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書倉盜蠢老殘廢 文 / 秋夢痕
峰頂奇石交錯,中間有幾株參天古松,數松之間略顯平坦,白嬤嬤這時靠在西面一堆岩石之旁,手中的龍頭枴杖竟變了樣,彎曲得成了大金圈,她氣喘噓噓,顯已經過一場不平常的大火拚! 
這時的空地上正有兩個非常高手在激鬥,只打得暈天黑地,亂石齊飛,隆隆的響聲,猶如萬雷齊發! 
東面有根巨大的石筍,石筍下卻坐著個中年似的美艷婦人,她的面色亦如白煙娘,大有呼吸艱難之勢,手中卻橫提一把單拐,但形狀也走了樣。 
白公公一見老伴那幅狼狽樣,急急走近問道:「老太婆,你與『藍焰大士』拼過了對他指的是石筍下那個中年美婦。 
白嬤嬤俄顯出未佔上風而生氣,大怒道:「什麼大士小土,你不見她己還了俗,可能已找到男人啦,那妖騷之態!哼,我見了就有氣。」 
這時康定野與富華郡主也已奔到,同時走到白路摘身前問道:「滴滴,你沒負傷吧?」 
白嬤嬤舉手一揮彎曲的金杖道:「那妖婦還沒有這個力量!」 
富華郡主忽見打鬥場中有粗俗青年,不禁訝異道:「此人其貌不揚,豈料竟有這樣莫測高深的功夫!」 
康定野立對白公公道:「此人就是『屠龍公子』!你老請留心他的武功路子!」 
白公公愕然道:「你不提我倒尚未注意,他的掌法非常怪異,連老朽竟也看不出是何種功力!」 
白驚驚大聲道:「我老婆子如果沒有他,幾乎遭到『鬥牛天君』自旁偷襲而死,那瘦子的人雖不像樣,內功卻深得驚人,鬥牛老鬼竟被他擊上三掌打得措手不及!」 
富華郡主道:「那老頭的身材真個高大得驚人,原來就是『鬥牛天君』!他那打扮真像道觀裡的『元始天尊』!」 
白公公立將白驚驚的龍頭金枴杖接過手中,他竟運起內勁,硬將枴杖拉成原形,交過後道:「老婆子,你要不要再和『藍焰大士』鬥一場?」 
這句話顯為白根驚最高興聽的,只見她陡然站起道:「那妖婦的功力越來越強了,好在我老婆子也沒放棄練功二今晚非與她分個強存弱亡不可。」 
她說著正想朝『藍焰大士』縱去,邁料那粗俗青年正當此際大喝一聲,全身似鵝羽般浮在『鬥牛天君』頭上三丈之距,當勢如雪片般紛紛下罩,招式之快,簡直難計其數! 
『鬥牛天君』顯已遭遇從來未有的強敵,這時已化掌為掌,一卻躲在地上,竟展開武林稀有的防禦之式。 
白公公輕聲急叫道:「鬥牛天君似知毫無勝算啦,他展出『曬龍拳法』緊守不攻了!」 
白嬤嬤似亦看出緊張之勢,她放棄再與『藍焰大士』一爭強弱之舉,悚然道:『這小子到底是何人之徒,該掌法好像是叫『陽光普照』又似『星雨天河』!數百年來根本沒有這套奇學現世過.白公公道:「此人雖有超凡人聖的輕功,但他攻擊過於冒險,『鬥牛天君』的『曬龍拳法』,勁力可高達五丈,最後三式之一的『破天門』如果出手,那『屠龍公子』必負重傷。 
康定野急急道:「此人與我弟弟是知交,如何通知他預防才好?」 
白公公擺手道:「你們在此勿動,讓老朽去暗示他!」 
東面的『藍焰大士』發現白公公走近鬥場,突然一縱而出,大喝道:「不許接近,『震宇游神』,你想怎樣?」 
白公公行走如故,大笑道:「自某有意欣賞『鬥牛天君』的『破天門』拳式!」 
「藍焰大士』揮拐衝出道:「誰知你有什麼詭謀?」 
白公公正待出手,忽聽白股她怪叫衝近道:「老頭子讓!」她來勢過激,剎那追上『藍焰大士』舉杖一揮,勁帶呼呼之聲,頓與她交手猛撲! 
『藍焰大士』顯與白斕媚仇深似海,拐出如風,大罵道:「紅光婆子,你們想以多為勝嗎?居然破壞當年誓約!」 
白嬤嬤冷笑道:「誰要以多為勝?有種就分個生死?」 
白公公一見老伴接上,側身又朝前行,但他未到十丈之內,忽聽『屠龍公子』大笑道:「老頭兒,好意心領,你只在旁欣賞即可,平平的『曬龍拳』幸喜我還識得,讓他將『破天門』、『擎玉閾』、『拒萬仙』最後三式—一擺出來大家看看吧!」 
白公公聞言大驚,朗聲道:「小子師出何門?」 
「屠龍公子」身如翔雲之鷹,聞言大笑道:「家師即為『老殘廢』,白老識得其人否?」 
白公公聞言一愣,陡然停止前進,呆呆的暗忖道:「這小子也大無禮?怎能稱師傅作『老殘廢』?當年並無武功卓絕的什麼殘廢人物呀?」 
「鬥牛天君』突然一個觔斗翻滾而出,猛的大叫道:「住手!」 
這一出之突然的舉動,頓將『屠龍公子』愣得忘了追擊,甚至落地發呆,同時,亦將白公公搞糊塗了,只見他沉聲問道:「『鬥牛天君』你準備投降嗎?」 
『鬥牛天君』冷笑道:「憑這小子的功力能使老人投降嗎?」 
白公公大笑道:「那你為什麼叫停?」 
「鬥牛天君』鄭重道:「當年八強因何成仇?」 
他這一問,頓將拚鬥中的兩人問得停手不鬥,白嬤嬤如飛奔近道:「舊事重提,你是什也意思?還不是為了一隻珊瑚魚?」 
「鬥牛天君」冷笑道:「死去兩人是誰?」 
「藍焰大士」接口道:「天君追問何意?死的不是書倉盜合』和『血手狂人』嗎?」 
「鬥牛天君」大聲道:「你們記得就夠了!」 
他說完立對『屠龍公子』道:「今晚老夫算落下風,如見令師,只說『鬥牛天君』問他能不能加上第四句歌謠——『殘廢壓狂人』!」 
語落中,他向『藍焰大士』揮手道:「我們速找『綠水山人』和『顛倒全真』為上,遲恐來不及了!」 
白公公似亦想到什麼重大事情,急急向老伴招手道:「我們都去吧,此事始終無法擺脫!」 
白嬤嬤急朝康定野道:「哥兒,你送走這姑娘後急來普陀會晤!」 
在她說完時,「鬥牛天君』已與「藍焰大士』奔至峰腳!白公公似已來不及話別,立同白嬤嬤緊追前往。 
「屠龍公子」顯也有所領悟,但他突然長笑一聲道:「武林活人將比死人少了!」 
他縱身向南,去勢如箭,一到峰腳,那匹藍馬適時迎上,他飛身上馬之後,急急叫道:「皇帝,奔太湖西洞庭山,越快越好!」 
藍馬尾巴一掃,四蹄騰空,長嘯激射而出,它不擇道路,逢山過山,遇水潑水,競能超林踏波如履平地。 
粗俗青年是屠龍公子自無疑問,但在他自語的口氣中,他竟又是康定野的弟弟康燕南,所奇者是他一身莫測高深的武功,居然連他兄長都不知道半點,這人的神秘,真是不可想像,無怪他在江湖上能使人捉摸不到邊際。 
第二日中午,這一人一騎已到達了太湖北岸,居然能在一夜半日之間奔馳千里路程,其腳力之速,確實無與倫比! 
屠龍公子突將面貌一整,倏忽間恢復了康燕南那美到極點的本來面目,只見他伸手一指道:「皇帝,渡水上西洞庭!」 
藍馬前蹄一起,後蹄一蹬,全身急撲水面,居然毫無響聲,竟能履波飛奔,去勢猶勝陸地神速。 
數個時辰之後,人馬上了西洞庭山,康燕南這時不管馬匹是否跟隨,他獨自沿著石崖奔去,未幾到達一處非常隱秘而奇險的峭壁之間,壁下就是湖水,壁上即為石峰,就在那半壁之間,他以最速的身法門進一座洞內。 
洞中忽然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道:「燕兒來了嗎?」 
康燕南迅速走進道:「師傅,你老今天不坐功啦?」 
洞中深處有間石室,石室中有個竹榻,其他毫無一點什麼設備,這時榻上發出一聲怪笑道:「這是什麼時候了?天快黑啦!」 
原來竹榻上坐著一個兩腿全失,只僅僅存著一隻長臂的老頭子,康燕南聞言啊了一聲道:「該死,徒兒只顧趕路,根本就未想到時間了!」 
他走近竹榻一俯,半身撲到老者懷裡道:「師傅,吃過東西沒有?」 
老者抬起一隻枯如焦炭的黑手,放在康燕南的頭頂撫摩一陣,顯出憐愛無比的神情,呵呵笑道:「你替為師準備的吃貨,只怕再吃半年也吃不完哩!」 
康燕南嘻嘻笑道:「師傅,昨夜我可遇上你老的仇人啦,可惜只能打成平手!」 
怪老頭咧開癟嘴笑笑道:「能與你打成平手的,只怕就是『鬥牛天君』一人了,否則不是你勝,就是你輸!」 
康燕南大驚道:「還有能將徒兒打輸的?」 
怪老頭正色道:「何止還有!不止一個哩!」 
康燕南跳起大叫道:「是誰?」 
怪老頭招手道:「燕兒別急,聽為師慢慢告訴你,過來。」 
康燕南仍舊爬到他的懷裡問道:「師傅,你老過去的字號是不是叫『舊倉盜蠢』?聽說尚有個什麼『血手狂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怪老頭歎聲道:「這是『鬥牛天君』說出的?」 
康燕南道:「正是那老巨人,但他對『老殘廢』三個字毫無反應,然而後來又非常著急啦!」 
怪老頭道5「你見他著急之故,因之懷疑他來報仇才趕來的?」 
康燕南大聲道:「是啊,他還帶走『藍焰大士』去商量什麼計劃,但我的白公公和白爆婚也追去了。」 
怪老頭微笑道:「你已知道白氏夫婦的底子了?」 
康燕南嗯一聲未開口,怪老頭又道:「『鬥牛天君』非常精明,他知道為師不死,另外一人也不會亡,他叫你帶什麼話了沒有?」 
康燕南拍拍腦袋自怨道:「真是,我怎麼給忘了,他叫我帶來一句歌謠,指明是續上你老已往所講的第四句!那是……」怪老頭打岔道:「是『殘廢壓狂人」康燕南驚訝道:「你老如何知道的?」 
怪老頭道:「這是當年事,為師豈能不知,當年八強以『血手狂人』武功最高,也只有他最殘忍,除了為師外,其他六人都怕他,『鬥牛天君』之所以恐懼者,那是知道『血手狂人』未死之故,此際只怕他們六人己會齊,無疑在商量防禦之策。」 
康燕南啊聲道:「原來如此!師傅,『血手狂人』真的未死嗎?你老說我打不過的難道就是他?」 
怪老人道:「對了,你確是打不過『血手狂人』。但是不要緊,過段時期,為師還有一套東西交給你,到時你就打得過他了。」 
康燕南大喜道:「為什麼現在不教徒兒呢?」 
怪老頭道:「現在連為師都還沒搞熟,教你又有何用?」 
康燕南嗯一聲,又問道:「除『血手狂人』外,是否還有我打不過的人?」 
怪老頭鄭重道:「現在不敢確定!但希望他們已死,否則你就危險了,對了,太清生近況如何?」 
康燕南聞言大震,但又不敢追問,心想:「那些人可能尚未現身江湖?」一頓:「他對徒兒幫助甚大,但武林目前也許尚無其名。」 
怪老頭微微沉吟一會,點點頭,又忽然道:「你不要想到未來,未來的誰也不能預料,你只本著你自己的個性發展,千萬不可恐懼,當為的盡量為,不當為的什麼也不管,認為對的就拚命幹,轟轟烈烈的干.康燕南連聲應是道:「『師傅,徒兒將皇帝留下來,你老如果想外出,有了它就方便多了,靠一雙手掌走路到底不是辦法。」 
任老頭呵呵笑道:「你是怕為師的有險才作這個打算吧,這也好,為師的有了你這個徒弟,目前真還不想死,那你就去吧,年輕人不走路,到老來想走也不行了,皇帝雖快,但仍舊不如你那雙小腿,近來對水面上功夫如何了?」 
康褻南恭聲道:「在水面立個半天還可以Z在水底比較長一點時間!」「怪老頭頷首道:「差還差得遠,不過可以應用了,如無特別情況,應付普通場合已不會困難。」 
在康燕南起身告退之際,怪老頭忽又叫住道:「燕兒,為師要你特別當心的是清廷,一目前雖只有兩個無用的和尚,將來可能羅致不少奇人異士,如『鬥牛天君』之流,很可能都會靠擾為患!」 
『康燕南疑問道:「像他們這些無拘無束的人物也想作官?」 
怪老頭道:「不是這樣說法,你們的目的是在武林稱尊,如果這目的不能達成,相反還撞到使他不能生存的人物時,他們為了消滅異己,勢必要仗清廷勢力來撐腰,這叫互相利用,各有所欲,自然一拍即就了。」 
康燕南豁然道:「你老明見萬里,徒兒記下了!」 
怪老頭道:「你去吧,今後如遇有可疑人物時,不摸清對方底細就千萬別動手療康燕南記下師傅之言,退出洞外,抬頭一看天色,知已到了初更,他稍加沉思之後,立即展開輕功過湖。 
第二日清晨,他已奔到常州落店,飯後,會完賬即朝長江方面急趕,於中午到達江邊,於是租了一條船逆水而上,且顯出他與那船家久已相識之情。 
一連三天,他沿江沒有發生什麼事故,也沒有遇著江湖人物,但於第四日中午,當他船到鎮江碼頭時,忽然看到碼頭上的人群中行著三個少女,身後還隨著十二大漢,不禁暗暗詫異道:「那不是清華郡主、富華郡主和榮華郡主嗎?」 
他想到富華郡主是他哥哥送往兩江總督衙門而會著清華和榮華的,但他未料及三位郡主因何來到鎮江?而且後面還跟著十二名化裝武林人物的宮廷衛士! 
三位郡主一路走下碼頭,直往一條船上走進!未幾即開始上行。 
康燕南急向小船家道:「八腳魚,快給我一套舊衣服!」 
原來那船家綽號八腳魚,只見他恭聲道:「我的爺,你要舊衣服幹嗎?我的身材雖與你差不多,可是太骯髒啦。」 
康燕南急急道:「別說了,快點,喂,你看我像不像行船的面貌?」 
、『八腳魚猛抬頭一怔,繼而怪笑道:「哈哈,黑裡透紅,皮膚真像,只是醜了一點,行船的並不難看呀!」 
康燕南微微笑道:「這不是侮辱干船一行的個個難看,而是我另有用意,快去拿衣服來,我們要追上前面那條大船。」 
八腳船急急道:「少爺快進前艙去,衣服有幾套,都在前艙,讓小的不停槳才能追上!」 
康燕南鑽進前艙,換好衣服,走到船頭道:「追上時,要傍著那船行駛,不管那船有無人出頭喝叱,你都不要理睬,一切都由我來應付,我不叫你離開,那就一直追到底。」 
八腳魚顯然是長江下游一條好漢!而且經驗豐富,聞言笑道:「少爺要找第邊食,只怕會引出大公子來揭哩!」 
康燕南無疑是對他非常看重,笑道:「現在還不知道事情發展如何?」 
小船漸漸接近大船,康燕南立即瞑目潛聽,顯在注意前艙內有人交談。 
就這樣跟了將近三十多里水路,正當他要叫八腳魚將船駛開時,忽見前船中艙窗口大開,俄而伸出一個大漢的腦袋來喝問道:「誰的小船?還不趕快離開!」 
康燕南看出那人面目時,不由心頭一震,暗忖道:「他是龍衛士羅拔!」急答道:「大爺,要不要買條活魚?」 
龍衛士羅拔朝小船掃了一眼,冷笑道『你的船又不是漁船?你們是幹什麼的?」 
「八腳魚」知道有麻煩,漸漸將槳放慢,康燕南毫不變色,大笑道:「大爺弄錯了,小的們不是網魚,所得者全憑雙手活捉!」 
龍衛士羅拔語塞,大叱道:「不要魚,劃開去」康燕南似已達到什麼目的,急急向「八腳魚」丟過一眼目光道:「夥計,生意不好,還是到前面城裡去賣吧!」 
「八腳魚」立槳一撐,頓將船頭掉開,哈哈笑道:「江西人開藥局,賣不了自己吃,癲頭龍,我叫你莫兜搭,你偏要兜搭,否則哪來釘子撞!」 
三言兩語之間,小船已放中流,這時大船上的窗門己閉,康燕南急急道:「『八腳魚』,加點力,掉頭回鎮江。」 
「八腳魚」聞言知有大事,不便追問,立即掉頭放流,順利行舟,其駛如箭,三十餘里,轉瞬即到。 
康燕南飛身上岸,招呼八腳魚道:「你上來,我有重要事情交代!」 
八腳魚將船靠穩,縱身走近道:「什麼事?」 
康燕南道:「你趕快傳遞我的命令,叫三龍、四虎、五豹、六傑、七英、八俊等兄弟於明日清晨到龍潭鎮後城隍廟來聽調,一個也不准誤時!」 
八腳魚看他面色嚴肅,急急道:「兄弟準能傳到!」 
康燕南揮手道:「現在就動身,否則時間不許可了。」 
他說完轉身進城,直奔鎮江北門,未幾,他走進一家八字朱漆大門之內! 
守門的是中年大漢,他一見走近,輕聲道:「少爺,喚先生嗎?」 
康燕南道:「我不進去了,快請先生來。」。那大漢不再說話,飛奔人內,俄頃請出一個二十四五歲的書生,相貌清秀而精明,他一見康燕南就肅然長揖道:「公子,有事嘛?」 
康燕南微笑道:「有要事與先生商量,我們邊走邊談吧!」 
書生緊隨著他出門,問道:「是暗助大公子之事嘛?」 
康燕南道:「初步是我們自己行動,到達安全地再設法轉人我哥哥手中去。」 
書生道:「這次帶多少人去?」 
康燕南看看附近無人,輕聲道:『咱三龍到八俊,全部帶去!」 
書生大驚道:「對方有大批高手?」 
康燕南打個手勢嚶聲,一路行出城外後才道:「對方為清廷三位郡主,手下衛士共有三十餘員,且有龍、虎、金、殿四大衛士為首,說不定還有兩江總督一批侍衛在內!」 
書生聞言大異道:「公子,欲劫嘈銀或軍炯銀?」 
康燕南笑道:「都不是!」他將在江內大船上竊聽之事告知後道:「這次我哥哥在皇庫所劫黃金,先生都知已全部分散給災民?」 
書生點頭道:「清廷這次再也休想追回黃金了!」 
康燕南道:「黃金雖然追不回,但卻有人知道是我哥哥所為了。」 
書生大驚道:「是誰知道消息了,這是有滅門之禍的呀!」 
康燕南道:「是清廷富華郡主!」他將康定野與富華郡主的經過詳細告知後又道:「我在暗中察知,那富華郡主不僅崇拜我哥哥的所作所為,甚至還愛上我哥哥了。」 
書生沉吟一會道:「愛情的魔力勝過一切,這樣此女是不會走漏消息的了!」 
康燕南道:「先生料事如神,富華郡主確未曾向上洩密,但她最敬重的清華郡主,我在江中聽到,連榮華郡主也已得悉了。」 
書生忽然笑道:「她們既有深厚姐妹之情,清華郡主一定要設法衛護富華的!」 
康燕南大笑道:「能使燕南拜服的,真正只有先生一人!」 
書生微笑道:「能得公子信任,太清生終生殊榮,請問氣清華郡主以何策衛護富華?」 
康燕南道:「她那一手,使人叫絕!既可有黃金抵消劫案,又可替富華消失欺君之罪!」 
書生太清生微笑道:「請公子細道其詳。」 
康燕南道:「她竟探得江南四公子一良三美,這次仗著宮廷衛士全為父親四親王死黨,準備效我們的方法向敖世顯、屠雲飛、勞雙鶴等三公子家裡展開搶劫!」 
書生太清生鼓掌叫絕道:「此女不愧為巾幗中一鬚眉也,然公子將作黃雀在後乎?」 
康燕南道:「我正有此意,但怕她此事不成之後,將必誤及我家兄與富華郡主,因之擬請先生教我。」 
太清生大笑道:「久聞清華郡主其性剛烈無比,此事如果中途被劫,她當然要找你這黃雀,但另一次搶又將發生在其他土豪劣民,貪官污吏的家裡了。」 
康燕南哈哈大笑道:「假設如先生之言,我將要作第二次黃雀了!」 
太清生笑道:「此事將有不斷發生的可能,唯一點,公子宜加注意,那就是必須留下『暑龍公子』之名,免得累及大公子背冤枉。」 
康燕南悚然道:「幸蒙先生提醒,此點太重要了。」一停之餘,又向太清生道『三十三位兄弟已約定在龍潭鎮後城隍廟聽調,現已距離廟不遠,時間為明日清晨,到時請先生定奪。」 
太清生點頭道:「對行動方面,公子無須操心,屬下已有決策在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