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四 章 身世之謎 文 / 上官鼎
石英看了石小青一眼道:「老實說,我如果要說笑也不會來打擾你們了,我是有要事才來的!」
石小青咦了一聲向石英問道:「大哥,究竟有些什麼要事!」
石英沉吟了一下向白劍翎道:「白老弟,我冒昧的問你一句話,你不會見怪罷!」
白劍翎微笑道:「石大哥請問罷,我怎麼會見怪呢?」
石英看了他一陣道:「不知奇正劍訣是否在你身上?」
白劍翎沉默了一會道:「我身上是有一本奇正劍訣!」
石英兄妹一齊吃驚的望著他,心想難道那些傳聞竟是真的嗎?但他是劍弓俠侶的後人決不會做出這事,自己二人觀察了他這麼多大,以他的為人也不會做出這種事。
白劍翎見二人神態早已知道二人心中所想的是什麼,他微微一笑道:「但那是武當派掌門人蒼松子臨死送給小弟的!」說著自懷中掏出那冊「奇正劍訣」遞給石英。
石英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既是白老弟之物,我怎麼能拿來看呢?」
白劍翎心中暗歎石英果然是君子人,他笑道:「石兄不妨看一下,這冊奇正劍訣要在紅光下才看得見,現在內中也是一片空白罷了。」
石英接了過去歎了一口氣道:「白老弟,你可知道現在江湖武林中之人都相信奇正劍訣在你手中,而且是自朱華那兒奪來的!」
白劍翎知道石英心中不免還是有些懷疑,不由微微一笑道:「我不能管別人如何想,我只求問心無愧就可以了。」
石英聞言心中不由一陣慚愧,隨手將奇正劍快交回白劍翎道:「白兄既是奇正劍訣得主,定可為武林放一異彩,但是兄弟聞言東箭南金齊人中原,要找你,而且已經知道白老弟住在兄弟這裡,他兩人不日可達,所以我特地來通知你!」
白劍翎沉思了一會道:「我想我還是離開石臼湖比較好一些!」
石英大笑道:「白老弟,你這就誤會兄弟了,東箭南金雖然厲害,我石英可不見得怕他,白老弟為了這件事走開那也未免太看不起兄弟我了。」
石小青哼了一聲道:「白哥哥你不要走,東箭南金又怎麼樣,我不信他們竟敢欺負到我們家來。」
他正說著,右側傳來一聲道:「好大的口氣,連我東箭南宮奇也不放在眼中。」
白劍翎抬頭望去,只見兩丈開外劃來一條小船,船上立一個白髮老人,雙目含威的望著這邊。
他右手握著木槳,站起身來向南宮奇道:「前輩可是來找我白劍翎嗎?」
南宮奇看了他一陣大笑道:「好!劍弓俠侶的後人果然不凡,二十年前我的箭敗在你父手中,輸得心服口服,今天聽說紫弓紫劍再度出世,不竟技癢,來找你比一場!」
石英見白劍翎起身答話,心中正替他擔心,聽見原來是這麼一回事,不由放下了心。
石小青一聽南宮奇來找白劍翎比箭,不由撇了撇嘴道:「你這人真是的,我白哥哥身體還沒有恢復,你找他比箭不是以大欺小嗎?」
東箭南宮奇本是中原一奇,只因比箭敗於劍弓俠侶手中,才隱跡東海,聞言皺了皺眉道:「那不要緊,我射幾箭他見了自知勝負如何?」
說著他自懷中掏出一張尺餘長的小銀弓,一手扣上三箭,抬手向大上飛過的一群鴻雁射去,三箭紛飛,天空十餘隻鴻雁被他這三支利箭一齊射落。
石英兄妹見了心中驚歎萬分,三箭射落了十餘隻大雁之後,又繞了一個圈,向南宮奇手中落去。
南宮奇一手接住箭朗聲向白劍翎說道:「你看我這『箭返吳中』的手法如何?」說時得意十分。
白劍翎微笑道:「前輩手法超人,晚輩望塵莫及,自願認敗服輸!」
南宮奇聽了皺了皺眉道:「小娃兒不說實話,你父親當年口氣和你一模一樣,今天你非露兩手不可。」
石小青在旁道:「你認為他不說實話那你認輸就是,我自哥哥身體還沒有恢復你怎麼老是要逼他?」
南宮奇一愣,心道:「我倒忘了他身體還沒有恢復呢?」但心中不甘被石小青這麼教訓,不由微怒的向石小青道:「你是何人之弟子,怎麼對我毫無禮貌。」
石小青哼了一聲剛要說話,白劍翎向她勸道:「小青你別理他的話,等你白哥哥來跟她說。」
石小青本想要說話,但白劍翎一勸,就住口不言了,石英在旁大笑道:「小青,平時我管不了你,今天可有人管你了!」
說著倏地又笑容一斂向南宮奇道:「你問我兄妹師承何人,我們是南海異人夫婦的弟子,我白老弟已向你服輸了,你怎地還硬要逼他出手,他現在住在我南陵劍客家中,我決不能由你在此欺人太甚!」
白劍翎心中暗急,認為南宮奇是自己父母的友人,自己吃一點虧也就罷了,所以想勸住石小青,但想不到石英挺身而出,不知結果如何。
南宮奇聽石英說完,雙目凝視著他,倏地右掌一揮,一陣勁風向石英掃去。
白劍翎心中一驚,只聽石英哼了一聲,雙掌一翻,迎了上去,砰的一聲,石英連人帶船向後退去,南宮奇大笑道:「好!想不到那老兒竟教出一個如此有膽氣的徒弟來。」
說著又叫道:「你再接我一掌看看!」說著又一掌向石英擊去。
白劍翎怕石英吃不住,想都沒想,右手一起,將手槳揮出向東箭南宮奇掌風接去。
拍的一聲,木槳折斷,白劍翎呆呆的站在那裡,想不到自己居然已經可以使出內力,心中不由大喜。
但南宮奇卻怒道:「原來你裝傷不敢跟我比!」
白劍翎忙道:「晚輩確實是因為中了九龍毒釘,本說要半個月才好,想不到十天就已經好了!」
南宮奇搖手道:「你閒話少說,快把你父母教你的那一套東西掏出來看看罷。」
白劍翎聞言默默的站著。
南宮奇道:「怎麼啦,又想藉故推托嗎?」
白劍翎黯然道:「晚輩曉事之年未見過先父母一面!」
南宮奇驚道:「怎麼了,劍弓俠侶已經去世了。」
白劍翎黯然一笑,抬頭向南宮奇道:「但先父母死後留了一本弓訣,家師自晚輩五歲起就要我練了,現在前輩一定要我現醜,就權且借用前輩的弓一用!」
南宮奇道:「且慢,你父母怎麼死的!」
白劍翎黯然道:「死在仇家手中,但晚輩現在尚不知仇家是誰?」
南宮奇沉默的望著遠處的天空,半晌之後倏道:「莫非是他?」
白劍翎急問道:「是誰?」
南宮奇望了白劍翎一眼道:「不能告訴你,你現在知道有害無益!」說著將手中弓遞給白劍翎道:「你先試一手看!」
白劍翎無心於射,心中想著他究竟是誰呢?竟連東箭南宮奇都不肯說。
他正想射時,湖面傳來一陣狂嘯,一隻小船如水箭般的射來,石英一見叫道:「大師兄來了!」
小船一到,船上坐著一個老人,只聽他喘著氣向石英道:「師弟,你們快走,金臂人魔來了!」
石英心中一驚,心想竟然來得這麼快,金臂人魔就是所謂南金,他從不涉足中原,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姓名,只知道有這麼一個武功極高的魔頭。
正說著一隻小船飛也似的追來,船領上站立著一個面貌猙獰的老人,右臂整個是金的,在陽光底下閃閃發光。
南宮奇哼了一聲,自白劍翎手中接回小銀弓,搭上三支箭,弓弦一鬆,嗖的一聲向金臂人魔射去。
金臂人魔狂笑一聲,向那三箭掃去。啪的一聲,三支箭竟並排釘在金臂人魔手上。
金臂人魔一愣望著南宮奇冷笑一聲,掉轉船頭,向來處馳去。
白劍翎心中也不由有些吃驚,一天之內就有兩個高手人中原找自己,金臂人魔看樣子好像是為了奇正劍訣,他這一去,也許不知何時又要找上門來,自己奇正劍法尚未有成,比起他們來還是差多了。
東箭南宮奇望著金臂人魔那即將消逝的背影,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想不到金臂人魔也入中原了。
煙波釣叟吃驚的望著南宮奇,南宮奇轉身向白劍翎道:「你父母的仇人是當今江湖武林中武功機智被譽為最高的魔頭,他一向殺人不留根,你既然能成長,但你武功還不夠,告訴你也有害無益,你該知道時,你自然就會知道的,南金已去,那是因為他見我在這裡,以後行走江湖千萬要小心!」
說著他道:「我要去了,他日再見!」說著駕著小舟,一會兒也消失了。
白劍翎轉眼向石英望去,石英搖頭笑著向白劍翎道:「這是我大師兄,煙波釣叟。」又向那老人道:「這是白劍翎,我的朋友。」
白劍翎剛想向他開口,煙波釣叟一翻白眼,倒在船頭。
石英驚叫了一聲,連忙跳了過去。
煙波釣叟醒來吐了一口血道:「逆徒夏揚幫助金臂人魔,我背上被金臂人魔擊中一掌!」
石英連忙將煙波釣叟背上的衣服撕開,見他背上果然印了一個淡金色的掌印,不由心中暗驚,但面上笑了笑向煙波釣叟道:「師兄,還好,歪了些,大概沒有什麼問題!」
煙波釣叟歎了一口氣,口中連叫逆徒不已。
石英自身上取出一個小包,打開來取出兩粒藥丹,和水讓煙波釣叟服了下去,口中道:「師兄慢慢養傷,傷好了再去找他不遲。」
說著和白劍翎,石小青一齊划船回去。
第二天,天色初明,白劍翎向石英告辭道:「石大哥,這些天蒙您和小青照顧,我已好了,我想今天就走了!」
石小青驚道:「什麼!你今天就要走?」
白劍翎微微一笑道:「我還有許多事要去辦,所以想走了!」
石英沉吟著沒有說話,如果平時,那他可以和石小青一齊和白劍翎去,但現在煙波釣叟受著傷,自己無論如何走不開了,那難道叫石小青一人跟著他去嗎?
石小青翹著嘴道:「白哥哥,你能不能等我大師兄傷好了我們一齊走!」
白劍翎心知不趁此時走,以後恐怕會情孽難脫,他沉思了一會道:「我還想先上武當山,所以不能不走了!」
石英見白劍翎去志已決,無法挽留,只好道:「白兄既然有事在先,兄弟也不好攔阻,二十日後我們在華山之峰再見好了!」
白劍翎心知華山之約非去不行,石英約自己在華山見,那躲也躲不掉了,只好到時候再說就是。
想著只好道:「那麼我們二十日後再見罷!」
石小青忙道:「白哥哥,我送你!」
白劍翎低著頭,牽了白馬,上了船,石小青搖著槳,在船上兩人默默無言。
快到岸了,石小青向白劍翎輕聲的問道:「白哥哥,你走了以後會想念我嗎?」
白劍翎沉默著,不知如何回答才好,良久才道:「我會想起你的!」
石小青笑了,她低著頭又道:「白哥哥,你以後肯教我射箭嗎?」
白劍翎心中一震,低頭輕聲道:「我肯的!」
轉眼船已靠了岸,白劍翎心如亂麻,不知如何是好,心想我以後叫她失望,不如趁著現在說了出來。
他牽下了白馬向前走去,石小青也陪著他向前走去。
轉眼到了道旁,白劍翎遲疑了半晌,他站住了腳步向石小青道:「小青,以後你做我妹妹好嗎?」
石小青一驚,腦中如轟巨雷,呆立著睜大了雙眼向白劍翎問道:「什麼?」
白劍翎見了她那樣於實在不忍心再說,但話已出口,只好低著頭道:「小青,我們以後像兄妹一般好嗎?」
石小青眼中淚水如泉水般的湧出,她失望的道:「你剛才說的話全是騙我的嗎?」
白劍翎心中慚愧已極,他開口剛要說,石小青用手掩著雙耳哭道:「我不要聽,我不要聽!」一面說著一面向湖邊跑去。
白劍翎大叫道:「小青,小青!」一面追了上去。
石小青上了船划了就走,白劍翎追至湖邊,石小青木槳輕輕一點,已劃出兩三丈遠,轉眼已劃人湖中了。
白劍翎默默無言的站在岸旁,心中焦慮叢生,心想這該怎麼辦呢?追上去,追上了以後又怎麼辦呢?
想著他歎了一口氣,返身向路旁走去,上了白馬,緩緩向前走去。
白劍翎策馬前行,心中不知道石小青到底會怎樣,他愈想愈憂慮,想著煩惱極了,他雙腿用力一夾馬腹,白馬長嘶一聲,向山野中奔去。
疾風自他耳旁吹過,只聽見一陣呼呼的風聲,不知跑了多少時候,不覺的跑上了一個山崖,他讓白馬站立著,這時心中好像經這一陣奔跑悶氣發洩不少。
清風拂過他面上,舉目望去,山巒起伏,樹林上淡淡的掩著一層霧色。
倏地一陣撲翼聲響起,一隻金鸚鵡飛至白劍翎身前叫道:「姑娘危險,白公子快去救她!白公子快去救她!」
白劍翎吃了一驚,這不是江玉羽的那只鸚鵡嗎?怎麼飛到這裡來了,難道說……
他想著,連忙帶轉馬頭,金鸚鵡在他前面飛著,白劍翎跟著策馬奔去。
跑了差不多一盞熱茶的功夫,到了一個小山坡,上了山坡,白劍翎向下望去,只見一個老太婆正和一個中年男子打著。
江玉羽默默的站在一旁。
那老太婆一見有人來,她大喝一聲,砰的一掌,將那中年男子直震飛出去,跟著她躍身至江玉羽身旁。
江玉羽一言不發,雙眼望著那太婆,那老太婆一見她雙眼,不由一滯。
白劍翎帶馬衝下之際,那老太婆已經一手抱起江玉羽向山中奔去,白劍翎大急,叫道:「別跑!」
那老太婆頭也不回,身形起處轉眼就將消失在山林中。
白劍翎坐下白馬長嘶一聲,奮起直追,轉眼間已經趕得首尾銜接了。
那老太婆縱身向山崖上翻去,白劍翎棄馬而追,那老太婆雖挾了一個江玉羽,但是身形仍然如閃電般,眨眨眼就把白劍翎丟下了二十餘丈。
轉過了一個山頭,那老太婆蹤跡全無,早已不知跑到那裡去了。
白劍翎費然而返,騎上白馬,向那中年人奔去。
那人奄奄一息,被那老太婆一震之下,心脈全斷,白劍翎扶起那人頭向他問道:「那老太婆是誰?」
那人睜開雙眼,吃力的看了看白劍翎,口中微弱的道:「天……天山……」說完了頭一歪,倒地死去。
白劍翎失望的望著前方,看這人也非善良之輩,不知他們為何劫持江玉羽,更奇怪的是他見江玉羽替朱小霞治病時,認穴之準比自己都高明,但剛才卻好似不會武功一般,任人劫去。
那中年男子說天山,想那老太婆必定住在天山,自己就趕到天山去一趟吧!
但天山遠在西北,自己二十日後還要赴華山之約,怎麼辦呢?想著一時猶豫不下,呆在那裡。
半響才歎了口氣,站起身來,看了看那中年男子,心想無論如何他總算告訴了我天山這兩個字,他用劍掘了一個坑,將那人埋了下去。
才將那人屍體抱起來,自那人囊中落出一隻鐵製的燕子,他看了不由一呆,暗道這人還是鐵燕幫的。
他想著,心中仍然無法決定,騎在馬上,緩緩向前走去。
突然,他看見一條人影緩緩的對著他走來,他勒住馬,雙眼注視著那人。
那人緩緩走近,突然他大叫一聲道:「師父!」連忙翻身下馬向那人奔去。
那人抬頭見是白劍翎,喘息叫道:「原來是翎兒,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你找到千智禪師了嗎?」
白劍翎見他師父傷得如此重,還對他這麼關心,不由流著淚道:「師父!你怎麼了,為什麼受了這麼重的傷呢?」
那矮胖的老人面上現出一絲苦笑向白劍翎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找個地方去。」
白劍翎含淚點了點頭,扶著那老人向前緩緩走去。
不一會兒,找到了一座山洞,兩人進了山洞,那老人坐下閉目休息了一下向白劍翎問道:「翎兒,你找到了千智禪師他老人家嗎?」
白劍翎搖了搖頭。
那老人家歎了一口氣,閉目沉思著。
白劍翎又問道:「師父!你老人家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那老人雙目一睜,目光如閃電似的看著白劍翎道:「翎兒!你錯了,我不是你師父,你是千智禪師的徒弟!」
白劍翎一愣,流淚道:「師父,你老人家怎麼了?」
那老人凝視著白劍翎道:「千智禪師才是你的師父,我是你的殺父仇人。」
白劍翎吃驚的望著那老人,他不相信這是真的,他只覺得自懂事以來一直跟著他師父,他師父對他照顧備至,對他所學的武功也督促的很嚴,但是這些話是他師父騙他的嗎?
那老人沉重的道:「我現在所說的全是真話!」
白劍翎雙手發顫,這事竟是真的?他師父竟是他殺父仇人?
那老人歎了一口氣向他問道:「你知我叫什麼名宇嗎?」
白劍翎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脫口道:「師父是叫雲飛嗎?」
雲飛驚訝的向他道:「你怎麼知道的?」
白劍翎道:「是蒼松子告訴我的!」
雲飛急急向他問道:「他還告訴你什麼呢?」
白劍翎搖頭道:「其餘的他沒有說,他只給我了一冊奇正劍訣!」
雲飛淚水自眼中流出道:「孩子,奇正劍訣真在你手中嗎?」
白劍翎點了點頭,自懷中取了出來,雙手遞給雲飛道:「但是要在紅光之下才看得見。」
雲飛道:「孩子,你收起來,好好的保存,以後練好了好給你父母報仇!」
白劍翎抬頭望著雲飛,他不知道雲飛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雲飛見了道:「孩子,你要知道你父母的事嗎?我現在可以說給你聽了。」
跟著他說出二十年前劍弓俠侶在武林中甚少人知的一段恩怨。
二十年前,江湖上突然出現了一對年青的俠侶,他們都騎著白馬,左邊掛了一柄紫劍,右邊掛著一張紫弓,男的英姿爽颯,女的花容玉貌。
那時適當江湖正邪兩派在華山之峰鬥劍,迷谷三怪使出「弧光劍法」,三人織成一個「弧光劍陣」正派群雄紛紛被困,沒有一個有方法解開的。
這時千智禪師突然出現,和迷谷三怪擊掌定約,只要千智禪師能破弧光劍陣而出,迷谷三怪願意停手。
說著雲飛歎了一口氣道:「當時我和兩個師兄奉了師命,一心只是想要一舉擊敗中原群俠。」
白劍翎聽了心中才知道原來他師父就是迷谷三怪之一。
雲飛繼續的又說了下去:當時千智禪師雷音神功並沒有練成,但已有五成功力,雷音神功是內功中的極致,他雖然只有五成功力,但已可以睥睨群雄了,但弧光劍法也是曠世絕學,三人施出弧光劍法,用劍陣困住了千智禪師。
千智禪師開始僅能自保,絲毫不能奈何弧光劍陣。
但連戰三天三夜之後,三人後力不繼,內力不如千智禪師,最後被千智禪師以一招「雷神震天」衝破一個缺口逃了出來。
但他這最後一招費力太多,一出來面色慘白,身形搖搖欲倒。
迷谷三怪原是奉命而來,自然不能空手而回,三人不再顧先前的盟約,再布弧光劍陣想要一舉將群雄一齊殲滅。
就在此時,劍弓俠侶雙雙出現劍退三怪,救了華山峰頂群雄的性命,也挽救了江湖武林中的劫運。
三怪事後不服,劍弓俠侶再敗迷谷三怪,勸誡了一番放了他們。
雲飛說著歎了一口氣道:「我和兩位師兄那時心中只是暗笑劍弓俠侶癡傻,並沒有感念他們!」
此後劍弓俠侶聯劍走江湖,受他們兩人恩惠的不知有多少。
白劍翎聽著他父母往日在江湖上的快事,心中也不由興奮非常。
雲飛歎了口氣道:「有一次,我一人出去,恰巧遇到四武士東來,玄甲武士出手逼住了我,劍弓俠侶又恰巧經過,他倆人仗義救了我,又替我治傷,說了許多我在那以前沒聽過的道理,當時我非常感動,就悔悟了。」
說著雲飛又歎了口氣道:「但是這些事後來我師父知道了有一次他去跟蹤你父母,回來時要我們師兄弟三人準備好。」
白劍翎聽了不由汗水沁至手心。
雲飛又道:「我們準備好了,師父帶著我們,走至一個死谷。」
雲飛說著雙眼望著洞頂,思索著道:「那天雪下得好大,滿天雪花,我師父叫我們等著,他去了一會,只見他臂下挾著一人回來,那人正是千智禪師。
跟著劍弓俠侶同時跟蹤而到,師父要我們布下弧光劍陣,你母親手中抱著一個初生嬰兒,那人就是你!
奇怪的是你母親竟沒帶平時不離身的紫弓紫劍,你父見了我們三人也並不怎麼驚慌,他一面揮劍迎敵,一面要你母親先退出,你母親一手揮弓,一手抱著你不肯退出去,那時我心中驚慌極了,知道我師父在旁,說不定幾時就要出手。
我故意露出空門,你父親知道我的心意,一橫身和你母親一齊衝出。
但我這一著反把我師父引出來,他揮劍代了我的位置,和我兩個師兄合圍你父母。
你父母正值危急時,突然,千智禪師自解穴道,縱身而起,施出『雷音神功』向我師父攻去,我師父一閃,你父親和母親脫身而出,你父親一人手揮長劍,擋著你母親和千智禪師,要他們先逃。
突然我師父施出平時連我們師兄弟三人都不肯教的『天魔功』,你父親促不及防,連中兩掌,倒地渾身顫抖,你母親知道無法,將你交給千智禪師,揮弓直擊我師父。
我師父又施出『天魔功』你母親也中了一掌,她立刻揮弓自殺死去。」
白劍翎一面聽著,身體也不由微微顫抖,眼中淚水直往下流,雲飛雙眼望著壁上,眼中含著淚水。
他又往下說,聲音卻變得有些顫抖道:「我師父見你父親倒身地上,連自殺的力氣都沒有,他獰笑著要我將你父親刺死,我那時雙手顫抖著,但我終於舉起了劍,你父親雙眼平靜的望著我,好似要我快些刺下,免得他多受痛苦,我一劍刺下,但這一劍好似刺在我自己心中,直到現在我心中都對你父母歉疚著!」
白劍翎呆呆的望著雲飛,他一言不發,身子也不顫抖了,只是淚水向下流著。
沉默了一會,雲飛又道:「事後我發覺我師父受了好重的內傷,他失蹤了。
我找到了千智禪師,他告訴我,我要贖罪該帶你去,把弧光劍教給你,然後再加上雷音神功,找機緣再報仇,你如果還記得清楚,你應該記得你的雷音神功和雷音掌都是他教的,但那時你還太小了。
千智禪師教完了你雷音神功之後,也就在江湖上失蹤了,但是他告訴我,他也內心不安,去面壁十年,一方面也可以精研雷音神功,日後好助你一臂之力。」
白劍翎回想著,他似乎記得雷音神功並不是雲飛教他的,但他記不得是誰教的了。
雲飛歎了口氣道:「但是我師父在兩個月前突然又出現,我心中怕他知道我收著你,就叫你入江湖去。」
說著沉思了一會又道:「他當時並沒有說什麼,只問了問我們的近況,和有沒有你的消息,但是三天以前,他遇到一個叫黑衣公子古揚的。」
白劍翎一聽不由驚道:「是他!」
雲飛看了他一眼道:「他告訴我師父江湖中出現了一個紫弓紫劍白馬的人,但是手中使的卻是弧光劍法,我師父聽了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我教的,他將古揚收做了弟子,我的內傷也是受了我師父的天魔掌!」
白劍翎吃驚的望著雲飛。
雲飛突然顫抖了一下,額角上冷汗流下,顫抖著向白劍翎道:「這一掌雖然只掃中一些,而且中在肩頭,發作比較慢,但我師父知我必死,而且發作得慢死得更痛苦,所以他才讓我逃走。」說著身體愈來顫抖的更厲害。
白劍翎走上前扶著雲飛哭道:「師父,你沒錯,這不是師父把我父母殺了的。」
雲飛面上安慰的笑了一笑,顫抖著向白劍翎道:「翎兒!你務必要找到千智禪師,雷音掌是唯一能克制天魔功的武功,你武功根基不錯,又有奇正劍訣在身,就此足以報仇,我死去九泉之下也有面目以見你父母了。」
說完用力一咬,大叫一聲,咬斷舌根而死。
白劍翎失聲痛哭,半晌才止住哭聲,流著淚將雲飛的屍體埋入土中。
白劍翎見天色已暗,就在洞中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起身,走至附近山頭,迎著朝霞一面看著奇正劍訣,一面練習著,他這才精心的練著,到了最後,一算果然只有十二招,尚差一招才滿十三之數。
翻遍全書內中毫無第十三招的蹤跡,他起身向四外看了一眼,心想自己有華山之約,反正往天山去先赴華山之約也是順路,赴過華山之約再以坐下白馬的腳力也不怕追不上那老太婆。
想著他下了山峰,至雲飛墓前拜了四拜,起身上馬向華山而去。
白劍翎向華山走去,不覺又過了兩天。
這天他正走著,突然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他回頭一看,原來是石英。
白劍翎忙拉住馬,回首道:「原來是石兄!」
石英寒著臉,一言不發,他衝至白劍翎身前,翻身下馬,抽出長劍向白劍翎道:「姓白的,你下馬來!」
白劍翎大吃一驚,愕然向石英問道:「石大哥,這是為什麼呢?」
石英哼了一聲道:「幹什麼,我妹妹救了你的命,你到底對他說了什麼話,現在她都快要死了,你知道嗎?」
白劍翎一呆,他想不到事情竟然會搞得如此之差勁,他忙向石英問道:「小青她到底怎麼樣了?」
石英又哼了一聲道:「她怎麼了?你若是有些人心,現在馬上跟我回去看她,否則你抽出劍來,讓我石英領教一下你的高招。」
白劍翎遲疑了一下道:「好吧,那我們現在馬上就回去看小青吧!」
石英聞言反手插回長劍,翻身上馬,白劍翎也掉轉馬頭,跟著石英向回奔去。
天色慾暮,兩人馬不停蹄,已將回到石臼湖了,倏聽前面一陣馬蹄聲奔來,白劍翎抬頭一看,正是朱翠鳳和朱小霞二人。
隨後一陣狂笑,兩匹馬隨後追來,白劍翎一看,正是夏揚和金臂人魔二人。
朱小霞一見白劍翎忙叫道:「白哥哥,後面那兩人要抓我和姐姐,快來幫忙。」
白劍翎和石英互看一眼,白劍翎將馬一橫,攔住夏揚和金臂人魔二人。
金臂人魔桀桀怪笑著,一手向白劍翎抓來。
白劍翎右手一翻,撤下紫劍,右手一揮,向金臂人魔雙眼點去。
金臂人魔哼了一聲,右手金臂橫掃,一股勁風向白劍翎逼去。
白劍翎長嘯一聲,雙腳一蹬馬蹬,身形一起,展出奇正十三劍中第三招「乾龍御天,坤馬行地」劍化紫虹,向金臂人魔頸間繞去。
金臂入魔大吃一驚,右手一揮,金臂帶著一股勁風向白劍翎掃去。
白劍翎身形一落,紫劍倏向金臂人魔腰眼刺去。
金臂人魔功力雖沉厚,但亦奈何白劍翎不得,白劍翎身形急起倏落都出他意料,他左手一送向白劍翎劍身擊去。
白劍翎腳踏奇正,身形急閃,長劍閃電似的指向金臂人魔背心。
金臂人魔怒吼一聲.只好翻身下馬。
兩人這幾招互換也只是剎那間的事,看的場外各人驚心動魄,石英心想三日不見想不到白劍翎劍術精進如斯,竟能在這幾個照面中將金臂人魔逼落馬背,實在叫人難信。
夏揚縱騎追了上來向金臂人魔叫道:「師父,他就是白劍翎。」
金臂人魔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他想不到白劍翎劍招如此精奇,這還算他功力太淺,又不敢硬碰,否則如能假以時日,豈不是武林中第一之位非他莫屬!
轉念一思,心想這莫不是奇正十三劍,想著心中不由一寒。
兩人面面對立,金臂人魔心中驚懼著白劍翎招式奇特,不敢貿然出招,白劍翎看出金臂人魔心中有些怯意,他心中暗思我今日若不能將他擊敗,日後我找到仇人怎麼能替自己父母報仇?而且不能擊敗他我們也無法通過這一關,那又如何能到石臼湖去呢?
他想著挺劍向金臂人魔逼去,石英在一旁見了大吃一驚,但也不敢叫出來。
朱翠鳳連金臂入魔一招都接不下,現在白劍翎挺劍向金臂人魔逼去,心中狂跳,不知金臂人魔會怎麼。
金臂人魔見白劍翎向他逼近,心中怒火升起,顧不得心頭的怯意,雙手急翻而出,一陣勁風向白劍翎壓去。
白劍翎腦中人影連閃,他身形轉動,施出奇正十三劍中第五招「影著浮星,光如激電」,身形隨著金臂人魔掌風飄起。
金臂人魔狂笑一聲,認為白劍翎被他掌風逼出去了,他剛一收掌勢,想跟蹤而出,但白劍翎如魅影一般,似附著在他掌風之上,隨著他掌風一收之勢,欺身切人,長劍吐出,如閃電般的向金臂人魔眉心點去。
金臂人魔心中驚恐萬分,心知今天遇到這種劍招非敗不可了,再不走只有自討苦吃了,想著他身形疾退,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白劍翎驚走金臂人魔,但這幾招使出他額角已沁出汗水。
朱小霞笑著向白劍翎道:「白哥哥,你好厲害,那金臂人魔都被你打敗了!」
白劍翎搖頭笑了笑,沒有說話。
朱小霞又向白劍翎問道:「白哥哥,你現在要到哪裡去了?」
白劍翎看了看石英答道:「我和他到他家去。」
石英見過朱翠鳳!石小青又向他開過玩笑,當時他只是一笑便罷,現在又見了朱翠鳳,心裡不由感到有一陣說不出來的奇異感覺,他好像失去了往日的豪放,拘謹的向朱翠鳳道:「這位姑娘既是白兄之友就請到敝舍去休息一下好嗎?」
白劍翎忙道:「這是朱華之女朱翠鳳。」說著又向朱翠鳳道:「朱姑娘一定知道這位是南陵劍客石英了!」
朱小霞扭頭向朱翠鳳道:「姐姐,我們要不要和白哥哥一起到他家裡去?」
朱翠風知道石小青必在家中,她高傲的心理並沒消滅,她微微搖了搖頭道:「不了,我們要趕路了,師父她老人家還在前面等著呢?」
說著她又向石英說道:「謝謝你的好意了,我們要走了!」說著向白劍翎看了一眼,策馬而去。
石英心中突感一陣悵然,他覺得朱翠鳳是那麼莊重,俏麗中不失那一份少女的矜持使人更想接近她。
白劍翎輕聲向他道:「石兄,我們走吧!」
石英哦了一聲,抬眼見朱翠鳳早已不見,他暗笑自己今天怎麼如此失態。
二人上馬,又向石臼湖奔去。
不久兩人已到石英家中,石英推開房門,白劍翎向房內望去,只見石小青無言的坐在床邊哭著,兩眼早已紅腫,容顏消瘦許多。
白劍翎心中也不由一酸,走上前向石小青輕聲道:「小青,別哭了,我來看你了。」
石小青仍然沒說話,白劍翎又道:「小青,我是你白哥哥啊!」
石小青愣然道:「白哥哥!」說著又哭道:「白哥哥他已經不要我了。」
白劍翎默然的低下頭,心想道:「想不到石小青竟對他這麼癡心!」
他抬起頭道:「小青,你別胡思亂想了,你看你白哥哥不是在這裡嗎?」
石小青似乎已清醒了,她看了看白劍翎,翻身倒在床上失聲痛哭。
石英走進房中冷冷的向白劍翎道:「白劍翎,你看到了嗎?這都是你搞出來的!」
說著一手拔出腰間長劍指著白劍翎道:「我告訴你,如果你是個有良心的人見到小青對你這麼癡心,你就該娶她,否則,不是我將你刺死就是你將我刺死!」
白劍翎沉默無言,沉思半響才道:「小青是個好女孩,如果我不是心中有人,我一定娶她,但是……」
石小青聞言翻身而起,向白劍翎問道:「她是誰?」
石英心中也大為不服,心想天下女子雖多,但能趕上自己妹子的能有幾人。
白劍翎歎了口氣道:「太陽之女!」
石英兄妹一齊吃了一驚,太陽之女他倆雖然沒見過,但是由她綽號就知一定美勝天仙,而且她又精通歧黃之術,慈手仁心,更是為江湖人士所稱道,但她行蹤飄忽,無人知曉他的來蹤去跡,想不到白劍翎心中之人就是她!
石小青哭道:「白哥哥,難道你一點也沒把我放在心中嗎?」
白劍翎沉默半響道:「但是我雖然喜歡她,恐怕她也對我毫不在意。」
石英皺了眉,收回長劍向白劍翎道:「但你怎麼可以辜負小青呢?」
白劍翎無言以答,低下頭去。
石英繼續道:「小青對你一片真心,你是應該知道的!」
白劍翎心中雖有許多話,但不願當著石小青的面說,恐怕那會刺傷了石小青的心,無論如何自己是不該那麼做的。
石英見白劍翎沒有說話,又向他問道:「你知道太陽之女現在在哪兒嗎?」
白劍翎歎了口氣道:「前幾天我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一個老太婆抱走,可能是欲往天山去了。」
石小青抬眼向白劍翎問道:「是往天山嗎?」
白劍翎想了一會,就把那天所看到的情形說了出來。
石小青聽了不由喜道:「大概是她!」
白劍翎急向石小青問道:「小青,她是誰?」
石小青微笑著搖搖頭道:「你別急,以後你慢慢的就會知道了!」
白劍翎雙眼望著石小青。
石英心念一轉,心道:「這樣也好,讓他們處一段時間,白劍翎並非木石,自己妹子也美若天仙,哪怕白劍翎對她不生情意,到時候也就用不著自己操心了。」
想著不由哈哈大笑。
白劍翎不好再問,心想金鸚鵡已經追去了,自己只要找到了金鸚鵡,哪怕自己還找不到江玉羽。
一宵無語,第二天起床石小青精神已經好多了,煙波釣叟的傷勢也已經好了,白劍翎和石英兄妹一齊出發向華山奔去。
到了華山的山腳,也已到了和靜心師大所約的一月之期,三人捨馬去登山,轉眼已到了峰頂上。
白劍翎已將劍弓帶上身上,準備等靜心師太來。
不一會,山下奔來一人,正是靜心師太,白劍翎心中暗奇道:「怎麼來的人只有靜心師太一人。」
靜心師太奔到華山的峰頂,見白劍翎和石氏兄妹在一起,不由站立著腳步,不再向上走去了。
白劍翎剛想發話,突聽一聲冷笑,三人向峰頂走來,帶頭的卻是古揚,靜心師太驚呼道:「迷谷三怪!」才叫出覺得不對,怎麼少了一個雲飛,多了一個古揚了呢?
古揚手一揮,三人將白劍翎等人圍住。
倏地,自山峰四方飛也似的奔上四人,四人全是一身盔甲,金甲,銀甲,鐵甲,玄甲,四個武士打扮的人一齊衝人場中,場中情勢頓時為之更加緊張。
靜心師太見狀不由大驚,迷谷三怪中老大東方瑜,老二沙冷和古揚一齊挺劍向白劍翎攻上去。
白劍翎立刻抽出長劍,準備迎敵。
四武士剎時間已到,四人一齊閃身沖人,攔在白劍翎身前,但聽嘩的一聲,四支長劍一同抽出,長劍映著陽光發出耀目的光芒,四人同時返身出劍,當場便將東方瑜,沙冷和古揚,一齊震退。
白劍翎吃驚的望著四人。
玄甲武士反身收回長劍,向白劍翎拱手道:「請問尊駕可是劍弓俠侶之子!」
白劍翎茫然道:「在下正是。」
玄甲武士喜道:「在下四人受令外祖父之命,來接你回去!」
白劍翎呆在當地,作不得聲。
東方瑜,沙冷及古揚三人一齊揮劍攻來,玄甲武士急忙反身,四武士同時出劍,剎那間織成了一道劍幕,攔在身前。
白劍翎向外看去,心中暗驚古揚功力精進之速,弧光劍法雖然他比自己還差,但竟已能施展出來,功力也較前大進。
玄甲武士一劍逼回三人,開口向東方瑜道:「你再敢對我小主人無禮,就不要怪我四人不客氣了。」
東方瑜遲疑了一下沒有說話,古揚冷冷道:「你們幾個人別神氣,我師父一出來包你們全部粉身碎骨!」
玄甲武士不屑的望了古揚一眼道:「你師父何人?」
古揚冷笑了一聲道:「天魔古毒!」
玄甲武士一驚,想不到這老怪物還沒死,如果他真的現身,今天恐怕凶多吉少!
天魔古毒是迷谷三怪之師,五十年來在江湖武林中從未正式現身過,但他的名頭是沒有一個人不知的,他不但武功少有人比,他的陰狠毒辣也使人心寒。
古揚哼了一聲道:「我勸你們還是現在讓開好,否則結果是怎樣,我相信你自己應該想而可知的。」
玄甲武士一言不發,返身向白劍翎道:「少主請隨我突圍。」
白劍翎不知四武士為什麼叫他少主,但時間已不容他猶豫,白劍翎手提長劍,石英兄妹也抽出長劍,玄甲武士一馬當先,手揮墨色長劍,向山下衝去。
東方瑜和沙冷一齊長笑一聲,兩人手中長劍揮出,織成一道弧形光芒。
玄甲武士哼了一聲,鐵甲武士和銀甲武士同時錯身而上,三支巨大的長劍織成一個三角形的光芒,向弧光上砍去。
弧光頓現缺口,玄甲武士帶頭衝出,古揚不敢抵擋,連忙閃身讓開。
黑影一閃,一個身穿黑袍,滿面奸險的削瘦的老者攔在玄甲武士身前。
玄甲武士大吃一驚,他知道這就是江湖武林中第一大魔頭,天魔古毒。
天魔古毒望著白劍翎面上泛著一陣陰狠的笑容。
玄甲武士大喝一聲,四武士身形急閃,圍住天魔古毒,同時出劍,四支長劍劍身發出嗡嗡聲,向天魔古毒直劈下去。
古毒冷然冷笑,右手揮出,食指閃電般的向四人長劍點去。
玄甲武士哼了一聲,四人長劍同時一側,向大魔古毒削去。
古毒面無表情,身形一動也不動,右手一翻,右手食指同時點中四人長劍,四武士同時退了一步。
玄甲武士忙向白劍翎叫道:「少主快走!」說著四人又揮劍直上。
古揚和東方瑜沙冷二人見白劍翎等人要走,三人一齊起身向白劍翎追來。
白劍翎等人剛一過四武士,四武士身形立即同時一動,四人並肩站著,舉劍攔著無魔及其餘三人。
天魔古毒怒哼了一聲,雙手一翻,一股淡黑色的煙霧向四人襲去。
玄甲武士大驚,心知這番天魔使出天魔功,自己四人凶多吉少。
他咬牙大喝一聲,四人同時收劍出掌,向天魔功迎去。
天魔古毒冷冷一笑,四武士同時被逼退了一步,幸而未被天魔功所侵。
東方瑜和沙冷同時衝向前,他們倆知道四武士中以玄甲武士武功最高,如能將他解決,一切迎刃而解,他們兩人手中長劍一齊向玄甲武士追去。
天魔古毒身形如大鳥一般,騰空而起,向白劍翎撲去。
玄甲武士雙眼閃出奇異的光芒,銀甲武士和鐵甲武士同時出劍阻住雙怪,玄甲武士身形倏起,向天魔古毒攔去。
古毒目射凶光,雙手一翻,天魔功施出,一股淡黑色的氣體向玄甲武士逼去。
玄甲武士心知讓天魔衝了過去白劍翎性命一定不保,想起當年「劍弓俠侶」對他們四人所施的恩惠,他咬了咬牙,雙掌一起向天魔迎去。
砰的一聲,玄甲武士被震,身形如紙鳶斷線直落了下去,古毒也被迫落回原處。
白劍翎見了這情形哪能不顧而去,他返身向玄甲武士奔去。
玄甲武士吃力的站了起來,鮮血不停的自他面具下面沁出,他返身向白劍翎叫道:「少主快走!」
白劍翎沖身而上,要去扶玄甲武士。
玄甲武士反手揮劍將白劍翎逼開,口中叫道:「少主如果不立即離開,我只有立刻自殺在你身前了。」
天魔古毒冷笑一聲又向玄甲武士逼去。
金甲武士閃身出劍,向天魔古毒刺去。
白劍翎含著淚水,他心中實在不忍這四人為他這樣犧牲,只有呆呆的站著。
玄甲武土沙啞的叫道:「你還這樣站著於什麼?你不走不但對不住我們對你父母的忠心,而且也對不起你父母,將來誰替你父母報仇?」
這時一聲慘叫,金甲武土金劍被震飛,人也踉蹌後退,身上雖有金甲護身,但還是擋不住內家掌力,玄甲武士怒吼一聲,挺劍向天魔迎去,天魔陰冷的笑著。
白劍翎流著淚向山下奔去。
古揚大叫一聲道:「白劍翎哪裡走!」持劍向白劍翎追來。
白劍翎站住回身怒視了古揚一眼,正想懲治他一頓,轉念道:「我這樣一留豈不更連累了他們四人嗎?」想著不再停留,直向山下奔去。
華山之峰喝叱之聲趨於寂靜,四武士傷亡殆盡,天魔失望的望著四人的屍體,他要的並不是這四人的屍體,而是白劍翎屍體。
他心中突升一股寒意,好似有什麼不祥之事要降臨他身上,他冷峻的望了三人一眼,哼了一聲向三人道:「我要白劍翎的屍體!」說完返身奔去。
三人互看一眼緩緩的向山下奔去。
冷風吹拂著華山之峰,突見玄甲武士的屍體蠕動著緩緩的,慢慢的站了起來,他雙眼毫無表情的望著其他三人的屍體,他用長劍支持身體,面具之下沁出淚水,呆立了一會,踉蹌的向山下走去。
白劍翎等人到了山下,靜心師太向白劍翎道:「白施主,老尼以前所為都是受了古揚的蠱言所惑,以致對少快做出種種不該之事,望施主能見諒。」
白劍翎躬身道:「這不能怪師太,我本是雲飛的徒弟,自然難怪師太起疑!」
靜心師太歎了口氣,聽白劍翎還替自己說話,心中更是難受,她向白劍翎道:「老尼決定閉門思過,不再過問江湖武林中事,但白施主日後有需要老尼的地方,老尼一定盡力以報。」說完轉身奔去。
白劍翎也歎了口氣,和石氏兄妹互相看了一眼,上馬向前奔去。
走了不遠,石小青向白劍翎問道:「白哥哥,我們現在到哪裡去?」
白劍翎遲疑了一下,不知先去武當山再趕往天山好,還是直接去天山,他心中實在擔心江玉羽的安全,但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蒼松子臨死時要他去武當,沉吟半晌才道:「我想先去武當山一行!」
石英詫異道:「不去天山?」
白劍翎低聲道:「去了武當就轉往天山!」
說著帶轉馬頭向武當山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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