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美人心蛇口 文 / 秋夢痕
高麗青年樸世充尚未接近他師兄何馬山,眼角忽見人影一閃,陡然看到空中落下一位少年來,恰好擋在何馬山一刖面,只見他一拳打出,硬把老人的掌勁截住,立即發出天崩地裂似的一聲大震! 
老人一見,猛的跳起大喝道:「小子,你是什麼人,竟插手來架樑!」 
少年冷靜道:「看你長著一顆狗頭,八成就是狗頭魔王不會錯,少爺的人名你不配知道,少爺的字號就是「孤兒魂」,老狗,我這樣叫你!可說名副其實吧,我正在找你!嘿嘿,人家雖是外邦人,但人家毫沒越理,可惜他沒有遇到真正的好中原人,卻遇見你這老壞蛋!」 
他說著回頭道:「朋友,請讓開,我敢說你們兄弟不是這老狗的對手!」 
何馬山這時餘悸尤存,立即閃開! 
那老頭居然被少年識破,而少年竟是左丘化! 
這時狗頭魔王發出怪叫之聲,一步步向左丘化踏近,陰陰的問道:「小子,你就是孤兒魂嗎?」 
左丘化冷笑道:「少廢話,老狗,你為什磨欺侮一個女子?」 
老魔嘿嘿笑道:「老夫作事,一生不知篇什麼!管你小子什麼女孩子,男孩子,拿命來吧!」 
左丘化早已準備應戰,一見他舉手待發,又喝道:「老狗,慢點,我們把話我完再動手!」 
老魔怪叫道:「有什麼可說的?」 
左丘化道:「我們一旦交上手,不見生命不罷休。」 
老魔大笑道:「小子,你不會活在老夫十招之下!」 
左丘化冷聲道:「鹿死尚不知誰手,老狗,到時你不可丟人逃走?」 
老魔狂笑道:「這個江湖上,至今尚無人敢在老夫面前說這種話!」 
在這當口,忽聽谷壁上有人接口道:「孤兒魂,你可不要聽他的!狗的習慣你不清楚,只要負了創,或者見勢不對,他會夾著尾巴逃,同時你得明白,你那女友青青,現在負了重傷,假使沒有魔君子,她的芳魂早進鬼門關了,原因是這老狗看中她的人和劍,他想一舉兩得!」 
左丘化抬頭問道:「閣下是誰?」 
那人哈哈笑道:「在下的話,信不信由你,姓名恕不奉告。」 
崖上藏著三個人,說話的就是胡高,他側面就是黃芳,他們也是看到狗頭魔王才停上前進的,這時,見左丘化出現,這個陰謀傢伙就對黃女道:「小姐,將來你要神女劍作為引見之物,這時有個先入為主的機會了。」 
黃女當然會意,假禍於狗頭魔王,必先在左丘化面前打定成見才能使他不疑,所以她同意胡高的話,而讓他出聲挑撥!不過事實上狗頭魔王確已將方青青打傷,不過不太嚴重,沒有胡高所說的過甚罷了。 
左丘化聽到崖上人不肯說出姓名,他並不起疑,這次他的現身,那是早已得到方女遭害的消息了! 
老魔不管別人如何說,他的老狗眼只管瞪得大大的,紅紅的,似在運動其全部內功,顯得並不輕鬆!原來是他早已打聽得很清楚,左丘化已經鬥過吞金魔王和混世霸尊了。 
左丘化是個既神秘而古怪的小子,他的身上到底練了些什麼玩意,不但別人知之不清,連他自己也仍在糊塗之中,不過他時時在進步天天在改進,他之所能瞭解的,只知他外混世霸尊和吞金魔王之際,他不敢硬鬥,全靠被別人打上高空,他仗著不受傷,就在空中下撲,硬把老魔纏到不敢再門為止!可是現在不同了,剛才他接了狗頭魔王一掌,他本待以老一套的,可是他剛才發現自己並沒有被對方打動! 
左丘化有了把握,這次他沉著了,也準備幹一場硬的了,同時,過去他用掌,剛才他無意中用拳了,只見他望著老魔,雙率作出上下齊發之勢! 
老魔頭這時突然有了變化,只見他不似早先那樣沉步踏進了,忽然變矮下半截身,兩隻腳時前時後,忽左忽右,同時前身半俯,看來非常古怪! 
當此之際,藏在崖上的黃芳回色立變,只見她非常急燥非常替左丘化擔心似的,到了緊要關頭,她張口似要大喊啦…… 
在她身邊那個浪婦,一見大急,伸手向黃女一攬道:「小姐,不能叫,一旦被左丘化聽出你的聲音,今後,我們的計劃就會出破綻了!」 
黃女大急道:「你看,狗魔要施他的絕功『狂犬吠天』了!」 
胡高接口道:「小姐,左丘化是當今武林中的神童!他有他無盡的神功,絕對不會吃虧的!」 
正說者,忽見左丘化發出一瞪大笑道:「老狗,來能,你那種玩意只能嚇唬別人!」 
老魔漸漸的向左右跳勤,但仍沒有發動,左丘化任何地方都表示輕鬆,然而他的眼睛居然不敢稍瞬,這時他似知道老魔還不到發動之際,只見他反手向後朗聲道:「兩位高麓朋友,請那位去替在下找兩根竹枝來!」 
樸世充離得遠,恰好是立在一遍竹林前,而聞言之下,火速折了一把,如飛送上道:「大俠,這作什麼用?」 
左丘化接過,揮了兩下,一面把多餘的拋掉,一面笑道:「打狗用,朋友,快雕開,不要在十丈之內,否則必遭瘋狗所咬!」 
樸世充走近他師兄問道:「這位大俠奇怪,他為何不施兵器?」 
何馬山道:「那老魔的舉動十分奇怪,顯為一種獨門武功,這位大俠也是神秘莫測之人,他可能要以專制對方的弱點出手!」 
樸世充道:「中原的武功為何如此古怪?」 
何馬山鄭重道:「師傅曾經警告我們,他老人家說,中原武功分兩個,一面是玄妙博深,純屬光明正大,一而是博雜詭密,陰毒絕倫!眼前這一場,我們要仔細看,八成就是兩個正邪高手敵對了!」 
正說之間,突地聽到一聲怪叫,只見老魔猛的化身無數,如電繞著左丘化密密麻麻的圍攻,足有百十個老魔的影子閃耀,簡直無法看出那一個是真的! 
再看左丘化,聽他發出一聲長嘯,聲出入雲,音震四谷,不亞虎嘯龍吟,又如鶴鳴長空!人也變了!居然變得與老魔一樣多,其快尤有過了! 
在崖上隱身的黃女一見,居然驚喜如狂!忘形失態了!可是她仍不敢出聲叫好!只向胡高夫婦道:「他懂得乞王大法啊!」 
胡高的面色非常古怪,青一陣,白一陣,顯得頹喪之極,黃女問他,幾乎忘了對答…… 
那浪婦急急代答道:「小姐,左丘化練有百絕神功啊!」 
胡高聞言,叱道:「多嘴!」 
黃女笑道:「胡先生,你怎麼啦?」 
蕩婦自知言,不敢再說,胡高解釋道:「小姐,小的罵她說話的聲音太大了!」 
黃如不再理會,她只注意谷內! 
這時那老魔似已驚慌失措了,因為左丘化比他快,人快竹鞭更疾,那種竹鞭揮出的嗤嗤之聲,聽在老魔耳中,真有鼠聞貓聲之威! 
漸漸的,老魔感到身上全是竹枝籠罩了,不久,一陣烈火焚燒似的痛苦,愈來愈劇,他忍受多時,實在忍不住了,突然吼聲大叫,真如群犬逐獵似的,滿各響應! 
左丘化這時卻發出哈哈大笑道:「老狗,你留著一拳一掌,—刀一劍的正堂功夫不用,竟想以你獨門邪功來害我,現在你食到專制『狂犬』功的痛苦了,你還在忍?還想不丟人?哈哈,這種聲音只有增加你的痛苦,快發『汪汪』之聲!」 
「汪汪」者,狗受撞而逃之聲耳,如人之負傷而慘叫,惟狗叫可以減少痛苦,左丘化之所以要逼他發出那痛叫,那是有意在叫他丟人,以狗頭魔王的身份,在武林是頂尖一流人物了,這種丟人現世之事,一旦傳出江湖,那比殺他還痛苦! 
老魔的武功已受制,凡是武功受到克制後,那連逃都不可能,這時,他聽到左丘化的話,心中當然瞭解左丘化的用意,他硬咬牙根,還是不肯死心! 
左丘化見他強忍不理,隨即大喝道:「老狗,你能忍受皮肉之苦,看你能不能忍住抽筋之痛 
語音一落,鞭影一變,那種嗤嗤之聲亦隨即立改,代之而起,只聽一陣「拍拍,噗噗」,之聲! 
老魔挨不住了,突然一陣「汪汪」的痛嚎出口啦!叫聲一出,人也滾動!旁觀者只見他邊滾邊叫,滿身是灰,適身衣服如蝴蝶分飛! 
這時左丘化忽然閃開,朗聲叱道:「老狗,今天你能免於一死,那是有鄰邦人物在場,殺了你,我怕大下人說我同族相殘,如以你之為惡江湖,那你死有餘辜,滾罷,免我改變主意!」 
狗魔似已無能反抗,無疑問,這一陣克制之鬥,對他的功力受損極大,只見紅眼暴脹,口吐白沫,氣喘如牛! 
痛苦的撐起身來,顯出心恨有餘,再鬥無力之勢,一句話都說不出,一步一跌!狼狽至極! 
他還有幾個爪牙,這時一見,齊擁而上,你攙我扶,一個個驚恐未定,火速將老魔扶入林中隱沒! 
左丘化回身向何馬山兄弟拱手道:「二位,再見了!」說完話,身已拔起,突見其如電撲上崖去! 
崖上,這時那還有人!黃女似早已料到左丘化要去找,她帶著兩個陰險傢伙早走了! 
左丘化找不到出聲之人,心中起疑,但無法猜出對方是什麼人物。 
黃女看到左丘化的武功之後。,那種以終身相許之心更加堅決了,她這時已下定決心,絕對不讓方青青得手,所以她對蝴蝶陰陽的陰謀更看不透,認為除了胡高的計策再無別途可行。 
黃女既已下了決心,所以她帶著兩個認為忠心可任的陰險傢伙直撲三老峰,一刻也不停。 
三老峰是長白山脈裡一座奇險的地方,一峰三尖,猶如三個老人坐在峰頂而得名,山中多野參,唐儀為了奪取參王,他把每一個秘密之地都找光了! 
當唐儀正想離去時,他忽見一道人影如電落在峰頂,起先他認為來了同伴,及至他看清時,一種美女投懷的感覺,使他樂不可支!大叫衝上道:「阿芳,是你!」 
黃女見他衝到,故意撒嬌道:「阿儀,你怎麼了啊,叫我到處找?」 
唐儀和黃女相處的日子不少,他那曾見到黃女這種姿態,更從未聽她叫過阿儀兩字,尤其是那種嬌聲親近之姿,這下竟把他迷住了,連聲道:「阿芳,我是在找參王啊!」 
黃女嗔道:「你只顧自己!」 
唐儀愕然道:「我顧自己?」 
黃女道:「怎麼不是,你想得到參王增加功力!」 
唐儀大叫冤枉道:「阿芳,你這是什麼話,我是為你啊,我想把參王找到給你呀!」 
黃女格格嬌笑道:「是真的!」 
唐儀道:「當然是真的,不過,只要你心中有我,那叫我死也願意!」 
黃女搖頭道:「別說傻話,你知道我的心,你是我依為長城的高手,我的計劃如沒有你,那是無法實現的!」 
唐儀道:「你一定有什麼事才來找我?」 
黃女道:「正是,聽說參王落在兩人之一的手中,現在天下武林正在群起搜查!」 
唐儀急問道:「兩個什麼樣的人?」 
「一個號『黑龍王』,他是黑龍江第一高手,一個號『羅利鬼祖』,這個人你知道,你,你曾殺過他的手下!」 
唐儀道:「我們這就去找!」 
黃女故意歎道:「我擔心一個人,只有他才是個大勁敵!」 
唐儀問道:「是孤兒魂?」 
黃女搖頭道:「孤兒魂這個人我不怕,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他就是佐臣,你不要對外透露,他現為我的副掌符,他得手會給我,除非他有了叛逆之心!」 
唐儀忽然冷了半截似的道:「難怪你對他那樣好!」 
黃女急急道:「阿儀,你不要鑽牛角尖,在我心中,他只是個得力手下!」 
唐儀聞一言,心又動了問道:「除了他,還有誰?」 
黃女道:「就是魔君子,現在我查出,魔君子就是恐怖魔王的愛徒,他已叛背了恐怖門,聽說他與……」 
唐儀大聲道:「我去找他,先除了他!」 
黃女急急道:「你找他是可以,但不要提出與我有關的話,同時你只可以比武為名!」 
唐儀道:「就這麼辦,但不知他在那裡?」 
黃女道:「我已查出他在『天之井』,他正在護著一個女子!」 
唐儀道:「天之並不是在雲霄峰?」 
黃女道:「正是,不過我不能去!」 
唐儀道:「你到天池去等我,成功在我,除了他就來會你!」 
黃女道:「阿儀,他的功力高得很,你要當心,我不要你敗在他的手!」 
這話的弦外之音,聽到唐儀耳中,真是受用無窮,大聲笑道:「阿芳,我死了,你還沒有橫掃天下哩!」 
聽他口氣真是猖狂一世,目中無人,黃女故意格格笑道:「我的好阿儀,那你就快去啊!」 
唐儀哈哈大笑一聲,拔起十丈,在空中叫道:「芳,我這不是去了!」 
黃女見他如電而去,面上顯出得意之色,立向遠處招手叫道:「胡先生,成功了!」 
黃女手勢才出,就有兩個幽靈似的男女,鬼鬼祟祟出現在黃女身後,男的急急道:「小姐,魚兒上釣,小的夫婦必須跟著去!方女的事更重要。」 
黃女道:「好罷,作要作得乾淨,千萬勿留痕跡,我到天池去等你們。」 
兩個陰毒東西拌出一副奴才相,連聲應道:「小姐放心,大事無妨!」 
雲霄峰也是長白山脈中一大奇峰,形同一柱擎天,直插青冥,峰上全無樹木,儘是怪石嶙絢,最高處四季,雪覆冰封,長年沒有人跡,武林人視之練功之處。 
鄭邵力和方青青曾在千山遇狗頭魔君!老魔看中方女天姿國色,淫心動,又見方女有把神女古劍,意欲人物兩得,上且即向方女下手,方女的武功大進,她承受左丘化日夜不停的教導,這次竟與老魔打了三千餘招,可惜到底經驗不足,終被老魔劈中一掌,在她最危機之際,鄭邵力趕到了結果鄭邵力施展恐怖門的功力硬把方女救走! 
鄭邵力為防老魔追蹤,袍著方女長軀直奔,他發覺方女傷勢不太嚴重,欲找一安全之地為方女治傷,他終於遠走雲霄峰來。 
方女之鬥狗頭魔王,那正是左丘化派空空兒回頭迎接之時,空空兒到達鞍山城時,方女已被老魔迫出數百里了,所以空空兒撲了「空」,他沒有回頭找左丘化,隨一路向北查下去了,形成三方面都失去連繫。 
這是一個晚上,也是鄭邵力護著方女到達雲霄峰的第四天,他們在一個外被冰封內如春天的古洞之內,方女得了鄭邵力之助! 
在雲霄峰找到幾顆雪蓮實,吞下之後,傷勢漸漸好轉,不過還是不能運功?在天黑之前,鄭邵力又要出去替她采雪蓮時,恰好撞上唐儀到了! 
他本不知唐儀是什麼人,然而這種地點和時間,他一見就知有點不對,不敢離開,立住不動。 
「朋友,大概你就是『魔君子』罷!」 
唐儀一見鄭邵力儀表不凡,魁梧威猛—立即發問。 
鄭邵力看到唐儀出日就把自己叫出!立知來頭不對,本想不認,但轉答道:「閣下貴姓,找在下有何指教?」 
唐儀哈哈大笑道:「三絕一劍唐儀,在中原算是第一次自報姓名!指教二字太客氣,不過我走了數千里路,在中原尚未看到一個像樣的高手,耳聽閣下有兩下,是以到處打聽,好不容易在這裡找列閣下。」 
鄭邵力問道:「閣下是要印證功夫?」 
唐儀道:「凡被我姓唐的找到的人,印證兩字已失去意義,因為他們都沒有活著。」 
鄭邵力道:「在下答應閣下的要求,不過請改天交手如何?」 
唐儀搖頭道:「不管你有什麼大事去辦,改期免談!」 
鄭邵力沉聲道:「印證武功,不是江湖恩怨,改期訂約是江湖最正常的規矩,閣下未免有點不近人情?」 
唐儀大笑道:「朋友,我看你少說廢話罷,有人等著我回信哩!」 
鄭邵力駭然道:「閣下是奉命所差?」 
唐儀點頭道:「可以這樣說!」 
鄭邵力大聲道:「在下須知那人姓名!」 
唐儀笑道:「好罷,總之你是一死,不能叫你死不明白,要殺你的是個少女,她叫黃芳,現在你可準備了!」 
鄭邵力聞言暗驚,忖道:「絕世佳人黃芳為什麼要我死,這中間必有原因?」立又道:「唐兄,這是說,在下情願認輸都不行了?」 
唐儀道:「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鄭邵力道:「在下有個弟妹在洞中,她的傷勢未癒,唐兄要鬥,請換個地方如何,這點不算推辭吧,在下不願驚起她!」 
唐儀點頭道:「可以,你擇地方罷?」 
鄭邵力聽聽洞內仍無動靜,知道方青青又在練功了,立即道:「唐兄,請到天之井去,那兒離此並不遠,但能避聞音響。」 
唐儀道:「請!」 
天之井在後峰,那是一座小深谷,並在谷中,深不見底,自古武林無人敢探井底秘密,鄭邵力已有打算,他想萬一敵不過,絕對不願暴屍世間—不過他所難過的是尚未把方青青交與義弟之手。 
二人到了天之井的小谷內,唐儀立即問道:「朋友,你以什麼方法防禦?」 
鄭邵力道:「隨便閣下!」 
二人這時根本不似有生死之拚,非常輕鬆,可是雙方出手時,立即不同時了! 
鄭邵力心中有數,這個找上他的人不出手便罷,一旦出手,絕對不拖時間,他忽然靈機一動,不拔劍,只見他雙掌一立,佔定方向,鄭重道:「唐兄,請拔劍!」 
唐儀一見,不明其意,大笑道:「鄭兄想留全屍?」 
這句話,他猜對了一半,鄭邵力似在作萬一之想,他希望一日一敗陣,還想留下一口氣,如果用兵器,那就沒有一絲希望了。 
鄭邵力故意笑道:「三絕一劍之劍字,相信是唐兄之長!在下是沒有好劍可使!」 
唐儀大笑道:「閣下只想到一劍,而忘了三絕,好,看看唐某的絕天掌!」 
話才落,他的身形如電,掌影起處,頓如狂風落葉! 
鄭邵力明知遇強敵,他可探著出手,可是他另有打算,也不願拖,大喝一聲,全力迎上! 
這種一局手相鬥,毫無招式可說,呼吸之間就是百招,那和通常交手完全不同! 
唐儀早知魔君子之名,出手當然不會大意,這時一上手,他就暗暗讚服鄭邵痢胺是武林一雄了! 
二人以力對力,快對快,而且施的是暗勁,谷中連一點音響都聽不到! 
一個時辰之後,估計不下千招,鄭邵力不願用盡真氣,又知技欠於人,乾脆轉到天之井)面向唐儀,突露破綻! 
唐儀一見,大喝一聲,欺身而進,雙掌如電! 
「噗」的一聲,鄭邵力慘叫一聲,全身拋起—又如隕星下墜,落下了天之井! 
唐儀一見,愕住了—這下如何去找屍體! 
他忽然似有所悟,頓發大笑道:「魔君子,我上了你的當,可是你的希望也沒有,天之並你永遠上不來!」 
他口說鄭邵痢畢不來,但心卻不放,只見他忽然在並旁學起一團千斤大石,大*一聲,硬朝井中投下去! 
唐儀投下巨石,仰天打個啥啥道:「人輕石重,我想你在重傷之下,再也抗不住這塊千斤重石了。」 
說完話,人已騰起,直朝天地而去。 
當他在斗鄭邵力時,忽然有兩條堅「影,如電奔進鄭邵力所住的洞中而去,但不到一刻,兩條黑影又如電而出,譴料那竟是蝴蝶陰陽兩個毒物,在洞外,發現男的手中多了一把神女劍! 
女的忽然出聲道:「你為何不殺她?」 
男的陰笑道:「留下她,黃女才有死對頭!」 
女的道:「她在練功,正好下手,雖說替黃女留下對頭,但對我們也不利呀—同時你又點了她的大穴,這又是什麼原因?J 
男的道:「我不是要她殺黃女,而是要左丘化下手,點了她的穴,留下黃女的字條,她的武功難復,但她有口告訴左丘化!」 
女的道:「不行,左丘化會查出原因!」男的道:「左丘化殺了黃女,霸天兒?能忍小子活著,可是霸天門不知左丘化有百絕神功寶典,那時豈不落在我們手中!」 
女的想想後格格笑道:「你真是我的好壞蛋—J她笑著忽又問道:「黃芳叫你嫁禍於狗頭魔王,現在你留下黃芳的字條,雖然仿造她字跡毫無破綻,但你不想去見她了?」 
男的道:「交給她這把劍後,我們再也不與其在一塊了,難道你想作她一輩子奴才?」 
女的道:「這把劍聽說有古怪,你給我看看?」 
男的遞過笑道:「大不了把神劍罷了,有什麼古怪?」 
女的接過後,忽然退開嬌笑道:「二師兄,我要這把劍!」 
男的大急道、.「我們的妙計只得到一半,你想破壞?」 
女的道:「這與劍有什麼關係?」 
男的急道:「黃芳以劍還給左丘化,左丘化豈一月相信,勢非逼問黃女,而黃女又豈是被逼了 
人,結果非鬧翻不可,這一來,唐儀就接下了,以左丘化目前功力,在我想還不是唐儀對手!這又是我借刀除左的妙計,左不除,我們終歸難逃一死,不要想得他的百絕神功了!」 
女的道:「你不是要霸天門除他?」 
男的道:「多一機會除他,對我們多一安全,你連這個都要問?」 
女的心中最大恐懼還是左丘化聞言後,只好又把神劍交出去,不過她仍歎口氣道:「這把劍我非得到不可?」 
男的道:「慢慢來,我會替你搞回來!」 
二人也向天池而去,但他們離開不久,洞曰郎來了一個老人,只見他冷笑一聲,走進洞去,接著就抱出一個少女如風而去,臨走自言道:「我看你兩個東西的陰謀如何實現!」 
這個老人無疑抱的是方青青,他以超人的輕功離開三老峰後,整整奔了四個時辰,這才向一座農村行進。 
農村不大,裡面只有住七八戶人家,個子不高的虎王,他剛入林,忽見一個少女迎上嬌聲道:「師傅,你老找到大師哥和二師哥沒有呀?」 
老人道:「找到了,聽說他們幾乎死在中原武林一個大魔頭手下!」 
少女驚叫道:「那是誰?」 
老人道:「這老魔頭名為狗頭魔王,他於當年打敗道為師的「神木撐天」是齊名人物,不過他是邪門中人!」 
少女道:「大師哥和二師哥怎能脫出危險呢?」 
老人道:「他們說,有個號稱孤兒魂的少年武林,不但救了他們兄弟,甚至還把狗頭魔王打敗哩!」 
少女跳起騖叫道:「中原武林中,竟有這樣一個少年!」 
老人歎道:「鈴子,為師常常對你師兄妹說過,中原武學淵博似海,奇才輩出,而神秘莫測!」 
少女忽然看到他抱著個病人似的,急急問道:「師傅,你老救了誰來?」 
老人道:「為師經過三老峰時,偶然看到兩個男女,隨即接近,暗暗偷聽他們的談話,同時救了這個女孩子回來,鈴子,為師馬上還要出去,你把這姑娘背過鴨綠江去,回轉山去,好好治療她,她被點了重穴,好在為師能救,不過她得養息一段時間,她復元時,你不要阻她!讓她自便!」 
少女接過後問道:「師傅,她叫什麼?」 
老人道:「大概叫方青青,過後你自己問她!」 
老人交了人,回身又向長白山奔出。 
「當深夜,老人忽聽一陣蓬蓬之聲起在前面,抬頭一看,前面有座大森林,老人顯出愕然之色,自言道:「森林中有打鬥!」 
原來這老人就是高麗兩大最高手之一的「高麗虎王」,此老為人正派,當年他和「蓬萊神刀」曾敗在神木撐天之手,可是他並不記恨圖報一敗之恥,相反,他卻由內心佩服神木的武功,那一場,高麗高手死傷不少,然而他認為是一場公開爭奪戰,死的死得明白,勝的勝得光明! 
不過那蓬萊神刀就不同了,敗退回去後,一心要雪前恥回蓬萊之後,廣收門徒,自己亦苦練其神刀絕技! 
高麗虎王自從當年領教過中原武功之後,這次他雖抱著捲土重來爭奪參王之心,不過他的行動卻特別小心了,既不逢人露相,也不目中無人了,只見他聽到森林有了不同尋常的響聲之後,他立即小心前進,悄悄探入! 
到了森林裡面,響聲還在前方,他忽然立住不動,低頭靜察,良久之後,只聽他自言道:「八成是寶鴨谷內!」 
高麗虎王不單對中原各地的民情風俗非常熟悉,其對關東地區之地形更是瞭如指掌,他說的不錯,古怪的響聲確是發自一座谷中,其谷俗名寶鴨谷,不過他聽出打門之聲是錯了,打是打,但不是門,那只是一個魁梧少年在向一座崖壁施展拳打腳踢,勢比打門更猛,只見崖壁創傷處,到處是洞,那全是少年拳腳所賜! 
高麗虎王潛進谷內時,他悄悄掩進樹林,再慢慢向響聲接近,及至到了林邊,那正是崖下對方十丈之內,可是他觸目發現原因時,不禁大吃一驚! 
原來他見到一個少年魁梧如門神,相貌威武,高達九尺,身壯臂粗,兩腿如柱!這尚不是高麗虎王吃驚的原因,而是他看到少年距壁足有一丈,拳腳根本沒有打到崖石,然而拳出石裂,腳起崖搖,那完全是憑著絕倫真氣施為! 
看了多時,豈料竟被高局麗虎王看出一點疑問來了,他發現魁梧少年只有三招怪拳,招式之奇,簡直少見,可是他右拳一招打完,立即換左拳,左拳打完又換右拳,不過右拳有兩招不同,左拳卻就只那一招,招來招去反覆使用,再無第四式新樣,兩腿亦只兩式,拳完腿起,腿完易拳,快如電掣,循環不休,勢如天翻地覆,猛不可言!每一出手起腿,總是勁撼全谷! 
高麗虎王忖道:「誰能擋住他三拳兩腿的人,誰就是這個江湖的霸主了!」他自言自語,接著搖搖頭,歎了口氣!竟是自歎不如! 
魁梧少年的內功,顯出大有用不盡之勢,高麗虎王足足看了一個時辰,可是那少年的威勢竟未曾稍弱一後,老頭,這下更感不可思議啦,他忍不住,沖曰大叫:「好功夫!」 
這一叫,霎時起了變化,猛見一道人影如電,瞬息之間到了高麗虎王面前,同時一股強勁絕倫的拳風如山壓倒! 
高麗虎王一見大驚,他看到那魁梧少年,竟一聲不出的對他而來,現而他竟無法問避,只有全力迎接了!…… 
「武喜住手,不得無禮!」 
當高麗虎王惶然失措之際,突然有了朗喝之聲! 
喝聲一出,魁梧少年竟能懸崖勒馬,他的動力居然能夠繞彎,猛聽轟隆一聲大震,可憐高麗虎王背後,那一遍古木樹林遭了殃,竟被繞彎的拳勁打倒了百株之多! 
高麗虎王回頭一看,真是張口乍舌! 
二刖輩,請問尊姓大名!」 
不知什麼時候,高麗虎王面前又多了一個英俊絕倫的少年,他忖道:「這是喝阻之人了!」急忙拱手道:「老朽高義!多謝公子了!」 
少年笑道:「在下邱化,這是晚生義弟聞武喜,適才冒昧,失禮,失禮。」 
高麗虎王大笑道:「公子客氣了,老朽冒叫一聲,那是看到問老弟的功夫忘了形,失禮的是老朽!」 
少年問道:「前輩,聽你老語音中,多多少少有點友邦尾音,莫非是高麗友人?」 
老人哈哈大笑道:「老弟,老朽自認對貴邦上國語語言說的根道地哩,豈知竟被弟台您聽出了,是的,老朽是高麗人!」 
原來少年就是左丘化,他又用上邱化這化名了,只見他問道:「請問前輩,貴邦有一名宿,他是晚生近日出關才知是位名高望重之人,不知前輩可否知道?」 
老人道:「凡是敝邦有點名氣之士,老朽當然知道,不知老弟要問的是何人?」 
左丘化道:「此老號高麗虎王!」 
老人大笑道:「老弟,你打聽此人何為?」 
左丘化道:「晚生近承神木撐天相托,欲見此老轉達幾句話!」 
老人驚訝道:「小兄弟,你能說說是什麼話否?」 
左丘化忽然行了一禮道:「這樣看來,前輩就是了!」 
老人急忙回禮道:「小兄弟,不瞞你,老朽就是你要找的人!」 
左丘化笑道:「那晚生就不必轉彎了,神木前輩說當年為了參王之爭,深感得罪同道……」 
老人不讓他再說,立即大笑道:「神木大客氣了,老朽這次來到貴邦,第一就是要向神木道歉,當年之爭,原是老朽之錯!」 
左丘化朗聲笑道:「其實都無錯處,要有只是為了一點的身外之物而已—同時晚生還有幾件事請教!」 
老人道:「小兄弟,你儘管問,凡老朽知道的,沒有不說!」 
左丘化道:「你老近半月來,可曾見到一對青年男女?男的叫魔君子,女的叫方青青!」 
老人驚奇道:「老弟,你……」 
他本想說實話,可是他這次入中原老成多了,絕不亂開曰…… 
左丘化見他吞吞吐吐,山且想解釋,可是不巧,忽見聞武喜大吼一聲,如電衝出! 
左丘化無暇再說,立向老人道:「對不起—他會闖禍,晚生非追去不可,日後再向你老請教了。」 
說完一拱手,緊緊追出。 
高麗虎王看到兩個少年的輕功,真是驚呆了,由於他自己乃是此中皎皎,這時自歎望塵莫及,尤其是左丘化,他只聽到最後一字才落,再看人時,竟已沒有了影子! 
左丘化連一口氣也未換,人已追過兩峰,由此可見聞武喜的輕功竟亦高到何種程度,這時只見他拳腳如電,正與一個少女在交手,只見把那少女逼得毫無招架之力,東問西避,眼看危在一發! 
「住手,住手!」 
左丘化連聲大喝不停,原來他已看出那女竟是絕世佳人黃芳! 
聞武喜真正奇怪,只要聽到左丘化的聲一曰,他是如奉聖旨,霎時退開數丈! 
那是一座高崖之上,再有三尺,黃女非被打下崖去不可,左丘化拔身落到,急問黃女道:「總掌符,受驚了?」 
黃芳氣喘吁吁氣道:「他是誰?」 
左丘化笑道:「他是我收下不久的義弟,也有字號,叫『三拳兩腿』,這字號你已領教過了!」 
黃女不信道:「他比你小?」 
左丘化笑道:「你莫看他一局頭大馬式的,其實他還只有十六歲!」 
聞武喜急急接口道:「二哥,她不是好人—我看三條人影在陪中,其中就有她!」 
左丘化叱道:「胡說!」話雖叱住聞武喜,可是他卻向黃女道:「總掌符,莫非在暗中監視屬下有何不軋行為?」 
黃女急急道:「你是怎樣想的!我本待要見你,詛料他衝來就打,不由分說,我又招架不住,只好逃走!」 
左丘化忖道:「逃走,為什麼要逃走?你就不能出聲叫我?……」 
左丘化問道:「還有兩個人呢?」 
黃女道:「他們是門中弟子,被令弟嚇走了!」 
左丘化聞言,不由又有疑問,但不再迫問,換轉話題道:「總掌符有什麼事要找屬下?」 
黃女故裝慼然之色的歎聲道:「阿化,我得先勸你,不是我轉彎拐角,你知道千萬勿感傷上 
左丘化立知有了不好的預兆.急問道:「什麼事?」 
黃女忙從衣底拿出一把劍,伸手交與左丘化道:「方妹子遇害了!」 
左丘化一見神女劍,不禁面色大變,一把搶過,沉聲道:「劍從何來?」 
黃女又歎聲道:「是我施展一生不用的手段,硬從狗頭魔王身上偷到手的!」 
左丘化忽然流下兩點英雄淚來,良久才再問道:「你知道屍體的所在?」 
黃女道:「不知道,可能是在長白山區,然而長白山區太大,我曾尋了幾天不見!」 
說完忽又向左丘化道:「阿化,我們去找那老狗,非替方妹報仇不可!」 
左丘化冷笑道:「謝謝你的好意,報仇是我個人的事。」 
黃女嬌聲道:「你這是什麼話?」 
左丘化不理,顯得對神女劍的來處有疑問,人止向聞武喜道:「武喜,走,什麼事先不作,先殺盡狗頭派!」 
黃女見他不理就走,心中真是不知什麼滋味,又氣又恨! 
當左丘化帶著聞武喜消失時,忽然一個影子出現在黃女身邊道:「小姐,這傢伙不上當?」 
黃女氣尤未息,恨聲道:「我得不到他就毀他!」 
來人就是蝴蝶陰陽胡高,只見他搖頭歎道:「這小子太橫了,居然不把小姐你放在眼裡,要是小的,非要唐儀除他不可,小姐,你何必呢,他不見得比唐儀好,以目前而言,唐儀比他就高明多了,人也不下於這小子!不若叫唐儀除了他!」 
黃女忽然又有轉意,只見她歎聲道:「剛才也許是他正在傷感頭上,胡先生,你去找唐儀,叫他專心去尋黑龍王和羅剎鬼祖,我這仍去追左丘化!」 
胡高問道:「唐儀說已經除了魔君子!這話可靠嗎?」 
黃女道:「當然可止罪!」 
胡高道:「可是他連點證據都沒有拿回給小姐啊!」 
黃女聞言,不說什麼,僅沉吟一下即揮手而別! 
胡高這陰險傢伙一看黃女沒有回答就走了,面上露出陰笑!忽然,他似又有了什麼詭計上心,只見他突然拔身而起,如風奔出! 
這壞蛋也有百餘歲了,不過他練了很多種邪門異學,使他至今仍只能看得出五十餘歲! 
當他一口氣奔出約有數十里,到了一座谷中,只見他張日發出一聲暗號! 
不久,谷中忽出現大批邪門傢伙,一致向他敬禮道:「教主召見,有何令示?」 
胡高沉聲道:「你們快點出動,立將吞金魔王抓到一個少女之事火速傳出!同時展開搜尋黑龍王和羅剎鬼祖下落,不得鬆懈!」 
這批邪門聞一一一口,齊聲道:「尊令!」 
胡高揮手道:「你們火速行動……」 
說著一頓,急又叫道:「大副座留下!」 
其他的上且即分散而去,只有一個面如黃臘,形同江湖郎中的老人留下不走,反問道:「教主,留下本座另有指示?」 
胡高道:「二副座,只有你能勝任一件事,別人不行。」 
老人道:「教主請吩附?」 
胡高道:「孤兒魂左丘化現已向九狼嶺前進,你得趕到他的前面去,於中途設法與其會面!」 
老人道:「下一步行動呢?」 
胡高道:「取得他的交談時,你就說出吞金魔王捉到一個少女之事以閒話方式說出給左丘化聽,但不要說少女是誰?」 
老人道:「教主,這是什麼妙計?」 
胡高道:「吞金魔王是我們最大對手之一,我要借左丘化之手提前除去!」 
老人道:「他聽到這個消息會大動肝火?」 
胡高道:「他有女友名叫方青青,想必不能活在人世了,那是被本座點重穴,棄於三老峰上一洞中,不餓死也會被猛獸吃掉,在左丘化算是失蹤了!吞金魔王捉去的是神木撐天的徒弟,但這事無人知道,木座要使左丘化疑心是方女!」 
老人哈哈大笑道:「好計!」 
胡高道:「化身要巧,左丘化一日一知道你的來歷,不但你不能活,還會破壞本座之計!」 
老人拱手道:「教主放心!」 
這老傢伙表面上看來,只是一個平凡的江湖郎中,誰又知道他竟是恐怖門的第二副教主!他說完就走,翻山過嶺,整整追了一天,總算他地形熟,功力高,終於被他看到左丘化和聞武喜了,原來恐怖教的重要人物中,竟沒有一個不認得左丘化,不管他如何易容,因為始終有人在暗中監視,所以他們把左丘化的幾種改來換去的面貌全記下一…… 
這時在一條山道上,正逢聞武喜向左丘化問道:「二哥,早晨我們聽到的消息,難道是真的?」 
左丘化道:「你說什麼?」 
聞武喜道:「吞金魔王捉到一個正派女俠呀!」 
左丘化道:「我們尚難證實!」 
聞武喜道:「方姐是狗頭魔王害的啊,有劍為證不錯,但不見得已死呀—也許是逃脫了,後來又落在吞金魔王手中!」 
左丘化歎聲道:「你方姐你雖未見過,她的武功大半是我教的,不過她末練到爐火純青罷了,如果遇上別的高手,我想她不致送命,但遇上如狗頭魔王那種一流老魔,八成是活不成了!這只怪我沒有照顧她之過,她的死,完全是我害了她!」 
聞武喜道:「二哥,丟劍不一定丟命,我們去找吞金魔王,看看他捉的是不是方姐,如果不是方姐,救出來也是功德啊!」 
左丘化道:「這是對的,不過我要先找狗頭魔王查問!先證實一下,不然我無法安心。」 
左丘化的話未未完,忽然看到前面轉出一個江湖郎中,相距不遠,看得清楚,不過那老人沒有回頭,一直前進了! 
聞武喜忽然道:「二哥,那人有點古怪!」 
左丘化道:「長白山脈武林雲集,我們見的多了,不要見人就敵視!」 
聞武喜道:「二哥,我想試試!」 
左丘化問道:「試什麼?」 
「嘿,試試你糾正我的三拳兩腿呀!」 
左丘化搖頭道:「不必試,等到真的遇敵時你就知道了!」 
聞武喜道:「二哥,你怎麼知道我這三拳兩腿裡面的重大秘密?」 
左丘化道:「因為你所練的內功心法和我的一樣,同時我對三拳兩腿本來尚未悟出,自從看到你打崖壁時起,我則豁然大悟了!」 
聞武喜驚奇道:「我練的內功和你一樣?」 
一江丘化道:「我也要問你哩,你從何人所學,這點非常重要,這時詳細告訴給我,教你的人,莫非尚活著?」 
聞武喜愕然道:「沒有人教我啊!」 
左丘化聞言一怔,問道:「沒有這回事,世間沒有天生就會武功的?」 
聞武喜認真道:「二哥,我還敢瞞你,瞞你我就不會拜你作哥哥了!」 
左丘化道:「你得說個理由呀!」 
聞武喜道:「我的武功心法和三拳兩腿是曾祖父留傳下來的,那是一張圖解!現在我還留在身上……」 
說著摸了出來,雙手交與左丘化又道:「不過家父還遺留幾句話說……」 
左丘化接過一看,知是抄圖,但與他曾經燒過的寶典上其頁毫不差錯,問道:「令尊說什麼?」 
聞武喜道:「家父說,這張圖是曾祖父曾經救活一個老人所給的,這圖由曾祖父傳與祖父,祖父又傳與家父,家父對我說:「孩子,你太小;現在不懂事,等到你能想的時,再看這張圖!千萬勿遺失!」 
左丘化見他似未再說,接問道:「你家上三代都沒有人練過?」 
聞武喜道:「家父說,沒有人懂!」 
左丘化道:「那老人害了什麼病?」 
聞武喜道:「聽說是走火入魔,不過曾祖不懂什麼走火入魔,然而曾不惜將傳家之寶,一瓶靈芝露給他吃,不久那老人病好就走了,臨行留下這圖,還留下話說,看我一家那代出天才!」 
左丘化忖道:「那老人就是百絕帝君了!」 
沉吟一會向聞武喜道:「你的輕功只是仗著內功作後盾,那才真正是你的天生,不過這三拳兩腿不要照老套玫敵,不可一味循環,要施展錯縱之法,如果照老套循環施出,一日一遇上逃過你五招之人,他會摸清你的路子,那時你就無法打敗敵人了!最重要是使人家看不出路子為上。」 
聞武喜點頭道:「二哥,我記下你的話就是了!」 
忽然,只見前面老人坐下到路旁不動了!聞武喜急向左丘化道:「二哥,難道他疲倦了?」 
左丘化不理,走近時向那老人一看,原來他在採藥!不禁拱手道:「老丈,請了!」 
老人起身回頭道:「公子,出山口就有鎮了,坐坐如何,休息一會再進鎮呀!」 
左丘化道:「老丈,在下不打算住店,時間還早啊!」 
老人道:「公子去何處貴幹?」 
左丘化道:「準備到九狼谷去。」 
老人聽聲道:「那不能去?」 
左丘化道:「為什麼?」 
老人道:「公子,咱們都不必轉彎,你是江湖人,老朽也是江湖人,說句坦白話,九狼谷有魔頭佔住了!」 
左丘化道:「看老丈是個武林前輩,為何怕別人?」 
老人道:「公子,這你就不知了,九狼谷的魔頭是吞金魔王,最近他捉了一個女子,有說那女子叫什麼方青青,又說是神木之徒白琪瑤,現在老鬼竟把九狼谷全部封鎖,任何江湖武林都不能進去。」 
左丘化笑道:「承蒙不見外,告訴晚生,這件事情!再會了!」 
說完向聞武喜招手道:「你從十一歲就在長白山過活,當知九狼谷在什麼地方了?」 
聞武喜知道他二哥要去大幹了,急急道:「二哥跟我走,不到百里了!」 
左丘化見他上止即奔出,跟腳追上道:「武喜,注意前途,當心側面,不要太急!」 
問武喜大聲道:「武喜的內功和二哥一樣,怕什麼突襲?」 
呼吸之間,奔下十里,豈知忽見前途出現一批身穿紅黃兩色短褂之人,同時聞武喜一見立停,回頭道:「二哥,那是一些什麼玩意?」 
左丘化道:「他們是京中衛士,你不必管,也不可得罪他們!」 
聞武喜似已想到什麼,大叫道:「他們是我的仇人!」 
左丘化聞言一怔,急問道:「這是什麼原因?」 
聞武喜道:「二哥,你沒有問我家世,我也沒有告訴你,當年某夜,那是我五歲時,忽然出現一批這樣的傢伙,其中還有一個穿黃褂繡金龍的是頭子,他們不問來由,見了我家人就殺,我爹娘大哥和家人全被他們殺光了—院子也燒了!」 
左丘化驚問道:「你父親是作什麼的?」 
聞武喜道:「什麼也不作,只讀書,也沒有親戚朋友,有次娘說,我們是逃難到遼東的人!」 
左丘化道:「你對你的身世就只知道這一點?」 
聞武喜點頭道:「那時我太小,什麼也不懂?」 
左丘化問道:「你是如何逃脫那場大劫的?」 
聞武喜道:「是一個放牛的哥哥救我出來的,他常常在我家吃飯,也常常陪我玩,那天夜晚他陪我睡覺,我爹娘非常喜歡他,聽說他是孤兒,那晚我嚇得靠在溝洞裡,後來賊退了,屋子著了火,他拉我順陰溝逃到莊外,後來他就帶我討飯在外,不敢回去了,現在我連住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了。」 
左丘化道:「那放牛的哥哥呢,他如何離開你的?」 
聞武喜道:「他生病,說要進山找藥吃,可是一去就沒有再回去。」 
左丘化道:「你是找他才進入長白山的?」 
聞武喜道:「我不知是什麼山,我只知進山找他,這十幾年來,我一直在山中找!」 
左丘化歎道:「你的身世我會慢慢打聽,那放牛的八成死了!」 
聞武喜道:「前面那些傢伙我要殺!」 
左丘化道:「這時不行,不見得這批人就是那夜去你家中行兇之人,我們要找那頭子,武喜,你放心,我心中已有數!」 
聞武喜問道:「有什麼數?」 
左丘化道:「你父親或祖父,必定是前明忠良之一,再不然就是你曾祖父,這人是清庭高手,他們是奉了清主之命來剷除你家,那是斬草除根的行為!這種事,不單是你一家,不知有多少都與你同一命運—你記得那個穿褂繡金龍的,他八成是清庭衛士中的首領人物,有了這個線索,我們就有眉且可尋了。」 
說到這裡,他忽然想到衛士出現必有原因,立即道:「我們跟上可以,但不下手!」 
聞武喜道:「為什麼?」 
左丘化道:「摸摸他們為什麼在關外出現?」 
聞武喜道:「那有什麼奇怪的,這是清庭的土地啊!」 
左丘化道:「你不知道,清庭衛士不會無故出京的!他們非有滿帝的旨意不會出京的!」 
聞武喜道:「莫非也為了參王?」 
左丘化道:「這可能是原因之一而已!」 
二人跟上之後,相距只有十丈之遠時,左丘化向間武喜道:「你的姓名大概沒有問題吧?」 
聞武喜道:「二哥怕不是真的?」 
左丘化搖頭道:「怕已上了清庭的黑名單!」 
聞武喜道:「那時我太小,清庭不知道?」 
左丘化道:「希望是這樣,現在再接近,試試他們有何反應!」 
聞武喜道:「那有什麼?難道天下的道路只准他們走,不許別人行?」 
左丘化笑道:「你不知道,京中衛士人人自大,他們眼中只有滿帝一人,猶如見官大三級,其他的小民,百姓更不用問了。」 
聞武喜不信,及至接近,偶然被其中一個回頭看到,立即停步叱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跟在後面?」 
聞武喜一聽,不由暗罵道:「他媽的,真有這回事……」 
正想接口回叱,但被左丘化先開口答道:「朋友,這裡可不是金鑾殿?」 
這句話立將所有十幾個衛士全驚動了,只見他們全停止前進,一齊停步回頭,尤其是那個先開口的,他竟氣勢炎炎的問左丘化喝道:「你是作什麼的?」 
左丘化朗聲大笑道:「士農工商沒有我的份,七十二行沒有我的名!」 
其中一個顯然是帶隊的,只見他搶出冷笑道:「你是江湖武林中人?」 
左丘化依然大聲道:「是武林中無派,無門,無教,無行之人!」 
那衛士大喝道:「難道你們既不為也不吃?」 
左丘化搖頭道:「為的是行俠仗義,吃的橫行霸道!」 
那衛士送上叱道:「你們姓什麼?」 
左丘化答道:「那就請閣下去查百家姓了!在下沒有必要奉告!」 
其他衛士同聲道:「領隊,和他講什麼理,拿下他們!」 
那衛士向左丘化冷笑道:「想必你們是來路有問題,如再不滾開,當心你們的狗命!」 
左丘化見他罵人,回頭向間武喜道:「給你打他三拳兩腿!」 
聞武喜巴不得有這個機會,聞言大吼一聲,如電撲出,手腳展開,勢如狂風掃葉! 
十幾個衛士一見,措手不及,慌忙應戰,但是他們連第二招都沒機會,莫不一觸就發聲慘叫,只有一個見機及時,距離遠,溜之手也!左丘化袖手不追,只見地上不是死,就是重傷! 
合武喜一看沒有立著的對手,接著一看尚有不動的也下手! 
左丘化立即喝阻道:「算了,我有幾句話要他帶回去!」 
聞武喜收手問道:「帶什麼話?」 
左丘化不答,走近一個傷勢稍輕的衛士冷笑道:「看你還能走,回去罷,帶個口信給你們兩官總或朝廷衛總管,你說孤兒魂不久要到北京向他們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