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文 / 上官鼎
秦虹右臂一抬,揮手一掌擊去,道:「不錯,你倒是蠻可愛的!」掌勁如刃,念嘯旋風,氣流激盪,隱隱的霹靂聲裡,揮出的掌影猶如幽靈的手爪,疾快的拍向石砥中的胸前。石砥中奔波江湖這多年,還沒遇上這麼霸道功夫的人,他心中一寒,被對方的掌形逼得身形連轉,先機全被對方搶盡。石砥中怒吼一聲,那魁梧的身軀不再隨著對方的掌影轉動,雙掌一揚,他猛吸口氣,掌影突變,把斷銀手盡量發揮出來。
空氣裡響起一陣隆隆之聲,掌影顫動,雙方俱被對方的剛猛掌法所懾,暗暗地傾慕對方的功力。
秦虹心裡的驚詫遠非旁人所能預料,他連著攻出十掌俱被對方化解開去,這種前所未有的事情,使他的神智陡地一清,忖道:「這石砥中年紀如此之小,便已經與我們打成平手,將來再假以時日,豈不是連我都非他的對手」
這個意念在他腦中一閃而失,不禁為他將來的的江湖歲月暗暗地擔憂起來,他腦中念頭有若海湖疾湧,一點凶念使他動了了殺機,搶起巨手掌,當胸平推出去。
石砥中凝重的望著對方這直推之勢,心神激盪,幾乎讓對方這沉重的一擊所駭住,他沉聲如雷般的一聲大喝,雙掌十指斜舒,迎著來勢接了過去。
「砰!」空中閃出如郁雷般的一聲大響,在砰的一聲大響中,沙石濺起,氣勁回流,地上讓兩股掌勁的餘威擊起一個大坑。
身形同時一退,互相注視著對方,袖手鬼醫自始至終他都緊張的望著場中,此時長長的吐了口氣,趁著雙方還未出手的空隙,身形一躍,向秦虹道:「秦老前輩,你手下留情」。
秦虹伸手將他一推,道:「你讓開,這小子是死定了!」石砥中也發話道:「樊前輩請退出去,我非鬥鬥這個奴才不可!」
袖手鬼醫這時也幫不上手,讓秦虹的手臂一推,居然踉蹌的退出七八步,方始穩住了身子。樊竹君忙偎依在父親的胸懷,緊張的道:「爹,你看怎麼辦?」
袖手鬼醫闇然地搖了搖頭,道:「兩方面的功夫都非爹爹所能望其項背,這樣繼續下去,非兩敗俱傷不可,孩子,你趕快去準備一下後事,我預料兩人之中必會有一個死去」。樊竹君身軀一顫,眸子裡閃出一層隱隱的淚影,她睜大了雙眸,緊張的逼視在袖手鬼醫的臉上。
問道:「爹,你說誰會死?」袖手鬼醫搖搖頭道:「現在還很難說,不過石砥中死的機會多一點!」
樊竹君心中一痛,腦中嗡地一聲巨響,像是有一無形的巨錘敲進她的心裡,眼前茫茫的一片,連自己失落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她喃喃地道:「不!
他不會死」。袖手鬼醫一怔,道:「孩子,你怎麼啦?」
樊竹君恍如未聞一樣,一個人望著穹空怔怔出神。袖手鬼醫還待追問,場中突然傳來一聲大吼,他急忙抬頭望去,只見秦虹憤怒的瞪著石砥中。
秦虹大聲的道:「拔出你的劍來!」石砥中冷冷地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他語聲一頓,道:「在動手之前,我有一點事情要聲明一下!」
秦虹怒沖沖地道:「你說吧,在你死前任何要求,我都會依你!」石砥中哈哈一笑道:「衝著你這句話,我就饒你不死我倆這是生死之搏,你淌若敗了,我希望你不要遷怒在樊前輩的身上,一切的事情都由我來承擔,自今以後不准你和黎山醫隱找他們父女的麻煩,這事你能不能辦到」。
秦虹大聲的道:「行!還有呢?」
石砥中冷冷地道:「翁樊兩家的婚事自此休再提出,樊姑娘的終身是她個人的事,她愛選擇誰就嫁給誰,你們以後不准逼她!」。
秦虹冷笑道:「天下的女人還沒死光,我並沒有強迫她」。石砥中見幾件事一併了結,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他心情一鬆,一股毫邁的雄心自心底漾起,朗朗地道:「很好,我們再動手吧」
他凝重的長長吸了口氣,緩緩擊出金鵬墨劍,一道爍爍的劍光騰空而起,冷颯的劍氣流灩布起秦虹全身一顫,道:「好劍!好劍!」
石砥中雙手斜握劍柄,忖道:「對方功力之高是天下罕見之高手,我為求一舉擊敗他,只有施出達摩劍法!」
他冷冷地望著秦虹,斜馭長劍,道:「閣下也拿出兵器來,單憑你的二支爪子還不是神劍的對手,在三招之中,勝負之分立可分曉」。
秦虹見他斜出長劍,嚴然一派宗主之風範,他曉得對手年紀雖輕,在劍道上卻下過一番苦功,當然也不敢大意,急忙自雙袖之中拿出兩個銀錘,托在雙掌之中。
他輕輕一揚銀錘道:「石砥中,你先接我一錘!」他左掌輕送,一點銀光幻化成一道白影,拳大般的銀錘筆直的向石砥中胸前擊去,其勢快狠兼俱。
石砥中一見這拳頭般大的雙錘,上面系有一條極細的鐵鏈,登時知道這種不在兵譜之列的外門兵器,必是有著不同凡響的怪異路數,心中凜然,暗自小心起來。
那一縷錘影乍閃而至,石砥中身形一旋,避過這沉重的一擊,揮劍朝對方的銀錘上點去,秦虹陰惻惻地一聲冷笑,左錘原式不變,右掌輕輕往外一吐,手掌中的銀錘突然以難以描述的快速,對著石砥中的小腹擊去!
這下變生肘腋。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加之雙方距離又近,儘管他挪身極快,也來不及閃避,眼看這一錘石砥中萬難逃過,不死也得重傷。
在這刻不容發的一剎那,石砥中顯示出他的那種超人的異稟、左臂往下一沉,左掌在電光石火時朝擊來的錘影抓去。這一著大出秦虹的意料之外,手中鐵鏈一緊,銀錘已讓他的手掌抓住,雙方往後一扯,鐵鏈陡然崩斷,雙方往後退了出去。
秦虹目光欲裂,大喝道:「小子,你居然能避過這一招劍客」石砥中怒吼道:「你也吃我一劍!」
劍光劃出一圓弧,長劍顫起,幻起數道劍影,截住秦虹的退路。
這一劍聲浩大,凌厲無匹,劍勢一發,空中響起一連串劍嘶之聲,彷彿要將空氣撕裂一樣。秦虹只覺在對方的喝聲裡充溢著無比的怨恨與殺氣,神色一怔之下,石砥中手揮長劍,宛如天神履塵,神威凜凜,令人心懼,劍影閃爍裡,一劍已經臨近頭頂之上
秦虹大驚之下,回身躍起,掄起僅剩的那個銀錘,連著擊出六次,在一片叮叮聲中,秦虹大叫一聲,摀住手臂拔腿就跑。
一縷縷的鮮血自他手臂上流下來,滴落在地上特別的鮮艷,像是剛剛綻開的大紅花樣令人奪目。袖手鬼醫大拇指一舒,道:「小伙子,你真行!」。
秦虹奔出十幾步後,返身又衝了過去,袖手鬼醫見他滿臉殺氣,不禁心神一震,急忙向石砥中叫道:「注意,他要與你拚命」
石砥中正待撩劍揮出,秦虹自己喝道:「我有話問你!」石砥中見剛才那一劍將秦虹手臂上削下一大片肉來,曉得他傷得不輕,已不能再運真力,心神一鬆,收起長劍,道:「你還有什麼廢話要說。」
秦虹冷哼一聲道:「你剛才那一劍的招式很怪,我想知道這是什麼劍法,因為在劍法中,我還是初次見到」。
石砥中冷傲的道:「達摩三劍,是達摩祖師遺留給後世的最深奧三招劍法,剛才若非你功力深厚,此刻恐怕早死於我的劍底之下!」
「達摩三劍」秦虹哈哈狂笑道:「你這小子難道是少林寺的弟子?」他驟聞達摩三劍數字,氣得張口噴出一口血來,在哈哈哈哈狂笑中,身形一蹌踉拔腿向外奔去。而這時黎山醫隱正好睜開眼睛,他一見師叔滿身是血,恍如瘋了一樣的仰天狂笑,心中不由一驚。
叫道:「師叔!」秦虹神智一清,回頭道:「你還不給我快走,我已經輸給人家了」。
黎山醫隱一愕,沒有料到這個功力奇高的師叔都會敗下陣來,他冷冷地看了石砥中一眼,轉身就走。
突然空中傳來一聲大喝道:「秦兄,什麼人有這樣大的本事連你都能擊敗這個人我倒要見識見識。」隨著話聲自前面奔來一個身穿灰道袍的道人。
秦虹啊了一聲道:「鍾兄,你怎找到這裡?」這道人哈哈一笑道:「我從雲遊回來直奔翁家,遇見翁玉敏兒子,見他傷得甚重,他告訴我老道你們來這裡,所以直接來這裡找你來了」。
秦虹搖搖頭道:「鍾兄,我們回去再談」這水火道人一怔,道:「秦兄怎麼這般怕事起來,在江湖上勝敗不足論英雄,你身經大小戰役不少於二百多次,我就從沒見過你這樣喪氣過」。
秦虹搖頭闇然的道:「鍾兄,達摩三劍所向無敵,舉世之中無人能連接三招,你我還是回去吧」道人神色略變,突然揚聲大笑道:「自達摩祖師證道涅盤之後,武林雖然傳誦著這三招神奇劍法,卻是沒有一個人親眼見過,連少林寺的藏經樓,都沒有經典可鑒查,只有在小乘經易中略略提到一點,秦兄,不是貧道笑你,你讓這小子唬住了」他目光如刃。
在石砥中臉上輕輕一瞥,滿臉吃驚的樣子,身形一飄,斜躍而至,詫異的問道:「這柄是否便是傳遍江湖的金鵬墨劍?」石砥中冷冷地道:「不錯,道長是誰?」
道人神色凝重的道:「貧道丹離子,少俠莫不是大漠金城之主石砥中?」
石砥中頷首道:「道長果然好眼力,在下正是石砥中」。丹離子哦了一聲道:「石施主當真是進過鵬城之中麼?」砥中朗朗一聲大笑,斜撩長劍,道:「難道這個還不能證明麼?」丹離子搖搖頭道:「並非是貧道不信,這裡面關係著太多的事情、貧道為求事情的真象,不得不如此一問」石砥中冷笑道:「你要問我什麼?」
丹離子激動的道:「石施主在鵬城裡面之時,是否發現一個紫玉大盒,裡面以瓊瑤為漿,栽植著一株萬年海底鐵樹。」
石砥中一愕,沒有想到丹離子居然通曉大漠神秘之城裡面的紫玉盒,他詫異的哦了一聲,道:「有,請問道長好端端地問這個幹什麼?」
丹離子剎時緊張起來,道:「那鐵樹是否已經開花?」
石砥中淡淡地道:「鐵樹開花一百年,我進去之時花蕾才放,最少還得等待十年才能完全綻開」。
丹離子道:「夠了,夠了時間上還來得及!」他冷冷地道:「閣下請將金戈玉戟交給貧道,貧道進這神秘之城只要這盆鐵樹,別的不輕取一物,你盡可放心」。
石砥中想不到這個水火道人如此不講理,伸手就要向自己求取金戈戟,他冷笑一聲,道:「大漠神城如今已封城不現,你縱然花盡了精力也找不著它的位置,我是這代城主,在出城之時已將金戈放在城中,閣下的要求可能要失望了」。
丹離子冷哼一聲道:「你一定懂得開啟之法。」石砥中漠然的道:「多少知道一點,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在下決不會告訴你這種人」他冷笑一聲道:「閣下居然要強自出頭,在下只有領教一途!」
丹離子嘿嘿地道:「很好,看來只有逼你才會說出鵬城的秘密」。
他身形一退,自背後撤一枝長劍,目中凶光一閃,突然回頭道:「秦兄,請你施出銀錘絕技,助小弟一臂之力」秦虹臉上通紅,道:「小弟銀錘已經毀了!」丹離子啊了一聲,道:「有這種事?」
黎山醫隱這時恨透了石砥中,目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他一見丹離子拔劍準備出手,揮劍上前道:「鍾前輩,我助你」。
石砥中見這兩大高手同時向自己過來,不覺有一股怒火自心底漾起,他眉聚煞意,嘴含冷笑道:「翁老頭,這裡數你最惡,我在三招之中必取你命!」
黎山醫隱大喝一聲,舒劍輕輕一彈,一縷劍風破空撩出,對著石砥中的身上疾快的刺出一劍。石砥中足下輕移,回身一個劍轉,長劍在空中顫起數個光弧,以無比的快速連著揮出三劍。
這三劍幾乎羅盡天下劍法之絕,丹離子目睹對方劍法之威勢,心中一凜,這才曉得秦虹為何會受傷了,他旋身一退,片片劍光斜灑而出,居然攻的全是偏激的路子。
石砥中毫無懼意,對身後的黎山醫隱全身不理,拚出全力,對付丹離子這詭異莫測的怪異劍法。
他沉聲大喝道:「拿命來!」劍光閃爍,在擊出一劍之時,石砥中修地回身,手起劍落,竟然捨棄丹離子,回身朝黎山醫隱劈去!」
「呃!」一蓬血雨隨著黎山醫隱的慘呃之聲灑出,黎山醫隱痛苦的一聲大吼,一條右臂連肉帶骨整個跌落下來。而黎山醫隱本身也因這骨碎的劇痛而暈死在地上,龐大的身軀在地上連翻數翻,方始靜止不動。
淚汨的鮮血如泉湧出,秦虹傷心欲絕,大吼一聲飛身撲出。袖手鬼醫急步上前,道:「秦前輩,這個由老夫未!」
他醫術之精天下無出其右,自懷中拿出一個藥丸,弄碎塗在傷口上,拾起那條斷臂給他接了上去。
秦虹神色稍定,道:「他的臂已經廢了」袖手鬼醫淡淡地道!「在醫典上有一種切骨移臂之法,老夫雖然沒有十分把握,倒願意試試,我想這條手臂還能接上」。秦虹啊了一聲道:「你快動手!」
袖手鬼醫向樊竹君一招手,抱著黎山醫隱向屋中行去,樊竹君雖然有些不願意,但父命如山,只得不放心的向場中一瞥,閃身進屋中。
丹離子見石砥中在一招之下便斷去黎山醫隱的一條手臂,心神不禁為對方的氣勢所懾,他手持長劍再也不敢冒然出手,凝重的注視在對方的臉上。
秦虹這時心神俱碎,根本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他憤怒的一聲大吼,曳著袍角躍了過來。
丹離子精神大振,道:「秦兄,你早該出手了!」秦虹怒聲的道:「我替我師侄報仇」。
石砥中見這兩個生平僅見的高手同時出手,再也不敢存絲毫大意,他凝神的駕馭著長劍,道:「二位真要逼我出手麼?」秦虹怒喝道:「怎麼樣?
我們拚了!」拳影一閃,一道勁氣如山般的撞了過來。
丹離子和秦虹聯合出手,威勢大增,一個劍光霍霍,一個拳勁如山,石砥中在兩大高手夾擊之下,頓覺壓力奇重,有些照顧不暇的感覺,他奮起全身神威,迎空揮出一劍,一股劍風對著兩人當頭罩去。
秦虹心中大駭,虛晃一拳,閃身暴退,而丹離子這時正好劈出一劍,方將石砥中這極俱威力的一招截了回去。石砥中斜起長劍,一股凝重的神色在他臉上布起,他上前斜跨一步,雙目寒光一湧,冷冷地道:
「二位還要動手麼?」丹離子冷笑一聲道:「貧道要求不多,希望你不要使貧道太難堪」石砥中長長吸了一口氣,道:「太多了,你想在我身上找出一點大漠金城的秘密,那是太不可能了,我身為寶城之主,有義務保守秘密的責任,道長,我望你能三思而行」丹離子默默地望了石砥中一眼,道:「不行,那盆海底鐵樹對我太重要了,我寧願將項上人頭放在這裡,也不願空手回去」「哦!」石砥中雙眉一鎖,道:
「這下我更不懂了,以道長這種苦修怎會連道家所說的『欲利』二字都看不開,海底鐵樹並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道長縱然得著,也沒有什麼用處」丹離子動容的道:「你懂什麼?海底鐵樹本身並不珍貴,珍貴的地方是它所開的花,這種花對於練武的人沒有用處,但對於一個垂死的人卻是救命之神,我雲遊江湖十幾年,所為的就是尋找這盆鐵樹,普通的還不行,必須要快開花的」遠遠站著的秦虹詫異的道:
「鍾兄難道是要救人」
「不錯!」丹離凝重的道:「我為了救昔年一個大恩人,不惜奔波江湖這麼多年,所為的就是這個東西,經我探訪之下,只有大漠金城裡有這一株快要開花的鐵樹」石砥中聽說丹離子要這盆鐵樹是要救人,不覺大感興趣,他本是俠義之人,見丹離子用心極正,不禁問道:「你要救什麼人?」
丹離子想了一想道:
「畢蘭心」秦虹啊了一聲道:「畢蘭心,怎會是他」石砥中也是滿面詫異的道:「江湖上姓畢,只有『仙手追魂』一家,傳說畢家一脈單傳,靠著種極厲害的武功謀殺白道正士,許許多多各派高手都死在畢家的手裡,你身為道門正宗,怎會和江湖上談虎色變的畢家人來往」丹離子哼了一聲,道:
「我不管人家對他的批評如何?只要他對我有好處,我縱是將命交給你也都願意,蘭心雖然是有名的白道煞星,可是他對我丹離子卻是赤心一片。」
秦虹現在也知道事情的嚴重了,他雖然沒見過畢蘭心這個人,可是對他那種殺人的手段,卻聽到不少,他神色略變,道:
「鍾兄,這個人救不得」「嘿!」丹離子低嘿一聲,如刃的目光突然逼落在秦虹的臉上,冰冷的臉上,沒有一絲感情的道:「秦兄,你要是不滿意,我倆的交情便一刀兩斷!」秦虹一呆,沒有料到這個至交的好友會在一剎間與自己翻目,他心中暗暗一歎,默默地一語不發,只是非常詫異的望著丹離子。
石砥中長長吸了口氣,道:「道長,你可以請了,在下縱然是拚了血濺七尺,也不會去救一個沾滿血腥的混世煞星,畢蘭心一生為惡,這種人我看你不救也罷」丹離子長劍一揮,道:
「不行,你如果不交出這盆鐵樹,我丹離子只好將你押到畢家去,由畢家的人對付你」
石砥中冷笑道:「畢蘭心家在何處?」丹離子冷冷地道:「離這裡不遠,你有興趣與我走一躺麼?」石砥中想了想道:「我早就想會會這個大煞星了,只是這人詭計百出,怎會將住處告訴你,我想你給人吭了!」「放屁!」丹離子怒叱道:
「畢蘭心曾和我擊掌為誓,他雖冷酷無情,但對我卻是赤膽忠心,你要是敢侮辱他,休怪我不客氣。」石砥中不屑的道:「你要怎樣?憑你那點道行還差得太遠。」丹離子憤憤地道:「我現在不和你拌嘴,等你進了畢家門後我再找你算帳」他冷冷的斜睨了秦虹一眼,道:「秦兄也有興趣走一趟麼?」
秦虹低頭沉思一會,道:「也好,我只是去看看熱鬧」石砥中搖搖頭道:「這個熱鬧不怎麼好看,去那裡全是拚命,畢蘭心毒若蛇蠍,進了他那片安樂土,無異是走進了閻羅殿」
秦虹苦笑道:「我這條命已經去了半條,剩下的一半留著也沒意思,不如跟著你們去見識見識,看看這個江湖第一煞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丹離子嘿嘿一笑道:「好呀,老秦,你竟站在他那邊了」他陰沉的揚聲大笑,邁開大步向外行去,身形尚未消逝,空中已響起一聲冷笑,只聽一聲大笑,道:
「鍾兄,你往那裡去?」丹離子回身一退,道:「老沙,你要怎麼樣?」
只見沙子奇象個鬼魅樣的輕掠而來,他滿臉病容,一副潦倒失意的樣子,石砥中看得一眼,怎麼也想不出沙子奇在數日之間變得這樣狼狽,與昔日那種仙風道骨,瀟灑出塵的神情恍佛變作了兩個人,他那知沙子奇因為寒玉金釵之事,在傷心失望之下,誤以為石砥中在無名谷中決逃不出武老祖的殺手,而耗費了他數年的心血,連達摩三劍的樣子都沒有看到,所以沙子奇突然傷心不已,而茫然的在無名谷徘徊,等到南海門的弟子追出無名谷,他才知道石砥中絕藝已成,已經逃了過來。
沙子奇望著丹離子哈哈大笑,緩慢的向丹離子身前行來,大笑道:「鍾兄,你的手段好高明呀!」丹離子連著退了兩步,嘿嘿地道:「那裡!那裡!」
他乾笑一聲,道:「老沙,你的耳朵好長呀,居然能找到這裡。」沙子奇乾咳一聲,道:
「我老沙流年不利,近日才得一場大病,幾乎連命都送掉了,若不是皇天多給我幾年壽限,此刻恐怕連老朋友都見不著了,誰又想到在我老沙臨死之前又見著你,這真是件大喜的事」他目中寒光如電,不瞬的盯在丹離的臉上,丹離子心中大寒,竟倒退不迭。丹離子嘿嘿地道:「老沙,你得什麼病,讓我丹離子看看麼!」他這時不再倒退,緩緩的迎了上去,伸出左掌輕輕地往沙子奇的脈門上扣去,道:「老沙,你的脈搏正常麼?」
沙子奇搖搖頭道:「不知道,你給我瞧瞧!」他輕輕抬起左臂,舒腕伸了過去,在丹離子手指方觸及他的手腕上時,突然一翻手,對著丹離子的手指探去,嘴裡道:「鍾兄,你這個手指太硬了,我不敢領教!」丹離子知道這一手無法拿住對方,一見沙子奇手掌一翻,閃身急忙退避,大叫道:「老沙,你真是不識好人心,我丹離子算白費心了」沙子奇冷冷地道:
「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那點道行我還不知!」丹離子訕訕地道:「老沙,我也太瞧不起我了!」沙子奇冷哼一聲,目光瞥向石砥中的身上,道:
「石砥中,你當心這個老狐狸,他的詭計沒人能知道」石砥中對沙子奇甚是尊敬,急忙走上前去,道:「沙老前輩,你來得正好,他的狐狸尾巴快要露出來了!」沙子奇一怔,道:
「你要當心,他的每一句話都靠不住!」石砥中哦了一聲道:「這麼說他要我去畢蘭心那裡是別具用心了!」要知他對這些隱世高手之間的事情,知道的太少,對每一個人都覺得其身上藏著一種秘密,連沙子奇他都覺得神秘詭異,行動上有時不近乎常理。
沙子奇神色慘變,喃喃地顫道:「畢蘭心、畢蘭心他居然看上你了」丹離子這時精神一振,再也不是適才那種畏懼駭怕之色,他冷冷地道:「沙子奇,你有多大的膽子,敢直呼秘門之主,你身為秘門十二友之一,對門主這樣不恭沙子奇肅然一立,道:
「鍾兄請多包涵,小弟一時的失口,還望你能多擔待一二」他這種低聲下氣的口吻,近乎一種哀求,非但使石砥中一怔,連秦虹都覺得有些詫異。
丹離子冷笑道:「門主的規矩你是知道的,直呼其名是有反派之意,莫非你自持這幾年功力大進,妄想要擊敗門主,而得秘門之權,如果真是這樣,貧道這就回去,將你的事告訴門主,准你在三天之中去秘門關,憑你本身所學闖闖」沙子奇急忙搖手道:
「鍾兄,這可使不得,我老沙有何德何能敢去秘門關,剛才的事不足掛齒,請你看在老友份上,不要將這事傳將出去,往後你丹離子要求什麼我都答應」丹離子冷酷的笑道:「沒有那麼簡單,我若不直接報告門主,就有庇護你的嫌疑,包庇同慶,那個罪你比我清楚」
沙子奇暗中打了一個寒顫,目子裡閃過一種恐慌之色,他雙眉煞氣一湧,道:「鍾兄,這事難道連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麼?」
丹離子搖搖頭道:「沒有,秘門之主暗樁伏及天下,此刻門主可能早已知道,這件事我隱瞞不了,希望你不要再說!」石砥中冷笑道:「秘門之主的名字又非是金科玉律直呼幾句又有什麼了不起」沙子奇變色道:「石砥中,不可亂說!」
「我偏要說,沙老前輩你怕他,我可不怕他,畢蘭心又能怎麼樣,我偏偏要叫他畢蘭心,看他能將我怎麼樣?」丹離子哈哈地道:
「你不同,因為你不是秘門之友中人,凡列為秘門十二友的人,對於門主都得恭候如命,你不在此列自然不能約束你!」石砥中哼了一聲,沒有想到丹離子會有此一說,他滿臉不屑的看了丹離子一眼,鼻子裡傳出重重的一聲冷哼道:「十二友是些什麼人?」丹離子搖搖頭道:
「連我也不清楚,這是我們門主所物色的天下十二高手,非有絕頂之功力,還很難進入秘門之友中,除了門主掌握著這十二個人外,我只知道沙子奇一個人!」石砥中冷冷地道:「你們主門憑什麼掌握著這些人?」丹離子得意的道:
「憑他那身絕世的武功,十二友中都甘心情願聽命於他,只要門主一紙相召,沒有一個敢不趕來!」他嘿嘿一笑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得走了!」
沙子奇突然一聲冷笑道:「丹離子,你不要走!」
丹離子心中一寒道:「你想殺人滅口?」沙子奇煞氣畢露,狠狠地道:
「不錯,這是你逼我走這條路,為了我本身的安全,我只有殺了你,門主那裡我自有解說」丹離子畏懼的道:
「我來這裡是門主所命!」沙子奇上前斜跨兩步,低沉的道:「這個我知道,門主曉得我倆私下如同水火不容,我殺了你,門主只能處罰我私鬥失手,了不起本身受三年限制,這總比我闖秘門關來得好受點!」他冷嘿一聲,右掌斜斜掠起,一股晶瑩流凝的光輝顫吐而出。恍動的光影裡,沙子奇一掌拍了出去。
丹離子身形一弓,斜穿躍去,手中長劍反手一劃,空中顫起六個大劍花,筆直的劈向沙了奇的肩頭。沙子奇這時為了本身的安寧,冒著生命的奇險,要將雄霸一方的丹離子毀在掌下,見他揮劍劈來,下手再不留情,掌勁斜顫,猛地推出一股大力。
丹離子能列入秘門十二友之中,功夫自然也非那泛泛之輩可比,但目注沙子奇這渾厚一掌,急忙一收劍刃,斜斜一轉,大喝道:「老沙,你要逼我施『藍焰之火』麼?」沙子奇怒沖沖地道:
「你不敢!『藍焰之火』雖能將門主引來,可是你本身也不要想活了,那是對付外人,可不是叫你對付自己人,秘門規矩你比我還要清楚,這點不需要我再加以說明」丹離子面若死灰,道:
「你這簡直是逼死我!」沙子奇冷笑道:「這個自然,一個人在面臨死亡之路時,是不會再顧任何手段,只要能救得自己,那怕是將他最知己的朋友殺了,他也不會皺皺眉頭!」丹離子顫聲的道:
「我現在才知道你的心比我還要黑,怪不得門主對你特別留意呢,原來你是居心不良,有意」「住嘴!」沙子奇怒喝道:
「秘門之主,雖可君臨天下,可是他不能使人人心服,你丹離子在他面前出的主意太多了,若不是你,我們十二友也不會互不相容!」秦虹這時突然問道:「沙兄,這話怎麼講?」沙子奇一怔,似乎不認識秦虹,他看了看秦虹,這才暗中留意起來,冷冷地笑了笑,道:
「這位是誰?」秦虹乾笑一聲道:「在下秦虹,剛才見沙兄說話涉及貴門十二友中事,一時好奇」他勉強的笑笑道:「如果沙兄不願說,我秦虹這句話還可收回!」沙子奇雖不知秦虹的來歷,只知這人名聲極大,也是獨佔一角的梟雄,他認為秦虹是石砥中的朋友,道:
「這個說說也無妨,反正都是朋友丹離子受寵於秘門之主,所以門主授以秘察使,在各地查訪各派中活動情形,看看是否有對門主不利的事情發生,他唯恐將這個差事移交給別人身上,暗中激起門主對其他十二友中的懷疑,而門主也因只信一面之辭,對十二友諸人存了懷疑之念!」秦虹嗯了一聲道: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丹離子見沙子奇在兩個外人之前,將秘門中的秘密盡數洩漏了出去,直急得冷汗直流,他負責各派之動態情報,居然沒有身份之罪,丹離子驚得魂飛膽裂,厲聲的道:
「老沙,你說話可得留意一點!」沙子奇目中凶光大盛,冷漠的道:「我連殺你都不在乎了,還有什麼事值得我保留!」秦虹冷冷地道:「不然,你該有所顧習,秘門伏樁天下之最,我們這四個人當中說不定就有秘門中人,這事給傳了出去當真非同小可,說不定連我和石砥中的命都白白送上了!」
沙子奇一怔,道:
「秦兄這話是什麼意思?」秦虹目中閃過一絲詭異之色,道:「沒什麼?
沙兄,你可以動手了!當心那個老狐狸請了幫手,那時你要守住這點秘密都不可能了!」沙子奇深覺秦虹話中太過於玄秘,由於丹離子沒有毀去,時間上不容許他有太多的考慮,他連聲道:
「對,秦兄,你請退過一邊,老夫這就出手!」他大吼一聲,身形凌空躍了起來,拔高數尺,右掌倏地一翻而起,掌勁如山,斜斜劈向丹離的胸口。
丹離子深知沙子奇的功力在自己之上,長吸一口氣,手中長劍疾快的往外一點,身子連晃三次,在空中連換三個姿勢,一劍向沙子奇的身上劈去。雙方的動作都是出乎人的意料,只見劍影如雨灑出,掌影如山疊起,在電光火石之間,兩人已連換數個招面,對方俱是大出煞手,招招都是意料之外的絕手。
丹離子拚出全力擊出七劍,雖然暫將沙子奇逼退了幾步,可是他心裡比誰都要明白,對方功力深厚,再出幾掌自己準得躺下,他心中駭俱,揮出一劍反身躍出,連著奔出五六步,喘道:
「老沙,我們在秘門關見了!」秦虹這時突然拔起身形一堆而落,指著丹離子道:
「秘門之主是何等的威風,豈有門中之友臨危逃生之人,你身為秘察使怎可連門主的面子都不顧」丹離子一怔,聞言之下心中大寒,秦虹說得不錯,秘門之友都是臨死不苟之徒,若是這樣逃回去非讓門主活活劈死不可,他這時欲走不能,只得冷哼一聲,回身捧劍奔來。沙子奇雙目一睜怒吼道:
「丹離子,你的命我要了!」一股澎湃的勁浪如山般的推了過來,丹離子欲避已經來不及了,他怪異的劈出一劍,肩上硬生生的中了一掌。「彭」
丹離子身子陡地飄起,墜落在地。「呃!」他低低的慘呃了一聲,一口鮮血自嘴角噴了出來,灑落在地上,紅點斑斑,他劇烈的喘了一口氣,道:「老沙,你不要得意,門主馬上會替我報仇!」
沙子奇濃眉一舒,嘿嘿笑道:「那是以後的事了,我現在所要的是你的命,殺了你之後沒有一個人會知道,也沒有人會告訴門主!」
他嘿嘿一笑,右掌緩緩抬了起來,掌勁方待吐出,秦虹突然將他手擘一抓,冷冷地道:「你要殺人滅口總得要將我和石砥中也毀了,有我們兩人人活著,你的事總會洩露出來,那時」
沙子奇只黨手擘一麻,整個蓄集的掌勁都沒有辦法發出來,他心中大駭,回頭冷冷地望著秦虹,道:「你這是幹什麼?」秦虹臉色一冷,道:
「秘門天下秘,寒曲宮中有幾?你是老幾?」沙子奇神色大變,覺得額上冒出一股晶瑩的汁珠,他機凜凜地一顫,伸出一隻手比了比,道:
「我是老八!」丹離子也是滿臉詭異的望著秦虹,幾乎不敢相信,他也是秘門十二友的一個,他急忙做了一個手勢,那是告訴對方自己的排行是幾,秦虹斜睨了一眼,冷冷地道:
「你們都比我小,我是幸運的老七,嘿嘿,門主待你們非薄,你倆居然敢這樣不將秘門之主放在眼裡沙子奇顫聲的道:
「七兄,請你」秦虹冷冷地道:「我代表門主將你開除十二友的資格,現在你已非秘門之友,還是那句老話,三天之中你必須上秘門關去闖一闖,記住,生死全在你自己,誰也沒有辦法救你!」沙子奇闇然的道:
「七兄,你何必要小弟去受那種罪!」
秦虹身列十二友中的第七名,所以沙子奇以七兄稱呼,秘門中規矩森嚴,只要互相露了身份,門主必會擇其一而除去,他曉得沙子奇屢犯門規,秘門之主必然不會饒怒,沙子奇雖然有意求助,但他卻不敢表示出自己的立場,因為他懷疑場中的石砥中,可能也是秘門十二友之一,這個理由很簡單,因為秘門十二友多互不相識,在自己身邊隨時都有門主手下環峙,只要稍有不慎,便有滅門之禍。秦虹搖搖頭道:「你不要求我,這事見了門主你再解釋」他冷冷地看了石砥中一眼,道:
「我希望閣下在三天之中能來秘門關一趟,最好是和老沙一起來,你對我們秘門之主有太多的不敬,敞友中決不會放過一個輕視門主的狂徒!」
石砥中冷冷地道:
「秦虹,我現在才看清你的身份,你是二面人,能夠將自己偽裝的不露絲毫形跡,很好,秘門關之主,在下誓在必去,那時我可要好好鬥斗秘門十二友!」
沙子奇急得全身一顫道:「石砥中,你不要去!」
石砥中感歎世人的詭詐,覺得每個人表面都裹著一層美麗的外衣,像秦虹這等高手,在人前裝扮得那麼逼真,誰又想到他也是畢蘭心的心腹之一呢,畢蘭心能駕駛這多隱世高手為其奔波賣命,可見此人確實是個不簡單的人物,而他又利用十二友互相顧忌之心,誰都不敢對門主生出異心,僅他這點即可看出,門主是何等的心機。
他長吸一口氣,凝重的道:「沙老前輩,有許多事不是我們所能躲得過的,一個人只要知道厄運要來時,必須要面對現實,而高潮和厄運之神搏鬥,我們現在這種情形不去已經不行了,你想想,十二友會放過你我麼?恐怕我們躲過今天無法躲過明天,寧願我們去找他不要讓他來找我們,因為生命之機往往出現於那僅有的一剎那」。
他低沉有如夢幻的說完之後,冷冰的目光裡,閃出一絲令人畏懼的寒光,緩緩逼落在秦虹的臉上,道:「你回去告訴貴門之主,我迥天劍客三天之中必去秘門關一會」秦虹嘿嘿一笑道:「好,我們在秘門關裡見!」
「砥中!」袖手鬼醫幾乎是和樊竹君同時出來,他臉上現出一絲焦急之色,望著石砥中,道:「砥中,秘門之事你也略有所聞,我希望你不要和這些人打交道,秘門之主心黑手辣,什麼事都作得出來,你去秘門關無異是惹火燒身」。石砥中堅決的道:「謝謝老前輩的關心,我心裡已有了主張了!」
樊竹君眸子裡閃動著一層隱隱的淚影,她像是失落在冰潭裡一樣,竟會全身泛起輕顫。
低聲道:「我爹的話不會錯,你又何必要和那秘門十二友結怨呢?我不是看不起你,你實在是惹不起他們!」
石砥中搖搖頭道:「你的好意我很感動,可是我不能因為你幾句話而改變了我的初衷,請你回去吧,一切全憑天意!」
樊竹君默默含淚退向一邊,她有少女的矜持,也有少女的自尊,石砥中雖然說得婉轉輕柔,可是在無形之中,她覺得自己的心受到摧毀,那是自尊的毀滅
秦虹向袖手鬼醫一笑道:「我那侄兒怎麼樣了?」袖手鬼醫冷冷地道:
「你帶他走吧,我們這裡不需要你們這種人!」秦虹一瞪丹離子飄身而去,丹離子躍起身來叫道:「秦兄,我和你一起回秘門關!」
裊裊的余聲在空中迴盪許久方始散去,由這幾個人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引起江湖上無限的波浪,使得整個江湖都為之震盪,而一顆大星如雲中之燈樣的發著亮光,在秘門十二友中,他發現了他難忘的人,也看見了他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