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初展神威 文 / 上官鼎
姓胡的漢子突如其來的打岔,張果老與土地神聽他說知道宋不群下落,一則以喜,一則以驚。
但打量了姓胡的漢子衣著容貌後,覺得這傢伙無論如何不像是什麼高手,倒像是江湖上的混混,充其量只是個二三流貨色。
及聽到他要的代價是房玄手下二顆人頭,心中頓時驚奇起來,最後見胡姓漢子反過去竟指著自己要腦袋,張果老與土地神不禁一呆,對這傢伙更莫測高深起來。
房玄也怔了一怔,目珠一轉,道:「閣下這個要求倒還可以商量,但你真的知道宋三的下落?」
胡姓漢子大刺刺道:「我胡某從頭壞到腳,卻有一樣好處,從不唬人,只要讓我吃下二付人腦,我不但說出宋三的下落,而且還可以把他誘來此地,讓你們下手!」
房玄點點頭道:「好,一言為定」」」
張果老卻開口道:「喂!娃胡的,老夫與你有仇嗎?」
胡姓漢子轉身嘻嘻一笑道:「沒有,沒有,我的辦法絕對公平!」
土地神厲聲道:「既無冤伙,你要吃老夫的腦子,還算公平!」
胡姓漢子哈哈一笑道:「能否保住腦袋,得看二位本事了,剛才他們四打二,但這種事絕對不能再發生,我胡某做公證人,只能以二打二,反正誰該死,我就吃誰的腦子。」
房玄眉頭一皺,沉聲道:「姓胡的,你要的是他們二顆腦袋,我只要把他們腦袋交給你就是,你何必管我用什麼手段?」
胡姓漢子搖搖頭道:「我與人交易,一向請求公平,你們以多欺少,就不公平,也影響了我做人的原則,反正我只要二顆腦袋,不論是你手下的腦袋,抑是這二位老人家的腦袋,不過決鬥必須經對公平,否則這樁交易就作罷,咱們拍拍屁股二散,你去找宋三,我去找人腦。」
房玄眉心一皺,他清楚張果老與土地神一身絕頂功力,若要一對一硬拚,自己這些人裡,沒有一個能-得下,正自猶疑,慕容超倏開口道:「房首座,我看這傢伙另有居心!」
一言提醒,房玄點點頭道:「胡老大,你聽見了嗎?」
胡姓漢子哈哈一笑,道:「姓房的,你既不信,我就走了!」
慕容超橫雙鉤,厲聲道:「既然來了,你走得了嗎?」
胡姓漢子一瞪眼道:「這算什麼話,買賣不成仁義在,交易既不成,你還留著我幹什麼?」
慕容超獰聲道:「你不說出宋三下落,休想離開!」
「嘿!用強的嗎?老子就不信那!」
胡姓漢子說完,伸手掣下背上鬼頭刀。
慕容超踏上一步道:「看樣子,你根本不知道宋三下落,來此搗亂……」
胡姓漢子接口道:「賭一賭頭上人頭如何,我立刻用事實證明!」
慕容超冷冷道:「好!就賭項上一顆人頭。」
胡姓漢子道:「話是你說的,可不准撤賴。」
慕容起道:「只要你能用事實證明,我慕容超何惜一顆腦袋。」
「一言為定!」胡姓漢子說完,倏一舉手,指著茶棚頂上道:「你自己看,那個是不是宋三!」
此言一出,眾人齊都循指向某棚頂上望去,棚頂上果然靜靜屹立看二個人,猶如玉樹臨風,動也不動。
那二人,一個是美若天仙般的少女,正是白素文。另一個可不是宋不群。
就在眾人驚呆之際,胡姓漢子手一揚,刀光倏起,這一刀不但其快無比,而且神妙無方,慕客超的一顆人頭居然隨著刀光落地,連哼聲都沒有發出。
旁邊的召剛首先發覺,大驚道:「不好,慕容十五被殺了。」
本來紛紛注意宋三的目光,齊都轉視過來。
房玄厲喝道:「姓胡的,你敢出手暗算玉皇府的人?」
胡姓漢子哈哈一笑道:「房玄,你別弄錯了,他這顆人頭已經賭輸給我,你也分明聽到,何以還說我暗算!」
房玄語聲一塞,倏見宋不群與白素文雙雙飄落胡姓漢子身邊,道:「胡昌,你果然有進步了。」
原來這漢子正是改邪歸正的胡昌。他嘻嘻一笑道:「公子爺,想不到這一招刀法竟有如此神妙,刀飛頭落,就像切菜斬瓜一般。」
宋不群微微一笑道:「好自練習,將來你亦將成為武林中響噹噹的高手。」
宋不群這一出現,玉皇府的人個個震驚,張果老與土地神頓時喜出望外,立刻上前見禮。
這剎那,房玄倏一揮手,六天將立刻飄身下馬,如風一般與召剛等會合,把宋不群等五人團團圍住,紛紛兵器出鞘,準備動手。
宋不群氣停神閒,對張果老道:「二位前輩剛才辛苦,現在請耽一邊休息,一切由晚輩來應付。」
張果老呵呵笑道:「少君,你一來,老漢與駱公如服下提神劑,早已精神百倍,今天就拚他一個強弱存亡!」
宋不群拱手道:「二老不必客氣,我自信尚能雁付。」
房玄狂笑道:「宋三,你說大話不怕風閃了你的舌頭?」
宋不群道:「動口不如動手,無論群毆單打,我宋三一個人接著就是,希望你讓其他人站過一邊。」
想了一想,房玄道:「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宋三傲然道:「當然。」
土地神急急道:「少君,這不是好玩的,以一對十,對方都是功力絕頂的人物,你真要獨自應付?」
白素文微微一笑,插口道:「老丈,你絕對放心,我宋大哥出不了岔,苦了一個多月,再出江湖,就讓他試試新學的手法。」
在房玄的手勢下,柳風舞讓出的一個缺口,讓土地神等人出了重圍。宋不群目光四下一掃,緩緩抽出背上的戲山刀。
透一亮兵器,不但外面的張果老發呆,就是玉皇府這些局手,個個心中泛起了疑團。
房玄首先道:「宋三,你素以劍術稱長,如今何以用刀?」
宋不群微笑道:「與君子相搏,我宋三用劍,與爾等這些狂人惡狗祠架,我用刀宰已經算看得起你們了。」
召剛厲聲道:「不如死活,你還敢出口傷人!」
哈哈一笑,宋不群道:「姓召的,龍虎十八金甲士已被我宰了五六個,看樣子你的壽命也到今天為止了。」
房玄厲聲道:「莫非失蹤的簫無與古月明與何鯨部死在你手中?」
宋不群微微一笑,道:「我以為姓何的早已回去告訴了你們?」
房玄暴烈地道:「大家上,今天咱們非收拾這小子不可!」
就在喝聲中一道劍光衝霄而起,房玄的劍勢已奇快地點至胸前。
一聲長笑,宋不群身形左挪三尺,可是柳風舞的長索已到他脖子後,生像早就在那邊等他似地!同時二柄厚背政山刀自左右掃到。
身形一矮,宋不群整個人像跪在地上一般,刀光在這剎那,如電一閃,既沒有刀風,也未見這一招起收之式,二顆人頭已滾落二丈開外。
就這麼不動聲色之下,二名執刀的天將竟已身首異處,命落黃泉。
噗通一聲,二具屍體同時倒地,四周才響起一聲驚嘩。
這正是祭神七刀中的「跪叩上蒼」。
牛刀小試,立刻奏功,使起來如此得心應手,這份驚喜是無法以言語形容的。
可是房玄等八名玉皇府高手在震驚之下,更紅了眼!「好毒辣,宋三,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房玄暴烈地吼著,長劍瘋狂地接連點出,那一片片,一點點寒光如過年時天空中的煙花,向宋不群週身罩到。
宋不群哈哈一笑,身形輕易地閃開五尺。
一聲大喝,唐士賢的獨腳銅人,力砸而下,這一招「震岳開刀」是唐士賢的追礎然手,其中不但含著奇奧變化,而且力逾千斤。
宋不群身形未穩,腦後風聲已起,他像腳步並未站穩,仰天跌倒地上。
唐士賢大喜,一聲厲笑道:「拿命來。」
獨腳銅人原勢力砸而下,這情形看得張果老與土地神大驚失色,不約而同的縱身掠出。可是身形才動,就被白素文一手一個拉住。
一怔,張果老急急道:「白姑娘,你……」
話未說完,揚中已響起一聲慘厲的長嗥!回頭一看,宋不群的刀尖已透過唐士賢的背脊,而唐士賢的獨腳銅人卻壓在宋不群的胸口。
「唉!晚了一步,晚了一步!」張果老正在跳腳,白素文卻笑道:「老前輩,宋大哥這一招『臥問蒼天」果然神妙,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家有如此奇妙的刀法!」
土地神惶然道:「可是二敗俱傷,刀法再妙又有什麼用?」
話剛說完,卻見唐士賢屍體歪向一邊,宋不群撥開鋼人,一挺易而起,依然好端端地那有半絲傷痕。
這種情形,看得張果老與土地神驚喜萬分,房玄等人卻更加震驚了。
宋不群冷笑道:「已經死了三個,還有八個,待我宋三一一送你們上西天!」
這次他採取了主動,身形倏旋,砍山刀揮向召剛。
召剛已心矛魂牽,長劍急檔,房玄與二名天將急急前撲圍攻。
剎那之間,劍影刀光交舞,場中又展開一場激烈的拚鬥。
無論聲勢人數,看來都是玉皇府的人佔上風,宋不群在八人圍攻中,左個右突,出刀雖快,看來卻毫不起眼,既無威猛之氣,又無凌厲之慨,實令人提心吊膽,張果老與土地神直皺眉頭,雖有了前二次的見識,仍不免緊張,白素文卻心定神閒,嘴角一直露著微笑。
張果老忍不住問道:「白姑娘,老漢怎看不出宋少君的刀法路數?」
白素文含笑道:「老前輩,用不著為他擔心,再有二三招,必定有人倒霉!」
果然,話聲方落,又是二聲慘叫聲起,召剛與一名天將竟同時攔腰被斬為四段。
接著一聲長嘯,宋不群砍山刀一擺,向房玄衝去。嚇得房玄掠另一丈,跨上坐騎,口中大喝一聲:「退!」
一緊韁繩,拐轉馬首,疾馳而逃。
其餘玉皇府高手一見房玄抽身,個個如喪家之犬,飄身也上坐騎。
土地神見狀大喝道:「少君,追!」
宋不群忙道:「窮宸莫追,二位前輩,讓他們走吧,這些狗牙子,多殺了並無補於局面。」
張果老呵呵大笑道:「痛快,痛快,今天老朽算是出了一口悶氣,少君,你這手刀法是跟誰學的?」
宋不群收刀走近,道:「這些事慢慢再談,司空府君危在旦夕,咱們應該節速趕至長安,一面設法通知笑禪師等各位前輩。」
土地神一歎道:「在時間上,咱們縱身趕去,恐怕也趕不及了,不過總要盡人事,現在設法請人把這些屍體收拾掩埋一下,就立刻起程吧!」
胡昌立刻跑去招呼了茶棚老闆,送了五十兩銀子,委託掩埋屍體,五人立刻向西趕路。
路上胡昌禁不住道:「想一個月前,咱們一路提心吊膽,猶如喪家之犬,從現在開始,咱們就開始整整那批王八蛋!」
宋不群淡淡一笑道:「胡昌,別急,咱們會這樣做的,假如司空府君平安無險,玉皇府的人今後只怕難以安枕了。」
接著他也把求藝經過,一一告訴了張果老與土地神。
到了龍泉城,五人買了五匹坐騎,晝夜不息,披星戴月地奔向長安。
司空府君與黃仙姥,由梅君師姐妹三人陪伴居於城外一座農莊中。
這座農莊主人是個樸實的莊稼人,四面都是麥田,環境單純,頗為秘密,可是當宋不群五人風塵僕僕趕到時,卻已人去樓空。
一問農莊主人,才知追司空府君前天才被數名穿著金色衣衫的人請走,分明玉皇府的人已佔先了一步。
張果老長歎一聲,焦急地道:「少君,現在該怎度辦?」
宋不群沉重地道:「府君已落在他們手中,使我們有了顧忌,如今首要之事,必須先救出府君!」
土地神道:「但是用什麼方法救府君呢?」
宋不群沉思片刻道:「我要再度混入神仙府伺機下手。」
白素文一驚道:「你一個人!」
宋不群道:「此事不宜人多,當然我一個人去。」
張果老道:「那我們怎度辦?總不能終日袖手好閒,讓你一個人去冒險?」
宋不群道:「二位前輩與素文當然也有事要做,先找回笑禪師及怒真人,相信穆公任必會以府君仙姥作要挾,邀咱們出面,屆時前輩們放心大膽地赴約,咱們就來個裡應外合。」
白素文道:「到時你沒混進去怎麼辦?咱們孤軍深入,豈非自投羅網!」
宋不群笑道:「祭神七刀,問天三式,你也學得差不多了,應付穆公任,我想不會有問題的。」
白素文搖搖頭道:「我刀上火候,比你可差了一大截,我沒這份自信。」
宋不群道:「沒關係,我自信混進去還不成問題。」
白素文道:「也罷,原則上就這麼決定,到時就臨機應變,走一步瞧一步了。不過穆老賊不邀咱們出面,我們又怎麼辦?」
想了一想,宋不群道:「我會另外給你們消息。」
昔日的神仙府是一片清靜平和。
現在的神仙府不但沒有往昔的清平氣氛,而且變成了龍蛇混雜,藏污納垢的所在。不過它卻變成了武林號令之地。
清晨,內府中平靜無嘩,玉皇帝君穆公住在二名妖艷的陪伴下,方緩步走出玉皇殿,卻見董丞急匆匆地迎面走近,單膝打仟,垂首道:「稟報帝君,屬下此行,幸未辱使命!」
穆公任嗯了一聲道:「人押來了嗎?」
依然單膝跪地道:「稟帝君,這次長安之行,不但抓到了司空明及黃菊英,而且連她三個女徒也一併獲住,聽說其中叫梅君的還是宋三的未婚妻。現在由尉遲大哥親自押在外府星屈殿候論處置。」
玉皇帝君穆公任枯瘦的臉上這才浮起一層欣然之色,道:「上次你在長安不但讓那些漏網之角溜走,而且你自己還失去了一條臂膀,真是一團糟,這次,你總算還差強人意。起來吧!」
「是。」董丞應聲站起,摸摸斷臂道:「帝君若是要宰司空明,希望讓弟子親自動手,以處斷臂之根。」
穆公任點點頭道:「我答應你,傳命備轎。」
「是。」
於是穆公任坐著一頂軟轎,在衛士與董丞左右衛護下,出兩天門,下上天梯。
外府的召集鐘聲響三次,這是召集群仙到班的鐘聲,等穆公任到達星曲殿踞案高座,坐案二旁早已排列著百餘群仙。
「帝君千歲!」
在群仙唱喝後,穆公任揮了個手勢,董丞立刻揚聲道:「把司空明一干人押上來。」
隨著喝聲,殿角尉遲龍與六天衛立刻押著司空明、梅君師妹抬著一張較符,上面坐著黃仙姥,走到殿中。
黃仙姥一臉怒火,咬牙切齒,梅君與香君、雅君默然垂首,倒是司空明一臉平和之色,向高踞案首的穆公任抱了抱拳,道:「帝君,久違了。」
「哼!」穆公任重重一哼,道:「司空明,本帝君待你不薄,特將終南山莊,作你養生之處,你何以反而恩將仇報,反而殺了我手下,你還有良心嗎?」
黃仙姥厲聲道:「姓穆的,你明為懷柔,暗藏鬼城,還談什麾艮心,老身若非人已癱瘓,現在就要剝你的皮,吃你的肉!」
「大膽!」穆公任大怒道:「死到臨頭,你還潑婦罵街,縱然你不癱瘓,也不是老夫對手,來人啊!先把這老婆子抬出去斬了。」
「是。」六天衛之首蔣尚立刻應聲上前。
司空明忙搖手道:「且慢,帝君請聽我一言!」
穆公任冷冷道:「司空明,你現在還有什歷話說?」
司空明道:「老朽師妹個性暴烈了一點,帝君何必與她計較,一切責任,全由老朽負責,生死聽憑處置,只希望帝君放過我師妹與她三個女徒,老朽感恩不盡。」
穆公任仰首一聲狂笑道:「司空明,你昔為神仙之首,往日威風何在?」
司空明微微一笑,平和地道:「老朽昔日主持神仙府,並無威風可言,對任何人,老朽從不擺架勢。」
「哼!」穆公任冷笑道:「你真想死?」
司空明淡淡笑道:「老朽早已勘破生死。」
穆公任冷冷道:「在死以前,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司空明點點頭道:「請說。」
穆公任道:「宋三現在何處?」
司空明搖搖頭道:「不知道。」
穆公任厲聲道:「宋三是你衣缽傳人,你說不知道,誰能相信?」
司空明歎道:「帝君,你這是強人所難了,宋三現在何處,老朽確實不知。」
黃仙姥插口進:「師兄,他要殺就殺,他要割就割,伺必跟他多廢話,咱們表現得有骨氣一點,要知道,你再搖尾乞憐,他也不會放過咱們的。」
輕歎一聲,司空明道:「師妹,你這話就錯了,我伺嘗是對他搖尾乞磷,昔日我主持神仙府時,對誰不是這樣態度,咱們既稱神仙,就該有點神仙家風度,用不著像世俗蠢物一樣,吵吵鬧鬧。」
穆公任獰笑道:「司空明,看你語氣偽善,居然還拐彎罵老夫蠢物,你真有一手!」
微微一笑,司空明道:「帝君休得誤會,老朽只是為師妹解釋一番道理而已。」
這時,殿門口守殿弟子倏朗聲道:「房天將回府求見。」
唱聲方落,只見房玄滿臉風塵地匆匆而入。
穆公任目光一凝道:「房玄,你怎麼忽然回來了?」
房玄單膝跪地,顧聲道:「稟帝君,屬下待罪!」
穆公任臉色一沉道:「什麼事?」
房玄道:「十二天將已有三人喪命調撥的慕容超四位龍虎甲士也只剩下柳風舞,為了追拿宋三,如此慘敗,屬下該死,但屬下已盡了全力。」
穆公任怒芒連閃,厲聲道:「十八龍虎甲士傷亡一半,你率領的十二天將居然也損兵折將,究竟有誰敢如此大膽,不把玉皇府放在眼中?」
房玄道:「就是宋三。」
「宋三!」穆公任呆了一呆,厲笑道:「房玄,你這蠢物,老夫指點過你們如何防他的六龍劍訣,你們這麼每人,不但收拾不了那小人,反而他傷了這麼多入,真正把老夫氣死了!」
房玄語聲更抖得厲害,吶吶道:「帝君,宋三如今已不用劍!」
又是一呆,魯公任問道:「不用劍用什麼兵器?」
房玄道:「用刀!食刀勢神妙莫測,半個時辰內,在圍攻之下連殺七人,力莫能御……」
「住口!」穆公任一聲大喝,道:「你還好意思說出口!」
房玄立刻禁聲不言。
穆公任又問道:「宋三在何處出現?」
房支道:「仙霞嶺附近。」
穆公任目光直射司空明道:「你聽見了嗎?」
司空明頷首道:「我聽見了。」
黃仙姥大笑接口道:「不但聽見了,而且高興得很,今天你縱然殺了我與師兄,有一天,宋少君也能宰你代咱們報仇!」
穆公任怒不可遏,臉上殺氣大盛,一拍桌子,厲聲道:「老潑婦,姓宋的小子將來是否能殺老夫,還在未定之數,但我現在就要你嘗嘗被殺的滋味。」
黃仙姥不屑示弱地道:「哈!老身功力已失,不在乎這具皮囊,你要殺就殺,何必大呼小叫!」
穆公任的紅臉發青,大喝道:「蔣天衛。」
蔣尚立刻上前一步,垂首拱手道:「屬下在。」
穆公任陰淒淒道:「先把那三個年輕丫頭,押往慾望宮,破去童身,充作花奴。」
「是。」
梅君聞言大駭,急嬌喝道:「老匹夫,你講不講道義?」
黃仙姥也大怒,道:「姓穆的,你要不要臉,向我師兄妹報復,道理還說得過去,假如連三個後生晚輩都放不過,你枉活了這把年紀,有沒有一點人性。」
「哈哈哈……」穆公任仰首大笑,顯示他報復後的快意,笑畢,陰沉沉道:「怎麼,老夫還沒想殺你三個徒弟,你就心痛了,你不想想,宋三殺了老夫近十位親手栽培的手下,老夫難道不會心痛?」
司空明喟然一歎,平和地道:「穆公任,你也該適可而止了,佔了神仙府,你若不步步緊逼,宋三公子不會狗急跳牆,大開殺戒,現在你就是把我們全都殺了,老去決不怨言,還是冤怨相報,合乎江湖道義」
說到這裡,語聲一沉,道:「但若你用無恥手段,污辱三個弱女子,就天人不容了。」
穆公任厲笑道:「今天老夫的話,就是江湖道理,司空明,聽說那個梅君是宋三未過門的妻子?」
司空明道:「不錯,所以閣下更該有點氣度,才不愧帝君之號。」
穆公任陰沉地道:「對待敵仇,老夫用不著講什風氣度,宋三既殺我手下,老去讓他未過門的妻子受點罪,是天經地義的事,蔣尚!你還不將那三個丫頭押下去!」
梅君忙連連後退道:「不要過來,誰敢碰我一碰,我就嚼舌自盡。」
香君與雅君也同聲淒厲地道:「對,咱們功力被制,要死還辦得到。」
蔣尚不禁一呆,頓時沒了主意。卻聽見穆公任陰沉地道:「蔣尚,這三個丫頭若死了一個,老夫就要你負責。還不快押下去!」
「是,長。」
蔣尚急得滿頭大汗,倏身形猛撲,指風飛點而出,接連點了梅君三人等昏穴,口中已招呼道:「上來一個幫忙!」
二天衛圖浩飛身上前,二人就挾著昏迷的梅君香君與雅君,迅速出了星曲殿。
眼見這種情形,司空明與黃仙姥心中悲痛莫名,奈喚負負。始終平和的司空明此刻也不禁七竅生煙,老淚縱橫。
這時,只見一名金衣人飛奔而入,跪地享報道:「府外有人求見帝君。」
穆公任問道:「可曾問清身份。」
「來人自稱是帝君師弟關獨孤,守關周天將請旨定奪!」
怔了一怔,穆公任才道:「有請。」
「是。」
通報的金衣人轉身離開大殿,穆公住轉首對侍立案邊的董丞道:「你不是要想親自動手嗎?」
董丞垂手道:「帝君意思。」
穆公任道:「這二個老傢伙就交給你了,隨你如何處置,但半個時辰內,老夫要查驗人頭。」
「是。」
董丞欣然走近司空明面前,獰笑喝道:「走!」
同時二名弟子也架著黃仙姥押出星曲殿。
穆公任又喝道:「待殿太歲何在?」
尉遲龍立刻應聲上前,單膝跪地道:「屬下在。」
穆公任道:「你即速出府傳訊江湖,就稱司空明與老虔婆師徒皆已落網,限宋三等一干人即速前來本府領罪,三月之內不至,一律斬首。」
「是。」
尉遲龍匆匆站起,轉身奔出星曲殿,與一名銀髮白衣老人錯肩而過。
那銀髮白衣老人走進星曲殿,立刻向穆公任長拐到地,道:「關獨孤謁見師兄。」
穆公任淡淡一拱手,冷笑道:「關師弟,你還記得我這個師兄?」
刀聖關獨孤道:「愚弟焉有不掛念師兄之理,只是愚弟居處荒山,音訊久隔,最近才得到消息,了匆匆趕至。」
點了點頭,穆公任這才道:「為關師弟賜坐。」
一名侍候弟子立刻端上錦墩,刀聖關獨孤目光一掃列班群仙,道:「數十年不見,想不到師兄已重振雄風,創立這麼大氣勢,愚弟實感欽佩無已。」。
得意地一笑,穆公任道:「關師弟,你一向與我意見相左,想不到今天你竟誇讚我這個師兄起來,好,師弟,假如你有意,玉皇府第二把交椅,就讓你坐了。」
刀聖關獨孤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道:「愚弟僅是衷心欽佩,並無出岫之心,不過有一件事,我要請求師兄應允!」
穆公任道:「什麼事?」
刀聖關獨孤道:「剛才愚弟進殿時,見師兄手下押著二人準備斬決,那二人可是司空明師兄妹。」
穆公任點點頭道:「不錯。」
刀聖關獨孤道:「師兄能否賞愚弟個臉,赦其一死!」
穆公任沉聲道:「不行。」
刀聖關獨孤一歎道:「師兄,冤怨相報,何時能了,你已佔了神仙府,師門之恨也稱已經報復了,聽說司空明功力已失,活著也對你無害,你何苦再要那二個殘廢老兒的性命。」
穆公任慍怒,道:「關師弟,你好像是為司空明做說客來的。」
輕輕一歎,刀聖道:「師兄切勿誤會,上天有好生之德,師兄,我一生沒求過你,難道你不肯賜我一個薄臉!」
穆公任倏哈哈一笑,追:「師弟,你此刻求情也恐怕晚了,司空明與那潑婆的人頭怕已落地。否則,我就答應你。」
微微一笑,刀聖道:「冬謝師兄,剛才我已請你手下刀下留人,此刻正等候你命令,你就下令放了司空明與其師妹吧!」
穆公任一呆,但話已出口,只能恨恨道:「算司空明死辰未至,碰上你這個救星,傳令免司空明他們一死,先押人山牢。」
殿門口侍立弟子立刻隨聲傳言出去。
穆公任目注刀聖道:「師弟,我已應你所求,這第二把交椅,你有興趣嗎?」
欠了欠身,刀聖道:「師兄提攜,愚弟心領了,不過我有自知之明,既無師兄這般雄心壯志,復缺駕馭之能,這第二把交椅,師兄另選高明,愚弟是閒雲野鶴慣了,實不敢接受。」
穆公任不屑地道:「你還是這樣沒出息,也罷,我不勉強你,此來還有別的事嗎?」
刀聖道:「師兄,有一句話,只怕你不願意聽。」
穆公任嘿嘿一笑道:「自師父死後,你的話那一句使我受聽過,不過我也習慣了,聽多不怪,你說吧!」
刀聖道:「師兄,聽說你還在逼迫神仙府少君,到處捕-他?」
穆公任恨恨道:「提起這小子,我心中就有氣,你可知道他殺了我手下多少人,嘿嘿,我若不-住他斬草除根,只怕日後難以安枕。」
刀聖懇切地道:「師兄,假如我來做個和事老,和平解決這段恩怨,你答應嗎?」
穆公任厲聲道:「任何事我都能答應,這件事我絕不應允,師弟,你以後最好少提他。」
刀聖道:「師兄,師門之仇已報,你何必一定要趕盡殺絕?」
穆公任怒意盈臉道:「師弟,難道你此來是專門與我唱反調的嗎?」
刀聖歎道:「師兄,急流不勇退,你會後悔莫及,何況你對武林中各大門派臨之以威,並非服之以德,終有一天,你會惹火燒身。」
一聲狂笑,穆公任道:「昔年你反對我為師門報仇,說我一定不會成功,可是今天我又如何?現在你又反對這,反對那,好像我每一件事都是錯誤,難道我一定要聽你的?嘿嘿,我就等著這把火,看看誰有膽子放這把火?能不能把我燒死?」
刀聖沉重地道:「師兄,你不要執迷不悟,我並非反對你,我反對的是邪惡,我也並不是要你聽我的,我只要師兄聽信真理。昔年家師敗於凌雲散人之手,只因他做了天人共憤的事,凌雲散人是替天行道,自然,如今家師已亡,凌雲散人也死,你為了報師仇,苦心孤詣三十餘年,自然,這是你對師門的一份忠心,如今你心願已達,就該滿足了,何必再繼續殺戳下去,釀成軒然巨波,師兄,不是我批評你,你收容的一批手下,也太濫了,若是我,這些人我一定會刷去一半,驅出玉皇府,要知道他們暗中作好為惡,罪名卻都在你師兄的身上……」
「住口!」
穆公任一聲厲喝,截住他的話,氣呼呼地道:「你用不著拿大道理來訓我,我穆公任也不是三歲稚童,對一切都不懂,若不是看在你是我同門師弟,我早已拿你當仇敵,先宰了你!」
刀聖起身長長一揖道:「師兄,忠言既然逆耳,我也不再多饒口舌,就此告辭!」
說完,一聲長歎,轉身走出星曲殿,揚長離去。
望著刀聖關獨孤的背景,穆公任重重一哼,道:「想不到三十餘年不見,仍是一付老模樣,真把老夫氣死了。」
這時董丞已進入股中,走進案畔進:「稟帝君,司空明與老虔婆已押入山牢,但是,屬下不懂帝君之意,為何又赦其一死!」
穆公任心中餘恨猶存,搖搖手道:「不用提了,董丞,老夫答應你,早晚讓你親手殺那二個老狗,洩你心頭之恨。」
「是。」
董丞恭恭敬敬退向一旁,不敢再多說話,這時蔣尚也回到殿中稟報道:「稟帝君,女犯已押入慾望宮。」
穆公任點點頭,嘴角露出一些笑道:「這一下看姓宋的小子還有什麼臉對人,哈哈哈…………」
笑聲倏然一頓,道:「蔣尚,你有沒有對武大娘說,要注意那三個丫頭自盡?」
蔣尚連忙道:「我已吩咐過,武大娘特地派了人守住他們,她們要死,也不可能。」
「很好,蔣尚,這件事你辦得很好。哈哈,那三個丫頭的初夜權今夜就賞給你了。哈哈哈………」
蔣尚受寵若驚,連忙道:「謝帝君恩典。」
「哈哈哈,蔣尚,你今天好好去享受吧!」
「是,是。」
蔣尚跪叩後立刻喜匆匆地退下。
穆公任對衛立道:「群仙散班吧,咱們也該回內府去了。」
話聲剛落,卻見刀聖又自外而入,不禁一愕,冷泠道:「你還沒有走?」
刀聖關獨孤微笑道:「我已經出府,但是我想了一想又忍不住回來了。」
穆公任冷笑一聲道:「為什麼?莫非改變了心意?」
關獨孤點點頭歎道:「誰教咱們藝出同門,是師兄弟。」
穆公任一哼道:「你還記得咱們是同門?」
關獨孤喟然道:「咱們分散反目了這麼多年,我想也該試試攜手合作了。」
一聲大笑,穆公任道:「關師弟,你早這麼想,咱們豈不是早就改觀了。不過現在也不晚,現在我就請你做我副手,為玉皇府第二把交椅,全權處理外府一切,稍待由申公予為你引導視察外府情形,天界雅軒就作為你坐鎮發司號令之地。」
關獨孤點點頭。
穆公任拍拍他肩膀道:「師弟,一切你多操勞,只要咱們合作無間,這座玉皇府就是千世基業,相信武林中沒有誰能再與咱們抗衡。」
「是。」關獨孤淡淡一笑。
程公任欣然道:「今晚我在內府為你設宴洗塵,同時慶祝你就任新職。」
關獨孤道:「師兄,用不著太客氣了。」
「哈哈,關師弟,斷經信訊三十餘年,如今你我都已雙鬢如雪,也該好好敘敘,痛痛快快地喝一杯了。」
「好,好,到時我一定奉陪。」
穆公任坐在椅上走了,星曲殿中群仙肅立恭送後,復向關獨孤躬身一禮,齊喝道:「參見外府府主。」
關獨孤淡淡一揮手道:「不用客氣,各位無事就散班吧!」
群仙聞言紛紛四散,申公予連忙上前一步,躬身道:「府主,剛才帝君已經交待,現在屬下就為府主引導視察外府。」
關獨孤淡淡道:「外府本是你在負責嗎?」
申公予哈腰道:「是,是,承帝君看重,外府一直由我暫管,不過現在你府主來了,一定會治理得更好。」
淡淡一笑,關獨孤道:「那也不一定,我初來此地,一切不熟,以後還要你多幫忙。」
申公予唯恐巴結不上,哈腰連連道:「這是理所當然,理所當然。現在府君請隨屬下來!」
關獨孤道:「不必急在一時,好在日子正長,我剛到需要休息一下,再說晚上師兄還要我到內府赴宴,所以目前仍照原狀,由你負責一切,過幾天,你再移交給我。」
「是,是。」申公予巴不得如此,因此他更加像一頭拍老虎馬昆的老狐狸,恭恭敬敬地道:「那現在屬下就為府主帶路到天界雅軒休息。」
關獨孤點點頭,於是在申公予的引導下,關獨孤走進了天界雅軒,雅軒中負責侍候的執事女婢早已聞訊,在門口排成一列,躬身迎接。
關獨孤倏對申公予道:「你就住在這兒嗎?」
申公予嘿嘿一笑,道:「是,是,屬下今日就會搬出去。」
關獨孤含笑道:「你把這些人都帶走,只須留下一個女婢侍候茶水就行了,我這一把老骨頭,在深山中清靜慣了,不需要這麼多人侍候。」
「長,是。那就把玉月留在這兒侍候府君。」
申公予連連應聲。
進入臥室,關獨孤坐落椅中,神情沉默,一個人仰首望著橫樑,默默沉思起來了。
他像有一份說不出的孤獨…………又像在想什麼心事,就這樣怔怔出神。
夜色深沉,天上繁星點點,一頂輕轎冉冉進行天界雅軒,輻轎邊跟著的是傳就神使董丞。
女婢玉月立刻出來跪迎著:「婢子迎接府主與神使。」
董丞目光一掃道:「怎麼這兒冷清清地,其餘人去了何處?」
玉月忙道:「白天府主一到,說不喜人多侍候,清靜慣了,所以只留下婢子一入侍服,其餘人都道走了。」
「哦!」董丞點點頭,道:「關府主已有七八分醉意,你就扶進臥室,讓他好好休息吧。」
「婢子領諭。」
玉月站起來,由輕轎中扶出白髮蒼蒼的關獨孤,向臥室走去。
這時的關獨孤醉態可掬,酒氣薰天,走路踉蹌,看樣子的確喝了不少,以至醉眼迷糊,任由玉月架著,走進臥室,架上了床。
玉月喘了一口氣,正想再動手脫他腳上靴子,關獨孤卻語聲朦朧地道:「不用了,你退下吧!」
玉月不敢違拗,躬身輕輕的退出,挑滅燈火,順手搭上房門。室內頓時一片漆黑,肅靜無比。
然而黑暗中,關獨孤倏自床上一躍而起,貼壁凝神起傾聽了片刻,又輕輕推開紙窗,向外婦視了一周。
此刻的關獨孤那有半絲酒意,舉動靈敏得像一條狸貓,不帶一絲聲息。
自窗內望出去,可以看見左邊隔著院子的一排屋子仍亮著燈火,那是玉月的居處。
關獨孤端了一張椅子,就在窗邊坐落,他似乎在等候什歷,靜靜地坐在椅中,一動一動。
不錯,他在等玉月房中那盞燈火熄滅,那邊火光一減,他立刻脫下一身白衣,裡面竟是一套黑色的短衫。只見推窗輕輕躍出窗外,順手又閉好窗戶,身形一恍,疾如閃電,出了天界雅軒,略一張望,向左邊散落的一幢雅屋掠去。
令人奇怪的是他對星曲殿附近路徑,竟然熟悉無比。
那間雅屋的燈火還亮著,屋中坐著二個人,正在對飲閒談,這二人正是七子十三生中的離陽生與三光子。
只見離陽生飲了一口酒道:「三光進友,剛才你到申公予那兒去,他有說什麼沒有?」
三光子點點頭道:「申公予說這二天新換了主兒,咱們要謹慎點兒;在沒摸清那姓關的老傢伙脾氣前,不要再像以前隨便。」
離陽生點點頭,斟了一杯酒又道:「你看司空明逃過今天一劫,還有沒有希望活下去?」
三光子想了一想道:「看情形新來的關老兒對司空明似乎不惡,司空明活下去的希望很大。」
離陽生嘿嘿一笑道:「不過死罪雖免,活罪難受,要我是他,死了反正是超生。」
三光子哈哈一笑道:「今天倒是便宜了蔣天將………」
話未說完,房門倏然無聲-開,一條人影一閃而入。
離陽生與三光子頓時大吃一驚,齊齊起身疾喝道:「誰?」
喝聲出門才看清面前站著的竟是新到任的府主關獨孤臉色頓時一驚,連忙齊齊哈腰呼道:「原來是關府主,深夜為臨,有何吸附?」
關獨孤的臉上一片冷屑之氣,沉聱道:「離陽生、三光子,你兩個可知道自己都死有餘辜?」
離陽生大吃一驚,垂首道:「府主此言從何而起,屬下觸犯了什歷罪?」
關獨孤冷笑道:「投機取巧,不忠故主,背後談論本座………」
三光子一呆,道:「你……」
「嘿嘿,我現在特來取你們性命!」
關獨孤話聲一落,雙掌一分,二掌已分別結實地擊在離陽生與三光子的胸口。
哇!二聲慘叫並同一聲,二人仰天倒地,氣絕身亡,他們萬萬也想不到新任的關獨孤深夜會來要他們的命。
關獨孤冷冷地俯身摸摸二人脈膊,在確定二人已經死亡後,才身形一閃,退出雅室,掠身回到天界雅軒,依然啟窗躍入臥室,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坐在椅中,他伸手倏把頭上銀髮取了下來,露出一頭光亮的黑髮,原來外面一層是假髮。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轉變心意的刀聖關獨孤,竟是宋不群易容偽裝的。
他休息了片刻,復又帶上了假髮,脫衣上床休息,沉沉地睡去。
他已查出司空府君在府中,還沒有生命危險,可是,白天一步之差,他卻沒聽到梅君的遭遇和消息,由於須要籌劃思索的事太多,他也忽略了梅君的險機,未料到梅君已在慾望宮中,成為玉皇府這些惡魔的洩慾玩具。
第二天清晨,宋不群還在沉睡中,房門響起一陣急促的卜卜敲門聲。
朦朧中一驚而起,宋不群先起身整了整假髮,披上了白色長衫,用了照銅鏡清醒了一下頭腦,這才問道:「誰?」
「享府主,屬下申公予,有急事稟報。」
宋不群道:「進來。」
房門立啟,只見申公予氣急敗壞地衝入,滿臉焦急之色。沓沒等他開口,宋不群冷冷道:「什麼事如此緊張,擾吵了本座清眠!」
申公予忙哈腰道:「府主千萬恕罪,今晨倏發生了命案,故而屬下特來稟報。」
宋不群裝作吃了一驚,問道:「命案?誰死了?」
申公予道:「散仙離陽生與三光子。」
「死在何處?」
「死於離陽生房中。昨夜他兩對酌,壺中酒還未盡。」
「兇手呢?」
「還不知進是誰,死得太神秘!」
「走,引路帶本座去看看。」
於是宋不群在申公予引導下,來到離陽生居處,其責人是他殺的,不用看也知道情形。
進入屋中,已塞滿了一大堆人,離陽生與三光子的屍體依然躺在原來地方,宋不群負手看了一看,震聲道:「本座到任還未接事,居然立刻發生了這種事,分明是有人暗中與本座過不去,申公予」」」
申公予恭恭敬敬地垂手道:「屬下在。」
宋不群道:「限你三天之內,查出真兇,向本座回報,我要看看這人究竟是誰。」
「是,是。」
申公予苦著臉,連連答應。
宋不群冷冷道:「你把這裡的事處理一下,同時派人將詳情稟報帝君,完畢後,立刻到天界雅軒,我要巡視各處,提早接事。」
說完,負手踱步離開,此刻他一個人默默地走著,計劃下一步行動。
他覺得行動既已開始,就不容中斷,必須先造成一種人人恐慌驚懼的氣氛,使情況一片混亂,才能使穆公任手忙腳亂,同時才籍機戳頑凶,除去穆公任的羽翼,自己孤軍深入,非除此不足以成功。
過午,申公予走進天界雅軒,宋不群早在等候,見面問道:「善後處理好了嗎?」
申公予忙稟道:「屍體已移入仙墓埋葬,內府也已派人通報,現在只剩下緝兇,屬下已怖置眼線,深入調查。」
宋不群點點頭道:「申公老弟,你多辛苦了,我關獨孤第一次統御外府,就碰上這種事,若不查個水落石出,還有何臉見我師兄,但我初來,人地生疏,所以一切寄仗你了。」
申公予連連道:「是,是,屬下一定盡力。」
嘉許地點了點頭,宋不群道:「那麼現在開始巡視吧。」
「府主請!」
申公予與宋不群並肩走出外府,一路上申公予指指點點,訴說不休,宋不群裝出注意地聽著,心中不禁興起無限慨歎,慨歎著景色依舊,人事全非。
走到昔日外府執事弟子司務之處,門口長長排列著一群人,申公予指點道:「這是力士班,江湖上朋友望風投上的,除非有特出武功,都編入這力士班,職責外府一切雜役。」
宋不群走過冷冷掃了一眼,道:「都是一批無用蠢物,魍魎魑魅。」
哈哈一笑,申公予奉迎道:「府主神目如電,其實這種人在江湖雖算得上高手,在玉皇府中只能當雜役使喚,派不上別的用場。」
在力士班唱名謁見,恭迎恭送下,宋不群目的不在此,走馬看在地巡視了一下,立刻又向散仙官走去。
申公予遠遠指著那座散仙宮道:「那是慾望宮。」
宋不群道:「慾望官是那一班?」
申公予作了一個神秘的微笑,道:「慾望宮是歡樂之所,帝君設此宮,專為慰勞府中的群仙!」
宋不群一怔道:「慰勞?-什麼慰勞?」
呵呵一笑,申公予追:「宮中物色不少名花,個個美艷非凡,老實說,木頭人進去都會動心。」
想不到一處清雅的神仙府,竟變成了藏污納垢之所,宋不群不禁賭暗慨歎,但卻裝出笑容道:「你時常去嗎?」
申公予臉色一紅,道:「這個……嗯,職責所在,屬下自免不了常去巡視。」
嘿嘿一笑,宋不群道:「想不到你這把年紀,仍是風流成性。」
申公予忙分辨道:「請府主千萬不要談會。」
宋不群哈哈一笑,這時已到慾望宮門口,申公予道:「府主進去坐坐嗎?」
宋不群忙道:「不了,我們去巡視囚監司空明的地方吧!」
這是一處石洞,宋不群知道原來是神仙府外府儲藏糧食雜物之處,現在裝上了鐵門,加上了重鎖,改成了四監司空府君與黃仙姥的牢獄。
在石洞旁,建著一幢小屋,是專責守牢的六天滿臨時居處。
宋不群與申公予到達時,六天衛齊在石洞口迎接。
由於六天衛是直屬玉皇帝君的親信,無論身份地住都比申公予這批人高了一截,所以申公予先上前一步,恭敬地道:「老朽參見六天衛。」
蔣尚冷冷道:「申公予,你來幹什麼?」
申公子陪笑道:「老朽陪新任府主來此巡視。」
宋不群也抱拳道:「老夫關獨孤,特來看看牢中設施。」
蔣尚因為已知道關獨孤是帝君師弟,忙拱手還禮道:「蔣尚率天備參見府主,不過此處已由帝君劃定由帝君直接管轄,故一切事務府主已不必操心,全權由卑職負責。」
宋不群作色進:「蔣天衛,你是說本座管不著此地,不能進去看看?」
蔣尚怔了一怔,道:「府主要進去看看,自然可以。孫煜,你去把牢門打開。」
站在排尾的孫天衛應了一聲,轉身去柯開石牢鐵門。
蔣尚擺手道:「關府主,請。」
宋不群大刺刺地點點頭,向石牢走去。
沉重的鐵門打開了,進入牢內,只見司空明已衣衫破碎,滿臉傷痕,亂糟糟的白髮,模樣令人不堪卒睹。
此刻宋不群心中的激動,無法以言語形容,他幾乎忍不住撲上去擁抱安慰。
但理智告欣他,目前必須忍耐。於是他強抑著心頭的悲憤,再向仙姥望去。
黃仙姥坐在輕椅中,佈滿皺紋的臉色一片灰敗,或許由於她是女人,又已癱瘓,所以不如司空明那麼狼狽不堪。
地上沒有一根稻草,司空明盤坐在泥地上,當他見蔣尚等人進來,只抬頭望了一眼,又自顧自垂簾入定。
神色上依然是那麼詳和,那麼平靜,生像他心頭並沒有一點值得記恨的事,他從未對任伺人記恨一樣。
這一份超人的修養,看得宋不群心折不已,他發覺司空府君的武功雖已失去,處境更是艱困,但心靈上所表現的,正是一種超經的鎮定,任何人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宋不群乾咳了一聲,開口道:「司空明,你還好嗎?」
司空明抬頭含笑,還未開口,黃仙姥頓時大聲叫起來道:「有什麼蔣尚忍不住厲喝道:「若再要潑,老子就讓你吃吃苦頭。」
司空明一歎道:「師妹,你的火燥脾氣怎改不過來,只要你能把心靜下來,縱然是身處地獄,也不會感到痛苦,何必發這麼大的脾氣。」
黃仙姥憤憤道:「師兄,你就是這麼軟弱,所以以前長孫雄就會騎在你的頭上,這年頭,好馬被人騎,好人被狗欺,我老婆寧願死也不願受這份窩囊氣。」
六天衛一陣哄笑,蔣尚陰陰道:「老潑婦,你要死早晚能趁你心願的。」
「住口!」宋不群沉喝道:「蔣天衛,這就是你們不對了。」
蔣尚一怔,道:「關府主,我有什麼不對?」
宋不群冷冷道:「司空明與仙姥雖是本府仇敵,但武林之中,也有規矩,他們雖已是階下囚,好歹昔日也是神仙府君,殺人不過頭落地,豈可如此虐待他們,傳出去,江湖上還會數說玉皇帝君毫無風度。」
說到這裡,沉聲道:「申公予。」
「是,」申公予哈腰道:「屬下在!」
宋不群道:「立刻命人搬二張床來,同時吩咐下去,一日三餐,以府中標準供應,茶水不可缺,燈火也該準備。」
申公予連連道:「是,是,屬下這就去辦。」
蔣尚忙喝道:「且慢,關府主,此地不是養老院,伺必對他們這麼優待。」
宋不群冷冷道:「本座是本武林規矩行事,不讓人背後議論我師兄,蔣天衛,本座命令這麼做,你難道不同意嗎?」
蔣尚嘿嘿一笑進:「卑職的確不表同意,有一點關府主應該清楚,此地已由帝君明令劃為禁區,由帝君直轄,派卑職全權處理,故已不在外府管轄範圍內。」
宋不群雙目一瞪,神光如電,怒道:「蔣尚,你是說本座沒有權管?」
蔣尚嘿嘿一笑道:「關府主不必動想,卑職僅是執行帝君命令而已。」
宋不群厲聲道:「難道我關獨孤不是為我師兄著想?身為我師兄副手,居然有不能管的地方,蔣尚,你敢情自以為是我師兄親信,藐視老夫?」
話一說僵,蔣尚心眼一打轉,有點下不了台,他對關獨孤的舉動大表不滿,但又礙著他是帝君的師弟,不敢過於頂撞,一時之間,漲紅了臉,不知如何回答。
緊張的氣氛中,卻是老狐狸申公予打圓場,哈哈笑道:「府主,相信蔣天衛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怕以後擔待不起責任。」
趁機收蓬,蔣尚吶吶接口道:「是,是,對他們這麼優待,卑職怕帝君責怪。」
宋不群也不想過甚使對方難看,冷冷道:「老夫命令如此做,一切自有老去負責。」
蔣尚接口道:「既然這樣,卑職自會立刻辦理。」
宋不群冷冷一笑道:「很好,蔣天衛,一切我都交待了,晚上我會命令申公予來查看,不要以為老夫只是外府府主,能管什麼,不能管什麼?告訴你,老夫這外府府主除了帝君,誰都要管好,吃的東西還不如豬糟裡的東西好,地上連草都沒有,你們為什麼不乾脆把我們殺了,卻要咱們受活罪,你們這批惡魔,皇天有眼,天理不容………」
「住口!」
並不是一個虛座,誰要是不服氣,老夫立刻要他的腦袋,你們可以把老夫的話去傳給我師兄知道,看他是否會干涉我行使權力。」
這一番話,把六天衛訓得臉紅耳赤,張目結舌。
宋不群這才對司空明道:「司空兄,仙姥,二位如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可以告欣申公予。」
黃仙姥恨恨道:「用不道貓哭耗子假慈悲,老婆子不領你這份人情。J司空明急急道:「師妹,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關府主,老漢一切承情了。」
宋不群道:「這是武人的氣魄,殺敵不虐仇,決斬不辱身,閣下不必承情。」
說完,向申公予一揮手道:「咱們走。」
「是,長。」
申公予立刻走出石牢。宋不群態度雍容地踱步而出。
待已望不見石牢,申公予嘻嘻一笑,道:「府主」」
宋不群淡淡道:「什麼事?」
申公予道:「今天屬下算是真正佩服了府主,也算為屬下們出了一口氣。」
宋不群微微一笑道:「這話怎麼說?」
申公予道:「你老不知道,咱們這些神仙府的舊人,不知受那個姓蔣的多大閒氣,他們除了對帝君畢恭畢敬外,對待咱們動輒辱罵,甚至還動手揍人,把自己看成天皇老子一樣,能把人氣死,今天府主然然他的威風,也算替咱們報了一箭之仇。」
宋不群故作不解地道:「我師兄的部屬為什度對你們岐視?」
申公予神色尷尬吶吶道:「他們認為……哦…認為我們都是叛變份子,不足……寄於信任,如今咱們也沒有什麼利用價值!」
宋不群淡淡一笑道:「這是叛變害的悲哀。」
申公予臉色一紅,歎息一聲道:「當時咱們這批人實在不是人家好手,與其無謂犧牲,不如……嘿嘿……以免神仙府變成慘厲的屠場。府主,咱們只想在神仙府中清修,誰來都一樣,只要保持原狀不變,其他的,也不能多作計較了。」
宋不群冷冷道:「你口口聲聲神仙府,似乎還忘不了過去。」
申公予臉色大變,慌忙道:「不,不,是老朽一時失言……哦失言,我是說玉皇府……府主千萬包涵。」
宋不群一哼,沒有再說什麼。對於申公予的狡猾嘴臉,他已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知道他是十足的投機份子。
申公予道:「府主要不要再到別處巡視一下?」
搖搖頭,宋不群步履安祥地道:「不必了,今天到此為止,其餘的明天再巡視。」
申公予連連道:「是,是,那麼現在就回『天界雅軒』。」
宋不群點點頭,二人走回天界雅軒,卻見傳勒神使董丞已在座,見二人回來,立刻站起來道:「董丞參見關府主。」
宋不群大刺刺地擺擺手,道:「外府今晨發生事故,我師兄敢情有什麼指示?」
董丞先對申公予揮揮手,申公予連忙籍詞告退,董丞這才微微一笑道:「帝君遺屬下來安慰府主,對於已死的二位散仙,帝君說請府主不必掛在心上。」
宋不群一怔,道:「我師兄對此事看得如此清淡?」
董丞微微一笑道:「那些散仙都是舊屬神仙府投靠過來的,故而帝君認為生死不足惜,死幾個也好。」
宋不群心中頓時明白過來,他不禁為那些屈志投靠的散仙感到悲哀。
於是他點點頭道:「除了這一點,我師兄還有什麼吩咐!」
「沒有了,帝君界倚深重,望府主全力輔助,卑職告退了。」
宋不群含笑點了點頭,望看董丞那斷臂身形,嘴角合著一絲冷笑。
於是一日又過去了。夜又深了。
三更時分,天界雅軒,又出現一條神秘的人影,橫過夜空,向西方而去。
昔日的賓館,此時已變成十二天將的住宿之處。
十二天將,除已在仙霞嶺附近,在宋不群刀下喪生三個外,四個被玉皇帝君派出去外,如今只剩五個住在這廣大的賓館中,此刻均已熟睡。
那神秘人影凌空瀉落,無聲無息飄然而至。他走進賓合,傾耳聽了一聽,輕輕推了推左邊一間房門,發覺沒上閂,立刻掩身而入。
房中燈火已熄,床上鼻鼾之聲大作。這神秘的人影輕輕走近床邊。
睡在床上的是天將中排行第三的卓城,倏然驚覺,自床上跳起來,喝道:「是誰?」
「是我!」
回答聲中,火光一亮,那神秘人物已挑亮了床頭幾上燈火。
「啊!」卓城失聲道:「原來是關府主!」
微微一笑,宋不群道:「卓天將好深的功力,居然能自睡中驚醒。」
卓城一笑乾笑,狐疑地道:「府主深夜駕臨,是為何事。」
宋不群緩步走近泠冷道:「要你一條命!」
卓城一怔,道:「府主,你是在說笑吧?」
宋不群沉聲道:「我只是不願殺一個沒有反抗的人,而故驚醒你,卓城,你就認命吧!」
話聲中,一掌向卓城胸前印去。
卓城一聲狂吼,身軀倏閃,想自床上下地,可是宋不群的左掌正橫掌斬向他閃身之位,情形生像卓城自己湊上去的。這正是祭神七刀中的『香火飄渺」。
於是阜城口中響起一聲悶哼,身強立刻倒在床上,二隻眼睛瞪著像鋼鈴一般,可是喉頭呼嚕了二聲,就失去了呼吸,一流鮮血自嘴角,潺潺流落。
他左邊腰子,就在宋不群掌線一斬之下,整個擊碎。
房外倏起了一陣騷動。有人在呼喊:「老卓,老卓,什麼事?你是在做夢嗎?」
宋不群卻不慌不忙地試了試車城鼻息,確定他完全死亡線,才輕輕推窗,身形如一溜淡煙,消失在夜空之中。
他方離開,房門已被推開,進來的正是卓城的同伴,郭天將與繼陽高天將。二人走近床邊見狀同吃一驚。
二人連推了二推卓城,發覺這早死了,頓時駭然大呼!「不好,發生命案了,你們快來,卓三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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