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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明知兇徒難下手 文 / 上官鼎

    羅天賜早在蘭州城中,已然由華蒼元的口中,將陰風谷所在的地勢,探聽清楚了!

    因此,他與華倩倩、韓茜茜分頭行事,兩女二獸,直闖喇嘛防守的重地,他則由其他三面,設法攀上絕峰,再垂入陰風谷去!

    故此,在薄暮時分,羅天賜身背了一干應用的繩索工具,來到了絕峰之下,以他的絕世輕功,要騙過守望的喇嘛,自然是極其容易!

    他來到西面的絕壁之下,仰頭上望,當真覺得這絕峰直拔雲煙之上,高得令人目為之眩!

    然而他並不畏縮,稍作調息,像好地勢,便即施展出,鬼影百變的絕世輕功「九鬼鑽雲」幌身上拔,捷如靈猿般,向上攀去!

    眨眨眼,他藉著石壁間微微凸凹不平的石隙,上拔三十餘丈,頓時便已鑽入,繞峰的雲海之中!

    而雲海乃是依壁而起,濃濃的使得他視線不清,丈許以外,便再也看不清楚!

    羅天賜不敢大意,一路著准了落腳之地,輕登巧縱,費了大約有一盞茶時,方始鑽出雲海之上!

    他雙手十指如同精鋼鑄煉的鐵爪,捏住微凸的石壁,一雙腳尖,卻緊緊扣在凹濕之處。

    他稍作休憩,調均氣吸,無意中偶然低頭,但見腳下,一片白茫茫的,難見下方景物,但奇怪,雲霧陰影中,似乎有一團物體,上下跳動!

    他吃了一驚,定睛再著時,卻又失去了它的蹤跡。

    羅天賜大為詫異,他暗想!難道會有人跟蹤上來不成?

    然而,他又自認為這種想法,十分荒謬………他不敢多想,怕萬一分神之下,真氣轉濁。

    故此,不待分析,立即又展開無上的輕巧,向上攀去。

    如此又向上攀拔十餘丈,山風漸刮,吹得他衣袂獵獵漸漸的有些吃不消了!

    幸好,再上三丈,已達頂峰,羅天賜一鼓作氣拚力憑住呼吸,一翻而上。

    峰頂出人意表的,竟然是一片平坦之地,其程度亦如斧劈的一般,足足有五畝方圓!

    這一點尚還不算奇,最奇的其中一縫中裂,開大如口,口邊四周,生長差徑可數人合圍,高卻不足五十的原始巨木,繁枝茂葉,外向四周抖展。

    羅天賜顧不得欣賞風景,趕緊在一株巨木背風之處,盤膝坐好,寧神壹志,運起天羅神功!

    玉兔漸升,十六的月姊兒,似乎是更見斗滿了!

    她斜斜的掛在東方絕峰的邊沿上,其大如盆予人以伸手便可將她摸著的錯覺!

    羅天賜至此方才睜開了眼睛,他癡癡的望著東方的明月,出了一陣子神,好半晌,方始長吁了一口氣,站起身來丁!

    他站起之後,霍又轉身向北,長吁了幾口氣,猛然間全身一抖,立時對準身側數棵巨木,揮掌劈擊起來!

    他一掌連著一掌,擊打個不停,剛勁無倫的強風,撞得那巨木,「卡卡」作響!

    這還不算,便是他一身的骨骼,也跟著「卡卡」的暴響了起來!

    就這樣他一連劈出了五六十掌,那粗可數人合圍的大木,就在他最後一掌之下,「嘩啦啦」

    連根拔起,「呼」的飛墜入丈外的深谷之中!

    羅天賜仍不停止,身軀半轉,又對別一棵樹木,劈打了起來!

    不過這一次與前次不同,前一次雙掌交互劈擊,全是剛猛無鑄的強勁掌力!

    而此次左手如剛,右手卻漸漸的轉成陰柔!

    如此,他又一連劈出了二三十掌,直到最後,雙掌一剛一柔,同時發出,皆均擊中樹身,而那樹卻仍然一動不動之際,方才停手!

    這種現象,在外行的眼裡,可能奇怪,以為他已將力氣用盡,雖則二掌推出,卻已是虛應故事!

    但其實,無論是左掌右掌,他均已施展九成功力。

    只是,這一剛一柔,由於兩力相等,而得中和之故,在無形中,已然把力量完全消除,因之反使那受力之樹,一動不動,了無半點損傷!

    羅天賜對自己的功力大為滿意!他微一凝神,均住這一剛一柔的買力,在體內保持均衡與中和,邁開大走,向陰風谷邊!

    陰風谷,陰風谷,當真是名實相符!

    他方才走近谷邊,揉身仰首,向下一望,尚未著清,下面的景物,頓時便覺得,谷中捲上來一股奇寒徹骨的陰風上刺人肌膚!

    所幸著羅天賜已然準備妥當,故此雖察覺谷中風力有異,並不十分冷凍!

    羅天賜懸心略放,定睛一瞧谷中下臨深淵,但見雲霧茫茫,黑漆漆深不見底!

    不過細省地勢,谷形略似喇叭,上開下縮,谷壁緩緩下料,並不如何能行。

    羅天賜暗中思忖,本待想明日天亮之後,再下谷去。但後來又一考慮,卻覺得若等到日光大白,則不僅不好下手,並也怕出外的兩妹懸念!

    故此,羅天賜一狠心,重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勁裝,及所背的應用工具,雪履點處,已向谷中落去!

    他剛剛一走,適才他站立之處,忽然現出了一條黑影。

    那黑影隱在樹陰暗處,令人難以分辨他的面目,不過唯一可以看出來的,他是個高高瘦瘦的男人!

    他望著投落谷中,漸去漸小的羅天賜,霍然冷笑了一聲,但在當地,蹲坐了下去!

    西傾出的山巒間,兩條巨大的靈獸,漫無目的疾奔著!

    橡是兩條,一銀一花的光影,貼地滾動。

    在她們後邊,十丈距離外b也有一條瘦高的靈影,不捨的緊緊追逐!

    三下裡速度均極驚人,但後面的青影,卻總是趕不上前面的兩頭巨獸!

    本來嘛!人總歸是人,人由於各種的天賦所限,總不能與野獸比賽長時期奔馳不息的耐力!

    因此,有好幾次,後面的育影,想放棄那兩頭巨獸,但奇怪的,只要他一停止,或是減慢了速度,前面的兩獸,同時也總是駐蹄以待,或是稍緩腳程!

    這還不說,最氣人的,是兩獸背上,端坐的兩位絕世少女。她們倆只要一見後面的那人停步不前,立即發話,故意的逗他發怒,起步再追!

    就這般跑跑停停,停停跑跑,由薄暮一直跑到了三更時分!

    後面追趕的青衣人,青海海心山主,無形秀士趙耕石,似乎突然會意到前面兩騎的用意!

    他突然停下身來,陰惻惻冷笑一聲,道:「前面兩個丫頭聽著,本山主尚有要事待理,今夜暫時放過你等,但今後只要是再被本山主遇上,可得留神你們的小命!」

    說罷,也不等二女回答,調轉身軀,立即向來路馳去。

    前面二女,一見他這等形狀,大吃一驚,其中一人尖聲叫道:「喂!有本事你現在就來,何必吹大氣?」

    可是,這一次她的結冤,失了靈效,趙耕石理也不理,一溜煙隱沒入陰暗之中!

    兩女無奈,互一商量,立即示意跨下靈獸,也自調轉方向,向趙耕石去路追下!

    不多時,兩騎轉入傍晚闖進去的山谷,蹄聲如雷,頓時又驚動了裡面的喇嘛。

    同時之間,谷底可攀登陰風谷所有絕峰的斜坡上,突然間響起一聲號角之聲,但奇怪的,那號角僅僅響了一半,便即倏忽中斷!

    蒙古包中,剎時擁出數百僧侶,其中的一半,迎向谷口,劃風電掣的,向谷底陡坡之上擁去闖入谷中的兩騎上人,瞧見這等情勢,其中一個,脆語急道:「大姊姊,咱們也闖上去吧!」

    另一個忙阻止她道:「茜妹不可,看情勢和尚們絕不容人闖上絕峰,咱們便闖上去,不但於事無補,反而與他們結怨。快退回去,看看情勢再說!」

    說著,當先已帶轉了跨下坐騎,向谷外馳去!

    後一人正是韓茜茜,她雖則心懸大哥的安危,卻覺得華倩倩此話有理!

    故此,她只好也跟在華倩情之後,退出谷去!

    羅天賜一鼓作氣,掠下谷壁!那谷璧起初尚有坡度,走起來十分容易。

    但愈是往下,光線愈黑,氣溫也愈是陰冷!行不多時,不僅斜坡已盡,下面入目的且僅是一片茫然,分不清下面到底是何形狀!

    他心中微生悔意,然而既然司經走到了半途,怎的再廢然而返呢?

    羅天賜一咬牙,乾脆將背上的千丈索解了下來,先找了一塊足資繫住索頭的巨石,把繩索縛住,抖手一拋,便將那一盤細索,拋了下去!

    他坐下大石旁邊,等了好大一會,方才聽見下面傳上來索頭擊地的聲音!

    羅天賜暗暗皺了一下眉頭,心想這座陰風谷,果然夠深!

    不過,足以令人欣慰的,是帶來的這盤索子,長度足夠,否則,可真有點叫人進退維谷了!

    他先不急著下去,復又盤膝坐好,調運了一陣子真氣!

    約過了一盞茶時,羅天賜只覺得剛柔以調方始起身,雙手抓住索子,緩緩的向下降去!

    他降得極快,片刻之後,只覺得觸手之處,已儘是其寒徹骨的玄冰了!

    他生長在冰天雪地裡,倒不怕這些冰,但愈是往下,愈是覺得,由下吹上來陣陣的陰風,拂頰入髓,有點兒難以忍受!

    其實,他此際已然進入到陰風各的底部了!

    若非是他這等天生的奇資,又身具剛柔兩種絕學!怕不早已被凍得肉裂髓凝,死於非命了!

    其實,這也是羅天賜福大俞大,仁心宅厚。若是他不顧及白天的目標太大,怕被黃教喇嘛發現,引起拚殺而擇夜晚,雖則在上述條件,怕也得凍斃不可!

    皆因,這陰風谷乃是地脈陰氣的吐口,其寒冷的程度,即使能夠禁受,其狂烈的陰風,亦能把人吹起半天落得個粉身慘死的下場不可!

    然而造福之奇,果乃千變萬化!這谷中寒氣陰風雖狂雖烈,卻也有溫息旗鼓的時候!

    前文表過,每載兩日,陰風不吹,寒氣歸竅,但每日之中,入夜之後寒雖如故,陰風卻只是凝而不作!

    如此,也就是說,只要是你能抵禦冰寒,於夜半下谷,便多半不會留嘗到陰風狂作的機會!

    但是這種情形,知道人少而又少,一般人礙於夜間的視界不明,也多半不願下谷!

    羅天賜仁心宅厚,因不願與喇嘛結仇,方才採用這陳倉暗渡下計,想欲出其不意取出先人寶藏,而後當眾宣佈,以化解藏邊與中原武林的一段仇殺!

    那知,就因了他一念之仁,化解掉他這一劫!

    羅天賜聽覺風力有異,一方面運氣抵禦,一方面緩緩下降,如此足足用去了半個更次,方始到達了索頭。

    他摸著索頭,以為下面就該到了實地!

    那知低頭一著,不由大吃一驚,道聲:「苦也!」

    原來,腳下此際,不但是虛懸半空,目光到處,底下仍然是黑沉的,深不見底!

    這!這麼麼辦呢?難道就這麼自來一次,空著手再爬上去?

    羅天賜苦惱的躊躇著,他忽然心中一動,立即全身盤在索上,空出一隻手來,在百寶囊中,揍出了千里火熠子來!

    他打了半天,卻怎的也打不著,羅天賜長歎一聲,將火熠子重新放進囊去!

    就在此時,羅天賜忽然又想起他那得自祈連古洞的「-毒珠」。

    他想:「火雖然打不著,寶珠卻不能不放光吧!」

    想著,已然順手將珠子摸了出來!

    這一次果然沒有再使他失望,寶珠一離革囊,頓時在這黑暗的無底洞中,閃射出一團紫氣濛濛的光華!

    這團光華,雖不大明,但對於此時此地的羅天賜來說,卻不啻等如是一百盞明燈!

    他單臂舉珠,光往下看,但見身子底下,隱約在十丈開外,方才是紫光閃閃的實地。

    實地上,不並平坦,一根根銳利的冰柱,相依上撐,正中央有一大洞,廣約三丈見方,黑漆溱的,仍難見底,並隱隱有風雷之聲。

    他不敢貿然放手,因為以常識推斷,那冰柱不僅溜不溜腳,甚且銳利,不啻是千百利刃,人落其上,一個不巧,便有肚破腸流之危!

    羅天賜暗想:「前輩大俠的遺寶在那裡?難不成還有那個洞裡?……不,或許就在壁上,也未可知?」

    他舉頭四顧,對面的情形,由於相隔過遠,著不清楚,至於自己懸身的這一面,則都是滑不溜手的冰壁!

    羅天賜大失所望,他正在不知所措,突然間,身中忽嗅得一股淡淡的幽香!。他詫異的用力猛嗅,直覺得那股幽香,沁心入肺,不僅是令他神志為之一清,甚且去了不少寒意!

    羅天賜不禁大喜,暗想這股子香氣,即便不是由前輩大俠所留之物上發出,也必是一件能助人功力原氣的靈物!

    他用力嗅著,循著那幽香之氣,緩緩的構著向右移去,漸漸的香氣漸濃,而他的身上,也愈來愈覺得暖和與爽朗!

    片刻間羅天賜橫移大約有二十多丈,紫珠光照處,但見那冰壁上突然內陷了一個小洞,那香氣也正是由那洞裡散放而出!

    羅天賜大喜過望,連忙移近一著,只見那小洞約廣半尺,洞中並蒂生長著一紅一白,兩個高只一寸的茹菌。

    只是,那菌的色彩艷極,紅的赤紅,白的勝雪,都一般冰酸酸的!

    羅天賜暗暗稱奇,天下之大,當真是無奇不有,他自己讀書不為不博,急的一時間偏會想不起此乃何物?

    他空手一出,輕輕伸進洞去,尚未觸二菌,便已覺到了一陣暖意!

    此際,那香氣更加濃烈了,羅天賜熟知藥性,曉得此乃是成熟之兆!

    他一瞬不瞬的注視著,一面深深的享用著散出的香氣,片刻功夫,忽見那紅菌頂端,霍然「波」的一聲脆響,正中央一下爆開,彈出來約有指甲般大的一個小紅圓球。

    羅天賜知道此乃是千載難逢的良機,雙唇一張,已將那圓球吞下肚去!

    同時,他也不放過兩菌,一抓握住菌根,猛然拔起,送進口裡!

    就在此際,他吃下兩菌,尚未下嚥之頃,那原來生菌的小洞,忽然「嘩啦啦」一聲大響,一大片冰壁,已然碎裂片片,跌將下來,向羅天賜頭上倒去!

    陰風谷斜坡邊上綮著索頭的巨石邊,暗影裡此際正蹲著一個人!

    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從他衣著上,判斷他乃是男人。

    他用手握著繩索的結頭,好幾次想把繩索弄斷,或是解開!

    但,每坎他猶疑再三,終致棄了害人的念頭!

    不過,他並不離開,他一聲不響的蹲在那裡,炯炯的目光,呆果的汪意著繩索的移動,以推斷下面去的那人舉動!

    突然,那緊拉的千丈索鬆了,那人一愕之下,輕輕的捏著索子,提了兩下,那索子毫無份量的,竟被他提起半尺,波動不已!

    這證明什麼呢?

    那人愕怔著,不知下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故,只是他既然橡一個獵人般,緊緊的盯著他的獵物,不肯就此罷休離開此地!

    平坦的山頂上,青海海心山主,無形秀士趙耕石,與黃教的班禪活佛,虎視耽眈的對峙著,二百多名藏邊的僧俗高手散佈開來,井然有秩的像一張網,將這二位對峙的主角,層層包圍在中央!

    此際只聽那海心山主無形秀土趙耕石滿面不屑之色,冷笑連連,陰氣森森的道:「閣下率眾包圍老夫,意欲何為?」

    班禪活佛仰天大笑了一陣,洪聲道:「問得好!問得好!但佛爺也有個問題,請施主回答!」

    趙耕石雖被包圍,卻是毫無懼色。他仍然保持著一付優遊的姿態,冷冷的道:「閣下何必故弄玄虛,有什麼不解之處,儘管說吧!」

    班禪活佛肥大的身軀,霍地一挺,雙目炯炯,直瞪著趙耕石,緩緩的一句句的,問道:「請問閣下,本佛爺與一干門徒,與閣下有何仇恨?……」

    趙耕石被他問得一怔,但旋即瞭解,下面跟著來的,乃是責因為何無緣無故,出拳擊斃他數個門人?

    本來適才他為了追趕二女,怒氣無處發洩,方始亂擊出手。

    若是勉強要找原因,則是他暗怪活佛及其門下,不該在看到兩女逃走之際,讓開去路!

    然而,這可是什麼理由:須知雙方雖然無仇,卻也無因,如此他有什麼權利,求人家協助他,共同對付兩個少女?

    班禪活佛瞥見趙耕石冷冷一聲不吭,以為他看不起他,故此心中怒火更熾。

    他面南喧聲佛號,朗聲道:「佛爺認為,彼此門中,雖無交情,卻也沒有什麼仇隙,施主初闖佛爺駐地,佛爺並不攪扭閣下。任憑閣下隨意登山,入谷取寶,已可說過份優容。那知閣下因被兩小女子戲弄,無能……」

    趙耕石臉上一陣燥熱,因著盛怒,冷叱一聲,道:「閣下咄咄叨叨,又有何用?老夫的生性,天下共知,難道閣下會如此孤陋寡聞?」

    班禪活佛勃然大怒,雙臂一抖,雙臂骨節,「卡察」連聲暴響,丈餘的身軀,似乎忽然又長高了許多!

    趙耕石心頭一凜,暗暗戒備,表面上卻不以為意,仍是一付悠閒的樣子,嗤之以鼻道:「閣下何必這般緊張……」

    班禪活佛此際已是引彌待發,同時聞聽趙耕石,出話冷削,更是火上加油,一雙蒲扇般大的手掌,提到胸前,暴叱一聲。

    「休要嚕嗦,先接佛爺一招……」

    說著,雙掌一翻,一推而出,那一股狂颼也似的勁風,夾帶起一片飛沙,直向趙耕石擊去!

    趙耕石微微一哂,雙拳環抱胸前,齊齊搞出,卻無半絲風聲,正是那「無形拳」法之中的,「擂鼓振天」之式!

    這兩人一動上手,就是以硬拚硬,表面觀之,班禪活佛的掌式凌厲霸道,似是佔了上風!

    那知,就在雙方掌力拳風,在二人中央接實之後,直聽得波的一響!

    那無形秀士趙耕石,雙肩頻頻搖幌,下擺衣袂倒捲,而那黃教的班禪活佛,卻在全身猛然的幌動之下,後退了半步,方才將馬步凝住!

    趙耕石一見自己的功高半籌,-哈一笑,雙臂一展,已連連搗出了一十二拳。

    他這拳法,怪的是事先毫無跡象可尋。班禪活佛本來已比他差了半籌,此際又見他制住先機,濃眉一皺,低吼一聲,亦即運用抓掌,向上迎去!

    但,事實上,對力的拳法潛勁,波加一波,直似襲岸巨浪,層層壓到,重逾山嶽,卻偏又有目難見,直逼得班禪活佛,有點兒手忙腳亂,措手不及!

    班禪活佛一覺情勢不利,突然虎吼一聲,高大如降魔金剛的身軀驀如行雲流水般,向後退去。

    趙耕石已然是勝卷在握,怎肯放鬆,雙拳連搗,人也跟著他的退勢向前欺進!

    班禪活佛拿準時候,就在他雙掌一同搗出之際,不待暗勁襲來,又猛的暴吼一聲,疾如飛雲遮日,一躍而起,向趙耕石撲去!

    趙耕石一者正處於新舊兩力交接之期,二者身子正往前衝,及見班禪活佛疾起力撲,身形一挫而退,雖可藏開致命的一擊,卻在那分秒之間,難以還擊!

    這一來,班禪活佛立即欺近了他的身體,雙臂施開,直似一對鐵杵,向趙耕石週身要害攻去。

    趙耕石見招折解,立還顏色,但如今近身相搏,卻一時無暇再施用無形拳法!

    於是,這兩人一來一往,糾纏在一處,直打得沙飛石走,草木變色!

    遠處,是谷的另一邊,一株巨松枝頭,隱伏著一雙姊妹花。她們倆,一方面汪視鬥場上的龍爭虎鬥,一方面則又俯視陰風谷中的情形。

    此際也不過三更時分,皎潔的月光,就在眾人的頭頂上。

    但是,它的光輝,卻又是那麼柔弱,下面陰風谷,仍然是一片漆黑的沉寂!似乎其中根本沒有人下去!

    那株守在索邊的人,仍然沒走,他盤坐在最暗的角落,靜靜的等待!

    等待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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