以後在他面前還是少開玩笑免得惹他不高興。

    說起來也奇怪剛和聖主認識的時候不覺得他有這麼嚴肅還會說兩句調皮話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玩笑開多了聖主不是很滿意除了訓斥自己之外也漸漸不苟言笑起來感覺上反而沒有一開始親切。這硬要解釋的話只能說對自己期望過高……他好端端地沒事對胖子期待個啥?趙寬想想又不禁苦笑一切的疑惑還是要等到聖主願意解釋的時候才能弄清楚吧?

    而這兒連張床都沒有不大符合自己的個性但總比當初被茲克多關起來練功的地方好多了。趙寬望望四面陡然想起一事卻不知這兒有沒有東西可吃?

    不過聖主說明了要自己先閉關半日這半日內也只能委屈肚子了趙寬定下心來盤坐地面靜心運氣緩緩調勻自己的氣息任體內氣息自由流轉緩緩變化。

    當趙寬坐下之後數秒地底泛出的黃光竟漸漸地轉暗消失整個空間又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滯留皇都的一個月趙寬為避免特異點再出狀況一直沒敢繼續練功今日聖主囑咐的也並非修練而是平心靜氣趙寬也樂得緩緩體會入定的輕鬆不去煩惱修練的麻煩。

    趙寬功力已經不弱凝定之後緩緩進入物我兩忘之境任內息趨向平靜運行不覺光陰之流逝而此處深入地底又隔絕了所有外界的雜音更無受擾之虞。

    平日繁亂的思緒難得有此凝於虛空無所用心的機會趙寬享受著這份寧靜直到深夜。

    終於外在環境的變化牽動了趙寬的感覺當腦海中不斷閃過的流光片羽開始夾雜著對外界變化的感應終於引起了趙寬的注意。他心神緩緩回斂感受到外界光華重起睜開眼睛果見一個光影浮在眼前距自己不到一公尺的距離。

    是聖主來了嗎?趙寬注視著光華光華中緩緩傳出聖主的聲音說:「靜靜聽我說若非得開口說話也記得盡量維持內息平穩。」

    最好別說話就對了。趙寬維持全身放鬆的狀態只聽聖主接著說:「你體內儲存能量的三十六點據典籍所記該是由一種與其他能量相斥的暗能量所隔離我們先要做的是找出突破這種暗能量的辦法然後才能談運用其中的能量。」

    暗能量是什麼東西?趙寬一絲概念也沒有就算想問也不知從何問起只能靜靜聽聖主接著說:「暗能量除非特例人體無法吸收運用所以只能嘗試化解外空那一位本將化解的能量蘊含在其中逐步釋出如今我們必須嘗試從你體內凝練出具化解能力的內息才得以運用儲存點的能量進而藉此嘗試打通空間孔。此法第一步耗時長久但若成功之後便可藉著釋出而未使用的能量連接化解該不會太費力但你體內容納能力有限時機的掌握便是第二個難關。」

    卻不知有沒有第三個難關?趙寬苦笑心想這些聞所未聞的方式聖主當真放心自己修練?只能希望他不是拿自己的老命開玩笑……不過話說回來若自己突然爆炸雖說深處地底影響較小但至少聖殿會好好地震一陣子想必聖主也不會希望生這種事情。

    趙寬正苦中作樂地胡思亂想聖主突然輕叱說:「別分心待你開始修練直到功成我可能都無法再與你對話所以你今日一定得通盤考量清楚畢其功於一役。」

    呃……那可真得專心了。趙寬收斂心神突然想起一事說:「若當真能練出破除暗能量的內息我該從哪邊的儲存點開始?」

    「從釋出能量較少的開始。」聖主沉吟說:「你體內三十六點每點各存數道內息同樣的動作少說得連續百餘次這個過程十分枯燥又未必能半途終止我希望你能捱得過去。」

    聽來十分可怕但既然沒有別的選擇趙寬也不在這方面多一言只說:「那麼除了胸部五丹球之外其他隨便從哪個開始就是了。」

    「建議你從小腹開始。」聖主說:「那兒運聚能量的彈性最廣第一次從那兒開始比較安全……若一切順利你逐步釋放構築空間孔的過程中體內經脈仍會逐漸擴充內息也會隨釋出能量形式而轉換功力仍有大幅度的進步空間……而根據你們幾次散的狀態來看體內蘊藏的能量實在不少猜測構築空間孔後仍有餘裕建議你不要停止將內量逐步散入異空間此後將再無後患至於三十六丹球如何統合運用之事以後再說。」

    「我明白了。」趙寬點頭說。

    「差點忘了一事。」聖主突然說:「你可明白生肌造血之術?」

    趙寬一楞說:「懂一些。」趙寬當初對於「萬物演化」頗有研究加上吳耀久也傳過他基本自療方法這些還難不倒他。

    「那就好。」聖主說:「單憑己力在體內開闢空間孔身體將遭逢巨大改變我擔心過程中會有受損之處你得隨時準備療傷……可惜沒法尋覓傳說中的龍柱否則功效雖稍有不如安全性卻大增。」

    啥東西?趙寬愕然說:「龍柱?」

    「那只是傳說之物。」聖主解釋說:「據記載遠古有些生物具有穿越空間的能力隨時間推移此能力逐漸消失退化但軀體仍有部分隱有穿越空間的能力若能適當製煉服用可以幫你突破這個限制……而若非過去曾有人獲此機緣如今也未必能想到這個辦法。」

    還有這種東西?趙寬愕然說:「誰這樣練過?」

    「那是幾千年前的事了。」聖主說:「並非聚能文明之後的紀錄這些典籍有大部分是傳承者交給無祖的……於世間早已亡佚話說回來在那個時代不易生肌造血沒有此物根本不能嘗試。」

    「傳承者?」趙寬越聽越迷糊。

    「該算是……外空那位擔當者的最後一任主人那些典籍也是傳承者數代累積而來。」聖主聲音中有些恍惚頓了頓才似突然回神說:「別管這些剛剛說到哪兒?」

    不說了啊?趙寬有點失望地說:「剛說到……必須準備療傷。」

    「嗯該說的大概都說了如果你沒問題的話……」聖主說:「我便開始傳你轉化內息之法以及凝造跳躍孔之術其他部分就只能靠你自己努力了……」

    當下聖主傳授趙寬他潛心思索研究出的辦法趙寬難得不再開玩笑仔細傾聽吸收而聖主也是有問必答盡心盡力足足過了兩個小時傳授完畢聖主能量才消失無蹤趙寬終於開始嘗試這輩子最長久的一次閉關。

    至於飲食之事聖主沒提趙寬也忘了問也許這般修練下去趙寬連吃東西的時間都沒了--卻不知會不會使他心神動盪功虧一簣?

    ※※※

    無元五三一年五月七日

    「合成*人想從東岸再起爐灶?」新後望著前來稟告消息的馮孟升面無表情、似信非信。

    馮孟升心中虛仍點頭說:「對方並沒直說但從種種跡象判斷應是如此沒錯。」

    「什麼跡象?」新後問。

    馮孟升明知有此一問但能不能說服新後殊無把握總不能說是合成*人直接告訴自己的吧?但如今事到臨頭馮孟升只好把計劃好的說辭拿出來瞎掰:「當初前往康勾森林之時曾與合成*人聊過幾次提到他們的主要據點本來其實是阿佛6塊但自康勾森林的巨魔等異物失去控制他們已考慮撤離阿佛6塊轉往猶阿6塊建設。」

    這點不是新聞新後點點頭沒表示意見只不過提到康勾森林新後就想起了百多名慘死的南極部隊臉色又更難看了些。

    馮孟升接著說:「但這陣子生了一連串事故先是南極洲大舉入侵二來外空射線導致自然人匯聚而西牙想糾集自然人對合成*人來說當然更有風險混入自然人中求存應該是最安全的方式而此時除了東大6焉有他們能插手之處?」

    外空射線與西牙試圖統一全球的事情可算是新後的兩大恨事聽馮孟升提起不禁臉色越難看半天沒答腔。

    馮孟升見狀自也不敢多言閉上嘴靜候裁示。

    新後沉默片刻終於開口說:「前日聖殿傳訊據西牙所言當時氣罩出現狀況是有人暗算……」

    此事馮孟升還是第一次聽見他訝然說:「西牙如此功力還有人能暗算得了他?」

    「他愛這麼說也只能由他。」新後哼聲說:「但從聖殿的意思看來還是要我們和偽皇那邊談談畢竟西牙功夫再怎麼高人民並沒多少連立足之地都是借來的若我們堅持不肯讓他有力可施反而坐大了他的名氣。」

    這是個合成*人打探不到的重要消息但卻不知與建設東岸的事情有何關係?但既然新後願意與自己談馮孟升當然順勢訝然說:「難道聖殿就這麼任他橫行?」

    「聖殿支持以無祖傳下的方式統一。」新後說:「我們以領導團施政本就是無祖的規劃。照理說偽皇那邊比我們更頭疼他們重立無皇廢除議事制度由軍閥與武士團弄政這一改下來整個新大6的政體會瓦解。」

    馮孟升心中迅吸收著資訊沉吟說:「這麼說來新大6該比我們更排斥除非……除非西牙與羅方或王崇獻其中之一已經談妥?」

    新後總算正眼望了馮孟升一次微微點頭說:「你覺得他會與誰勾結?」

    馮孟升雖然從合成*人那兒得知了不少消息但合成*人縱能察明天下事就是不敢接近高手身邊更別提羅、王這等層次只能從自己所知的訊息中小心推測。

    據說當初五世退位之際羅方雖將武士團席傳給王崇獻但只是掩人耳目避免聖殿這方的壓力果然至此聖殿不再鼓勵南極洲攻回新大6而南極洲獨力難施就此偏安冰宮六十年直到近年才開始對舊大6用兵。

    而羅方雖然退位仍掌握了皇都左境五大軍團的大部分實力也不怕王崇獻反噬。沒想到王崇獻不只是武學奇才也極具政治手腕一面與其他軍團互動良好更與無皇六世世產生默契在無皇六世支持的情況下瓦奇山王世家的政治版圖逐漸擴張雖仍未涉入其他四世家的事務但王世家無論人力、財力已漸漸與羅世家相捋。這下當真培植起王崇獻的實力羅方可謂弄巧成拙而在外有南極大敵的情況下羅方當然更不敢輕易翻臉。

    雖說政治情勢如此但王崇獻無論人前人後對羅方依然十分恭敬羅方也未必找得出借口翻臉有部份人認為羅方可能漸漸息了爭權之心但也有人認為羅方依然伺機重起倒底是何種心態除了羅方自己外人卻是看不出來了。

    在這種情況之下若與南極洲統一誰會獲利?誰又會吃虧?

    先直接被奪權的當然是席武士王崇獻按理說西牙不該與他有默契但話說回來若新大6與南極洲兩方在短時間內一統再依南極洲選舉機制競選單憑南極洲的人數能有少數幾個保障名額已是萬幸根本不可能掌握政權。

    而羅、王之間王崇獻身為席六十年名聲極佳又未涉入黑暗十年的鬥爭加上掌握現有的資源幾乎佔據了所有的優勢若此事一成再依西牙之言各軍閥禁武羅方可能從此與權力絕緣王崇獻將最可能成為新政權之後任議事長;唯一的敵手可能就是現在大張旗鼓推行統一的西牙了。就算王崇獻輸給西牙副議事長想必也跑不掉依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路南一族在新大6未立根基施政上仰仗王崇獻之處依然不少。

    這麼說來反倒是羅方比較有可能反對?又或者西牙神通廣大兩個人都已經談妥?

    馮孟升沉吟片刻終於說:「以西牙功力過高無法以武力對付的前提下……若羅方贊成王崇獻反對只顯得王崇獻戀棧權力對日後競選不利;若王崇獻贊成羅方既非無皇又非席身無職務可說毫無反對立場若一力阻撓此事一成只怕連自家基業都不保……」

    新後微微點頭說:「所以呢?」

    馮孟升鼓起勇氣說:「所以孟升大膽推測兩人皆未與西牙勾結但卻同時表示贊同致使西牙能別無顧忌一心對付我方。」

    「這也有可能……」新後沉聲說:「但若當時真有人襲擊西牙雖說正逢射線能量大漲之際能逃過天下高手目光之人屈指可數此人若非羅方便是王崇獻這一點我們必須查明無論是否天下歸於一統這筆血債還是要那人償還。」

    馮孟升當即說:「新後所言甚是。」

    「嗯。」新後閉目思索片刻說:「我與新皇后日將與西牙、羅方、王崇獻在聖殿一晤你有什麼建議?」

    若是現在就一統誰也不會同意吧?更別說政局這麼一動盪東岸建設豈非就此停擺—馮孟升沉吟說:「此次會議該只是先交換意見取得初步的共識接著放出消息試探民心恐怕連談條件都還談不上?」

    「嗯。」新後點頭說:「你明白就好明日此消息將先向人民公告後日你隨我一道前往但不以南極部屬之名只以客卿立場參與。」

    馮孟升又驚又喜他當然不希望自己的身份被定死卻萬萬沒想到這句話會從新後口中冒出來呆了片刻才說:「孟升不明新後之意。」

    新後說:「你想想看會後該由誰來向世界表會議結果?」

    馮孟升不假思索地說:「應該新皇、無皇共同宣言。」

    「偽皇不會來。」新後冷笑說:「他以父親病危須侍奉在側之名留在皇都。」

    馮孟升心中思索無皇既然不來新皇雖可與王、羅其中一人共同宣言卻又頗失南極洲的身份而聖殿不問外事算下去只有西牙了。

    想到此處馮孟升恍然大悟抬頭說:「新後之意是要孟升……」

    「正是。」新後一笑說:「誰也不會想讓西牙賺這現成便宜你生長於舊大6作客南極洲由你出面兩方都不失面子羅方與王崇獻必定贊同正可以好好氣氣西牙此時你順道提出建設東岸之事當可水到渠成。」

    除了東岸之事讓馮孟升大喜外此次自己豈不是一舉踏上世界舞台出現在眾人面前?聖殿這次高峰大會可是震動天下的大事能在這種場合代表兩面言對自己的未來可真是大有幫助……只不過西牙這一氣日後會不會找自己麻煩?

    馮孟升欣喜地結束了與新後的會面匆匆趕去門鑫集團找蘿倫報告這個好消息;自上次新後現跳蚤後馮孟升身上不敢再帶這種傳聲機械只能親自尋訪當然除了報告消息之外還有不少事情可做這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

    無元五三一年五月九日

    關於加入聖殿、參與選才一事李鴻並沒有多作考量聖主與趙寬都是他信任的人物兩人都這麼建議他沒有拒絕的理由而在他答允之後兩日前沐執事已經替他在聖殿外安排一個居所讓他自由居住。

    聖殿的一干普通人民可隨自己興趣在武藝上進修聖殿有專人輪班授課指導而要再進修則須經過武研中心授課人員推薦還得經過拜師的手續在師傅的教導下繼續努力。

    聖主既然要讓李鴻加入沐執事自然會辦得妥妥貼貼先讓李鴻每日晚間參與聖殿舉辦的初級班課程計劃在一個星期之後讓李鴻拜師接著就能順理成章地參加一月後的選才;所以雖然課程中所授的武技對李鴻來說未免稍嫌淺薄而且他年紀也比其他人大了不少但還是不得不去。

    今日好不容易熬過兩小時的課程眾人散出教室李鴻在人群中緩步而出正想高飛返回居所之際卻聽到身旁一個十來歲少男對另一個說:「要不要去看看南極洲的美女高手?聽說他們很久沒來了可是功夫又高人又漂亮呢。」

    這話讓李鴻腳步一慢這話說的是誰?若是孫飛霜自己可得快逃。

    「為什麼突然有南極洲的高手來?」另一個小伙子疑惑地問。

    「因為今天開世界統一高峰會呀。」原先的少男說:「聽說一開要好幾日呢來的人很多一大堆記者你看那邊。」說著他手往北面一指果然有個地方四周人聲鼎沸、燈火通明。

    李鴻目光跟著望過去耳中只聽另一個少男說:「真的唷?難怪今天我爸爸的休假被取消了。」

    李鴻沒再聽下去飄起身形往那個方向緩飛過去。

    當新大6與南極洲逐漸停止戰鬥之後兩方的傳媒便漸漸成熟雖然東岸等地展較慢但皇都那兒人口眾多各式新聞媒體應運而出其中最主要的當然是天訊新聞的媒體播報人員。

    此時在會場外頭團團圍上了百多名記者相關人員數百支聚光燈把會場外弄得如同白晝在燈光之中李鴻遠遠看到幾個聖殿派來守衛的武士卻沒看到剛剛那些年輕人提的南極美女。

    眼看會場外這麼熱鬧李鴻反而稍感安心若這時會場中有人出來在人聲與強光之中必定沒法察覺到自己正遠遠偷瞧倒不用擔心出來的是孫飛霜。

    等了幾分鐘李鴻有些不耐正想離開之際卻現那兒人聲突然大了起來原先緊閉的房門緩緩打開一群李鴻並不陌生的高手魚貫而出聖主、西牙、新皇、羅方、王崇獻、新後……咦?那不是馮孟升嗎?他怎麼也出現在這個場合?

    李鴻正莫名其妙之際卻見馮孟升往前兩步走到事先預備好的講台上對著下方眾記者開口說:「諸位好在下馮孟升向大家報告一下今日會議的結論。」

    不只李鴻嚇了一跳天下媒體記者也一頭霧水馮孟升是何等人物?南極洲來的記者還比較有概念畢竟當時合成*人做的宣傳效果不錯但新大6的記者群可就迷糊了只有一些記憶力比較佳的想起此人似乎是皇儲的友人之一但其他的資料可就完全不明白了。

    在現場人士驚愕當中馮孟升簡略地說明了今日會議的要點並技巧地表白了自己的身份提出關於世界統一之事新大6與南極洲雖尚未明確表示同意但已有了繼續談判的共識預計在明日會議中將討論相關的配套措施及計劃再分別轉交兩方名義上的領決定——新大6方面自然是無皇六世而南極洲則須經過領導團的認可。

    但在那之前新大6與南極洲已泱定攜手建設東大6作為兩方合作的基礎而這件事將交由他本人負責。

    此事一說不免引起一陣嘩然各記者紛紛表示有問題詢問。

    馮孟升頗享受這般被人注重的感覺有條不紊地一一回答但畢竟這次會議內容乏善可陳連東大6建設計劃都只是口頭承諾相關細節也都還得等日後的籌備會議討論此時除了說些漂亮話之外也沒法多說什麼內容還好馮孟升對說漂亮話頗有心得算是讓記者群滿載而歸。

    整個過程中馮孟升十分小心不偏向新大6也不偏袒南極洲盡量以中立的角度來說明回答時更是盡量清晰明白當然這樣也讓記者們增添了不少好印象。

    馮孟升更是心裡有數今日消息一傳開合成*人除了南極洲之外連新大6那兒都會開始增加宣傳加上日後建設東大6的功績只要一直不出大問題待天下一統重選議事團自己當可順利角逐議事之寶座只不過不知道新大6與南極洲會拖上多久才完成此事。

    但馮孟升也稍微樂觀了些他可是第一次面對記者不知無論說得多清楚記者總是能找出東西詢問。當有人問到康勾森林南極洲死亡將領之事時馮孟升終於警覺到不能再這樣回答下去此事日後仍可能多有變化此時表態多有不便於是輕描淡寫地回了兩句急急地結束了記者會。

    記者們當然不肯這樣罷休仍吵鬧個不停但馮孟升也顧不了這麼許多在聖殿侍衛的指引下與新後等人退到房中另尋休息之處。

    好不容易關上了外面的喧鬧聲新後這才回頭說:「孟升記者會表現的還不錯就是花了太多時間。」

    「是。」馮孟升尷尬地點點頭。

    「以第一次上場來說確實不錯了。」隨著新後前來的除了馮孟升之外還有孫飛霜與滿鳳芝兩人此時正是孫飛霜在一旁插嘴。

    滿鳳芝倒是沒什麼意見她對記者會沒什麼心得眾人明白她個性一向也不會要求她對外說明事項。

    馮孟升思忖片刻後說:「啟稟新後孟升想去拜訪羅方與王崇獻兩人。」

    新後先微微一怔隨即點頭說:「應該走一趟去吧。」

    新皇倒是一句話也沒吭表面上新皇雖是南極洲領但還是一切以妻命是從畢竟新後才是南極洲真正的腦。

    馮孟升施禮後便告退出門他心想如今既然以兩方中間人身份出面老是與南極洲一群人廝混也不是道理也得拜望一下羅方與王崇獻甚至西牙。剛才眾人決定由他面對記者西牙依然是面帶微笑一點也沒有不快的感覺似乎並未生氣但他心中想什麼誰知道?馮孟升想起當初在康勾森林西牙對自己頗為賞識也許與他建立良好關係也沒什麼壞處。

    在通報之下馮孟升走進羅、王等人暫留的房室參見兩人之後身著黑衫高壯的羅方先說:「馮先生一力推動建設東岸倒真是一心牽掛故鄉。」

    他怎知自己推動建設東岸?馮孟升一楞隨即明白南極洲也有新大6的探子他當即恭聲說:「孟升當然不敢忘本。」

    「是嗎?」羅方微笑說:「那麼你何苦跑到南極洲宣導此事?」

    這可不好回答馮孟升心中急轉有些尷尬地說:「這說來有些慚愧。」

    「喔?」羅方饒有興味地說:「若是不方便……」

    「事實上孟升愛侶定居南極。」馮孟升回答說:「若不去南極便必須與她分開只有這個辦法才能兼顧兩邊請羅前席原諒孟升一點私心。」

    羅方與王崇獻對望一眼也不知信還是不信王崇獻呵呵一笑說:「馮賢侄年紀輕輕難免英雄氣短兒女情長。」

    「慚愧慚愧。」馮孟升只能說:「還望兩位能見諒。」

    羅方朗聲一笑說:「無妨但有一點得事先說清楚。」

    「請羅前席示下。」馮孟升說。

    「南極洲人力物力支援開東岸情理上我方不當推拒。」羅方一笑說:「但若打的是取東岸各軍而代之的主意那我們可不會坐視。」

    正是打這個主意而且也早知皇都不會坐視但那是日後的問題如今先取得同意再說。馮孟升當即含笑說:「羅前席多慮了。」

    王崇獻突然一笑說:「馮賢侄既然在南極身為客卿是否願意在無皇座下領一虛職到東岸辦起事來也比較容易。」

    馮孟升一怔語帶保留地說:「無功不受祿孟升豈敢妄尊?」

    「賢侄不用客氣。」王崇獻轉向羅方說:「師傅您覺得如何?」

    「嗯。」羅方點點頭說:「這也有道理馮先生以皇都之名受南極之援建設東大6也較不惹人非議……這麼著我們上奏無皇六世請封馮先生為參政如何?」

    王崇獻微有遲疑地說:「參政廢除以久此例一開其他政職……」

    羅方點頭說:「說的沒錯這個法兒不好那你覺得呢?」

    王崇獻沉吟說:「若請無皇賜准武士團擴編參議一名師傅覺得如何?」

    羅方想了片刻終於點點頭說:「也只能這樣辦了。」

    王崇獻當即轉頭向馮孟升一笑說:「不過這職務隸屬武士團與大武士同級有些委屈了馮賢侄。」

    「王席太抬舉孟升了。」馮孟升經過這段時間緩衝已經做出決定微笑說:「孟升必當盡力而為不讓兩位失望。」

    王崇獻微微一笑說:「馮賢侄與皇儲本為好友相信不至於讓我們失望到時回返新大6履新務必與皇儲見上一面省得我們被怪罪。」

    看來還是有點沾了吳耀久的光馮孟升當然是滿口答應不迭。

    雖說還要等無皇賜封但這也只不過是官樣文章王、羅兩人皆同意等於已坐上這個位置而馮孟升既然受了皇都的軍職兩方算是暫時有了默契畢竟情理上馮孟升隸屬於王崇獻麾下當然得受王崇獻管制。

    聊了幾句之後馮孟升想起還要拜訪西牙向兩人匆匆告退離開。

    聖殿為了避免困擾三方的居所隔得頗遠但都在聖殿殿群外圍馮孟升隨著領路的人一路繞過外殿飄往西牙、戴池等人暫留之處心中一面思量一會兒見到西牙該用什麼態度與他溝通?今日會議中新大6與南極洲明擺著有些冷落路南一族卻不知西牙明日會怎麼應對?

    正思索間馮孟升突然感到一股能源迅接近他心中微微一驚手握劍柄轉過身來一看清那人忍不住大喜說:「李鴻?」

    來人正是李鴻他遠遠看到馮孟升之後就準備與馮孟升碰面但適才記者眾多不適合衝下去李鴻只好轉而尋覓沐執事希望知道馮孟升休息的地方。

    尋覓沐執事之際李鴻卻得知馮孟升正請人領路前往探訪王、羅兩人李鴻只好也托人領到羅、王居所之外等馮孟升出來再會面。

    還好馮孟升記掛著要去找西牙沒與羅、王兩人談太久李鴻沒等多少時間就看到馮孟升離開那座偏殿當即一溜煙衝了過來。

    馮孟升等到李鴻落定開口就說:「你怎會在聖殿?胖寬呢?他也在聖殿嗎?」說到這兒馮孟升陡然想起自己上次沒來應援之事心中的喜悅突然化成慚愧有些笑不出來。

    李鴻倒是渾沒想到此事回說:「趙寬身體有狀況須要閉關正閉關中。」

    馮孟升從不知趙寬身體有異聽到吃了一驚忙說:「他怎麼了?」

    說那胖子會爆炸嗎?李鴻不知怎麼解釋皺眉說:「我不會說。」

    馮孟升倒不怪罪李鴻頓了頓說:「他閉關能解決問題嗎?成功的機會大不大?」

    「不容易……」李鴻想想聖主的話皺眉說:「好像很難。」

    「那……」馮孟升說:「要多久才能出關?」

    「幾個月到幾年都可能。」李鴻如實說。

    「什麼?」馮孟升愕然說:「怎會如此。」

    一旁領路的侍從突然忍不住低聲說:「馮先生……」

    「啊。」馮孟升陡然醒悟忙對李鴻說:「我要去見西牙一趟你在哪兒等我?我晚點去找你。」

    李鴻沒想到馮孟升這麼忙他楞了楞才說:「你忙完之後找沐執事吧他知道我的住處。」

    「好。」這次大會聖殿相關的準備事務本就是沐執事一手包辦馮孟升早已認識他當即拍拍李鴻的肩膀說:「你等我過去。」

    「嗯。」李鴻點點頭數道白芒倏忽間浮出體外裡身帶著他破空而去。

    馮孟升不禁微微一驚李鴻的功夫怎麼好似又提升了不少?

    第六章四肢俱廢

    馮孟升呆望著李鴻飛去惹得侍從忍不住又輕咳了一聲這才把馮孟升的思緒引回他連忙隨著侍從飄身向著西牙的居所飛去。

    通報後馮孟升在指引之下進入此偏殿的廳室只見西牙單獨凝立其中正向著自己微笑馮孟升連忙躬身施禮恭敬地說:「晚輩馮孟升見過前輩。」

    「賢侄不用客氣。」西牙虛虛一引請馮孟升坐下。

    西牙不坐馮孟升哪敢坐他站到椅前等西牙坐下之後才跟著落座。

    「沒想到賢侄會主動來訪。」西牙微笑說:「先得恭喜賢侄不僅功力大進又同時獲得新大6與南極洲的信賴可稱百年來第一人。」

    馮孟升連忙遜謝說:「只是機緣巧合兩方怡好都相信孟升肯努力做事而已。」

    「嗯。」西牙點點頭說:「當初經脈過漲的問題看來在氣通天地之後也已無妨了?老夫當初曾允諾協助賢侄但回返地球之後得知賢侄身在南極洲頗感有所不便尚幸賢侄自行悟通了這關。」

    「無論如何孟升一樣感激前輩的關照。」馮孟升說:「日後仍希望前輩多多照撫孟升。」

    「應該的。」西牙頓了頓說:「賢侄深夜來訪想必有要事告知?」

    「正有事請教前輩。」馮孟升恭聲說:「蒙新大6、南極洲兩方錯愛囑咐建設東岸此事茲事體大理當集思廣益前輩英明睿智通悟天理正是孟升應該請教的對象是以冒昧來訪還請前輩指示。」

    西牙微微一笑說:「賢侄太過客氣既然你誠心相詢那老夫也不客套了……請問賢侄是否與合成*人已有默契?」

    想必與新後有相同懷疑馮孟升心念一轉微笑說:「前輩果然高明晚輩雖有合成*人之助但他們卻不知道晚輩明白此點。」

    這話讓西牙微微一怔他望了馮孟升片刻後才說:「賢侄之意是……他們想利用你你又反過來利用他們?」

    馮孟升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笑說:「總之建設東岸時合成*人將會全力支援但日後絕不會讓他們干涉政局。」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這番話豪氣十足。」西牙微微點頭說:「既然如此老夫便冒昧提出一個建議由賢侄裁量。」

    前輩千萬別這麼說。」馮孟升連忙低說:「請不吝賜教。」

    「經過單向跳躍壁之事與外空一役大雲湖傷亡慘重只剩下十來名身懷武藝之人除這些人外身無功力之人仍有二十餘萬人現在則托庇於合成*人。」西牙說:「若日後東岸能擇一地供大雲湖子民移居建設東岸之事自西牙以下必當全力支援。」

    馮孟升暗感不妙連西牙在內的十多個高手跑來湊熱鬧豈不是找自己麻煩?別說西牙自己絕對指揮不動那些高手們各個功力也不弱於自己這群人一來等於幫自己箍上鎖鏈從此揮灑不得。

    馮孟升當即說:「大雲湖遷居東岸之事孟升個人絕對歡迎但卻不敢貿然答覆畢竟孟升雖奉命建設東岸卻不代表有管轄的權力總之若孟升能做主當不會讓前輩失望。至於人力支援一開始還是以合成*人的各種機械設備為主若他日須人手幫忙孟升再向前輩求助。」

    西牙點頭說:「既然賢侄這麼說遷居一事老夫當與王席磋商但仍得讓老夫盡一番心意……這麼辦好了我派兩個人當賢佺的助手。」

    這樣豈不是縛手縛腳?馮孟升正想拒絕西牙已經說:「賢侄務必接受不管老夫與王席討論的結果如何為百萬人民出點小力是應該的。」

    這樣說就不好拒絕了馮孟升心中暗歎一口氣說:「多謝前輩。」

    「就這麼說定了這次會議結束之前我會找出適當的人選。」西牙一笑說。

    ※※※

    馮孟升拜別西牙之後走出殿外思索片刻這才尋覓沐執事探詢李鴻的住處飛去與李鴻會面。

    李鴻在房中等候已久兩人一碰面馮孟升當即興奮地告訴李鴻自己近日生的事情尤其是獲得合成*人、南極洲、新大6、西牙四方同時支持建設東大6之事最讓他得意。這些開心事情如今除了李鴻之外也沒什麼人能讓他自由地說出口。

    不過敘說的過程中馮孟升還是略過了蘿倫之事只說回地球時怡巧選擇南島所以與合成*人有過聯繫。

    說著說著馮孟升心中突然一驚覺自己話語中出了破綻原來眾人剛返回地球之際趙、李曾在南極冰宮居住過一陣子那時馮孟升卻未曾提過此事他也不是刻意隱瞞只不過當時一方面他根還有合成*人的跳蚤二來他忙著執行自己與蘿倫研擬出來的計劃與兩人相處時間不多所以一直沒細說。

    不過還好李鴻那時記憶力有問題現在雖然復元之前這段時間的事情其實不大清楚大多是從趙寬轉述得知少了一、兩件事情不足為奇所以也沒提出異議。

    至於馮孟升既然說了出口也就不再隱瞞畢竟雖說有些幸運也經過自己一番努力才能有這樣的進展若是找不到一個人可以訴說哪也未免太無趣了。若是李鴻還不能信賴那還真不知道可以信賴誰了。

    從今日會議結束談到剛剛拜訪西牙與羅王之事馮孟升最後說:「其實建設東岸的事情主要靠的就是合成*人新大6、南極洲能力都不足更別提西牙了這次既然已經打通了合成*人的關節他們三方馬上都頗感興趣這也不足為奇。」

    李鴻點頭說:「都想佔點便宜。」

    這樣說也沒錯李鴻就是能把複雜的事情說的很簡單。馮孟升呵呵一笑說:「你呢?之後有什麼打算?」

    「聖主要我參加聖殿選才。」李鴻率直地說:「得先依他們的規矩上課很無聊。」

    馮孟升吃了一驚意外地說:「參加聖殿?什麼是選才?」

    「我也不清楚。」李鴻想了想說:「似乎是進去聖殿管理或是研究武學。」

    「不清楚你也答應?」馮孟升愕然說。

    「聖主人不錯。」李鴻頓了頓又說:「趙寬入關前也建議我答應。」

    「喔……」馮孟升思忖了一下說:「進入聖殿之後可否自由離開?」

    「不知道。」李鴻說。

    「這……」馮孟升皺起眉頭說:「等我基本建設安置妥當就會有人手不足的問題那時趙寬還不知道出關了沒有若是你也來不了我可麻煩了。」

    李鴻想起趙寬的囑咐一笑說:「趙胖說能不幫你就不幫你。」

    「什麼?」馮孟升佯怒瞪眼說:「死胖子居然這麼說?」

    「不是很多人要幫忙嗎?」李鴻說。

    「你也知道他們的目的。」馮孟升歎息說:「我又怎麼能真心信任他們?」

    李鴻對趙寬那句囑咐也不是挺認真笑說:「真要幫忙當然還是幫你……還是我先跟聖主說清楚?」

    「嗯……先不用。」馮孟升考慮了片刻才說:「你加入聖殿算是好事他們如果沒提到日後有出入限制你就先別提此事。」

    就是說萬一聖殿告訴自己以後不能亂跑自己再撒手不幹?李鴻眉頭皺起說:「好像怪怪的。」

    馮孟升望向李鴻說:「你現在功夫進步這麼多難道不是聖殿的關係?」

    這話使李鴻想起聖主曾有托付他微一皺眉說:「你說的對我還是得加入聖殿比較妥當萬一不能兩全……你可要自求多福。」

    這可不是馮孟升期待的結論他眉頭皺半天卻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好苦笑說:「到時候再說囉。」

    事實上李、馮兩人都心裡有數也許李鴻留在聖殿確實不能很方便地成為馮孟升的臂助但萬一馮孟升真遇到了什麼生死關頭李鴻絕不會坐視所以李鴻留在聖殿增強武技仍不失為好選擇。

    兩人又扯了一陣子馮孟升當然說了不少李鴻失憶時的故事雖然李鴻曾聽趙寬提過大部分的事情但從馮孟升的角度來看有時看法自然會完全不同李鴻倒也是聽得津津有味。

    又過了一個小時正滔滔不絕的馮孟升突然感覺數百公尺外有股淡淡氣勁正迅向這兒接近馮孟升一怔停下望向李鴻見他目光已經轉向門口竟是比自己還早一步現此事。

    馮孟升這下又吃一驚自己已進入天人之道對外在能量感應大幅提升看來李鴻也已邁過此關而且功力比自己深厚不少。

    那人度十分迅馮孟升剛轉過這個念頭敲門聲已經響起一個略帶冷漠的聲音說:「我是滿鳳芝。」

    馮孟升從剛剛的感應已知來者身份滿鳳芝此來自是奉新後指示想來新後想知道自己與羅、王溝通後的結果馮孟升當即起身開門一面說:「鳳芝姊有事?」

    「嗯。」滿鳳芝目光掃過李鴻一眼回望馮孟升說:「新後找你。」

    「我這就去。」馮孟升當即踏出門外一面回頭對李鴻說:「我有空隨時過來找你。」

    李鴻點點頭望向滿鳳芝卻見她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那雙一向不帶感情的目光此時居然帶著點迷惘。

    馮孟升正要騰身望見滿鳳芝的神情忍不住說:「我也沒想到在這兒遇到李鴻。」

    「嗯。」滿鳳芝只應了一聲神色間有些遲疑。

    這種神情很難得在冰山美人滿鳳芝面前見到而且明顯是因看見李鴻馮孟升楞了楞說:「鳳芝姊我先去見新後?」

    滿鳳芝又只嗯了一聲這下馮孟升可明白了滿鳳芝等自己離開之後有話對李鴻說。他不再拖延當即飛向南極洲暫居殿宇一面忍不住回頭望望卻見滿鳳芝已經進入了李鴻房內。馮孟升大感莫名其妙一會兒與新後談罷自己暫時還是別來打擾李鴻為上。

    李鴻卻也不知滿鳳芝為什麼神色如此奇怪正迷糊的時候卻見滿鳳芝也不等自己邀請踏入房中才說:「我可以進來嗎?」

    李鴻也不在意她進來了才問點點頭說:「好久不見。」

    「嗯……」滿鳳芝目光四面掃過有些意外地說:「你也剛來這兒不久?」

    「有一陣子了。」李鴻想想說:「差不多一個多月不過這房間只住兩天。」

    見李鴻對答如流滿鳳芝臉上的神情更是古怪停了好片刻才終於說:「你來聖殿……是治病的嗎?」

    治病?李鴻一怔這才想起自己腦袋曾經有病他搖頭說:「不是。」

    「那……」滿鳳芝神色略鬆地說:「我當初跟你說的你並沒想起來。」

    自己腦袋雖然好了忘記的還是想不起來李鴻搖頭說:「我沒寫在紙條上的就記不得了你跟我說過什麼?」

    此時滿鳳芝神色已經輕鬆不少她自尋了一個椅子坐下說:「沒什麼你紙條有寫跟我有關的事嗎?」

    這下李鴻反而有些尷尬了紙條上確實有寫滿鳳芝的事情不過自己當初不知為什麼那麼寫真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原因李鴻歎口氣說:「有是有……但我不明白。」

    「你寫什麼?」滿鳳芝眼中帶著一抹笑意。

    從知道李鴻記不得往事之後滿鳳芝的神色就輕鬆了起來而且她不知李鴻已經痊癒現在的事情不會再忘記此時居然在李鴻面前露出卸去防備的笑容。李鴻記憶中可沒看過這樣的笑容不禁有些呆楞地望著滿鳳芝。

    滿鳳芝也不見怪追問說:「你快說都寫了什麼?」

    李鴻卻也背不起來他從床頭櫃中取出那張有些殘破的紙望了望說:「你跟我說了很多我不該記得的話……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那句話的意思。」滿鳳芝噗嗤一笑說:「你真老實。」

    「呃……」其實紙上還有一句更讓李鴻莫名其妙的話但才說了這句滿鳳芝已經如此反應李鴻更不敢說下一句他眼睛轉了轉把紙條折了起來。

    「等等。」滿鳳芝那雙明眸望了過來說:「真的只有這句?」

    李鴻臉一紅有些尷尬地說:「這……」

    這下滿鳳芝可是臉色微變斂起笑容說:「你騙我?」

    如果剛剛的笑容是春風現在就是轉眼摔人寒冬李鴻猜也知道滿鳳芝以為自己記載了什麼不該記的若是其他女子誤會也就罷了李鴻也未必在意但此時卻不知為何反而有些怒氣氣沖沖地說:「只還有很簡單的一句。」

    「你寫了什麼?」滿鳳芝冷冷地說。

    李鴻目光別過哼聲說:「寫著……你是個好人。」

    滿鳳知這才知道自己轉錯了念頭見李鴻有些不高興她抿嘴一笑說:「對不起囉別氣了反正過一陣子還不是忘光了?」

    原來她以為自己腦袋還沒好?李鴻一楞回頭頗有些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自己腦袋不好的時候滿鳳芝的態度原來是這個樣子?這可真是大大出李鴻的想像範圍他此時只來得及吃驚那一點不滿早已經散失。

    滿鳳芝見李鴻臉色轉和輕歎了一口氣說:「有時間嗎?跟你聊聊。」

    神態果然是大不相同……若是此時說出自己記憶力已經正常滿鳳芝恐怕馬上變臉吧?而且李鴻實在很想知道滿鳳芝當初到底跟自己說了什麼會讓自己寫出「滿鳳芝是個好人」這句話?當下不敢吭聲在一旁的椅子坐下。

    滿鳳芝目光也沒望著李鴻若有所思地說:「今天有見到那個可惡的傢伙。」

    「誰?」李鴻愕然說。

    李鴻記不得此事滿鳳芝並不意外只淡淡地回答:「路天。」

    「那位皇都大武士?」李鴻說。

    「嗯。」滿鳳芝微微點了點頭說:「他陪同羅方和王崇獻來此參加會議除了他之外還有大武士雪梅。」

    雪梅也來了?李鴻心中一喜這時豈不是向她道謝的好時機?不過今日已晚也許該明日再去拜訪。

    見李鴻露出一抹喜色滿鳳芝有些意外地說:「雪梅你認識?」

    李鴻點頭說:「當初趙胖子和孟升被你們抓去的時候……」

    「啊!」滿鳳芝說:「你當時被我扔到海裡去……她救你的?」

    李鴻倒不想多提此事只說:「後來我被雪梅帶去皇都卻被王崇獻關住多虧她搭救。」

    滿鳳芝意外地說:「她竟敢救你?膽子倒是挺大的。」

    「嗯……」李鴻轉回話題說:「路天怎麼了?什麼可惡?」

    滿鳳芝搖搖頭有些迷惘地說:「看到他就會讓我想起過去的恨事但現在又不是報仇的好時機我實在不想看到他。」

    看來應該有些事情自己真的忘了李鴻不知應該如何應答只點點頭沒說話。

    「真想把他殺了。」滿鳳芝咬咬牙手又輕撫著腰間的劍柄跟著說:「仔細想想當初還是得怪自己傻。」

    聽起來好像兩人過去有一段情感。李鴻也不知為何頗覺不是滋味想了想才說:「你被他騙過?」

    「嗯……」滿鳳芝遲疑一下才說:「也許可以這麼說。」

    李鴻搖頭說:「我不懂。」

    「嗯?」滿鳳芝抬起頭來。

    「南極洲、新大6這麼遠怎麼認識的?」李鴻問。

    「在庫波島群遇上的。」滿鳳芝露出苦笑說:「那時還年輕雖然知道對方是敵人但……」

    說到這兒滿鳳芝思緒沉入回憶中回想起當初的一切。

    當時還不到二十吧?為了尋覓比冰宮更適當的反攻據點常派人出四面尋訪自己當時被派往庫波島群沒想到搜索人跡之時卻遇到那個傢伙……

    因為庫波群島距新大6不遠為避免暴露身份當時只是穿著一般的粗服……他不知自己來自南極洲還以為是大戰後殘留的居民更不知道自己功夫足以與他相捋。

    那裝作出來的大方掩飾不了眼中露出的情慾彷彿開玩笑般的對答總是帶著性暗示這明明該是讓自己覺得十分噁心的行為但當時也不知道被鬼迷了心竅還是怎麼就這麼糊里糊塗地情不自禁還以為自己找到了一生的伴侶。數日相處之後禁不住他一再地懇求終於遂了他的心願……沒想到他數日之後便說要走還胡扯什麼南極洲將大舉入侵……

    雖曾共赴雲雨畢竟是你情我願也沒什麼吃虧的但欺騙自己感情卻讓人無法接受自己忍不住翻臉他受制後卻又花言巧語騙信了自己說什麼一個月內必定返回然後將與自己在庫波島上共度一生。

    只能說年輕太傻當時居然相信了甚至打算不回南極洲去了……一個月後他確實回來了還帶著兩個好友前來自己又驚又喜的迎接他們沒想到他們竟包藏禍心……

    想到那一夜滿鳳芝的心又重新糾緊了起來歡喜迎接他歸來的自己卻一個不慎被暗算失去行動力。從他們對話中才知道當時自己一動手他就現自己來自南極洲猜測自己是南極洲的逃兵這次正打算把自己擒回新大6邀功。

    至此自己終於完全死心趁三人不注意時勉強送出求救訊號當時的領衛統——後來的新後恰好領著葛莉嵐經過古佛海峽收訊立即趕來雖殺了另兩人但戰鬥過程卻驚動了新大6的高手來援眾人急急撤走終沒能殺了路天。

    而自己回返南極後正式被新後收為下屬在她指點下功力日增終於在二十五歲前突破天人之道正想隨遠征軍報仇之際卻傳來王崇獻接掌席以及聖殿不贊同南極洲反撲的消息……這麼一拖延就是幾十年的歲月……自己從此也越形冷漠對任何男子從不假以辭色看到眼中露出情慾的更是深惡痛絕忍不住總會給對方一點教訓。

    慢慢地名聲傳了出去也沒人敢來招惹自己然而孤枕獨眠終不免寂寞淒苦偶爾攬鏡自顧雖美艷不減當年但沒人對己珍愛疼惜天生麗質又有何用?容顏不衰又有何用?

    滿鳳芝在久遠的思緒中沉浸許久陡然想起自己正與李鴻說話她回過神來望向李鴻卻見他清澈的眼睛正望著自己目光中流露出關懷與疑惑但卻又不一語只靜靜等候自己說明。

    就算他日後會忘卻這番往事自己也不願再提滿鳳芝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為什麼當時沒遇到這樣的男子卻遇到路天那種人?

    李鴻望著說到一半突然停下的滿鳳芝心中湧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她為什麼平常總是要露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現在這樣豈不是可親多了?

    李鴻倒沒想到自己平時的模樣也不怎麼高明趁著滿鳳芝沉思的機會仔細端詳著她的眉眼唇鼻滿鳳芝深色的肌膚十分光滑鮮明的五官可看出她帶有熱帶的血統柔長的睫毛更顯明眸的光彩豐潤的雙唇有如誘人的果實凝眸沉思之際彷彿一尊完美的雕像就算一向不把女子放在眼內的李鴻也不禁要讚歎滿鳳芝的美十分有特色。

    此時滿鳳芝抬起頭李鴻微微一驚連忙轉過目光卻沒聽到她開口說話李鴻訝然轉見她正凝視著自己兩人目光一對卻是再也分不開來。

    那雙眼睛似乎正說著什麼?讓人期待又讓人猜想不透李鴻呆了半晌這才回過神說:「你……你還好吧?」

    那份交流的感覺突然被打斷滿鳳芝頗有幾分失落多少年沒這種感覺了?她有些嗔怪地白了李鴻一眼這才說:「我沒事。」

    直覺情況頗有些不對勁的李鴻急著找話說:「你剛剛說到一半。」

    滿鳳芝嗯了一聲突然說:「那不重要了說說你好了。」

    「我?」李鴻又吃一驚。

    「對啊。」滿鳳芝一笑說:「介不介意我問問你飛霜的事情?」

    這可能是李鴻最不願提的幾件事情之一但不知怎麼李鴻就是說不出拒絕的話他遲疑半晌終於皺眉說:「有什麼好問的?」

    「你最後……」滿鳳芝停了停突然忍不住噗嗤一笑說:「是怎麼被飛霜騙上床的?」

    李鴻俊面紅蹦起退開兩步生氣地說:「這……你……」

    「跟我說說又不打緊。」滿鳳芝倒是不大在乎她輕鬆地說:「都是大人了還有什麼好害羞的。」

    想起當時情景李鴻就渾身不舒服他沉著臉說:「我不想提那件事。」

    滿鳳芝沒想到李鴻真的生氣了她怔了怔才說:「真的不想說就別提了對不起。」

    聽滿鳳芝道歉也是件新鮮事李鴻一怔下氣也消了歎口氣說:「沒關係。」

    「想必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滿鳳芝苦笑說:「我以為男人不會有這種感覺。」

    滿鳳芝這麼說李鴻更有點不好意思他重新坐下歎口氣說:「想到那時的事情就覺得有點……有點屈辱的感覺。」

    「喔?」滿鳳芝訝異地說:「難道飛霜用強的?」

    事實上也差不多了不過點頭也不大對勁李鴻雖沒生氣臉又紅了起來搖搖頭說:「真的不說了。」

    滿鳳芝真的十分好奇她從沒興趣管孫飛霜的私事但牽涉到李鴻卻讓她大起興趣不過看李鴻的模樣似乎當真成了一個不大愉快的回憶這與大多數男子的態度十分不同而且臉紅的李鴻看來特別可愛滿鳳芝又想逗弄他又怕他生氣真有些心癢癢的。

    想了片刻滿鳳芝終於放棄逗弄李鴻的念頭攤手笑說:「我不想提路天你不想提飛霜還真是沒事情可說了。」滿鳳芝說完站起準備離開此處。

    見滿鳳芝要走李鴻連忙站起鼓起勇氣說:「我問你一個問題。」

    走到門口的滿鳳芝一怔回過頭來說:「怎麼?」

    「你為什麼肯和我說這些話只因為我會失去記憶嗎?」李鴻說。

    滿鳳芝沒想到李鴻會這麼問想了想才說:「也許吧但也不全然……」

    李鴻不知該怎麼問下去楞在那兒呆滿鳳芝看得有趣半開玩笑地說:「因為我喜歡你可以嗎?」

    李鴻的臉霎時又紅了支支吾吾地說:「你……你……我……」

    「這句話可不准寫在紙條上。」滿鳳芝一板臉說。

    「可是。」李鴻終於忍不住說:「我雖然記不得那段時間的事情……但記憶力……已經好了……」

    滿鳳芝可傻了今日說了這麼許多事情李鴻都不會忘記?她楞了片刻臉色轉寒緊盯著李鴻咬牙緩緩說:「你……你也騙我?」

    「我不是……」李鴻話還沒說由兀滿鳳芝手一揚一股龐然掌力從她掌中推出直衝李鴻正面。

    當滿鳳芝氣勁一股李鴻立即感應提起氣勁但他心劍尚未離體無法護持己身此時唯一能做的只有送出心劍攻擊滿鳳芝但李鴻壓根不想這麼做;只一遲疑問滿鳳芝無聲掌力已經迫體李鴻整個人被掌力轟得往後飛撞硬生生將牆壁撞出一個大洞往外直飛。

    擊中李鴻的同時滿鳳芝的掌力往外散開整個房舍受力面被毀去三分之二隨著掌力往外散化成粉末亂飛。

    滿鳳芝怒極出掌卻也沒想到李鴻毫無抗力。她今日見到李鴻早看出李鴻不但已達天人之道而且功力大進不下於自己所以這下出手除了洩憤之外其實也別無他意。直到掌力擊實她才想起李鴻的功夫不適合應變雖已立即收力但這麼硬生生受自己全力一掌就算是比自己強上數倍的人也未必承受得住豈不是把李鴻打死了?

    想到此處滿鳳芝有如被一桶冷水澆下怒氣全失驚慌地追掠而出。

    聖島可不是別的地方滿鳳芝這一全力出掌不知引起多少人注意聖殿上上下下不知飛出了多少人而新大6、南極洲來此議事的高手們自然也傾巢而出人人往這棟傾倒的房宅處掠來。

    不少人從出掌的氣勁性質已經知道是南極洲高手出手認得滿鳳芝氣勁的更不在少數而其中最感驚慌的當然是恰好知道地點的馮孟升他才剛結束與新後的對答正回房思索著今日的得失時突然感到李鴻房舍那兒爆起滿鳳芝的掌力當下認準方位直飛現場。

    馮孟升雖然認得方位但他趕到現場之時除了新後之外王崇獻、羅方等人都已到場更有幾名不認識的聖殿中人趕到。馮孟升從空中望下只見李鴻房舍七零八落而人群卻遠遠圍在數十公尺之外他連忙往那兒趕去卻見李鴻躺在人群中的地面渾身衣衫盡碎露出的肌膚泛出可怕的青紫色眼口鼻淌出鮮血臉色慘白地倒在地上他身旁圍了幾個聖殿中人正檢視傷勢似乎想幫他治療。

    聖殿出手治療自然是最好馮孟升回過頭卻見人群外滿鳳芝一個人孤伶伶地站在一處馮孟升連忙飛過去急急地說:「生什麼事了?」

    同時孫飛霜也已經趕到正好聽到馮孟升說這句話她也不跟著追問一樣落在滿鳳芝身旁。

    滿鳳芝此時哪有心情回答她搖搖頭沒理會兩人目光凝視著躺在地上死活不知的李鴻心中情緒糾葛亂成一團。

    此時路天、雪梅也已趕到雪梅驟見半死不活的李鴻可真是大吃一驚正想弄清楚生何事但王崇獻與羅方見沒自己的事情向新後微一示意後便要領著兩人離開雪梅無奈之下只好先隨三人離去。

    至於西牙那面卻沒半個人出現也許西牙運用什麼神不知鬼不覺的方式前來查看所以不用親自到場還順便阻止他的部屬前來湊熱鬧。

    新後等了片刻見滿鳳芝始終沒有主動開口她終於緩緩飄身接近說:「鳳芝。李鴻是你傷的?」

    滿鳳芝一震咬牙說:「是請新後責罰。」

    新後只嗯了一聲沒回答這句話目光卻望著另一面。

    滿鳳芝、孫飛霜、馮孟升隨著新後的目光望去卻見不知何時趕到的沐執事眉宇帶憂正往四人所立之處飄身接近。

    沐執事也不客套在近處落地開口便說:「請問李鴻為何受傷?」

    新後也沒直接回答沉聲說:「沐執事可否請教李鴻為何留居此處?」

    沐執事望望那兒施救的人回頭才說:「聖主本有意收他為徒。」

    這件事達李鴻本人都不知道四人聽了自然大驚沒想到李鴻居然蒙聖主垂青?

    聖主對南極洲的恩德連三歲小兒都清楚自己竟打傷他未來徒弟而且還有點偷襲的味道……滿鳳芝當下一咬牙說:「是我打他的此事與南極洲無關我給他抵命便是。」

    「你的命是南極洲的。」新後冷冷地插口說:「誰准你拿命去抵?」

    自己性命確實是新後所救早已不是自己的了滿鳳芝無話可說只能低頭。

    新後神色一霽柔聲說:「鳳芝你打他這一掌他並未還手對吧?」

    見滿鳳芝點了點頭新後回過頭望向沐執事苦笑說:「沐執事請問李鴻可還有救?」

    「他內力豐實凝集主脈雖臟腑仍有傷損性命必當無礙。」沐執事歎了一口氣說:「但他四肢內息不足不足以護身如今經脈斷絕骨胳盡碎……老夫真不知該如何向聖主交代。」

    李鴻成了廢人?馮孟升腦海中一陣暈眩怎麼可能生這種事情?

    至於滿鳳芝她十分清楚剛剛那一下自己用了多少力道李鴻不運功能撐過這一擊功力已比自己高強不少自己居然把他打成廢人?滿鳳芝又意外又難過眼眶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以李鴻的功力來說失去手足縱有不便仍可度日。」沐執事沉吟說:「但畢竟不合常態我們仍會全力救治希望能把他的手腳恢復。」

    聖殿有辦法?馮孟升大喜過望連忙說:「沐執事拜託你一定要救他他若就這樣廢了實在……實在……」

    滿鳳芝也是又驚又喜雖然對邁入天人之道的人來說斷手重續並不困難生肌造血也是小事一樁但都得在短時間內治療才行整隻手臂經脈重建骨胳重組卻是細工程何況四肢俱傷想弄好可不是簡單的事情怎麼來得及?不過聖殿神秘的東西太多說不定真有辦法也不一定……滿鳳芝燃起了希望直望著沐執事等著他說下去。

    沐執事望著滿鳳芝的神情卻也是莫名其妙;她既然將李鴻打成這副模樣按理兩人該有深仇大恨但此時卻又淚汪汪地一心希望自己救回李鴻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而以聖殿掌握的技術與人力來說只要聖主肯李鴻確實仍有一絲機會痊癒但卻萬萬趕不上一個月之後的選才這才是他覺得無法交代的地方。

    沐執事長歎說:「我當稟報聖主此事的始末卻不知鳳芝小姐可否告知箇中原因?」

    該怎麼說?說他騙了自己?還是說自己失手?滿鳳芝怔怔答不出話停了片刻後才一咬牙說:「他若失去手足我服侍他一輩子便是了。」

    這豈不是答非所問?沐執事眉頭一皺正想說話卻聽新後含笑說:「沐執事男女間的事情很難解釋鳳芝既然都這麼說了可否等李鴻清醒之後再作探詢?也許他願意捱上這一掌呢?」

    新後這一說等於暗示滿鳳芝與李鴻間有男女之情滿鳳芝的臉可就紅了但又不知應如何辯駁只好咬牙認了。

    一旁馮孟升卻暗暗搖頭李鴻就算對滿鳳芝頗有好感也絕不會突然開竅而且兩人的個性都有幾分古怪說這兩根木頭能在這一夜間就弄出什麼男女之私打死自己也不相信。

    沐執事聞言卻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歎口氣說:「唉愛侶之間難免會有小衝突怎麼出手這麼重呢?」一面搖頭離去。

    聽沐執事這麼說滿鳳芝更是無言以對但一旁的孫飛霜卻有點兒不是滋味雖說自己早已不招惹李鴻沒必要吃這種乾醋但都不讓自己知道也未免太過見外。而且李鴻這小子跟自己上過床還拚命想脫身卻讓鳳芝姊一掌打下去不敢還手難道自己的魅力當真這麼不如人?等他身體治好倒要好好問個清楚。

    待沐執事走遠新後笑容一斂向滿鳳芝與馮孟升傳音說:「鳳芝你來我房裡好好說清楚生了什麼事……孟升你也過來這事兒還得靠你幫忙。」

    馮孟升心頭一驚新後果然不糊塗但要自己幫什麼忙?難道是要自己幫忙圓謊?這可有點兒難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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