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鬼秘老人 文 / 秋夢痕
整座岳家的莊院都被人潮淹沒了,成弧形圍了足有五十丈厚,只有莊門前面留出一條通路,那是人衡!主人簡直嚇呆啦,這叫他們如何招待! 
老輩人物都在最外層的正面,連他們也不明白因何有如許多人來幫鄭一虎! 
谷中最先來尋混天磁的那些隱士異人,現在也驚得莫名其妙,幸而他們知道這些人潮不是對付他們的,但此來是應鄭一虎的號召是絕無疑問的了,他們看得出,來的人個個都武林高手,而這些人群中有黑人有白人,居然是五大洋洲都到了! 
古董們身不由主,這時也集成一塊,計有兩百餘個,但比起來幫鄭一虎的人卻少得可憐了。 
杜吉斯等這時陪著鄭一虎又向莊前走回來了,後面繼續到的大聲呼著飛龍的名字,已前的竟都向鄭一虎允叫招手! 
鄭一虎真是應接不暇,向後面作作揖,又向前面拱拱手,稱謝不已! 
眾老一見他口來了,大家放聲笑問道:「小虎,你有什麼仙法,竟召來這麼多天兵天將?」 
鄭一虎哈哈笑道:「這是吾道不孤!正義永在人間哩!」 
突然人潮起了哄叫:「飛龍!飛龍!飛龍……」聲震全谷,猶如雷鳴! 
接著有人騰身而起,如電落到鄭一虎面前大叫道:「飛龍,在下是總代表,所有英雄公舉在下出來向你請示調派!」 
鄭一虎見他也是個少年,急問道:「兄弟,請問尊姓大名?」 
少年朗聲道:「在下是曼谷大會第三名,姓呼名龐功,暹邏人!」 
鄭一虎拱手道:「請兄弟回去向天下朋友轉達區區之意,今天的情形敵人不止一個,不冷靜勢必大亂,我們先要看看敵人的行動而定。」 
呼龐功大叫道:「閣下總有個原則指示吧?」 
鄭一虎點點頭,他突然拔身而起,陡又在空中一停! 
這一手驚震武林的輕功,馬上引起全谷再哄動:「飛龍、飛龍、飛龍……」 
鄭一虎停在空中一會,接著就來回如願平地,口中發出朗朗的聲音,對人潮懇切道:「天下有正義的朋友們!今天是正邪決鬥的最大場面,在這種場面之下,絕對不是逞個人英雄的時機,這是萬眾一心,群策群力的決鬥,假如心不齊,力不一,那就會大亂,一亂必敗,傷亡的慘重,那是不堪設想的,區區希望來幫忙的朋友第一要冷靜!」 
他停了一下,接著又道:「今天的邪魔有三在,他們不會齊心的,咱們先要看誰來!」 
那個呼龐功在這時大聲道:「來了怎麼辦?」 
鄭一虎道:「在下承天下朋友不棄,大義增援,不過在下有個請求,那就是看在下的行動而定,在下須要群攻時,那就請大家全力以赴,否則就嚴守陣腳,誰都不可逞個人之勇!」 
呼龐功大聲道:「行了,我們有了這個原則就不會亂了。」 
鄭一虎突然提高內功,發出震撼全谷的聲音又道:「今日最大的希望是消滅所有的邪門,替天下江湖除害,不可再留後患,朋友們,三侵團又進谷了,千萬記住,看在下的手勢,聽在下的招呼……」 
他突然降落地面,又向眾老道:「請問諸老,三侵團有幾個主腦人物?」 
星宿聖母搶著道:「共有三個,他們的修為合起來抵得兩個陰火祖師!」 
鄭一虎長揖道:「承教了!」 
他一回身,大出一群老少意外,他竟向兩百餘隱士異人走去了…… 
第一個是枯大師,一見大驚,火速喝道:「虎兒回來!」 
鄭一虎這時連他也不理了,依然昂步而行。 
枯大師跺腳道:「糟,他會激反那群正邪難分的老怪物了。」 
眾老也感焦急,只有星宿聖母正色道:「老和尚,我們只看勿多嘴!」 
那一群奇人異士一見鄭一虎行去時面色不對,突然有個紫袍紅面的老者走出問道:「飛龍,大敵當前,你莫非來請老夫等相助?這件事免談,老夫等是為了混天磁而來的。」 
鄭一虎連看都不看他,目注前方,仍舊昂步而行,竟硬由紫袍老者身旁擦過去,根本視他若無。一紫袍老人這個難堪可大了,可是他看到今天的情勢,誰敢逞血氣之勇,他氣得全身發抖卻不敢有絲毫舉動。 
鄭一虎直待行到那一大群人前時,才沉聲道:「諸位前輩請聽著,今天的局面,本谷之內,非敵即友,非邪即正,決不許有第二者插手其中礙事,如有專為混天磁來的,那就請離開谷內。」 
兩百餘奇人異士聞言,真是進退兩難了,他們如挺立不勸,不但立將發生衝突,而且硬背上個邪字,這是誰都不肯承認的,依言離開嘛,又丟不起這份面子。 
忽有一個紅袍老者走出人群,冷聲向鄭一虎道:「飛龍,你是仗著數千天下武林撐腰才如此目無徐子麼?」 
鄭一虎冷笑道:「請問前輩站在哪一面說話?」 
紅袍老者晚道:「就算與你對立又怎樣!」 
「諸位前輩聽清楚了,如有和這個邪門同黨的人物都請出來,否則看完這一場火速上峰!」 
他說完踏出數步,面對紅袍老者道:「在下無須仰仗一個幫手,連在下的匪徒都不許相助,不過閣下有多少同黨例外,今天第一場就是你們的了。」 
紅袍老者嘿嘿陰笑道:「老夫乃海外練氣士,當年連太上君尚且不敢面對面的向老夫大聲言敵,想不到今天反而受你這目無尊長的東西之氣!好!動手罷!」 
鄭一虎緩緩將手伸出道:「沒有時間與閣下多糾纏!前輩接住這一招!」 
紅袍老者一見,面色一凝,沉聲說道:「你小子要與老夫比內力?」 
鄭一虎突然朗聲大笑道:「太上君不敢輕視之人,想必絕非等閒人物。」 
紅袍老者忽然回頭向人群大聲道:「散仙島上來人聽了,老夫此斗不管勝負,也不許任何人協助,你們立刻到終南山上去。」 
他說完之後,突然發出內勁,只見他掌心冒出一股紫包的真氣。 
鄭一虎的掌心依然無色無形,但那老者的紫氣卻被阻在五尺之外就不能再逼進了! 
在場之人一見,不由人人變色,大家同聲哄然道:「無上真氣!」 
鄭一虎忽向紅袍老人道:「閣下如能將真氣再逼進一尺,在下即雙手奉送混天磁,否則快點離開終南山。」 
紅袍老者這時已盡全力,莫說一尺,他要再進一寸也不可能了,隨即收手,連門面話都不說一聲,扭轉身去一招手,大喝道:「散仙島的隨我離開終南山!」 
隨著紅袍老後面的可不少,居然有二十幾個。 
當這批人剛剛翻上崖壁時,突見那曾經見過的南極武聖走出人群向鄭一虎道:「年輕人,你已得到混天磁了?」 
鄭一虎朗聲道:「實物就在此!」 
南極武聖冷笑道:「你今天仗著人多,可出盡風頭了?」 
鄭一虎大怒道:「不怕死的儘管來奪,晚輩連親兄弟都不要相助!」 
南極武聖道:「今日一過你就當心了!」 
他說完拔身而起,逕直朝終南山峰衝去。 
南極武對一走,人群中陡然發出無數的冷笑之聲,可是他們亦紛紛朝終南山峰奔去,霎時走了個空! 
當此之際,前谷中人影如潮,一排一排的向莊前湧到! 
鄭一虎看得清楚,知道是三侵團首先發動了,也立即獨自迎出。 
巫山神君一見弟弟的舉動,立即大喝道:「老二當心,三侵團一向是不講武林規矩的。」 
鄭一虎道:「大哥,請準備五十個善長真氣點穴之人,到時我要用,再準備五百人搬運屍體的,其他都不可亂動!」 
說完,他身如電疾,一要衝出半里,迎上三侵團的人潮,大喝一聲,攻進魔群,真是如入無人之境。 
三侵團一見對方只來了一個少年,立即展開圍攻,須臾就將鄭一虎吞湍在人潮中不見了。 
莊前天下武林一見,簡直不明鄭一虎的心意,突聽那呼龐功奔到巫山神君大叫道:「神君,令弟此舉是什麼意思?」 
巫山神君接道:「也許是給敵人一個下馬威!」 
呼龐功疑問道:「敵人中尚未聞有人死亡,令弟已遭吞沒了,這叫下馬威嘛?」 
他的話還未停,突見一個青年大叫道:「敵人停止前進啦,其內部似已發生巨變了。」 
三侵團的徒眾這時將鄭一虎團團圍住,顯然都被吸引住了!漸漸的,敵群愈聚愈緊,中央竟如凝結一般。這時莊前數千人看得又驚又疑,同時也把終南山上的那批隱士異人搞糊塗了。 
原來鄭一虎在衝進敵群之際就擲出了他自己命名的混天鐲,一下子吸住四五個,敵群一見,這認為是鄭一虎用什麼暗器將同伴打傷倒地,因此奔出幾個去救,誰積壓不救還好,一去又被吸住了,如是乎愈吸愈多,愈多吸力愈強,何須一刻,敵群之中竟堆成了一座人山! 
鄭一虎這時仍在敵群中閃來避去,他既不下手。也不離開,存心把敵人搞得一塌糊塗,不讓敵人有喘息餘地! 
三侵團的首腦人物不知是誰,鄭一虎早已料到絕難找出,不過他料到決難逃出混天鐲的吸力。 
一頓飯久不到,敵群逐漸都被吸進人山了,這時竟只剩下五十餘人仍追著鄭一虎不放。 
終南山峰的老怪物們終於明白了,可是他們都在心中暗暗吃驚,誰也不敢大聲叫破秘密,因為他們知道一旦叫破,鄭一虎就會將他們武林圍困在終南山峰頭。 
莊前的老輩人物也看出奧妙,只見星宿聖母鄭重道:「小虎是存心一網打盡了!難道他不許別人亂動!」 
白公公突然向巫山神君大聲道:「老弟快派出五十人等候!」 
巫山神君早已在群眾中挑選好了,接口道:「前輩,舍弟尚未招呼,他要時再派去。」 
鄭一虎最後又將追他的殘敵引近山了,真正一個也未留下,他忽然展開驚世駭俗的輕功,一圈一圈的繞著人山,雙手十指齊發,霎時點位了數百人的穴道。 
巫山神君一見,大聲喝道:「小虎,你不可造多了殺孽!快住手!」 
鄭一虎停住答道:「大哥,三侵團中沒有一個不是十惡不赦的,快派出五十人來!」 
巫山神君急向枯大師道:「大師,求你老阻止他,他要殺盡對方了!」 
枯大師搖頭道:「施主,貧僧只能替這批惡人的亡魂給予超度!」 
巫山神君大驚道:「連你老也贊成這種殺法!」 
枯大師道:「貧僧之所以被逐出少林,就是主張除惡務盡之故!」 
巫山神君暗歎一聲,只得派出挑選之人道:「諸位去吧!」 
鄭一虎一見五十人尚未接近,立即道:「諸位注意,在下一旦收了寶物,敵人就能活動了,不過他們暫時有陣暈亂,諸位只須守住外圈,凡有逃走的就點倒,下手要重。專點死穴,一個也不可放走!免得遺患好人!」 
五十個點穴高手齊聲答應,遠遠的散開圍在四周,人人凝聚功力!真是緊張至極,誰也不敢疏忽。 
鄭一虎忽向堆起的人山一招手,立由人山裡飛出一道紅白相間的光華,緊接著人山活動了,真如狼突豕奔,紛紛向四面逃竄! 
五十人同聲大喝,手勢飛舞,指力如雨點發出,那些三侵團人一個接一個倒下。 
鄭一虎一見成功,又向巫山神君道:「大哥,準備五百名高手,火速將屍體運到峰後鬼門溝!」 
這次不待巫山神君開口,凡是來相助的武林已全部出動,一個撈一個,紛紛奔向南峰後去了。 
這種除惡務盡的手段。怎不叫峰上的那批隱士異人看了身心膽寒,同時對鄭一虎全起了畏懼之心,只見他們東一個,西一個,一聲不響的開溜了,誰也不敢再起奪寶之心啦! 
一陣忙亂之後,三侵團邪人真是一個不剩了。 
終南派岳掌門這時走進鄭一虎道:「老弟,還有兩批怎樣,他們有動靜嘛?」 
鄭一虎道:「那兩批雖未派人在兩面崖上偷看,但三侵團的沒有一個逃出,外面的當然不會不知,我們不管,他們如不來,我們就發動!」 
岳掌門道:「現在有個難題了,哪來這麼多吃的?」 
正在傷腦筋的時候,忽見那呼龐走來道:「飛龍兄,鬼門溝已用石頭泥土掩妥了,峰上的旁觀者也走光了!」 
鄭一虎道:「老兄來的正好!兄弟我正想找你談件問題。」 
呼龐功道:「什麼事?」 
鄭一虎道:「這麼多朋友,主人無法招待奈何?」 
呼龐功大笑道:「這要你操什麼心,人人都帶有乾糧。」 
鄭一虎道:「那太過意不去了,做主人的真不好意思。」 
呼龐功道:「大敵當前,誰還顧得到那麼多,這個不用客氣了。」 
鄭一虎道:「那就請兄轉告大家吃乾糧,敵人如不來攻,那我們就發動!」 
呼龐功道:「先攻哪一面?」 
鄭一虎道:「先攻陰火教!」 
呼龐功道:「好,一個時辰為限,敵人再不來,我們就發動。」 
岳掌門知道眾老是沒有帶乾糧的,他轉身一拱手道:「諸老請進莊,沒有什麼好招待,隨便吃點東西吧。」 
白公公走向鄭一虎道:「小虎,下一步行動採什麼方式?」 
鄭一虎道:「這次擒賊先擒王!」 
四海神乞道:「當心黃夫人在我們後面偷襲!」 
鄭一虎道:「這就有殺她的理由了,否則礙於太上君的面子!下手時難免束手束腳!」 
星宿聖母道:「孩子,黃夫人最好不要殺她,除掉她兩個徒弟尚且有麻煩哩!」 
鄭一虎搖頭道:「殺其弟子,她必拚命,到那時只怕守不住分寸,不過晚輩已下了決心,這次非掃清武林後患不可!」 
星宿聖姑歎道:「那就難免和太上君翻臉了!」 
鄭一虎道:「後查由他自己負責,如要面子,他就早該有處置了。」 
他自己不入廳內吃飯,同時也不許妻子和徒弟進去,吩咐甘淋送點吃的出來,他在外面陪著天下武林吃乾糧!這種細微未節,也引起天下武林莫大的好感。 
巫山神君深知弟弟的為人,他也把妻子們阻住了,笑向申瑤道:「小虎比我們細心多了!」 
杜吉斯看到鄭一虎帶著小徒去察看天下武林,不禁向培亨道:「小虎確有領袖之風!他去看誰沒吃的哩!」 
培亨點頭道:「我們快跟去,有很多人不會華語。」 
在未申之後,谷裡除了岳家一家被鄭一虎阻住不讓隨行外,其他眾人全部準備妥當了,只等鄭一虎的號令而行動啦。 
鄭一虎自己領先,在申未離谷,直撲左側!可是趕到一座峰時,發現陰火教早就走光了。 
天下武林一看敵跡全無,大家主張改查正面!但鄭一虎向呼龐功道:「谷中三侵團被全部去除的消息定已走漏,黃夫人一定亦及時退去啦!」 
呼龐功道:「她怕了?」 
鄭一虎道:「這很難說,也許另有陰謀,不過陰火教確是被咱們嚇跑了。」 
呼龐功道:「下一步怎麼辦?」 
鄭一虎道:「天下武林來的人多,請他們暫時散開搜敵,不過只限於北上一方,提防黃夫人各個擊破。」 
呼龐功道:「我們雖然分散,但也不會失去連絡,一旦有事,馬上又可聚集的。」 
鄭一虎道:「路上如果有名勝古跡,呼兄請轉告大家儘管去游,我要在一個月後才能到,現在只好暫時分手。」 
呼龐功道:「大俠要去哪裡?」 
鄭一虎道:「查查陰火教的動靜,這批邪魔如果不查出來,後果比黃夫人更嚴重。」 
呼龐勸告別而去,鄭一虎等著眾老到齊後向星宿聖母請示道:「聖母,你老要回星宿海嘛?」 
星宿聖母搖頭道:「老身決心和眾老替你暗查敵蹤,孩子,陰火祖師千萬不能讓他活下去。」 
鄭一虎道:「這老魔神出鬼沒,終南谷這一逃脫,只怕不易找到他了。」 
聖母搖頭道:「孩子,這你就估計錯了,這魔鬼愈受到壓力愈要逞強,現在你是他唯一的對手,他必寢食不安,定要千方百計來除你,當你他是怕你有天下武林撐腰而暫進明退,實際上他必暗暗盯著你。」 
鄭一虎道:「那我就不必多費時間去找他了!」 
聖母道:「你目前第一要防止他的手下到處為惡!第二要向各大門派提出警告,防其分別向各門各派下毒手。」 
鄭一虎道:「黃夫人一面呢?」 
聖母道:「老身已派弟子上須彌山去了,擬請太上君自己出山,他如仍舊不理,那只有大發武林帖了,武林中一發,事後他就無話可說了。 
鄭一虎道:「這是老輩人對於老輩人的情在話,以晚輩而言,太上君已應負起放縱妻子為達江湖的不可之罪了。」 
他與眾老告別以後,隨即等著兄嫂和杜吉斯,培亨等仍繞道西方轉北而去。 
日夜不停的穿過秦嶺山脈,第四日中午過了渭河,落在武功城內,僅只休息一會便又登城。 
這天他派出侯靖、牡丹和兩個徒弟在前探路,自己和大眾租了幾輛馬車在後面跟著,這樣一方面不暴露行跡,因此吃了飯大家都上街玩去了。」 
到了街上,放眼看去,全是人群,真有摩肩擦踵之勢!巫山神君忽有所覺,忙向呂素道:「素妹,你快趕上眾弟妹,叫她們勿分散!」 
呂素笑道:「你有什麼發現?」 
巫山神君道:「雖無所見,但要提防春之神,他的藏天網擒人於無形,我們的人,萬一要落在他手中,那就非常麻煩了。」 
呂素去後,申瑤忽然自後面走近巫山神君道:「一龍,今夜可能有事情發生!」 
巫山神君見她神情有異,忙問道:「你看到什麼了?」 
申瑤道:「人太多了,他們似又有意低著頭!」 
巫山神君鄭重道:「那要告訴老二,問他作何處置?」 
申瑤道:「現在大家玩得高興,等回店再說罷!」 
巫山神高道:「假使那老太婆就是黃夫人,而那兩個青年當然是須彌子和春之神了,這樣的大發現,豈可等到晚上再說。」 
他急忙搶出,趕在前面追著鄭一虎沉聲道:「老二,你申姐有發現了!」 
鄭一虎回頭道:「我已經知道啦,黃夫人定在後面出現過,她又到前面來露了一面。」 
巫山神君道:「還有兩個青年你看到沒有?」 
鄭一虎道:「大哥,那不是須彌子和春之神,顯然是黃夫人的另外兩個什麼人,不過不要緊的,這兩天她還不會有所舉動。」 
巫山神君道:「為什麼?」 
鄭一虎道:「白夫人在暗中傳言給我了,她說太上君出關了,這消息黃夫人也已知道。」 
巫山神君搖頭道:「你不可大意,這老太婆如沒有什麼計劃,絕不會盯著我們。」 
這時培亨、杜吉斯和勞穆尼三人看到他們兄弟談論,隨即也過來問道:「二位怎麼不動身了?」 
巫山神君即將所知告訴他們。 
杜吉斯道:「戴高亨達和皮杜爾過河去了,他們似乎亦有發現!」 
鄭一虎道:「老杜,你們三位請快去叫他們回來,我們不可過份分散!」 
杜吉斯道:「我們這些外來的角色,大概在黃夫人眼中根本不屑一顧,你只注意姑娘們即可。」 
鄭一虎回頭和巫山神君道:「大哥,你去將他們喚到一塊,我去河邊看看,黃夫人八成是由水路來的。」 
杜吉斯道搶先領著向河邊走,可是沿岸下並沒有多少船隻,甚至還只有一些小停停著。杜吉斯發現皮杜爾和戴高亨達正由下遊走了上來,迎上問道:「二位看到什麼沒有?」 
皮杜爾鄭重道:「有三個陰火教高手過河去了。」 
鄭一虎道:「這兩方都衝著我們來了,這樣也好,免得我們到處瞎碰。」 
說完一招手道:「回店去吧,我們今晚不停留了,給他們兩方一個莫名其妙。」 
杜吉斯道:「向什麼方向?」 
鄭一虎道:「到店中問我大哥,他對地形比我熟。」 
回到店中,只見其他人等也陸續到了。 
巫山神君一進店就向弟弟道:「侯老三和牡丹又發現一批陰火教人了。」 
鄭一虎道:「大哥,我要今晚動身趕夜路,你看什麼方位前進較好?」 
巫山神君道:「你有什麼計劃?」 
鄭一虎道:「只是給敵人一個莫名其妙的行動。」 
巫山神君道:「那就稍改一點方向,大家直奔黃陵吧!杜兄等應該游游我們國家的創始人的墓地。」 
鄭一虎道,「何地可到?」 
巫山神君道:「大家加一點勁,也許明天晚上可到!」 
鄭一虎一點人數,發現只有兩個徒弟不在,忙問白紫仙道:「阿燕和阿茵那裡去了?」 
白紫仙道:「我們回來時,看到他們在買什麼吃的!」 
鄭一虎大急道:「糟!落店了還買什麼吃的,你快和玲妹去找他們!小把戲必定發現什麼人了!買東西只是掩飾而已。」 
白紫仙忙向馬玲玲道:「老三,我們去看看!」 
白女蒙蒂道:「我也去!」 
黑女娜姐一拉九公主道:「我們也去!」 
鄭一虎搖頭道:「找兩個孩子,你們去這多麼幹嗎!」 
眾女不理他,一同出店去了,到了街口,後面又偷偷的跟上侯靖和牡丹。 
白紫仙找到那家店子,詎料哪還有兩小的影子,不禁隨聲道:「他們真的有事啦!」 
九公主道:「阿靖,快回去告訴你二哥,只說我們向北門去了。」 
侯靖道:「不必回去說,我們只要半個時辰不回店,大哥和二哥就會動身了。」 
白紫仙道:「那快帶路,阿燕和阿茵必定向大街北端去了。」 
他們一路退出北門,馬玲玲忽然叫道:「他們真的出城了,那面牆上不是阿燕的記麼?」 
大家只見一處牆口畫了一隻小燕兒,不由大急,九公主道:「快!」 
城外的行人已不多,他們如風追出去,並未驚動多少人!可是到了郊外後,四下一看,卻毫無動靜。 
在最前面的是牡丹,她又發現記號了,大叫道:「他們離開大道了,這裡是阿燕的指標!」 
地面上擺著一根長樹枝,也是擺的一支燕子,但頭是向一條小道。 
九公主道:「他們看到什麼了,為何這樣急,連信都不送回去?」 
白女蒙蒂道:「兩個孩子不傻,那是怕敵人脫梢!」 
大家這時全力趕去了,仍然一路上留心記號,雖在夜晚,但他們的目仍舊如同白晝一樣。 
一口氣追出數十里外,只見前途連農家的燈火都沒有了,估計已追了二更天的時候啦。 
遠處有一座不太高的黑影!侯靖忽然趕到九公主身旁道:「慢點,我發現阿燕和阿茵了!」 
九公主急問道:「在哪裡?」 
侯靖道:「就在那座山下!」 
九公主道:「你快上去!他們是停止還是行動?」 
侯靖道:「我看到他們跳下樹來!」 
說完急衝向前! 
白紫仙招手道:「大家都上去!」 
兩小似已看到大家了,這時也向這面招手。 
瞬息之間,大家趕到了,只見劉青燕搖搖手,表示要大家勿大聲,接著道:「師傅來了沒有?」 
賀綠茵搶著道:「黃夫人帶著須彌子,春之神,還有另外兩個未見過的青年,他們在追殺一個老頭子,同時我們又發現陰火教有大批老少也在追殺那老人,可是那老人機靈無比,他不知用什麼身法逃脫了!」 
九公主道:「你們看到他們在前面?」 
劉青燕道:「我們也暗暗盯著他,現在那老人就在這座山上。」 
侯靖急急道:「我明白了,這老人就是持有『金闕靈液』之人,黃夫人和陰火祖師要鬥二哥,他們非得到金闕靈液不可,否則他們擋不住混天鐲!」 
九公主道:「這老是叛賊首長插漢的軍師。」 
侯靖點頭道:「正是!擒住他,插漢就等一失去一條手。」 
白紫仙道:「那就上去擒他!」 
侯靖道:「如果有這樣容易,二哥早就殺死他了!」 
馬玲玲道:「你二哥不是交給你和牡丹去辦嘛?」 
牡丹接口道:「當初我們也認為能夠鬥過他,現在知道他的底子了,只怕再加上十個也不是他的對手。」 
黑女驚問道:「他的武功有那麼高?」 
侯靖道:「不,論武功誰是二哥的對手,否則二哥也不會派我和牡丹辦事了!」 
九公主道:「那是其他特殊能力了。」 
牡丹道:「是的,他的真姓名叫蒲元,他有五個字號,一號『老狼精』,二號『千年福』,三號『十尾狐』,四號『地理鬼』,五號『海底針』,單憑這五個字號,就可想見莫人了。」 
白紫仙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已不在山上了?」 
侯靖道:「他的伎倆只比我和牡丹高一等,在行動上我們還能較量一下,嫂嫂們,慢慢跟我走。」 
他似料那老人真不在山上了,立即向牡丹道:「向北追如何?」 
牡丹點頭道:「大概要到四更才能追上。」 
眾女不知他們有什麼名堂,隨即跟著侯靖向北追出去。 
到了二更,侯靖忽然跳起道:「他改方向了!」 
壯丹道:「不,他被另一路人物逼著了!」 
九公主認真向牡丹道:「你們何以能察覺出蒲元老人的行動?」 
壯丹道:「幹我們這一行的都有暗記,除非是單獨行動,否則必須留下暗記不可!」 
九公主道:「什麼暗記?」 
侯靖道:「記號太多了,我們這一行總稱之為『七死八活』,那是死記有七個,活記有八個,其實還不止此數!比方阿燕留的記號就是死的。」 
白紫仙驚訝道:「活的是什麼?」 
牡丹道:「右側不是有一隻蟲在叫嘛,那就是活的,該蟲被蒲元老人餵了藥,叫聲不自主,而且不能動,如果我們不急急追趕,一定能遇實在蒲元老人的助手在此出現!」 
九公主道:「那老人還有助手,你怎麼聽出這蟲聲是蒲元老人放的?」 
侯靖道:「也許是他的徒弟也不一定,不過蟲聲並不指出有什麼人,我們只知蟲音是蒲元老人放的。」 
白紫仙道:「那我們捉住他的徒弟了好留作人質呀!」 
侯靖道:「他的助手也不是無能之輩,如果抓不到,那我們就白費時間了。」 
馬玲玲道:「仍向正面查過嘛?」 
侯靖向壯丹道:「蟲聲激烈,真是被逼的,不過我們不要管,等四更時再看看。」 
侯靖頓著又奔進,這時他不大急,回頭道:「二哥也許會趕上我們。」 
奔不到三十里,突見前面也出現一批黑影,九公主低聲喝住侯靖道:「慢點,那是一批什麼人?」 
侯靖立住道:「大概就是追蒲元老人的。」 
馬玲玲道:「是五個青年,八個老人!」 
九公主道:「我們向側面樹林繞過去,先看清是什麼人物再說。」 
侯靖帶領首先搶入林中,回頭道:「牡丹跟我來!」 
九公主會意,攔住其他人慢慢在後,輕聲道:「不管是哪一方的,先不要驚動他們。」 
牡丹跟了上去,二人奔至一處崖上,低頭一看。只見下面有條小路,未幾就看到那批黑影如飛經過了。 
侯靖輕聲道:「是陰火教的!」 
牡丹道:「他們追向東北角。行色甚急,莫非發生什麼事了。」 
侯靖道:「那還不是與黃夫人爭奪蒲元的事!」 
一會兒,九公主等到了,她們聽到侯靖的報告之後。都不贊成動手,他們仍舊向正北趕路。 
到了四更,侯靖和牡丹同時叫起來道:「老鬼好快,他過去了!」 
白紫仙知道二人又發現了記號,問道:「去黃陵還有多少路?」 
侯靖道:「還有一天好走!」 
九公主道:「快,追到黃陵等你二哥!」 
侯靖道:「假設蒲元不去黃陵怎辦?」 
九公主道:「當然以這老鬼為目標!他不去再改道。」 
正待再進,突聞馬玲玲道:「不好,左前面有大批人物到了!」 
九公主鄭重道:「你察出有多少?」 
馬玲玲道:「足足有四十幾個!」 
九公主急急道:「盯上去,可能是黃夫人的一批了!」 
大家提高功內,全勁趕了上去,估計有十里餘,真到一批批黑影了,可是馬玲玲急急道:「不是黃夫人的禁谷中人,居然是終地谷所見的那批隱士異人!」 
九公主啊聲道:「又多了一批追蒲元的人了,大家都想得到金闕靈液來斗小虎哩!」 
白紫仙道:「前面全是山區了,我們小心一點。」 
忽然一道黑影由空中落下,恰好落到眾女面前! 
大家開始一驚,及至認清,不由歡呼了起來,詎料竟是鄭一虎趕到了。 
九公主訝然道:「你為何一個人來?」 
鄭一虎道:「他們大慢了!」 
他忙向侯靖道:「你快帶牡丹和阿燕阿茵向左側過去,為什麼你是知道了的。」 
侯靖道:「他一直就在這個方向!你們認為追正確了?」 
牡丹道:「我們有他的暗記呀!」 
鄭一虎道:「老鬼狡猾極了,他的暗號由四個弟子出,他自己反在後面,現在他把黃夫人和陰火祖師,以及幾百隱士異人給愚弄得暈頭轉向!」 
侯靖大罵道:「這老鬼幾乎把我和牡丹也整慘了,二哥,你如何知道的!」 
鄭一虎道:「我幾乎捉住他了,可是他還有三個替身!」 
侯靖啊聲道:「那不是替身,而是他的三個師弟,這下麻煩大啦,『千腳蟲』,『三角牛』,『四隻手』由萬毒崖進關來助他了!」 
鄭一虎駭然道:「你都知道?」 
牡丹接道:「這是我們恩師的遺囑上寫得有的!二哥,你要我們的人千萬當心,這三人不但和老鬼蒲元有同佯的功夫,而且毒辣得很,陰險之處,尤勝其他邪門。」 
鄭一虎道:「我知道了,你們快去!」 
九公主道:「你不去?」 
鄭一虎道:「另外又出現一件奇寶了,有人在黃陵後面山上得到一件東西,據說連太上君不敢接近!」 
大家聞言同聲驚叫道:「那是什麼?」 
鄭一虎道:「是一面小小的銅鑼,只要打一下,鑼聲響起,凡在三十丈內的高手都感頭暈眼花,四肢無力,據說太上君就是為了這東西才由須彌山趕來的。」 
白紫仙道:「得寶的是什麼樣的人物?」 
鄭一虎道:「目前誰都不知道,大哥等已到前面去了!」 
侯靖道:「我們明天來,這蒲元八成也會去。」 
分手後,侯靖立和牡丹帶著兩小奔出。 
直到天亮,牡丹忽然急叫道:「阿靖,你看前面的農家門戶!」 
侯靖一看,火速道:「是蒲元,快衝過去。」 
牡丹冷笑道:「再看他後面門內!」 
劉青燕聲道:「老頭子被那人用刀抵住背心!」 
侯靖大急道:「金闕靈液會被那人奪去!」 
牡丹喝聲道:「你愈來愈傻了,蒲元是什麼人,他肯交出嘛?我們藏起來,暗暗窺伺,先看清那矮子的路子再說,他憑什麼能威脅住蒲元?」 
侯靖君聲道:「對呀,那人年經不大,已往未見過,他是什麼人?」 
劉青燕道:「他們在說什麼,過去一點如何,這裡太遠,那人是在逼蒲元交出寶物。」 
藏身一會,賀綠茵忽然指著農家屋後道:「不好,那是誰?」 
牡丹道:「有變化了,那是陰火教的兩個老人,他們要偷襲了。」 
突然只聽老鬼蒲元小吼道:「蒼鷹有人來了!」 
侯靖聞聲,急急道:「陰火教人被蒲元老人察出了……」 
他還沒有說話,忽見那矮子挺刀一刺! 
緊接著,蒲元老人慘叫一聲,踉踉蹌蹌衝了出去! 
侯靖忙叫劉青燕道:「蒲元負了重傷了,你和茵兒繞到其對面林中去,但只截住,莫殺他!」 
兩小依言繞出去,但一掠就沒事了,她不由嚇聲道:「那是什麼聲音?」 
侯靖似也有感覺,不禁變色道:「莫非就是二哥所說的寶物!」 
牡丹被提醒,雙腳一掠,直向農家,好也不管什麼厲害! 
侯靖一見大驚,拚命迫去,大叫道:「阿丹,當心!」 
侯靖慢得一步,牡丹已經進了那戶農家,及至侯靖追到農家後面時,只見牡丹立在兩個屍體的旁邊! 
牡丹道:「此人也是一名非常高手,我來得不慢,但就不見他的影子了!」 
侯靖懷疑道:「他怕什麼?不應逃走呀?」 
牡丹忽然道:「快去看兩小……」 
侯靖會意,不禁大驚,立和牡丹再衝出農家,直撲對面林中! 
一路上只見血跡斑斑,那是蒲元老頭經過之地。 
到了林中,牡丹突然指著道:「那不是蒲元老人的屍體!」 
侯靖只見地面屍體俏有點抽動,但不見兩小,不禁大聲叫道:「阿茵,阿燕……」 
叫了數聲,不見動靜,他更急了,大吼道:「兩小定被蒼鷹追逃了!」 
牡丹嬌叱道:「快追呀,還站著幹嘛。」 
二人放腿追去,但又不知迫向何方。 
原來兩小恰好在林中截上老人蒲元。可是蒲元已仆地不起了。 
劉青藻奔過去時,發現蒲元已不能說話,他就在蒲元身上亂摸! 
賀綠茵知他要搜什麼,不由自主,也忙亂搜一氣,結果哪有什麼金閥靈液,只是蒲元一隻皮袋中搜出幾綻銀子,不過還有一件牛皮圖樣。 
就在這時,劉青燕忽然察覺有了腳步聲,他不由大驚,急將銀子和圖收起,忙對賀綠茵道:「快走,蒼鷹來了!」 
賀綠茵知道非常危險,低聲道:「侯靖叔和牡丹姑呢?」 
侯靖道:「他們的經驗比我們高,我們不要管,先逃脫蒼鷹要緊。」 
兩小身法如電。翻身溜開,猶如脫弦的箭! 
也許是蒼鷹迫不上他們,居然被他們擺脫了,估計路程,足有七十餘里,這時劉青燕立在一座山腰上停住道:「阿茵,我們走的是什麼方向?」 
賀綠茵看看太陽,噫聲道:「我們奔到正東了,太陽升高幾丈啦!」 
一轟轟隆隆的聲音傳進劉青燕的耳中,他愕然道:「這座山後有大河嘛?」 
賀綠茵道:「翻過山看看,對了,莫非是黃河!」 
劉青燕道:「豈有此理,絕對不是黃河!」 
二人翻上山,恰好看到一個樵夫,賀綠茵上前問道:「請問大叔,山下是什麼河?」 
樵夫見他們這樣年紀輕輕的就帶有兵器在身,立知必為江湖人的後代,他在山中見的多了,並不為異,停下斧頭笑道:「山下是蘆水,距下游不遠即通黃河了!」 
劉青燕道了,輕聲向賀綠茵道:「我們如何走法?」 
賀綠茵道:「蘆水就是葫蘆河,上游通黃陵,我們就奔上游去會師傅如何?」 
劉青燕急急搖頭道:「那裡的武林雲集,那個蒼鷹非去不可,我們豈可送上門去?」 
賀綠茵道:「你認為那張圖有名堂?」 
劉青燕道:「看都不要看,那是蒲元老人藏金闕靈液的圖,我們奔下游,找個地方研究一下,看看圖上地址是什麼地方。」 
劉青燕和賀綠茵為了一面避開蒼鷹的危險,一面研究在蒲元老人身上所得的藏寶圖,他們就在葫蘆河搭上一條小船,直向下游放去。 
兩小這一出人意料的行動,不但避過了蒼鷹的追樣,同時了害苦了侯靖和牡丹,她們兩人不見兩小之後,真是心急如焚!盲目追尋了幾天,直至無計可施才決心去訴告於鄭一虎,火速奔黃陵,幸好他們也未撞上蒼鷹。 
兩小在第二天就入了黃河,當時就登上對岸,接著又順黃河而上,又經過數天,最後深入龍門山中。 
龍門山古洞無數,歷經發現的就有幾百個,各個洞內儘是雕刻的佛像,兩小為了找一處從無他人所到的地方,他們足找了十幾天,最後終於找到一個絕佳之處才停止。 
但很奇怪,他們只在洞中呆了半天就出來了,而且他們的神情顯得非常高興,他們竟在那半天之內就把藏寶地悟出來了。 
賀綠茵到了洞門口,目光到處搜索,似在察看有無外人。 
劉青燕看到她那謹慎的舉動,居然哈哈大笑道:「阿茵,你別疑心生暗鬼,這地方哪有什麼人來!」 
賀綠茵回頭嬌嗔道:「誰說沒有人來?蒲元老人不是來過,我們不也是人?」 
劉青燕道:「我是說沒有第三者了。」 
賀綠茵道:「蒲元能找到這裡,我們能找到這裡,其他的人也能找到這裡來!」 
劉青燕道:「我不和你抬槓了,這次我們是萬分之巧,事先沒想到蒲元把金闕靈液藏在龍門山中,現在快尋斷頭石佛!」 
賀綠茵接著道:「龍門古洞有幾百個,石佛更是多到無法計數,圖上沒有指明是哪座洞,我們如何去找?」 
劉青燕道:「我們的方法是找一個洞留下一個記號,把所有的洞都找光了,自然找到那斷頭石佛。」 
賀綠茵道:「這不行,這最少要找一個月,我們還是把圖交給與師傅吧。」 
劉青燕道:「我們這次是巧遇,只怕有人比我們更巧哩!」 
賀綠茵道:「你的意思怕人碰巧得去寶物?」 
劉青燕道:「俗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賀綠茵沉吟一會,忖道:「他的意思不無道理……」 
一沉接口道:「你把圖再詳細看看如何?」 
劉青燕道:「圖上已很明顯,沒有旁的疑問了,圖上畫的那座門.門上畫龍頭,這就是龍門了,至於門內那個圓圈,我就是代表洞的意思!」 
賀綠茵道:「門裡的佛像雖沒有腦袋,但不一定是指石佛呀?」 
劉青燕道:「龍門數百個洞,哪座洞中不是石頭菩薩?」 
賀綠茵暗暗一想,認為劉青燕的解釋確無置疑的地方,她只有承認了,但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一聲「呀」的怪響,未久,突然一連傳來幾聲驚心動魄的慘叫! 
劉青燕聞言變色,一把就將賀綠茵拉進洞去,低喝道: 
「蒼鷹尋來了,他在殺人!」 
「我們先在洞內躲避一時再說,可能蒼鷹也是追來的!」 
該洞的後面沒有去過,這時有了危險,他們被迫至朝後洞鑽! 
後洞非常崎嶇,又昏暗又陰森,全是石筍交錯,地面竟是原始的!高低不平,洞可大得異常! 
劉青燕接著賀綠茵,盡向石筍縫走去,目力雖強,但卻無法保持方向。 
不知鑽了多遠,突然聽到後面有人沉聲道:「海兄,黃夫人手下死了五個啦,看勢我們也抵擋不住!」 
劉青燕知道有人進洞了,悄悄向賀綠茵道:「我們不要動,提防被發覺……」 
賀綠茵沒有作聲,但忽聽另一個聲音道:「李兄,黃陵方面的各路人馬,只怕都要向這邊追來了,我們如不提前將蒼鷹收拾,只怕『驚天聲』會落到他人手中啊!」 
賀綠茵聞言,嚇得向劉青燕道:「蒼鷹所得的小鑼原來叫『驚天聲』!」 
劉青燕尚未答話,到聽先說話的那人又開口出聲道:「那矮子的武功就非你我倆人能勝,何況還接近他不得,為今之計,只有暗襲一策了。」 
正在這時,突聞洞外發出冷笑道:「二位是何方人物,竟敢商量襲你家大爺!」 
說話的兩人似知不敵,居然不敢答話了! 
洞外當然是蒼鷹到了,劉青燕立感威脅逼近了,他悄聲向賀綠茵道:「我們再向裡走,蒼鷹非進來不可了。」 
那座洞真是不知有多寬,也不知多深,石筍如森林,走進幾百人都可藏躲而不露形。兩小雖說是再進去,其實他們根本不知哪兒是真正的後洞。 
那兩個不知名的人物不知藏到什麼地方去,一點動靜也沒有,就是那蒼鷹也未再出聲。這反使整個洞內顯得更恐怖。 
兩小摸索到了一個極暗之處,賀綠茵忽然觸及一面石牆,忙向劉青燕道:「這可是最後面啦,你摸摸看,這是石壁!」 
劉青燕運足目力,看出真是一面石壁,輕聲道:「這是側面,我們順右手走去。」 
賀綠茵突然覺出人影一掠,不禁大驚,急向劉青燕道:「左側石筍內有人!」 
劉青燕急急拉著她衝向右側,順石壁火速奔出。 
猛地裡有人大喝道:「朋友,快站住,大爺也許放你一條生路!」 
劉青燕聞言一震、知道是蒼鷹逼近了!他哪還敢停。 
石壁也是左轉有彎的,這時她拉著賀綠茵又鑽進石筍之內了,但在一株大石筍下卻發現一個洞,立即停身道:「阿茵,快進洞裡去。」 
賀綠茵道:「洞太小,一旦蒼鷹堵住沿口怎辦?」 
劉青燕道:「希望裡面有出路,反正逃不脫了!」 
賀綠茵無暇多說,俯身就往洞中鑽! 
小洞居然非常深,真是洞中有洞了,劉青燕一直連腰都不能伸直,忖道:「假使這是死洞就糟了,那非餓死在裡面不可。」 
足有五五十丈曲折的小洞,賀綠茵連褲子部爬破了,她這時停住不進啦! 
劉青燕以為真沒有去路了,問道:「不通嘛?」 
賀綠茵發出奇異道:「阿燕,這裡有個石室!」 
劉青燕奇異道:「室中有什麼?」 
賀綠茵道:「室內很明亮,不知光由何來,四壁都是佛像啊!」 
劉青燕大喜道:「快進去,你看到門沒有?」 
賀綠茵道:「沒有門,只有左面又有一個圓洞,大概那是出路。」 
劉青燕道:「快,快進去,我後面似有動靜,只怕是蒼鷹追來了。」 
賀綠茵爬進石室,忽又道:「阿燕,快,這時有塊圓石,大概是堵洞用的!」 
劉青燕爬了進去,不先看室內情形,急忙抱起那塊圓石,他先把洞堵住,看了看,搖頭道:「除非蒼鷹不尋來,否則這塊石如何堵得住?」 
賀綠茵道:「最低限度不讓石室的光洩漏出去。」 
劉青燕忽然想到一法,面顯鄭重,他忽然拔出短劍道:「阿茵,我守在這裡,假設蒼鷹尋來,他必定先將圓石推出,那時我就趁勢給他一劍!」 
賀綠茵道:「你打算在此不動了?」 
劉青燕道:「不,趁這時候,你放心去探左面那洞,看看那我是不是出路?」 
賀綠茵道:「我早就又餓又渴啦,阿燕,你快把水過來和乾糧給我,吃過再探!」 
劉青燕聞言,陡然驚叫道:「糟啦,剛才那一慌亂,我把糧袋水壺給掉了!」 
賀綠茵罵道:「該死啦,我可要你陪!」 
劉青燕道:「不要急,先探洞,如有出路就不怕沒吃喝。」 
賀綠茵罵道:「沒出息,你去探,我沒有力了!」 
劉青燕笑道:「那你來守洞口,也許我先替你找點泉水來!」 
賀綠茵道:「活見鬼,這時三點潮氣都沒有,那來泉水!」 
她只得拔劍守在洞口,替下劉青燕去探另一洞內的出路! 
不一會兒,突聽劉青燕成倍驚叫道:「阿茵,不好了,這也是石室,但再無出路了!」 
賀綠茵冷笑道:「你看錯了,那是泉水!」 
既無吃的,又無喝的,甚至還沒有出路,這可把賀綠茵氣壞了,同時更飢渴難受,她陡地大聲道:「阿燕,出來,我們衝出去,餓死渴死不如珍著尚能一鬥!」 
劉青燕沒有回答,但不久又驚叫道:「阿茵,我看到一尊無頭石佛了!」 
賀綠茵一聽找到無頭石佛,頓把飢渴都忘了,洞也不守,包包向那洞中鑽去。 
進來一看,確見也是一問石室,不過這時發現劉青燕手中竟多了一隻古怪的瓶子! 
「阿燕,你手中是什麼?」賀綠茵奔過去驚問。 
劉青燕指著一尊沒有腦袋的菩薩笑道:「我在這尊菩薩的脖子裡拿出來的!」 
賀綠茵嚇聲道:「是蒲元老人放在裡面的!」 
劉青燕道:「何不乾脆說這是金閥靈液!」 
賀綠茵大喜道:「我們快找出路!」 
劉青燕道:「除了退回原路,其他沒有出路了!」 
賀綠茵道:「仙露如不早交給師傅,在我們手中絕難保住!」 
劉青燕道:「我何嘗不是這個想法,但這時出去,那就正合蒼鷹之意了。」 
賀綠茵道:「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出去,我實在渴極了!」 
劉青燕道:「我又不是石頭作的,你渴我也渴呀!」 
賀綠茵也知出去太危險,只好與請青燕仍守住洞口。 
劉青燕把瓶子收好,乾脆坐下,低頭沉思,他希望能想出脫困之法。 
洞外有何動靜,洞內簡直一點不知道,好在那蒼鷹始終沒有尋到。 
兩小不知守了多少時間,惟有餓渴卻愈來愈難忍受了。 
大概有三天了,賀綠茵竟發出哼聲來啦,她感到通身無力,口中竟似冒出煙一般,她已躺在地上了。 
劉青燕只是男孩子,他一直咬著牙關苦忍,然而他發現賀綠茵的樣子不大對了,於是移過去安慰道:「阿茵,你在這兒忍耐,我一個人出此察看一下,也許蒼鷹離開了!」 
賀綠茵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苦苦的撐了一下,但又躺了下去,搖搖頭,發出無力的聲音:「不能出去,阿燕,我有預感,蒼鷹就在外面!」 
劉青燕道:「難道他知道我們了?」 
賀綠茵道:「雖然他不知道我們,但他定知蒲元老人藏寶之地就在這個洞.當然他不知道洞中還有洞。」 
劉青燕道:「蒲元告訴他了?」 
賀綠茵道:「蒲元在蒼鷹的劍尖抵住背心之下,他雖不全部告訴他,還焉能不吐露一部分,否則蒼鷹為何別處不去,單單來龍門。」 
劉青燕聞言,不由悚然道:「我倒沒有想到這一層,阿茵,你的看法八成不錯了,這如何是好?」 
賀綠茵道:「現在我們要偷出去的氣力也沒有了,唯一希望師傅尋來,否則只好等到餓死和渴死了!」 
劉青燕突然道:「阿茵,我有一個決心要下了!」 
賀綠茵道:「你要喝金闕靈液!」 
劉青燕道:「是的,雖然對師傅不起,然而我們活不下去了。」 
賀綠茵道:「喝了又怎樣,頂多能止渴一時,但仍出去不得!」 
劉青燕道:「不,師傅曾對我說過,仙露不但永久止渴,而且每次可挨餓一個月!」 
賀綠茵道:「愈有這樣的好處,我們愈不能私自處理,師傅縱不見責,別人知道必說我們目無尊長。」 
劉青燕道:「我也想到這種,但我們死了之後,寶物豈不落入他人之手!」 
說完忽從袋中摸出瓶子又道:「阿茵,快喝,師傅不但不會責怪,他還會高興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